歌词?人家好好的歌词怎么了?她不解,追着问他什么意思,染止墨禁不住蹙了眉,无奈地叹道:“真是个小笨蛋!”
这人实在是太过分了!自己语焉不详,居然还敢骂她笨!流年恼了,一气之下伸出拳头在他身上捶了两下,可是还没怎么着自己先心疼地下不去手了。这一点染止墨自是也看出来了,擒住了她不安分的双手,直接将她压倒在了沙发上。她虽不忍心对他下手,但也还在生气,此刻处于下风,她思考了一下,仰头主动地吻上了染止墨,然后…然后就是她继续被压倒。
染止墨那厮反应太快,她想咬他舌头,结果却是她被他咬了嘴唇。
自信心严重受挫,一场纠缠之后,她抱过枕头兀自生着闷气。染止墨低笑了一声,轻声道:“笨蛋,有些话是不能唱给别人听的!”
流年条件反射地想要反驳:有什么不能唱给别人听的!可是思绪一转,忽然明白了点什么,这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止墨…”
某人的脸色不太好,却还是应了声:“干吗?”
“没想到你也就是一俗人!”苏流年笑的那叫一个开怀,染止墨啊染止墨,平日里看你一副冷冰冰什么也不在意的形容,没想到你竟然会计较这个!
某人眯了眼,正要好好地收拾一下怀中这个嚣张的丫头,却听她又唤他道:“止墨…”
他忍住想要吃了她的念头,没好气地问了句:“又要干嘛?”
苏流年笑的眉眼弯弯,“我给你唱首歌吧!”
她微仰起头,见抱着她的男人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开心地嚎道:“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付出的爱收不回/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不会看见我流泪。”
第一章 她们说如果你还在就好了
那时的玩笑,谁成想,如今竟成了真。
付出的爱注定收不回,也没有人可以给她一杯忘情水,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流泪。
轻笑了一下,流年没有回答。这种时候,就算她说没有也不会有人信吧?
举起酒杯,徐佳话中带刺:“谢谢流年你终于让我们听到了你的歌喉。”徐佳喝酒的样子有几分骇人,满满的一杯白酒,很快杯子里就空了,徐佳将杯口朝流年的望向倾斜了一下,然后看着她。
徐佳的这副表情再明显不过了,礼尚往来,她喝光了一杯白酒,作为回敬,流年自是也要的,可是徐佳是酒场的老手了,一杯白酒对她来说并非难事,但对并不常沾酒的流年而言,此刻的一杯白酒可以让她吐一个晚上。
伊落落急了,对着徐佳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当流年是你啊,天天陪人喝酒,带着一股子别样的味道!”
伊落落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苏流年止了住。不再脏字的骂人终究也还是骂人,何必为了那种人降了自己的身份?
倪笑笑在一旁低声说:“要是染学长在就好了,看她还敢那么嚣张!”
一句话,流年怔在了当场。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那时,她和那个人还在一起,还是众人羡慕的对象。
她记得那天和现在很像,也忘了是因为什么了,她被罚了酒,那时的她虽然大大咧咧了一些,但是很少喝酒,酒量比现在还要小的可怜。那是一扎的啤酒,她看着就头疼,更别说喝光了。
她举着杯子,端详了一会儿又一会儿,然后勉为其难地小口小口地喝着,却被徐佳冷笑着打断:“苏流年,你是被罚的,不是被请来做表演的,你怎么喝下去,今天晚上就不用干别的了!”
那个时候,徐佳的酒量就很好,一扎啤酒在半分钟之内喝净,常成为男生起哄叫好的对象。经她这么一说,立刻有人在底下小声应和:“没错!”
流年咬了咬牙,屏了息闭了气,正准备豁出去,手中的杯子却猝不及防地被人劈手夺去,有一种熟悉的体香味自身后传来,她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一声糟糕!
岂止糟糕?简直是糟透了!只听染止墨低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咬牙切齿,想要将她撕碎一般:“苏流年!”
她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满脑子想的全都是怎么认错才会免于“一死”。腰被人揽了住,她被人从座位上带起,她靠在那人的胸前,只听那人声音冷冷地道:“流年向来不胜酒力,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这一杯我替流年喝了,下一次再遇到要喝酒的场合时,爱惜时间的大家就不要再找苏流年了。”
染止墨说完,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净,放下酒杯,视线扫过在座的人,他淡漠地说了一句:“很晚了,我先带流年回去了,各位继续。”
后来,伊落落和倪笑笑都禁不住对她感叹:“流年,你家老墨简直帅呆了!那气场!那风度!那酒量!简直没得挑!你没看见徐佳对你那又怒有妒的目光,那家伙…”
流年得意地一扬下巴,得瑟道:“哼!她妒忌也没有用,我们家老墨才看不上她!”
如今,没变的,染止墨依然看不上徐佳,可是变了的,染止墨大概也看不上她了吧。
心,被狠狠地刺痛,流年甚至不敢开口,怕一出声,便带了哭腔。
面前的杯子里装的都是啤酒,流年正准备将里面的酒喝净好倒进白酒,却听一旁的一个学妹道:“学姐用我的杯子吧。”
她循声望去,那人已倒好了一杯白酒,善意地笑着将酒递给了她。
“谢谢。”
将杯中的酒灌了下去,流年忽然察觉到这酒有些异样,猛地抬起头看向给她倒酒的学妹,只见对方向她微微地笑了下。
她回以感激的笑容,以白水代白酒,若不是这学妹有心,她今晚大概就要挂在这里了吧?
徐佳见苏流年一杯白酒下肚竟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由有些吃惊,没想到几年不见,苏流年的酒量倒是长了不少。惊疑只是一瞬,紧接着,徐佳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样,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流年的身上,她问道:“对了,流年,很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第一章 你也不过是烂货一个
话虽是朋友见面寻常的话,然而她的脸上却流露出了傲慢的神情,分明是看准流年家里遭受剧变,且刚她从国外回来还没有在本市站稳脚跟。伊落落气不过,立刻就要站起来和徐佳吵,却被流年先一步拦了住。
流年按住伊落落的肩,让她坐到沙发上,然后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走到徐佳对面坐了下来,伊落落担忧地看着她,拼命地向她摇头想要阻止她,可是流年却好象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包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流年和徐佳的身上,待到看到流年微微上扬的嘴角时,所有人莫不是吃了一惊。
徐佳刚才的话摆明了是挑衅,这一层流年不可能没有听出来,按照流年以前的性格,早一个耳光扇过去了,如今却能如此平心静气地坐在徐佳的对面,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我啊,在国外虚度了七年的时光,就是个小记者,天天追着那些大人物跑,每天东奔西走,工资还少的可怜,哪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啊!”
流年的话一说出来,就连徐佳都不由得怀疑坐在她面前的是从前那个苏流年吗?以前那个苏流年,绝不可能像她现在这样主动示弱的!
原来,没了那个市长爸爸,苏流年也不过是如此啊!
想着,徐佳得意地笑了起来,下颚也抬了起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讽刺流年道:“也没什么,风水轮流转。”
伊落落心急地看着她,闹不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怎么反而说起许家的好话了呢?
徐佳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流年面前提起流年父亲的事,那是流年心中不肯让人触碰的伤,徐佳却总是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流年几度想要站起来将杯中的酒泼到徐佳脸上,最终却微笑着忍了住。
“是啊,这风水转的好,还好是把你转到了泌尿外科而不是儿科,如果到了儿科,那可就要出问题了呢!来,为这好风水,为了这幸免遇难的无数家庭,我们干一杯。”说着,流年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流年的话是什么意思,徐佳忽然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扬起手想要扇流年一耳光。流年哪里会让她欺负了去?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徐佳的胳膊,她站起来,嘲讽地笑了一声,偏头看着徐佳说道:“徐小姐如此风雅之人可要注意着点自己的举止啊!”她说完,用力地扔开了徐佳的胳膊,弯腰拿起桌上的酒瓶,发现里面却已经空了,又恢复了之前谦和的笑容,说道:“呦,没有酒了呢,我去让人再拿两瓶来。”
伊落落看到此时,才算是松了半口气,还真是有她的,流年说那儿科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讽刺徐佳是个不要脸的第三者!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流年的头有点晕,走到门前正要出去透口气,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徐佳的恼怒地声音:“苏流年,你在这儿装什么清高,你也不过是被染止墨甩了的烂货一个!”
第一章 无所不能的你何必为难一无所有的我
这话一出,在座的无不屏息。当年苏流年突然消失,与她青梅竹马的染止墨四处寻找未果,被称为金童玉女的两人就此分开,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隐隐能猜到与苏流年的家变有关,却肯本不能说是染止墨甩了苏流年。如今徐佳这么说,多半是被逼急了。伊落落也急了,恨不得冲上去揍徐佳一顿。
听到染止墨的名字,流年握着门把的手禁不住更用力了几分,然而不过是片刻她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转过头来望向徐佳,她一双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悲。
她突兀地笑了一声,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开口:“对,我是烂货,可我烂也烂的比你高尚!”
大多数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流年,这个气质干净的女子站在那里,微笑着说自己是烂货,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孩子气的一歪头,流年笑道:“说起来倒还要感谢你呢,谢谢你挽救了笑笑的后半辈子,毕竟,能看上烂货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说完,她转身拉开门,却在那一刻愣在原地,门外站着的那个英俊潇洒却面带怒色的男子是她此刻万般不想见到的人——程冉明。
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流年盯着程冉明看了半晌,主动低头认错道:“对不起。”
七年前父亲被捕后她走投无路找到程冉明请他帮助自己出国,可是在顺利出了国以后她却千方百计逃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七年杳无音信,此刻程冉明看到她恐怕连想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这么简单就算完了?”程冉明冷笑出声。
“那你说需要我做些什么吧,你说出来,我会尽力去做的,可是我又能帮你做些什么呢?你现在什么也不会缺吧。”就好像是一辆宝马被拖拉机撞了,你抓住了拖拉机的司机又能怎么样?他一穷二白,你杀了他也赔不起你的损失的,而流年现在就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拖拉机司机。
“谁说什么都不缺,刚好缺一个女伴。”程冉明说着,抓住流年的手腕就往外走。流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带的差点摔了一个跟头,屋里的伊落落想要叫住他们,可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黯然地低下了头。
徐佳讽刺地说道:“哼,还在那里装什么正义之士,自己还不是一样!”
伊落落追程冉明的事情早在学校里传开了,可是伊落落努力多年求而未得的人此刻却和伊落落最好的朋友苏流年纠缠不清,真可谓是一种讽刺。
伊落落咬牙,鄙夷地说道:“你和流年怎么可能一样!”说完,带着倪笑笑也离开了。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伊落落心里也忍不住开始担心。流年,你和程冉明,你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
被程冉明带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中,流年才知他刚刚那句缺女伴并非玩笑。这里举行的是一场慈善拍卖会后的晚宴,来的竟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有一部分还是流年认识的,那些父亲生前的朋友。
第一章 陪他为你作一场戏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廉价的衬衫和牛仔裤,流年不想留在这里,踌躇了一下措辞对程冉明说道:“我这样太给你丢人了,你一个人就很好。”女伴怎么样往往显示着男子的身份和地位,而现在她这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装扮显然只会让他掉价。
程冉明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说不丢人就是不丢人,你留在这里也很好。”顿了一下,又问道:“是因为你觉得这身装扮丢人还是因为你想反悔?”
他还真是不识好人心,流年负气地偏头,耸肩装作无所谓地说道:“我不会出尔反尔的,你说不丢人就不丢人吧,反正丢的也不是我的人。”然而话音未落,流年之间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她一愣,随即转身就想走,手腕却被程冉明从身后用力拉住。
她有些恼了,使劲想要甩开程冉明的手,却总是做不到,仰起头来生气地看着他,流年失望地质问道:“你早知道他也会在这里了是不是?”
程冉明不以为意地冷笑了一声,“是,那又怎么样?苏流年,你这次回来你们两个还没有见过面吧?让我猜猜,你这么害怕见到他,其实是因为你对他从未做到忘情,对不对?”
原本被质问地人此刻却变成了气势汹汹的质问者,流年脑袋乱成一团麻,拼命地摇着头反驳道:“不对!我没有!”
她努力地想要挣开程冉明的束缚逃离这里,哪知程冉明却一个用力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俯下身在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用力地吻着她。
全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来,会场里变得安静了许多,数不清地眼睛共同注视着他们,镁光灯疯狂的闪烁。流年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想要推开程冉明,他却先一步放开了她的唇,在她耳旁状似亲昵地小声说道:“苏流年,如果你还想回到那个人身边的话,你大可以推开我说我强吻了你!”
回到那个人身边?流年在心底苦笑,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还会得去呢?程冉明的话对她无异是最好的符咒,她乖乖地呆在了程冉明的怀里,充当着女伴这一角色。
周围有人轻声议论道:“咦,你们知道程少怀里那妞是谁吗?看上去像个学生,程少的口味变淡了啊!”
“我怎么看着这女的那么眼熟呢?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呢…等等,我想想…哦,对了!她不是之前那个市长的女儿吗?叫什么来着…苏…苏…苏流年!”
这话一出,听到的莫不面露讶色:“就是那个因贪污出逃后来被抓的市长?那这女孩和程少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逢场作戏吧。”程少那样的人和贪污犯的女儿,怎么看,差的都不是一星半点呢!
逢场作戏,听到这个词流年禁不住苦笑了一声,也就是这样了吧,今日陪他作这一场戏,换来明日的各不相欠,值的。
第一章 这时方知,差一刻也不是永远
不经意的一个抬头,余光瞥见染止墨似乎望向了她所在的方向,可是仔细去看时他却正在和别人说着话。流年心中暗笑自己想得太多,现在的他,大概早就不会把她这样身份的人看在眼里了吧。
不断有人上前来敬酒,流年一面微笑,一面适时将杯中的酒喝净。她的酒量只是一般,来这里之前又在KTV喝了不少的酒,几番下来已经晕晕乎乎了。程冉明很快察觉到了流年的异样,在她耳畔低声问道:“你还撑得住吗?”
流年摇了摇头,“我想出去一下。”
“我陪你去。”说着,程冉明就要带着流年往外走,却被流年拦了住:“别,我自己出去透透气就好,这么多人都在这儿,你走不合适。”
程冉明本是不同意的,但见流年坚持,只好同意了:“那你自己小心点。”
流年点头应了,强撑着走出会场,整个人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扶着墙一点点地向卫生间挪,在卫生间里大吐了一场。感觉心肝肺似乎都要被吐出来了,很疼很难受,嘴里是一股子酸苦的味道,直到吐无可吐还一直在干呕着。拧开水龙头用水漱了口,又拍了拍脸,总算清醒了几分,可是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揪着似的疼。
多久没有看到那个人了?似乎有一生那么久,久到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可是当初发生的那些却恍如隔日。如果真的醉了就好了,醉到神志不清,也许一切都会好很多,可是偏偏吐也吐了,晕也晕了,七年前的种种却如潮水一样涌进了脑海。
他们青梅竹马十七年,人这一生又能有几个十七年?总以为这样就是永远了,可是知道分离的那一天才知,其实人这一生,真的还很长,长到自己都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在卫生间缓了一会儿,状态渐渐好了一些,流年走了出去,一个人沿着刚刚来时的路走着,忽然觉得眼前暗了下去,还没等她抬头看清发生了什么,一只咸猪蹄已经主动伸过来揽住她的腰,只听来人猥琐地笑道:“小姐,一个人多无聊,不如来陪我。”
她的样子太过狼狈,身上的衣服也太过普通,实在是像个廉价的女子。
流年蹙眉,抬起头看着面前满脸横肉,一身名贵西服的中年男人,刚刚压下去的呕吐感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她想要推开他,哪知那人却并没有看出她真正的意图,以为她想要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怎么也不肯让。流年忍了再忍,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下子吐到了那人的身上,然后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待到那胖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一身秽物,难看极了。眼里是极具的惊怒那男人“操”了一声,扬起手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流年一直在防着他干这个,见状,敏捷地向后退了两步躲了过去,嘲讽地笑了一下,她说道:“陪你倒是不无聊,不过,那也得你能受的起!你要是比得过市委副书记我就陪!”
余光之中,转角那里,染止墨正操着手冷冷地看着她。
第一章 我想保护你,可你却在别人的身后
那男人气急败坏道:“你个臭婊子,给脸不要脸!”他上前不顾一切地要抓住流年,流年显然没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她死抓不放,当下也有些慌了,拼命的向后躲闪着,然而脚下一个不稳,她一下子控制不住平衡,身子向后栽去。
周围的人都是远远地观望着,谁也不敢上前扶住她。她全身都是僵硬的,努力想将与地面碰撞造成的伤害减小到最低,出乎意料的,背部接触到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一个坚实的胸膛。
很可怕,那样熟悉的感觉,那样熟悉的体香,在跌进他胸膛的一刹那,流年就知道此刻抱住自己的是谁,她用力挣开他,他也没有过多阻拦,将她扶稳了也就放了手。
曾经日思夜想的人,曾经日思夜想的怀抱,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流年此刻身上已经没剩多少力气,往墙边靠了靠。身后,男子眉心凸起,嘴角带着似真似假的一分笑意,冷声问道:“李老板,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男人看到染止墨,先是一怔,随即献媚地笑道:“书记也在啊!”这句话说完,又用愤恨地目光看着苏流年说:“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婊…女人,吐了我一身,还对您出言不逊,我正打算教训她一下!”
出言不逊?以前那个野丫头还真是没少对他出言不逊,可是如今…染止墨侧眼看了一下宁可靠在冰冷的墙上也不肯靠近他一点的苏流年,心底苦笑了一声。
没人疼没人爱的假淑女,怎么还会肯对他出言不逊?
“李总,你也是C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吧!”有些话点到为止,那李总一愣,随即明白了染止墨话中让他不再追究的含义,想起刚才苏流年的那句“你比得过市委副书记我就陪”,禁不住怀疑难道这女人和染副书记之间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吐了他一身、害他当众丢脸的女人,他显然是不会甘心的,可是染副书记开了口,而他公司里的项目又需要这位年纪轻轻的就当上市委副书记的人帮忙,不放似乎又不行…正迟疑着,只听有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再一抬头,程氏集团的少总程冉明已经走到了那女人的身旁,将她从墙上扶进了怀里。
事实太过明显,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多半是那个中年老总招惹了流年,结果自作自受。程冉明开口,声音中透着寒意:“李老板这一身西服我赔了,我的女朋友有些不舒服,我要先带她离开了。”他说完,用手揽住流年的腰,带着她就要离开。经过染止墨的身旁时,忽然停下了脚步,开口说道:“谢谢染副书记刚刚替我救下了流年。”
彼时,染止墨还在停留在程冉明“我的女朋友”那五个字带来的震惊中,听到他的话,染止墨忽然轻笑了一下,回应道:“我救她并不需要替谁。”
程冉明微偏头,视线正与染止墨的对上,四目相接,空气中似乎都弥漫了火药的味道。
第一章 流年,真的是你吗?
最终还是程冉明先转了头,冷哼了一声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染止墨自然明白他说的是救苏流年的机会,薄唇轻抿,嘴角处微微上扬,似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片刻之后,似是不相信般出声道:“哦?”
对峙的状态是被急于逃离的苏流年打破的,她拽住程冉明的衣服,恳求地说道:“我们走吧。”再多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何必呢,明明当初已经做了决定,又何必再做出一副在意的样子,就连她都已学会放弃,他又在执着些什么?
程冉明闻言,对染止墨说了一声“告辞”,便揽着流年一路出了酒店。上了车,程冉明问头晕着的流年:“你现在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流年虽然并不是很清醒,却还记得今晚过后她和程冉明就该两清了,让程冉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地址只会徒增麻烦,于是随口报了一个地址,便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闭上眼之前眼中的最后一个画面,似乎是程冉明别有深意的一瞥。
被程冉明推醒的时候,苏流年其实还处在半昏睡中,伸手揉了揉眼睛,她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轻声念叨了一句:“这么快就到了啊。”然后转过头来对程冉明说道:“谢谢程学长了,我先走了,学长再见。”
一言一行,像极了当年大学时她和染止墨还没有分手时的情景。
程冉明心中的怀疑更甚,却并没有阻止推门下车的流年,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待到流年离开,他将车开到了楼角处,静静地等。
这里,是大学时染止墨和苏流年买下的那处公寓。
流年被冷风一吹,忽然清醒了几分,将手伸进兜里去摸钥匙,拎出沉甸甸的一大串,她终于发觉此时已不是大学时那单纯的时光了。
公寓的钥匙始终没舍得摘下,只是同时还多了许多其他的,就好像她和染止墨之间,夹杂了太多,早已不是当初了。
虽是如此,既已到了楼下,上去看一眼也好。她走到房门前,将钥匙插入孔中,轻轻一转,锁开了。所幸,染止墨并没有换锁。他如今那样高的身份,大概早不在乎这样小的一套房子了吧。
拧开门进去,流年凭着记忆摸到开关,打开了灯。灯开的那一瞬,眼睛被刺痛,本能的用手挡住眼睛,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阳台上那个人正用自己所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那是…
染止墨!
流年几乎想也来不及想,直接转身就要夺门而出,身后那人却快了她半步,先行上前锢住了她的腰,将她抵在了墙上。她试图挣扎,他用力压制。呼吸声交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她听到他在她耳旁用微颤的声音轻声问道:“流年,真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