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累了您和母亲先回去吧,我不会走的。”他的态度是那般的坚决,让染父气结:“你!堂堂一市的市委副书记,守在一个女人的病房前不肯走,成什么样子!”
眼见着情况急转直下,染母赶忙上来制止染父:“这里是医院,你别那么大声!”又对止墨说:“妈知道她躺在里面你在外面看着心里觉得欠她的,可你爸他也不是不让你来看,只是说让你等工作忙完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染止墨打断了:“妈,七年前也是这样,您还记得您当初劝我些什么吗?”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母亲说话,一直以来,他对母亲都是尽可能的顺着,生怕母亲有一点的难过,可是如今,他看着流年就躺在里面,可是他们却还是这样对他说,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个漠不相关的人,他没有办法再平静。
七年前,他的父亲为了在第二天能够更顺利地逮捕流年的父亲,临行动前,不惜用了两个多小时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骗流年出来,大道理说了许多,可他怎么也不肯答应,最后,也是僵持的时候,母亲走了过来,对他说:“妈知道你真心喜欢那个孩子,可你爸他也是为了维护这世上的公道才来让你做这件事的,你不能只念一己私情而对不起天下人啊!”
于是他妥协了,他终于依了母亲,他对得起天下人,可是独独对不起她。
结果呢?她那样决绝地离开,他寻了她七年,可是茫茫人海,他寻不到她,他在那冷墙围起的办公室里一呆就是七年,那里有阴谋算计,那里有栽赃陷害,那里却再没有她拉着他的袖子脸红通通地对他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这么笨啊,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自己跑了呢?要跑也是拉着你一起私奔啊!”
这不是他想要的,浑浑噩噩这么久,他才认清,原来他最想要的一直就在那里,她一直像最当初一样,只是他把她弄丢了,丢在了七年前,丢在了那个郊外的机场,那个傻丫头,她一个人,孤伶伶地,是怎么过的这七年他都没有想过,原来他竟已经错过了这么多!
他的手插在兜里,目光片刻没有离开过病房里躺在那里对于外面发生的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流年,“那个时候,我只想着你们说流年的父亲错了,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可是流年呢?那个傻丫头的错只是在于她太相信我!而那个时候我的错…我错就错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现在我知道了,所以我不会离开,爸、妈,你们走吧,我要留下。”
*
亲们可能会有些气止墨的父母,不过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原因,为了他们的儿子,后面会提到,谢谢亲们关于结局的投票,改了那个投票以后,我发现原来还是有亲支持止墨的,同时还发现,冉明的人缘果然不错,汗!还有就是关于更新的速度,看到一个从《幸福》开始就在艰苦等文亲再一次催我,我不好意思了,谢谢亲们支持!对了,还有花,有个送了十朵花的亲,非常感谢!偶尔会奇怪为什么这个文从花到咖啡到月票的数字一律处于休眠期,汗…

第十一章 再爱下去,万劫不复(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染父已然有些恼了。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过。”
染母想要再劝,染父却气的掉头就走,染母只得跟着离开,待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染止墨听到程冉明忽然出声道:“我还以为你会跟他们离开。”懒
许久的安静后,就在程冉明以为他不会回应了的时候,他听到染止墨这样说:“再不会了。”声音不大,却是那样的坚定,又好像带了许多的叹息。
程冉明望向躺在那里的流年,只觉得命运果然弄人,染止墨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可是流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听不到。
在病房外守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医生终于同意让家属进去看看,虽然熬过了这一个晚上,但病人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程冉明看了一眼一旁微低了头的染止墨,明白他因为之前的事情,大概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流年,即使流年还昏迷着,程冉明也就不客气了,自己先进了病房,他走到流年的床边,看着流年昏睡的样子,那样苍白的面孔,她在他面前,很少这样的…他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他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脸颊,却又怕她像玻璃一样碎了,看到她这样没有生气地的躺在这里,他宁愿看到她之前和他对着干时的模样,至少不会像现在…虫
怎么样才能让她醒过来呢?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的无能为力。
“苏流年,那件事我告诉他了,其实如果当初我没有让你答应那样的条件,也许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那时我想,如果什么都不做,就那样帮你救了染止墨,也许有一天你会回到他身边,我想,如果那样,我一定会后悔,可是现在我发现,做了这些我看到你躺在这里,更后悔了啊…”他苦笑了声,“醒过来吧,流年…”
仿佛隔着层层云雾,她听到有人对她说:醒过来吧,可是她看不到那人,更不知道他说的醒是醒去哪里。
再度昏昏沉沉,却有熟悉的声音隐隐传来,那人问她:“流年,你为我哭过吗?”
那是止墨的声音,她知道,她想要回答,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想要说的话在嗓子里颠来倒去半晌,染止墨最终只是问了这一句话。
流年,你为我哭过吗?
记忆之中,流年虽然是个单纯的有什么事全部写在脸上的丫头,却很少会哭,七年后再见,除却在从前住的地方里那两次,就连他最后一次问她自己无罪释放的事情和她有没有关系的时候,她都是笑着的。
他想知道她有没有为他哭过,就像七年前她看到父亲被带走时那样的哭过,可是转念间却又想,不值得了吧,连为他哭或许都已经不值得。
流年是在三天后醒来的,醒来的时候,看到染止墨就坐在自己床畔,她想也是,自己没有亲人了,他因为觉得愧疚会留在这里等她醒过来也是正常的,他的工作那么忙,哪儿有那么多时间留在这里?
然而流年没想到,染止墨这一留就是半个月,他几乎每天都守着她,离开时间最长的几次也不过一个多小时。
她觉得心里有些烦乱,染止墨买回粥便要同往常一样喂她吃下,她却一偏头,避开了他伸过来的勺子。
他问她:“怎么了?”
她用厌烦的语气说:“我不饿,不吃,你走吧!”他却像没听到一样,动也不动。
她有些急了,推开他的手臂,粥洒在床上还有他的腿上,她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我说了我不饿,你这人这么这么烦人啊!”
他这才不急不慢地放下饭盒,凉凉地道:“那就等你饿了再吃。”
那样子就好像她不曾离开这九年,她还只是当初那个任性的丫头,她和他赌了气不肯吃东西,他便用这招来治她,不再管她,让她饿到自己开吃为止。
他这种人,最是心狠,要是下决心要治她,她饿的肚子直叫他却恍若未闻,非得等她先低头不可,那个时候,每次都是她想气他,最后却总是被他气的乱七八糟,可即使是这样,现在想来却也是令人怀念的,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硬是拼凑出一个当初又有什么意义?
程冉明每天中午都会到医院来看她一眼,流年问他:“你能不能把染止墨带走?哪怕是用绑的呢!”
得到的回答是:“我暂时还没有能力把市委副书记给绑了,等等吧,等过两天他被开除了的时候我再把他给你绑走。”
流年看着程冉明,一时没了话。程冉明冷笑了一声:“你果然是为了他的工作,苏流年,你这样值得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用手捂住脸,她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一醒来就成这样了,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是为什么又成了这样?”
因为那个人的离开,她曾经那样的哭过,她以为以后终于不用再哭,不用再做一遍像当初那样让人痛苦的抉择,可是一睁开眼,一切又像回到了原点一般。
“苏流年,你就这样自欺欺人。”
不,不是,她拼命地摇头,她不是自欺,更不想欺人,她只是知道她爱他,可是再爱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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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爱下去,万劫不复(二)
如果不是伊落落来了,流年根本不会知道外面竟已经乱成了这副模样,由于她被绑架的事外界并不知情,伊落落得知流年住院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到了医院,伊落落看到躺在病床上身上还缠着绷带的流年,抓着流年的手就是一阵痛哭,哭完之后对着流年一阵控诉:“你就这么消失了半个月,我还以为你和九年前一样抛下我走了呢!为什么住院也不告诉我一声?”懒
流年微笑着替伊落落擦着眼泪,然后轻声道:“落落,我就知道你会难过,现在你都哭成这样,那刚住院的时候那样子要是让你看见了,你不得把我病房给淹了啊!”
伊落落擦了擦眼泪,刚要说话,染止墨却在这时推门走了进来,伊落落一下子笑了,先是问了声“染学长好”,然后在流年耳旁轻声说:“我说你怎么不叫我呢,这回我算是明白了,苏流年你就是乐不思蜀…不对,是见色忘义…唔…唔…”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流年扑过去把嘴捂上了,伊落落还不容易挣脱了流年的魔爪,不由感叹道:“爱情的力量真是强大,我刚还想着你受了伤,得虚弱成什么样啊,得,算我多虑了,你简直就是行动敏捷身手矫健!”
在昔日的旧情人面前,她被自己的朋友像以前一样开玩笑,这真是再惨不过的一件事。等到伊落落离开以后,她向染止墨致歉道:“不好意思,她就是这样,那些话你放在心上。”虫
她想要划清界限,他看的分明,眸光一黯,却笑着问:“我如果放在心上怎么办?”
怎么办?没办法!
她偏了头不去看他,接下去的时间全是沉默,又是一天不欢而散。
之后的几天,伊落落常常来看她,有的时候会遇到程冉明,流年怕伊落落误会,想要解释,伊落落却像是毫不在意一样摆了摆手,说:“没事,我理解,就算是普通朋友病了也得来看看啊,更何况…”伊落落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流年猜得出她想要说什么,心里微涩。
然而这一天,伊落落来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却遮遮掩掩地,本应是带来给流年看到,却又似乎并不想让她看到。
流年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了?”
伊落落手里拿着报纸,犹豫道:“流年,我给你看了你不能生气…”
她这话说的流年更加好奇,伸手去够伊落落手上的报纸,伊落落没有躲开,索性直接把报纸交给了她,流年看到上面的标题,脸色“刷”就白了。
“昔日情人归来,副书记旧情难忘。”
流年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往下看,整篇报道竟占了整整一个版面,流年没有想到连他们上学时候的照片都能被翻出来放在上面,整篇报道大抵离不了她是染止墨的旧情人,不明原因受伤,染止墨放下一切守在她床边的内容,然而最让流年在意的是那些记者写出了自己父亲被染止墨的父亲逮捕的事情,虽然七年前的内情外界并不知,但仅仅是这样就已经够讽刺的了,就能够体现出她有多么的爱慕虚荣,即使有着这样的过去,却还是不肯放过功成名就的染止墨,而染止墨是多么的重情重义,即使她如今不过是落魄的归乡人,他也对她毫不嫌弃。
有人更是对程冉茵大表同情,说程冉茵败给这样的一个女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伊落落看着流年脸色变得极差,已经有些后悔将报纸给了流年,等流年看完报纸怒极反笑的时候,伊落落已经悔的五体投地了,她拼命地对流年说:“流年你别太在意这些,那些记者什么都不知道,只懂得胡编乱造,还都是一堆势利眼,你…”说完想想不太对,流年也是记者,于是匆忙改口:“有一部分记者没有职业道德…”
流年看出她的目的,打断她:“落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连知都不会知道这些。”
伊落落心里叫苦,只想着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让你知道。
出人意料的是,流年之后的几天格外平静,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甚至连对染止墨留下来照顾她都不再阻拦,她的伤渐渐好了,然后,那天早上,染止墨来的时候,她早就等在了那里,她几乎是一宿没睡,只为了等着这一刻跟他说:“我们两清了,从今以后,我们都不要再看到彼此了!”
染止墨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又想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向往常一样将早饭递到她面前,她一挥手就把饭盒碰翻在地上,稀饭溅上了他的裤脚,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只是看着她,许久才说:“我们没有两清,我还欠你很多…”
“那我不要你还了行不行?我求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不行。”他是那样平静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她却没有注意到,他声音中藏着的痛苦。
早就猜到会有这天,从流年不再阻拦他到医院来开始,他便明白她心中所想,可是两清,哪儿会是说着那么容易的?
流年看着他,像是被气到,半晌才说出话来:“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一定知道外面的报纸上写的什么,你以为你不说,程冉明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就因为你一时的良心发现,就连我父亲的事都要被人挖出来嘲笑一番,染止墨,你知不知道,连你的施舍都会让人痛苦!”
她已经快要歇斯底里了。
他却只是喃喃地念道:“良心发现…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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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爱下去,万劫不复(三)
她偏了头,不去看他眼底闪过的痛楚,将嘴角弯成一个讥讽的弧度,她讥笑着问道:“不然还有什么?”
染止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瞧着她,她只当他是无话可说,明明已经快要哭出来,她却还要强撑着那抹讥讽的笑,她说:“可是你的良心发现来得太晚了,我已经决定嫁给程冉明了,在他答应帮我救你的时候,你看,连昔日的情敌都肯出手相帮的男人是不是很有气度?”懒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伴随着他这一动作的是“咚”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流年转过头,瞳孔在这一瞬间因为吃惊而放大。
站在那里的竟然是前一天晚上刚刚来过的伊落落!
给流年一千万种可能她也绝对不敢想到伊落落会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进来,其实不过是个骗染止墨的谎言,可是因为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对于伊落落而言,一切都变的不一样。
没等流年穿好鞋走到伊落落面前,伊落落就已经转头跑出了病房,流年顾不得许多,急忙追了出去,可是伊落落从小练跆拳道,体力本身就好,流年还受了伤,哪里追得上,刚追出了医院就见伊落落拦了出租车坐了上去。
流年焦急地想要找一辆空车,可是别说空车了,就连坐着人的出租车都看不到两辆,正着急,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她从摇下的窗户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染止墨。虫
“上车!”
流年有些犹豫,伊落落会跑就是因为她想要和他撇清关系而撒下的谎言,而她却还要坐他的车…
染止墨看出她在想什么,出声道:“你再不上来就真的追不上了!”
看着那越走越远的出租车,流年一咬牙,拉开车门上了去。
此时正值早高峰时间,即使染止墨的开车技术很好,想要在这拥挤的车流中超车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几个红绿灯之后,伊落落乘坐的出租车就已没了影踪。流年发现这路线是伊落落回家的路,正要向染止墨报地址,却发现染止墨似乎知道路。她有些奇怪地望向他,他感受到她的目光,明白她奇怪什么,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说什么呢?九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去过伊落落家接她,这么多年,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没敢忘。
到了地方,流年下了车急忙跑向伊落落家所在的楼层,门是锁着的,她一面拼命地敲着门,一面喊道:“落落,你开开门,你听我解释!”
然而屋里始终一点动静也没有,有风从楼道没关上的窗户吹进来,流年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染止墨走到她的身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流年的肩上,然后轻轻地扶住她的肩,对她说:“也许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咱们先回医院吧,过些时候再来。”
流年取下外衣,塞还给他,“你走吧,我都说了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不气也不恼,“就算你已经决定了,只要你还没嫁人,你的决定就还有改变的机会。”
她想反驳,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撒了这么一个谎,想骗的没有骗住,不想骗的在屋里怎么也不肯见她。
她不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他将衣服重新给她披上,她没有反抗,却也没有接受,衣服几度差点从她身上掉落,她只当不知道,不加理睬。她的心里慌得厉害,她太了解伊落落了,除了她的母亲,伊落落最看重的就是她和程冉明了,她一直向伊落落保证自己和程冉明什么都没有,此刻却说出这样的话,她真担心伊落落会…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
染止墨陪着她站在那里等,可是手表上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伊落落始终不肯把门打开,她也始终不肯离开。
他了解她的性格,所以没有再劝过她离开,手机关了机,除了出去给她买午饭,他没离开她半步。
一直到了晚上,伊落落的母亲终于回来了,见到流年和一个男人站在她家门口,她显然有些吃惊,刚问了流年一句“怎么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着染止墨惊讶道:“这不是…这不是…”
流年却没有时间和她解释染止墨为什么会在这里,“阿姨,我有事找落落,您能把门打开一下吗?”
“那孩子现在在家?她怎么不给你开门?”
流年微微低了头,嗫嚅道:“我们…我们吵了一架,阿姨,求求您快把门打开吧…”
伊落落的母亲打开了门,流年急忙就冲了进去,找到伊落落的卧室,发现房门是锁着的,她敲门,大声喊:“落落,你在里面吗?开开门好不好,开开门你听我说…”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里面的人都不理她。
伊落落的母亲将钥匙拿了过来,门推开的那一刹那,流年看着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伊落落呆在了当场,她才知道原来里面的人不是不理她,而是不能再理她了。
她惊叫着扑过去,她看到桌子上的药瓶,心中猜到那是什么,伊母看到这一幕被惊的晕了过去,流年拿起一旁的电话想要打120,可是手指颤抖着,总是按错键,她一遍又一遍的试,一遍又一遍的错,心里急的厉害,她咬住嘴唇,可眼泪还是扑簌簌地往下落。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电话被人夺了过去放回了原位,她恼怒地看着染止墨,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我已经打了电话。”
他轻轻地拥住她,拍了拍她的背,她推开他,蹲了下去,再也难以控制地哭了出来。
*
又消失了那么久,已经不好意思说亲们见谅了,这章算是个比较大的起伏,希望亲们还能接受,然后,今天在首页上出版推荐那里看到了《对不起》,并且得知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出来了,我觉得很激动,但我随即发现首页上那个文的名字打错了一个字,汗!

第十二章 如果回到当初(一)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他们将伊落落的母亲抬上了救护车,但当他们走到伊落落跟前的时候,医生摇了摇头。
流年扑上去抓住医生的衣服,“我求求你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对不起,死者的尸体都已经凉了,我们无能为力。”懒
流年的手垂落了下来,他们把伊落落搬走,伊落落离开桌子的时候,流年看到了一张之前被伊落落压在身下的纸,上面写了这样一句话:“流年,原谅我用了这种方式来结束一切。”
流年控制不住自己,疯了一样扑过去抱住伊落落凉了的身体,嚎啕大哭。她明白伊落落的意思,伊落落不怪她,伊落落只是没有办法看到她和程冉明在一起,所以用了这样决绝的方式来结束一切。因为她的死,流年绝不会再和程冉明在一起,她是这么的了解流年!
流年抱住伊落落,怎么也不肯撒手,医护人员见到这一幕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染止墨从后面抱住流年,试图将她抱起,她却拼命挣扎,他伏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流年,让伊落落走好吧。”
她听到他这句话,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像是终于绝望,终于不得不明白,伊落落已经死了。
因为她死的。
伊落落被人抬了出去,流年怔怔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她的眼神是空洞的,染止墨看的心惊,他想要抱住她,给她一些安慰,她却推开,她愣怔着走出房间,神思恍惚,他跟在她的后面,她走一步,他跟一步,不知道走了多远,她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他,面上无悲无喜,连声音都没有一点起伏,她说:“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虫
他看着她的样子,不敢再动一步,生怕自己的一个举动惹到了她,她会做出那样决绝的事情。
她一路回了家,家里清清冷冷,她记得几个月以前的一个晚上,她回到这里,那个人就站在她的门外,手里拎着一大袋子吃的,笑意盈盈地问她:“流年,你还没吃饭吧?”
眼泪流的更凶,她不敢再去想,进了屋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一个梦也没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觉得脑袋沉沉的,脑海里闪过伊落落被搬走时的一幕幕,她想起那桌子上的安眠药瓶,想起伊落落留给她的最后那一句话,她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刚刚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她忽地觉得轻松起来,想着,还好,只是一场噩梦罢了,刚刚想要扬起嘴角,却在此时感觉到了脸上已经干了的泪渍。
好像一下子摔了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手机被落在了医院,家里的电话叫个不停,她扫过上面的号码,索性连电话线一起拔了。她知道那是程冉明的电话,一个从今以后她不再认识的人的电话。
身上没有力气,隐约觉得可能是饿了,可是胃里已经没有了感觉,她不能确认。扶着墙出了房间,她打开冰箱,想要随便找些东西填肚子,然而开了冰箱门,她竟看到了几罐啤酒,伊落落上次来时剩下的啤酒。
她将那些啤酒抱到了茶几上,还有剩下的真空包装的鸡爪,她打开两罐啤酒,一罐放在自己的前方,一罐放在自己那罐的旁边,她打开电视,一面啃着鸡爪一面看着屏幕上小沈阳滑稽的表演,恍惚中好像听到了那熟悉的充满着笑意的女声:“流年,你知道什么叫伪娘吗?”
流年摇头:“不知道。”
那人答她道:“就是这样的,他穿女生衣服你没准一激动就把他给娶了!”
流年微恼,转过头去伸手想要掐她的脖子,可是抬起手,抓到的只是一把空气,她听着电视里观众的笑声,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她拿起茶几上的啤酒,一罐接一罐的往下灌,她喝了很多的酒,可是回忆却是越来越清晰,她记起自己刚回国时那个在机场抱着自己哭出来的伊落落;她想起那个总是对自己说“我相信你”的伊落落;她想起那个在商场里逛了一天只为挑一件衣服见程冉明的伊落落;她想起那个将染止墨修好的手表放在她手里的伊落落;她想起在刚刚得知染止墨出事的那个晚上特意赶过来陪她的伊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