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刚传来消息,残王妃为残王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长寿面,在湖边设宴。”四大护卫之首抱拳恭敬禀报。
“好,很好,好极了!冷美人对南宫无忌还真是比常人多用一分心思!长寿面?”逍遥王脸上虽然泛起一个潋滟的笑容,可是那侍卫顿时低下头,不敢再抬头,他深知,那笑意味着什么,怒,和醋。看来他对那个鬼妃真是越来越上心了。
一抹艳丽的红色身影瞬间出现在阁楼内,一身风尘仆仆,看来这一趟行程没少遭罪。
“王爷,难得见到你这般笑,想必杀人的心都起了吧?”凌霄公主一手叉腰扭着纤细的腰肢慢慢上前,她一向如此妩媚。
“这么快回来了?”逍遥王连头都懒得抬起,那天空中绚丽的烟花那么刺眼,让他很想掐灭所有的烟花,一朵不剩!
“那个女人已经北上,似乎要见什么人。”凌霄公主眼中带着浓浓的仇和恨,一扫掉她的妩媚,冷如一朵带刺的玫瑰。
“看来,你没有本事将那个女人怎么样。按你的性子,应该是抵不过,所以只能跟踪。”逍遥王拿起桌上一壶精致的酒壶,灌入一口琥珀色液体。
“戳人家的痛处就那么痛快?是,我是抵不过,可是我抵不过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她身边那个神秘的男子,武功高深莫测,最奇怪的是,那人似乎会蛊术,可以判断一点,那人不是苗疆后裔,蛊术不能像苗疆后裔那么运用自如,但是也实属可怕,特别是此人的武功,未必在你之下。”凌霄公主懒洋洋坐在椅子上,就是随意一靠,却风情万种,特别是她火红的衣袂,轻轻拨动着,似妖娆之神降临。
“哦?”逍遥王那狭长的丹凤眼轻轻睁开,将凌霄公主的身影映在眼角。
“此人的武功当真可怕,虽然看不清模样,却仪表堂堂,那面具下定然是一张天人之容,此人气宇轩昂,气度不凡,不像凡夫俗子,我只能在以里之外,才能不被他发觉,可见此人的内功有多深厚。”凌霄举起酒杯,扬起眉梢淡淡笑道。脸色却不是很好,似乎想起了自己被险些被他抓到时惊心动魄的场面。
“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逍遥王却未能提起太大的性质,因为他的眼里,只有南宫无忌一个对手和敌人,这个敌人都没有击倒,他无心找其他的对手。
“你若听了这个人的名字,你会感到更奇怪,他叫欧阳仇,那个女人叫他仇儿,不知道是她什么人。”逍遥王也是举起酒杯示意一下,一口饮尽。
“名字很奇特,仇恨,看来是深仇大恨。本王现下对此人还真是没有兴致。”逍遥王的目光如炬望向窗外的烟花,醋意毫不掩饰,随着眸光溢出。
“糟糕!今天是南宫无忌的生辰。”凌霄公主猛然从椅子上弹起来,看着漫天烟花,绽放在残王府上空,她那美丽的桃花眼微微颤抖,她一开始不以为然,毕竟这个她见过一次,之后从逍遥王口中得知是石幽梦所制,便没有一开始的惊讶,以为石幽梦又在玩什么把戏,可是这一刻她明白了这是为南宫无忌而点燃的烟花。想起今天是南宫无忌的生辰。她恼怒咬紧红唇,那个看似无心的人,为何比她这个看起来有心的人更有心?
“醋了?现在你未必是她的对手,南宫无忌用碧血珠,向慕容哗换了血参,用血参,换了一个甲子的内力,全部给了冷美人,最有趣的是,他还自损内力,为冷美人度内力,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却唯独她例外。”逍遥王说着闷闷喝了一口闷酒,南宫无忌好深沉的心思,这般默默无闻却处处有心,要俘获他的冷美人,冷美人,你可把持得住?
凌霄公主白皙的小手抓紧窗栏,几乎扣进栏杆的木块。突然脚尖点地,身子迅速飞出阁楼,低眉看到湖边两个人紧紧相拥,那原本妩媚的桃花眼猛然被刺痛,泛起一层清泪,眼神慢慢暗沉,袖中攥紧的小手发出咯咯的响声。
一道强大的内力直击她的心口,她猛然一翻身,却没有退却,而是迅速飞向那两个人。
他的真容,他的真容,曾经在她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容颜,如梦似幻,一个淡淡的神情就足以让她心醉至死,凌霄公主的心砰砰直跳,陶醉在这俊美的容颜中,无法自拔。
南宫无忌眼中一道寒光,手再次轻轻一弹,一道强大的杀伤力直击过去,凌霄公主一惊,她别的本事不行,可是天生就有逃命的本事,迅速闪开。
“大美人,还真是会享福!”凌霄公主眼角还带着薄薄的轻雾,心酸和苦楚。她深爱的男子,她暗恋,猛追,这么多年,南宫无忌都从未看过她一眼,却偏偏看上一个无视他,冷落他的女子,她有多羡慕嫉妒恨这个女子。
南宫无忌那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气,在他出手的时候,却被石幽梦拦住。
“没事,只是一个朋友而已。”石幽梦淡淡笑道,朋友?那个遇到危险跑第一的朋友?她想到这里,不由轻笑,笑凌霄公主的坦率和直接,不做作,不虚伪。
“大美人,你我注定了不是朋友,听闻你有了内力,我是来下战书的!”凌霄公主眼中带着委屈之色,却将眼泪倔犟留在眼眶中。
石幽梦握住南宫无忌的手,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凌霄公主这般直言不讳,少不了得罪他,弄不好不死必伤,她抬起头淡淡笑了笑,轻声道:“烟花也散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南宫无忌微微蹙眉,眼中那抹被打扰了的不悦显而易见。低头在她额上轻吻,淡淡道:“本王等你。”
什么?等她?做什么?石幽梦猛然抬头,迎上那痴恋的黑眸,让她忘乎所有的瞳孔。
石幽梦结结巴巴,有些心虚,“那…那…那个真不必了。你…你还是早先歇息。”
说话间却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尴尬的神情,暴露了她的误解和想法。
南宫无忌不解释,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邪魅淡淡的笑,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才转身离开。
凌霄公主仰头望向天空,心中一股无法宣泄的苦闷让她几乎抓狂。
“大美人,去你院落如何?我今日还真要破坏南宫无忌的好事!”凌霄公主似开玩笑却很认真。
石幽梦浅浅一笑,有很多事情,南宫无忌不让残月等人多嘴,她根本不知道,不过这个凌霄公主定然知道很多,“这边!”
“我要洗个澡,还要吃的!”凌霄公主语气极差。
“残月!”石幽梦唤了一声,残月蹦了出来,看到凌霄公主时,她一脸不悦,冲着凌霄公主就吹鼻子瞪眼。
“南宫无忌身边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怪,收起你的眼神,免得眼珠子掉了出来,你的眼神吃不了我。”凌霄公主无视残月,摆了摆手,妩媚走在石幽梦身边。
“王妃…”残月嘟着嘴,委屈眨眨眼。
“去准备膳食,顺便为凌霄公主接风洗尘。”石幽梦淡淡道。残月嘟着嘴,冲着凌霄公主的背影冷哼哼两下,很不情愿地去办事。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成全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杀你!”凌霄公主眼中浓浓的醋意和杀气。
“我另有目的!”石幽梦毫不避讳,坦然一笑。
“那就先说说你的目的?不会是让我替你去南宫无忌榻上吧?你知道,这事对于我,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若是冒着你的名誉上去,我还不至于卑微到这份上!”凌霄公主不屑冷笑。
“呵呵…你倒是想得很美。不过是要你告诉我,他的事情。至于我的男人,只有我能染指,其他人若敢染指,哪怕是想,只有两条路,一,是死!”石幽梦冷笑一声,明眸流光流转,美艳动人。
“那二呢?”凌霄公主只听到她说其一,却没有说第二,很好奇她说的另一条路会是什么。
“二,还是死!”石幽梦若无其事淡淡道。
“那这还是两条路?这不分明是一条死路吗?”凌霄公主有种被玩弄的错觉,怒道。
“不一样,第一种是死于非命,第二种。”石幽梦却故意不再言语,眼中寒光未转。
“不会也是死于非命吧?”凌霄公主抓住石幽梦说话的套路,不屑撇嘴一笑。
“错!”石幽梦的脚步却显得沉闷了很多,却依旧未作解释。
“喂,你把话说得明白一点,第二种是什么?”凌霄公主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追了几步,妩媚一笑,却风情万种,那双桃花眼全是想知道答案的信号。
石幽梦却不语,看出凌霄公主的八卦和好奇,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还真是会吊人胃口。”凌霄公主闷闷压住内心的好奇。
残月很不情愿地服侍凌霄公主,直到凌霄公主酒足饭饱,一身清爽走了出来。
“还不打算走吗?”残月磨磨牙,压低声音怒道。
“残月,先下去。”石幽梦挥了挥手,残月不悦跺着脚出去,像个受气了的孩子。
“你的衣服都是这么素。”凌霄公主微微蹙眉,盯着自己身上的白衣裙,最后懒懒道:“罢了,勉为其难吧。”
石幽梦嗤笑一声,真是品味不同,根本无关好坏,只关乎喜好而已。
“大美人,我今日来,就是向你下战书,一个月后,你我一决生死。”凌霄公主扬起头,手指妩媚划过红唇,妩媚美艳,她学着逍遥王像南宫无忌下战书的语气,冷冷道。
“至于要死要活吗?”石幽梦轻挑眉梢。
“一年前,逍遥王就是这样对南宫无忌下的战书,结果,他站在涯之巅等了足足三日,都未见到南宫无忌,最后才知,南宫无忌失踪了。你可别失踪,步他后尘!”凌霄公主说着自顾自地爬上床,全身像散了架一般,重重倒在软绵绵的床上,可是眼中的苦楚却溢出眼眶,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石幽梦。
“你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否则,我不留你在这里过夜!”石幽梦微微蹙眉道。
“睡一下又死不了人,又不是睡你男人!”凌霄公主闷闷说着,声音含糊不清,掩饰不了她提起南宫无忌受伤时的伤心。
“没有交换?也只好请你出去!”石幽梦冷冷道,她要凌霄公主留下,不过是图她知道的多,残月不能说的,凌霄公主都可以说。
“果然都是一种人,心狠,过河拆桥。”凌霄公主坐了起来,妩媚柔声笑着,明明在骂人,看着她笑盈盈的容颜,却感觉她在夸人。石幽梦这样的性格,比起那些阳奉阴违的人而言,更让她喜欢。
“想留下也可以,说说是谁伤了他?”石幽梦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隔空抛出,稳稳落在她手上。
“这个,还得从一年前的一件事情说起。那是逍遥王和南宫无忌第十次相遇的情景,每次他们相遇,少不了大动干戈。可是那年却不同,南宫无忌带了一个人,姑苏玲珑,也是南宫无忌的母妃,听闻姑苏慕容只想要去断情涯祭奠一个故人,于是南宫无忌便带着她一路跟随。可是在断情崖,姑苏慕容却在南宫无忌的水中下了毒,南宫无忌一生中,最爱的,就是他的这个母妃,自然毫无防备。等到南宫无忌的人看到天色不早,见两人迟迟未归,便去查探,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桌上的毒药,以为两个人都出了事,却听到远处传来姑苏玲珑疯狂大笑,只说了一句‘父债子还!’尽一个月的时间,九皇子才找到了南宫无忌,早已面目全非,全身都是干涸得血迹。若非他身上的玉佩,九皇子根本认不出那个人就是南宫无忌。”凌霄公主说着,眼中那抹浓浓的恨意,透着泪光。
石幽梦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沉默不语。
“今晚我要睡这里,你自便!”凌霄公主扭过头,一头钻进被子里,用被子遮住她的泪,遮住她所有的情绪。她不愿意再多说一句,一句都不想。
石幽梦缓缓站了起来,被至亲至爱之人伤害,这种痛想必是常人无法理解和承受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看着自己最信任最爱的母妃一刀一刀残害他的身体时,只怕是心更痛。难怪每次她提起要治他的双腿时,他的情绪总是无法抑制。这次她终于明白,因为每次,他都会想起他的母妃,是如何亲手残害他的一切,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她给予他一切,让他站在巅峰之上,在狠狠将他摔入谷底,多狠心的心。父债子还?父辈的错就要拉上无辜的后人吗?
父债子还?孩子是无辜的,一个母亲如何能下得了手?那也是她的孩子,不是吗?好一个父债子还?好狠的心!他用尽所有还了,可是这个父亲,又给了他什么?残王的封号?给他赐婚?将鬼女赐给他?侮辱他?多么可悲又可泣!有母亲,宁可没有,有父亲,却比没有还要让他痛苦。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石幽梦的心被一把利剑狠狠刺痛。
耳边响起那句话,‘本王相信你!’连他最亲的人都背叛了他,无情伤害了他,他如何还能相信?她却无数次将他这句话忽视,选择忘记,或者不去听。她却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是多么重,多么难得。
相信,这个字眼对于他而言,是多么珍贵而难得,可是他却对她说,他相信她?这份信任是多么可贵而沉重。这样的南宫无忌,让她心疼,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她?为什么他偏偏相信她?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和他一生一世的她,他却选择了她。
她不想回避,不想再无情地回绝和伤害这样的一个人,脸上的红色胎记慢慢往眉宇间收拢,露出白皙如玉的下巴,饱满性感微微上翘的红唇。
‘不能动情!’那个声音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几乎刺破她的耳膜,可是那面心墙却依旧慢慢崩塌,‘不能动情!不能动情!…’一直在她耳边发出警告。
石幽梦紧蹙眉宇,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要听,不要听,不要!
可是,那声音却不依不饶,如经文,不断盘旋,无论她怎么捂住耳朵,如何逃避,都逃不出那个声音。
石幽梦第一次无力蹲下,紧紧捂住耳朵,心中的那面冰墙崩塌一块,却被叠加一层更厚得冰块,冰封了所有。红色胎记慢慢散开,那张绝世美艳的玉颜如昙花一现,再次淹没在胎记之中。
残叶刚欲进东苑,突然看到石幽梦蹲在院门口,紧紧捂住耳朵,看不清她的容颜,似乎在逃避什么,她这副模样,他从未见过,大惊上前,有些结巴,“王…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残叶的惊呼声,惊动了东苑中沉睡了的人儿,南宫无忌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光着脚丫,如一道白影迅速出现在石幽梦面前。
那红色的胎记在阴影下慢慢扩展,最后如一开始的模样。那修长上翘的剪毛挂着细细的泪珠,石幽梦慢慢站起来,迷茫环顾四周,她,怎么到了南宫无忌的院子?刚才一直在想着事情,却不想自己一步步走到东苑,却毫无察觉。
那细细的泪珠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和细细的碎光,却刺痛了他的眼,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将她拥进怀中,“梦儿,发生了什么事?”
石幽梦秀眉紧蹙,咬着唇,她却只感觉一阵阵心寒,猛然睁开眼,一片冰冷,越是触碰,心就越冷,之前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个优秀的男人心中有她,给自己找各种借口逃离,逃离那种感觉,陌生的感觉。每次触碰到心底最柔弱的地方,心就越寒。一开始未察觉的凉意,慢慢演变成了寒气,最后越来越冷。就连那个低低的声音却慢慢变成震耳欲聋的怒喝声和警告声。那心中弱弱的凉意,如今却天寒地冻,也许,她一开始就喜欢上了他,才会造就了今日的场面。
她平生最怕的,就是心碎和心寒,可如今,她的心却冻入三尺。眼神慢慢冷漠,浅浅一笑,说道:“没事。”
南宫无忌剑眉不由地轻蹙,将她打横抱起,往寝殿走。
“王爷…”残叶不敢误了大事,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南宫无忌修长的手指一夹,转身离开。
残叶微微蹙眉,疑惑盯着石幽梦蹲过的地方,他没有想过,那么要强的女子,居然还有这般模样的时候?看来他一直没有将她当作女子看,那绚丽的烟花,居然是出自她之手?残叶眼中的光芒,慢慢多了浓浓的敬佩之色。
南宫无忌为她退了鞋袜,见她一直紧蹙秀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她的眉,目光柔和如月光洒下。
石幽梦慢慢睁开眼,将他深深映在眼底,那种心寒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一开始她害怕,她躲避,可是终究还是躲不掉,她累了,不想再躲。他经历过非人般的遭遇,母亲的残杀,父亲的侮辱,他尚且能敞开心扉说出‘相信她’,他都能要求‘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她还有什么资格选择躲避?以前她是因为自己的恐惧和害怕,选择欺骗自己,选择躲开。可是现在呢?心寒的感觉固然可怕,也抵挡不住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她爱上他了。
“无极…”石幽梦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却翻过身,背对着南宫无忌,怕他看出她的不异常。心中那面冰墙却结得更厚实,让她窒息,她深深垂下眼帘。
南宫无忌原本拿起蚕丝被为她盖上,修长如玉的手猛然一颤,停在半空中,她那一声‘无忌’似一缕春风,她第一次不是做戏,第一次温柔唤他的名字,如同他唤她‘梦儿’一般。那漆黑如墨的眼眸如绚丽的烟花绽放,尽无以语言这一刻的心情,那喜悦如波涛汹涌的巨浪狠狠敲打着他的胸膛,似乎在宣誓着,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只是这么一声呼唤,却让他等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在漫长的夜里,梦中都无法想象她的温柔,而这一切却都在眼前。
手中的小册子被扔在一边,他不容许她再说一句话,俯下身将她吻住,他的梦儿,只属于他的梦儿,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唯一的女人。薄唇却轻轻颤抖着,似乎怕自己的激动弄伤了她。轻轻松开她,额头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带着欢悦的低笑声,那笑声如三月的春柳,似夏日的清泉,秋日的枫叶,冬日的温泉,满满都是暖色,抱着她娇小柔软的身子,胜过怀拥万里山河带来的喜悦和满足。
石幽梦轻轻泛起一个潋滟的笑,笑得很凄美,伸手抱住他,这简简单单的动作无疑是火上浇油。
南宫无忌险些将最后的理智抛之脑后,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一个缠绵入骨的吻,宣誓着他的喜悦,脑海里突然想起石幽梦蹲在门口的模样,心却猛烈一抽,爱得越深,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所有。他慢慢睁开眼帘,剑眉轻蹙,修长的玉指轻轻擦拭掉眼角淡淡的湿润,“梦儿,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石幽梦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扭过头,无奈垂下眼帘。表白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她说不出口,正如他一样,从不说出来,却默默证明着。她不会告诉他,她爱上他了,可是却感觉心寒如寒冬腊月?这无疑是让他心疼,这样她也做不到。
南宫无忌的眼眸慢慢暗沉,深深看着石幽梦,见她似乎很难说出口,伸手轻轻理了理她额间的发丝,带着他的宠溺和爱恋。目光慢慢柔和,温声道:“今晚你累了,以后再说,睡吧!”
石幽梦从细细的眼缝中,看着他拿起小册子离开,目光落在他光洁的脚丫子上,轻声道,“地上凉,记得穿鞋。”
南宫无忌轻笑一声,却全是暖意,轻盈地脚步转了回来,带着一分醉意,迷恋那帘后的倩影,他喜欢她的唠叨,喜欢她的细心,喜欢她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关心。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一个让万里山河失色的笑容,“好好休息,本王很快回来。”
056白玉双飞
一个温暖的眼神,一个浅浅的微笑,胜过世间万千,石幽梦回馈了他一个暖暖的微笑,熔化了他一世的寒冷。她不舍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温度,很温暖,让她留恋,脸色慢慢浮现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终于沉沉闭上眼睛,细细思索着她体内的这种奇怪的力量,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梦乡。
南宫无忌那寂静的眼眸早已泛起绚烂的烟花,她一个依恋的动作,如一缕阳光,照亮了他的世间,俯下身,带着浓浓的爱意,化作一个温馨的吻,落在她眉间。
“睡吧,今日你受累了。”他喃喃自语,是在对她说,却更像在说服自己,压住那如野兽般浓烈想法,她累了,这是说服他唯一的理由。
他的目光无意扫过被他放在一边的册子,露出一个很显眼的字迹,他的眼眸猛地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眼中太多情绪在翻滚,房间内突然传来骨骼作响的声音,‘姑苏玲珑’着四个字在灯光下格外显然而夺目。
待第二日午时,石幽梦才悠悠醒来,身边依旧冰凉一片,早已不见了南宫无忌的踪影。
残月一直守在帘外,见石幽梦翻了个身坐起来,便温声上前服侍她更衣,笑着开口,“王妃,王爷说有事先离开一段时日,会尽快回来,让王妃勿念!”
残月没有想到凌霄公主的到来反而让她们的王妃主动上东苑留宿,王爷离开时居然吩咐让王妃勿念?残月不由地胡思乱想,昨夜发生了什么?见石幽梦的神情和往日相比,居然多了一分说不出的感觉,残月的心里乐开了花,难道王妃喜欢上王爷了?
“他有说去哪了吗?”石幽梦淡淡开口问道,难道是昨夜残叶给他的那个小册子?递交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他才这般迫不及待离去?
残月微微蹙眉,摇了摇头,“王爷走的时候才五更天,九皇子和贤王连夜来了王府,一同追随出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五更天?看来是看完折子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凌霄公主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张纸条,‘走了,若有人知道我在残王府中过夜,想必这个消息会传遍天下,所以,以后不要随意将女子留宿在你府内!真是个笨女人!’
石幽梦一笑置之,似乎看到凌霄公主写这张字条时的神情和傲慢,她悄然离去,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在残王府住了一宿。石幽梦将那张宣纸拿开,轻蹙眉盯着下一页纸,她的那张画居然不翼而飞了。
“残月,我的画去哪了?”石幽梦翻了所有的宣纸,找不到她那张画,那是她凭着记忆画出的石穹,小时候的石穹。
残月也上前去找,挠了挠脖子,扫了四周,“咦?奴婢记得奴婢没有动过,就放在这桌上的,您说准备拿去幻影楼多画几张发下去,看看十年前有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小孩,奴婢就将它压在书案上,原本等祭祖大典过了我就去办,可是之后就是王爷的生辰,奴婢也没有动过。”
石幽梦淡淡盯着那张字条,凌霄公主?她为什么要拿走那张不起眼的画像?难道只因为她的画惟妙惟肖?“没事,再画一张,一会儿你发下去。”
残月见石幽梦没有责怪她办事不利,嗤牙咧嘴一笑,那是打心底喜欢的笑,“谢谢王妃不责罚之恩。”
石幽梦浅浅一笑,看了她一眼,继续勾笔画着,不一会儿,一张画卷再次展现。
“王妃,这次奴婢一定立马传下去。”残月接过画纸,笑了一下,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哦,王妃,奴婢差点忘了,今日是武林节,要去看看吗?”
“当然去!”石幽梦站了起来,昨日见过那个太后、皇后、皇上、太子、十皇子,这些人似乎和表面上那么简单。今日是一个机会,好好看看这些善于伪装的人。
一只小小的麻雀飞了进来,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石幽梦浅浅一笑,这个是从南宫无忌那里学来的,她取出小纸条。
残月正要离开,看到小麻雀飞了进来,就停下脚步,等待那带来第一个信息,笑着走了回来,“这只小麻雀还真是认主,和黑鳞的喜鹊一样,王妃,上面写着什么?”
“昨日杀了石洪,石丞相丧子之痛缺连夜进宫,面见太后。原本以为是因为石洪的死,让石丞相后继无人了,石丞相找太后理论。可却不想,两个人在宫内尽没有传出半点争执之意,只有石丞相一人的哭声。残月,你说说,石丞相为了不在丞相府哭灵位,反而去太后那里哭诉?”石幽梦感觉这个石丞相和太后的关系太过于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