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公主 年影
穿成亡国公主不可怕,可怕的是竟然还囧囧有神地肩负着替敌国皇帝生下继承人这样无厘头的使命。


【弃坑解V神马的果然是悲剧,华丽丽的点击啊。最近闲得蛋疼,还是继续写写小说吧。】

正文完,番外会陆续放出~
第1章 第一章 所谓公报私仇
在穿越并不比穿衣服困难上多少的今天,我对穿越这种事情本是没有多少期待的。
真的。
所以,当我发现自己仰面朝天躺在漫天风雪之中时除了欲哭无泪,还是欲哭无泪。当然冷这种最原始的身体感受可以暂时先丢到一边。我想说的是,靠!阎王那老匹夫还真TMD把我丢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乱世来了。
不就是正对着您的脸喷了一口血,顺便用您西装口袋里的白手帕擦了擦嘴吗?您至于吗您?公报私仇也不是这样的啊!

忘了介绍,本人王小甜,今年本科毕业,托了金融危机的福,发动了七大姑八大舅才好不容易在家附近找到了个工资一千挂零的工作。一般情况下,像我这种从小一路重点小学,重点高中,重点大学读来的小孩深受祖国教育体系的荼毒,是绝对不会做出闯红灯这种没有素质的行为的。像在国庆黄金周血拼后死于闯红灯引致的车祸这样毫无美感可言的事情更加不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
所以,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某座极具中国传统文化特色,且阴气森森的大殿内时,第一反应就是,我是不是鬼迷心窍了。然后,当我看清面前那位浑身白衣,戴着高高的冲天帽,伸着长长的红舌,手里还拿着根哭丧棒的仁兄时,我终于明白我的的确确是鬼迷心窍了。
“姓名王笑天,年龄22,死因车祸。”
见面前判官模样的人拿朱笔勾掉某破破烂烂的本子上的一个名字,白无常打扮的仁兄长舒了一口气:“呼……终于干完了,地府黄金周,俺来了……”
“内个……劳驾……”我大着胆子扯了扯白无常兄的衣襟。
“啥事?”白无常兄一翻白眼,一脸的不耐烦。
地府公职人员的素质啊……
“我叫王小甜,不叫王笑天。王是王子的王,小是大小的小,甜是甜蜜的甜。”
白无常兄闻言立刻一僵:“啥?你确定你不叫王笑天?”
我点头。
“陆判,俺不识字,您给俺看看。”白无常兄朝判官模样的人谄媚地一笑。
判官模样的人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我的头顶。
“她的确叫王小甜,你又勾错了。人家自己没发现我可以替你糊弄过去,不过既然现在人家发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判官说完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地府的执政方式应该与时俱进啊,像现在这样论资排辈,文盲充斥,唉……”
“俺操,该死的方言口音!”白无常兄在判官感慨的同时一拍脑袋,恶狠狠地骂道,“俺说俺咋觉得那过路的鬼差说话的口音咋这么怪捏。”
口音再怎么怪也没你怪。我一阵腹诽。
“现在该怎么办?”腹诽完毕,我面无表情地望着白无常兄。
“嘿嘿嘿,小王啊……”白无常兄表情一转,用刚刚面对判官时的表情朝我甜蜜地笑,谄媚地笑,接着大力地对着我的后背来了一掌。
该死,又是个喜欢拍人后背以表示亲切的,而且还越大力越亲切。我有个表哥就这样,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感觉自己要被拍出内出血。
“噗——”
那一声噗过后,一口鲜血以惊人的时速从我的胸腔里喷出。考虑到我刚刚经历过一场致人当场死亡的车祸以及白无常兄拍我背时的力道,这样的结果本来是可以预见的。而且死过一次的人也不可能再死一次。
问题是,那个时候刚好有个不恰当的人恰逢其时地出现在了我那一口鲜血的运动轨迹上。后果显而易见,那人被喷了个满脸鲜血,乍一眼看去,比我更像是个死于车祸的人。乍一眼看去,倒是跟门外那一大片鲜红的曼珠沙华相映成趣。
因为面前这人西装革履,我猜他应该也是刚死不久的鬼,反正喷都已经喷了,刚好他的西装左胸口袋里塞着一块手帕,我于是不客气地拿出那块手帕擦了擦嘴。
“阎……阎王……您出国考察回来啦……”
白无常兄目不转睛地盯着西装兄,犹如被人掐住了脖子般一声尖叫,而后以比刚刚面对判官时还要殷勤上几分的谄笑迎了上去。而我手中的手帕也在他叫出阎王的一刹那脱手,被一阵阴风吹走,飘飘荡荡地飞到了大殿的某个角落里,凄然地躺定。
“冤枉啊……”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转移视线是首要问题。想到这里我一把抱住了那位一身黑色西装,满脸鲜血的仁兄的大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叫王笑天,你们勾错人了!”我抓住机会大声喊冤。
阎王脸色一黑,刚想开口。一位浑身黑衣,戴着高高的冲天帽,伸着长长的红舌,长得跟白无常兄翻版似的仁兄出现在了殿内。
“怎么办,怎么办……”他哭丧着脸,不住地喃喃着。
“老黑,怎么了,你也勾错人了?”阎王脸色越来越黑,我几乎能看到他那鲜血淋漓的头顶密集的黑线。
黑无常哭丧着脸无比沉痛地点了点头。
白无常小心地瞥了我一眼,低声道:“勾错了就勾错了,总有办法的。”
“如果勾错的是个小人物还好,可问题是那个人还是一国公主,生死薄上记载她还是未来皇帝的生母。她这一死,那一块的历史全乱了。”
“那人的尸体怎么样?”
“是冻死的,尸体完好。”
“那你烦恼什么?直接把她送回去不就好了。”
黑无常依旧哭丧着脸:“可是,那个人的魂魄看透世事,已经喝了孟婆汤跳了轮回道。阎王爷,怎么办,怎么办……”
我忽然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气从脚底一直漫到心扉,接着猛地打了个寒战,反应过来时终于意识到这殿内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小王啊……”我注意到阎王跟判官一样看了看我的头顶,然后谄笑着把依然死死地抱着他大腿的我给扶了起来。
“按惯例,既然你是我们勾错的,我们理所应当把你送回去。”
我闻言大喜,目光灼灼。
“可是……”
“可是什么?”我从来没觉得可是这个词原来这么讨厌。
阎王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我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鲜血,肠子,脑浆……
“呕……”
虽然意识到那是自己,可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心。各位同学,这红灯果然是万万闯不得的啊!那个,不许质疑我从小受到的教育,都说了那是鬼迷心窍!
“你明白了吧?”阎王和蔼可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强压下恶心,认命地点头。
“你回不去了。不过,现在,你的眼前摆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阎王咧开嘴角,笑容蛊惑,“你是否在为每天的日子平凡无奇而感到厌倦,你是否在为永远不够花的钱而感到烦恼,你是否在为无法得到优秀异性的亲睐而绝望……”
我一时点头如捣蒜,阎王啊,您一定到人间体验过生活。
“那么,机会来了。”阎王忽然露出一副电视购物导购小姐的表情,“公主之尊,皇帝之母,年方二八,貌若天仙,桃花绵绵,你还在等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你是说穿越?”
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啊?这年头还有谁会不知道穿越。
“对,穿越。”阎王点头,“不用喝孟婆汤,不用过奈何桥,却能拥有一段崭新的人生。唯一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不过是要完成身体前任主人未尽的使命,跟皇帝生个儿子而已。”
“……”
我囧在了当场。只听说过阎王赔偿当事人躯体的,从来没听说过穿了之后还要替前任主人完成未尽的使命的。按照他的说法,如果我穿成武则天那岂不是要先把大周给建立了才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武则天建周的时候可是已经六十有七……
“那个,阎王,很不好意思,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我靠!你个该死的阎王,我可是还想着穿越后勾搭勾搭美男,享受一下穿越女主众星捧月的滋味的!您让我平白无故替人生儿子去,做梦去吧您!
“小王啊,你不愿意是吧?”阎王忽然冷冷地勾了勾嘴角,脸上全然没了刚刚的热络,“没关系,那你就先在枉死城住一段时间吧。那个,陆判,她阳寿多少来着?”
“八十有二。”
“八十二减二十二刚好还有一个甲子!”
“老白啊!咱们公事公办,你赶紧找人去替小王在枉死城找个六十年的铺位,顺便替本王问问有哪个鬼差愿意还魂到那个公主身上了了这桩麻烦,回来后晋升三级。”阎王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王啊,你就好自为之吧……”
我的心蓦地一凌,慌忙一把抱住了阎王的大腿:“我愿意,愿意,非常,十分,十二万分的愿意!阎王啊,您就让我穿了吧!”
求求您千万别把我送枉死城去啊,六十年啊,太可怕鸟……
阎王的眼睛霎时一亮,我却已经管不得他刚刚是不是在恐吓我了。
“您的意思是不是我只要找那个皇帝,跟他生个儿子,我就可以用那副躯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不是故意要断章取义的。不过如果要我按照那身体主人原本的人生轨迹活下去,那还不如再让我死一次算了。死了的鬼能不能再死一次,这的确是个问题……
阎王一愕,眼中一道光芒闪过,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用力地点了点头:“对!你的目标就是完成那位亡国公主未尽的使命,勾引敌国皇帝生个儿子。只要你成功生下那个孩子,就算你把那个世界搞到天翻地覆我也不管。”
那个孩子那么重要吗?我开始在脑海中回忆那些在史册上留下过重要轨迹的皇帝。
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成吉思汗?康熙帝?成为那些人的母亲,啊啊,真是让人无限YY的一件事情啊……
“要跟我生孩子的那个皇帝叫什么名字?”伦家是女孩子伦家也会害羞,不过这种事情不问个明白到时弄错了,哭都没地方去。万一生下了孩子,却发现他不幸成了他命定的老爹的弟弟那就不好玩了。
“郭天奇。”
“啥?”上下五千年里没有这个皇帝吧?
“那么,那个王朝叫什么名字?”
“天佑王朝。”
“不是吧,架空……”架空这种事情说的好听点就是有无限的发展空间,说的不好就是两眼一抹黑,抓瞎。
“那,那个王朝怎么样?”
“你自己过去你就知道,再不过去尸体冻硬了就穿不了了。”
阎王说完这句话,二话不说对着我的背就是一掌。他这一掌的力道比起白无常兄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没让我吐血却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高空飞翔的感觉。
感受了一会空气吹过耳畔的呼啸声,我忽然打了个激灵。
什么叫“尸体冻硬了就穿不了了”,按照古代的丧葬习俗来推测,不是应该说盖了棺就爬不出去了吗?难道人家架空王朝的皇族喜欢玩冰葬?
正狐疑间,前方忽然如拨云见月般出现了一片冰雪覆盖的茫茫大地。犹如从空中往下跳伞,大地以令人窒息的恐怖加速度不断接近。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所谓“公主之尊,皇帝之母,年方二八,貌若天仙,桃花绵绵”的公主……


第2章 第二章 所谓公主
我在凛冽的寒风中打了个寒战,抖落身上厚厚的积雪,低头望了望身上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将瘦到骨节分明的双手伸到眼前仔细打量了半天,再摸摸干瘪削瘦连胸部都几乎摸不到的身体,我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被人卖了这样不祥的预感。
这这这……这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公主吗……
“喂,有没有搞错?哪有这样的公主?”我双手卷成喇叭状,对着天空一通狂吼。
天空兄沉默了半晌,终于幽幽地传来了阎王的声音。
“没有搞错,这就是公主。大夏王朝末代皇帝秦览唯一的女儿秦茵,封号太平公主。”
靠!搞半天竟然是个亡国公主。不仅是个亡国公主,而且竟然还拥有太平公主这种名副其实令人叫绝的封号。
我忽然很想以头抢地撞死了好穿回去,可惜努力了半天依然毫无进展,终于意识到积雪堆积的地面委实太软,撞上去的效果跟撞面团没有两样。而四周除了怆然指天的几棵枯树,连半块石块也无。
冷静下来举目四望,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鹅毛般的雪片依然在飘飘荡荡地往下落,我仰头望了望天,那些雪片落在我的脸上化成冰凉的雪水和我悲愤的泪水混在一起。我打了个激灵,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可惜无济于事,呼啸的寒风依然毫不留情往我的身上吹。
当这样的公主还不如直接回阎王的枉死城来得幸福,既然有六十年的铺位,条件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反正再差也不至于比现在更差。
既然这身体的本尊曾经被冻死过一次,那么我一定也能再被冻死一次。想到这里我索性坐在了雪地上,任冰冷的寒气从屁股底下一路蔓延到全身。
目光无意识地游移,最后在雪地一块混了鲜红颜色的凸起物上停住。人是有好奇心的,打定了主意要自杀的人也一样。我起身,上前翻看那凸起物。不看不要紧,一看我立刻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天啊,地啊,上帝啊,耶稣啊……
我没有学过解剖学,但看过恐怖片,对人体的内部结构有点起码的了解。眼前那东西,分明是一具被动物啃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我原以为道旁横七竖八的凸起之物不过是杂草乱石之类的东西,原来竟是传说中倒毙于风雪之中的饿殍,而且还是被大型猫科动物蹂躏后的饿殍……
好了好了,至少不用担心死不了了。到时候实在冻不死,不管怎样还有大型猫科动物可以求助。只是不知葬身虎口会不会比车祸更疼。
我叹了口气,仰面朝天躺在了雪地里。
雪越下越大,从我现在的角度看去,仿佛全世界的雪花都在争先恐后地往我的脸上落,雪花落在身上带来一阵阵彻骨的寒意,那寒意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淡去,最后我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感觉不到这个身体的存在了。
安静地闭上眼睛,期待着跟黑色西服阎王爷的再度相逢,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阵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那是一种很有节奏的踩着积雪的脚步声,嘎吱嘎吱,逐渐趋近。
我被那脚步声搅得有些心烦意乱,于是小心地将眼睛觑开了一道缝。
还好还好,不是周正龙年画上那令人慑然的大型猫科动物,而是两个人。
于是,我继续闭上眼睛等死。
“当家的!快来看!”
谁料,那脚步声忽然失去了原有的节奏,以慌乱的态势朝我的方向前进。最后,停在了我的身旁。微微地翕开眼睛,我惊奇地发现一位粗布麻衣的大姐正一脸兴奋地拔去我身上厚厚的积雪。
大姐啊,您眼神也太好了,我大半个人都已经被雪埋了。您不用这么见义勇为吧?我不用您救!您就行行好让我死了吧!
我憋气!憋气!憋气!
正当我感觉自己行将被自己憋死之时,大姐的手竟然直接搭到了我的胸口。我控制得了自己的呼吸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
泪……
“当家的,这姑娘还活着!”
大姐扯开嗓子大吼了一声,另一个脚步声飞也似的到了我跟前。
然后,我就这样被这对夫妇给救了。

好吧好吧,阎王你赢了!我凸!
坐在简易的帐篷里,靠着火堆喝着热腾腾的姜茶,我低垂着双目望着自己那双左右加起来刚好露出四个脚趾的布鞋,怅然不语。
“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大姐热情地往我杯子里添了点茶。
对着救命恩人露出你不应该救我这样的表情实在有些不厚道。既来之则安之,好死不如赖活着,谁知道这破身体会不会什么时候就飞黄腾达了,既然能够有机会替皇帝生孩子应该不至于差到什么程度。
我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朝大姐露出一抹感激的笑。
“我叫王小甜,来自来自……”
僵硬,僵硬……
我脸上那抹感激的笑僵硬了。
该死的阎王,你忘记告诉我时代背景了。我连这个世界有哪几个地名都不知道。
“来自大夏国都。”我一咬牙,破罐破摔,反正再差的国家也得有个国都。
“天杀的天佑军,我们好好的过着他们硬要南下灭我大夏。”听到我的话,大姐眉头一皱,义愤填膺。我丝毫不怀疑如果给她把剑她一定能够巾帼不让须眉直接上阵杀敌去。
义愤填膺的表情消去,大姐又成了那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她问我:“你也是往北方投亲去吗?”
“天佑军南下,我已经家破人亡,举目无亲,只是想着北方应该安稳些所以才一路朝北走。哪里还有什么亲可投。”我深深地望了大姐一眼,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如果不是大姐相救我早已冻死在雪地里了。”
大姐连道几声可怜,一把将我揽到了怀里。
“如果你不嫌弃,就跟我们走吧。当家的那个表叔在天佑国安王府当管家,你跟着我们虽说不能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至于挨饿。”
“大姐,你就是我亲姐。”我闻言立刻犹如找到救命稻草般手脚并用一把抱紧了她。
王府啊王府啊,跟皇帝这个目标又近了许多。我似乎已看到光明的未来在遥远的前方跟我招手了。

我趁着大姐他们睡着的机会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除了一身连拿去当抹布都嫌脏的破烂衣服还有那双不多不少刚好能露出四个脚趾的鞋,这身体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半块玉了。那玉的质料上乘,像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倒是挺符合这个身体公主的身份,只是可惜的是只有半块,而且还是龙的尾巴部分。当又不能当,丢又舍不得,半点用处都没有,比鸡肋还不如。
从大姐他们背着这么多行礼一路步行,就可以知道他们绝对不是什么有钱人。每天蹭吃蹭喝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曾经提出帮他们拿点东西,结果大姐一把东西递到我手里,这破身子骨就没出息地连人带东西一起陷进了雪地里。大姐倒是爽朗,只是笑笑,提起东西就自己走了。
大姐姓王,夫姓杨,所以按照这里的习俗应该称她为杨王氏,我嫌难听直接叫她大姐,至于她的丈夫便直接叫了姐夫。凭直觉她应该属于那种街头巷尾一站,小道消息不断的类型。姐夫倒是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平时讷讷的难得才会从他嘴里蹦出几句话。
一路上兵荒马乱,不时能碰到举家迁徙的难民,有几次还不慎遇到了杀良冒功的乱军,不知道是不是阎王那个老匹夫从中作梗,都有惊无险地活了下来。大姐调笑说我是他们的福星。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我们一行三人很快到了天佑国的国界。跟想象中的一样,这里聚满了期望北迁以躲避战火的难民,人山人海,密密匝匝犹如沙丁鱼罐头。守边的将士个个严正以待,一副随时准备平乱的架势。
我们一行三人正准备上前递路引,后面却突然起了一阵骚乱。回头一望,只见一队轻骑踏着未化的积雪款款而至,一色的枣红骏马,鱼鳞甲胄。领头的武将一身银甲,双眉如剑,眼神锐利如鹰隼,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让人睹之慑然的杀伐之气,怎一个英气逼人可以形容。
好帅!
这是我看到他之后的第一反应。他的容貌本已无可挑剔,再加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嘛!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花痴,对萝莉们追星的举动嗤之以鼻,没想到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对的人。如果这家伙出现在现代,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成为他的死忠粉丝。
再看他身后的士兵,一个个在马上坐得笔直,犹如石雕般威风凛凛不可侵犯。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
一看周围人几乎能迸出火来的眼神就知道,这一行绝对是天佑国的士兵。看到他们护在队伍中间的木笼子后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抓了什么重要的俘虏回京邀赏去的。想看看笼子里关着的是什么大人物,我探出身去朝笼子的方向张望了一阵。
原以为笼子里关的应该是敌国大将之类彪悍的人物,没想到竟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大狗。
那大狗拥有比普通狗狗要宽大许多的脑袋和脚爪,脖子上甚至还长了普通狗狗没有的狮子般的鬃毛。大概曾经经历过鏖战,大狗漆黑如墨的毛上沾满了凝结的暗褐色血块,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炯炯有神,明明被关在笼子里,但乍一看去那架势却仿佛一只刚刚杀戮完毕躺在自己领地里小憩的狮子,怎一个威风凛凛了得。
乖乖,这分明是一头纯种的藏獒!
“吼——”
我刚刚称赞完毕,笼子里的藏獒却突然不安地嘶吼起来,一下一下用身体撞着笼子的木栏,似乎想要破笼而出。
为什么我有种感觉,它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望着我?难道说那条藏獒跟这个倒霉的亡国公主有仇。
看它冲撞笼子的架势,那脆弱的木笼很有可能真的会被它冲破,不想被可怕的藏獒撕成碎片,我慌忙往姐夫的身后躲了躲。姐夫的身材很高大,这个破身体又很娇小,躲在他身后藏獒便看不到我了。
我的预感没错,我躲好后藏獒的冲撞声戛然而止,它竖起鼻子使劲地嗅了嗅,不安地在原地东张西望起来,不时地发出一声声不甘又怆然的长啸。
“玄衣将军,最后看一眼你大夏国的土地吧。”透过人群的缝隙朝那厢望去,只见那位英俊帅气的银甲将军正回头对着藏獒说话。
藏獒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警觉地龇起了牙,对他怒目而视。
我一愕,敢情那藏獒还真是位将军啊……
银甲将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自信逼人地一勾嘴角:“噢,不对,用不了多久,这里就是我天佑国的土地了。”
他抬头眺望南方,下巴微扬,眼中光芒熠熠,还真有那么点睥睨天下的气势。
如果天佑国的皇帝,那个叫什么郭天奇的也能这么帅就好了。我双手握拳,暗自祈祷那个郭天奇千万别是个年过半百的痴肥老头。就算没银甲将军这么帅,拜托至少也请有他的十分之一吧……


第3章 第三章 所谓投亲
过了边界进入天佑国领地,路上立刻太平了许多,再加上天佑国估计早就存了挥师南下,一统天下的志向,国都槐京离边界出乎意料的近。没走几天,我们一行三人便到了槐京的城门下。
守城的士兵接过路引,以打量匪徒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们三人一眼。
“又是大夏人?”守城的士兵用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姐夫,“你们来干什么的?别是行刺吧?”
姐夫长得人高马大,又兼浓眉大眼,往那一站,还真有几分豪杰的气象。
“我们是良民,家里的产业被战火毁了,上槐京投亲。”关键时刻,姐夫反而没了平时的腼腆样,说话倒是挺利索的。
守城的士兵闻言却是一声哂笑,轻蔑道:“投亲?就你们能有什么亲戚?”
“安王府的管家是我表叔!”姐夫梗红了脸,一声高呼。
高呼过后,四周有一刹那的寂然。寂然过后,四周众人各走各路。
“安王府?”守城的士兵冷笑一声,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