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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说到大学,今天你美姨接到了好几所大学的电话,你想好要上哪所大学了吗?”
“还没。”
临走,郝仁偷偷扫了一眼班花。果然,此刻的她一脸的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扑上来把自己撕成碎片的模样。看来,自己“天使联盟”公敌的身份是永远都跑不了了!
以“天使联盟”那几朵花的成绩跟家庭背景,郝仁忽然有种未来的大学生活会非常有趣的不祥预感。
☆、第十六章 偶遇
第二天是周一,郝义垂头丧气地上学去了,郝仁则领着呆子跟Lucky出了门,准备去巡视领地看望子民。
动物们的参拜热情到现在还不减,H市依旧是众多野生动物专家关注的焦点。郝家别墅这段时间更是成为了动物们的观光胜地,附近的公园原本是大家遛狗的好去处,如今已经被一波波远道而来的动物们占领。远的去不了,郝仁决定先去公园转转。不知道之前放在那里的三只未成年豹猫怎么样了。
感谢以朱简焕同志为核心的我市领导班子这些年来对建设生态H市的不懈努力,虽然各种动物们一波波来袭,但最初的混乱过后动物四处乱窜的景象倒是并没有出现,每一只动物都能成功找到掩体。
当然,H市的环境容纳能力也是有限度的,如果它们继续无节制地往这边跑,这种平衡早晚也会被打破。郝仁倒是让老鼠麻雀这些消息灵通的动物告诫小动物们别往这边跑,至于效果有多少看婴儿房里越来越多的各种诡异贡品就知道了。相比家养的宠物们,野生的小动物们送的礼物永远都是那么惊悚,死老鼠生羊腿什么的还算是好的,郝仁还曾在自己的窗台上看到过一大堆蠕动的毛毛虫,还好,那天晚上她关紧了窗……
前往公园的路上,郝仁看到了一个她做梦也没想到的熟人——那位绑匪。
郝义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上坡路段吃力地蹬着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上装满了那种二十公斤重的桶装纯净水,而他的三轮车却并不是电动的那种,全靠人力,而车上同样的水足有十来桶,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此刻太阳还没升到中天,算不上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汗水却顺着他的脸颊不住地往下淌,连身上的T恤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
虽然郝仁的记忆中还残留着前世绑匪那张狰狞的脸,但面前的这个少年跟那位绑匪无关。郝仁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去替他推了一把。有了郝仁的帮助,少年脸上紧绷的表情顿时一松,三轮车也从刚刚的蜗牛速度变成了正常速度。
少年肯定也想到一定有人出手相助,刚刚爬完坡便在一处树荫下停下车,回头朝郝仁道了声谢谢。
“是你啊!”少年果然认出了她,道完谢,他的脸上迅速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笑。郝仁以为他是想起了当时救自己时的画面,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却出乎了她的意料,“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今年的全省理科状元啊!”
“那期节目原来已经播出了吗?”郝仁朝他笑了笑,最近满脑子猫猫狗狗的事,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既然三番两次遇到绑匪,这也是种缘分,认识一下也无妨。为了避免前世的悲剧,郝仁决定把绑匪变成自己的朋友:“之前的事谢谢你,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李富贵。”绑匪同志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抹羞赧的笑,“木子李,平安富贵的富贵。”
听到这个名字,郝仁顿时明白了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表情为什么会那么难为情。好土的名字!真没想到,像绑匪这么俊的男孩子竟然会有个这么土的名字!他父母为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真是欠考虑。
望着李富贵同学那一脸不自在的表情,郝仁连忙转移了话题:“你考得怎么样?”
“全省第五名,跟你比不了。”李富贵不好意地挠了挠头。
郝仁吓了一跳,真没想到绑匪同志竟然这么深藏不露。微微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她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准备上哪所大学?”
“帝大吧,你呢?”
“缘分呐!”郝仁顿时就震惊了。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郝义夺家产,当然要去读工商管理专业,全国工商管理专业最好的学校就是帝大。想通这一点后她很干脆地定下了自己的第一志愿。没想到绑匪竟然准备跟自己读同一所大学。
听到高考状元准备跟自己报同一所学校,李富贵顿时紧张了起来:“你报什么专业?我想报帝大的金融专业。”
“工商管理。”
“哦。”李富贵同学长舒了一口气。
“大热天的,你怎么在做这种事情?”郝仁望了望他那辆满载着纯净水的三轮车微微皱了皱眉,这样的活平时做起来就已经够累了,更何况如今这样的三伏天。
“帮人送水,赚点钱好交学费。”李富贵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虽然脸色很疲惫,但眼神却出乎意料的清亮,跟记忆中那个满眼戾气的绑匪截然不同。
望着面前这个整个人都散发着青春跟朝气的少年,郝仁暗暗叹息了一声。人活着但凡还有点希望,谁愿意去当绑匪啊。也不知当年的绑匪到底遭遇了怎样的过往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以一个成年人的心态看如今的绑匪,怎么看都是个家境贫寒却上进的孩子。非但恨不起来,反而还微微有些心疼。如果是郝义,同样的暑假说不定他正在夏威夷的海滩上看美女。
“喝口水吧。”望着面前汗流浃背的少年,郝仁从身上的普拉达斜跨包里拿出一个水瓶。
这一次她背的终于不再是郝义不要的男士包,这是逛商城的时候郝义坚持要给她买的。好吧,其实那天刷的一直都是郝义的卡。那家伙的零花钱数目一直令人咋舌,郝仁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这么多年节俭惯了,郝仁当然不会去花钱买水喝,饮料瓶里装的是家里放凉的白开水。那瓶饮料还是外婆还活着的时候给她买的,虽然那款饮料还在卖,但如今那家公司早已换了包装,这个瓶子也算是件古董了。
李富贵原本还想推辞,看到那个有些年头的水瓶表情却忽然一松,谢过之后笑着接过了。大夏天的,在太阳底下这样一阵折腾,他果然已经渴极了,一口气就喝掉了大半瓶,望着手里只剩最后小半瓶的水瓶,他苦笑了一下,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三轮车上虽然也挂着水瓶,但这样剧烈的水分流失,里面的水早已喝干了,看他那模样,分明已经渴了很久了。
“没事,我不渴,都给你喝吧!”郝仁大方地推回了他递回来的水瓶。
“谢谢你!”他说着,又仰起头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
那一脸幸福的模样,看得郝仁阵阵心酸。面前的少年的此刻的模样要是去拍饮料广告,那款饮料绝对会狂销。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注意到,现在郝仁才发现面前的少年竟微微有些驼背,站在那里给人一种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的感觉。跟印象中那个杀气腾腾,无所畏惧的绑匪头子判若两人。
郝仁曾经跟他有过类似的状态,当然明白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自卑!光从名字跟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知道,他的家境肯定不会太好。那种感觉郝仁最明白不过了。
虽然郝仁准确来说应该算是个白富美,但从小到大她展现在同学们眼中的都是经典的穷苦屌丝形象,小孩子其实真的没有大人想象中那么美好,欺软怕硬从来不会手软。当年灰头土脸的郝仁自然就成了他们最好的欺负跟嘲讽的目标。
还在上小学的时候,那种自卑的感觉就已经深深刻在了郝仁的骨髓当中。总觉得所有人都高高在上,唯有自己低到尘埃里面。有好几年的时间,郝仁走路根本就没站直过。
幸好外婆当年早早发现了端倪,迅速将她矫正了过来。郝仁还记得当年那一个暑假的罚站,记得外婆逼着自己每天去附近的老年活动中心给爷爷奶奶们念报……那个暑假外婆硬是顶着郝氏夫妇的白眼在郝仁的婴儿房里窝了两个月,身体力行地教会了她什么叫做自信。
感谢外婆的悉心教导,升上高中,郝仁才得以用健康的心态面对天使联盟那些大小姐们的一次次挑衅。现在想来,郝义那个家伙对待她的态度好像也是从那个暑假结束开始转变的。就像外婆曾说过的那样,一个人的自我感觉会影响到别人对你感觉。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那么又有谁会爱你?对世界以微笑,世界才会还你微笑。
其实刚上高中时郝仁落落大方的模样还曾让天使联盟的人产生过吸收她的念头,一直到后来发现她其实连顿好饭都吃不起,这才作罢。她们之所以恨她入骨,估计也是因为郝仁让她们产生了被愚弄的感觉吧,大概是觉得你一个穷逼凭什么跟我们一样自信漂亮。
如果没有外婆的话,郝仁觉得自己也会变成像李富贵那样自卑又畏缩的性格。
想起外婆为自己做的一切,郝仁常常会幻想从小被她一手养大的妈妈会是怎样一名优秀的女子。
回忆起曾经的自己,郝仁忽然对面前的少年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对他的最后一点抗拒也荡然无存了。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怎么会需要你自己出来赚学费?”既然要把他变成朋友,那当然要更进一步认识。
李富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本就缩着的身体缩得更紧了:“我家里只剩下妈妈跟姐姐两个人,妈妈生了病,姐姐又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到外面工作,所以只有靠自己。”
“那你爸爸呢?”
听郝仁提到爸爸,李富贵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他低下头,声音有些干涩地答道:“原本在建筑工地工作,后来因为过度疲劳发生了事故,因为没有劳动合同,老板丢下了两万块钱就不愿再负责了,为了救爸爸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妈妈也病倒了,人却没留下。”
“混蛋!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老板!简直应该天打雷劈!”听到李富贵的回答,郝仁顿时义愤填膺,“那家建筑公司叫什么名字?”
“云天建设。”
郝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家建筑公司正属于郝氏集团旗下。她问建筑公司的名字原本是打算借着郝义的手通过郝卫国给那家公司一点颜色看看的,没想到结果却是如此出人意料。
“我还要接着送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李富贵完全没有感受到郝仁此刻心中的波澜涌动,爬上三轮车,跟郝仁挥手道别。
一直到目送少年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郝仁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她的脑海中一直在回想前世绑匪那双狰狞的眼睛,如今她终于明白了提到郝卫国时里面为什么会有那么深浓的恨意。
“小丫头,走了!”
刚刚跟李富贵攀谈的时候一猫一狗一直安静地坐在郝仁的脚边,直到现在呆子才终于开了口。Lucky没见过李富贵没反应正常,但呆子的反应却有些出乎郝仁的意料了。
想起呆子这一世第一次见到李富贵时的反应。郝仁还以为当时呆子没对绑匪动手是因为不想恩将仇报,如今再看到他肯定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以呆子的秉性,就算不扑上去咬他一口,对着他狂吠几声却是肯定的,没想到它却比她想象中的淡定得多。
“呆子叔,我还以为你看到他反应会很大。”
呆子望着李富贵消失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喟然长叹,最后幽幽道:“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是他,但也不是他。”
☆、第十七章 疯狗
结束了跟呆子那充满了哲学意味的对话,郝仁继续往公园的方向走。
夏日的公园草木葱茏,空气中原本应该是充满了草木的清香,迈入公园,郝仁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臭味,那是一股蛋白质腐坏后的独特酸臭味。只有在家里有死老鼠的时候才能闻到的尸体腐烂后的独特酸臭味。
闻到这股味道,郝仁的心一紧,快步迈入了公园。循着味道传来的方向找了半天,她终于在公园一角的灌木丛旁边找到了臭味的来源。
那是四条小狗,看样子应该还没有满月,尸体横陈在灌木丛旁边的水泥地上。看到那四具小小的尸体的时候郝仁倒吸了一口凉气,顿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抓着,难受得不行。那四条小狗是竟然被人虐杀的。
这一窝小狗生的真的很好,四条小狗有四种颜色,想必狗妈妈领着狗宝宝在草地上奔跑的样子会非常有爱。可惜如今,它们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因为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最大的那条是黑色的,被人用鞋带死死地捆着脖子,鞋带紧紧地扣进肉里,估计已经绑到了小狗的颈椎。小狗的脸上已经保持着死亡时的痛苦表情,郝仁可以想像得到行凶者抽紧鞋带时脸上那狰狞的表情,最后鞋带剩下的部分甚至还被打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第二大的那条是黄色的,小家伙的整颗脑袋都已经变形,连脑浆都流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生生踩爆了脑袋。那颗被压扁的小脑袋上还留在行凶者留下的鞋印。
倒数第二大的那条是暗暗的棕色,鼻子上方还有一撮可爱的白毛,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脖子以下却惨不忍睹。凶手残忍地剖开了它的肚子,肠子内脏都露了出来,在身下的水泥地上留下了一滩干涸的血迹。
最小的那条是漂亮的白色,可惜此刻它身上的白毛已经被干涸的血迹染上了斑驳的褐色,可怜的小家伙被人剪去了尾巴耳朵还有四肢,眼睛的位置甚至还被人残忍地摁入了两颗图钉。四肢跟耳朵被随意地丢弃在尸体旁边,尾巴却不知去向。
这四条小狗应该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成群的苍蝇嗡嗡地围着尸体打转,空气中弥漫着股浓烈的尸臭味。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残忍了,郝仁实在无法想象要怎样暴虐凶残的人才能对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种种蛛丝马迹分明显示,凶手似乎还很享受虐杀的整个过程。
“天呐!”看清眼前的状况后Lucky尖叫一声躲到了郝仁的腿后面。连一向淡定的呆子都一脸不忍地别过脸去。
既然已经死了,放在那里慢慢腐烂也不是个办法,郝仁叹了口气,准备过去把四条小狗收拾起来埋了,可惜,她刚刚走近,空气中便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犬吠。
“嗷汪嗷汪嗷汪……”郝仁从来没听过如此凄惨的犬吠,仿佛在尖叫,又仿佛在哭泣,伴随着这声犬吠,一道黄影瞬间从旁边的灌木丛中蹿了出来。
那是一条黄白相间的长毛狗,应该是狮子狗跟中华田园犬的串串,狗狗的个子很小,脸上还有道刚刚结起的长长伤疤,一条腿受了伤,微微勾起在那里,肚子下面的皮肤松弛着,露出一排微微有些干瘪的乳头。郝仁第一眼就猜到了它的身份,它应该就是小狗们的妈妈。
“滚开!离我的孩子远点!”短暂的对视过后,郝仁果然听到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凄厉的女声。
“可是,它们已经死了……”狗妈妈堵住了郝仁的去路,让她完全没办法接近小狗的尸体。现在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小狗死了这么久都没人管了。
“没有!才没有死!滚开!”狗妈妈愤怒地龇着牙,喉咙里发出阵阵杀气腾腾的咆哮,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呆子见状慌忙挡到了郝仁的前面,发出一阵不输狗妈妈的咆哮:“混蛋!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坏蛋!人类都是坏蛋!女王陛下是人类!也是坏蛋!”狗妈妈双眼血红杀气腾腾地瞪着郝仁,丝毫没有其他小动物面对百兽之王时的尊敬。
“它们已经死了,你不能一直让它们在那里腐烂,天气这么热,很快就会长蛆的。”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别人一样转身离去,但郝仁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那四条小狗保持着那么令人心酸的模样在夏日的空气中一点点腐烂下去。
“嗷汪!你才长蛆!你们全家都长蛆!没有死!我的孩子们才没有死!”狗妈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要不是有呆子挡在前面,此刻它肯定已经冲着郝仁扑上来了。
“死了……它们已经死了……”郝仁可以理解狗妈妈的心情,但看它此刻的模样实在没有办法置之不理。虽然它的咆哮杀气逼人,但郝仁听得出来,它的嗓子嘶哑而干涩,肯定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如果置之不理,它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跟狗宝宝们一起死。既然今天让她撞见了,她绝对无法允许这样的惨剧发生在自己眼前。
“嗷汪!没有死!”
“死了……”
“没有死!”
“你自己好好看看,它们已经死了……”
“没有死!没有死!”
“死了……”
“闭嘴!闭嘴!闭嘴!嗷——”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狗妈妈忽然如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朝郝仁猛扑了过来。
呆子迅速迎击,飞起一掌直接将它拍飞了出去。可惜它低估了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的疯狂程度,就在郝仁走过去想查看一下它此刻的状况的时候,狗妈妈忽然抬头,狠狠一口咬在了郝仁的手上。
“啊——”手是人类触觉最敏锐的器官,这一口咬下去,郝仁顿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陛下!”Lucky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嗷——去死吧!”看到郝仁受伤,呆子顿时就疯了,奔过来,张嘴对着狗妈妈的喉咙就准备咬下去。呆子的尖牙可不是摆设,郝仁曾经见过它一口咬死家里的老鼠。要是这一口被咬中,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狗妈妈肯定是死定了。
“住手!”虽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但郝仁还是及时拉住了失控的呆子。
“呆子叔,不!如果有一天,我跟那几条小狗一样躺在地上,你一定也会疯掉的吧。所以,不要伤害它……”
郝仁刚刚安抚完呆子,准备擦把眼泪想办法让那条已经疯了的狗松口,没想到眼前忽然闪过来一道人影。来人举着一块刚刚从地上捡的石头就准备对着狗妈妈当头砸下。
“住手!”
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那块石头已经重重砸了下来。
“嗷——”空气中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可惜却不是狗妈妈的,而是郝仁的。就在那块石头快要砸到狗妈妈脑袋上的那一刻,郝仁下意识地伸出那只完好的左手替它挡了一挡,于是,那块石头就不偏不倚正砸在了她的手背上。刚刚狗妈妈的那一口就已经够疼了,那位见义勇为的同志的这一下更狠,郝仁都有些怀疑自己的骨头是不是都被砸断了,疼得连呼吸都停滞了,深吸了一口气半天才缓过神来。
见义勇为的那位显然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顿时愣在了当场。连狗妈妈都懵了,嘴巴一松,郝仁被咬的右手终于顺利从它嘴里滑了出来。呆子站在那里不知所措,Lucky更是把两只眼睛都捂上了。
郝仁没有急着查看伤口,而是趁着狗妈妈发呆的机会紧紧将它搂在了怀里。原本杀气腾腾的狗妈妈身体忽然一松,接着竟在郝仁怀里发出阵阵呜呜的哀鸣。
“才没有死……刚刚我还给它们喂过奶呢……小黑,小黄,小白,咖啡,我的孩子们……坏蛋……人类都是坏蛋……”
“我才不是坏蛋!我是好人!人类中有坏蛋,但也有好人!”感受到怀中的狗狗在阵阵颤抖,郝仁将它抱得更紧。
“呜呜呜呜呜……”空气中的哀鸣声越发凄厉了。
确定了怀中的狗狗不打算再咬自己,郝仁这才敢再度开口:“你的孩子们已经死了,你也不想它们被蛆虫吃掉吧。让它们入土为安吧!”
这一次,怀中的狗狗虽然身体依旧猛地颤了一下,却并没有抗拒。郝仁长舒了一口气,她起身准备挖坑把四条小狗埋了,这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根本已经没办法使上半点力气。
于是,只好抬头向刚刚见义勇为的那位好同志求助。她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努力露出一抹自认为和善的微笑,请求道:“帅哥!好人做到底!我的双手都废掉了,帮我个忙吧!”
然而,当她看清那个人是谁后,却整个人僵在了当场。
是他!竟然会是他!
☆、第十八章 故人
郝仁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然而面前依旧是那张她熟悉的脸。竟然真的是他!张振宁,前世那个差点变成她老公的男人!
张振宁,张家长子,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张家是做百货生意的,一度经营不善资不抵债,求郝仁她爸施以援手,郝仁她爸当时提出的条件是政治联姻,赚一笔的同时,顺便也把他那个瘫痪了的女儿推销出去。张振宁倒是同意了,郝仁也无所谓,反正在她看来,自己的人生已经不可能变得更糟糕了。后来却因为郝义莫名其妙大闹了一场没成。
张振宁那家伙跟郝仁一样有个家门不幸的老爹,他妈倒是没死,只是早早跟他爹离了婚,如今早已嫁到了国外。五岁时死老爹带了个狐狸精回家,同时还给他带了个便宜弟弟。他唯一比郝仁幸运的是,他是男孩。
这家伙最大的特点就是睚眦必报,当年得罪他的人都被他坑得很惨。最经典是其中一个直到被坑进监狱,还以为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外人眼里,张家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然而,就在跟郝仁的婚事告吹,张家借着别的机会翻盘后没多久,他就忽然发难,把他那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弟弟整成了不能人道的残废。
之后的事情爆发,郝仁无比庆幸郝义当初那奇怪的坚持,她自认只是一个没什么手段的普通死宅,对上张振宁这种高段位的家伙,肯定会被秒得渣都不剩。这种人,别说是政治联姻了,就算是真爱,跟着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张振宁大学里那个无辜的真爱,郝仁忍不住又为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扼腕了一把。
虽然那个人的人品真的不怎么样,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曾陪着郝仁度过了一段还算美好的时光。
当初郝卫国联姻的提议提出后,张振宁便常常跑到郝家,时不时地推着郝仁到外面散散步,看看电影,偶尔也会去吃几顿郝仁从来没吃过的高级大餐。虽然那或许根本就算不上是恋爱,但那的确是郝仁那一世最接近恋爱这种感情的时刻。现在想来,如果当初没有郝义发了疯一样反对,郝仁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妻子。
“你要我做什么?”那张跟前世一模一样,却更显年轻的脸上挂着一抹和善的微笑,跟郝仁记忆中一样让人如沐春风。
听到他的声音,郝仁迅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笑着对他道:“帮我把那四条小狗埋了。”
知道面前的家伙是张振宁后,郝仁就对他的帮助没抱多大希望了。她手指四条小狗所在的位置,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恶作剧的笑。她记得前世张振宁有非常严重的洁癖。此刻,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家伙装好人能装到何种程度而已。
然而,现实却出乎了她的意料。虽然微微地皱了皱眉,但张振宁却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他在路边捡了一块带尖头的石头,在距离小狗们尸体不远处的大树底下挖了一个坑,然后摘下头上的鸭舌帽,当成手套一只只将已经开始腐烂的小狗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深坑里。一直到填平深坑,把沾满了不明液体的鸭舌帽扔进附近的垃圾箱之后,他才靠在树上痛苦地干呕了起来。呕完,又到附近的水龙头那里洗了半天的手,一直到洗得双手通红这才作罢。
“谢谢你!”不容易啊!一个严重洁癖患者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郝仁顿时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张振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落到郝仁垂在那边的两只手后,他忙道:“你的手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