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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每一只动物都是大自然的精灵，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它们的一生不应该在动物园里度过。
告别了豹猫妈妈，郝仁带着郝义找到了三只躲在灌木丛中的小豹猫。郝仁原本还担心它们没断奶，看到它们的个头后长舒了一口气，以它们现在的样子，独自在野外生存已经没问题了。转告了它们妈妈的话，三只小豹猫垂头丧气地跟着郝仁上了车。
豹猫跟普通的猫有着明显的区别，郝义立刻就叫嚣着可爱死了可爱死了，表示要收养那三只，甚至还莽撞地伸手去摸其中一只，被原本就心情不佳的小豹猫挠了一爪子，衣服都破了。小豹猫估计是看在郝义是郝仁同伴的份上收了力，这一爪子虽然看着狠，但却没见血。
郝义很无辜，他是看豹猫们亲昵地窝在郝仁怀里一脸乖巧才伸的手，根本没想到轮到自己下场会这么惨烈。不过经此一役，他看郝仁的眼神却是越发闪亮了。
征求了三只小家伙的意见后，郝仁把它们带到了别墅区附近一处绿化相当不错的小公园里。那边食物丰富，就算抓不到猎物，翻翻人类的垃圾箱都饿不着它们。
放生完三只小豹猫，郝仁心情沉重地跟郝义回了家。她决定回去就跟呆子好好聊聊迁徙的小动物们的事，虽然事情错不在她，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
☆、第十二章 磕碜
好不容易打发走闪着一双星星眼围着她直打转的笨蛋弟弟，郝仁长舒了一口气，连忙问呆子跟Lucky接下来该怎么办。
Lucky是只涉世未深的少年猫，面对这样的棘手状况当然没什么办法。呆子则表示小动物们的朝圣之旅是没有办法阻挡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减少它们在旅途中的伤亡。
郝仁对它的这个建议深以为然，找了个机会偷偷在公园的小树林里面召集了一群老鼠麻雀，叫它们帮忙给刚到H市的小动物们引路，这才让混乱的状况稍稍好转。
然后，长途跋涉赶往H市的小动物们开始一波接着一波出现在郝家的花园里。还好，在动物大迁徙的大背景下，这一点并不起眼，倒是把郝义激动得嗷嗷直叫。
“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能瞻仰到女王陛下的圣容，长途跋涉又有什么可辛苦的？”
郝家的花园里开始轮番出现这样的对白，虫子，骨头，牧草之类的礼物堆了一地。看到小动物们轮番出现，郝义那家伙竟然买了一大堆猫粮狗粮兔粮，囤在了地下室里，一看到有动物出现就拿出来散发。感谢他这个土豪的慷慨，小动物们可以不用空着肚子离开了。
像这样直接过来参拜的还好，令郝仁郁闷的是有些家伙特么的根本就不走寻常路，连面都不露，丢下礼物就走。
某天，当她早上醒来发现枕边多了一条新鲜的生羊腿的时候差点惊掉半条命。难怪那一夜她会梦到跟外婆一起逛菜市场的生鲜区，还怎么都走不出来。望着那条鲜血淋漓还带毛的羊腿，郝仁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想要尖叫的冲动。
“呆子叔，你怎么就不叫醒我啊？”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小心脏，郝仁有些埋怨地跟呆子抱怨。
“那家伙看你睡那么香，不让我叫醒你。”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啊？”又扫一眼弄脏了她床的羊腿，郝仁的表情纠结不已，今天又有活干了。她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动物会送生羊腿这样惊悚的礼物。
“没什么，一头从动物园里偷溜出来的美洲豹而已。”呆子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
而已而已而已……郝仁顿觉五雷轰顶，想象着半夜曾有头美洲豹悄无声息地潜入过自己的房间，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发凉。美洲豹啊！难怪能送整条生羊腿这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礼物……
“呜呜呜……陛下……吓屎我了……”空气中响起一声压抑的呜咽。
郝仁这才发现Lucky一直缩在毛巾被里面瑟瑟发抖。相比淡定得跟提起一只猫一样的呆子，这家伙的反应才符合常理。发现郝仁看到了自己，那家伙连忙跳到她的怀里，一脸惊恐地求抚摸。郝仁连忙抚摸着它依旧紧绷的脊背安慰它。
“呆子叔，难道你不怕？那可是美洲豹啊！”对比声音都有些颤抖的Lucky，呆子的表现实在太镇定了些。如果不是Lucky的反应实在太大，郝仁都有些怀疑那是不是真的美洲豹了。
“美洲豹又怎样？”呆子淡定如初。
“好吧……”呆子果然狗如其名，真淡定帝啊！
收了小动物们这么多礼物，郝仁开始考虑要怎样回报它们。野生的那些实在没办法，她只好将目标瞄准了流浪狗流浪猫。感谢郝义的存在，虽然收留它们暂时还不可能，但带它们回家，给它们洗个澡，让它们吃顿饱饭还是可以的。
知道这边有吃的之后，流浪狗流浪猫什么的开始纷纷往别墅区这边跑，还好，这边环境清幽，可以藏身的地方又多，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郝仁打定了主意要吃大户，粮食问题当然是由郝义来解决。现在她才感觉自己收下郝义这个小弟是多么明智。免费苦力加上自动提款机啊！那家伙对郝仁提出的要求有求必应，不仅买了一大堆吃的屯着，还去宠物医院扫了一堆宠物用的药品，治病的驱虫的应有尽有。
感谢小动物们的出现，每天逗猫喂狗，偶尔挑几只实在脏得不行的丢进浴室洗个澡，郝仁的暑假终于变得不那么无聊了。给所有的猫猫狗狗都洗澡郝仁办不到，楼下的浴室就那么点大，实在塞不下。郝义倒是提议还可以用楼上的浴室，郝仁可不敢，要是郝氏夫妇知道这事有她参与，还不得被打死。
终于知道古代的帝王为什么喜欢作秀了，得知郝仁正在做的事情后，小动物们过来参拜时的表情更加恭敬了，虽然它们大部分都是纯野生的动物，根本就不需要郝仁的帮助。
这段时间郝仁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实，拍马屁这种事情不仅人会，小动物们也会。
“女王陛下，您真是这世上最好的王！”
“女王陛下，小猫对您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
当时冷不丁听到流浪狗流浪猫对自己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郝仁还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段时间才好不容易习惯。
呆子说的没错，猫的确比狗有心机得多，拍马屁的大部分都是猫，越是看着有点年纪的猫拍起马屁来越溜，狗的话只有少数几只会这么高端的技能，说的也是第一句那样简单直白的句子，大部分只会一脸感激地说谢谢而已。而猫，第二句这样的句子只是最基本的，各种高端的马屁技巧层出不穷，让郝仁有大开眼界之感，她都有些怀疑这些家伙们是不是经常偷偷躲在人家窗户后头看偷看有拍马屁剧情的古装剧。
自从被郝仁收为小弟后，郝义那家伙每天放学终于不再渣游戏了，一回家就兴致勃勃搬猫粮狗粮喂猫猫狗狗。
“女王陛下，您这个手下真不错！虽然长得磕碜了一点，但不失为一个勤劳能干的好手下！”某天，也不知道是夸郝仁夸得没词了，还是怎么的，其中一只流浪猫忽然冷不防这样来了一句。
“磕碜？”郝仁望着了身旁笑靥如花的某帅哥，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嗯！太磕碜了！”那只流浪猫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完还一脸怜悯地望了郝义一眼。看完又抱怨了一句，“你们人类品味真奇怪，喜欢的尽是些磕碜的家伙！我的窝旁边那家电影院最近贴了《小时代》的大幅海报，害我每天回家都被吓到！”
郝仁终于明白了它口中的磕碜是什么意思。
“其实它们觉得陛下您长得也挺磕碜的，还一直对此遗憾不已……”说话的当然不可能是猫，那是一条有吉娃娃血统的串串狗，就跟在说话的猫身边，估计是因为它的个头所以才能跟猫混到一块。
“混蛋！”那只猫当时就狠狠一爪子拍在了狗的脑门上，看它那恼羞成怒的模样，估计串串狗说的是实话。
然后连其它的猫也围了过来，对着那条说了实话的串串狗挥起爪子就是一阵群殴，郝仁出手这才把它给救了下来。
“你们就是这么说的啊……”串串狗缩着脖子委屈不已，“我倒觉得陛下长得挺漂亮的，陛下的手下也不错！”
看来相比猫，狗的审美观还是比较正常的。
“没事，我不介意，真的！”郝仁安抚了半天，那些炸毛的猫咪们才终于镇定了下来。
“那你们觉得人类中谁长得比较漂亮？”纠结了一会，郝仁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她真的对猫们的审美观好奇不已。
“鳌拜！”
“张飞！”
“最近街角一张通缉令上的那个男人长得也挺帅的！”
……
郝仁顿时了然了，估计在猫咪们眼里，像张飞那样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才算是漂亮。简而言之就是长得要有杀气。还真是让人无力吐槽的审美观。
“怎么了？”郝义刚刚替猫猫狗狗们分发完食物，正在青春洋溢地擦着脸上的汗水，看到郝仁在那边发呆，连忙问道。
“它们在议论你的长相，说你长得磕碜！”反正郝义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郝仁倒是不怕在他面前说实话。说到这里，郝仁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郝义那家伙从小走到哪里都被人称赞这娃长得真俊，估计还是头一回被人说磕碜。
“擦！我磕碜，你们才磕碜呢！”郝义杀气腾腾地朝猫咪们挥了挥拳头。
“咦，肿么回事？现在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磕碜了……”
郝仁彻底无语了。这逆天的审美观。
猫咪们四散逃窜后，激愤的郝义这才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后，他的脸上却绽开了一抹极灿烂的笑，显然他心里其实并不生气。
“倒霉仁，我越看你越觉得你像哈利波特了！”
郝仁刚刚跟最脏的一只狗狗招了招手，准备带它进去洗个澡，听到这话，想也不想就答：“如果我是哈利波特，那你就是达利了！”
郝义果然又激动了：“我……我才不是胖子达利，我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郝义上的是全市最好的私立高中，那家伙凭着一张美姨那边遗传过来的漂亮脸蛋，混得风生水起。也算得上是一方风流人物。盯着他那张帅哥脸看了半天，郝仁又感叹了一遍这个世界真不公平。
“不是达利，那你是谁？皮皮鬼？”
“我去！你才是皮皮鬼！”郝义脸上的杀气更盛了。
见到此情此景，在不远处偷看的几只猫又开始一脸疑惑的议论，好奇怪，怎么又变帅了之类的话题。
“我是詹姆波特！风度翩翩，惹人喜爱的詹姆波特。虽然小时候喜欢欺负弱小，但那是少不更事，现在我已经长大了！”
“爸爸你好！”郝仁心情不错，跟他开了个玩笑。
“女儿乖！”郝义那死孩子竟然顺竿子上了。
郝仁不理他，带着那条脏兮兮的狗狗就往浴室走。
“陛下，别听那些傻猫的话，它们审美观有问题！”进去的路上，那只狗狗一脸气愤地说道。估计是怕小心眼的猫报复，进了屋它才敢说话。
“不要开地图炮，并不是所有的猫审美观都有问题的，只有它们那些野生的才有问题！”听到这话，一直跟在郝仁身边的Lucky顿时就急了，“在我看来，这世上再没有比陛下更美的女人了……”
擦，说到这里，Lucky那家伙竟然又羞涩了。
郝仁哭笑不得。
打开花洒，抹上沐浴露，郝仁这就准备替那条邋里邋遢的狗狗搓澡，没想到却被那条狗狗拒绝了。
“我可以自己来！”
“不行！”之前倒是有猫猫狗狗提出过类似的请求，结果洗得一点都不干净，流浪猫流浪狗可不像家猫家狗那么熟悉浴室的设备。
拒绝过后，郝仁直接把那家伙按到浴缸里就是一顿狂搓。
“啊……嗯……不要啊……”得，又来了……
Lucky在一旁幸灾乐祸：“你就别挣扎了，这是女王陛下的爱好……”
“陛……陛下……啊……哦……好……好舒服……”这家伙跟Lucky不同，虽然一开始欲拒还迎，但马上就变成了一脸享受，站在那里任凭郝仁揉搓。
“耳朵下面……右腿……右腿关节那里的毛……哦……好舒服……”
这家伙可比Lucky当初脏多了，流下去的水都是黑的，郝仁洗了两遍又给它抹了驱虫药这才放过了它。
“好舒服……呜呜呜……感觉就像重生了一样……”吹干毛，那家伙追着自己蓬松柔软的大尾巴一脸兴奋。
的确，郝仁也没想到这只邋里邋遢的流浪狗洗吧干净之后会这么漂亮。脏得毛都打结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来，一洗干净，郝仁立刻就发现这家伙绝对有萨摩耶的血统，虽然不纯，但那一身雪白的长毛洗干净之后立刻就变成了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大白狗。如果不是对流浪狗来说剃了毛诸多不便，其实郝仁很有冲动把它剃成个秃瓢。倒不是嫉妒它那身白毛，实在是那么长的毛看着就热。
“在外面不容易吧？”对于萨摩耶这种狗狗来说，炎热的夏季绝对是个煎熬。
“也还好啦，就是热……热得都想扒了这层皮……”
郝仁摸了摸它洁白柔软的颈毛，建议道：“你想不想要个主人？”
狗狗定定地看了郝仁很久，虽然一开始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它犹豫的理由郝仁能够猜得到，这么漂亮的狗狗一开始肯定是宠物狗，只是跟Lucky一样命不好遇上了渣主人。之所以犹豫，估计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再相信人类。
“郝义，你想不想养条狗？”得到了它肯定的答复，郝仁连忙冲依旧在屋外逗猫引狗的郝义吼了一嗓子。这几天郝氏夫妇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的异样，让郝义养条狗，其实也是个很好的掩护。
萨摩耶这种漂亮的微笑天使没人不喜欢，看到洗干净的漂亮大白狗，郝义当即就答应了。那家伙不仅跟郝义一见如故，连美姨跟郝卫国都跟它有缘得很，很快就混得跟家人一样熟，美姨甚至亲自赐名馒头，当天就直奔宠物商店买了一大堆宠物用品。为了馒头的生计，郝仁对此并没有提出异议。
馒头那家伙非常有情有义，时不时叼些零食过来跟呆子和Lucky分享，一家人相处还算融洽。
☆、第十三章 状元
日子在逗猫引狗中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高考查分的日子。郝仁很淡定地打开电脑随意地查了查，发现总分竟然只扣了十分，原本她就是奔着亮瞎郝家人一地氪合金狗眼而去的，根本就没藏拙，直接标准答案填上去，对于这个成绩倒也并不震惊。
虽然成绩在预料之中，但得知第二名跟自己拉开了整整二十分后，她还是微微有些忐忑。算上语文跟英语作文的卷面分，这个成绩的确有点离谱了。不过再忐忑也没办法了，成绩都已经出来了，不接受也得接受。
郝氏夫妇对她的高考成绩毫不在意，一直到H电视台来人，才猛然意识到家里竟然出了个高考状元。后来那期节目播出时郝卫国那一脸毫不知情的表情不知道震撼了多少恨不得替子女上阵考试的家长。
当天晚上就有人在本地论坛上表示：不愧是高考状元的父亲，这淡定范简直逆天了！
为了家里的面子着想，郝卫国当时急急忙忙把郝仁赶到了郝义的房间，还紧急从郝仁的房间拿来了她的几张照片。郝义那家伙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房间一直有张阿姨整理，倒也不怕被记者看到男孩子的衣服鞋子。他的书架上大部分都是《哈利波特》之类的奇幻小说，女孩子会喜欢也不奇怪，连墙上的海报都是男女咸宜的《魔戒》。放上郝仁的照片后毫无半点违和感。
前来采访的记者就是H电视台最帅的那位新晋男主播，美姨是他的粉丝。因为他，最近美姨一直在努力怂恿郝义考播音系。郝义自己倒是蛮有兴趣的，就是郝卫国不准。在他看来，唯一的儿子要是去了电视台，偌大的家业怎么办。
说实话，美姨怂恿郝义考播音系的那一幕在郝仁看来心里毛毛的，这总让她觉得对方亡我之心不死。
“看来我们的状元平时爱好挺广泛的啊！”记者指着书架上的足球篮球一脸的兴奋，估计是觉得郝仁这小身板不像是能够玩转足球篮球的，他忍不住多瞟了郝仁几眼。
这时候也不能跳出来说那不是自己的，郝仁只好朝他笑笑。
“咦，还有吉他啊！能替我们弹奏一曲吗？”让个女孩子在父亲面前现场演示控球技术这实在不雅，但是弹个吉他想来还是可以的。一看到墙上的吉他记者同志立刻眼前一亮，光是采访多没劲，就当是来点余兴节目助助兴。
“那个，还是算了吧，她根本没学几堂课，要她给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弹实在太勉强了……”郝仁分明感受到记者说这话的时候郝卫国整个人都是一僵，听到记者要郝仁弹奏，额头上更是连冷汗都出来了。
等记者看到郝仁拿到吉他却不会弹，那场面肯定很好玩。恶作剧心起，郝仁竟然自来熟地从墙上拿下了吉他，摆出了一副准备开始弹奏的架势。她眼角的余光分明看到郝卫国脸上的表情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郝仁不理他，一脸淡定地从上往下拨着空弦音，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再从上往下……
单调的空弦音让郝卫国一脸的郁闷，连记者的表情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够了够了！叫你平时不好好学，别再献丑了，收起来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郝卫国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尴尬，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准备从郝仁手中夺过吉他。
郝仁才不会让他如愿，就在郝卫国的手快要碰到吉他的一刹那，一串流畅的和弦忽然从她的指缝间倾泻而出。
“是陈奕迅的《路一直都在》！”记者同志果然识货，一听前奏就猜到了正解。
郝仁冲他微微一笑，放开嗓子，开始和着弦音歌唱。
“穿过人潮汹涌灯火阑珊没有想过回头
一段又一段走不完的旅程什么时候能走完
Oh 我的梦代表什么又是什么让我们不安
That s just life 寻找梦里的未来
……”
这吉他是上个暑假郝义心血来潮买的，学了没多久就扔一边了，后来郝仁车祸之后更是直接丢给了郝仁。郝卫国根本就不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郝仁对这把吉他比郝义他自己还要熟。《路一直都在》一直是郝仁最爱的曲目，前世何止弹过千百遍。
“看不清的路又算什么
看不清的梦又算什么
就算走到尽头又能算什么算什么
……”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呆子竟然挤过门缝溜了进来，坐在郝仁的脚边，像前世曾经无数遍做过的那样和着郝仁的歌声嗷嗷了起来。
弦音流畅，歌声清越，连狗狗的嚎叫声都配合得天衣无缝，记者顿时眼前一亮，打了个手势，摄像师傅开始从各个角度拍摄这场出人意料的表演。
“……
没有选择的时候不能选择的时候
永远向前 路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一曲毕，郝仁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仿佛是要发泄前世受过的所有委屈，郝仁冲记者笑了笑想要擦干脸上的泪水，却发现眼泪怎么都擦不干。
不知不觉间，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前世那一个个寂寞的日日夜夜，想起那个连行走都曾是奢望的自己，想起呆子不离不弃的陪伴，想起自己每每唱起这首歌时心中那无边无际的凄然。说什么路一直都在，前世的自己根本连得以踏上人生这条路的脚都没有，幸运的是，现在一切都已不同……
“嗷——”仿佛为了发泄心中的感情，郝仁的歌声结束，呆子摆出了一个苍狼啸月的动作，对天发出一声畅快的长啸。
“嗷——”呆子的长啸刚刚完毕，空气中又响起了一声狗狗的长啸，这一次出声的却不是它，郝仁低头一看，发现馒头不知何时也已坐在了她的脚边。长啸过后，它走过来，一脸安慰地蹭了蹭郝仁的小腿。
“陛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有我们……”不知道是不是从歌声中听出了郝仁心中的悲怆，馒头的话直戳心窝。
呆子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走过来蹭了蹭郝仁另一边的小腿。
看到这俩家伙的举动，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的郝仁再一次泪流满面。丢下吉他，蹲下去一左一右抱住了两条善解人意的狗狗。
“这两条狗狗是……”把哭得不成人形的郝仁丢到一边，记者拉着郝卫国指着两条狗狗问了起来。在他看来郝仁哭成这样完全正常，要是他当年考个高考状元回家他保证也会哭。
“两条狗都是我家郝仁捡回来的，品种不纯的萨摩耶是最近捡的，三条腿的那条是高二那年捡的，捡到的时候那条狗刚刚出了车祸，腿就是那时候没的，要是没有我家郝仁，肯定早死了。”
看来郝仁刚刚的表现深得他心，郝卫国介绍两条狗的时候笑容满面，刚刚的尴尬已经荡然无存。
“学习好，爱运动，懂音乐，又有爱心！郝爸爸，你是怎么教育出郝仁这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女儿的？”记者同志称赞起郝仁来毫不嘴软，都快把郝仁夸到天上了。
面对记者一脸钦佩的目光，郝卫国此刻已经乐开了花，就算他再不待见这个女儿，女儿替自己长脸了绝对是事实。那家伙毫无羞耻心地把功劳全揽到了自己身上，还真别说，这家伙口才真不错，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要是不知道的人估计还真以为郝仁有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听着郝卫国的话郝仁在心中不停冷哼，当然，为了未来着想，她没表现出来。今天她之所以这么配合采访就是指望能够借着高考状元的名头从他身上捞一笔。只要采访一播出，全市人民都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要是自己再穿得破破烂烂出门，丢的也是他的脸。
郝卫国说完，哭得不成样子的郝仁终于平静了下来，等她擦干净眼泪，记者立刻把话筒递了过来。接下来的采访都是学习方法之类的东西，郝仁跟记者同志一唱一和，相谈甚欢。
“作为今年的高考状元，你有什么话对学弟学妹们说？”采访的最后，记者提了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郝仁对着镜头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条条大路通罗马，高考并不代表一切。只要有脚就还有路，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人活一世最重要是享受青春，享受人生！”
虽然听着像套话，但这却是郝仁的肺腑之言。
采访圆满结束了。令郝仁没想到的是，那位美姨迷恋不已的记者同志离开前竟然趁着郝卫国不注意偷偷塞了张名片给她。
“这是我的名片。”说话的时候那家伙竟然还朝郝仁眨了眨眼睛。
郝仁哭笑不得，难怪来采访的会是他，原来这家伙是抱了泡美女学霸的心思来的啊！郝仁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初高考准考证上的照片倒的确拍得挺美的。仔细一想这也不能怪他，高考状元加上首富之女，还有个美女的属性，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高考状元这个名头果然魅力非凡，那天的晚饭，郝卫国很难得地拉上了郝仁一起吃。虽然心里不屑跟他们一家一桌吃饭，但为了钱途着想，郝仁还是乖乖坐下了。
“倒霉仁，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其他科目考这个成绩我相信，但是我记得你的英语比我还差！”问话的是郝义。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Lucky此刻正坐在郝仁腿上，郝仁才不怕他提英语方面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