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祁霖安排去接季父季母的司机已经给她汇报了情况,说是接到两位老人了。刚好赶上今天路况不错,司机很快就将季父季母送了过来。
祁霖去别墅外迎接的时候季槐序和祁母还是在厨房里面忙活,季父季母见了祁霖,脸上还是有那么些尴尬窘迫的样子,问了个好就没了词,还是祁霖很自然地接着问了几句他们最近的情况怎么样,季父季母这才回答着寒暄了起来。而且这次祁父也跟了过来,比起每次见面基本气氛都相当冷的祁霖,季父季母在面对同龄人且第一次见面的祁父之时明显要放松得多,祁霖那个口才又是不少遗传自祁父的,祁父专门找了刚才询问到的季父季母感兴趣的话题,很快三位老人就聊起来了。
眼看三位老人聊得不错,祁霖也就保持安静走在队伍最后面,帮季父季母拎包。嘴型更兴晓说尽在,靶迩私舞弍麟麟氿
等到了别墅,季槐序刚巧出来拿个东西,一下子就和季父季母碰了面。
一时之间,刚刚才因为祁父调动话题而浑身渐渐放松下来了的季父季母,再一次有些僵硬了。
现在不比往昔,之前他们两人是真的没有感觉自己有半点错,只是痛惜季槐序的不听话不争气,可是经过了季槐序这一次的事,两位老人也是真的改变观念了,心里特别担忧难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的时候他们还专门找了心理学教育学的书籍来看,这一年的时间足够这两位老人搞清楚,到底有多少是他们想当然而做错了的事,这些做错了的事情里面,又有多少给他们唯一的亲生女儿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季父季母毕竟是高级知识分子出身,就算是看这些专业类书籍也并不费力。以前是他们压根没有来看看这些书的想法,现在有这个想法了,自然很容易看出来结果。
所以现在季父季母面临的处境是,已经知道自己犯错了,但是又拉不下脸来在树立了几十年绝对权威的女儿面前表示歉意。
第196章婚礼番外
或者说,其实他们很想要来表示自己心中的歉意,但又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表示才是正确的。
季槐序冷不丁就和季父季母碰上面,也瞬间顿住,原本和祁母说话的时候带着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
赶在气氛彻底冷下来之前,祁父赶紧上前主动说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打圆场,祁母也很快发现了季父季母的到来,赶紧收拾了一下也跑来客厅里面,跟祁父一唱一和地配合着,总算营造了一个看起来还比较其乐融融的气氛。
祁霖则是马上把手中季父季母的包放好,趁着两边父母聊起来的时候,一把拉过了季槐序的手,想把人先带到一边儿去两个人谈一谈。
结果这次祁霖连季槐序的手都没碰到。
季槐序直接把手拿开了。
祁霖愣了下,马上看向季槐序的脸,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季槐序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脸色也有点微微泛白。她没有看祁霖,只是用一种很轻很淡的语气,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我自己来。”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了,还逃避也没有什么用。
反正她父母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过祁霖,只要她醒过来就承认她和祁霖的关系吗,这次要是他们再搞什么事,那就看看他们是怎么打自己的脸吧。
对于自己父母能在固执己见上下多少血本,季槐序早就不会有所怀疑了。
然后,季槐序低了下头,直接绕过祁霖,走向了客厅茶几旁边,走向了祁父祁母和季父季母正待着的地方。
祁霖:“…”
祁霖回过头看着季槐序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季槐序是什么意思,她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才格外觉得心疼。
祁霖很清楚,史上无可奈何的事情数不胜数,可是她家槐序这么好的人却天生要经历如此多痛苦这件事,她始终有所不忿。
不过既然季槐序决定自己面对了,那祁霖自然全力支持。这些日子以来,不论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几乎被重塑的季父季母,还是和她一样穿越过了几个世界的季槐序,都是有所改变的。如今这三个人遇上,说不定能有意外惊喜发生呢?
让季父季母与季槐序终于冰释前嫌这件事祁霖并不抱希望,实在太不现实了。但是如果能够让自家媳妇儿这么多年的心结得到解决,祁霖还是很乐意的。
不说别的,至少祁霖很相信季槐序。
祁霖转过身,往厨房那边走去了。
毕竟季槐序之前的举动和态度都表明了,不想让她介入这件事。
随着季槐序走过来,茶几这边微妙地静默了一秒。
然后,季槐序落座,拿起了茶几上的茶具,给祁父祁母续了水,然后给季父季母泡了茶。
一杯茶泡好,季槐序先将它递到了季父身前的茶几上,然后第二杯递到了季母身前的茶几上。
这个时候祁父祁母也意识到季槐序是有话要跟季父季母说了,这种场合并不适合有他们在一旁。再看看旁边连祁霖都没影儿了,得,赶紧找个借口先走吧!
等到客厅里面只剩下了三个人,气氛也早就在季槐序来后一直维持的沉默里面,无可转圜地落至冰点。
这次打破沉默的是季槐序:“喝茶吧。”
季父季母仿佛这才终于知道刚才季槐序给他们泡了茶,有点手忙脚乱地把面前的茶杯端了起来,尝了一口。
味觉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时隔数年再一次尝到了自己女儿泡的茶,季父季母心中的震动远远超乎了他们自己的想象。
刚才季槐序怎么倒茶的,他们从头到尾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季槐序那个倒茶的顺序,不论是有意而为还是无意间展露的习惯,都只能说明一件事——在季槐序心里,祁父祁母的优先级比他们高,而在他们两人中间,对季槐序和祁霖相对来说更加宽容一点的季父也比要求更加苛刻的季母先一步得到了茶。
这不是什么大事。
可就偏偏是这种最微小的细节,带给人的触动反而更大。
季母常着这对她来说稍显烫口的茶,忍不住眼睛里面有点酸涩。
她是真的有点委屈。
做好了那么多心理建设,放下了那么多年维持的高傲,尽量放低姿态来到自己女儿家里,想要跟自己女儿缓和一下关系,可是却被自己女儿一言不发地明明白白告知,你是我心里排在最后位的那一个。
“阿霖在我醒来之后告诉我,你们之前答应过她,只要我醒来就承认我和她的关系。”季槐序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除了询问我身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这件事是她最先告诉我的。”
季槐序的声音冷淡又平静,有点像在学校里面给学生讲课时候的样子,但是比起讲课的时候要更加疏离一些。
季槐序看向季父季母,清秀漂亮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外露的情绪:“她告诉我这件事,是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的重要程度有多大。她知道这件事会让我高兴,有助于我苏醒后的康复。”
“所以,你们现在还答应这件事吗。”
季父季母:“…”
季槐序在问出这个压根没有半点疑问语气的问句之前,那好几句的话早都已经足够说明,季槐序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拒绝的机会。就算是他们真的想要反悔,季槐序也不认。
季槐序都说了他们答应这件事会有助于她的康复,他们又还能说什么呢?
季母心里那种委屈又悲愤的感觉更加深了,一瞬间简直像高声反问季槐序,这么多年她出尔反尔的事情有一件吗,但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她这么多年确实没有过出尔反尔。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给过季槐序丝毫退路。
不论季槐序最终究竟是否选择她指定的那一条路,她都不会有任何的退让。
彼此都是多年的夫妻了,季父很快感受到了一旁妻子有些不对劲的情绪。季父叹了一口气,开了口回答季槐序:“要不是答应的话,我跟你妈今天也不会来。”
“槐序。”季父叫出女儿的名字也是这些年来的第一次了,发音出口居然有了点生涩的感觉,让季父稍微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跟你妈今天就是准备和你们俩,还有祁霖她父母一起吃个饭,互相…认个亲家,然后再商量一下你们俩——”
季槐序打断了季父的话:“我听说了,你们在说可以一起办个酒席的时候,限定的范围就是你刚才提到的这六个人。”
季槐序直视着季父季母的眼睛:“也就是说,你们仍旧不接受被这六个人之外的人知道我和阿霖的这种关系。”
“我想问一下,现在,你们还以我和阿霖的这种关系为耻吗?”
季父端着茶杯的手差点没拿稳。
季槐序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于犀利了。这个他们夫妻俩之前一直在选择性无视的问题,就这么被季槐序毫不遮掩地明明白白提了出来。
季母再也控制不住了,带着些哭腔的尖锐声音破空而出:“槐序!这些年来确实是我们不对!可你也得想想,我跟你爸这么一把年纪的人了,就算是思想观念改变也需要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全都变成你希望的那种!你——”
“我没有希望你们的思想观念变成什么样。”季槐序声音平淡地打断了季母的话,“我早就不对你们抱有什么希望了。”
季母瞬间就哑声了。
季槐序给自己也泡了一杯茶:“我想搞清楚的只是一件事:你们到底是不是真心祝福我和阿霖。反正我的态度很明确,不论你们祝福与否我这辈子都只会跟阿霖过,所以如果你们心不甘情不愿也没必要勉强你们自己,就像你们说的,你们都这一大把年纪了,没必要再这么折腾。”
“合则聚不合则散,别想那么复杂,对大家都好。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你们不能指望自己心里不起疙瘩的同时还能让我跟你们修复关系,我也不希望在大喜的日子里面,仅有的几位观众还存在两位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和我爱人的人。”
季槐序这番话一出,季父季母都像是被人按下了时间暂停的按钮一样,动都不动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他们两人身上的倔,季槐序其实全都继承下来了,只是以前季槐序不会直接对着他们说这么…这么咄咄逼人,不再留一丝情面的话而已。
季槐序看起来却显得相当云淡风轻,甚至不紧不慢地喝起了茶。
等到季槐序喝完第三口茶的时候,她再次开了口:“当然,如果你们真的改变了观念,真正不再排斥我和我爱人,我也很欢迎你们再来。”
这一次季槐序的声音,虽然还是很冷淡,但是要柔和得多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季槐序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了茶几上,“你们现在要是真的接受不了就别勉强自己,免得你们别扭我也别扭。之后你们要是想维持现状那就这样,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联系我和阿霖,毕竟我是你们唯一的女儿,对你们有赡养的责任和义务。不过要是你们之后真的想要有所改变,那就先真正做出改变了再来也无所谓,我也不是不期待那一天到来的。”
季槐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对你们的感情确实很复杂也很矛盾,这么多年爱恨交织在一起早就分不清彼此了。”
第197章婚礼番外
“但是说实话人生总共也就那么几十年,不论是对于你们来说还是对于我来说剩下的日子也没有多到可以肆意挥霍的地步。比起花费心思精力在这些可能永远都没有什么答案的问题上面反复纠结,我更倾向于把这些心思尽力,以及它们附带的时间花在我爱的人身上,花在我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上。我建议你们也可以试试,顺其自然就好,彼此都没必要给对方压力。”
季槐序站起了身:“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今天既然你们来了,就先吃个饭,我看你们和阿霖爸妈还算比较有共同话题,要是想交个朋友也好。吃完之后去留随意。”
看着季槐序的背影不紧不慢地消失在了他们视野之中,季父季母内心全都是一片的惊涛骇浪。
季槐序当年上大学的学校和专业是他们两个人精心挑选之后,完全没有征询自己女儿意愿就强制要求季槐序去学的,离家乡非常远。本着孩子已经成年了就要学会自立的想法,季槐序整整大学四年他们除了打生活费,也就是要求季槐序每个月都给他们汇报一下学习成绩方面的情况,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管。所以季槐序在第一次离家几千里以及第一次在校住宿的种种不适应他们一无所知也豪不关心,后来季槐序遇到了祁霖所面临的种种甜蜜和苦涩、种种纠结和挣扎、种种忧心忡忡和患得患失,他们也半点都没有察觉,乃至后来季槐序与祁霖正式确定关系,他们也是完全不知情。
直到后来季槐序已经在原学校留校任教了,季父季母才被自己女儿告知了祁霖这个女朋友的存在。季槐序确实很清楚自己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一直拖着选在这种自己已经完全经济独立、祁霖的事业也慢慢稳定下来没有那么多地方需要忧虑的时候才跟季父季母坦白,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减少自己父母给自己以及自己爱人带来的负面影响。
季父季母一开始听说了这件事自然是勃然大怒,二话不说直接告诉季槐序,你要么跟那个女人分手要么就别进我们家门了,从此之后季槐序与季父季母的关系就越来越僵化,直至季槐序出事之前,已经是形同陌路。
所以可以说,自从季槐序成年之后,季父季母几乎就没怎么了解过自己的女儿。今天听到季槐序用如此平静冷淡的语气说出这么一番话,他们才终于意识到,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女儿,早就已经长大了。
早就已经在他们根本没有看到的地方,长大了。
一时之间,季父季母心里五味陈杂。
季母心里之前的那些激动、委屈、难受此刻全都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她的嘴唇抖了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季母端起手中的茶杯,将里面苦涩的茶水一饮而尽。
季槐序离开客厅之后就去了厨房,马上就看见了正在把她和祁母之前做好的饭菜整理装盘准备一会儿端出去的祁霖。
祁父祁母之前找的借口是出去院子里面看祁霖和季槐序种了一些水果和蔬菜的小园子,这会儿还在外面。季槐序看了一眼祁霖,也没说什么话,直接走到了祁霖身边,帮祁霖一起收拾东西。
“好了?”祁霖对于季槐序的到来也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问出这一句话的语气和问“咱们明天吃什么”没有多少差别。
虽然祁霖在厨房根本听不清季槐序刚才跟季父季母说话的那个音量,唯一差不多听清的也就是季母激动起来那会儿的声音,不过祁霖本来就无条件信任自家媳妇儿,更何况季母刚才激动完了之后也就安静下来了,直到季槐序过来都没再有什么动静,祁霖觉得就算有什么意外自家媳妇儿肯定也已经解决好了,不需要担心。
至于季槐序到底跟季父季母聊了些什么,祁霖肯定还是要问一下的,要么就等着季槐序自己主动告诉她,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现在都不是合适的时机。祁霖和季槐序之间丝毫不用沟通的默契就已经让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等到这一顿发吃完之后再谈这个话题了。
所以季槐序听见了祁霖的问题,也只是“嗯”了一声。
之后祁霖和季槐序都没再说话,合作着马上就把凉菜都收拾好了端到餐厅里面摆好桌,祁霖去叫了还在客厅沙发上几乎一动不动的季父季母过来吃饭,季槐序也出了门去院子里面找到了祁父祁母,招呼他们两人进来吃饭。
这一顿饭吃得倒是气氛相当融洽,祁父祁母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季父季母和两个孩子之间不再像刚开始那样那么僵硬了也就放下了心来,反正这种事说到底还是要让两个孩子来解决的,他们只需要负责在一旁不拖后腿就好了。祁父祁母在餐桌上也就提起一些无关痛痒而且季父季母会感兴趣的话题来说说笑笑,季父季母这会儿也格外配合,四位老人聊得一时间堪称火热。
季槐序的态度仍旧是对着祁父祁母比较亲近热情,对着季父季母只保持最基本的礼貌,不过因为这次季父季母不那么在意、反应不那么大了,加上祁霖看了看自己媳妇儿和季父季母的相处方式,稍微多照顾了季父季母这边一点,所以餐桌上整体看着不会太突兀。
一个相当于婚礼小酒席的流程,就这么完成了。
一顿饭吃下来,祁父祁母和季父季母顺顺利利也比较轻松愉快地就认了个亲家,吃完饭后季父季母也没有多逗留,直接就提出了先一步告辞,祁霖马上叫了司机再把两位老人送回去。
季槐序说的没有错,现在想要让他们两人一下子就真正接受自己女儿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的事,对于他们来说委实还是太过于困难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先不要再看见自己女儿和她女性|爱人在一起的样子,免得他们自己心里添堵。至于以后到底能不能真正接受,他们会努力去尝试,但是没必要一定要求什么时候得到什么成果,感情方面的事情又不是他们做什么调研一样能那么精准。
祁父祁母倒是像以往一样又在两个女儿家里玩了两天,才被祁霖和季槐序塞了一堆东西送回去了。
等到把祁父祁母送走,祁霖和季槐序再回到别墅里面,祁霖拉住了季槐序的手,示意她往旁边看。
季槐序下意识就看过去,发现那是她们家院子里面种的那棵龙爪槐。
季槐序:“…”
季槐序有点莫名其妙:“龙爪槐不是我们一回来你就让我看过了吗?”
祁霖在季槐序还昏迷的时候就对季槐序说过“咱家楼下的龙爪槐开了,就你特别喜欢的那棵,香味儿很好闻,等你病好了咱们就去看”的话,之后很快就遇到了403开始了穿越各个小说世界的任务,好不容易那六个世界的任务全都完满完成了,回到现实世界祁霖也没忘记这件事,前阵子把季槐序从医院里面接回来当天就带着自家媳妇儿看了下还没有落花的龙爪槐。现在都八月份了,龙爪槐花期都快要到了,这颗龙爪槐上面的槐花都很明显显出了衰败的样子,所以季槐序不太明白,这种时候祁霖还要拉她来看什么。
祁霖:“…”
祁霖有点无奈:“你把视线放低一点。”
季槐序这才发现,祁霖让她看的并不是这棵龙爪槐,而是龙爪槐根|部旁边的…栀子花?
季槐序有些惊讶了,她们家确实同时种植了她自己喜欢的龙爪槐和祁霖喜欢的栀子花,但是这两种花并不是种在一起的。这一株栀子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长到龙爪槐底下了,季槐序想了下,有可能是之前一年祁霖忙着在医院照顾她,别墅院子里面没有好好打理,无意间就让这株栀子花生长到了这块地方,这段时间她们两个回来了又是一大堆事要处理,对于院子的打理也算不上多精心,直到今天才发现这里长了一株小小的栀子花。
栀子花的花期比龙爪槐要早,现在龙爪槐的花期都快要到尽头了,一般来说栀子花也应该谢了才对。不过这株栀子花可能是因为身处在龙爪槐的树冠阴影之下,光照不太充足,开花也晚,所以才会出现比较罕见的龙爪槐都快要谢了栀子花却开得正盛的情况。
这还是季槐序第一次在自己家里看见这样的情景,也明白为什么祁霖会专门叫她来看了。就算是在之前穿越的那些世界里面,这两种花往往也各自代表着她们本人,现在看到这两种花如此和谐地生长在一起,季槐序忍不住笑了笑,凑近了一些仔细观察了一下。
祁霖等到自家媳妇儿看得差不多了,这才开了口:“你还是有心事。”
要是季槐序心里没有事的话,不至于出现她示意了一下还能看错地方的情况。她们俩的默契不至于差成这个样子。
至于季槐序的心事到底是什么,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毫无疑问,肯定是和季父季母有关的。
季槐序正蹲在地上轻轻抚|摸那一株小小的栀子花,听到了祁霖的话,动作稍微顿了顿。
…现在家里就她们两个人了,有些事情,确实该说一下了。
季槐序放开了那株栀子花,站起了身。
第198章婚礼番外
那天自己和自己父母的交谈内容,季槐序平铺直叙地全都告诉了祁霖。祁霖听后稍微有点意外,但是也没有太吃惊。
祁霖点了点头:“嗯,挺好的。”
然后祁霖又把自家媳妇儿的手牵到自己手里,两人一起回了屋子里面。
不管季父季母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她们两个人婚礼的事情还是已经需要提上日程了。
祁霖还记得在最后一个世界自己快要离开的时候,陆和对她说的“等到我们两个人都回去了”就“一起办婚礼选婚房”,选婚房这个事情倒是在现实世界不用了,她和季槐序早就已经买了这栋别墅了,但是婚礼是必须要兑现一下的。
.
八个月后。
在准备婚礼之前,祁霖其实没想到能有这么复杂,结果等到真的开始请专业人员来作参考设计什么的了,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讲究。
没办法,这一辈子也就举行这一次婚礼了,祁霖是相当重视的,力求完美,而且以祁霖的审美绝对不会要太落于俗套的设计,要求比较挑剔,着手起来难度就比较大。
婚礼这件事季槐序倒不是很在意,在她看来只要能和心爱的人朝朝暮暮一起过日子就好,这种形式化的东西季槐序没有太大兴趣。但是既然祁霖这么在意,季槐序自然也就奉陪了,不管怎么说这可是自己与祁霖的婚礼,季槐序也想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办得好一点,更合她们两个人心意一点。
除了设计布置婚礼之外,祁霖和季槐序也不是没有别的事,祁霖连季槐序昏迷的那段时间都要想尽办法强撑着拿出精力来处理自己公司的各种事务,更别说回到现实世界了季槐序也苏醒恢复了,公司里面的事祁霖就更要多操心去处理了。这几个小说世界的穿越旅程倒是也给祁霖提供了不少有意思的阅历和灵感,结合目前四月公司的状况,祁霖准备玩几票大的,让公司更上一层楼。
而季槐序出院之后没多久就回到校园继续教书了,之前是祁霖帮她请了病假,因为季槐序的教学成果以及科研成果实在是太厉害,所以哪怕这个病假请了足足一年,等到季槐序回来学校照样很欢迎。
两人一边上班一边忙婚礼,等到差不多有框架有细节了的时候已经是大冬天了,季槐序比较怕冷,一到冬天整个人就比较懒散,不乐意动弹,祁霖问了她一下,季槐序表示更倾向于不要专门跑太远去亚热带热带地区办婚礼,因为她俩的婚礼祁父祁母肯定是会到场的,两位老人不习惯那些地区湿热的气候,爸妈年纪也不小了,犯不着为这个事让两位老人受次罪。而且两个人之前已经敲定了是室外婚礼,祁霖心疼自家媳妇儿那个体质,就没让在大冬天举办婚礼了,毕竟婚纱这种东西再暖和也暖和不到哪里去。
于是乎,这场婚礼最终被拖到了第二年的四月份,在此期间婚礼的细节更加完善,准备工作也是做得有条不紊十分充足,等到了桃红柳绿天气回暖,这场婚礼终于伴随着莺啼燕舞举行了。
以两位新人的财力物力,这场婚礼的规模不可谓不大,精致程度也不可谓不高,但是不论祁霖还是季槐序也都不是喜欢在自己私事上面太过于高调的人,所以这场婚礼并没有对外公开,只是请了两人关系非常亲近、真心祝福她们两个人的一些亲朋好友过来,反正图一个舒心。
这个“亲”所包含的范围里面,不仅有提前好几个月就特别兴奋,婚礼现场更是高兴得笑容止都止不住的祁父祁母,而且还有大大方方坐在婚礼现场,微笑着注视场地中央两位新娘的季父季母。
没错,这八个月的时间,已经让季父季母真正改观了。说到底他们也是做父母的,那些关于要让孩子不丢自己脸面的糟粕思想渐渐随着相关书籍新闻的阅读而剔除之后,他们心底最深处渴望的,还是孩子本人能够安康幸福。既然他们的孩子已经找到了自己此生所属,他们又何必非要去横插一脚讨人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