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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珀被快乐的狼狈样子逗笑了。迈步走入院内,他停在了快乐面前,也没说话。而快乐看到了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黑色帆布鞋,就不由得抬头望去:“哇呜呜呜……老虎!”他边哭边爬起来,脏兮兮的伸手抱住了段珀的一条腿:“开心没有啦……呜呜呜呜……”
保姆收起了自己的奶子,一边系纽扣一边端着饭碗站起身,避猫鼠似的轻声解释道:“老虎少爷……兄弟两个一直在一起,忽然少了那一个,这一个就闹得厉害……”
段珀不会哄逗安慰孩子,把手伸进牛仔裤的裤兜里,他掏出一根熊脑袋形状的棒棒糖。剥掉包装纸弯下腰去,他把棒棒糖递向快乐。
这东西快乐是吃过的,所以他立刻就哽咽着抬手攥了住。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口熊耳朵,他单手搂住段珀的腿,倒是暂时停止了哭泣。
院内少了一个开心,这让段珀也感觉出了空落和怅惘。吩咐保姆端来一大盆水,他让对方把快乐洗一洗。快乐在失去兄弟之后,度过了一段孤独彷徨的可怕时光,如今虽然开心依旧不见踪影,但是老虎毕竟出现了,而且嘴巴里又有了浓郁的甜味道,这一切让他略感安慰,乖乖的光着屁股坐进了大铁盆里去。
段珀不打算把快乐也归还给张启星了。
其实他留着快乐也没什么大用处——也许这会是个小人质,但是张启星已经有了开心,这快乐并不是他独一无二的骨血。
难道是因为养了将近两年,已经有了感情?
段珀也搞不懂,他只知道自己不喜欢小孩子。或许言而无信的扣留下快乐,只是因为他不甘心让张启星太得意。
保姆用毛巾和香皂把快乐洗的白白净净,又给他换上了一身齐整衣裤。焕然一新的快乐趿着小木屐走到段珀身边,红着眼睛抬手扶住段珀的膝盖:“老虎,抱抱。”
段珀犹豫了一下,果然弯腰把快乐抱了起来。
快乐平日饮食充足,体重已然增长到了将近四十斤。段珀是个从不负重的人,这时抱着四十来斤的份量,就庆幸自己幸好是送走了一个开心,否则八十斤平均压在自己那两条腿上,可是真够人受的了。
快乐淘气,时常会被保姆打两巴掌。段珀从没对他动过手,所以他反倒对段珀更有好感。委委屈屈的趴在段珀胸前,他哼哼唧唧的问道:“老虎,开心呢?”
段珀抬手摸了摸快乐的后背,发现这也是一块肉——家里也有一块肉,到处都是肉!
他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他小时候是个小纸人,两只手就能捧起来的一副小骨头。
快乐得到了抚慰,开始哼哼唧唧的撒娇。小孩子口齿不清,一撒娇就更不清。段珀根本听不出他在说什么,随他咿咿唔唔的乱讲。快乐是个机灵孩子,很会察言观色,一见段珀显出了漠不关心的冷淡模样,他立刻就闭了嘴,吮着一根手指拱进了对方的怀里。
快乐失去了开心,十分恐慌,所以纠缠着段珀不肯放手。段珀看他那样子很像一只圆脸小猫,面目又仿佛张启明转世一般,就不禁心中一软,抱着这四十来斤站了起来。
他打算把快乐带回家去住上几天,免得这孩子天天嚎啕成暹罗猫的样子。快乐这两年没出过小院,却是紧张的了不得。在被段珀塞进吉普车内后,他吓的一身胖肉乱颤。环顾四周那陌生场景,他惊骇之至,简直快要流出泪来。待段珀在自己身边坐定之后,他立刻就扑到了对方身上,这回把开心也给忘记了,只是哆哆嗦嗦的胆怯。
段珀是只冷漠无情的老虎,根本不懂得去安抚快乐,单是自己面对车窗向外看。岩温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也是心不在焉的发呆。
及至抵达庄园后,快乐已经是魂飞魄散。下车后他用小手揪住段珀的裤管,死活不肯松开。段珀急着要去看望段提沙,就把他强行从自己腿上扒扯下来,推给了岩温。快乐不想跟黑小子在一起,又不敢嚎哭耍赖,只好站在岩温身边向段珀伸出一只手,声音很小的接连呼唤:“老虎?老虎?老虎回来呀!”
老虎头也不回的走了。
段珀因为归期不定,所以在到家之前也没有向段提沙发出通知。此刻他背着双手悠然前行,在一片草地上把段提沙与坤信抓了个正着。
今日阳光明媚,天气十分温暖。草地上铺着一张大席子,段提沙盘腿坐在上面,一边晒太阳一边塞着耳机听音乐;坤信撅着屁股跪趴在一旁,闭着眼睛睡大觉。在这一片静谧的美好情境中,段珀沉着脸出现了。
段提沙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高兴的连忙扯下耳机站了起来:“哈!老虎!”
段珀停下脚步,低声答道:“哦!”
段提沙赤脚踏过草地,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臭老虎,总算回来了!”他撅起嘴在段珀脸上狠亲了一口:“累不累?”
段珀受到热情洋溢的欢迎,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侧过脸枕到段提沙的肩膀上,他压下妒火答道:“不累。”
这时坤信受了惊动,像猫头鹰一样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望向前方——显然,他对段珀并没有兴趣,所以又把那只眼睛缓缓闭上了。
段提沙上下审视段珀,问东问西的聒噪不止。段珀哼哼哈哈的答应着,同时用眼角余光偷瞟坤信,恨不能一脚将其踢飞。段提沙也发现他目光有异,还以为他是对坤信产生了好奇心,就连忙抓住机会跑回草席上蹲下,把那坤信抱起来摆出坐姿:“老虎,看看,坤信现在已经会坐啦!”
段提沙此言非虚,坤信在睡意朦胧中的确是坐住了。眯着眼睛打了个大哈欠,他把嘴里仅有的两颗牙齿全部露了出来。
段珀看不出婴儿的美丑,就见这坤信四肢短粗,肚皮挺大,因为生下来就没剪过头发,所以发型也十分凌乱,瞧着真是比快乐难看了许多。
非常不屑的一撇嘴,段珀并没有想到婴儿的身材皆是这个类型的。
段提沙见段珀气色不善,就松手转向了儿子,和蔼可亲的笑道:“老虎,来,到爸爸这里。”
这时坤信像个球一样倒回了席子上。软体动物一般慢慢缩起手脚,他无声的又恢复了跪趴姿势。
“我不去!”段珀把双手插进裤兜里,桀骜不驯的把身体扭向东,又扭向西:“我才不去!”
段提沙发现自己这儿子比孙子还要难缠。
让奶妈保姆等人把坤信抱走,他陪着段珀回到楼内休息。段提沙是个玩心很重的人,饶有兴趣的询问意大利那风土人情;可是段珀无法回答,因为他甚至都没有在异国土地上脚踏实地的行走过。
“好不容易出了一趟远门。”段提沙坐在一张桌子上,用双腿把段珀夹在了自己面前:“怎么不玩一玩?”
段珀看了段提沙一眼:“没心情。”
段提沙又说道:“张启星的野心不小嘛!”
段珀抬手抚摸了段提沙的面颊,忽然发觉父亲的皮肤也有些松弛了:“那里本来就不是我们一家独大。张启星不来,哥伦比亚人也会来。这些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的。”说完这话他望向段提沙,没头没脑的又来了一句:“爸爸,你好帅。”
段提沙登时就笑出了声音:“傻老虎,爸爸老啦!都当爷爷了!”
“那你把信送走,别当爷爷了!”
段提沙知道他的心思。沉吟片刻后,他注视着段珀的眼睛问道:“老虎,你为什么不喜欢坤信?我爱坤信,因为坤信是我们的孩子啊!”
他把段珀搂进怀里,轻轻亲吻对方的眉心:“老虎,我是因为你才去爱坤信的。他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你还小,不愿意去养育照顾他,那这些事情就由我来做。你有什么可生气的?”段提沙这番辩白一出,段珀立刻就感到了思路混乱:“他才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我们又不是夫妻!”
段提沙笑了:“那什么是夫妻?”
段珀想了想:“夫妻么,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感情很好,而且夜里睡在一起,这才叫夫妻!”
段提沙用手指挑起段珀的下巴一捏,口中戏谑道:“我们的感情好不好?我们是不是夜里睡在一起?”他把段珀重新揽到胸前,随即手臂双腿一起用力收紧,恨不能要把儿子勒进自己的身体里去:“臭老虎,你想要一夫一妻的过日子么?那除非是等我死了!”
段提沙的力气太大了,这让段珀在半窒息中痛苦的蹙起了眉头。
段提沙听不得段珀说出“夫妻”二字;而段珀其实也并没有成家的想法。他眼中的绝色美人——哑巴——已经死了,这一打击足够让他在男女之情上心灰意冷好几年。
“爸爸……”他在段提沙的怀中微微挣扎:“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
段提沙嘿嘿笑着,就是不放。不但不放,还腾出一只手在段珀身上四处呵痒;结果段珀扭动成了他怀中的一条活鱼,笑的活蹦乱跳、死去活来。
段家父子是皆大欢喜了,坤信也是照例大睡特睡了,只有快乐惴惴不安。
岩温跑到楼下和其他卫士们玩笑打闹,无意理他。他独自坐在大床上,六神无主的扭头凝望窗外,希望老虎快些回来。

第110章 晚餐

段提沙听说段珀把快乐带上了山,心中略感不悦。
张启星曾经企图要过他的命,但他并不是十分痛恨张启星——要杀他的人太多了,他要是一个不落的全恨过去,这辈子简直可以不必再活。但是不恨归不恨,他也绝不会喜爱张启星,以及张启星之子。
他怀疑段珀是在故意和自己做对——自己疼爱坤信,他就善待快乐。不过实情若是当真如此,那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快乐不过是个人事不知的小胖崽子,而段珀,由此看来,也还是个喜欢争风吃醋的大孩子。
在段珀归来的这天傍晚,段提沙把岩温和快乐都叫了过来,要他们和自己父子同桌吃晚饭。岩温一听这话,吓的腿都直了,可是又不敢提出异议。
神情僵硬的坐在段珀身边,岩温感觉自己满嘴都是口水,偶尔吞咽一下,声音竟是堪称巨响。而快乐太小,坐在椅子上也够不到桌面,段珀就给他找来一张小板凳充当饭桌,让他蹲在一旁自行填饱肚皮。
段提沙一点儿也不喜欢快乐,但是能够毫无破绽的表现出一派和蔼慈爱。他让仆人为快乐拿来一杯热牛奶,又把储存在冰箱里的糖果罐子拿出来打开,让快乐自己从里面拿奥利奥饼干吃。
快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陌生人欢聚一堂,不禁战战兢兢。小猫似的躲在段珀那椅子后面,他偷偷的拿起一块饼干,送到嘴里小小啃了一口。
段家的财富并没有体现在饮食上,桌上所摆放的无非是家常饭菜。岩温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样正式的和将军同桌吃饭,一颗心就在胸腔里砰砰乱跳,黑脸一阵一阵的发热,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段提沙亲自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又笑容可掬的说道:“岩温,多吃点。”
岩温当即站起来,从嗓子里挤出了浑浊声音:“是,将军。”
段提沙看了他这傻样,心中十分满意。而那满意体现在脸上,就是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了。
段珀意识到了异常,莫名其妙的看了段提沙一眼,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忽然宠爱起了这个黑小子。
段珀在吃饱喝足之后,回头看向快乐——然后他情不自禁的喷出了一声笑。
快乐生平第一次吃奥利奥饼干,感觉味道不错,连饼干带牛奶一起往嘴里送,又吃成了个黑嘴脸的暹罗猫。迎着段珀的目光抬起头,他惶惶然的咧嘴一笑,牙齿和舌头也都是乌黑的。
段珀感觉快乐这个模样实在是没法子入眼,便起身对着他一挥手,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走。”
快乐已经失去了开心,是不能再离开老虎的。掏出两块饼干塞进衣服口袋里,他连滚带爬的追上段珀。
在段珀带着快乐出去洗脸之时,段提沙放下筷子,把目光射向了岩温。
岩温不敢窥视段提沙,只能是一直瞄着段珀。段珀一起身,他也立刻把最后一口米饭扒进了嘴里。因为此刻意识到房内就只剩下了他和将军两个人,所以他局促不安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按规矩站了起来。
段提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手扶桌沿站起来,他背着手绕过餐桌,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岩温身旁。
抬手一巴掌拍到了岩温肩膀上,他顺势捏了捏对方的骨骼肌肉,同时低声问道:“老虎近来怎么样?”
这话来的没头没脑了,而岩温本来就很紧张,这时头脑中更成了一片空白:“老虎……好。”
段提沙沉着脸,又盯着岩温继续发问:“平时你们是怎么玩的?”
岩温睁大眼睛望向段提沙,很迟钝的“啊?”了一声。
段提沙放下手,在岩温那胯下捏了一把:“我是说床上的事情!”
岩温大惊,心想将军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难道是老虎自己说出去的?
他不敢再隐瞒了,立刻就老老实实的把实情和盘托出:“只有……只有两次。是少爷用手摸、摸了我。”
段提沙一愣:“然后呢?”
岩温那脸上黑里透红,红中冒汗:“然后少爷就睡觉了……”
段提沙听到这里,哭笑不得,抬手就扇了岩温一记耳光:“混账东西!我留着你哄老虎开心,你自己倒是先舒服上了!”
此言一出,岩温心中一动,忽然领会了段提沙的意思——随即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将军,我……我……”他大着胆子做出辩解:“我不敢……”
段提沙又给了他一巴掌:“笨蛋!用你的手,用你的嘴——难得老虎能看上你,你NND还不给我放机灵点?你要让他高兴,让他老老实实,否则你就去死吧!”
岩温的两只耳朵一起动了动——因为他听见段提沙说老虎“看上了他”。
然后他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思想一下子就彻底通透了!回想起段珀和自己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他早就觉得老虎少爷对待自己与众不同,连打都打的那么狠毒、那么执着!
老虎少爷可是从来不打旁人啊!
岩温低下头,激动的快要哭出来,心里只有一句话在回荡:“唉,唉,我怎么配,怎么配啊!”
段提沙发现岩温那头脑有如顽石一般,还想再开导训斥他几句,然后此刻段珀带着快乐走了进来,他只好是收住话语,重新在脸上堆起笑容。
段珀决定为快乐做出一点牺牲——在这到家第一天的夜里,他要留宿在卫士楼内陪伴对方。而他本来是应该和段提沙同睡的。
洗漱过后上了床,他四仰八叉的仰卧下去,因为身边多了个肉球一般的快乐,所以他总觉得有些异样,手脚都有些伸展不开。转头望向床边,他对着站在地上的岩温命令道:“你去打地铺吧!床上没有你的地方啦!”
岩温刚洗了澡,和段珀一样,周身上下也是只有一条裤衩遮羞。虎视眈眈的低头审视了段珀的身体,他喘成了一只发情的小黑骡子,无论如何就是不走。
段珀枕着双臂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岩温下身的小帐篷。
“滚去睡啦!”他一边呵斥一边抬起一只赤脚,蹬向了对方那鼓胀胀的裆部:“我今天可是懒得理你!”
岩温弯腰躲开了这没轻没重的一脚,同时一把抓住了段珀的脚踝。毫无预兆的双膝一软,他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
然后他低下头,从段珀的脚趾头开始亲吻,一边亲吻一边舔吮,缓缓向上,不肯错过一寸肌肤。
他现在已经知道段珀爱自己了,所以他也要爱段珀——他是很愿意去“爱”段珀的。
可是段珀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在小腿传来的热痒触感中又是惊异又是舒服。快乐光着屁股坐在一旁,方才还在咿咿呀呀的说话,现在也安静了,张开小嘴望着岩温发呆。
段珀不知道岩温要将自己亲到何种地步,等到他有所察觉时,岩温已经扒下他的裤衩,把他那半软半硬的东西含进了口中。久违的快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哼了两声,随即他意识到了快乐的存在。
随手抻起身边薄毯兜头盖住了快乐,他紧闭双眼猛一仰头:“啊……快乐,不许看,睡觉!”
快乐瑟瑟发抖的躲在毯子下面,心里真是有些害怕了。
岩温向段珀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当然,爱的还远远不够,只是他没有勇气,不敢再进一步罢了。
而正如段提沙所预料的那样,段珀在释放过后果然是变得心平气和起来,的确是“老老实实”了。细条条的侧身躺在大床中央,他很快就心满意足的入了睡。
快乐还清醒着,从毯子缝隙中窥到岩温在亲吻抚摸段珀的屁股。片刻过后,房中一黑、床上一沉,岩温也挤着躺上来了。
快乐在毯子里憋的很热很闷,但是不敢轻易露头,怕自己也会被岩温咬小鸡鸡。

第111章 变化

段珀在睡意朦胧中,就觉着自己怀中有一团又软又暖的肉。
他很惬意的搂着这团肉,闭着眼睛打算再睡上一阵子;可是那团肉试试探探的伸出手脚,开始在他怀中张牙舞爪。
“老虎!”快乐很不安分的扭动了身体:“老虎!我要撒尿!”
老虎闭着眼睛,不大耐烦的哼了一声,显然是无意起床。而快乐憋着一泡尿,就见一只黑手缓缓伸过来,很小心的搭在了段珀的细腰上,前后上下来回抚摸。
快乐有些心惊,总感觉那个黑叔叔是要把老虎吃掉了。
快乐自行跳下床,推开房门后站在走廊里,腆着肚皮尿了一场。偏巧这时有个小卫士从此经过,一时手欠,停下来弯腰揪了他的小鸡鸡。快乐当即打了他一巴掌,然后颠着一身胖肉逃回了房中。
到了这日的中午时分,快乐已经看出了老虎在这个新环境里是个厉害人物,仿佛人人都很畏惧他,便坚定决心,抱住了段珀的大腿不肯松开。段珀忙得很,哪有时间和他纠缠;撕撕扯扯的将他拎起来,段珀把他交给了几名差事清闲的少年卫士,让这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凑在一起消磨光阴。而在他刚要出门下山之时,杜师长忽然抱着个婴儿到来了。
这杜师长平日带兵驻守在边境地区,很少出现在帕加村。因他是段提沙的老部下,所以进出庄园也是来去自如。段珀见他抱着个很小的婴儿,不禁一愣:“哦?你这是……”
杜师长笑了:“老虎少爷,这是我的女儿。”
段珀莫名其妙的一点头,心想你抱着个小崽子过来干什么。
这杜师长携女前来拜会段提沙,自然是有个缘故——原来杜师长在年轻时是个很精神的美男子,现在人到中年了,也不难看;可是当初因为种种原因,他却是娶了个奇丑的佤族婆娘做老婆。佤族婆娘给他生了三个儿子,没有一个像爸爸的,全都是又粗又矮。导致杜师长见了妻儿就生气,常年用皮鞭木棍和儿子们交流,把儿子们殴打的铜皮铁骨。近几年生活略为安逸舒适了,杜师长着实是忍受不了家中这四个猪头,便开始大肆纳妾——姑娘也行,寡妇也行,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貌美。如此耕耘了许久,他终于收获了这样一个小小女婴。该女婴虽然出世不久,但是眉目已经显出了清秀美丽的苗头,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让杜师长感觉自己终于后继有人,忍耐不住的就要抱过来让段提沙瞧一瞧。
段提沙心情很好,所以对于杜师长的女儿,也是大大的夸赞了一番,又送了个宝石项圈做见面礼。杜师长先前最嫉妒段将军的儿子漂亮,如今内心略觉平衡,感觉自己在众人面前,终于也能扬眉吐气了。
杜师长难得能来一趟,自然就要和段提沙做一番长谈。段珀对于杜家毫无兴趣,也不作陪,悄无声息的就带着岩温下山去了。
段珀在总司令部内坐下来,换了一个姿势,又换了一个姿势,总是觉着不大舒服。最后他站起身来,忽然决定要去大其力看望马泽。
其实他早就有些想念马泽了——并不是十分想念,不见面也可以的;但是如果能够去的话,还是见一面更好。
没和任何人商量,他带着岩温以及一队卫士就上了车。
因为道路畅通,所以段珀这一路走的十分顺利,不过大半天的工夫,便抵达了边境小镇美塞;下车徒步走过一座小桥,他们踏上了缅甸的土地。
段珀在见到马泽时,心中当真是一惊。
马泽站在自家院前的小街上等待他,远远望去,身形还是那个身形,笔直挺拔的;可是走近之后细瞧面目,段珀就发现马泽很见老了——不但老,而且虚弱,眼睛里都没有了神采。
马泽比段提沙小了三岁,可是看起来绝不比段提沙年轻。在段珀的注视下,他自惭形秽一般低头抬手扶了扶眼镜,又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肩膀:“老虎,好久不见了。”
段珀握住了他的手,直接就说到:“马叔叔,你气色不好。”
马泽惨兮兮的一笑:“走,我们先上去。”然后他领着段珀转过身,迈步蹬上了石阶。段珀留意观察了他的步伐,就发现他左腿有些跛,仿佛支撑不住身体似的,十分无力。
两年不见,段珀想,马泽变得又老又瘸了。
马泽很费力的走过长长石阶,引着段珀进入了房内客厅。
然后他脱下夹克外套,一边擦汗一边让仆人端来水果,又把段珀按到沙发上坐下。段珀探身摸了摸他的左小腿:“听说你把马凤凰枪毙了?”
马泽一屁股坐在了段珀身边,苦笑着摇头:“你们也都知道这件事了?不是的,我没有动枪,她用球棒打断了我的腿,我把球棒夺过来,打碎了她的脑袋。”
段珀侧过身来,托着下巴仔细打量马泽:“你老了!”
马泽抬眼望向段珀,依旧是苦笑:“老了,身体也不好,还瘸了一条腿,老虎,马叔叔越来越讨人嫌啦。”
段珀安抚似的一拍他的膝盖:“我是不会嫌你的!”
马泽移开目光,伸手从果盘中拿起一个苹果,用小刀缓缓的削皮。片刻之后他把无皮的苹果递到段珀手中,自己就攥着一把刀,痴痴的凝望段珀那大嚼苹果的侧影。
他没料到段珀仍然想着自己,有点受宠若惊了。
段珀这时扔掉苹果核,一边用湿毛巾擦手一边问道:“马凤凰为什么要打你?”
马泽把段珀拉扯过来揽住肩膀,搂抱着他轻轻摇晃:“说来话长啊。”
原来在去年年初时,他被缅甸军方控制在了东枝区的家中,一时不得返回大其力,只好同妻女们朝夕相处,每天都要被气的死去活来。后来他镇定情绪,整理思路,认为自己应该趁着这段空闲时期,立刻把马凤凰这个罪魁祸首先嫁出去。
马凤凰很美,但是名声奇差,没有哪个男人敢招惹他。于是马泽亲自给她找来一位佳婿——马凤凰的表哥。
该表哥身材细瘦、相貌猥琐,家里精穷的,又爱吃喝嫖赌,和马凤凰还是近亲。表哥敢娶,马泽就敢给;不过马凤凰得知此事后,却是当即气的七窍生烟。
“我要嫁就嫁段提沙!”她对着马泽怒吼:“否则我就一辈子都不嫁!”
马泽一听这话,恨不能给她一枪:“你……你根本就不可能见到段提沙!连泰国军队都找不到他!再说他也根本没有看上过你!”
马凤凰把手臂抱在胸腔,洋洋得意的浑身乱晃:“我可以等嘛!凭我这么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等他变成老头子了,我看他要不要我!”然后她伸手一指马泽的鼻尖,野调无腔的质问道:“你瞪我干什么?不满意?不满意你可以走,回大其力去啊!连你自己的女儿都容不下,你也算是个男人?!你比段提沙差了一万多倍,快自杀去吧!”
话音落下,马泽当即抄起椅子砸向女儿。马凤凰随手从墙角里抄起一根棒球棒,侧过身一棒就敲到了马泽的小腿上——马凤凰那力气,一般的男人也不是对手,登时便把马泽那小腿骨头齐齐打断。马泽惨叫一声,单腿站立着从马凤凰手中硬夺过球棒,夹着疾风就抽到了对方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