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仰沉默片刻,点点头
他走到衣架前,拿起了外衣眼睛看到挂在一边的制服他还能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自端替他整理衣装时候的样子那时侯,他的女儿,在又一次风浪之后,选择了谅解,选择了理解他这个做父亲的这一次呢?
肖克俭轻声的问了他一句是不是要换装?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边穿着外衣,一边走出了书房出门的时候,妻子顾悦怡送他,他也没有出声她问他今天记得吃药了没有
他一直在吃药预备的,等四月里的活动结束了之后,该动手术了——他答应了自端的
顾悦怡看着景和仰的车子开出了巷口,好久都没有动父女俩激烈的争吵,虽然是已经够克制的了,但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她耳朵里
她知道,这个家,要有风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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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
发的仓促,若有错字,请多包涵
谢谢大家祝大家晚安!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三十五)
自端进门之后,四姐简直吓坏了又是忙着拿冰袋,又是要给她涂药她只是觉得累,爬上床,四姐给她端了什么汤过来的她只是抬了抬手,四姐再说什么,她就听不清楚了……但是她还记得自己说了一句话,她说,千万别跟妈妈说
挨打的事,千万别让妈妈知道她只是疼一阵子而已
四姐给自端盖上被子她把冰袋握在手里,看了自端半晌,心想她现在一定是老了,她要变成一个老而罗嗦而多嘴的佣人了她想告诉小姐,自端小姐挨了不知道什么人一巴掌,然后就昏昏然了……她正在瞎琢磨,只见自端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姐,”自端看着四姐,“你老这么盯着我,我睡不着” 她脸肿了疼的厉害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烦躁
峻四姐就说好好好我这就出去,你晚上想吃什么给你做她没等着自端回答,就说顾先生今天来过电话,留口信说,如果方便的话,晚上下班之后,他想来看看你
自端应了一声她现在,手机总是丢在一边
四姐以为她又在心烦,说完了就出去了
膳自端坐在床上,发了呆
她不是真的烦四姐想到了昨天佟铁河的话他说“我不放你,你走不了”,那语气,让她一层恼怒,一层担心不放她?他凭什么说这种话!
她气苦
两个人接下去吵了什么,都说了什么狠话,她现在竟然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狠狠的掐着他的手,过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掐着的他的手掌心,竟然贴着胶布——他受伤了
就是这么一个小发现,让两个人的争执,突然的停顿了
他不说话,她发着愣
一直到爷爷的看护出来催促他们——爷爷说他俩再不进去,他饿的要提早去见孔夫子了
……
自端只觉得额头上不停的冒着汗,靠在床头,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四姐刚刚说什么来着?顾先生,惟仁?她轻轻的“啊”了一声,她看了一眼床头的小闹钟,已经六点!她还来不及拿起电话来,已经听到外面的门铃声她抬手按了一下还在烫的面颊,已经听到四姐应门她停了停,下床
惟仁正站在门厅和四姐说话转眼看到自端红肿的脸,原本挂着温和的笑容的脸上,表情一下子僵了
自端转脸避开,躲着他的审视
惟仁看着她的脸,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啦”她请他坐下
惟仁把手里的雏菊和一只花瓶交给四姐,却没有坐下
“还没事”惟仁声音都有点儿变调了,心疼的看着她脸上的掌印,那青紫色的印记让人怵目惊心掌印很大,必是个身高臂长、出手势大力沉的男人他心里陡的一沉,伸手过来
自端却微笑了一下,借着转身,避开了她这一笑,牵动脸上的肌肉,顿时又有些痛,她咧了一下嘴,说:“真没事凡事总有第一次”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惟仁的手垂下来
自端坐下来,她有些出神的看着惟仁离婚的事对着父亲说出口,似乎最难过的一关已经过了可她一点都不轻松只是这些,她不想也不能对惟仁说
惟仁叹了口气,问道:“晚上想吃什么?”他换了个话题今天一天,他在工作,可是心里都是她担心
“有什么好建议?”自端眨着眼睛她有点吃不惯四姐的菜式听到惟仁这么问,倒是挺想出去吃饭 “我们出去吃?”
“什么出去吃在家吃”惟仁皱眉她半张脸都是肿的,出去?她真是的惟仁差点就要伸手敲她的额头可是看到她的脸,又忍住
“我这个样子,确实不适合出门”自端懂他的意思
“你想吃什么,我们自个儿做”惟仁看着自端心里一阵酸一阵甜又一阵苦她现在,得有多艰难?可是还会对着他笑他忽然觉得自己来错了对着他,她辛苦但是不来看看她,他不安
“我想吃匹萨”她忽然间想吃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一股子臭胶鞋味儿”惟仁道
自端按住胸口,瞪惟仁
惟仁笑着,“那个也好办,叫外卖好了”
“四姐不让”她脸都皱了现在真是被四姐看的死死的四姐,拿着妈妈的令箭呢,对她的胃操着生杀大权惟仁哑然失笑
“改天带了材料来做”他笑着
“这个你也会?”她惊讶
“会”他看着她,停了一会儿,说,“跟承敏学的”
“惟仁”自端听他提到承敏,稍稍愣了一下
“她教了我很多招数”惟仁说聪明伶俐的承敏
自端也在想着承敏,那个在她面前,大声而坚定的说着“我爱顾惟仁”的女子勇敢而干脆她轻声的说:“承敏是个好女孩子”
她看过他们的照片,承敏站在他身侧,那般的笑容明媚那笑容在她眼前晃着,忽远忽近,承敏的声音,也在忽远忽近……还有她那遥远的记忆,穿着白衬衫的他,那年轻的脸,窗外的蝉鸣……她搂着大黄,眼前蒙蒙胧胧的他的脸……那闪亮的手链、那丢在地上的衣服……那只不知所踪的熊仔……她以为她只是出了神
耳边有人不停的叫她的名字,“阿端阿端”,好烦啊,她只是在想事情而已,不要打扰她……她叹了口气
“她怎么样?”惟仁焦急的问着医生她刚刚在家里,就在他眼前,身子软软的,倒在了沙发上
医生舒了口气,说:“没危险有些疲劳过度孕妇在这个阶段状况不十分稳定,还是应该以休养为主,另外,也尽量不要刺激到她……”医生看了惟仁一眼都看得到女病人脸上的伤
“等等!”惟仁忽然打断医生
医生有些不快的转头看着他,“怎么?”
“孕妇?确定?”惟仁问
“怎么你还不知道?”医生反问
惟仁没回答他细心的发现她有异常,但是并不确定
医生皱眉似乎是有什么要说,但是没有说出口
“她真的没事?”惟仁并不理会医生眼里的神色他只关心阿端好不好他有些紧张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她,“为什么还不醒?”
“这会儿只是睡着了……留院观察一晚吧,明天再做详细的检查”医生看着惟仁,“好好儿照顾她”医生说着转身出了病房护士细心的调整好点滴的速度,跟他道了晚安,也退了出去偌大的病房,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惟仁在病床前坐了下来她沉沉的睡着整个人被柔和的光线包裹着,沉睡如婴儿一般惟仁轻轻的握住了她插着针管的手,凉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她的身体在白色的被子下面,自端的身体——她,正在孕育一个生命?
惟仁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麻痹
有些事情,这时候如电光石火一般闪现在脑海里,一件一件,串了起来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清晨,她在医院里,那深而沉的眼神他终于明白她还说他是傻瓜,她又聪明到哪儿去了?惟仁有些难过
病房里好安静
他松开了她的手,给她掩好被子慢慢的走到窗边去他需要透口气
“惟仁?”
惟仁回头,病床上,自端睁开了眼睛他走过来
“醒了?”他轻声问像是怕声音大了,吓到了什么似的
她有些迷茫的看着他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床头灯光线很暗惟仁弯下身子,微笑着,“有没有哪儿特别不舒服?”
“没有”她只是觉得累
“你在医院里”
“我晕了?”她慢慢的想着,似乎是
惟仁抬手,触了触她的额头,问道:“这是第几次?医生问过我,之前是否出现过这种状况”
她不说话
“还有吗?”他开始担心刚刚医生问的很郑重他亲眼看到过她在容阿姨怀里晕过去她感冒了,在发烧
“还有一次”她说
“阿端啊……”
“医生怎么说?”她问有点紧张
“说还要做详细的检查”惟仁说到这里,更有些担心,“明天一定要详细检查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担心怎么一边说着要吃什么晚饭,一边就能昏过去?”他后面这句,语气尽量的轻松,像开玩笑的样子
自端松一口气,听他这么说,倒是真笑了,她说:“没关系,不用再麻烦一次,我已经在专科医生那里作了检查,过几天拿报告我很好,别担心我”
不担心她?她这是在说什么躺在病床上,要人别担心?
惟仁看着自端的眼睛,“听我说”
自端点头,惟仁的表情,极为严肃温和如他,这是少有的
“你需要回家去至少,你需要容阿姨在你身边”
自端听着惟仁的话,品着他话里的意思
“回家,必须”惟仁强调了一遍他的心开始疼这个时候,她不该这么孤单他看到她倒在容阿姨怀里,听到她说的话,此时再想起来,他觉得额外添了难过
自端静静的看着惟仁,抬起手,抓住他的衬衫袖子,“惟仁……”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三十六)
惟仁定定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阿端,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做傻事”
她点了点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她不会做傻事的她必须勇敢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
峻自端站在大厦楼下,等着惟仁,她下来的时候,才想到忘了拿东西她想大电话让四姐下来送,惟仁问清楚了,让她稍等一会儿她车边在医院里睡了一晚,她现在精神还好只是鼻端还总是闻到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她深吸着气
当佟铁河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没有意外
最近,她更是已习惯在意外面前镇定自若她这样淡然而安静,反而是佟铁河,看到她的脸,说不出话来了
膳两人就这样对望着,也不管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将目光黏在了两人身上——黑着脸的男人,红肿着脸的女人,冷漠而尴尬的气氛
佟铁河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子
他说“跟我来”
他的脚步太快她两步跟不上他一步,这令她心里有生出一种恐惧——小腹那里,有隐隐的痛感她急忙护住可是倔强的不肯出声
他的车子停在小区花园中一直把她带到了那里,他还是没有松手,只是站定了
她急喘
看到陈北远远的给她行了礼,她也顾不得
正是樱落如雪黑色的车子上,一会儿便盖了一层樱瓣,色泽分明
她平抑着自己的呼吸,眯了眼,看那残花只等着他开口他却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看了好半晌,才说:“上车我们谈一谈”
她不动
“就在这里你长话短说”她冷冷的
他看着她
她微微抬起下巴
风吹过来,花瓣落如雨下飘在她的发丝间,黏在她的眼镜上她轻轻的晃了晃头
他抬手,要替她拂开
她躲避
铁河僵了一下下巴忍不住抽紧
“爸爸打的?”他终于开口不用问,也知道,可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扭开脸
一股子锐痛袭上心头
“这跟你没关系”
“这怎么跟我没关系,你还是我的人!”佟铁河暴喝他早上接到岳父电话紧张中有一丝期待,他有这样的心情也预料到岳父会说什么,那一定是不会同意他们分手的——可是,动手打她!他一阵心寒心里疼的什么似的
他一把将她拉过来,拉到怀里——怀里这个女人,瘦多了……怎么舍得动手打她,对岳父来说,她是那么乖巧的女儿;她又是怎么跟岳父谈的?这个苯丫头,都不会躲开的?
自端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一愣,面颊蹭在他的胸口,疼她狠狠的推开他他没有松开手臂,只是更紧的抱着她
“阿端疼不疼?”
疼不疼……她眼里忽然的充了泪
“我说过的,是不是,别再这么叫我?”她从他的肩膀上方,看得到樱花雪粉色的花瓣飞舞,衬着碧蓝的天空,美极了就这样美好的时刻,她是不是能够相信,这个叫着她“阿端”,拥抱着她的男人,是真的在想着她,念着她?而不是另外的女人?他也曾这样拥抱着她,叫着,飒飒
她抬起手来,拉下了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瞬,一字一句,“咱们说好了的,不会因为爸爸说什么而改变,不会因为我挨这一巴掌而改变,这只是刚刚开始后面的,远比一巴掌要可怕我没挨过打,可我也不怕挨打……你问我疼不疼?我疼可是我能承受谢谢你”
他直直的看着她从来都文文弱弱的自端,眼神里的坚定让他像撞到了铁板
她低头看一眼腕表,“我还要上班,先走”她看了一眼没有反应的他,顿了一顿,说了声“再见”
铁河看着她的背影,纤弱而挺直,却像一把锥子,扎进了他的心里
自端转过身
她知道他现在看着自己她只好昂首挺胸,走的姿态骄傲
佟铁河看着她越走越远,刚刚只挂着她的疼,竟然忘了他今天要来跟她说什么他定了定神,追上去,他想要拉住她的,告诉她……自端已经走到了公寓大厦楼下,从大厦里出来一个人,将手里的纸袋交给自端
他站住了
远远的,他看得到那个人低头看着她,似乎是吃了一惊的样子,立刻抬头,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隔了这么远,他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寒意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被自端一把拉住
铁河握紧了手他朝着他们俩走过去
自端要惟仁上车,惟仁站着不动,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佟铁河
“惟仁!”自端低声
他看到自端眼里的恳求他于是叹了口气,“阿端,你总不能……”
她低低的说:“你答应过我的”
惟仁无声的替她开了车门,就在他要关车门的一刹那,佟铁河走到了跟前
惟仁拦了他一下,他没理,一把拉开车门,看着车子里静坐的自端,他说:“景自端,我们前面说的都不算”
自端猛的转过头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佟铁河已经把车门关上了他转过脸来,对着顾惟仁,说:“我需要时间,确定,今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她——顾惟仁,我不信任你”
惟仁听了铁河话里的意思,心里一动他沉稳,脸上并不露出什么来
“佟铁河,我也不能信任你可阿端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我们都有时间”他拉开了车门,“再见”他深深的看了铁河一眼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这一刻抓住了他他坐进车子里,司机开了车他看了一眼被佟铁河那一句话弄的呆住的自端,“阿端,和他好好谈一谈”
“别说了”自端摇着头
惟仁沉默了
“你的车子呢?”她问
“等下前面把我放下,我回去取”惟仁笑了一下
“对不起”自端看着惟仁,“谢谢你”
“傻瓜”惟仁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只要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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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
今天两更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三十七)
惟仁的笑容温和而宁静,令自端心下稍安
只是耳边仍不断的回响的,还是佟铁河那句“我们前面说的都不算”——都不算?她默默的念着,一身的冷汗他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她抬手摸着面颊
他问,“阿端,疼不疼?”
疼,真疼
峻被他那样问,就更疼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心绪不宁
她终于拿起电话来拨给佟铁河——几乎是在拨通的瞬间,她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过的迅速,她直接便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膳佟铁河沉默片刻,说:“就那意思”他语气平静说着这么无赖的话,还是平静
“佟铁河,你!”
听得到她在电话那端气息不稳,他不急不躁,说:“你也给我时间整理对我来说,要处理的事情也有很多”
“你同意的……”
“我只同意放你走”他打断她的话头,听得到她在那边吸了一口凉气,继续说:“不需要另一个六年”他语气越来越阴冷,自己也听得出来
“佟铁河你好卑鄙”这是她会用的,最恶劣的词汇了吧
他听到,嘴角一牵
“多久?”她喘着气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永远?
他默默的念着
“半年”他说
她沉默
他等着她回复
“两个月”她开口
两个月,她只肯再给他两个月时间他舒了口气
“佟铁河,你准备好协议书我等着”
“嗯”
“否则,我就起诉”
起诉?他忽然想笑
他都能想象出此时她气的小脸儿通红的样子——脸上还有掌印,他心一沉——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能掐死他她就这么厌恶他、恨着他
“佟铁河你别跟我说,没人敢立我们俩离婚案这种话”她听不到他回应,接口道
他无声的点头她还是了解状况、了解他
“你答应了我的,我再相信你一次”
“嗯”
“佟铁河,”她慢慢的,叫着他的名字
“嗯”她的语气一点儿也不温柔,可是他仍想听她叫他——以后,这会不会成为他另一个瘾癖?
“别再让人跟着我让我安静的生活一段时间,好不好?”
佟铁河清了一下喉咙,说:“好”
她收了线
佟铁河摸着下巴
跟着她?
他的人,他已经下令撤了
他皱起了眉
这样的无赖,这样的不顾颜面,只因他需要时间,来确认一点事情
陈北进来跟他说,客人马上到了,请他去会议室
他扣着袖钮,看了陈北一眼,说:“太太那边,别跟的太紧”
陈北面色如常,眼中无波
他看到,笑一笑,经过陈北身边的时候,说:“你一直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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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仰正在家里准备离开,听到报告说大哥景和高来了,不禁一愣,待看见大哥怒气冲冲的进来,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把手里的帽子放下,叫了声“大哥”
景和高待身后的门关好,对着景和仰便来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景和仰看着大哥,一时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你怎么可以动手打阿端?你有什么权利动手打孩子?”景和高拍着桌子,“你打阿端?嗯?!她从五岁起就是我在管,我从没舍得说句重话,你却大耳刮子招呼她?你这不是在打她,你这是在打我!”
“大哥!你听我说……”景和仰忙说
“我话还没说完——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这个作父亲的,不能和女儿好好儿的说?她都三十岁了她也是人家的太太、人家的儿媳妇还是为人师表的人,你让她肿了半张脸出去见人?这像话嘛?!”景和高越说越生气,“要不是我昨天忽然的想见阿端,都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你来给我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了,你要跟阿端动手?”
“……”
“你跟我说说!”
景和高同弟弟说话,一向是很有威严只是这会子这样发脾气,却是极少见
“大哥,打她是我不对,但是……”
“但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但是,你说!”
景和仰忍了又忍,看着哥哥,“她要和小铁离婚”
“什么?”景和高眉头皱了起来
“她要离婚”景和仰重复了一遍
“理由呢?”景和高问
景和仰沉默
“理由是什么?”景和高追问脸上的神色变的有些怪异
“没什么具体理由”景和仰避开哥哥的眼神
景和高盯住弟弟,好半晌,才说:“不幸福,是吗?”
“……”
“阿端过的不好”
“大哥……”
景和高转过身去,沉默良久,说:“如果阿端坚持,不要阻拦她”
“这怎么可以!婚姻又不是儿戏,怎么能由着她的性子来!”景和仰说
“和仰”
景和仰看着哥哥的背影
景和高慢慢的回过身来,望着弟弟,“婚姻虽然不是儿戏,可的确该是由着性子来的结婚,阿端被强扭了一回……”
“大哥!”景和仰瞬间满面通红,忙阻止大哥下面的话景和高一摆手
“让我把话说完——这事情在我心里,一直很沉阿端不幸福,我心里不好受”
“可是……”
“她爱的不是铁河,我看得出来”
景和仰看着哥哥,“可是,大哥,铁河待阿端,是花心思的”
景和高顿了顿,点头,道:“这我也看的出来”
“我和铁河通过电话,虽然还没有面谈,但依我看,他是不愿意的”景和仰想着早前和铁河的通话
“怎么讲?”
“从头至尾,他都在听我说”
“这是什么态度!”景和高哼了一声
“大哥,小铁是什么性格,咱们总是了解的吧如果他是同意的,他不含糊”景和仰浓眉舒展,“他一含糊,就很说明问题了”
景和高沉吟
“阿端那个性子,铁河和她是最合适不过的他们在一处,我觉得放心”景和仰微微的叹了口气,“大哥,我早年和阿端的妈妈分手,对这个孩子一向心里也是有些愧疚您和大嫂抚之如同己出,我这个作父亲的倒退了一射之地在阿端的事上,我时常自觉没什么发言权可是对她的幸福,我考虑的也很多如果小铁不是个好孩子,佟家不是个好人家,当初这门婚事,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我想,父亲母亲、您和大嫂,也必然是这么考虑过他们在一处,我瞧着就十分的满意小铁做我们景家的女婿,也是做的十二分的圆满,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退一步说,即便是有什么不足处,夫妻之间,只要是开诚布公,再没有说不开的事、讲不清的道理怎么就一口咬定非要离婚?我看她是冲动了”
景和高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道:“阿端从来不是冲动的孩子和仰,凡是阿端说出口了的话,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她要和铁河分手,怕不是一时冲动这些年,铁河的事业是越做越大,有些个毛病,我们也是知道的他和阿端之间,一直也有些疙瘩虽然长辈们面前大样子不错,我们也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和仰,看问题,不能只从我们的角度,也要从阿端的角度去看这些个事,一回两回忍得,时间久了,受不了的阿端又是个心重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