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个笑话。
周宸殊断断续续把他母亲的事情跟乔琬琬说了个大概,她听完,觉得自己收下这张名片可能是个错误。
“……如果不是家里还有一些她的照片,我估计都不认识她。”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见过她吗?”
乔琬琬觉得不可思议。
看似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骨子里竟能冷漠狠心到这种程度。周宸殊是她的儿子,身体里留着她的血,她当真是对他一点感情都不复存在的吗。”见过一次,在韩国的特训的时候她出差过来看过我。”
“她说什么了?”
周宸殊好笑的说:“让我跟她去美国干点正经事,别再打游戏虚度光阴了。”
“怎么这样……”
乔琬琬的表情看起来比他还要难过。
周宸殊收起情绪,将她拉起来,替她将松垮的围巾重新系好,安抚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说她了。”
乔琬琬只能点点头。
她看见周宸殊将严柳带来的周刊,连同自己的那份一起烧给周光后,攥紧了外衣口袋里的名片,犹豫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老周,我们去见见她吧。”
周宸殊撕杂志的手一顿,随后果断的回绝:“不去。”
“她下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如果周叔叔还在的话肯定也希望你去吧……”
周宸殊缄默不语。
良久后,他点了头。
******
乔琬琬和严柳约在了一个环境清幽的咖啡厅。
约的下午两点,乔琬琬和周宸殊掐着点进去的,发现她已经在座位上了,咖啡还冒着热气,应该也刚来不久。
严柳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招呼着两人,脸上挂着平和的笑:“你们来了,快坐吧,要喝什么?”
周宸殊虽然答应了要来,但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连一个正眼也没给她。
乔琬琬为他点了杯柠檬水,给自己叫了杯热奶茶,见服务员走后,对严柳笑道:“阿姨您来多久了,久等了吧。”
“没多久,反正我也没事,你们今天能来我很高兴……”
周宸殊不耐的打断她:“你有话就直说,美国待久了怎么还变得弯弯绕绕的了。”
乔琬琬偷偷踢了踢他的脚,示意他说话不要太过激。
“我没什么大事,前段时间在微博上看到你的消息,听说你要退役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周宸殊嗤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乔琬琬在桌下轻握了他的手,试图稳住他的情绪,面上浅笑着对严柳解释:“阿姨,他打算自己开公司,这年后就开业了,你放心吧。”
严柳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小口,淡淡道:“那挺好,三十而立,是该有自己事业了。”
什么三十。
乔琬琬的笑僵在脸上,她不知道如何接下这话。
她怎么连周宸殊的出身年份都不记得。
周宸殊拍了拍她的手,面色如常的说道:“严女士你记错了,我今年25,距离你的三十而立还差五年。”
严柳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像是在回想周宸殊的出生年份。
“我不知道今天这个见面有什么意义,如果不是看在我女朋友和我爸的面子上,我不会来见你。”
乔琬琬刚想插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到他说:“你想去看他你就去,我没权利拦着,他一直在等你,说不定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终于肯回来看看,在天之灵也会高兴。但是我和你之间,确实没什么再见的必要了,不需要为了那可笑的血缘关系维持什么联系,各自过好各自的吧。”
周宸殊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一丝起伏,就像在念报纸上面的一则新闻一般,完全置身事外。
严柳本以为昨天他见到自己过激的反应还能证明自己在这个儿子心里还有一丝存在感。
如此一听,还真的是她想多了,他的冷言冷语,甚至怨和恨,只不过是因为当年自己对周光的绝情罢了。
是她先扔掉了他,时隔多年想要回头捡起,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他的理智果断,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风水轮流转,一报还一报。
严柳放下咖啡,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整钱放在桌上,客气疏离的说:“明白了,那我先告辞了,你们慢用。”
话毕,拿起自己的包和风衣,头也不回的离去。
干脆利落。
“在想什么,人都走远了。”
周宸殊倒是不惊讶她的反应,这本来就是一个薄情的人。
“你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吗?”
乔琬琬这才强烈的感受到,他们真的是母子,身上的那股傲气倔劲儿,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周宸殊倚靠在椅子上,懒懒的说:“是,你少看点电视剧吧,她不是什么多情的母亲,就算有情也不会用在我身上。”
“你们就只这样了吗,这辈子……”
乔琬琬还是不太能理解这种感情,她从小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算许彤对她严厉为人也有些专横,但她能感受那种毫无保留,无私的母爱。
所以她不能想象严柳为什么会对周宸殊父子俩会如此绝情,明明以前相爱过。
血缘亲情难道不是最难割舍的东西吗?
周宸殊不知道怎么去跟她解释,只好说:“相见两相厌,不如就这样天各一方,大家都轻松一点。”
“轻松一点?”
“乔乔,她回来见我不是想要什么冰释前嫌,只不过是想让她自己良心得到一丝宽慰,好受一点罢了,很明显我给不了她,她知道了这个理,当然不会纠缠不休。”
乔琬琬听完,长叹一口气,说道:“你都知道还答应我来见她。”
“老婆的面子哪能不给?”
乔琬琬有些自责的低下头,“你之前都不跟我说这些,我还以为自己能做点什么来缓和你们的关系,这样你也能多一个亲人……”
周宸殊怔愣住,随后说:“不是有血缘的就叫亲人。”
“什么?”
周宸殊握住她的手,落下一吻,轻柔的说:“并肩不离不弃,才是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预警——
明天正文完结,周末有两个番外。
正文 50.第 50 章
年假结束, 乔琬琬和周宸殊回到了A市。
等到四月底,春季赛结束常规赛,已经进入季后赛阶段,TK官微宣布zeki将出席第二天对阵DAG的比赛。
这场比赛关乎谁能够进入春赛季总决赛,败者将停留于第四名, 无缘决赛。
那天是周四,比赛时间是三点。乔琬琬有两个外拍任务, 等她结束所有工作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进入了BO5的最后一局, 战况2:2。
她来到季聆身边为自己预留的座位坐下, 刚放下包, 季聆就凑过来跟她咬耳朵:“你怎么才来,周宸殊今天被针对了。”
乔琬琬看了眼大屏幕, 对局开始了快要二十分钟, 可目前一个人头没有产生,双方都稳的不行, 只求发育,走位补兵上都没什么破绽。
“DAG果然采用了持久战术, 拼后期, 一个劲的拖延比赛时间。前两局周宸殊上的, 一场四十多分钟, 一场五十多分钟。第三局开始换了Taro,可他有点急两把被打崩估计心态炸了,这最后一局又把周宸殊换回来了, 可他的手可能有点吃不消,今天已经超负荷了,这是第三局持久战。”
乔琬琬听她说完脸色有点难看。
她不在乎输赢,只关心周宸殊的手。
二十五分钟的时候,周宸殊去下路游走,配合打野,四打二收了对面下路的两个人头,比赛终于开始有点转机。
但这么一游走,中路无人防守,咸鱼和DAG的上单顺势推掉了中路一塔。
两人头换一塔,从整个队伍经济来说是小赚,但对周宸殊个人的发展来说有点亏,但好在他有个一血人头在手,跟咸鱼的发育也没有拉开什么差距。
之后有平稳无团战了将近五分钟,TK和DAG都在等待对方的一个失误点,这个时候冒进就等于自杀。
周宸殊在回家补给装备的时间里活动了一下手腕,因为疼痛微蹙了眉,被坐在前排的乔琬琬捕捉到。
这种时长的比赛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比赛进行到五十多分钟的时候,别说队员,就连解说员的状态都有些低迷了。不知道瞎掰扯什么,大概是大家都太久没碰到过这么没有爆发点的职业比赛局了。
61分23秒——
易风和棉花在下路蹲了半分多钟的草丛后,终于引诱对方的ADC上了当,顺势收掉了人头。
TK以下路作为突破口,一路猛推,DAG损失了ADC一个C位,靠中单咸鱼的输出远远抵不上TK这边全员进攻的火力,最终团灭。
在这种时候,双方的装备都已经是六神装,输出跟半个多小时爆发的团战根本就不是档次,推塔速度就像A死一个小兵一样容易。团灭就意味失败。
63分08秒——
TK一路推翻了DAG的水晶高地,这场BO5最终以2:3画了句号,TK赢得胜利。
周宸殊的右手腕已经痛得失去了直觉,甚至无法伸直,始终保持着握鼠标那种三十度左右的弧度。
他将右手不经意的藏在身后,跟DAG的队员一一握手,和队员走到舞台中间鞠躬后直接退场,甚至连外设都是棉花替他收拾的。
乔琬琬将一切看在眼里,和季聆直接去了后台。
她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刚好听见TK的队医说:“这样不行,去医院拍片,我担心这样强行复原手腕位置会损伤到神经。”
陆留点点头,拿上车钥匙跟教练阿远说道:“行,我开车送他去,阿远你留下一会儿带队回基地。”
乔琬琬走上前,见周宸殊头上不停的冒汗,显然是疼得已经说不出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开口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陆留说了声“好”。
“别担心,我没事。”
周宸殊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可实在是痛得厉害,连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乔琬琬摇摇头,替他带上鸭舌帽和口罩,“我知道,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从比赛结束到现在一直坐在角落里,默不吭声的Taro走过来,对周宸殊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难掩颤抖:“zeki,对不起,都是我不中用不然你也不用为了救场上去。”
乔琬琬拽了拽周宸殊的手,替他回答道:“不用道歉,这是他的选择。”
“嫂子我……”
“好好打,你不比任何人差。”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她感觉到周宸殊握住了自己的右手,并用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就像是点头肯定一般。
她不用猜也知道周宸殊会这样说。
他哪会去怪谁,自己的选择会什么面临什么样的针对和后果,他比谁都了然于心。手伤的纵然难忍,但跟不上场最后导致无缘决赛会留下的愧疚和懊悔比起来,后者绝对更让周宸殊难以接受。
而乔琬琬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支持了,无条件的支持他的每个决定。
哪怕这个决定,会改变预定计划的前进轨迹。
******
经过拍片和医院神经科大夫的诊断后,周宸殊的正中神经受损严重,不只是手腕,现在已经导致食指和中指行动迟缓。
周宸殊沉吟片刻,终于问出口:“我还能继续打比赛吗,需要休息多久?”
大夫轻抚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尽量委婉的回答:“少则半年,神经损伤不可逆,继续让手腕神经长期处于超负荷训练状态,只会加重病情,有弊无利。”
半年。
半年过后全球总决赛都结束了,就算明年再战一年,可这半年不训练的空窗期哪是那么轻易能够弥补回来的,职业选手隔一天不训练基本功都会手生,何况是长达半年。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周宸殊站起身,步履沉重的走出了问诊室。
陆留拿着处方去楼下结账拿药,趁此留给两人一个独处的空间。
乔琬琬跟上周宸殊,一路走到了走廊尽头。
外面夕阳的暮色透过落地窗落在白色的瓷砖上,形成一块一块的阴影,周宸殊站在阴影里,一只手搭在窗前的栏杆上,对着外面的车流出神。
乔琬琬走到他身边,侧目看见他一脸平静,无痛亦无怨。
但她知道,他心里难受。
这种难受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终结宣判,而是因为在有心理预期的情况下,突然发现现实走得比想象还要快之后的时间落差。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会走,但没有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乔乔,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他开口说。
“什么事?”
周宸殊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片刻,最后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说道:“TK在春季赛的最后一场比赛,我想上场,哪怕就一局。”
就算TK打入总决赛,也不过半个月的事情,半年才能养好的伤,怎么可能在半个月就恢复。
乔琬琬不忍,刚想开口劝他,就被他捂住了嘴。
周宸殊睁开眼睛,目光里闪着微弱的水光,声音恳切:“可以打止痛针,撑一个小时没问题。我打完最后一局就退役,不管输赢。”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做到程度不可。
“我打不完这个赛季,至少打完这个赛程,我不想这样半途而废的走,乔乔,你答应我。”
明明有很多理由可以拒绝。
你的手伤会因此加剧,你的发挥可能也会受病痛影响,甚至最糟糕的你可能会输掉这句比赛,留下骂名。
可乔琬琬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只能答应。
不是基于他的恳求、他的不甘、甚至他的任性不自惜。只是因为,他最后在这里世界里剩下的骄傲和尊严。
******
TK不负众望,最后进入了总决赛。
周宸殊经过半个多月的理疗针灸,手指的灵敏程度恢复了不少,但手腕的疼痛并没有缓解多少,基本上每晚都会被疼醒一次。
他担心打扰到乔琬琬的休息,会悄悄的起床去客厅,疼得难受时甚至会通过抽烟来缓解。
这一切她都知道,只是他不愿意让自己知情,她宁可陪他演戏。
乔琬琬私底下拖许彤联系了宁市的一位老中医,治疗神经痛在当地小有名气,准备比赛之后就陪他回家疗养一段时间。
工作室这边她本来已经递交了辞职信,可易声却没有批准,他不想因此流失人才,允诺给乔琬琬保留职位,只是工资暂停。随时可以回去上班,工作室永远有她的一个位置。
乔琬琬就连房租都没有再续约,已经做好了随时带他回家治病的一切准备,只等比赛结束。
TK最后跟去年同样打进S系决赛的队伍VT对上,争夺冠亚军。比赛依旧是BO5赛制。
Taro的心态比之前好了许多,打法的更倾向于沉稳发育,连赢两局后,TK换人,周宸殊上场。
这个上场对TK来说压力不大,就算输了还有两局,但是赢了,冠军就已经到手,不管什么结果都不会让周宸殊的脸上太难看。
今天zeki会在这场比赛后退役的消息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公布在网络上,观众席大多的应援牌都写着他的名字,更有不少粉丝在看到周宸殊上场那一刻哭出了声。
乔琬琬心里更难受,但她不能哭。
最后一次,她要看着他赢。
周宸殊这次没有选安妮也没有选岩雀,而且选了辛德拉,一个在这个赛季出场率十分高的中单英雄。
比赛场上没有人情可言,但VT对周宸殊却没有采用最有用但也是最阴险的持久战术,一开局就将猛攻贯彻到底,跟前两场的节奏相差无几。
一血在五分半的时候产生,落在了狗蛋的头上。
周宸殊在第一波团战中一个走位失误导致死亡,但好在队友配合不错,最后打了个一换三。
亏是不亏,只是这么多年,在职业赛场上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失误。
周宸殊复活后开始全地图游走,把之前被击杀的经济损失造成的装备落差补了回来,在后来的几次团战中,联合狗蛋的寒冰,成功的打出了双C位的暴击伤害。
比赛在28分27秒结束。
TK以五个人头的领先,点破VT水晶枢纽,赢得胜利。
至此,春季赛赛程全部结束,TK以冠军队伍的身份获得了季中赛LPL赛区的参赛资格。
颁奖结束后,就是周宸殊的退役仪式。
场馆渐渐的安静下来,刚才为TK胜利欢呼的喧嚣早已不复存在。
大家在等,等他最后一次走上这个舞台。
周宸殊在这样寂静无声的环境中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
乔琬琬看见他一直笑,笑着说完这七年自己在LPL赛场上的得与失。
从一开始的一战成名到后来的跌入谷底,从去年在LSPL重头再来走到最后的S系舞台,从一个保级队成为第一个世界冠军队伍。
这七年的好与坏,在这几分钟的发言里,如同电影的慢镜头在每个人脑海里一一闪过。
“……以后会有无数的优秀选手活跃在LPL乃至世界赛场,我相信中国电子竞技会越来越好,会伴随着一代又一代的选手成长,永远年轻,永远都不会停下。”
他红了眼眶,言语有不舍,有不甘心,但更多的是祝福。
“但我今天要在这里停下了,在这里我对我的队友、教练、粉丝以及TK所有的幕后工作人员说一声对不起。也要对我的女朋友说一声谢谢,没有她这么多年的支持,就不会今天站在这里的zeki。”
说到这,周宸殊弯下腰对着一片沉默的赛场,深深地鞠了一躬——
“因为病痛,我终于还是没能走完整个赛季,原谅我的提前离场。”
周宸殊直起腰,强忍着哽咽,沉着声宣布:“TK中单选手周宸殊,在本次比赛后正式登记退役。”
全场的安静在这句话结束后被彻底打破。
不管是不是zeki的粉丝,不管是他们曾经有没有在网络上现实中辱骂过他,不管他们是否真的热爱电子竞技,但在此刻,所有人都在为他的离开道别——
“zeki,你是最棒的中单!”
“世界冠军,永不言弃!”
“zeki,加油!”
。……
乔琬琬心里清楚,今天之后,网络上关于他退役的恶意揣测并不会因此减少,键盘侠也不会因为他是手伤退役而在言论上对他心慈手软。
但是此刻,已经是对他的退役,一名职业选择的离开,致以的最大敬意。
历史长河中的风沙会将属于他的星星之火熄灭,但多年之后,乔琬琬仍会记得这一天,她的少年曾在这个赛场这里身披荣光,也在这里脱下战袍。
但最后他走向了她,走向了没有胜负,只有四季的——
属于他们的漫长岁月。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天还有两个番外,依旧八点更,记得来哦。
放个新文广告,指路专栏——《救赎》我曾经中二幻想拯救陷入生死的人民。
后来只想带你离开心牢共迎晨曦来临。
一句话文案:两个医生之间的你逃我追,你退我进,以及你上我下。
忙完毕业季再开,六月底七月初左右,希望到时候能看到满满当当的预收呀~我们新文见,谢谢大家的喜欢。
(ps:中国目前还没有拿到过S系比赛的世界冠军,这本文写到的TK拿到世界冠军大家不用太较真,就当做是对中国电竞事业的一种祝福吧。它还很年轻,但不代表它没有实力,我一直这样相信着。)
第51章 番外一
周宸殊退役后, 跟着乔琬琬回了宁市, 一边进行康复治疗, 一边开始着手处理公司的事情。
等到年末, 乔琬琬生日前, 公司的业务也算走入了正轨。
这天,受到宋念青夫妇的邀请,两人去往他们家中做客。
宋念青生了个女儿, 前不久刚过一百天。
乔琬琬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小公主刚睡醒,宋念青看见她来, 立马把孩子扔给了她,自己终于得了闲。
“有你这么当妈吗, 这么嫌弃自己孩子。”
乔琬琬拿过婴儿车里的小玩具,逗得孩子只乐,自己也随之笑起来。
“等你有孩子了, 在家带上她三个月试试,我跟你说我没神经衰弱就算是万幸了。”
“哪有这么夸张, 咱们豆豆可听话了对不对?”
孩子似乎是听懂了乔琬琬的话, 笑得更手舞足蹈。
宋念青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两个大老爷们儿, 凑到她身边,揶揄着说:“你这么喜欢自己也生一个呀。”
“我还早呢。”乔琬琬逗着孩子,对宋念青的话充耳不闻。
宋念青“啧”了一声, 拿过果盘里的一个苹果,随口一问:“你和老周什么时候回a市?”
“最后一个疗程的理疗就回,他记挂着公司的事情, 我说等过完年他都等不了。”
豆豆看上了乔琬琬领口的蝴蝶结,一个劲的伸手去拽,可怎么也拽不到,最后自己被自己气到,就这么哭出了声。
两个女人没了主意,抱在怀里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还是沈未然听到了动静,从厨房里出来,接过手,没到一分钟就哄得服服帖帖的。
乔琬琬由衷的感叹道:“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看来这话真不假。”
“我拿她都没辙,还是她爸有办法,真是生了个白眼狼。”
宋念青嘴上抱怨着,可看着站在前面的父女俩,脸上却乐开了花。
周宸殊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边,轻声说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乔琬琬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样一家三口真好,他们两个都变了不少,以前哪里能想象得到沈未然这么会哄孩子。”
周宸殊一怔。
随后兀自嘟囔了一句:“咱们也快了。”
“什么快了?”
周宸殊但笑不语,不着痕迹的扯开了话题。
******
乔琬琬生日当天,她陪周宸殊去中医院做了最后一天的理疗,经过一系列检查在得到医生的同意后,长达半年多的治疗期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两个人随便在周围吃了点东西,乔琬琬本来想着要和他去看场电影,却接到了宋念青的电话。
“琬琬,我公司有点急事,你能不能来我家帮我看会儿豆豆?”
“沈未然呢?”
“他上班呢,抽不开身。”
宋念青的语气确实很着急,乔琬琬无奈只好应承下来,一脸苦笑跟周宸殊说:“看来咱俩下午得和豆豆一起度过了。”
周宸殊轻咳一声掩饰心里的不平静,颇为理解的说道:“没事,咱们晚上去看电影也可以。”
乔琬琬顺口一接:“老周你太奈斯了,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周宸殊轻笑一声,不正经的接过话茬:“首先要有个孩子,夫人愿意代劳吗?”
“......”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
中医院离宋念青家不远,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
周宸殊在小区门口把乔琬琬放下让她先上去,自己去地下停车场停车,免得多耽误时间。
乔琬琬照做不误。
宋念青给了她开了门,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拿上自己的手包便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坐电梯直达负二楼的地下停车场。
周宸殊把车钥匙和一张纸条递给她,“你照着这个地址去拿东西就行了,今天麻烦你了。”
宋念青不在意的摆摆手,接过东西上了车。
“不麻烦,你们结婚的份子钱给我们免了就成。”
周宸殊笑道:“那是自然。”
平时觉得充裕到不行下午时光,今天却过得特别快。
小孩子好像总有耗不完的精力,豆豆一睡醒就需要人陪她玩,要是有一秒钟不见人变回哭闹不止。
乔琬琬总算明白了宋念青之前说的神经衰弱是什么意思了。
睡着了的确是个小天使,可是醒着的时候这完全就是个小恶魔啊。
宋念青和沈未然在晚饭前赶了回来,非留着两人在家吃了晚饭,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饭桌上。
沈未然突然开口提议:“老周,你车上不是有瓶红酒,拿上来给我们尝尝?”
宋念青随声附和:“对啊,今天琬琬生日你可不能小气。”
乔琬琬不记得周宸殊有在车里放红酒的习惯。
“行,我下去拿。”周宸殊起身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拿过衣架上的外套准备出门。
宋念青看乔琬琬还在跟碗里的一块鸡翅做斗争,一把抢过她的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跟他一块儿去啊,老周手刚好呢。”
乔琬琬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起身跟上他。
完全忘了一瓶红酒能有多重。
******
地下停车场。
周宸殊解了车门的锁,透过后座的车窗看见了上面放着的花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转过身,反常的跟乔琬琬示了弱:“你拿一下后备箱的红酒吧,我的手有点使不上力。”
乔琬琬一怔,随后点点头。
走到车身后面,打开后备箱,翻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所谓的红酒,弯着腰问道:“老周,你放哪了,我找不到啊。”
她听见车门被关上的声音,却无人回应。
乔琬琬直起腰,转头看见了一片火红色,花瓣上还泛着点点水光,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你红酒呢,这是做什么......”
“没有红酒,他们骗你的。”
周宸殊把手中的玫瑰花放在乔琬琬的怀中,从口袋拿出准备了许久的钻戒,放在右手心,单膝跪下,嘴角噙着笑,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响着:“乔乔,嫁给我好吗?”
乔琬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地点跟自己求婚。
一时之间,激动得说不出话,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好就点头,不好就摇头,咱们不哭好不好?”
乔琬琬一个劲的摇头,哭得泣不成声:“你一点都不浪漫,别人求婚都说一大堆......”
“是我嘴笨。”
“这里人都没有,还冷。”
“我太着急了,要不然下次换个地方我重新求一次?”
“你还骗我,根本就没有红酒。”
“我错了,一会儿我给你买两瓶,咱们喝个够......”
周宸殊何曾如此窘迫过,乔琬琬最终还是没绷住,破涕为笑,对他伸出了手,“好啊,嫁给你。”
周宸殊的手因为激动,有些微微发颤,套了好几次总算把钻戒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上,站起身伸手将女孩拥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乔乔,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
乔琬琬莞尔:“以后的几十年,请多多指教了,周先生。”
周宸殊神情满足,“请多指教,周太太。”
******
第二天,两人收拾好行李,回到了a市。
乔琬琬之前的房子没有续约已经被房东转租给了别人,下了飞机,她拿出手机准备先定个周宸殊公司附近的酒店应急。
周宸殊抽过她的手机放进包里,笑着说:“我们不用住酒店。”
“住哪,你租好房子了?”
周宸殊搂住乔琬琬的肩,一脸神秘,“没有,暂时保密。”
乔琬琬不疑有他。
两人打了个车,周宸殊报了小区名字,乔琬琬有点印象,之前在朋友圈听小萌提过,好像是工作室附近新建成的楼盘。
这时候正式上班时间,路上并不堵车,四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周宸殊从衣兜里拿出门禁卡,牵着乔琬琬进了小区的大门。
“租金多少,这地段的房子不便宜啊。”乔琬琬问。
周宸殊打开单元门,让她先进去,“没有租金。”
电梯门打开,乔琬琬跟着他走进去,见他按了楼层16,继续问道:“那这是你朋友的房子,咱们借住一晚?”
周宸殊但笑不语。
没过多久,电梯停在了十六楼,乔琬琬跟着周宸殊向右拐,最后停在了“1602”房间门前。
周宸殊将手指放在感应区前,“嘀”的一声,门打开了。
乔琬琬脱了鞋,走进屋内,四处打量着,嘴里一个劲儿的称赞:“这个房子的主人挺有眼光的啊。”
“喜欢吗?”周宸殊从身后抱住她,轻声问。
“喜欢呀,这房子刚装修完不久吧,咱们这么住进来会不会不太好,要不然还是订酒店吧......”
周宸殊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这是我们的家,随便住。”
“你说什么!?”
乔琬琬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交房有一段时间了,退役之前交给六六帮忙找了个装修公司,现在住进来正好。”
“不是,你什么时候买的,都没告诉我......”
周宸殊回想了片刻,“刚回国的时候,这里离你的工作室进,上下班都方便。”
乔琬琬嗔怪道:“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周宸殊眉头一横,佯装生气,“周太太注意你的措辞。”
乔琬琬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落在一吻,娇俏的笑着:“周先生你有心了,我很喜欢。”
周宸殊被她的主动撩得有些心猿意马,当机立断的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乔琬琬暗叫不好,却也无法挣脱,讪笑着推他:“青天白日的,这样不好吧,我还没吃饭呢。”
周宸殊嘴上回答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不急,我们先来试试。”
“试什么?”
“床的承受能力。”
“......”
第52章 番外二
两人婚后的第二年。
春季赛开赛前, 周宸殊终于将今年lpl的游戏外设赞助权拿到了手, 受到赛委会的邀请, 他接受了个人采访。
采访定在周五的下午, 因着家有位老人满八十大寿, 两人这周末需要回一趟宁市,乔琬琬请了假陪他一起去了公司,准备采访结束后一起去机场。
周宸殊带她到自己的办公室, 顺手将她脱下的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随口嘱咐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无聊就玩玩电脑,我让秘书帮你准备了奶茶和甜点一会儿送过来, 不过别吃太多,不然晚上又不想吃饭了,还有......”
乔琬琬好笑的看着他, 出声打断:“老周,你越来越啰嗦了。”
周宸殊挑眉, 朝她走过来, 用手撑住桌面附身向她靠近, “嫌弃我了?”
乔琬琬伸手替他理了理西装的领带,不由得笑着:“周总日理万机,快忙去吧。”
周宸殊握住她的手, 意味不明的问:“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啊?”乔琬琬懵。
“理万机可不好听。”
没等她反应过来,周宸殊趁机在美人的香唇上轻啄了一口,起身向门外走去。
掩上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羞愤咆哮, 笑得更开怀。
“周宸殊你这个臭流氓——”
来到会客室,周宸殊收起了脸上不正经的神情,挂着公式化的微笑朝着记者走过去。
记者连忙放下手中的咖啡,起身站起来,热情的向他伸出了手,“周总,久闻大名。”
周宸殊伸手握住他,随后松开,淡淡道:“王记者客气,久等了。”
见他不吃这套,王记者也不再多言,从包里拿出录音笔放在桌上,拿出之前准备好问题的稿子,“那我们开始吧。”
“好。”
记者清了清嗓,按照采访稿上提前准备好的问题有条不紊的开始发问,一开始问题主要针对与外设公司本身,偶尔穿插几个以前打职业时候的趣闻,倒都是不关痛痒。
记者将采访稿翻到最后一页,为求稳妥,说了句题外话:“接下来的几个问题是通过网络投票的形式根据粉丝的意愿挑选出来的问题,周先生您可以酌情回答。”
周宸殊点头,算是回应。
记者问道:“据说您和您的太太是青梅竹马,可以分享一点两人之间的趣事吗?”
周宸殊思索片刻,清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柔和,笑着说:”我太太是位摄影师,偏爱人物摄影。
记者随声附和:“那你肯定是她的模特。”
周宸殊想到今早乔琬琬赖着不肯起床的模样,无奈的摇头叹息,“是,不过她说我工作酬劳太高,难以承受。”
记者挑眉:“愿闻其详。”
周宸殊轻咳一声,说的意味深长:“不了,我怕带坏我的未成年粉丝。”
记者:“......”
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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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办公室。
乔琬琬吃了几口自己平日最喜欢的甜点后,竟产生了反胃的感觉,想着喝一口奶茶来缓解,结果一口甜腻的奶茶下肚,反胃加剧。
捂住嘴起身直奔洗手间,对着盥洗台干呕得不停。她中午胃口不佳也没吃什么,眼下就算想吐也吐不出来。
周宸殊采访结束回到办公室没有看到乔琬琬的身影,倒是听见洗手间里传来的水声,心生疑虑打开了门,见她脸色发白的撑在盥洗台前,走过去轻拍着她的后背,关切的问:“乔乔,你哪不舒服?”
乔琬琬对他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想吐,吃了甜的反胃。”
“中午你吃清蒸鱼的时候也反胃......”
清蒸鱼。
乔琬琬光是听到这个名气就觉得腥味直达胃里,刚被压下去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
周宸殊去外面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让她喝下,结合这段时间乔琬琬的食欲不振,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你这个月还没来例假吧。”
冷不丁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乔琬琬差点被水给呛到,瞪着眼嗔怪他:“你别问得这么直白啊!”
周宸殊对这种日子一向记得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他语气更加迫切的说:“你一直都很准时的。”
好像.....
是推迟很久了。
乔琬琬再慢半拍也知道这可能意味着什么,这段时间没做措施的情况也有好几次,命中率这种东西,还真是没法否认。
“先去医院。”
周宸殊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扶着她走出卫生间,小心翼翼为她穿上大衣,要不是乔琬琬强力反对,他估计都要大惊小怪到直接抱着自己出公司大楼了。
一路风驰电掣,周宸殊把车停在了市医院的门口,牵着乔琬琬走进门诊大楼,将她安顿在候诊区坐下。
挂号,一系列的检查后发现乔琬琬已经怀孕六周有余。
听完医嘱,拿上处方,周宸殊扶着乔琬琬来到外面的座位上坐下。
他弯下腰将头贴近乔琬琬的小腹,一脸孩子气的冲她笑:“乔乔,咱们有孩子了。”
乔琬琬失笑,用手摸着他的头,“你要当爸爸了,紧张吗?”
“紧张,不过我会努力的,乔乔,我好开心,它的身体里留着我们的血液。”
周宸殊的欣喜显然是她的千万倍。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缺失多年的亲情终于找到了安放之处。天知道他有多期待这个小生命来到人世间的那一天。
“加油吧孩子他爸。”
周宸殊抱住她,心满意足的说:“辛苦你了,孩子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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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一个清晨,乔琬琬平安的生下一位小公主,取名周存惜。
因你存在,珍惜如初。
存惜小朋友完全遗传了乔琬琬小时候的调皮心性,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周宸殊一向对她宠爱非常从不苛责,让她完全成了家里的小霸王。
在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就被请了家长,理由竟然是打架。
乔琬琬接到幼儿园老师电话之后,当即请了假去解决这位小祖宗留下的烂摊子。
对方家长来的比乔琬琬早一些,看着自家孩子脸上被磕破的伤口,心疼得要命,连带着态度也坏了几分,周存惜平日里胆子再大被大人这么几句话一吼,也害怕的缩在了老师的身后。
乔琬琬停了车一路连走到跑到了办公室,推开门看见自家女儿泪眼朦胧的缩在老师身后的可怜模样,不免心疼。
放软语气对她招招手,“存惜,来妈妈这里。”
周存惜在家里只害怕乔琬琬,因为她是所有人里面唯一狠得下心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大人。
可此刻看见妈妈,周存惜小朋友刚才的委屈被放大了无数倍,一直憋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没能忍住,夺眶而出。迈着小短腿向她跑过去,扑在乔琬琬怀里,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阿姨好凶,存惜害怕......”
另外一名家长见乔琬琬的态度不冷不热,气势汹汹的指着周存惜说道:“这位家长,你看看你家孩子把我儿子的脸弄成什么样了,这事儿怎么解决你说吧。”
乔琬琬替女儿擦了擦眼泪,不着痕迹的挡在她的面前,对一旁的老师客气的问道:“不好意思,李老师,你能说说事情原委吗?”
“好的。”
李老师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了清楚。
原来是今天午休后,学校安排孩子们户外活动,周存惜和这位男同学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抢着玩滑梯发生了争执,随后老师们便听到了哭声,走过去一看男同学摔倒在地,脸上摔破了一条口子,站在原地放声大哭,而周存惜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肯说。
“这位小朋友说是存惜推了他才会摔破脸的,存惜一句话也不肯说,您看......”李老师有些为难的看着她。
乔琬琬听完后,直接问:“这么说你们都没有看到,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动手伤了他是吗?”
周存惜平时再骄纵也不是没有分寸的孩子,更别说这种出手伤人的事情了。
这话那位妇人听了心里可不舒服,直接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孩子自己磕破了脸嫁祸到你女儿身上的吗!?”
乔琬琬毫不避讳看向她,神色坚定:“如果是我的女儿做的,我们肯定赔礼道歉,但如果我的女儿没有错,谁也别想冤枉了她。”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李老师,外面有监控吗,调出来看看不就知道结果了?”乔琬琬转头问老师。
老师看了看两边争执不相让的家长,最后点了头。
这时,一直低头不肯言语的男同学出了声:“老师,不怪存惜,是我自己摔的......”
三位大人皆是一怔。
“存惜不让我玩滑梯,说那是她先抢到的,我推了她可是被她躲开了,结果自己没站稳摔下去了。”男同学不安的绞着手,不敢看自己妈妈的眼睛。
妇人脸上挂不住,挽起袖子就准备动手,“好啊你,小小年纪都会撒谎了,我今天不打死你!”
李老师暗叫不好,前去阻止,说着安抚的话好不容易把她的火气压下来。
乔琬琬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做错了事却不肯服软的周存惜,轻叹了一口气。
“存惜,给同学道歉。”
周存惜不满的嘟了嘟嘴,扭头不看她:“为什么要我道歉,我又没错。”
乔琬琬蹲下身,跟她慢慢的讲道理:“你错在先,怎么不让同学玩滑梯,妈妈是不是说过有好东西要跟别人分享吗?”
“可那是我先去的......”周存惜小声的反驳。
乔琬琬脸一横,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那是大家都能玩的东西,不是你一个人的,周存惜你可不能这么不讲道理,这样妈妈真的要生气了。”
周存惜满腔的不服气,但碍于乔琬琬的威严,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道了歉。
事情最后在两个小朋友互相道歉后和平解决。
乔琬琬跟老师道了别,牵着周存惜回家,可这孩子却生了她的气,自始至终不肯牵她的手,一回家就甩脸子,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任凭乔琬琬怎么说好话都不肯出来。
一直持续到晚上周宸殊下班回家。
乔琬琬对着餐桌上还在冒热气的饭菜发愁,见他回家,不满的抱怨了一声:“你可回来了,管管你的宝贝女儿去吧。”
母女俩不止一次这样冷战不说话了,周宸殊已经见怪不怪。走过去安抚了几句,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都当妈的人了,跟孩子置什么气。”
“都是你惯的,这都快要上房揭瓦了!”
“行了别生气了,存惜还这么小,咱们慢慢跟她说她会懂的。”
乔琬琬被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态度弄得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索性扔了筷子,愤愤的走进卧室甩上了门,还不忘扔下一句:“你今晚给老娘滚去睡书房!”
周宸殊顿时:“......”
好像是真的生气了,睡书房这件事可不好。
周宸殊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脱了西装外套放在沙发上,敲响了女儿的房门,“存惜,爸爸可以进来吗?”
周存惜眼前一亮,应道:“进来吧。”
周宸殊打开了房门,发现女儿坐在床上对着前不久乔琬琬买给她的布娃娃出神,心中了然,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轻声问:“存惜在跟妈妈生气吗?”
周存惜哼了一声,偏头说道:“坏妈妈,她不爱存惜。”
周宸殊循循善诱,“胡说,妈妈怎么可能不爱存惜,昨晚她还在说存惜这周要是在幼儿园拿到小红花的话,周末就带你去迪士尼。”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爱玩的天性怎么都不会变。
听到迪士尼三个字,周存惜之前的不满一散而过,笑着爬上周宸殊的背,撒着娇:“爸爸你可不能骗我。”
“可存惜今天不乖,妈妈都生气了。”周宸殊沉吟片刻,说道。
周存惜自尊心特别强,心里清楚自己有错可还是不愿低头,“道歉好没有面子,存惜没有推他......”
周宸殊转过身,摸着女儿的头,“可存惜不让别的小朋友玩滑梯这就是不对,咱们存惜是大孩子了,可以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了对吗?”
周存惜扁了扁嘴,哭出了声,边哭还边说:“存惜知道错了,可妈妈......都不理我了......”
周宸殊从床头抽过几张纸巾,替女儿擦了擦眼泪,安慰道:“不会,这样,爸爸陪你去跟妈妈道个歉好不好,妈妈知道存惜知错了就不会生气了。”
周存惜抽泣的看着他,“那迪士尼......还能去吗......”
这个时候还不忘玩,真是随了她。
周宸殊忍住笑意,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那就看你乖不乖了。”
******
安抚好女儿的情绪,周宸殊牵着她的小手,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乔琬琬一个人坐在床边,显然是在生闷气。
周宸殊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周存惜会意,迈着小步子扑腾扑腾的朝她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乔琬琬的小腿,乖巧的说:“存惜错了,妈妈不生气。”
“你不是不理我了吗,还说我是坏妈妈。”
就知道刚才肯定趴门边偷听。
周宸殊轻笑了一声,被乔琬琬恶狠狠的一瞪,他为了今晚的“幸福”识趣的闭了嘴。
周存惜没有发现她话里的漏洞,抓住她的手指不停的摇晃,卖萌撒娇:“不是坏妈妈,是好妈妈,存惜最爱妈妈了,妈妈爱不爱存惜?”
小狡猾鬼。
明明知道她最受不了这一套。
乔琬琬的情绪本就是来得快去得快,经女儿这么一哄,剩下不多的火气也烟消云散。
她伸手将肉嘟嘟的女儿抱起,坐在自己腿上,对着孩子粉嫩嫩的小脸蛋亲了一口,怜爱的说:“爱,但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存惜要做个好孩子。”
“知道了,所以这周可以去迪士尼了吗?”
说着,她还趁热打铁亲了乔琬琬一口,让她更法拒绝自己的要求。
乔琬琬没辙,只好点头,“去去去,真是拿你没办法。”
周宸殊走过去将母女俩搂进自己的怀中,笑着问:“两位小公主,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可以。”
周宸殊一只手抱住女儿,一只手牵住妻子的手,朝门外走去,眼眸中闪着柔和的微光。
年少时我曾幻想为你披上嫁衣,可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如今山海已平,所爱在身边,有你有她有个家,便再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