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台下的笑声,她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辛宴坐在台下都替晚风着急。
徐岁青抬头看她,一张脸憋得通红就差没哭出来了。
过了好几秒也没听到她的下文,徐岁青突然觉得挺没劲的。他出声打断,给她个解脱:“行了,下一个。”
“等一下!三分钟还没结束。”
晚风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产生一股要争口气的念头。
“行,你继续。”徐岁青随她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晚风深呼吸一口,结结巴巴半天,任凭心里再着急,也没说出什么重点来。
徐岁青耐心耗尽,提醒:“三分钟到了。”
从小到大,只要一面对很多人发言,晚风就怯场。
她以为这么多年自己早就习惯了,直到今天,面对这个罗刹鬼,她才明白什么叫做不甘心。
晚风放软语气,说:“社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徐岁青打量着她,没说话。
半分钟过去,他不着边际地抛出个问题,“谈过恋爱吗?”
晚风跟不上他的频道,“什么?啊,没有。”
徐岁青抬手看了眼手表,云淡风轻给她扔出一个台阶:“行,一个小时内,加到十个男生的微信,我就当你面试过了。”
晚风:“……”
地狱是你的老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
在评论区看见了熟悉的ID,大家来得好快呀,也欢迎新朋友们。
谢谢投雷灌溉的朋友们,破费啦。
第3章 没跳(三)
天知道晚风有多后悔因为一时冲动逞了个大能。
晚风站在树下手里攥着手机,三番五次地想要上前拦住从自己面前走过的男生,最后都无果。
她的男性朋友几乎为零,也不懂该怎么去跟一个陌生男人搭讪,更别提要搭十个。
要不然放弃好了,反正学校这么多人,谁会记得你?
哪家社团面试会提这种奇葩要求,那个罗刹鬼就是存了心不想让你进去,你还赶着往上凑。
谁稀罕啊,不进就不进。
……
可一个学院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多没面子。
他不想让你进,你偏偏进,这样膈应的人不就是他了吗?
多大点事你都办不到,别犹豫了赶紧上。
……
脑子里的两种声音吵成一团,晚风拍了拍头,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校园里乱窜。
不知不觉走到了后街。
现在不是饭点,商家大多都在休息。
晚风耷拉着头走过一家家商店门口,突然被人叫住,她转头,看见一个牛奶店的阿姨冲她招手,“同学,扫码关注公众号可以免费领牛奶。”
“谢谢,不用了。”晚风不喜欢纯牛奶。
等等……
扫码啊!
晚风灵光一现,抬腿往小超市跑,经过阿姨身边时不忘说了声谢谢。
阿姨一头雾水。
晚风在小超市拿了二十听冰镇过的可乐。
可乐死沉死沉的,晚风只好给老板付了押金,租用了平时装货的小推车,把可乐放在上面,拖着车就直奔学校后门的打印店。
她让老板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印在大白纸上,完事后看了看觉得还不够,又用笔写下几个大字,用胶棒贴在了推车的扶手上——
“市场调查,扫码加微信,免费领可乐一听。”
简单粗暴,连交流都省去了。
晚风付完钱,推着车蹲守在后门。
这道门转角的那条街就是各种快递的网点,人流量要比正门更大些。
晚风打开微信界面,在推车旁边等了还不到两分钟就迎来了几个刚从网吧里出来的宅男。
几个宅男看见她推车上的纸条和还冒着冷气的可乐,纷纷拿出了手机扫白纸上的二维码。
一手好友一手可乐,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这效率简直不要太高。
二十听可乐,十分钟内全送完。
晚风满面春风地推着车往小超市走,数着微信上的新好友,好家伙,超额度完成任务。
还加到好几个女生。
晚风把推车还给老板,撕下白纸的一角,把那几个女生的微信抄在了上面。
想了想觉得不够味,提笔又加了几个字,对折起来放兜里,脚底抹油往面试教室走。
离徐岁青说的一个小时还剩十分钟。
面试似乎结束了,晚风回到教室看见徐岁青和几个人负责人还在。
徐岁青倚靠在讲台边,不问世事的模样。
身边几个男生对于留哪些人意见不统一,徐岁青被吵得头疼,出声道:“少招点女的,聒噪。”
“社长你把咱们社变成和尚庙吗,阴阳都失调了。”一男生叫苦不迭。
徐岁青不为所动,又加了条:“结巴的也踢掉。”
晚风:“……”感觉膝盖又中了一箭。
她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走到徐岁青面前,把手机屏幕放在他面前,“徐社长,看看。”
徐岁青没想过她还会回来,之前随口提的无理要求不过给她台阶下,谁料到这人给不仅不接受还硬着头皮上,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
徐岁青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主界面,心头闪过一瞬诧异,却面色如常。
他把手机还给她,准备嘲两句,撞上女主湿漉漉的眼睛,里面写满了认真甚至还有点求表扬的意思,有些话卡在了嗓子眼,几乎是一瞬间就失去了说出来的兴趣。
最后只化为干瘪瘪地两个字:“厉害。”
晚风怔怔,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张硕觉得气氛有点怪,正想说什么,看见徐岁青转身从讲台上拿了张社员信息表,立刻会意,走上前对晚风说:“欢迎入社,下周一前交一张一寸证件照给我,办社员证要用。另外,社团活动都在群里通知,这是群,你加一下。”
“好,谢谢学长。”
晚风加好群,顺手去拿徐岁青手上的表,扯半天就扯不动。
她看着他,又看看他的手,像是在说“你干什么”。
徐岁青很突然地把表格收回来放在桌上,撂下一句:“自己拿。”
晚风:“……”
你是哪个城堡跑出来的小公举?
晚风填完表,离开之前想到兜里的纸条,掏出来放在徐岁青面前,“一点见面礼,希望社长别嫌弃。”
看着晚风消失在视线中,见徐岁青对着纸条丝毫不感兴趣,张硕抑制不住心头的好奇,拿过来打开,看完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他几个人也凑过去,看完后笑得比张硕还夸张。
徐岁青看见他们这反应,拿过来一看是几个微信号,上面写着一串字——
“全是小姐姐,送给你解、馋、谈、恋、爱。”
最骚的是,后面还配了一连串黑色的大桃心和一微笑脸。
张硕拍拍他的肩膀,揶揄道:“学妹这么贴心你别辜负了人一番美意啊。”
徐岁青目光一沉,张硕收敛了几分,没再继续说。
话题很快转移到其他地方。
徐岁青把纸条揉碎了扔进垃圾桶,脸色铁青地离开了教室。
-
军训结束后差两天赶上国庆黄金周,大一新生今年被折磨得够惨不过也算运气好,阅兵仪式上午十点左右就结束,从下午开始就放假,由此,七天假期四舍五入变成了十天。
辛宴是深城本地人,上午阅兵结束后就家里的司机就来学校把她接走了,听她说这十天打算去泰国溜一圈。
沈又西的老家就在临市,车程不到两个小时,她看完了最后一局比赛也离开了宿舍。
十天假期,宿舍里就只剩下晚风和陈璐。
陈璐的生活很简单,不是教室就是图书馆,除了睡觉基本上不在宿舍。
晚风为了跟她搭话,提议与她同去,却被拒绝。
陈璐说:“我看书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晚风很尴尬:“我不吵你……”
“呼吸也是一种打扰。”
“……”
晚风无话可说。
一下子从军训的苦海里脱离出来,晚风头一次在学校闲得发慌。
在宿舍浑浑噩噩过了两天,国庆假期第一天,晚风妈肖曼打了个电话过来。
肖曼:“晚晚,你几点的飞机我让你爸去接你。”
晚风这才想起还没告诉家里人假期不回家。
“妈,我不回去了,寒假再回。”
肖曼不乐意了,“放七天你都不回家,一上大学心都野了!”
其实是十天,晚风在心里嘀咕。
晚风心里有疙瘩,随便了找了个借口应付:“我跟同学约好了在周边玩玩,再说节假日机票挺贵的。”
“贵什么贵,我告诉你这话你可别在同学跟前说,多掉面啊。”肖曼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跟什么同学出去啊?男的女的?家里做什么的,条件怎么样?这交朋友可不能随便,特别是男性朋友……”
又来了。
晚风听着脑瓜仁就疼,连忙打断,“行了妈,你别过问这些了,我自己有分寸。”
闺女不在跟前,天高皇帝远,肖曼忍下来,提起另外一茬:“对了,这马上换季了,国庆你既然不回家那我买了给你寄过去。这化妆品和衣服都是需要的,你可别自己乱买那些网上的便宜货,穿着算怎么回事,寒碜死了。”
晚风的头更疼了,“妈,你别再买那些名牌货给我穿了,打肿脸充胖子你不累我都嫌累!”
肖曼忙安抚,“瞎嚷嚷什么。都是一般牌子,适合你这个年龄段穿。再说了我在店里拿货都是内部价,不贵。”
“我可以自己买,你不用这样——”
“行了,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挂断电话,晚风没了看剧的心情,早早爬上床睡了。
过了两天,晚风去拿快递,东西太多跑了好几趟,宿舍角落里堆满了快递箱。
陈璐吃完饭回宿舍看见这场面,问:“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晚风把衣服从快递里拿出来,扔在自己床上,回答:“我妈寄的。”
陈璐走过去,拿起一件,脸色一变,感叹了句:“当季最新款啊。”
衣服的价格被肖曼剪掉了,牌子也不是以前她爱给自己买的,晚风松了口气。
看来这次终于开始消停了。
“不贵,我妈打折买的。”晚风随口说。
陈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放下衣服爬上自己的床,狠狠地拉上了床帘,像是在发火。
晚风望着紧闭的床帘,摇了摇头。
鬼知道又哪里得罪学霸了。
-
国庆假期结束后正式行课。
周五晚上,辅导员乔初在班群发了个班委选举的通知,有意愿的人可以先准备,周日晚上开班会进行选举。
晚风从没有担任过任何班干部,很大部分原因是来自肖曼。
她觉得干闲事耽误学习,高一的时候班主任让晚风当学习委员,晚风想试试答应下来,结果第二天肖曼就找到教导主任那里去了。
说班主任随意安排职务,严重影响晚风的学业。
此事一闹,晚风三年在班上没交到什么朋友,就连班主任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肖曼是最疼晚风的人,也是晚风最想逃离的人。
抱着弥补遗憾的初衷,晚风提交了班委竞选表。
辛宴看见她在竞选岗位上中规中矩地写了个学习委员,说道:“你都打算克服怯场上台演讲了,要干就干票大才值啊。”
听着怎么这么像黑社会。
晚风问:“干什么?”
辛宴拿过她手里的笔,把学习委员四个字叉掉,写上了班长二字,“干这个。”
晚风犹豫了,但最后还是没有再改回来。
表一交,晚风跟发了疯似的开始训练自己,就连梦话里都是演讲稿。
万事准备,迎来了周日的班会。
乔初简单地说了几句开场白,从班长开始,提交报名表的同学依次上台演讲。
晚风是最后一个。
沈又西坐在她旁边,看她手止不住地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瞎说道:“你把班上的人都当成你妈得了。”
听她这么一说,晚风就想起了肖曼当年去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泼辣样。
好像更紧张了。
前一位同学下台,轮到晚风。
晚风深吸一口气,走到讲台上。
“台下都是我爸,台下都是我爸,台下都是我爸……”
在心里默念三次,不知道是不是晚风爸那张喜庆的国字脸起了作用,她感觉好像没上次那么害怕了。
演讲稿上内容还没说到三句,晚风发现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不是自己的了。
她停止演讲,音响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班上的人都愣住了。
“徐社长你来看看这证件照,其实小学妹长得还不错。”
这声音挺耳熟啊。
结果下面那句更耳熟,“闭嘴。”
天,我的老母亲,怎么哪都有这个罗刹鬼。
话筒早不串频晚不串频,偏偏现在串。
晚风想关掉音响,可学校刚换了无线话筒,操作台上的按键一大堆,她并不熟悉,一时之间找不到该按哪个。
音响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说真的,打是亲骂是爱,跟哥们儿交个底,你是不是看上晚风了?”
结果换来一声轻笑。
晚风手上的动作顿住,有种不祥的预感。
光听声音都能想象说话人脸上那股不屑,“你觉得我长了副萝莉控或者恋童的模样?”
乔初上来解围,按下了静音键。
教室里一片死寂。
晚风站在讲台上努力保持微笑。
心里想……
大、开、杀、戒。
作者有话要说:给小姐姐递上砍刀机关枪坦克轰炸机原/子/弹。
——
早安,明天周六给大家双更,七点半发两章上来,要来哟。
第4章 没跳(四)
乔初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她拍了拍晚风的肩膀让她先回座位,随后冲坐在门边的一个男生招手。
“赵见衡,你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行。”
赵见衡点头,跑出了教室。
班上的同学没有不眼熟赵见衡的,军训期间的大小事物都是他帮辅导员张罗,因为性格好为人随和,这段时间下来深得民心。
班长的职务到最后多半都是他的。
周围议论声四起,晚风坐如针毡,几乎和赵见衡是前后脚离开了教室。
她走得极快,带起来的不是一阵风,是杀气。
沈又西怕出事,想跟上去,可对上乔初的眼神心里发憷,最后还是没起身。
一场小闹剧不能耽误了全班同学的时间,乔初去办公室拿了随身扩音器,说:“我们继续,还有要竞选班长的同学吗?”
晚风就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个,这样问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见教室里没人表态,乔初准备进行下一个职位选举的时候,一直埋头背单词的陈璐却举起了手,“老师,还有我。”
乔初让出位置,“行,你上来讲几句。”
陈璐放下单词书,走上讲台。
她听见班上不少人还在互相问自己叫什么名字时,手不由得攥紧了些。
陈璐拿起红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招摇醒目,台下的议论声少了一大半。
陈璐转过身来,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沈又西对这种事一向不感兴趣的,可越听越不对劲。
这发言稿不就是晚风的那份吗?
这段时间晚风一有空就在宿舍里练习,大家听多了想不记得内容都难。
而陈璐,一向对这种为班级服务的事情兴致缺缺,怎么突然一下子积极起来了?
沈又西退出手游,看向陈璐,眼神变得很复杂。
-
这个时间段在教室里开班会的班级不在少数,只能一层一层地挨个找。
赵见衡和晚风为了节省时间分头行动,每个人跑三层楼。
晚风在四楼尽头的教室找到了“罪魁祸首”。
教室里面还有说话声,晚风靠在墙边,没有着急进去。
里头的人完全没感觉到自己的对话已经传到了楼上的教室,还在胡侃乱侃——
“今年入社的女生还是少得可怜,社长你得考虑考虑社员的比例不协调问题啊。”
“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成天对这一帮大老爷们多没劲。”
“可别这么说,不是还有个小学妹吗?”
……
一阵哄笑声。
物以类聚,没一个好东西。
晚风打开门,走到徐岁青面前,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咬着牙说:“徐岁青,你给我道歉。”
周围人忙着说话,环境嘈杂,一时间没人注意到她进来了。
徐岁青双脚搭在桌上,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注意力全在游戏上,听见声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们小声点,吵得老子头疼。”
完全被无视了。
这态度简直是火上浇油。
晚风抢过徐岁青的手机,俯视着他,声音高了好几度:“我让你给我道歉。”
周围安静下来,几个人看见这场面倒吸了一口气。
完了,要炸。
徐岁青抬起头来,看见又是她,语气更差:“发什么疯,还给我。”
“你们一群男生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就这么爽吗?”晚风恨不得抓住他的双肩狂摇,“没素质没礼貌,尤其是你这个社长,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不然咱们没完!”
游戏进行到关键部分被人打断,徐岁青心里别提多窝火。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身高差距立马显现。
晚风站在他面前,就像个小矮人,气势骤减。
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丝毫没有还手机的意思,“你横什么横,背后议论别人的坏东西。”
徐岁青不跟她废话,单手扯住晚风的后领口,手一转,她的后背朝着他,手机轻而易举地被拿走。
他的手一松,晚风一沾地,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这一切不过几秒钟,晚风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结束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野蛮人。
队友已经推到高地,徐岁青操作着屏幕大杀特杀,漫不经心地问:“我说什么了?”
晚风理着自己的后领口,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把徐岁青给吃掉,“你下次说别人坏话前,请检查一下话筒有没有关!”
话筒。
徐岁青捕捉到关键词,等打完这一把,收起手机走上讲台,发现话筒还真没关,而且这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了。
他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问:“你指哪句?”
“什么哪一句?”
“坏话。”
徐岁青关掉话筒,步步走向她,重复刚才的话:“萝莉控还是恋童?”
厚颜无耻,不要脸,还好意思承认。
晚风回答:“全…全部!我全班同学都听见了。”
徐岁青挑眉,“那不正好,让大家都知道你长得多好看。”
晚风:“你别强词夺理。”
徐岁青上下打量她一眼,中肯评价,“自信点,你受得起。”
晚风:“……”
赵见衡听见动静走进来,看见晚风气得够呛,眉头皱起,“发生什么事了?”
徐岁青看了眼赵见衡,似笑非笑地问:“男朋友?”
赵见衡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回答:“不,我是她的同学。”
徐岁青心头了然,拿起桌上的东西往门外走,路过晚风身边时,调侃了句:“原来不是扫码扫的。”
他怎么会知道扫码的事情!
晚风心虚,等缓过神找到词语来反驳时,人都已经走都远了。
-
另一边,张硕一路憋着笑,等走出了教学楼才放肆地笑出来。
“亏你能忍她那样对你大呼小叫的,我真应该拍下来传贴吧去。”
徐岁青提醒,带点警告的意味:“少做点孽。”
张硕正色道:“你这对女人的容忍度达到历史最高峰值,真没看上她?”
过好几秒也没听到回答,问题直接被无视。
“你俩成了对我也有好处。”张硕不再问,聊到自己身上。
徐岁青“哦”了声,“说说。”
“经常跟晚风走一起那个女生,就艺术学院的那个,长得太正了,你努把力给兄弟我创造点机会。”
徐岁青全然不像把他的话听进去的样子,路过人工湖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目光停在湖面上。
教学区和生活区之间隔着一块人工湖,听说以前这是块大荒地,学校领导为了模仿北大的未名湖,硬是给自己学校也整了一个。
你别说,投入不少钱,看起来还真像是自然形成的,晚上看着波光粼粼,有几分艺术感。
“这湖有多深?”徐岁青随口问。
“十多米吧。”张硕记挂着创造机会的事,“你倒是表个态啊,给不给造。”
“行,我表。”徐岁青指着这片湖,非常不着调地说,“看上她,我就跳下去。”
张硕:“……”
凉了凉了。
心凉得透透的,比湖水还透。
-
赵见衡和晚风回到教室的时候,选举已经接近尾声。
乔初最后宣布了班委名单,班会到此结束。
晚风精心准备的演讲付之东流,只有零星的两三票,理所当然地落选。
班长是赵见衡,而副班长则是陈璐。
沈又西知道晚风心情不好,陪她在教室多坐了会儿。
人都走得差不多之后,她才开口说:“晚风刚刚你出去后,陈璐就上台竞选了。”
晚风趴在桌上,对别人的事兴致缺缺。
“是吗,她挺厉害的。”
沈又西打心里替她不值,继续说:“可她说的演讲稿是你的那份,我仔细听了一个字都没变。”
晚风坐起来,眼底尽是错愕,“你说什么?”
“你留点心吧,她这个人……”沈又西咬咬唇,终是没把话说得太绝,“走吧,我请你喝奶茶,别沮丧了。”
大学是晚风第一次住校。
从小学到高中她都是走读生,前几年她的性格比现在还要闷一些,朋友寥寥无几,如何跟同学相处是她一直在学习的课程。
来报道之前,晚风在网上看了许多与室友相处的注意点。
她小心谨慎地注意着自己的言行,唯恐引起别人的不满又落得几年的独来独往。
住校不比走读,宿舍关系恶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晚风不愿把自己的大学生活搞得比以前还要糟糕。
总归是要在一个宿舍相处四年,低头不见抬头见,她能明白沈又西的意思。
晚风:“谢谢你。”
沈又西大大咧咧地笑,“客气什么,都一个宿舍的。”
作者有话要说:flag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打脸的。
——
早安,周末愉快。
同时发了两章,大家可不可以当做奖励我两章都留评论呀。
第5章 没跳(五)
课上了快半个月,彻底刷新了这帮小懵懂们对大学的理解。
深大对学生的考勤管得严,尤其是今年名次上升之后,连迟到的人都要被罚去操场跑圈。
大一的专业课不算多,可鸡肋的公共课一节更比一节强。
何况还有极具高中气息的早操、晨读、早晚自习,整个大一新生,怕是没有一个人能说服自己——我上的是一个大学。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下午唯一没排课的日子。
宿舍四个人吃过午饭,选择在床上昏睡,醒来的时候太阳都落了山。
难得一次,大家都在宿舍。
换做平时,陈璐这时候早去图书馆发愤图强了。
看来学霸也有不堪重负的时候。
辛宴想一出是一出,兴致高昂地提议:“咱们去超市买点菜买个锅,晚上吃火锅怎么样?”
“行啊。”
晚风的肚子配合地叫了一声,格外响。
这下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就连陈璐都没有反对,最先爬下床换衣服,说:“我知道附近有家菜市场,现在应该还没收摊。”
“我要吃肉,食堂阿姨太抠了,我最近都瘦了。”沈又西拍手叫好。
辛宴拆她台:“昨晚熄灯了你还在被窝里吃火腿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