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不错,说明我们前期的宣传营销都是有用的,你们辗转几个地方卖唱也没白费。”
张硕以前跟徐岁青一起做过小买卖,虽然没有像这次这样玩这么大,但也清楚徐岁青的做事风格,向来都是拼命,投入全部最后捞一笔大的。
做生意大部分人都主张稳扎稳打,可徐岁青偏不。
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如果石头不够大,怎么能奢望掀起什么风浪,顶多就是小水花,还不够塞牙的。
所以这次听他说半价这口要持续三天,张硕一点也不惊讶,甚至也不怎么担心亏本会亏得脱离团队的控制。
徐岁青心里有谱没谱,同住一个宿舍这么久,他们两个人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资金充裕我还想搞五天。”
晚风惊呆了,她的做事风格一直都是求稳,思虑周全才做决定。
徐岁青这样的大起大落,她着实有点吃不消。
“学长你会不会太心急了?”
“开店就是为了赚钱,每个人都着急。”
徐岁青了解晚风的性格,今天不跟她把这事儿说清楚,估计接下来的几天这人怕是要愁得寝食难安。
“我对我们店的产品有绝对的信心,明天的销量还会增加,但同时亏损的空间也会变大。可是换个角度想想,等三天结束,折扣结束,就算抛开因为折扣才来订餐的那部分消费者,剩下的固定人群也够我们开始盈利了。”
晚风的脑子跟着徐岁青说法赚得很快,那边刚说完,她这边就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够?现在还处于亏损期怎么算盈利空间?”
“现阶段的数据已经会说话了。”
徐岁青走到电脑前,进入软件后台查看今天的订单数据,随便截取了一页,把屏幕转过去面对三个人,他指着中间的几组订单:“我们的折扣规则是第一份半价,第二份就会恢复原价,这里存在的捡漏空间就是消费者能用不同的账号订餐,只要账号够就能一直享受优惠。但是这里,一个账号一口气定了十份,还有这上面,有订三份的……这说明人不是冲着我们的折扣来的。当然,这样的说服力不太够,来看下一份数据。”
说完,徐岁青把时间改到晚上营业的时间段,同样随截取了一页,“看,晚上同样存在这样的情况,并且,”他停顿了几秒,在搜索框输入了一串手机号,页面刷新出来他接着说,“这是中午订了三份餐的消费者,晚上又用同样的手机订了两份,一天一个账号只能订一份,所以晚上他这个号码是没有优惠了,但他仍在订餐,这数据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晚风不知道徐岁青哪里来的时间研究这笔数据,一时之间被他说得找不到词语来反驳。关键是她觉得他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辛宴听着这些东西就头大,她最烦和钱打交道,直接问最关键的:“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三天折扣一结束,咱们店就能开始盈利?”
“对。”徐岁青关掉页面,笃定地说。
“可这是一天的数据,你怎么……”
“我说了我对我们的产品有绝对信心。”
晚风突然很羡慕徐岁青这份自信。
大家明明都是一根绳上面的人,可她偏偏没有这种自信心。
或许不是对产品本身没有,而是对自己没有。
徐岁青看时间也不早了,开口这结束这场小会:“今天先这样吧,都辛苦了。”
辛宴早就想回宿舍洗澡休息,最先站起来往外走,不忘叫上晚风:“走啊,今天累死了快。”
晚风心头还装着事,没有跟上去:“宴宴你先回去吧。”
辛宴扫了眼徐岁青,决定帮朋友一把。
她破天荒的叫上张硕:“硕哥你走吗?一起啊。”
张硕心花怒放,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好啊,宴宴你热不热,我请你吃沙冰吧。”
“行啊,谢谢。”
“客气啥,你还想吃什么,开口我请客。”
……
两人的谈话声渐渐走远,徐岁青知道晚风还有话想说,先于她开口:“想问什么就问吧。”
晚风从晚上就注意到徐岁青一直在揉太阳穴,感觉像是头痛了。
之前大家都在她不太好意思,这下没人了,她从包里拿出来平时常备的藿香正气液,抽出一支递过去:“喝了吧,对中暑有用。”
徐岁青错愕,接过来不太自然地说了声谢谢。
一口喝完,徐岁青把药瓶扔进垃圾桶里,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你留下就为了让我喝这个?”
晚风“啊”了一声,摆手否认:“没有,顺便的事。”
顺、便、的、事。
徐岁青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咬着牙问:“那你留下来做什么?”
晚风从包里拿出一张表格,“下午你让我排的卫生清洁表我排好了。”
徐岁青眉头抽了抽,接过也没看,“知道了,你走吧。”
晚风轻声提醒:“今天是你,学长你记得打扫干净,厨房的垃圾我已经扔掉了。”
徐岁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晚上发上来。
第32章 没跳(三十二)
半价折扣活动的第三天, 晚风下午没课,在宿舍午睡了会就去了店里。大家都不在, 店里很安静, 正好方便她做账。
晚上还有一波接单,但截至到今天中午的亏损量已经能够算出来。
晚风心里是忐忑的,她不是输不起。与其说输不输得起,倒不如说她根本不在乎输赢。当初加入徐岁青的创业团队也是想锻炼一下自己,就当一种社会实践了,她在意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这段时间忙前忙后,从财务这一块来说她确实学到不少东西。平时上课虽然也有实践的部分, 但总体说来是理论居多。可这次加入团队, 所有的账目都她一个人在管,从最开始的手忙脚乱, 到现在的游刃有余, 徐岁青教了她不少。
尽管会计不是他的专业主修重点,可感觉他和会计专业的那些学长学姐水平也差不了多少。晚风受益良多, 她这个记好也记仇, 她不希望这刚开始就遭遇大挫折, 让整个团队尤其是徐岁青信心受挫。
他是骄傲的,就算结果不如意,怕是也不会表现不出来。
可他也是要强的,这三天折扣的大冒险行为,如果最后掀起来的不是大波浪,而是一场面对团队的大海啸, 最后落得一场空,晚风不敢想徐岁青那时候会怎么样。
光是想想,就已经很难受了。努力的人,应该得到回报才对。
抱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在最后统计出所有结果之前,晚风把之前的每一笔账目仔细核对检查了不下二十次,才狠下心点了计算。
电脑的运算速度很快,几乎几秒钟就出了结果。
晚风却不敢去看,她在心头自我安慰了至少半分钟,才转过头去看屏幕,四位数的黑数字映入她的眼帘,心顿时凉了大半截。
—1805.32.
这三天就亏了一千八,这马上月底,水电气费的开销至少五百以上,他们的初始资本每天都在走下坡路。
之前她保守估计的不到一个月怕是也要撑不住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难道刚开始就要宣布结束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要是最后落得倒闭的结局,之前融资来的初始资金,徐岁青要拿什么去还?
晚风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面那个负数,好像是盯得时间越长这个数字就会变小一样。
徐岁青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个场面。
他现在下了课习惯性地往店里跑,这个时间段本来是应该关门的,他走到外面看门开着,进来却没看见人。
第一反应还以为跟上次一样遭贼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台式电脑屏幕后面缩着一个人。
徐岁青走过去,敲了把她的额头,问道:“你苦大仇深的做什么?”
晚风回过神来,捂住自己的额头,看见是徐岁青,一下子站起来,硬生生地把这个大高个按在了椅子上,“你来得这好,看见这串数字了吗?”
“我又不瞎。”徐岁青靠着椅背,不甚在意的模样。
晚风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她指着数字前面的符号,“你看清楚,这是负数,负数!咱们这三天都亏了一千八百多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你是老板你得想想办法啊!”
徐岁青看她这幅样子,反而笑出来,没个正行开她玩笑:“你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代入角色很快嘛。”
“徐岁青我跟你说正事,你能不能别闹了?”晚风板着脸,看样子是真有点生气了。
“你着什么急,这还在正常值范围。”徐岁青顺着她的毛,拿过鼠标把界面关掉,放了首轻缓的音乐,“天热别烦躁,淡定点。”
“三天亏这么多还在正常值范围,你是不是太没有底线了?”
这段时间跟徐岁青相处模式回到正常模式,晚风已经许久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了。
徐岁青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褪去,又变成了平时那副高冷的模样。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输,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如果这个买卖会亏本,我会找人跟我一起干?”
晚风以为徐岁青平时骄傲惯了,对自己自信惯了,导致这次危机就在眼前却还不清现实,本着为整个团队为他考虑的心情,说话口气也难免重了些:“漂亮话谁都会说,重要的是现实。你上次说数据是会说话的,这些数据都在叫嚣着咱们的资金告急了,你难道一个字都听不见吗?我是真的希望你能重视,而不是永远这幅自信过度的样子,学长你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非要像你一样把情绪都写在脸上才叫重视?”
徐岁青站起来,哪怕是刚入校跟晚风剑拔弩张,一见面就吵的时候,他说话语气也没这么冷过:“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这步棋走错了,会带整个团队摔进深渊里。那这样好了,再摔个粉碎之前,晚风你可以退出,我没有意见。”
晚风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什么时候说我要退出了,我只是在劝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徐岁青转过身背对着她,晚风看不清他的情绪。
安静了几十秒后,她听见他沉声说:“承认了吧,你从头到尾就不相信我能赢。”
晚风心里咯噔一下,这刹那,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
跟徐岁青不欢而散之后,连着两天两个人都没说过话。平时在店里连个眼神接触也没有,辛宴和张硕见了皆一头雾水。
趁着午休时间,辛宴把晚风叫出去买奶茶,趁机打探情况。
“你和徐岁青吵架了?”辛宴把奶茶递给她,直接问。
晚风心情不好,对平时最喜欢的口味也没什么胃口,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边,沉思片刻说:“我那天说他不够重视项目,前三天亏了那么多还不在乎。”
辛宴会意,想到徐岁青那张臭脸,什么都懂了。
“这两天开小会,你不是说开始盈利了吗?”
晚风恹恹地,“是盈利了,徐岁青的分析或许是对的,情况尽在他的掌握中,我根本不该多事操那个心。”
“但目前的利润还是没填上前三天的亏空。”
晚风听辛宴这话头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的,不明白她的意思:“宴宴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俩都没错,只是性格太迥异。”
“什么意思?”
辛宴看她这懵懂样,心头暗自心疼了徐岁青三秒钟。
“这么说吧,如果用图形来比喻你和徐岁青的性格,你是六边形,他是圆形。你的每个角度都是棱角,是非分明,非黑即白。而徐岁青每个角度都是圆滑的,他亦正亦邪,忽黑忽白。”
晚风越听越糊涂,“你能说直白点吗?”
辛宴叹了口气,说:“我的意思就是,你俩一个太轴一个太社会,同一个问题有不同看法是很正常的事情,吵架也是很正常的,大家出发点都是为了店的发展,既然没有恶意,何必这样冷战下去。”
晚风觉得她说的并无道理,她这两天也想过主动去跟徐岁青说句话,可那个人的脸黑得跟铁锅一样,生人勿进的气息一次比一次更强。
“我也想跟他好好相处,可要怎么做?如果我没有做错,我也不用跟他道歉啊。但你说我们都没错,那他也不会跟我道歉,都不道歉,也不说话,也只能这样僵下去了……”
辛宴算是无力了,想把晚风说通简直是不可能任务。
“你就等着吧,不过记住一点,要是徐岁青给了你台阶下,你就别端着。”
晚风似懂非懂,点点头,“我知道了。”
——
下午辛宴没课,晚风有节选修课,从空调房走出来,正是室外温度最高的时候,走在烈日下感觉自己就一串行走的烧烤串。
深大什么都好,唯独没空调这一点,让全校学生苦不堪言。
一到夏天,几十个人的教室里,只有几把吊扇在转,窗内吹进来的风都是热的,活生生的把教室变成了桑拿房。
所以下学期期末前的几节课,是学生缺勤率最高的。
让学校装空调成了每年夏天的一种必备的日常。
晚风走到教室已经是一头汗,选修课是全校性的,不限专业不限年纪,一般都在阶梯教室,一跨进教室门,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晚风产生了逃课的想法。
可为了学分,她也只能想想。
靠窗和风扇下面的位置早就被人提前占了,晚风感觉很绝望,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基本是无风区,她就这么坐着,都一直在出汗。
真是好热。
上课铃响了四分钟,老师才来。上课的是个老教授,每次都会拖堂,晚风想到还有两个小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走得太急,水也忘了买,如坐针毡是什么意思她算是体会到了。
半节课下来,她被热得几乎要听不进老师在说什么,最后忍不住撕了几页书后面没用的白纸下来,当做扇子对着自己的脸一通狂扇。
好不容易熬到小课间,晚风如获大赦,准备出去透透气,站起来的一瞬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后门走进来。
徐岁青在最上面望了望了,很快找到晚风的位置,抬腿走下来,来到她面前,把手上的冷饮放在她桌上,“往里坐,没位置了。”
“你来做什么?”
“上课啊,睡过头来晚了。”
晚风上这选修课大半学期了,从没看到过徐岁青。
她还是往里坐了一个位置,徐岁青在她旁边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杯冷饮,喝了两大口,看她还是没动作,反问:“多买了杯,你拿去喝。”
这简直雪中送炭,不对,是火中送冰。
晚风把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她记得辛宴说过的话,有台阶就要下不要端着。
眼下这杯冷饮不管是不是台阶,她都接下了。
晚风喝了好几口,感觉重新活过来,甜甜地冲徐岁青一笑:“谢谢学长你多买了一杯。”
“不是不跟我说话吗?何必喝我的水。”徐岁青冷哼声,说话还是阴阳怪气的。
晚风不跟他计较,想到那天的事情,主动说:“我没有不相信你,如果非要说,那就算是小看你了吧。”
徐岁青嘴角动了动,还是端着:“场面话就别说了,听着酸。”
“你把杯子拿起来。”晚风突然说。
“干嘛?”
“你拿起来。”
徐岁青不明其意,却还是照做,把冷饮杯拿到手里,“然后呢?”
晚风拿起自己那杯,跟他碰了碰,展颜一笑,“为咱们的第一步胜利干杯。”
咱们。
真是一个动听的词语。
徐岁青怔怔的,一时忘了,自己是应该喝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证明,一根筋女生也是会哄傲娇病晚期的。
so easy,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lian)习(ai)!!!
——
我的大学宿舍和教学区都没有空调,一到夏天简直想退学。
不过在毕业那年,宿舍装空调了。想炸学校 :)
第33章 没跳(三十三)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声响, 教室的学生顿时蠢蠢欲动,只差没往门口冲了。
讲台上的老教授也感受了大家这种心情, 挥手示意:“等我把这个点讲完, 大家别躁动,心静自然凉。”
大家听了这话,心倒是真的凉了,可热还是那么热。
晚风已经完全听不进上面的人在说什么,头昏脑涨地强撑了两节课,这下听见下课铃,最后支撑着的动力都没有了, 她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趴在了桌面上。
徐岁青闲着无聊,用手机下了个温度计的app, 测试下来数值比他想象得还高, 也不知道准不准。
他把手机递过去给晚风看,“你看, 这教室室温四十度了。”
晚风推开他的手, “别测了, 越看越热。”
连桌面都是温热的,晚风感觉自己离烤熟已经不远了。
来点风吧,来点风好吗?
好想进冰箱,这个时候来点冰块就完美了,最好能用冰水泡个澡。
不行,口好渴, 想喝冰的,奶茶不好,太腻,最好是苏打水,冰得冒冷气的那种。
怎么还在说,还不下课,时间为什么不能快进呢?
感觉快不行了,能不能伸舌头散热啊?
……
徐岁青看晚风脸色泛红,整个人没精打采的,低声叫她:“喂,你是不是中暑了?”
晚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完全没听见。
徐岁青轻推她的胳膊,晚风回过神来,恹恹地:“干嘛?下课了?”
看来真中暑了,还挺严重。
“这里面闷,反正都下课了,走吧。”
徐岁青说着就要站起来,晚风一把拉住他,用为数不多的力气说:“不能走,这老师脾气怪,会直接算你缺勤的,扣平时成绩。”
徐岁青觉得好笑,扫了一眼,这个选修课的男生不少。
“你们每节课都这样忍着?”
晚风眨眨眼,“不然呢?”
“忍他个屁。”
晚风来不及劝,徐岁青已经举起了手。
老教授正说到兴头上,冷不丁被学生打断,板着个脸看向这边,“同学你有什么事?”
徐岁青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老师,下课铃已经响完快十分钟了。”
晚风瞪了大眼,猛拽徐岁青的袖子,使劲给他甩眼色让他闭嘴。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老教授脸上有点挂不住,想继续往下讲。
徐岁青不耐,声音比刚才更大些了,“所以为什么不下课?”
“你叫什么名字?”
老教授拿过花名册,看样子准备扣学生的平时成绩。
徐岁青嗤笑,“我旁听的,你扣不着我。”
晚风听着不对,小声嘀咕:“诶,你不是说你——”
徐岁青在桌下捏了下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现实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出来了,从众心理使然会有很多人响应——
“对啊,老师下节课再说吧。”
“教室太热了,又没空调,我们都要中暑了。”
“下课下课,大家都解脱。”
……
不用徐岁青再说什么,已经有人按捺不住,起身走出了教室。
一个两个三个……
不到半分钟,教室里的人已然少了三分之一。
老教授指着徐岁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大概是气惨了,甩手而去:“下课!”
晚风真想给徐岁青鼓个掌,“学长真有你的,你看把老教授给气的。”
徐岁青不以为然,站起来先走一步:“走吧,你该吃药了。”
晚风:“……”
两个人都到后街的药店,徐岁青进去买了盒藿香正气液出来,抽出一支拿给晚风:“喝了。”
晚风干笑,“还真是吃药啊……”
徐岁青时刻不忘槽她两句:“不然呢?看你这副发育不良的孱弱样,一堂课都能中暑。”
晚风无言以对,默默把药喝了个干净。
想到今天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徐岁青为什么会突然来教室上课,明明就没有选修。
但冲着那瓶冰水和这盒药,以及站出来替大家解围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晚风把药瓶扔掉,郑重其事地徐岁青说:“今天谢谢学长了,下次我也请你喝饮料。”
就一杯饮料。
徐岁青大失所望,把剩下的药也拿给她,阴阳怪气地回:“没什么,顺便的事。”
晚风:“……”
好记仇。
跟晚风道别后,徐岁青没有直接回店里,在“桑拿房”坐了一个多小时,身上全是汗,他打算先回宿舍冲个凉。
张硕在宿舍玩游戏,看见徐岁青回来,忙中问候了一句:“送爱心送完了?”
徐岁青脱下T恤扔在床上,直接进了卫生间。
张硕一场游戏正好结束,止不住心头的八卦之火,走到卫生间门口,隔着一道门跟徐岁青说话:“我说你最近有点反常啊,怎么老在晚风身前身后晃悠?”
门那头没说话,可一点也不妨碍张硕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你吉他怎么坏的你不跟我说我也打听到了,进步挺快啊,都会英雄救美了。你那吉他跟你多少年了,看来在女人面前还是得让道。哥们儿你就承认了吧,喜欢又不是说很么丢人的事情。”
“上次你说看上她跳湖来着,我帮你问过了,这天气炎热跳下去就当消暑了,怎么着,打算哪天去跳一场?”
话音落,卫生间的门一把被推开,张硕没意识到被门撞到脸,痛到差点问候祖宗。
徐岁青的头发还在滴水,脸色比平时更冷了些:“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
张硕捂着鼻子,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你什么时候对女生上心过?”
“一个团队的,分内之事。”徐岁青扯下毛巾,擦着头往里走。
张硕随后跟后,嘴巴依然说个不停:“那怎么没看你对辛宴这么照顾呢,再说社团还有其他女的,你怎么不雨露均沾?”
徐岁青轻笑,盯着张硕反问:“你确定要我照顾辛宴?”
张硕一怔,思量两下直摇头,“别啊,你可不能打辛宴的主意,朋友妻不可欺懂不懂。”
“傻逼。”
张硕看他这态度没再问下去。
徐岁青就这德行,不想说不想承认的事情,任凭你说破了嘴皮子也是对牛弹琴。
徐岁青心里头琢磨着另外一件事,过了会儿叫张硕:“你说学校期末前决定安空调,下学期开学能完工吗?”
“舍得投钱就能。”张硕对装空调这件事基本上是绝望了,“估计咱们毕业都等不到了,还是去网吧通宵靠谱。”
“我有个主意,过来听着。”
……
——
学校这两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管你在哪间教室上课,一模抽屉总能摸到一封联名信,起始内容很简单——
“这里是经济学院某位快要中暑的同窗,跪求学校领导出资装空调,降低期末挂科率。有同感的话,请留下的学院,跟上队形,记得用左手写字方能护住马甲,不被请喝茶。”
下面留了很多空白,看了的人极少数不动笔跟队形的。
两天过后,每个教室抽屉里的联名信基本上被填满,甚至还有同学加纸贴在后面,内容更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
“这里是土木学院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同窗,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为什么百年名校迟迟不肯装空调?为什么忍心在数名学子整日在中暑的边缘试探?为什么学校领导选择无视群众的呼声?那是因为咱们学校一言不合就搞绿化、搞绿化、搞绿化,你看看周围的树,像不像你梦中幻想过的空调机?”
“这里是计算机学院某位即将牺牲的同窗,我建议把联名信投入校长信箱,实在不行咱们搞到教育局,让国家看看祖国的未来是怎么被热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