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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陈总:那个谁,你给老子睁大眼睛看看,这小手你丫能摸的吗!
班长:???
陈总:我才能摸,我还能亲,丑八怪孤立你,改明儿把你卖山里!
班长:………
——
发了个高中时期栀子花和叶兰兰闹过节的小前传,也是陈总护妻狂魔属性暴露的最早时期,就在下一章,算是给大家加更了,弥补昨天的请假。
非正文内容,不看也不影响阅读,请选择性购买。
最后,换封面了,你们发现了吗?
第43章 小前传,非正文
高一。
十月初,成江市最后一丝暑热完全褪去, 天气一天一天的开始转凉。
秋栀抱着书包站在四楼的风口, 安静得如同一个雕塑。
风一个劲的吹, 秋栀发尾的碎发渣尽数落在外套上、脖颈间、甚至有几根飘到了她的眼角边。
秋栀依旧不为所动, 披在身后的头发从头顶上依旧看得出麻花辫的影子,只是长度从及腰变成了及肩。
没有了发尾的橡皮筋, 原本规整的头发变得凌乱无比, 有些地方散开来显得长短不一, 就像被狗啃过一般。
班主任孙老师走出办公室,四处看了看,发现秋栀, 有些不耐烦的唤她:“秋栀,你愣着干嘛,快进来。”
秋栀揪着衣角, 慢吞吞的跟着班主任进了办公室。
里面的两位学生家长, 看她这副土里吧唧瘦得跟芦柴棍似的样子,嗤笑了声:“这难道不是成江的最好的公立学校了?”
班主任轻咳一声, 对秋栀说:“你跟老师说说下午事情的经过。”
秋栀将衣角揪得更紧, 四周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她感觉快要窒息。
放轻松, 秋栀。
把事实说出来。
秋栀鼓足了勇气, 用手指着其中涂轩, 说:“他用剪刀剪了我的头发还说——”
我是乡下来的,活该。
后面半句没能说出口就被涂轩的父亲凶神恶煞的打断,走过来作势要教训她:“你再说一句试试, 小小年纪都会撒谎了!”
秋栀被吓了一个激灵,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回答:“我没有撒谎。”
叶兰兰适时的补了一刀:“你这种乡巴佬一看就没受过什么教育,谁知道会不会说谎。”
“就是,没爹妈的孩子,连家教都没有!”
两个同学的家长佯装生气让他们闭嘴,可那副嘴脸明显是等着看笑话。
班主任不敢得罪这两个家长,也在一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秋栀,我给你家长通过了电话了,他要是来了肯定也不想看见你这么骗老师。”
真是好笑。
谁的头发跟狗啃了一样的,分明就是一目了然。
秋栀瞪着不作为的班主任,眼里尽是满满的怒意:“我剪自己的头发,然后被留堂在这里接受你们的质问难道对我有好处?”
叶兰兰和涂轩顺嘴接上,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你这个撒谎精,你头发明明是自己剪的,还想栽赃到我们身上!”
“不就是平时说了你几句吗,你怎么这么记仇啊!”
……
寡不敌众。
秋栀知道就算回到班上,也没有人会站出来为她说一句公道话。
毕竟为她这种乡下来的转学生,根本不值得。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们铁了心要把这个锅甩在自己头上,她又有什么办法。
秋栀气极,对眼前的几个人吼道,带着些家乡口音:“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
班主任轻咳一声,“秋栀同学,你冷静一点……”
话还没说完,一道低沉不失质感的男音从门口传来:“小栀。”
原本已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的秋栀听见这个声音,蓦然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不想这么快醒过来。
迟迟没有转过身。
陈新北一路从停车场跑上来,在这二十多度的气温里,额头也冒出了一层薄汗。
缓了口气,陈新北走进办公室,看清秋栀的样子后,目光渐渐的变得冷冽起来。
不过是二十多天没见,这姑娘瘦了一大圈不说,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走之前还崭新的板鞋现在上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脚印,怀里抱着的书包更是被记号笔和美工刀糟蹋得无法再用,但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最揪心的还是她的头发。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可昨天通电话的时候,秋栀还跟他说自己一切都好勿挂念。
若不是今天刚下飞机接到她班主任的电话,这姑娘还打算瞒他多久?
陈新北敛了敛心神,替秋栀拍了拍外套上的碎发渣,将她手里的书包接过被在自己肩上,“我来晚了,抱歉。”
触碰到他的体温,秋栀才敢相信这不是梦。
她略显迟疑,像是自言自语:“你怎么回来了……”
陈新北回想起刚刚在门口看见的情景,一贯温和的秋栀在那一瞬间像极了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
害怕、没安全感但也不想认输。
还真是个死要面子的小姑娘。
陈新北看透不说破,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明显话里有话:“我不回来,谁给你撑腰?”
两个家长见着秋栀居然还真的有家长来,立马将话锋转向了班主任——
“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能不能快点解决,我孩子还有补课班呢。”
“就是,这么点破事就叫我们来,你们老师干什么吃的!”
“孩子的教育需要老师和家长两方的共同配合,两位家长请稍安勿躁……”
提到教育,叶兰兰的母亲脸色一横,“你这话什么意思,拐弯抹角的说我家孩子没家教呢!?”
班主任头疼的直冒汗,这两位家长哪能是他这个人微言轻的教书匠惹得起的,正在思虑怎么解释的时候,一道声音抢先开了口:“你的孩子没有家教,还需要别人来说?”
女人刚才瞟了眼,见是个年轻小伙子就没有放在眼里。
可现在这么仔细一打量,饶是在商场上见惯了大老板的她,也有些发憷。
这男人虽然一身随性穿着,可光是手上那块名表就快抵上她半年的工资,他的脸上尽管带着笑,却是不怒自威。
陈新北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秋栀护在身后,对班主任颔首道:“孙老师你好,我是秋栀的家长陈新北。”
班主任看着他年纪轻轻,心生疑虑,“请问你是她的……”
陈新北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算是她哥哥,这孩子目前归我管,她的监护人在外地。”
班主任双手接过,看见上面写着的“成江四维遥感技术有限公司负责人”字样,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在阿坝州泥石流灾害中捐款最多的私营企业吗。
这公司凭借在灾害遥感技术方面的卓越研究成果,在这次救灾行动配合当地救援部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救援任务,前段时间还上过央视新闻的表彰环节。
没想到负责人居然这么年轻。
两相对比下,班主任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忙伸出手去,笑着跟陈新北套近乎,“陈先生不仅年轻有为还富有爱心,当真是我们心中的楷模典范。”
陈新北虚握了一下,算是礼数,不到三秒就收了回去,看了看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秋栀,说:“我想知道今天事情的全过程。”
“他们同学之间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陈新北摸着秋栀被剪得不像样的头发,好笑的问:“这是小摩擦?”
涂轩不懂世事,自然没有对陈新北的畏惧,大言不惭的顶了句:“她自己剪的,还诬陷给我们!“
陈新北眸色微沉,“你说这是她自己剪的?”
涂轩心虚的回答:“是啊,就是她自己剪的。”
涂轩父亲丝毫不把这个想小年轻放在眼里,哼了声,应道:“不就是一攥头发吗,值几个钱,要多少我们赔。”
旁边的叶兰兰撇撇嘴,接了句嘴:“就是,一个乡下的土包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句句诛心。
言语间的暴力似一把把小刀扎在秋栀心上,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以礼相待看来是行不通了。
陈新北一转刚才还算客气的口吻,直接切入主题:“孙老师,我记得教学区是全监控覆盖对吗?”
“是的。”
“我以被欺负学生的家长的身份申请看监控,这样我们双方都能看到事情的原委,谁在说谎一目了然,处理起来也更公正,两位家长意下如何?”说着,陈新北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班主任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便亮了起来,“我发了一份教育部最近公布的‘关于校园冷暴力的处理条例’的文件在电脑上,两位家长不妨去看一看。”
又是监控又是教育部文件的,把两个家长唬的一愣一愣的。
刚才态度嚣张的涂轩和叶兰兰也被镇住,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秋栀的头发、书包以及板鞋都是他们在教室的杰作。
甚至联合班上同学孤立、群嘲秋栀的行为,也少不了他们的一份力。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灾区来的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的土包子,原来还有人来给她出头。
可老师不是说她父母都死在前段时间的泥石流里了吗,真是见了鬼了。
“如果是我们的错,我带着秋栀给你们道歉,可如果是你们的,”陈新北轻笑一声,“想必二位都是好面子的人,如果放在台面上来说,到时候惊动了教育部和媒体……”
两位家长看着电脑桌上的文件,才意识到这次自己的孩子惹了个不消停的主。
他们心里也清楚自己孩子的性格,平时蛮横惯了,哪轮到的被人欺负的份。
思忖片刻,放软了态度,叶兰兰的家长开口说:“我们愿意赔偿精神损失费,价格随你定。”
男人也随声附和道:“我们也是。”
陈新北轻笑,漫不经心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狂妄:“我们家不差钱,我只要一个态度。”
“什么态度?”
陈新北摸了摸秋栀的脑袋,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很简单,带着你们的孩子,给她道个歉。”
话一出,连秋栀都是一愣。
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新北,后者则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开什么玩笑,孩子也就罢了,还要我们家长给这个小丫头片子道歉!?”
陈新北淡淡的说:“子不教父之过。”
丝毫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要么道歉,要么走程序把监控上报教育部。
两个家长气得牙痒痒,到底是理亏,最后还是选择了道歉。
秋栀何曾受过这种阵仗,一脸懵的看着两个同学和他们的家长,态度谦卑的跟自己道歉。
陈新北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却把决定权交给了秋栀,开口问她:“小栀,你说要不要原谅他们?”
秋栀摸了摸母亲生前最后一次为她修过的,如今已经面目全非的头发,心里依旧难过。
可想到母亲生前常说的得饶人处且绕人和与人为善,秋栀又开始动摇。
过了大约半分钟,秋栀开口“我接受他们的道歉,但是……”她摸着自己的头发,步步走向涂轩和叶兰兰,面无表情的补了句,“我不原谅他们。”
陈新北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四哥,就这样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行。”
陈新北没有多问“剩下的”是指什么,万事尊重她的意见。
“孙老师,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班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的应道:“好,慢走。”
-
走出教学楼后,秋栀停下脚步,缓缓的抽出自己的手。
看着前面身材颀长的大哥哥,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四哥,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陈新北闻言一怔,随后说:“你没做错,反倒是我该跟你道歉,没有把你安顿好就去了外地。”
秋栀拼命的摇头,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这已经很好了。你工作这么忙还来学校帮我处理这些杂事。”
“秋栀。”陈新北突然叫她,“你抬头看着我。”
秋栀抬起头来,见陈新北满脸笑意没有任何不耐烦,心里的负罪感无意间减轻了一些。
“爷爷让我接你来成江,不是为了让你受委屈的。”
秋栀攥紧了拳头,低声说:“但也不是为了给你添麻烦的。”
陈新北无奈的叹了口气,“秋栀你何必跟我这么见外?”
秋栀咬了咬嘴唇,“你们陈家救了我……是我的恩人,我很感谢你们。”
“所以呢?”
“所以……这份人情已经足够我还一辈子了……”
陈新北一时无言,不知说什么才好。
半晌,扯开了话题:“行了,有这个心思不如花在学习上,快月考了吧。”
秋栀不知道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弱弱的反驳了句:“已经考过了……”
陈新北随口一问:“考了多少?”
秋栀十分谦虚的说:“一般般。”
陈新北故作严肃,问下去:“一般般是多少?”
“不多,年级第三。”
“……”
得,算你狠。
-
陈新北开着车一路往北走,直到上了二环高架桥,秋栀才觉出不对来。
“四哥,我们要去哪?”
这不是回陈家老宅的路。
“带你去修个头发。”
经他这么一提,秋栀才想起自己浑身都碎发渣,连忙直起背,果不其然身后的座椅垫上零零碎碎的沾染了好多小黑渣。
白瞎了这套手工坐垫。
陈新北余光看到秋栀的表情,说:“不用管,明天我开到洗车店处理。”
秋栀闷头“嗯”了声,直到车停在一家高级的美发沙龙门口,也一直保持着端正的坐姿,没有再靠上去一点。
陈新北停好车,打开车门引着秋栀走进去。
一进门一位头顶着黄毛的爆炸头便笑着迎了上来,“陈先生,今天乔尼当班,还是老规矩?”
“不用,给她修修头发。”陈新北看了眼站在身旁有些局促的秋栀,又补了句:“开个包间。”
爆炸头看了眼耷拉着脑袋的秋栀,被她怪异的发型吓了一跳,可转瞬即逝,挂着笑引着两人往楼上包间走。
“小姑娘多大了?有什么心仪的发型吗?”
秋栀对于理发店的认知仅停留于以前在老家巷子口那个小摊。
理发师是她隔壁的老邻居张爷爷,一把木椅子、一面粗糙的镜子、几把剪刀以及一章理发围布便是小摊的全部家当。
张爷爷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剪得头发用当地方言来形容就是怪米日样的。
胜在他收费便宜,大山里的也不讲究那么多款式,凉快方便干活就行。
听到爆炸头的问话,愣愣的应了句:“你能帮我……把头发变长吗?”
变回今天上午来学校之前的样子。
爆炸头怔了怔,随即意会她的意思,“可以,这边有色卡,你可以选择一下接发的颜色……”
“是别人的头发吗?”
“真发假发都有,看你喜欢哪一种。”
陈新北见秋栀表情有些不对,适时的开口:“先给她洗洗。”
“好的,陈先生。”
约莫半小时后,洗头小妹用毛巾将秋栀的头发抱上,轻推了一把她的背让她坐起身。
陈新北坐在包间的沙发上翻阅着杂志,脸上尽是悠闲自在,丝毫没有等人的不耐。
见秋栀走出来,放下杂志走过去,“想弄什么就跟乔尼说。”
秋栀点点头,来到镜子前的椅子上坐下。
乔尼拿着色卡走过来,“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秋栀说了声“谢谢”,打开翻看起来。
五花八门的颜色,翻了几页秋栀觉得头都大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
最后合上,秋栀伸手扯下头上的毛巾,沾了水的头发发尾的纹路看来更加清楚明了。
真的好丑。
已经失去的东西再怎么弥补也回不到之前的样子。
“剪个短发吧。”
变化太快,乔尼和陈新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秋栀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最后用手比划了一下,停在耳朵的位置:“剪到这里就行。”
乔尼朝陈新北递过去一个眼神,陈新北看了秋栀几眼,最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乔尼的技术很熟练,不一会儿一个学生气十足的齐耳短发就成了型,最后把她厚重的刘海打薄了些,用吹风吹出蓬松的造型,便大功告成。
“站起来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
乔尼抽走她身上的围布,站在一边。
秋栀从小到大都是长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很陌生。
原本厚重的刘海被打薄之后少了些呆板,配上微微内卷的短发,有种说不出清爽感。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秋栀松了口气,笑着说:“我很满意,谢谢你。”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秋栀转过头见陈新北走过来,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问:“四哥你觉得好看吗?”
陈新北见她心情似乎好了些,跟着笑笑:“很适合你。”
收拾完毕,两人先后从沙龙里走出来,上车前陈新北看了眼秋栀身上穿的这一身,回家前又带她去商场买了身新行头。
“换上吧,免得爷爷担心。”
秋栀想来也是,没有多客气,拿到试衣间全部换上。
脱下来的一身除了书包里面课本文具,全被陈新北扔在了垃圾桶里。
秋栀没有阻拦。
她想着,过了今天,自己再也不能这样被人欺负。
第44章 酒后吐真言
陈新北今晚陪客户应酬也喝了酒,离开包厢之前薛勤给他叫了代驾。
秋栀被他牵着, 走到楼下的停车场, 大老远就看见卡宴前面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 似乎还很眼熟。
走近了一看, 不是关俏又是谁?
陈新北也是一愣,感受到身后人想把手抽出来, 不由得握得更紧, 上前走去。
关俏今晚带着助理去了应酬了其他客户, 心里打好了算盘滴酒未沾,那边提前结束便开着车来了这里,本想去包厢帮着陈新北应付一番, 正好碰见出来打电话叫代驾的薛勤,顺手拦下了这活儿。
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计划里,除了秋栀的出现。
“我那边结束的早, 顺道过来接你。”关俏神色自如的看向陈新北, 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讨论今天晚上吃了什么。
“不早了,你打车先回去。”陈新北婉拒。
“这地方不好打车。”关俏耸了耸肩, 转而问秋栀, “看你哥多小气, 免费的代驾都不用。”
秋栀奋力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许是酒意上头, 说话口气比平时冲了不少,“我们不顺路,你们走吧。”
什么我们你们。
陈新北皱眉, 试图去牵她的手,无奈她又走远了几步。
关俏在一旁看着,意味深长的感叹了句,“你一个小姑娘,我们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秋栀觉得关俏格外的讨人厌,没细想便中了道,赌气的扔下一句“我早就不是小姑娘了”,拔腿就跑远了。
关俏“呀”了一声,“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陈新北从兜里拿出车钥匙,扔在关俏手里,“车你开走。”
“那你……”关俏拿着钥匙,对上他冷淡的视线,收起了笑意,“你们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关俏愣住。
陈新北和关俏认识多年,当初和几个同学合伙创业共同打拼,才有了现在的维度,于情于理,他都不愿意跟她撕破脸。
可凡事都有例外。
“适可而止吧。”陈新北给她留了几分面子,没有说破。
关俏是个聪明人,一听便懂。
她这些年花尽心思留在他身边,以朋友的身份自居,可自从三年前因为秋栀读书留在成江的缘故,陈新北二话不说把北京的总部迁回了这里,她才开始有了危机感。
越是在乎,暴露得越多,尤其是最近,她越发感觉自己藏不住。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这远比明面上拒绝更加难堪。
关俏看向秋栀的背影,嗤笑一声,“就算不是我,也不该是她。”
“不管是不是你,结果都只会是她。”
关俏脸上有些挂不住,“陈新北你不觉得自己眼光变得很狭隘吗?”
他是她见过最有才华的男人,无拘无束,看起来不会为任何人停下。
她爱的也是他这幅随性洒脱的样子,愿意跟在他的身后,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一起实现他的梦想。
可现在这样算什么?
为了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似乎没有理智的决定。
陈新北避而不答,“中科院那边的邀请你不妨考虑考虑。”
“怎么,想赶我走?”
“你目前持有的维度股权,我愿意以三倍的价格收购。”
“陈新北!”关俏气极,“你这是几个意思?”
“明面上的意思,作为朋友,我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作为朋友?”关俏逼视他,有些孤注一掷的意味,“如果做不了朋友呢?”
“那我只能说句抱歉。”
陈新北准备去追人,跑了几步像是想到什么,转头又补了句,“同学一场,别闹得那么难看。”
关俏攥着车钥匙,愤恨的踢了轮胎一脚。
人都不在了,给她留这辆车有什么用。
-
陈新北在第一个路口追上了秋栀。
“我叫了车,去前面等。”陈新北替她拢好围巾,还没牵住她的手就被她给推开。
秋栀的头发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变了样,周身的酒气飘在空气中。
脸色通红,看他的眼神却是从未的冰凉,“我不想看见你。”
陈新北一怔,“你说什么?”
秋栀想到关俏之前跟她说过的种种,虽有可以激怒她的成分,却还是事实。
她和晁轲不是朋友,也不认识什么傅琢,更没有去过美国。
什么周末派对,什么一起跟着探险队翻山越岭,她通通没有经历过。
她对陈新北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他愿意让自己知道的部分。
认识四年又如何,拼时间关俏远远比她更多。
最让她害怕的不是时间的长短,是这份默契。
她是相信陈新北的,可她不相信自己。
秋栀几乎不敢直视这个胆小懦弱的自己,她不仅什么都不了解,这么多年以来还处处受到陈新北乃至他的家人的帮助。
之前她一直不愿去深想,那天面对关俏的挑衅自己为什么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直到刚才她才明白,这一切不过就是来自于她的自卑。
关俏也好,之前相亲的那位门当户对的大小姐也罢,在她看来,都是跟陈新北处于一条水平线上的人。
而她不是,不管她怎么给自己心理安慰,她终究还是和之前一样。
建立好的心理防线,能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打破,脆弱得不堪一击。
秋栀沉默大概有一分多钟,身后是车水马龙红灯酒绿,眼前是她的心上人,一前一后都让她感觉恍如隔世。
“四哥,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
“想站在你身边,真的好难啊。”秋栀自嘲的笑。
陈新北上前走两步,她就退后两步,这种距离感让他几乎快要崩溃,“我们先回家,好吗?”
秋栀摇头,“不好。”
陈新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我想一个人回去。”秋栀思绪混沌,转头看见远处开来一辆空车,伸手拦下,“你今天不要再管我了。”
陈新北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能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