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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一个铁板桥下腰,腰肢柔软得像面条,再次避开这道厉风。然而尼尔斯左手中的毒匕却终于如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掷向陆言腹部。
他身旁的两个气团甚至也抵达了陆言的身下,抵着陆言不能翻滚。
生死就在一瞬间。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返航
砰!
在这紧要时刻,一颗飞来的子弹将这柄匕首弹开,空中火花绽放,黑色匕首斜斜地朝尼尔斯那边跌落。
远处的红桃三躲开临体的攻击后,终于进入了视界,两只手枪开始陆续发威。7.62mm的子弹在一瞬间形成了短暂密集的弹幕,笼罩向那正逞凶的清道夫去。
尼尔斯长期游走于生死边缘,对枪械和子弹甚为熟悉,他并没有趁陆言跌倒之时扩大战果,而是收脚弹跳,倏然离开了红桃三的视线范围。
他伸手去捡跌落在落脚点附近的毒匕,然后像一只游走在阴暗中的鬼魂,飘向了舷梯上层,与一个枪手职业的超能者正面对抗,他还没有那种攻坚的速度和信心。然而舷梯仅仅走到一半,他突然满脸一黑,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握匕首的左手。
那本应该握着把手的左手,居然握在了匕首刃身。
那匕首涂黑变暗,看似驽钝,然而锋利异常。他的左手五指都在流血,那是黑色凝固的血液,粘稠如痰,将滴未滴而下。
他脑子的思想领域里还在高速拟定着各种击杀手段、方案,根本没有来得及处理左手回馈过来的痛觉神经,这下身形一滞,气血翻滚,才想起来:明明抓的是刀把啊?
我明明抓的是刀把啊,怎么就握住刀尖了呢?
我明明抓的是刀把啊?
思路有些停顿,当他看见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陆言,那淡淡的笑容尤其诡异,这才醒悟过来,他低声询问道:“念动力?”
未曾确认答案,意识便瞬间从云层里跌落,滑向了无尽的深渊中。
特制毒药发作太快了!
陆言这时才诚恳地点点头,像个老实孩子。
红桃三冲刺靠近,尤不相信风刃男已死,两只手枪剩余的子弹悉数都射进了尼尔斯的胸膛里。而血液并没有及时溅出来,尼尔斯失去生命的身躯开始变得僵硬,子弹打进去,有一种金属撞击的声音,几欲弹出来。这才确认了尼尔斯的死亡。
这十几秒钟过得实在太过缓慢。
红桃三望着僵硬如铁的这具尸体,哆嗦着嘴唇,喃喃说道:“科佩斯毒剂……好快的发作速度!”她转头来看陆言,突然失声道:“怎么是你?”
陆言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刚刚一头的血,看着只有恐怖。现在血迹稍干,又甩飞了一些,虽然看着狰狞,却好歹能够瞧出这个人,是那个时常出现在自己“噩梦”里男孩的同伴。
“好久没见,近来可好?”陆言望着红桃三那两只散发着热气的手枪,干涩地说道。
他现在倒是不畏惧她了,只是这种算得上故人重逢的场面,却有着太多的诡异感觉。当然,这些别扭比起刚才那种生死之间的惊魂悸动,又淡寡太多。
“先离开这里,有高手过来了……”红桃三也不多言,收起手枪,朝下层跑去。
陆言紧紧跟随,跑了一段时间后,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跑,换身衣服洗个澡,再混回去呗?
他脚步缓慢起来,跟前面奔跑的红桃三喊道:“你走吧,我自己想办法……”
红桃三骤然停止脚步,猛地回头盯着陆言望了一下,然后突然问了一句奇怪的话:“告诉我,罗家明现在到底在哪里?”
陆言稍一楞神,望着红桃三那变幻莫测的眼睛,心中一软:“你要找他的话,去西川渝州吧。”红桃三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下,脸上露出奇怪的纠结神色,然后点头轻语道:“多谢!”说完,头也没回地跑开去。
陆言能够感觉背后有几道怒放的气息在飞速奔来,他刚刚换衣服的侍应生房间就在下一层,脚步不停,却转向另一个楼道。侍应生房间里面有盥洗室,陆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洗个澡,然后换回自己的衣服。
等到外面稍微平静下来,陆言这才出门,走到舷梯一侧,他看见一艘快艇正朝着黑暗的远方驶去,上面隐约可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想必就是红桃三。他走到楼上的主餐厅,发现戒备森严,但是刚才那几个发出强大气息的人却没在。
一个穿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的男子迎过来,严肃地说:“请出示你的身份证、邀请函……”他神情戒备,右手垂在腰后,时刻攻击的模样。
陆言从夹克衣兜里掏出许郁琬给他的邀请函,并把钱包里的身份证给他看。那人检查了一下,躬身抱歉地说道:“原来是澳娱邀请的贵宾,很抱歉今天给您带来的惊扰,请您回到自己的房间,许董事正在找你们。”
陆言望向满目苍荑、血肉模糊的主餐厅,肌肉男雷恩的两次攻击,特别是最后一次的血爆,使得这里面死了不下二十来个人。能够在这种时刻登船的人,身份的尊贵自然不必说,想来许郁琬满世界找寻自己邀请的人,也是想要确定一下她邀请的人里面,没有不幸挂掉的吧。
“现在船上安全了吧?”陆言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
“恐怖分子已经乘坐邮轮配置的快艇离开,虽然她破坏了其他的快艇,但是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政府和海警,相信很快就能够将其抓捕。”这个男子恭敬地回答道,眉间却有着浓浓的忧愁。
船上死的人非富即贵,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像“亚洲之星”这种豪华邮轮,主要的盈利途径就是通过口碑信誉,赢得豪客的青睐。这件事情一出,声誉跌落,他们只怕会丢掉工作了。
即使有如此的担忧,但是职业的素养还是使得他对陆言好生安抚一番,然后还派了一个保全人员护送陆言返回他的房间。陆言之前打过电话告知唐祖海,所以海哥已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人把门关上后,陆言便跟唐祖海说起整个事件的经过。
“原来是命运之门的宪兵部队,在清理门户啊?”
唐祖海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又皱着眉头疑问道:“那这小姑娘又怎么想着跑到这艘邮轮上来了?倘若要避开命运之门的追捕,往中国内地,特别是北方一钻,那神秘的倒吊男再厉害,能厉害得过伟大的人民专政力量?”
陆言也不得头绪,索性不想。
今天的战斗过程虽然短暂,但是却甚为凶险。大战过后,陆言躺在舒适的床上,搜罗着记忆中的所有画面、话语和战斗中的感受体悟,将今天的事情像放电影一般,再一次重现在脑海中,然后慢慢去品味那战斗中的滋味。
那种你死我活的浓烈情绪,让陆言久久地回味着。
见陆言在发呆,唐祖海蹲守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出去探听消息。他刚走出门没几步,这次活动的邀请方许郁琬,便在几个神情戒备的保镖守卫下过来。除了陆言、唐祖海之外,她还邀请了五十多位客人,基本都安排在这一层。
事态稍稳后,她便过来探查情况。
唐祖海被告知全船还在戒备和排除中,客人们除了能去十层的意大利自助餐厅用餐外,暂时不能前往别的地方,当然警报会在两个小时后解除,邮轮也已经紧急返航了,估计最早凌晨五点能够返回始发港口——香港尖沙嘴天星码头。
在得知陆言受到惊吓,已经入睡后,许郁琬让唐祖海代为转达歉意后,朝着别处走去。唐祖海没死心,来到十楼的意式餐厅,发现居然有很多人聚集在此,交流信息。他便捧着一杯酒,到处地打探消息。
在这里的大部分都只是普通客人,哪里能知道什么机要新闻。无外乎就是一些谁谁挂掉了,谁谁受了重伤,还有的就是在讨论理赔的官司。事实上这次伤亡的人员里面,邀请的客人只是很少一部分,而大部分的都是邮轮本身的工作人员。
毕竟那个时间点,大部分的客人都聚集在八层的赌场里面。
即使是如此,赔偿的数额也够邮轮的经营者头疼的。
经此一闹,那场震撼人心的赌局也就无法继续了,或许会再择日继续,可是其关注力,定然远远不及今次的邮轮受袭事件,而且还晦气得很。
还有一个消息,听说此次邮轮的监控系统被入侵,导致那个时段的六楼以下的监控视频全部都无法显示。
唐祖海听了一段时间,反复之下也无趣,给陆言打包了一份餐食后,返回了房间。
之后的时间对于唐祖海来说有些颇为无聊,陆言是个经常入定的家伙,天知道他一个人能够枯坐多久,房间里虽然有着诸多现代化设施,卫星电视、网络应有尽有,但是要玩这些在家里就好,干嘛跑着黑漆漆的海上来漂泊?
唐祖海在电脑前写了几千字的小说,然后无聊地看着舷窗外黝黑的海洋,那是一块浸染墨色的画布,无尽的黑暗映照在目力所及的最远处,倘若不是天空上几个疏稀星子闪烁,定会看得人心生恐惧。
其实不是黑暗恐怖,让人畏惧的,是藏在黑暗中的未知。
想来这也是命运之门潜藏在暗处的一部分用意吧,听陆言在白城子打探来的消息说,华尔街几个具有欧洲背景的隐性财团,都跟命运之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谓财团,别人或许没有具体概念,但是作为对此领域有过一定了解的唐祖海,却有着相当清楚的明白:根据2003年的《福布斯》亿万富翁排行榜,当时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身价为407亿美元,而控制着美国石油工业的洛克菲勒家族拥有的直接财富折合成美元就有2000亿!
如果论及地球上最神秘的古老家族之一罗斯柴尔德家族(Rothschild family),这个隐藏在这个世界阴暗面的控制者,家族资产至少超过50万亿!
在《货币战争》出版之前,走在中国最繁华的北京或者上海街头,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人知道花旗银行,却未必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拥有全世界一半财富的红盾家族。
命运之门的前身之一生命之树,便是脱胎于犹太的古老教义。所以,据说命运之门的世俗支持者里,便有红盾家族的成员。
金钱、神秘、力量。
这才是命运之门的可怕之处!
这世界的幕后操控者们,命运之门、梵蒂冈教廷、胡大至尊、北熊国度、圆桌骑士会……夹杂在这些珠穆朗玛般巍峨的山峰阴影之间,必然会有粉身碎骨的危险,然而可怕的是,自己、陆言和小景瑶,他们已经闯入了这个世界。
唐祖海深吸一口气,看着外面黑暗无垠的天际和辽阔大海,突然心中一动:这景象和入梦的境地怎么如此相同?
“亚洲之星”已在返航,缓缓地朝着东方之珠的方向驶去。无垠的大海上,在高处的人看来,邮轮微末得仿佛一片浮萍,孤零无依……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返回江城又遇事
“亚洲之星”于12月15日凌晨五点抵达始发港口——香港尖沙嘴的天星码头。
由于第一时间报了警,接近港口便有国际刑警、香港警方和大陆官方代表乘接驳船只登船,对游客进行了身份排查和事件录案。陆言、唐祖海由于有澳娱的董事许郁琬出具的证明,并且有合法的港澳通行证、出入记录,在稍加盘查之后,便无所事事了。
大概六点左右,大部分游客在询问完毕后,便纷纷乘接驳专船离开邮轮。而在别处上船的游客,经协商后部分经香港回程,而陆言、唐祖海则将跟随部分澳门上船的游客转至经营方调拨来的渡轮,准备返回澳门。
陆言与唐祖海站在十层甲板的游泳池旁边,等待着经营方安排的渡轮到来。
此时天光微亮,远处码头路灯还散着冰冷的光。人多口杂,邮轮的主办方也没脸要求大家进行消息封锁,香港的记者嗅觉十分敏锐,好多人长枪短炮在出入处蹲守着。接驳专船一靠岸,立刻好多人围过去,闪光灯耀亮一片。
唐祖海用手肘捅了捅陆言,脸上露出侥幸的表情。
陆言笑了笑,还好没有跟随大部分人在香港上岸,不然搞不好就上报纸了。还好事件中受伤的人员,重伤的早在昨天就被直升机给救援走了,受轻伤的被随船的医务人员处理好伤口后,在归程的路上就由专船专人送抵香港玛丽医院治疗。
陆言眯着眼睛打量着远处正在与警方商议交谈的许郁琬,在她旁边有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人,神情冷毅、目光锐利,衣着考究,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股决断的气质。不远处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唐装、头发稀疏的老人,拿着一只烟斗默默地抽着。
这两个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让人看一眼就能够很好地记住,难以忘怀。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强者风范吧。
他们应该就是红桃三所畏惧的高手。只是这些人所属何方,倒是值得思量。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正在谈话的那个中年男人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好是陆言将目光炙热地投向许郁琬凹凸曲致的傲人身材上去,那人便没有再打量,将心神转移回来。陆言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让目光注视向海峡对岸那蒙蒙的雾气。
好色而慕艾,本就是少年人所有的特性,陆言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从锐利到平缓,然后开始忽略移去,心跳始终保持在正常跳动范围,脑中却在飞速评估着这个人的战斗能力——从景瑶那里没收的赛亚人测量目镜因为造型过于科幻、参考体系误差过大而被深锁锁在抽屉中——陆言不知道自己对上这些人,会是个什么结果。
或许会惨败。
陆言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坐在井底关天的小青蛙了。这半年所遭遇的景况,再反应迟钝、神经大条的家伙,也知道若想着好好生存于世,必须去磨平自己的傲气和棱角,知晓这世界并不是真的围绕着“我”在转动。
等了一会儿,比邮轮小得多的渡轮缓缓驶了过来,陆言和唐祖海随着人群走向接驳船,乘渡轮转至澳门。
这边的事情已经谈完,青年男人、叼烟斗的老头子和许郁琬三个人围到了一起,站在围栏边看向接驳专船缓缓向渡轮驶去。青年男人穿得一本正经,此刻才有时间将紧箍的蓝色领带给松开歪到一边去,松了一口气。
他指着陆言的背影冲许郁琬笑道:“很有意思的新人!是许小姐的新目标么?”
许郁琬秀美的娥眉上翘,挺直圆润的琼鼻吸了吸,脸上有着宿夜未眠的辛苦和倦意。
听到青年男人开口,露出无奈的笑容,浅浅的、却十分的婉约妩媚:“怎么可能?他可是大陆官方在江城扶持的代理人,锦江投资的总裁,取代段天德的新晋超能者。不过他好像有些稚嫩,这么高的身份,还跟个瘪三一样,在我们的场子里面捞小钱……
我母亲听说了,看不过去,让我给带到这来了。”
“哈哈,看模样还真是……”
青年男人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思索了一下,像是回忆:“段叔啊……江城的猛虎啊,前两年还打过交道,他手下的那个朝鲜佬倒是很厉害呢。这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却实在是个人物,只可惜,悄无声息的就死掉了,也不知道什么缘由。这个人是江城的新教父么?那么,现在的江城,岂不是很好捞过界咯!是吧,英叔?”
被唤作英叔的老头子磕了磕烟斗的烟灰,淡淡地笑道:“胡朗,你若是眼馋大陆的地盘,那你便直管去。不过去之前要先掂量掂量,你自己比之施怀人,有什么过他之处?”
胡朗被英叔一打击,脸上的跃跃欲试变成了枯萎的野草,怎么看都透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鑫辉农场一战留有众多活口,这个圈子又并不大,很多细节都开始流传出来,比如白城子强力插手、比如南太平洋联盟的全军覆没、比如火云邪神的战死……
火云邪神最后一刻,居然晋级成A级能力者!
所有听闻这个消息的人,在感叹中,又都松了一口气。
邪神的三十多年余威仍在,即使此身过世,大家都不想再谈及。胡朗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指着远去的陆言说道:“有靠山就是好,年纪轻轻,名声不显也可以坐上高位。只是,不知道对面官方的那些大人物,到底看中他什么?”
回顾看向热闹的码头,许郁琬眉头又皱了起来,说:
“有这样一个年轻人为邻,总好过老辣精明的中老年人,何况他也不是一个年少气盛的样子,羽翼也不丰满;我现在担忧的,不是这个年轻的邻居,也不是这一船死伤的客人和工作人员,而是命运之门的那两个清理所的清道夫。莫名其妙地死在我们船上,倒吊男那个疯子要发起颠来,那可怎么办才好?”
“唉……”
三个人同时都叹了一口气,想到主餐厅那具有清理所特有风格的一地碎肉,和着名的风啸幽灵、中级审判员尼尔斯-波尔僵硬如铁的尸体,他们的心情郁结,跟堵了十天半个月的下水道一般。
无妄之灾啊!
陆言和唐祖海回到澳门,下了码头,便见到柳正和金小姐早已守候。
两人在没见到陆、唐出现时,双手都绞合在一起,神情亲密,金小姐脸上残留着浓浓的春意,忌于人多,柳正倒是有些一本正经的模样,只是他到底是个城府浅显的人,嘴角上翘,眉梢扬起,抑制不出的春风得意。
跟着这对新姘居的男女,陆言没有讲明真相,只是说今天船回澳门。
不过看样子柳正倒也没有心思听陆言讲邮轮的经历。
他是个青涩的小伙子,在陆言的记忆里好像并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虽然前段时间唐祖海带他及于小海、田得凯等人去过“帝豪”夜总会,解了少年子的困惑,但是像与金小姐这样你来我往的正式勾搭,倒也好像没有。
柳正神情恍惚,总是嘿嘿地笑着,却又难为情跟陆言分享自己的那份快乐。陆言看着金小姐,这个导游出身的女孩子,美则美矣,眉眼中却多了几分的势利和拜金,也有些轻浮,想来必是情场老手,柳正跟她的事情,想来也是极不靠谱。
不过陆言懒得管,人总会成长,多受几次打击就是了。正如柳正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私人秘书一般,他的能力、阅历和心性并没有能够达到陆言的期望,但是陆言却仍然用他,这是抱着磨砺的意思。
经历了邮轮的意外,陆言和唐祖海也没有了再在澳门逗留的兴致,走出港口后,搭载了出租车,往口岸方向驶去,准备离开。澳门是个寸土寸金的城市,太小,所以路程并不是很远,不一会就到了关口。
过关的人今天特别多,陆言跟着众人在慢慢排队。看着这个全国第二大的口岸重地,人流穿梭。这其中有好多“水客”夹杂其中,陆言甚至看到有一个妇女全身绑了二十来台手机,神色自如地通过了关口。
因为澳门、香港与大陆的电子产品价格差额巨大,导致了“水客”一族的出现。一台苹果手机的过关费用是五十块钱,她这一次便可赚取一千多块,算得上是暴利了。这么做多少有些触及国家海关的利益,不过陆言看见,也只是笑笑。
正如这个国家大部分特殊材料一样,他也并没有太多爱憎分明的鲜明特性。这个世界,倘若不圆滑,自然会有人来帮你捋平这棱角,而这些人,往往是口头上最正义凛然之辈。
过了关口,金小姐跟陆言等人的合约也算是到了期,柳正与她依依惜别后,去口岸附近的停车场提车。车子是陆言的那辆奔驰,陆言要去公司总部,而唐祖海要急着回家赶稿更新。由于顺路,便先送唐祖海回了家。
柳正眼界阅历虽然浅显,但是心态还稳重,金小姐一走,他便恢复了以前的沉稳模样,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倒没有普通年轻人的那种浮躁轻狂。陆言和唐祖海在后排坐着,也不说话,两人各自拿着手机玩。
唐祖海一贯地发微博、逛论坛、上猫扑,而陆言手机里存得有“斗破术”、“冥想术”等修炼资料,虽然脑海里有着记忆备份,但是这些东西以文字、图片和视频的的形式在手机上表现出来却又有着另外一种特有的味道。
新鲜感永远是灵感的源泉。
车行至海滨大道东段,游人渐少,陆言将手机收好,视线转往车窗外,看远处的海景。突然看见隆利花园附近的树林里,有人在追逐。
江湖仇杀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医者温碧倩
陆言好奇,眼睛眯着,瞳孔调节焦距,仔细观察。
原来是有一伙年轻人在追打一个穿着沙滩裤花衬衫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气短体虚,并没有能跑出多远,从陆言发现他们开始,没十来秒钟便被追上。后面追赶的人穷凶极恶,出手没有轻重之分,拳打脚踢,竟然是要将那人往死里揍。
究竟有多大仇恨,才这般手下不留情,居然也不顾及后果?
自从段氏集团覆灭、陈良伟十月身亡,上层重拳出击、大力整顿之后,江城在大的层面中整体治安有好转的趋势,然而又有些小的团体没了约束,看不清形式,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短暂地猖狂起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城市有着太多的利益共同体的存在,很多东西并不是上面的人一拍脑袋就能够决定的。
陆言总是不能够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从自己的眼里消失,叫柳正将车停住,拉上唐祖海,远远地叫那些人住手。
见有人跑过来插手,这些人却也没有嚣张的坚持,想来这段时间风声也颇紧,恨恨地加重气力踢了两脚后,十来个人一哄而散。
陆言跑得快,几步就跑到跟前。只见此人蜷缩在草地上,衣服上全部都是凌乱的污渍和草屑,露出来的手脚红肿青瘀,手抱着头,脸已经面目全非了,眼睛痛成了一条缝,口鼻中不断涌出污浊的血,头发凌乱。
陆言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轻拍着他的背,解开衬衫,只见胸腹间有着吓人的瘀肿,再看这人,出气多呼气少,竟然快没有了气息。
唐祖海刚刚赶到,他盯着陆言扶坐而起的这个中年人,思索着回忆,突然说:“咦,这人不就是我们在澳门赌场的时候,同桌的那个人么?”
陆言抬头看脸,果真是那个与他们一同玩轮盘赌的中年男人,记得他最后还跟着陆言和唐祖海赢了一把,赚了一大笔钱。只是不知道两天不见,他会出现在这里,还被一伙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追打,到底所为何来?
现在也不是寻根问底的时候,陆言看着怀中的这个中年男人生命迹象一点一点地流逝,心中焦急,赶紧叫柳正倒车过来,准备将他送往最近的医院急救。
陆言将这中年男人抱起来,正大步走向转头过来的汽车,突然跌落在地上的一台诺基亚手机响起,唐祖海捡起来来说了两句后,跑上前来跟陆言说:“他女儿就在附近,现在已经赶过来,我们车子开到隆利花园北的时候,载上她……”
隆利花园北就在这里的下两站,陆言点点头,虽说救人如救火,但是有家属在,他们的职责也减轻了许多。他们也不怕那家属如南京“彭宇案”的徐老太家属一般蛮横,若真如此,饱以老拳就是,也懒得理会这些。
上了车,陆言扶着中年男人横躺在后排,唐祖海拿着中年男人掉落的电话坐在副驾驶室,时间很赶,但重伤的人受不得动荡,柳正发挥了他的车技,油门一踩,在速度和平稳尽力取得平衡。
两站很快就到了,唐祖海拿着电话跟着中年男人的女儿小倩一直在联系,柳正停车后,陆言把车门解锁,门打开后,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这鹅黄连衣裙的美丽少女在焦急地站在车外,探头进来。
这少女长得很清秀,小脸精致无暇,虽然写满了焦急,但是紧锁的眉头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天真气质,眼睛通红,面颊上有哭过的痕迹,没有化妆,是天然的粉嫩雪莹,让人感觉清丽迷人,我见犹怜。
陆言只是不想亲眼见到一条生命消失而已,然而世间总是有着许多巧合,这个妹子,他却是认识的。
“咦,怎么是你?”虽然心中焦急,但是温碧倩还是对突然出现的陆言感到十分惊讶。
陆言看着温碧倩雨带梨花的仓惶模样,心中感叹了一声。看这重伤的中年男人长得其貌不扬,然而生的女儿却是漂亮可人得很。唐祖海从前排转头望过来,觉得这小妮子探头进来,车内都平添了许多生气,忍不住想着吹个口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