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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天来依旧每日看书写字,打熬身体,却不知道自己将要朝哪个方向而去。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追到金陵去见一直牵动着心魂的秦璐妃,比如去南太平洋岛国寻找兄长下落,在比如,答应母亲回家看看。
然而陆言却不敢走开。之前花钱,固然是很爽,此刻那一笔赃款却成了他巨大的牵绊,困住了他的手脚。白城子那几个跟在后面的侦查员,对陆言来说像小孩子般没有半点威胁,但是他们背后的高山,却成了他心中最深的倒刺。
不到万不得已,陆言实在不敢跟这种庞然的秘密组织死磕。事实上也没有人狂妄到可以无视这个潜于冰山之下的大家伙。那些胆大包天的人,估计已成了乱坟岗上一簇青草、半杯黄土了。
陆言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间了里思考了一天一夜。
他总是想着,不然便把陈良伟、罗贤姣灭口算了。然而理智总是把这冲动的想法给暗暗压了下来。事实上,整个交易转帐过程,只有陈良伟,和经手的吴迪最清楚,吴迪这人陆言也看不透,但是陈良伟,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怎么可能不留有制肘的后招?
再说,过惯了舒适平稳的生活,谁会没事想着过那亡命天涯的苦日子?
唐祖海没心没肺的写他的网文,陆言在房间里静卧了一夜,却没有结果。
他想着联系一下吴迪,然而,他才发现,已经联系不上了。
因为吴迪失踪了。
事实上,吴迪是在十月六日的下午失踪的。他的手下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居鼎路的一家“星巴克”咖啡馆。当时吴迪去上厕所,再之后就没有人见过他了。
作为一家上市企业的首席执行官,吴迪的失踪实在牵动了很多人的心,在这些人里面,最急躁的,便是吴迪的老大,湾塘集团的总裁陈良伟先生。
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里,坐镇湾塘集团总部大厦的陈良伟便放下手头的大部分事情,带着庞大的总裁办公室人员转移到了防守森严的鑫辉农场。除此之前,他在此已召集了近两百人的保镖团队。
这里面包括了麾下招揽的各路高手、帮中精锐红棍和他的安全咨询顾问李立所领导的、隶属于“太平洋保全”南方总公司五十人的职业保全团队。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即使有这么多人的保护,都没能够给陈良伟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一想到他刚刚指使吴迪追查陆言下落,第二日这个心腹手下便失踪不见,陈良伟心里便是焦躁难安。他与手下新近招揽的两位超能者汇合后,立刻启用了之前走私的枪支火器,外松内紧,全副武装地等待报复的来临。
同时,在状况还未明了之前,他还防范着集团内部的小山头齐岳、钟归龄等人的借势闹事。陈良伟考虑再三,还是没有直接下格杀令,采用全体道上的力量悬赏陆言。在目前形势未稳的情况下,陈良伟还是希望不要太激怒陆言的好。
否则买凶篡上的罪名一旦落实,别看他现在风光无两,那也要被人掀下台来,摔得疼痛——他患得患失,纠结得很。
他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蠢事。
陆言这个家伙,简直不是人。他才刚一准备想要对付此人,探明敌情,陆言便立刻果断的将他的臂膀给卸了下来,何等的反应速度?这显然不是一个单干的穷小子,所能具有的情报和执行力!
终究还是小瞧这个人物了!
那么吴迪的失踪,他这是示威,还是警告?
在鑫辉农场的陈良伟心中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性,每一种可能性都让这个在江城权势滔天的大人物所心冷。直到最后,他才想起来,吴迪失踪,也许真的只是一种警告,不然,失踪的就不仅仅只是他的这个前助手了!
他想到了段叔死亡前的那次与陆言的会晤,那个年轻人把握十足的跟他说道:“我带着绿色橄榄枝和死神邀请帖而来,请你不要让代表和平的绿色橄榄枝从我手中跌落!”
现在想来,那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有着太多的骄傲和自信。
当下,既然大家事情都没有做绝,那么就还是有着商量的余地。陈良伟叹了一口气,吩咐自己的财务助理,查一查集团账目上的流动资金,留存一笔,好作谈判的筹码。
“玛的,比兰博友还黑!”陈良伟算了一下账,在心里面狠狠地说道。
陆言接到陈良伟的电话,感到很奇怪。两人自从交易结束后,再也没有过联系,一个湾塘集团的总裁,一个无所事事的小子,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高高在上的陈总裁,最不愿意想起的恐怕就是两次被陆言威逼的回忆。
陆言的联通卡,也是好久没用了。待吴迪杳无音讯,他才想起从柜子里翻起。哪知像是掐好点一般,卡刚刚装进闲置的小米手机里,不一会,陈良伟便来了电话。掌握大权近两个月,俗话说养移体居移气,陈良伟语气更加沉稳有力,而且还颇带威严。
他先是没事人一样嘘寒问暖一番,然后才不经意提及吴迪失踪一事。
听他小心的语气,陆言才知道自己是躺着也中了枪子,还不好反驳。
当得知吴迪是在上次与自己见面的咖啡厅失踪的,陆言心里有了计较,嘴上却装神弄鬼地应付着陈良伟,不时还敲打两句。陈良伟倒是面不改色,径自挑明道:“陆言,倘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他说的如此霸气和直白,尽显枭雄本色。
陆言哈哈大笑,回答他:“伟哥,须知‘食肉者鄙’,你总是端着架子,放不下身份来看我。当时倘若接受我的意见,哪里会如此惊弓之鸟。你若问我,我只能回答你,世间万物,利益为先。只有结成利益共同体,才能达成双赢的局面!”
陈良伟语气不善地说道:“陆言,你背后到底是哪股势力?”
陆言针锋相对地问:“伟哥,你内裤什么颜色?”
“你……”
陈良伟勃然大怒,然而却久久不能言。显然,陆言决计不会讲自己的底牌推给他看的。他良久才长叹一声,说道:“我眼镜陈聪明一世,却尽在你这少年面前出乖露丑……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能将吴迪归还于我,并且停止对我的报复?”
陆言断然否认道:“抓吴迪的并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
陆言笑着摇头说:“伟哥,你若没事,多注意一下段家老二,这个归国华侨,倒是有些料子。至于你说的报复?我有报复么?相由心生,心由魔生,伟哥你着相了!记住,倘若你对我没有杀心,便一世平安,若心生恶念……
我想你已经知道超能者的事情了,必然也知道冥冥之中,有‘由念即感’这回事啦!”
陆言说罢,挂了电话,留下陈良伟一个人,对着手机发愣。
直到办公室有人敲门,陈良伟才醒过神来,他口中喃喃地念着“段玉川”三个字,眼睛一亮,对进门而来的手下说道:“找几个得力的人,把段玉川给我查一查,我要知道他这么久来,有什么异动!”
手下点头,应声而去。
陈良伟拾起他的金笔,在办公桌上敲着,暗自揣测道:“由念即感,这到底是什么境界?难道是我猜错了,陆言并没有背景和势力,而是依靠精神感应来知晓我的动向?超能者,超能者……要找海蛮子来询问一番才好!”
就在陆言和陈良伟都在为吴迪的失踪纠结苦恼时,另外有一个人也在震惊这件事情。
他对着手下那个精瘦的男人大发脾气:“这什么社会了?还是不是党领导下的中国?堂堂一个大型集团的总裁,喝杯咖啡都失踪了,这还怎么了得?老百姓们还怎么有安全感?我不管你什么理由,三天之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给我把人、或者凶手,找出来!”
这个相貌普通、平淡无奇的中年男人身上有着一股干他们这行所特有的浓浓烟味,他知道发脾气的这位大佬平素最喜欢整洁,但是如此着急的召见,使得他也没有时间打理一下自己,不过在他在自己擅长的这个领域,也有着独有的骄傲和自信,
来的路上他已经查阅了档案,这个时候不宜给大佬出难题,唯有拍着胸脯保证:“三天之内,属下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您一个交代!”
“不是给我一个交代,而是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给两百万江城人民一个交代!”说话的人正气凛然,而听的人却是一脸惭愧,维维是诺地点着头,视线一直盯着脚尖。
男人终于舒缓下怒气来,语重心长的说:“麻贤坤同志,我知道你是胖子手下最好的探员,这个吴迪的人身安全十分重要,我并不是要逼你,但是请你发挥你的专业,将他救回来。事不宜迟,你去布置吧。”
他挥了挥手,显得十分疲惫。
麻贤坤小心翼翼地告辞,然后将办公室的大门轻轻合上。出了门,他的眼神就变得锐利起来,跟过来的两个马崽说道:“走吧,干活去……”
他抬头看天,没有台风,但是天确实阴阴沉沉的,让人心里发闷。
所有的当事人都不知道,吴迪的失踪,成为了点燃的导火索,将江城这个汇集了各方势力、大拿的火药桶,一下引爆。
没有人知道,谁到底能够活到那一天……
第八十八章 暗中的潜伏者
在陈良伟找来海氏兄弟咨询、麻贤坤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陆言已经在前往位于唐家湾洪山大学的路途中。
自东方墅一役后,陆言跟田谧联系很少,这里面除了因为白城子而避嫌外,更多的是陆言怕命运之门来找场子,将祸事牵连到她的身上,殃及池鱼。要知道,田谧是属于灵能类的辅助能力者,碰上那伙穷凶极恶的邪教门徒,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此次忍不住过来,除了想摆脱她找寻吴迪下落外,更多的是想探听秦璐妃的消息。那个笑容纯净、眼神迷人的女孩子,无时不刻地在牵动陆言的心。
后面依然跟辍着尾巴,不过陆言想着白城子定然知晓自己和秦璐妃、田谧的关系,那么遮遮掩掩,反倒是落了下乘。随意而为,反而更加适合自己的心境。
他发现自己自从获得能力之后,性格改变了许多。
更加自信随意,更加遇事淡然、更加有担当,也更加有主动性,懂得自己想要什么。
这些改变,是好事。回想起来,以往的自己,过多的瞻前顾后、逆来顺受,胆小怕事的小人物意识,使得心中低沉,没有笑容,也没有强者之心。
陆言居所离洪山大学只有半个小时车程,听着李阳的“疯狂英语”,一会儿就到了。两人约在大学城附近的咖啡厅见面,当陆言停好车,从临街的玻璃看去,很明显的看到了那个穿着绿色裙装的女孩子。
距离上次分别已有两个星期,两人见面一阵寒嘘,问候了许多的话。
田谧听秦璐妃说,陆言营救当日受了重伤,看着面前这个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年轻男子,不由得伸手过来,想掀开衣服探个究竟。陆言当然不许,两人你来我往一阵打闹后,相视一笑,都体会到了共患苦难后的莫名亲近感。
“你又变帅了!”停歇下来的田谧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
“哪有?”陆言满口否认着,心里却不由得暗自得意。
也许是想着长得漂亮先天会占优势,陆言自能级晋阶后,虽然并不刻意,然而多余的能量在潜意识里,按着原来那番模样,依靠着自我意识的数学模型优化,悄无声息地缓慢改造着陆言的外貌。
加上持续大运动量的锻炼约束体型,此时的陆言,脸孔棱角分明,阳刚帅气,自信的笑容充满了成熟男人的气息,海滩中晒黑的皮肤在晋阶之后,渐渐呈现出莹白如玉的温润白皙,这种白皙不同奶油小生的做作,而是一种自然的、天生的富贵气。
更神奇的是,青春期早已停止的他居然又生生长了半公分,达到了一米八零的挺拔身材,好一翩翩佳公子,已然不复六月前那副“泯然众人矣”的路人模样,看得田谧作花痴样的猛是羡慕了一番。
她后悔地大叫着:“早知道你越变越帅,我就不把你让给璐璐了,唉……你赶紧跟我分享一下美容心得,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笑闹完后,她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封粉红色信笺来递给陆言,说道:“璐璐走得急,所有通讯手段都被没收了,联系不了你,所以就托我给你转交了这封信。喏,你好好看吧!”
陆言接过来,一边拆开,一边问:“她现在怎么样?”
田谧说:“不好!璐璐的母亲经商,父亲是个厅级干部(注:建邺属副省级城市,市委常委高配为厅级),家教一直严格,对她的期望也很高,这次出了这件事情,对于他们这种家庭,孰忧孰喜,还未可知。
不过璐璐的外公,据说是来头很大,对她也十分宠爱。
她前个星期跟我联系了一次,说她外公将她接到了北京,可能不能够回来上学了,听外公的意思是要转学到中国国防大学去!”
陆言知道,中国国防大学可是我国最高军事学府,直属中央军委领导,专门培养PLA的高级干部。能够直接将秦璐妃安排进这所中国的“西点军校”,她的外公,那可真不是普通权势,而且定然是军队高层或元老人物。
这些先撇下不谈,陆言看着拆开信封之后皱巴巴的白色纸条,字好像并不多,但娟秀的笔迹仿佛秦璐妃本人一般,清新淡雅。陆言瞥了一眼田谧,后者笑嘻嘻地说道:“想避开我?要知道信封都是我帮忙粘好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陆言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白面前这个可爱而炽热的电灯泡是避免不开了。不过这都不要紧,陆言又把心神放到了这封让他牵肠挂肚的留信来。
“阿言,见字如晤……”
纸条三指宽,陆言眼睛一扫而过,便已看完。
这不是一封真正意义上的所谓情信,所以并没有“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缠绵悱恻,寥寥百来字,只是书面表示了一下感谢,以及做了告别。
纸条最后还有一句话,说的是:
“阿言,你曾经说过,你我是两个世界的人。然而,这观点我一直是不同意的!”
陆言抿嘴而笑。这句话是他第二次和秦璐妃见面,在湛海茶餐厅的时候,胡乱的感叹。
想不到中如玉的女孩一直介怀着。
陆言将纸条小心折好放在怀里,他心中已经了然:虽然限于少女的矜持,秦璐妃并没有表态,但是留纸条的这方式,和最后一句话语里浓浓的情意,却将她的心思给表明无遗。
她,喜欢我呵!
陆言欢喜快要爆炸了,却不好再田谧面前表现出来,强忍着内心的狂喜,嘴角却压抑不住地上扬。
一旁的田谧看着他那故作淡定的模样,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别压抑你的兴奋了,看得我都累。不过话说回来,人家璐璐都已经芳影无踪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唱什么独角戏?”
陆言只是嘿嘿笑,然后拍她马屁说道:“我和璐妃的好事能不能成,那不还得仰仗您这红娘的牵线。田谧小姐,一旦有璐妃的消息,请务必转告我。您的大恩大德,小的莫齿难忘!”
听他说得慷慨激昂,田谧也只笑他“原形毕露”,却没有一口否决,显然是答应了陆言要求,她无奈地表示:“我认识璐璐快三年,没见她对男孩子流露出半分的真情。唉,自古的桥段,果然还是英雄救美最见效果……”
她感叹得确实有理,陆言与秦璐妃,除了网络交流外,线下见面拢共就四次。然而每一次都有着一段可以回忆的故事,在加上陆言两次相救,最后一次还差点豁出了老命,能够感动这个思想细腻又内心憧憬着浪漫情怀的纯净女孩,也是有理所当然的事情。
聊完秦璐妃,陆言问田谧境况如何。
亲如姐妹的好友转学,田谧当然十分难过。但是她的世界里,并非只有秦璐妃一人,缓一段时间也就过去。再说通讯发达、交通便利,待秦璐妃安定了,天涯也只是咫尺。
田谧知道陆言问的是超能力给她带来的影响,以及营救事件的后续,所以回答道:“暂时还没人知晓,我这能力,一般也不容易暴露。白城子的人倒是找过我,也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了一番,并没有作过深的交谈。”
辅助类的能力者,倘若不动用能力,和正常人几乎没有区别,仪器都难以确定。
虽然不愿意给田谧带来麻烦,但是陆言想了一下,还是告诉她,需要帮忙的事情。前因后果自然掐头去尾,只是说需要找到这个人。田谧满口答应,她与陆言,算得上患难之交,些许小事,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时间已近中午,田谧先带着陆言去吃上次说过的洪德堂记的叉烧盖饭,吃饱喝足,这样才好干活。两人说定,便离开这家咖啡厅,乘车离开。
而当他们走后,三个面色不善的男人簇拥着一个穿红色长袖套头衫的可爱女孩子,出现在咖啡厅门口。这三个男人都是一脸刀锋血雨中练就的强悍,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化作了狰狞地尖刺,有着一种让人在旁见到便心生畏寒的气质。
这种气质,在历史的各个时期的称谓有许多种,简而言之,通常人们都把它称为:
杀气!
中间的那个漂亮得像电子游戏里面走下来的女孩子,倘若陆言回头看一眼,定然会认出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女生,就是他认识的伊露,命运之门的红桃三牌位拥有者。
她的眼神也很冷,像南极的冰山。
第八十九章 时光回溯再现术
四个人里,一个留着鬃马头、三十多岁的高个男人显然是其中的领头者。宽松长裤、弹力背心,凸现出男人强健的肌肉和体魄,他带着墨镜,脸孔冷峻,尤其是一道从耳后蔓延到脖颈的蜈蚣般狰狞长疤,使得他多了几分冷酷无情的气质。
这个男人望着远去的汽车,喃喃自语道:“这个田谧,果然值得怀疑。那么,这个陆言,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在那天晚上,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野马哥,直接将这两个小孩给截了,拷问一番,所以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旁边有个人出主意。
高个男人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看旁边这个整体冷着张脸的漂亮女孩,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红桃三,你有什么意见?”
伊露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然而她的眉头却紧紧地蹙起,陷入了沉思中。
见她不说话,高个男人也不生气。
.从跟着方块J火云邪神施东来,到了江城,他对这个苟且偷生的女门徒,既是不屑,内心深处又有着难以抑制的欲望在蠢蠢欲动。哪知在施怀人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一般,问询完毕之后,便把这个粉嫩的女生塞进他的小组里来。
让他带着,一边监视,一边探查东方墅一案的真凶。
这几日来,在江城内线的帮助下,他们对有嫌疑的人逐个作了排除筛选,最后认定了几个重大嫌疑人选,其中就有这个与当日逃脱的秦璐妃关系亲密的田谧。没想到在接到探子的密报,匆匆赶来,就发现真的有一条大鱼在。
事情有了进展,他当然开心,红桃三的态度也就忽略而过了。
反正等到清理所的人一来,就有你好哭的时候。高个男人看着伊露,好像在看一个死人。“跟上吧……”他吩咐道,带着人走向停车的位置。
而伊露却浑然不在意,她只是微眯着眼睛,往向远去车中的陆言。这个人影,和那夜东方墅八栋出现的神秘访客的背影、以及更早之前,在金碧漓江小区建筑工地的那个并不强大的那个人,慢慢开始重合在一起来,最后凝聚成了狙击镜中瞬间消失的那一画面。
短短几个月,这个人居然开始变得这么强大了么?
一段不愿回想的痛苦回忆从心头涌起来,这是她三个月来一直挥之不去的噩梦。那个头大如斗、身如豆芽的高中小男生,羞涩的微微笑容、发怒而狰狞脸孔、血脉贲张的猛兽模样,还有那短短三四个钟头里,她青涩而新奇的六次爱的初体验……
伊露嘴唇咬得发白,指甲掐进了手掌里,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无数复杂交织的情绪在翻滚、迟疑和转动。
田谧一直推荐的洪德堂记叉烧果然是美食,陆言一连吃了三人份,还打包了两盒想着给唐祖海分享,之后才返回车中,驱车往居鼎区赶去。
洪德堂记的顾客非常多,然而这样一个连吃好几份盖饭的猛人,却是少见,引得旁人频频回头。要知道这里的招牌是美味和实惠,一份盖饭,足够一个成年人的饭量,胃口小的女孩子,两个人点一份也是常事。
田谧端着自己的一份,闪到一旁,完全一副不认识陆言的模样。
直到两人出来,上到车里,田谧才开始嘲笑陆言的食量,简直可以和猪的胃口相比。
“还好我急流勇退,不然跟了你这大胃王,生活压力都很大!”田谧拿着陆言打趣。
陆言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许只有进食一种途径来补充能量,使得他的能力越强,饭量也就越大,每一天的吃饭都会成为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唐祖海也如此,当这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居所附近的那家海鲜自助餐厅的时候,老板都会崩溃。
好在品尝美食是享受,倒不会成为陆言的困扰。
很快就来到吴迪出事的地点。
推开旋转玻璃门,冷气吹来皮肤立刻紧绷,寒毛乍起。一阵流水一般的音乐传入耳中,陆言习惯的放眼望去,那个清秀的少女钢琴师居然也在。陆言之前见过,也只是稍微惊讶,田谧随着陆言的目光看去,不由惊喜地叫了出来:“是她啊!”
田谧的声音引起了那个女孩子的注意,聪慧的她立刻认出了陆言和田谧。此刻弹奏的正是曲目的尾声,滑过一篇旋律,完结之后,弹钢琴的少女站起致意,在周围善意的掌声中,走过来给两人打招呼:“嗨,真巧啊。两位来喝咖啡么?”
“是啊,是啊,你也在这里弹琴么?”田谧天生自来熟,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却热情得跟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陆言也微笑着点头。
“我叫王馨月,是江城音乐学院大三的学生,每天中午、晚上都会在这里和勒万太兰岸弹琴,勤工俭学。”清秀的少女钢琴师大方的自我介绍道。
“田谧,洪山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学生,我今年也大三了,”田谧指着旁边陆言说道:“这个男的叫陆言,社会闲杂人等。”陆言闻言笑了笑,跟王馨月打招呼:“你好,你的钢琴水平很高,拥有国际大师的水平,实在不像是一个学生。”
“哪有……”王馨月谦虚地说:“陆先生的钢琴弹得也很不错,而且弹奏手法、技巧和情感宣泄部分跟我倒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知道你的导师是谁?”
何止是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
陆言心里暗自腹诽自己,嘴上却说着:“我弹得一般,跟你相比,差了一里地。馨月姑娘什么时候下班,一起来喝杯咖啡?”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找吴迪的线索,所以也不久聊。双方打过招呼后,王馨月笑着回到演奏台,陆言和田谧找了一个临走道的卡座,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熟悉的旋律响起来,原来是钢琴女孩因为陆言两人,弹奏起了《女巫之舞》的曲子来。田谧和着旋律打着拍子,低声取笑陆言:“言少,你还真的能够招蜂引蝶哦,这么清纯可人的小妹妹,都能飞蛾扑火,为你而弹。”
她却忘记了,自己未必比王馨月大多少。
陆言无奈地举起陶瓷骨杯,说道:“要嫉妒也不是你嫉妒啊?说不定人家喜欢的是你呢?”看着田谧咬着贝齿、提着搅拌匙要敲过来,赶紧说:“先办正事,先办正事。”
说罢,他起身找来一张便笺纸和铅笔,想了一会,然后在纸上三笔两划的画了起来。
相比全身的其它部位来说,手臂和十指,陆言的精度控制更加高一台阶。寥寥几笔下去,便能够大概地将吴迪的形象给勾勒出来,有着脑海处随时调出的记忆画面,陆言像一个技术工人一般,将画笔和头脑中的画面搭建了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