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露原本甜美的娃娃脸上,此刻有着歇斯底里的疼痛和悲伤,粉红蜜唇不断扭曲,给她添上了无尽的妖异美感,一滴眼泪顺着可爱迷人的脸型轮廓流下,滴落在尘埃中,摔得四溅,在溅起的水曲面里,印着两个交缠一起的灵魂……

寥落的风在轻拂,阳光从空旷的窗体处斜射而来,照在陆言的脸上。
他脸上有古怪的表情在拂过,闭合的眼睑下,眼球在以某一个纷繁的高速频率在转动着。房间里正在澎湃激情的两人并没有发现,挂在陆言脖子处的那P925简易扣式银项链,突然散发着灼灼其华的柔和光芒。
这莹白的柔和光线,分出了一道道如有生命的游丝,引向胸中伤口处,呈诡异线路的纠结着。很快,在这烟白色流质的覆履下,伤口处的肌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交错、生长着……
像有小老鼠在皮肉之下钻来钻去。
一分钟之后,包裹的棉纱之下,自愈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随之的,昏迷着的陆言,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古怪。
空旷的房间,最开始的尖叫、嘶吼声慢慢平息下,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沙哑声在空气中游荡着。又过了一会儿,再次出现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余韵绕梁。
良久,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动静也越来越大……
啊!
几乎是两个人同时呼出一声满足的声音。
过了一分多钟,有一个甜美的娃娃音,沙哑无力的带着哭腔说:“不要……不要了,已经三次了,你是畜生么……啊!我也是第一次……”

“家明……换个房间吧,不要在这里,你大哥要醒来可怎么办……”

“天啊,你这个禽兽,我真的要死了,绕过我吧!饶了我,什么都听你的……都第六次了,你还来……”这花瓣般柔软的小嘴还待说什么,却被什么东西沉闷地堵住,美丽的红桃三,陷入昏迷最后的感觉一阵胸闷,话语便说不出来了。
满屋子都是春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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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无尽之夜,至高至远之巅,
风如烈刀,心有纤毫,
歌声从无垠处传来,无数的音节和字符里,
满满的,都是神的威严。

陆言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水泥天花板。
空白了很久,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胸口中弹,跌倒在地。身下是块三合板,这里显然不是医院,陆言也没有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倒是一种似有似无的怪味从远处飘来。
抬起头来,胸口仍然疼痛,但是却已经简易包扎好了,身体没有异物感,想必弹头已经取出。
然而伤口处怎么痒得难受?
这是哪里?
陆言试着用力,撑起手来打量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思绪却还停留在刚刚的梦里。
耳朵边似乎还萦绕着难以形容、天国之上的美妙音乐。
“陆哥,你醒了?你身体怎么样?”
罗家明光裸着上身,出现在陆言眼前关切地问。他蓝白色的校裤也仿佛刚刚穿好,急急跑过来,神色显得很不自然。陆言大脑有些短路,眯着眼睛,看着罗家明满是排骨的上身,打量着上面无数惨不忍睹的暗红吻痕(咬痕?),默不作声。
罗家明被盯得不好意思,跑回另外一个房间,把白色T恤套在头上,才过来讪讪地看着陆言,嘿嘿地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解释。
陆言听觉甚灵敏,能听到那个有微微的熟睡呼吸声传来。
摸了摸鼻子,才想起来刚刚闻到的那种靡奢的怪味道,意味着什么。
他已坐起身来,略一沉吟,问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跟之前那个高瘦金钢是一伙的?”
他这样说着,视线却落在了房间角落的黑色皮箱和没有拆散的狙击枪上来。
罗家明挠挠头,回答:“她叫伊露,也叫红桃三,是个台湾人,跟之前那个方块四都属于一个叫‘世界桥牌大会’的超能力组织。他们这次来,是为了招揽我,不过被我拒绝了。”
接着他把整个事情的大概缘由,都解释了一遍。
一直到刚才他的兽性大发,便用春秋笔法略过。刚刚经历了人生最恣意宣泄的美事,他的脑袋倒是出奇的灵活,话语里的逻辑思维也缜密许多,许多细节部分都能够回忆清楚。
陆言笑了,指了指罗家明问:“硬的不行来软的,被使美人计了是吧?你是第一次?”
罗家明先摇头,而后猛点头,硕大的头颅一阵折腾后才说道:“我是第一次,她也是第一次!嘿嘿,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被我征服了,以后都得听我的……”
他说这话,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眉目顾盼之下,有着不一样的自信和从容。
竟然与之前那个不太自信的高中生,有着明显的区别。
果然,女人真的是男人的学校。只有真正拥有一个女人的男人,才会成长。
也只有不断经历过女人欺骗的男人,才会在情感上真正成熟起来。
陆言看到他这种自信感到一阵无语,第一感觉就是这孩子可能H小说看得实在是多了些: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怎么可能因为他这小枪小炮便臣服于地——即使这是所谓的第一次。
不过见他情绪如此高涨,陆言却也不好过份打击他,想了想问道:“那,你跟我说说这个所谓的‘世界桥牌大会'是怎么回事吧?”
罗家明一下被问着了,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之前也想问来着,可是后来看到伊露裸露出来的修长美腿,沉寂了十六年的迷望一下喷薄而发,连着了七回,腰酸腿软。飘飘欲仙之间,哪里还想着去究根问底,打听这事。
见他这般模样,陆言也能想象得到这个小处男刚解放时的模样,便指了指那边那个房间,说:“你把那个女孩叫醒来,我来问问她。”


第三十四章 能量等阶


“好嘞……”罗家明应声而去,而陆言坐直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体的状况。
他发现伤口处有着痒痒的酥麻感,结疤处仿佛有着无数蛆虫在活动、在繁殖。他忍不住把覆盖的医用棉掀开,果然,没过几个钟头,炸裂开的伤口、血肉模糊之处,居然好得七七八八了。
暗红色的血痂覆在缝合的伤口处,下面有着肉眼可见的肌肉纤维在纠结和活动,激烈之处,竟然把血痂都挤得碎成细末,纷纷掉落在腹间。
陆言深呼吸,觉得身体虽然因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但是情况却比想象中好。自己仿佛有着超强的身体恢复力,受了如此重的枪伤,虽然未中要害,但是能在未作过多处理的情况下恢复成如此模样,也让人情不自禁地欢喜。
他站了起来,尝试着走动了一圈,尔后又做了做扩胸运动,发现虽然自己恢复力强,但为时尚短,胸腔里仍然有着暗痛。
估计一时半会,他是做不得激烈运动和打斗。
正走着,罗家明扶着一个慵懒无力的女孩子走来,陆言抬头望去,只见此女眉目如烟,气质如画,全身上下一身黑衣,与莹白如玉的肌肤衬托,相得益彰,巧笑盈兮,果然是个美丽可人的小美人。
难怪罗家明被迷得晕晕乎乎,估计连娘老子都不记得了。
新瓜初破,伊露走路的姿势有一些怪异,在罗家明的搀扶下款款走来,这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让陆言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不到一米六几身高的女孩子怎么能提着旁边这杆巨大的狙击枪凶器,杀人于千米之外。
罗家明给两人作介绍:“陆哥,这是我刚刚说的伊露,我刚交的女朋友。你的伤口也是她缝合的……伊露,这是我陆哥,我最敬佩的大哥。”
此介绍还是有些偏颇,他下意识里居然便漏过了陆言胸口这枪伤便是这女孩在这间房间的窗台上,冷静地对这目镜,扣下冰冷的扳机而造成的。她除了是一个花一般年纪的可爱少女,还是一个训练有素、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一个不知道是否泯灭人性的女杀手!
事实证明:恋爱果然能够冲昏大脑。
伊露乖巧地叫道:“陆哥好!”她此刻并没有任何束缚,手铐也早已在激情时刻解开,不过枪械倒不知道被罗家明收到那里去了。
陆言点点头,心里面油然升起无比怪异的感觉。
不久前这个女人如死神一般,差点便要了自己的小命;而此刻,却乖巧得如同邻家女孩。巨大的差距和不真实感,让陆言有种不可置信的空间错乱感,仿佛在看电影时,某段情节被忽略、被无良部门剪掉一般的不连贯感。
难道,罗家明的轩辕剑真的有那么厉害?
陆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了瞟罗家明的胯下,好久才回过神来。
伊露久经世面,见陆言的目光着点,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霞,娇嗔一声,挽着罗家明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腰间软肉,而罗家明却没反抗,表情幸福地嘿嘿直笑,像个白痴般,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陆言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说:“伊露,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伊露点点头:“陆哥,你说!”她眉宇之间,有着浓浓的慵懒和春情,大概是之前喊破了嗓子,此刻虽然音色仍然甜美,却又多了许多沙哑的感觉,颇为动人。
陆言不为所动,凝神问:“方块四口中所谓的‘世界桥牌大会'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伊露笑了笑,解释道:“‘世界桥牌大会'只是我们对外称呼的其中之一。其实我们组织真正的名字,叫做‘命运之门’,Postern of Fate,是一个跨国际的超能力教派组织。
他的起源自于欧洲中世纪的几个除基督教(含东正教)外的异教徒组织——真理之门、生命之树、迷途者……在与罗马教廷长达千年的对抗中,由明转暗,最后潜隐于世间,直到在工业革命之后,特别是教廷权威衰落的现代社会,它才又渐渐活跃在世人视线面前。
不过由于国际间各大国家的联手打压,我们才不得不隐姓埋名,打着各种幌子行动。而‘世界桥牌大会'便是其中一个。”
来头不小啊……陆言眉头皱起:“国际间联手打压,为什么?”
伊露想了想,才一字一句地回答:“叶公好龙,然惧之于龙。”
陆言摇头道:“你这话不对,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说完他看了罗家明一眼,哪知这小子全神贯注在伊露身上,竟然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来。他继续说道:“按照你的说法,你们组织存在于世,已经一千年了,然而却一直生活黑暗之中,无人知晓。那么必定触及了别人的利益,惹得天怒人怨,才被联手压制。”
“不是一千年,而是两千余年,”伊露纠正道:“你认为耶稣是怎么复活的?真的存在永恒之塔么?圣经是谁撰写的?历史是个小姑娘,通常都有胜利者打扮,几千年的史书里,你满篇满篇都能够看见谎言;
三叶虫、恐龙、人类……地球上无数的霸主,生活在这小小的地球上,却始终没有往那星空之外看上一眼。
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很多事情,只是当权者不想让芸芸众生看到而已。我的解释就是这样,你要怎么想,我无话可说。不过当然,现在你们不同了。6月2日夜间的高维能量跃迁风暴里,你们都被父神恩赐予了崭新的能力。那么,一切便有所不同了。”
陆言点点头,问:“那么,我想知道,命运之门的体制架构是什么样的;还有,此事过后,你们组织接下来的动作是?”
伊露望了望身旁的罗家明,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透露:“命运之门的体制架构、组成和具体所在,是门中机密,我不能说出来,你要想知道,除非你加入。
至于组织后续的行动,那是需要经过调查和评估,具体的我也并不知晓。不过方块四那个小人已经回去了,想必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我……我还是希望你们加入命运之门……”
她说着说着,语调犹豫起来。
罗家明拉着伊露,焦急地大声道:“露露,你刚刚不是答应我的么,你会脱离你那狗屁组织,跟我过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呀?我们说好的……”他惶急失措,拉着这个洋娃娃般的女孩子一阵猛摇。
伊露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家明,你没看过《史密斯夫妇》么,没看过《黑侠》么,这样组织严密而又高高在上的组织,哪里会让你我轻易逃脱?想过你口中的那所谓自由生活,除非……我们不要命了!”
罗家明如遭雷击,顿时呆若木鸡。
陆言暗叹了一声,看来伊露对罗家明似乎真有一些在意,难道张爱玲女士的那句"直达女性心灵的通道"论述是真的?还是家明当真是神威难测,虎躯一震便迷倒众生。这些先不谈及,陆言直接把自己心中的疑问提出来:“伊露,说说关于超能力分级的事情,这个并不涉及命运之门的内务,应该是可以说吧?”
他并不纠结于命运之门即将到来的报复,而是迫切想要知道自己所处于的,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有着多少暗流湍急,猎手隐忍……
伊露点点头,答道:“这个没问题。关于超能力,或者说异能的等级划分,众说纷纭,事实上这样的划定也不是很全面,定义不了实际的战力,比如实际上你只是E级的初级觉醒者,却能把方块四这个E级巅峰超能者打败,所以你可以听,但不能够有偏信等级至上的想法。
现在国际上基本参照《普罗旺斯协议》的详则,用能量示波器,以能量级来分类:
最低级为E级,能量值1-100夸克里,这个级别囊括了刚刚觉醒的难以控制,到逐渐的熟练掌握整个过程。陆哥和家明便是这一等级的觉醒入门状态,我和方块四便是这一等级。如果没有正确的修炼方法和前进方向,基本就止步于此;
往上是D级,能量值101-500夸克里。这个级别是完成了能力的深化理解,随着机缘的找寻、时间和阅历的积累,能够按自我想法去控制本身的能力——但是如无天赋,大部分人不可能往前进步了;
再往上是C级,能量值501-1000夸克里。这个级别是已经对自己的能力进行了深刻的理解和强化,灵活运用,并且掌握了由此而变化出来的诸多技能,达到这一个档次的人,算的上极有名气的强者、高手了;
B级,能力值1001-5000夸克里。这个级别基本上是一方诸侯,他们的名号,在世界范围的圈子里,都是赫赫有名的,他们除了少部分独行侠外,通常是各大组织的大人物或者为尊者,出手并不多,威慑力强于攻击力;
至于A级、S级,我听说过,却没有见过。想来是夺天地之造化、与日月同辉的传奇人物。像我们这种小人物,高山仰止,只有敬仰的份。”
她一口气说完,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粉红的舌头调皮地舔了舔嘴唇,性感无比
然而陆言和罗家明却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随着冉露话语的展开,一座巍峨而沉重的巨大峰峦,在两个听众的心中横呈而出……


第三十五章 这个世界

日头西移,斜射而来的夕阳余辉,静静地照耀着这栋平日里空寂无人的毛坯楼。
外面的工地早就醒来,从高处往下看去,那些戴着红色黄色安全帽的民工们,像一只只卑微渺小的蚂蚁,在工地各处有序而勤奋的忙活着。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辛勤地为这个城市添砖加瓦,所求的不过是微薄的、能够养家糊口的收入。
有人不齿于他们,认为他们是粗俗浅薄的代表,即使在公交上遇到,也是冷漠地远远避开,并且皱着眉头地小声嘀咕,以显示自己的高贵。但是陆言却能从他们那粗糙的大手、满布皱纹的面孔里,看到自己父辈的影子。
偶尔一笑,便温暖若此刻夕阳。
临立的窗头,正对着午间的打斗之地。刚才有人群围聚于此,一个穿着与旁人不同的中年男人在跳着脚呵斥,口水都喷到了面前人的脸上。然而没多一会儿,人群便散开去了。破开的围墙被用木板挡着,那地上的血迹,仿佛也被人遗忘似的。
好在陆言血液凝结得快,没有一路滴血,让人追寻至此。
在此之前,陆言盘问了伊露,这个“命运之门”中的战争牌位拥有者、红桃三、可爱如若芭比洋娃娃和精致手办一般的十七岁少女,整整两个多钟头。在这短暂的两个钟头里,除了对“命运之门”这个深藏于迷雾之后的组织一无所知外,对这个世界,开始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或者说:敬畏!
除了“命运之门”和公开于世间、位于梵蒂冈的罗马教廷之外,在平凡民众的视线之外,还有着这样那样超能组织的存在:胡大至尊、北熊国度、黑暗联盟、圆桌骑士会、丛林召唤、婆罗多士……
它们彼此争斗,彼此妥协,彼此轧压,彼此合作……
旧的势力隐藏或消逝,新的势力崛起并沉淀……
它们在长达千年的纷争离合中,开始逐渐形成并遵守着地下世界里,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自此,从工业革命、文艺复兴起便开始隐隐藏身于俗世之间,堆砌在权力之上,像巍峨无际的高山,像宽广无垠的大海,像空虚黑暗的宇宙。
文字、习俗、科技、信仰、宗教、战争、经济、融合、权力、金钱……
历史!历史!历史!
陆言长吐了一口气,暗自晒笑:“果然啊……这个世界,还真的是被人刻意打扮成的小姑娘呢——真的很美丽,虽然不真实……”
他伸了伸懒腰,感觉身体恢复了很多。看着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的这对小鸳鸯,心里面虽然有很多话想讲,张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没有半句言语。他看了看表,叹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买菜做饭了,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他拍拍罗家明的肩膀,强忍着胸口的隐痛。他似乎想起了往日自己傻乎乎的模样,也记忆起了刻骨铭心的过往情伤,心里面有着难以言状的感觉,甩甩手往空荡荡的楼道走去。
待走到门前,他又扭过头来,盯着伊露那精致无暇的娃娃脸,眼中光芒突然亮极如剑。他忍不住说道:“伊露,我这小弟,虽然年纪很小,做事也有欠考虑,显得鲁莽,却是很重感情的。希望你做任何事情,要思量一二,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业让我难过!”
最后几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颗字、一颗字地往外迸。
伊露脸色转白,不知如何回答。
罗家明却紧紧握着她的手,跟陆言说:“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露露怎么会对我作不利的事呢?”
“傻子!”
陆言嘴里含糊咕哝着,潇洒地耸了耸肩,往楼下走去。
他也懒得说太多——情场初哥罗家明,此刻的伊露便是指着月亮说太阳,他肯定也被迷得直点头。忠言逆耳,着实会招人烦恼,恋爱的人总是零智商,特别是凡事头一回的初哥傻妞们,他又何必来做那个恶人。
自然会等时间来证明一切。
陆言压下心中那股杀人灭口的冲动,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楼去。
自从伊露关于“命运之门”后续行动的回答含含糊糊,陆言心里面便泛起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强烈杀意。及时如此,考虑到罗家明的感受,他才只是忍不住出言警告。
若是下次再见,这个女人仍然心怀恶意的话,陆言也不介意手上沾点血。
至于加入“命运之门”,这真是个笑话。去干嘛,在一个有着那么多对头、邪教般的组织里,能有什么作为?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潜伏在黑暗之中……
狗屁的权势、富贵和地位,浮云一般的东西,值得去做炮灰,去做枪手?
哥想要的东西,便自己去取,不要你们这些狗屁玩艺的施舍。
陆言紧紧地攥住拳头,握到心里面都有种疼痛。
家明啊,你这么执着,便只有看你的造化,能否再演绎一场《弓虽女干之恋》了。
这个刚刚在胸口挨了一枪的男人,便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了一对食髓知味的少男少女,奸情火热地又缠绵在一起。

与往日一般,陆言买菜回来,唐祖海仍在房间里面冥想。
景瑶那日无故的高烧又复好,虽然至此仍无觉醒的征兆,却把唐祖海刺激得有所突破。他这种突破并不是伊露口中的那种能量等级的提升(又或许有),更多的应该是能力运用范围的转移。
唐祖海在景瑶苏醒的第二日,告诉陆言,他能入梦了。
入梦,准确地说是进入别人的梦中,感受别人的梦境思维,理解别人的真实内心,甚至去操控别人的行动、思想和生死。这种能力不同于一般的催眠术、心理暗示法,而是一种纯精神层次的量子侵入、感受和征服。
便如《猛鬼街》梦中杀手弗雷迪,梦中制人于生死。
这个能力,彻底颠覆了两人对此前能力的命名,陆言称之为“梦魇”,这个霸气的名字立刻得到唐祖海同志的高度赞赏。
唐祖海还告诉陆言,能力的突破竟然是源自于景瑶。
原来,那日看着小景瑶烧得难受的红扑扑小脸,那撕心裂肺、连哭带叫的梦呓,让唐祖海在手足无措的同时,突然十分憎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来。极度的懊悔和心痛噬咬着心灵,头就剧烈的痛起来。
然后瓶颈突破,一道破空而来的银色光芒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有一种无上美妙的音乐在耳畔唱响。随后,唐祖海的精神体,便侵入倒了景瑶的梦中。
仿佛一秒,仿佛一万年,唐祖海的念头被蛮横地推了出来。
“我看见了生命中最美丽的梦幻之国、天堂所在!”
这是这个正当走红的网络写手,一个极其擅长文字语言描述的文学青年,对景瑶梦境的唯一描述。之后,即使在陆言恶狠狠地威逼利诱之下,他也很难再次具体而微地去形容了。
结结巴巴之下,他是这样说的:“我认为用我脑海里所有的中文,都难以描述那种无暇的、多层次的、无限的美感。”
接着,他补充了一句:“亚美跌,日语也不行!”
不过此刻的海哥当然没有这般强大。
这种入梦能力限制极大,毕竟做梦只是活着的生物体,大脑浅皮层的潜意识再现。这梦境断断续续、杂乱无章——世界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梦境。很多当事人醒来之后,甚至记不清楚自己梦中发生的事情。
比如陆言最近常作的怪梦,仿佛能听到可以描述为美妙的歌曲,但是具体去思量、去回忆,却毫无迹象可循,散落无章。
梦境的完整性,需要海哥的超能力能量来维持。
而这能量的所需甚为巨大,这并不是海哥这个觉醒不久、算是E级的超能者所能随意支配和拥有的。
再有,每个人的生命磁场各有不同。
具体体现为意志,性格坚定、气场十足的强势之人,一意孤行,很少有被人影响的可能;而性格软弱、优柔寡断的人,却极有可能成功。
亲近的人容易,而时有防备之心的人困难……
当然,像博采一般,万事都不是绝对的存在。而所有的意外出现,这一切,都可归于伟大的数学规律:机率!
有的时候,有一句话可以成为真理:幸运决定一切。
问题的关键之在于,幸运女神究竟站在谁的那一边。
唐祖海在陆言的邪恶指导下,尝试了无数种类型:隔壁大门牙的高中少女小芳、楼下每天在小区门口卖大饼子的胖大婶、胖大婶那对嗷嗷待哺的双胞胎、卫生间间隙处徘徊已久的小强哥、大楼下菠萝蜜树根处的蚂蚁A君……
实力在缓慢增长,两人对"梦魇"的了解也逐渐加深。
陆言给唐祖海总结了一下,一共三点:
一、对象:生物体大脑必须处于睡眠状态,而且正在做无意识思维活动或者潜意识紊乱。
二、距离:平均三百米——当然,这是相对而言的,入梦后的世界去找寻目标,依靠的不是完全无序的三维空间量度,而是生命磁场的亮度。黯淡如虫子蝼蚁,分辨和找寻都会消耗大量的能量;而强耀如陆言,哪怕在六百米意外,海哥也能轻松找寻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