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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路不通,容屿想了想,换个由头:“你作文写完了?”
“没……”
“发给我看看?”
“……”
容屿“啧”道:“哥哥给你检查一下。”
三个人站在这儿没事干,连桌麻将都凑不出来。
倪歌想了想,掏出手机,调给他看:“好吧,不过我还没写完……”
容屿接过来,屏幕上Word的小圈圈转啊转,很快加载出来。
他一低头,眼帘内映入第一句话就是:“倪歌晕晕乎乎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容屿摁在了床上。她的两只手被领带系住,无法挣脱,只能无力地看着他解开自己胸前的……”
容屿:“……???”
不是,等一下,这个文风,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个……”连大佬都词穷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现在小姑娘也都太野了,敢拿这个去参赛?
“你确定。”他咽咽嗓子,“你要拿我和你的……嗯嗯啊啊,去参赛?”
“什么我和你的……”倪歌蒙了一下,“我写的不是散文吗……”
她一愣,突然想起来。
前几天孟媛跟她开玩笑,用总裁文自动生成器给她发了个沙雕片段,笑嘻嘻道:“你就拿这个去参赛呗,肯定没人敢这么写,保证评委老师眼前一亮,惊为天人,直接让你晋级决赛。”
倪歌以前没看过总裁小黄蚊,短短两千字的片段,看得她面红耳赤。
尤其主角……还,还是她和,容屿。
倪歌像是在犯罪一样,一边负疚又一边觉得刺激,所以看完之后,就留在手机里,没有删。
——重点是,孟媛发给她的那个文件,也叫“复赛文章-倪歌”。
猛然反应过来,倪歌的脸一瞬间红炸了:“不是那个!我开错文件了!你把手机还给我!”
她越是这样,容屿越想逗她,故意伸长胳膊,让她碰不到。
小绵羊跳起来也够不着他的手,容屿心里头乐坏了,一本正经地读:“她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强硬地按着……她一边哭一边请求,却还是被他强行进……”
“啊!”绵羊姑娘恼羞成怒,跳起来踢他,发火也软唧唧的,“你不要读了!还给我!”
容屿居高临下,一把拽住她:“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倪歌突然被他逮住,心里一惊,下意识退后半步,咣啷撞到校门上。
容屿眼疾手快,赶紧一只手扶住校门,一只手落到她的腰上。
——将她扶稳。
然后一点一点地,借着身高优势,靠近她:“彻夜哭喊?索求无度?”
“……”
“全身无力,苍白的小脸挂满柔弱的泪水?”
“……”
“你这么可爱。”他的手掌落在腰上,相贴的部位像点燃了一团小小的火焰。他像只大型肉食动物,慢慢地凑近她,声线低沉微哑,“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躺在身下,哭得哽咽不成语调?”
他浑身热得像团火焰,越凑越近,倪歌的脸红成小番茄精。
晕晕乎乎地,终于想起来——
他不让自己早恋。
但是现在,她眼前这个长着大尾巴的家伙……
不是早在读小学时,就向她……
求过婚,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论,
#为什么长大之后的倪歌对小黄蚊这么执着#
#因为那都是来自青春期的开心回忆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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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了一下老师的姓,应该不妨碍阅读。因为我突然发现……华姓好难取名字……_(:з」∠)_
前日精选评论:容屿好像一条大傻狗。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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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明天(周一)要上夹子,所以先把明天的章节提前发出来啦,这章是明天的更新~ _(:з」∠)_
下一更应该在周二凌晨,这章也有25字的红包~
☆、背心
容屿越凑越近, 倪歌不停往后缩缩缩。
半晌, 听见一声低笑:“你怎么这么好玩?”
妈的可爱死了。
倪歌微怔,意识到他又在逗她, 啪地打到他手上:“你烦不烦!”
生气也这么奶——
“行了行了。”尽管被打了,但容屿内心极度舒适,打开她的口袋, 帮她把手机放进去,“还给你。”
倪歌气鼓鼓地推开他。
“啧啧啧。”孟媛全程围观, 羡慕极了,“我也好想要一个青梅竹马……”
“那把他送你。”倪歌沉浸在刚才的羞耻里不能自拔,瓮声道, “我不要了。”
容屿一乐:“合着这意思,你以前要过我?”
然后他清晰地看见,倪歌的耳根又红了。
不过……
“你感冒了?”
“不知道……好像有一点。”对于这种单纯关心自己的问题, 倪歌回答得特别乖, “不过没关系,我今天穿了很多。”
但他越乖, 容屿越不放心,“这地方风嗖嗖的, 要不你们先回……”
话没说完, 一辆车徐徐停在眼前。
非常普通的公务车, 上面印着附中的名字和校徽。
三个人身形都是一顿,几乎是下意识地,容屿上前一步, 挡住倪歌。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是司机和……
倪歌呼吸微微一滞。
吕芸。
“你们是学生吧?等很久了?”司机先开口,笑着道,“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这就来晚了。我车只开到这儿,你们带吕老师进去吧。”
倪歌没说话,孟媛主动上前,甜笑道:“谢谢叔叔,老师好。”
站在司机身后的吕芸动了动嘴,却没有说话。
倪歌安静地望着她。
她已经七年没见过这位语文老师了,对方变化不大,有些发福,颧骨依然很高,长发利落地绾起,手中提一个印有校徽的公文包,背脊笔直,永远一副胸有成竹、目中无人的样子。
孟媛说完那句话,空气中沉寂了二十多秒。
于是她忍不住,重复道:“老师好,我们是高一一班的,是孙老师让我们来……”
“行了。”吕芸有些不耐烦,皱皱鼻子,终于开口,“走吧。”
孟媛微怔,还是非常礼貌地表示:“请跟我们走。”
吕芸目不斜视,从三个人面前走过。
倪歌张了张嘴,像是想开口,被容屿一把拉住。
他借着身高优势,把她藏到影子里。
“怎么了……”倪歌有些不解,她非常想问问吕芸,还记不记得蒋池。
容屿捏捏她的手:“你不是说你穿了很多?手怎么还这么凉?”
“可、可能,我的血液循环比较特殊,到不了手……”
容屿噗嗤:“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玩?”
尤其是,在他读过《梦的解析》之后。
她的可爱程度,简直每天以三次方的速度在增长。
“我……”但彩虹屁没什么用,倪歌还是想问,“你刚刚为什么拦住我。”
四个人走出去一段路,他们跟吕芸和孟媛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容屿牵着她,一直到教学楼前,才低声道:“倪歌,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倪歌一愣,眼睛瞬间睁得圆滚滚。
“我……”尽管在心里已经排演过很多遍,但真到了要说出口,容屿还是紧张得不敢看她,“我会保、保护你。”
空气陷入死寂。
倪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目光从惊奇,渐渐转为不可思议。
“……”半晌得不到回应,容屿有些泄气,烦躁地挠挠头,“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有啊。”倪歌最大的优点是诚实,“今天的容屿哥哥,像是喝了假酒。”
“……”
心里的丘比特放下正准备撒花花的手,跳起来把容屿暴揍了一顿。
他鼻青脸肿,倒地不起。
“不过……”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她感到一种非常微妙的安全感。这种感觉父母很少给她,倪清时给过,但又不太一样。
所以微顿,她扬起小脸,认真地道:“我特别,特别喜欢,这样的容屿。”
容屿身形一顿。
后知后觉地……
耳根也跟着红起来。
***
吕芸的讲座一周一次,只有四节。
授课对象主要是高一年级通过了青年文学赛初赛的学生,因为数量不小,所以课程被统一安排在了大自习室。
吕芸没认出倪歌,倪歌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每节课都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
但容屿还是不放心。
于是他找到一个蠢方法,每节课都在外面驻守全程,时刻等待着里面一有不对劲,他就冲进去杀人灭口。
“啧。”又是一个周五,大佬又在雷打不动地站岗,宋又川感慨,“你他妈,好像一尊门神哟。”
容屿不理他,低头玩手机。
他终于找到了之前倪歌那个背单词的APP,现在正想方设法组队单挑她。
“对了,倪倪小妹妹最近在论坛特别火,你知道吗?”见他玩手机,宋又川也手痒,“她被评成新校花了,现在喜欢她的人贼鸡儿多,好多人上赶着跟她告白。”
容屿:“哼。”
让他们去。
反正倪倪前段时间才刚说过,她最喜欢他了。
沉默十秒。
容屿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手机给我。”
“啊?”
“我要看帖子。”
“……”
帖子是校庆当晚发的,过去半个多月了,现在还飘在首页,标题后面飘着小小的“hot”。
标题叫做:来扒一扒今晚那个跳古典舞的小姐姐!
[楼主]:我已经打听到名字和班级了,诚心诚意地发问,小姐姐逛论坛吗?有男朋友吗?能看见我这句话吗?考虑一下我吗?
[2楼]:同问同问我也想知道!她真的是今年新生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了吧!不过人家好像才高一,很多新生都不逛论坛吧,只有你这样的老学长才这么闲[狗头]
[3楼]:回楼上,她是我同班同学,没男朋友,但有一个亲哥还有一群干哥哥,放心大胆去追吧,她家没养狗嘻嘻。
[4楼]: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操,楼上提醒我了,我记得容屿之前有段时间天天在楼下等人,等的好像就是她?
[5楼]:是是我也见过!!大佬风里雨里等她放学跟块儿望夫石似的!!不如你们先尝试着跟容屿约个架?我jio得要是能打得过他,那这事儿八成能有戏!
[6楼]:诶诶诶停一下停一下,容屿的女朋友不是黎婧初吗,我记得他俩早几百年就出双入对了啊!倪歌又是哪儿来的?怎么还跟他成一对了?
[7楼]:楼上又双叒叕他妈是亲友团吧?拜托你们这些眼瞎闺蜜团搞搞清楚,你家婧婧从头到尾都是单箭头,容屿从来没承认过她,是她死皮赖脸贴着人家不放好吗呵呵。我就搞不懂了,哪来那么大脸,到处跟人说她和容屿是一对,容屿都澄清多少遍了?造谣全凭一张嘴,不就仗着容屿懒得打女人么,科科。
[8楼]:楼上嘴巴不能放干净点儿?什么叫眼瞎闺蜜团?婧婧哪儿不比ng小姐好?也就是她脾气好,才不跟你们这些背后逼逼的人计较,是我早把你嘴撕烂了呵呵。
[9楼]:弱弱打断……那个,免鉴定,我不是黎婧初亲友团,也不粉倪歌……但是容屿不是很早之前就说过他有未婚妻么?我们年级好多人都知道啊!哦,就是他没说过他未婚妻是谁……
[楼主]:喂喂喂歪楼了歪楼了!所以倪歌跟容屿到底是不是一对?如果是一对,我就只能……只能铤而走险,试试看能不能打得过大佬了!!有没有要一起去攻略漂亮小姐姐的!来我这里报名啊!
[11楼]:请带我一个+1
[12楼]:我+1
[13楼]:我也+1
…………
容屿的头都要炸了,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前段时间,不是有那个流言吗?”
“什么?”
“那个,我和倪歌的。”
嗯嗯啊啊的。
宋又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你自己不让传么,大哥?”
他至今记得那天暴怒的容屿,骂完人之后还嫌不够,连弗洛伊德都遭到迁怒,“那你都不让传,谁还敢乱说。”
“我……”容屿一时梗住。
他那天发火,主要是担心倪歌,他怕倪歌不开心。
但倪歌后来,好像没表现出多激烈的情绪。
所以他现在觉得……
“可以换个温柔点儿的版本,适当地传一传。”
另外……
“我之前拜托你去找的礼堂休息室监控,你找到了吗?”
“啊,那个。”宋又川打个响指,“我昨晚让保安调出来了,但他说休息室里面是换衣服的地方,所以监控只能拍到门,看不见里面。”
“那,”容屿眉峰微聚,“看到有谁拿着白色羽绒服出去了吗?”
如果他没记错,那群女孩子里,只有倪歌的衣服是白色的。
“我也替你问了,没有。”宋又川说,“表演之前,最后离开休息室的女生是国际部跳街舞的那个——你应该也见过的。但她手上没拿大件儿外套,也没有羽绒服。”
容屿眉头皱起来。
如果倪歌的衣服不是被人拿出了休息室,那……
等等。
突然想到什么,他眼睛一亮。
“我知道倪歌的衣服在哪儿了。”他拍怕宋又川,“你在这儿帮我盯一会儿,我回一趟礼堂,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跑
“诶不是……屿哥!”宋又川大叫,“你让我帮你盯什么啊!”
“盯着点儿吕芸什么时候犯错!如果她再欺负倪歌,你就替我把她灭口!”
***
容屿现在才想起来,其实就算不拿走衣服,也有很多种让衣服消失的方法。
那件外套应该还在休息室,在柜子里或者沙发后,在倪歌那种蠢东西找不到的角落。
于是还没到礼堂,他就得意洋洋地发消息:[倪歌,我知道你的羽绒服在哪了。]
倪歌隔了两分钟才回:[啊?在哪?]
语气傻兮兮的。
容屿:[你怎么不好好听课。]
倪歌:[没……刚刚手机震了一下,我本来想关声音,结果看到是你的消息,就还是忍不住回了。]
这是什么宝贝妹妹啊!
容屿心花怒放:[没,我夸你呢。]
倪歌:[……?]
容屿:[那种垃圾老师的课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如陪哥哥聊天。]
倪歌:[qwq]
容屿心情愉悦,从看门大爷那儿取了钥匙,推开礼堂大门,咣地一声轻响,尘埃飞扬。
他一边往休息室的方向走,一边发消息:[我要是把衣服给你找回来了,你拿什么感谢我?]
倪歌:[qwq]
容屿无情极了:[少来这套,卖萌没用。]
倪歌迅速:[那我教你跳舞吧,哥哥。]
“……”
容屿垂下眼,把那句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半晌,低笑着小声道:“操。”
他收起手机,两只手搬开沙发。
沙发背后缝隙很大,平时黑黢黢的,也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而现在,里面空无一物。
容屿微顿,重新将沙发搬回去,然后再用同样的方法,检查柜子和其他死角。
但是都没有。
“奇怪……”这事儿怎么跟灵异事件似的,他有些蹊跷,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积灰的道具箱。
那箱子是个空心道具,但因为太脏太灰了,这些年也没什么用,就一直放在那儿。
他略一犹豫,还是过去打开它。
“咳……”木箱子里积满灰尘,他艰难地挥散尘雾,朝下望——
里面空空荡荡,角落里放着一件灰扑扑的、几乎快要辨认不出原本颜色的羽绒服。
他躬身,捡起来。
“蠢。”这句是针对倪歌。
“跟我玩儿这套。”这句是针对藏衣服的人。
箱子实在太灰,他将它盖上盖子放回原地,打电话给宋又川:“川子,国际部那女生,叫什么啊?”
“嗯?怎么了?”
他微微眯眼:“叫出来,我跟她谈谈人生呗。”
“好像是叫……”宋又川正要说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你等一下,倪歌他们好像下课了。”
“行。”容屿抱着衣服往前走两步,一个小小的东西突然从衣服里掉出来,他一愣,连忙回头去捡。
草率地握到手里,才发觉不太对劲……
这件黑色的小衣服,有海绵垫,有可调节的细肩带,手感也非常滑……
容屿脑子空白了一下,迟疑地咽咽嗓子。
少,少女胸衣?
他小心地抖开衣服,发现这其实是件吊带背心,大概是跳舞打底用的,所以有海绵垫。
容屿微微松口气。
但他立马想到,演出那天,她好像也穿了一件这样的背心……是白色的。
她应该是准备了两件,临到演出时,根据裙子的颜色,选了白色那件。
那,所以……
这件也是她穿过的。
容屿突然觉得,这玩意儿有点儿烫手。
就算只是拿着件衣服。
他也已经在脑海里,自、自动脑补出了,他帮她脱这件衣服的画面。
“容屿。”他对着镜子,浩然正气地自我批评,“你真他妈不是个人啊。”
下一秒,手机又震起来。
他随手接起。
“不好了屿哥,你赶紧回来!”宋又川急哄哄,“你媳妇儿,你媳妇儿……跟那老师吵起来了!”
☆、撑腰
众目睽睽, 倪歌被吕芸叫上台时, 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做完前三节课的培训后,我收到了你们打算拿去参加复赛的作文。很多同学都按照我的要求做出修改了, 并且都修改得不错。”吕芸说,“做得好的同学很多,我就不单独表扬了。倒是有一位, 上课前交给我的作文是什么样,上完课之后交给我的作文还是什么样, 一个字都没改。”
全场死寂。
吕芸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这位倪歌同学, 人现在在哪儿呢?”
倪歌站起身,不急不缓地走上台。
人群中响起小声议论:
“咦,她是不是校庆时跳古典舞那个小姐姐?噗, 常服也很仙啊, 她每节课都来吗?我怎么从没见过她?”
“呜呜呜我记得这个人!期中考的语文排名她就只比我高一分!但她是单科年级第一我不是!嫉妒!”
“卧槽小点声小点声,吕芸看过来了……你们说, 如果等会儿吕芸骂人,我们要不要上去劝啊——我听说这老师超凶的!”
…………
“这位同学。”吕芸从一沓作文纸里抽出她的, 问, “你已经懒到这种地步, 连敷衍一下老师都不愿意吗?”
“我没有。”倪歌坦然地抬头,直视她的眼睛,“我做了作业。”
“一个字都没有改动, 你当我瞎?”
“老师的作业要求是在自己作文的基础上进行修改,并没有说非得改成什么样子。”倪歌解释,“我的参赛作文是散文,按老师的要求加太多修饰,反而会显得累赘。”
吕芸一时梗住:“你——”
人群中静寂三秒,一个男生小声道:“噗……我觉得很有道理啊……”
吕芸的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
“你是哪个班的?”她啪地放下作文,一指头戳到倪歌脑袋上,“你从没参加过青年文学赛吧?是你有经验还是我有经验?我一年带出多少进决赛得奖的学生?你……”
“老师!”后排一个男生笑嘻嘻地喊道,“我要是跟您一样,一年到头都在不同的学校巡讲竞赛心得,我也能桃李满天下!”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吕芸没搭理那个男生,转过来又要戳她:“你现在是不是很爽?忤逆完老师,你的虚荣心有没有得到满足?”
“那您呢?”倪歌避开她的指头,抬眼反问,“不管遇见了什么糟心的事,一进学校就把气全撒在学生身上,会不会也很爽?会不会也觉得,你可怜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你——”吕芸前几年带的学生全都乖巧听话,没几个敢这么跟她说话,气急败坏,手掌高高扬起——
不等重重落下,就被人从中攥住。
骨头咔擦一声,她眉头一皱,几乎痛得叫出声:“唔……”
“老师。”攥住她手腕的少年气喘吁吁,眼睛里带着点儿笑,手上的力道却一点儿没放松,“一言不合就打人,不是为师之道吧?”
“关你什么事?”不知道这个年纪的男生手劲儿是不是都这么大,吕芸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捏折了,甩却甩不掉,“嘶……你放开我!”
“我放开你,然后你再伸手来打我?”容屿逐渐平复呼吸,冷嗤,“我傻缺吗?”
班上响起一阵压低的笑声。
“你以为你很聪明?”手腕已经快失去知觉了,吕芸冷笑,“你以为现在殴打老师,我事后就不会找你算账?”
“那你欺负我们家姑娘的事又打算怎么算!”容屿突然暴怒,两只手攥住她将她逼到黑板边缘,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吕芸,说实话,我从很多年前起,就想掐死你了。”
吕芸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凭着身高优势,他几乎让她的双脚离了地。
她在这时候,才真正地体会到恐惧。
她终于开始惊慌:“你不能……”
“大下午的,吵什么呢,你们?”老孙一推开教室门,就看到这么一副糟心混乱的画面,吓得语言紊乱,“我的亲娘!容屿你要干什么!”
容屿立刻松开手。
吕芸重新接触地面,腿一软,瘫坐到地上。
仿佛劫后余生,大口大口地呼吸。
“孙老师。”容屿举起双手以示清白,神情无辜极了,“刚刚吕芸老师要打学生,我帮忙劝一下。”
“我信你有鬼。”孙老师凑过去,“吕老师,你还好吗?”
吕芸正要开口,又被容屿打断:“孙老师,你看看你小科代表,都被虐待成什么样儿了。”
老孙回过头,见倪歌还真站在旁边。
小姑娘一言不发,额头上留着明显的粉笔印,中间有些红肿,一看就是被人戳出来的。
老孙微怔,问:“吕老师,这是您戳的?”
“她不按我要求改作业,我当然要教训她。”吕芸理所当然,“怎么了?”
“这作文嘛,最考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哪儿能人人都一样?”老孙这就觉得她有点儿不对了,学生多可爱啊,“再怎么也不能动手吧?”
吕芸冷笑:“是你在做竞赛培训,还是我在做?”
老孙惊了:“你说的是人话?”
“我比你有经验。”吕芸语气很平静,“不然为什么,大家都是教语文的,却只有我能带出进决赛的学生?”
“……”
“您说是不是,孙老师?”
老孙极力冷静:“滚出去。”
吕芸一愣:“什么……”
“你才放屁!”老孙爆炸了,“我的学生全年级最乖!她是我的课代表!她最棒了!她才不会错!要错也是你有错!这教室也是我的,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