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林野在原地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谢谢,不用。”
服务生颔首离开,他回到室内,看到陈良骏两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蒋总!】
陈良骏今天效率非常高,觉得自己需要被老板夸夸抱抱举高高。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玩具全都带回来,放在您家客厅里啦。码得特别整齐,需要我帮您放到卧室去吗?】
蒋林野没有立刻回复,沉默片刻,点开他发来的那张图。
拍的是家里的沙发,满满当当,放满jellycat的毛绒玩具——他本来想让人直接放床上,可他有洁癖,不喜欢棠宁之外的人进他卧室。
棠宁好像很喜欢小猫咪,所以除了全套经典款的邦尼兔、小羊和独角兽,他订的最多的是猫。
“辛苦了。”
半晌,他哑声开口。
“但是不用了。太太……太太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太只是去见一下心理医生,没事的不要哭。
那只三花被男二带走惹,让我们恭喜蒋总喜提情敌一枚!我好喜欢这种把破裂得稀碎的感情重新粘起来的感觉!你们喜欢吗!快大声告诉我!超喜欢!
不确定下章能不能v,如果我写出了万更的话希望你们来捧场鸭!!!这个文也不会很长的,v章也有红包,给你萌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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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还是抽66个~非要撒花的话撒够25个字好不
☆、想起来了(尾段有增补)
棠宁今晚确实不打算回家。
她去了林栀工作室。
林栀的咨询室开在市中心,开车很快就能到,闹中取静,建在一座小小的花园里。
落地窗外夕光绵延,沿途有大片绣球花热烈地盛放。
“你最近还好吗?”她给她倒茶,见棠宁发呆,又指指额头,“我说这里。”
“……不是很好。”对方很温柔,咨询室房间不算大,宽敞明亮,沙发和窗帘是柔软的浅色系,墙壁也是能吸收声音的设计,可棠宁还是有些不自在。
红茶放到面前,有烟雾袅袅腾起。
她小声道谢,坦白:“前段时间,我出了一场车祸,忘记了很多事和很多人,也包括你。”
林栀点点头:“你上次在电话里,有提到过一些。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现在也还是想不起来。脑子里偶尔闪一些片段,可是很短暂。”棠宁有些不安,“我可不可以问问你,过去五年,我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指哪个方面?”
“我不幸的婚姻。”
林栀被她的措辞逗乐:“你认为自己婚姻不幸?”
“难道不是吗……”棠宁茫然,“我怎么也不像婚姻幸福的样子吧?”
哪段幸福的婚姻会在产生矛盾时只想着用上床解决问题啊!
“过去五年幸不幸福,我说了不算数。”林栀注视着她,声音很温柔,“你是五年前来找我,开始做心理咨询的。那时你还在读大学,没有结婚。”
棠宁微怔:“我结婚前就在做心理咨询吗?为什么?”
“当时你家里好像出了一些问题。”林栀斟酌,“你压力很大,焦虑,失眠。你跟我说,你去求了一些亲近的人,还有父亲的好友,但他们都没能给你正常的帮助。”
棠宁茫然地看着她。
“再之后,你就结婚了。”林栀尽量避免对她下定义,“那段时间,你的焦虑和失眠症状减轻了很多。”
可是后来,周而复始。
“那……”棠宁想了想,“我会经常向你提起他吗?就是……我先生。”
“一开始会。”林栀说,“但老实说,后来就很少了。”
在她的来访者里,棠宁是自我保护系统非常强大的那一类人,高度自律又拥有可怕的高效率,几乎是两人建立咨询关系的第二个月,棠宁就读完了所有心理学入门的基础教材,甚至包括一部分咨询师守则。
两个人的关系里,林栀偶尔会觉得自己在充当被观察者的角色,棠宁很小心,也非常谨慎,将维护关系当做博弈。
可现在的她,像一只好奇的小鸟:“我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他的坏话?”
林栀笑了:“没有。你说过最多的话是,如果能回到少年时代就好了。”
——如果能回十七岁,我就死在十七岁。
棠宁怔住。
咨询时间快结束了,林栀在咨询师手册上做记号:“不管怎么说,希望你身体早日康复。”
“林栀。”棠宁沉默一阵,突然叫她,“我听说心理学可以通过催眠,来破解这种‘部分失忆’的情况。你能帮我恢复记忆吗?”
“理论上可行,但不一定能成功,而且这要跟你的家人商量。”林栀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她,“人类进化到现在,大脑的自我保护系统已经很强大也很完善,‘忘记’是你自己做的选择,也许你的身体机能认为,这不是件坏事。”
棠宁更茫然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杯子里红茶已经凉透了,她抬起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为什么会和他结婚?”
“详细的个中缘由,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你提过,你们有一份协议。”
林栀想了想,回忆道,“他答应帮你解决困局,而你付出相应的代价,跟他结婚。”
***
离开林栀工作室,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简薇在外面等她,见老板上了车还是一脸茫然,主动低声询问:“我现在送您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
“……不回家。”棠宁低头扣安全带,“随便去哪都行。”
“那,回公司?”
“不要。”棠宁才不要睡在办公室,她环顾四周,眼见地瞥见名片盒里的“星川宠物医院”,干脆嘱咐,“去盛星来家,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
车子启动,驶离这座绣球花小庄园。
棠宁有些出神,从林栀这里得到的消息几乎全都跟她之前的猜测对得上,她开始犹豫,要不要真的再去找一找余明远。
验证一下她的猜测。
“棠总。”简薇突然叫她。
“嗯?”
“您最近精神状态不好吗?”
棠宁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我第一次见您来这儿。”简薇有些不自在,明知不该问,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您、您如果有什么困扰,不要憋在心里……”
棠宁微怔,有些意外,又莫名有点小感动:“我以前没让你送我来过这儿?”
“没有。”
可是她已经做了五年心理咨询了。
连简薇都不知道……
棠宁想不明白。
过去五年,她像是茕茕孑立,身边没有亲近的人。
“我没事。”车外光影漱漱而过,半晌,棠宁闭上眼,“谢谢你。”
须臾抵达盛星来家。
来之前棠宁给她发过消息,是以眼下,盛星来正在门口探头探脑。
“盛医生。”然后她就看到了抱着毛孩子、一脸凄苦地出现在门口的棠宁,“行行好,收留我一晚,可不可以?”
盛星来:“一晚八百,干洗费另算。”
棠宁泫然:“我没有钱,我老公家暴,我和宝宝要被他打死了。”
盛星来笑骂:“能不能不要胡说。”
把小闺蜜迎进门,她给她准备拖鞋和洗漱用具。
北城快要入冬,盛星来家里有地暖,可她仍然给棠宁准备了毛茸茸的兔子拖鞋。棠宁很喜欢,蹲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盛星来翻箱倒柜地找新牙刷:“你们吵架啦?”
“嗯。”
“因为什么?”
“他不让我养猫。”说到这个,“我能把我的猫放出来吗?”
盛星来养了一只大金毛,但最近放在宠物医院,不在家。
“可以呀。”准备好洗漱用具,她抱着一堆零食跑回来,“这只猫多大了?你饿不饿?”
“五个多月吧。”棠宁打开包,小狸花眼睛很大很亮,先探出一对大大的耳朵,才慢慢从包里挪出整个毛茸茸的身体。棠宁在它头顶撸一把,心花怒放,“谢谢你,但我不吃了,我今天被蒋林野气得吃不下,决定绝食一顿明志。”
“你也有没胃口的时候?”盛星来新鲜死了,“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个寿喜锅外卖回来,你看着我吃。”
“别别。”棠宁赶紧谄媚地拽住她,“点三人份,我也要吃,我要吃双份。”
“……”
半小时后,两个人坐在饭厅,对着咕噜噜冒热气的锅大快朵颐。
“这只猫好乖哇。”吃到一半,盛星来看看脚边默默吃粮不嘤嘤的小猫咪,有点喜欢,“成熟稳重,跟我以前见过的狸花野猫都不一样。”
“因为我警告过它。”棠宁口齿不清,“嘤嘤嘤的话,会被蒋林野拉出去杀掉。”
盛星来:“……”
“你俩什么情况?之前不还好好的。”
“他发疯,不关我的事。瞧你这语气,难道我们以前很好吗?”
“至少不坏吧……”盛星来想了想,“你记不记得你的婚前单身夜?我们出去喝酒,你喝得烂醉趴在我肩膀上痛哭,最后还是蒋林野接你回去。”
棠宁蹭地抬起头,震惊:“有这事儿?”
“是的。”盛星来一本正经,但把话说得半真半假,“你边哭边问我,你就这么自私地结婚了,木村拓哉还在痴痴等你,如果他知道了婚讯,会不会无法接受,为情自杀。”
“……”这真的像她喝醉会说出来的话。
棠宁还想开口,手机突然震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林”,棠宁以为是林栀,随手接起来:“您好?”
“棠宁。”那边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你在盛星来家?”
棠宁吓得差点把嘴里的肉吐出去:“你什么时候从我黑名单跑出来的?”
当然是趁她睡着,用她的指纹解锁手机之后放出来的。
蒋林野无意解释:“你吃完饭了吗,我现在去接你,半小时后到。”
棠宁:“?”
棠宁脑子里一片混乱,快烦死了:“来干什么?别来,这里没有你的碗筷。”
“盛星来家里养了狗,你不能在那过夜。”
“行吧,那你来。”棠宁破罐破摔,“反正我也不会给你开门。”
“没关系,我报警做过备案,叫了开锁公司。”
棠宁:“……”
棠宁费解:“你就不能做个正常人吗?”
蒋林野微微蹙眉:“那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
他的声音一旦压重,她就再一次察觉到不耐的威压。不容置喙,山雨欲来,隐含风暴。
“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我才不想听话啊!”棠宁又急又气,脑袋往后一仰,嘭地一声撞上壁灯,小动物似的,短促地发出“嗷”的一嗓子。
蒋林野瞬间绷直:“怎么了?”
“我……”
棠宁突然晃了一下神。
手中的电话还没有挂断,蒋林野在那一侧,沉默地呼吸,沉默地等待。
长夜寂静,饭厅灯光暖黄,面前的锅咕噜咕噜地冒泡泡。
耳畔的声音推远又拉进,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不知哪个开关被触动,她脑海中,竟然真的一点一点浮现出林栀提过的那个合约。
结婚之前,她的确与蒋林野签过一份协议。
当时他从国外匆匆赶回,在余明远手中将她截胡,嘲讽够了,才客气地询问她:“你想做我的情妇,还是希望我娶你?”
出于对老父亲血压的考虑,棠宁选择了后者。
所以她单身夜那晚迟归,蒋林野才会去酒吧找她。
不能独自在外过夜,是他们协议的一部分。
事实上她那天喝得也并不算多,但蒋林野听到她神志不清还在碎碎念骂他,心情一路走低,直到耐心彻底耗尽。
回到住处,他一言不发地解领带,棠宁呜呜咽咽,拼命摇头:“我明天得、得早起……我有工作要做……”
蒋林野将她抵在沙发,手下的动作一点也没减轻。棠宁挣扎不过,两个人距离太近时,她痛得小声啜泣。
“你有什么工作,棠宁?”
蒋林野摁着她,一下比一下重。恶劣地凑在她脸颊边,吻她眼角的泪,低声问:
“你现在的工作,不就是让我爽吗?”
碗里的肥牛卷已经凉透,电话这端沉默很久。
棠宁呆呆地握着手机,盛星来以为她被撞蒙了,伸手摸摸小狐狸的脑袋。
蒋林野也察觉到不对,有点紧张:“怎么了棠宁?你没事……”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现在过去看看我不撬锁我会敲门的。
“蒋林野。”下一秒,棠宁深呼吸,打断他。
她整个人气得发抖,想立马冲回去掐死他,话出口时,却出奇冷静:“我想起来了。”
蒋林野一愣。
他正想开口,又听她语气平静地道:“我今晚不工作,明后天也不工作,休假一天办离婚手续,再休假一天宴请好友开party庆祝自己恢复单身。”
“怎么样。”她问,“你现在觉得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我想起来了!你等着死吧!!
结尾发现漏了一段,我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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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终于写到这个名场面了!我开这本书就是为了写这个梗!!【不是……
不好意思来晚了,大家中秋快乐鸭,我明天入v!这章有红包,v章也有!明天有肥章,你萌记得来!!!
另外就是ball ball各位老爷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和我的预收吧让我们一起立足当下展望未来为南书百城的发展添砖加瓦,你不收我不收,小南眼泪心里流;你搞好我搞好,蒋总明天追妻跑
☆、闭门羹
宅子里灯火寂寂, 客厅窗户大敞,入夜之后温度陡然降低,冷风顺势侵袭。
蒋林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周围堆满jellycat的毛绒玩偶,整间房子一点人气都没有,他却是在这个瞬间,才真切地感受到冷意。
“棠……”
嘟嘟嘟嘟……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她挂了电话。
***
棠宁看着面前冒热气的锅,整个人气成一只愤怒的小鸟。
她放下手机,以为自己不搭理蒋林野就会爽一点,可胸间这口闷气憋着上不来下不去, 一开口,眼眶中就有热意上涌:“星……”
眼泪不受控制, 断线珠子似的,啪嗒啪嗒掉下来。
盛星来被吓了一跳, 赶紧跑过来撸她:“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放狗咬他。”
“蒋……蒋林野!”棠宁委屈好久了, 她从车祸醒过来起就想哭, 她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惨, 别人一觉醒来什么都有, 可她一觉醒来除了钱就一无所有。
“他骂我呜呜呜呜……”越想越难过,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发抖,两只手扣在小闺蜜的小臂上,央求, “你去、去叫你的狗,把他的小兄弟咬、咬下来,做、做个标本……”
盛星来:“……”
妈的都哭成这样了,怎么脑子里还在想着给老公绝育。
她把抽纸盒抱过来,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半拥着她,手掌在她背后轻轻撸啊撸:“我的崽崽真是太委屈了,不哭不哭啊,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他今晚还过来吗?我去给小区保安打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下电棍。”
“我不、不知道。”棠宁说一句话就抽一下,大颗泪珠挂在腮边,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执着地扯着她的衣袖,“不要准备电棍了,准备电网吧,电、电死拉倒。”
盛星来:“……”
盛星来心里有点好笑,抱着她揉啊揉,揉着揉着,又开始心疼:“别哭了,是我太久没抱你了吗?你怎么都哭瘦了?”
她问:“这次又是什么事,还是那只猫?”
“不是。”棠宁一本正经地摇头,小胸膛不受控制地跟着抽一下,“我想、想起我们结婚时的事了。”
与之伴随的,还有一些绵延不绝的十八禁床戏。
记忆里她好像一直不太配合,有时候是真的太累了,可他强行把她按在各种地方,解锁各种姿势。
她真的很无法理解,“星星你说,蒋林野以前明明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现在会变得这么恶劣?”
盛星来惊讶:“你全都想起来了?”
“没有,我只想起了一件……”棠宁发泄完,脸颊上泪痕犹新,脑子却渐渐冷静下来,“你等我一下,我再在你的壁灯上撞一撞,说不定能想起更多事。”
盛星来哭笑不得,赶紧拦住她:“别犯蠢。”
可同时又感到一言难尽:“蒋林野现在什么样,我不好评价……但是,他以前脾气也不好吧?”
“怎么会?”棠宁小动物似的睁圆眼,“他高中时很温柔啊!”
“……应该只有你这么觉得。”
坦白说,中学时代,盛星来对蒋林野的印象并不算好。
这男生身上傲气太重,在棠宁面前愿意掩饰,表现得光风霁月;可是在其他人面前又把不耐表现得很明显,连装都懒得装,她不喜欢这种人。
后来一场篮球赛,将她对蒋林野的坏印象彻底拉到了谷底。
两班对垒,蒋林野和班长本来站在同一支队伍,磕磕碰碰也是常事,可他不知有意无意,招招都往班长身上招呼。
第三次被撞倒,班长平静地摘下眼镜:“你就是想跟我打架,对吧。”
他话音刚落,蒋林野拳风就招呼过来。
于是两个人趁着中场休息,真的打了一架。
班上同学都吓呆了,等反应过来了跑过去劝,两人已经迅速分出胜负。
那天放学,盛星来返回教室,同学们都走空了,只有棠宁和蒋林野还在。
少年立在课桌前,身形挺拔,宽大的蓝白校服没有拉拉链,却不显散漫,周身有股清隽干净的气息。
棠宁坐在桌后埋头做作业不看他,一副在赌气的样子。
“我被打了。”赢的人是蒋林野,只有眼角破了一点皮,可是他垂着眼,说,“我有一点疼。”
——那个时候起,盛星来就觉得,这个家伙太恶劣了。
绝对不是什么坦荡磊落的人。
可棠宁不知道是戴了什么二十级滤镜,喜欢他喜欢得没有理由。她也不是没有提醒过,但再亲密的朋友关系,这种话也没办法说太多。后来棠宁结了婚,两个人联系渐渐少了,她更加没有立场指点别人的婚姻。
是以眼下,她真的想摇醒小闺蜜:“他一直是一个那样的人,你清醒一点,棠宁。”
棠宁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装着没有散尽的水汽。
“……算了。”盛星来叹口气,见锅里的肉都凉了,站起身收盘子,“我去给你切盘水果,你喝酸奶吗?”
棠宁一懵:“你干什么?”
“不是不吃了?我把这些食材收起来。”还剩很多肥牛卷和牛羊肉,可以下次吃火锅时再拿出来。
“别,别。”棠宁立刻将眼泪擦干,“我还没吃饱呢,你把火重新打开,我再煮点鱼豆腐。”
“……”盛星来哭笑不得,“不难过了?”
“怎么可能,我这种多愁善感的人,就算一条狗这么对我,都会难过三天的。”棠宁吸吸鼻子,眼角还在泛红,“但是你提醒了我,我刚刚突然想到,我有很多钱,就算离婚,也能再找十个长得像蒋林野的清洁工给我扫厕所。所以为什么要哭呢?来,你也再吃一点。”
盛星来:“……”
两个人吃完这顿漫长的饭,棠宁帮小闺蜜收拾好盘子和锅,抱着小猫咪窝回沙发,开始疯狂殴打蒋林野的小鸡。
盛星来给她洗了一筐车厘子,怕她冷,又将沙发毯抱出来:“你今晚想睡我的房间,还是睡客房?”
棠宁想也不想:“我要跟你一起睡。”
“喔,□□要加钱。”
棠宁豪气万千:“我有的是钱!等我老了,我就每天坐在客厅里熨我的钞票!”
盛星来笑意飞扬,一低头,看到她怀里乖巧的小毛团。
明明是野猫,但打理过后,毛色竟然出奇干净。狸花猫耳朵都大,这只长得尤其大,抬眼看人时,玻璃珠似的眼球转啊转,竟然透出点儿可怜巴巴的无辜感。
盛星来猜测这只猫八成是被人扔掉的,觉得她捡到了宝贝:“打算给你的小猫咪取什么名字?”
蒋林野的小鸡已经被打跑了,棠宁将怀里软绵绵的小毛球抱起来,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它眼睛好大呀,耳朵也大,爪子长得像穿了小白袜子,鼻子旁边竟然还有一小块颜色不同的毛——长得这么有辨识度,那就叫它咪咪吧!”
盛星来缓缓打出一个:“……?”
最后把名字定成了嘤嘤怪。
棠宁就喜欢给不嘤嘤的小猫取名叫嘤嘤,谁让她叛逆:)
大概晚饭时哭累了,没说两句话,抱着猫就开始打哈欠。
盛星来抬头看眼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你老公今晚还过来吗?”
“我不知道,应该不过来了吧。”棠宁刚刚把手机关机了,“不过……”
停顿一下,她将脸埋在毯子里,满脸不高兴地瓮声嘟囔,“不来不是正好,我不想看见他。”
看见就想哭。
——然而事实上,这个时间,蒋林野已经站在小区门口了。
过了国庆,北城白天晚上温差骤然拉大。入夜后空气中飘起了雨,雨势算不上瓢泼,但细细密密的,像无数根飘在夜空中的针,看得蒋林野莫名心烦。
他费了点功夫才查到盛星来的具体住处,可门口的保安一直问东问西,不管陈良骏怎么解释,都不肯放他们进门。
“我们真的是来找朋友的,那朋友姓盛,就住兰亭苑F栋的1803……”
“这么晚啦,叫你们朋友打个电话过来呀。”不怪保安刁难,实在是这两人虽然气质出众,但长得太不像善茬。驾驶座上正在跟他交谈的这位也就罢了,副驾驶上的男人才叫可怕,唇角绷紧,脸色难看得像是要去寻仇。
“我朋友关机了。”陈良骏同样打不通盛星来的电话,只能尽力解释,“实在不行,您看能不能这样,您跟我们一起过去,我们到楼下,跟我朋友打个可视。到时候您再问问那户,到底认不认识我们。”
他寻思着,太太再怎么赌气,也不可能蒋总都到楼底下了,她还赶人走吧。
保安想了想:“也行。”
一行人开车到楼下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夜雨雨势突然加大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溅起巨大的水花。能见度一瞬间变得很低,空气中弥漫着空濛的水雾,连路灯灯光都显得不真切。
陈良骏犹豫:“这雨一阵一阵的,估计过几分钟就又会小下来了,我们要不要稍微等等?”
再晚她就睡了。
蒋林野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解开安全带,迈动长腿下车。
妖风携着水汽扑面而来,几步路的功夫,肩膀迅速被打湿,陈良骏小跑过来帮他撑伞。
保安站在门口拨通可视,响了三四遍,盛星来才慢吞吞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口的壁灯,按下接听:“谁啊?”
蒋林野上前一步:“是我。”
盛星来抬手就要切断可视。
蒋林野沉声:“让我上去,我要见宁宁。”
“可她哭累了已经睡了,你上来又要把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