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今天穿但是件米白色套头卫衣,布料材质偏硬,领子高高竖起,她被他掐来掐去,像只慢吞吞的小乌龟,一点一点地往壳里缩。
蒋林野心里的小人快窒息了。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长得可爱,做什么也都可爱。
他停顿一下,还想开口,耳机里突然爆发魔音穿脑的叫声:“啊!我们绝交吧姐妹!”
棠宁一个激灵:“怎,怎么了?”
“你跟蒋林野每天都在玩什么啊!为什么你在我面前也这么多污言秽语!”
棠宁:“……”
棠宁企图解释:“就……我不是故意的……”
盛星来完全不听:“呜呜呜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大人的生活……”
棠宁眨眨眼,小声:“如果你实在不好意思,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时川……”
“问他什么?”
“到底怎么才愿意跟你……”小狐狸微微一顿,小声,“买可乐。”
盛星来气得捶枕头:“你说他会不会是生了什么病,突然就不行了啊?”
棠宁:“?”
棠宁想要制止她:“姐妹,不要立这种flag……”
就她所知,每一个立此flag的小女孩,无一例外,最后都在某地死得很惨:)
可盛星来好像突然找到了突破口,越说越觉得肯定是这样:“不会有别的可能了!你想想,我大学时跟他那啥啥,他功能明明挺齐全挺完好的……可是中途消失几年,再回来,突然就变x冷淡了。你说一个人有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变化这么大吗?不可能,除非他的身体机能出现了什么硬件上的毛病。”
棠宁:“不是……你也不用给他加这么多戏……”
盛星来完全不听:“不,肯定是这样,他肯定生了什么病但又不好意思跟我说,说不定他每次约我出去玩,都是在暗示我……他一定是在等我自己发现,你觉得呢?”
“我觉得……”
蒋林野收完了行李,本来坐在她旁边看书。
但是书哪有老婆好看,他翻没几页就烦了,见她电话还没打完,干脆将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眼下棠宁卷着大尾巴窝在他身边,正一次又一次地拍掉他捏自己不明部位的手——
“我觉得……”棠宁艰难地集中注意力,问她,“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当年跟时川那场床戏,其实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
“……”盛星来沉默三秒,挂断了电话。
棠宁:“……”
干。
蒋林野无意听她跟小姐妹煲电话粥,但他坐在旁边撑着下巴观察她的神情,看见她挂电话时,脸上表情明显蒙了一下。
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眼见蒋林野这匹色狼的手顺势又抚上她的肩膀,棠宁实在是拍不掉,干脆把他的爪子接过来放在手中按住,“就是,星星一直追时川追不到,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一样,跟他一起做大人的事情……我跟她开玩笑,说这事儿会不会根本就没发生过,她就把我电话挂了。”
蒋林野笑起来:“你小闺蜜真可怜。”
“是有一点。”棠宁思索一阵,短暂地皱皱眉头,又飞快地放开,“可我又觉得,不完全是时川的问题。我闺蜜是个渣女,是她先甩了那个男生,她没有心。”
——就连追着复合,也是因为馋人家身子。
蒋林野抱着她,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最后一句,深以为然:“你们不愧是朋友,你也没有心。”
小狐狸立刻蹭地睁圆眼:“我哪有!我又没有欺骗你的感情,也没有把你睡完就跑。”
蒋林野一言不发地伸出左手,展示无名指上的婚戒给她看:“你看。”
棠宁没懂:“怎么?”
“这就是你欺骗我感情的证明,铁证如山,还有小红本做法律见证。”
“……”
棠宁嘟囔:“你同意了的。”
“嗯。”蒋林野不否认,“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以为没办法让你快乐了。
所以只好放你离开。
棠宁不确定他想得和自己一不一样,狐疑地斜眼望他:“那你现在干嘛又提这个……”
“现在不一样。”蒋林野抬头与她对视,眼瞳深邃,只有她的倒影。他亲昵地凑过去碰碰她的额头,不急不缓,声线低沉地道,“现在我意识到,其实我是能让你快乐的。”
离过一次婚,反而帮他树立了经营关系的信心。
既然自己也能经营好一段婚姻,那就不想再看她跟别人在一起。
微顿,蒋林野低声叹息:“宁宁,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给你快乐吧。”
***
如果没有联系上下文,乍一听这句话,棠宁差点儿以为他又要开车。
但是没有。
两位老板的假期很短,每次集体活动都提前离开,这次也不例外。
棠宁和蒋林野是下午的车回北城市区,上车之前这匹狼伪装得很正经,神情严肃云淡风轻,一直是往日里老板的样子。
可是一上车,他就把棠宁捞进怀里,怎么都不肯放手了。
他身上很暖和,棠宁窝在他怀里发了会儿呆,仰头看他:“你没有工作要做吗?”
“有。”蒋林野停顿一下,实话实说,“不过我最近都半夜爬起来做,所以你看不到。事实证明不把工作带回家来做,真的有助于促进夫妻关系——你看,我们最近和谐了很多。”
“啊……”棠宁忽略了他的措辞,一时间有点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逗她。她最近睡得很沉,完全没注意到这家伙会不会半夜爬起来,“你这么可怜?”
“是啊,我都已经中学毕业那么久了,还天天活得像个熬夜补作业的高中生。”
棠宁仰着脑袋望着他的喉结,突然就不说话了。
蒋林野好笑:“怎么?”
“也没有必要……没必要这么可怜,我们可以把工作的时间安排在一起。”
那样的话,还是能有很多空余的时间空出来,可以一起玩,一起做别的事。
蒋林野微怔,立马明白她的意思,眼中不自觉地有笑意浮起,俯首亲亲她的唇角:“好。”
棠宁一开始窝在他怀里,车明明开得很稳,可她还是渐渐犯困。
慢慢就变成枕在蒋林野肩膀上,眼皮愈来愈重,觉得世界都变得很温暖。
蒋林野好笑,抱住她,低声问:“回家好不好?我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回玫瑰半里,其他东西,明天再叫人回公寓拿。”
棠宁迷迷糊糊地,差点儿就答应下来了。
闭上眼的前一秒,她突然睁开眼:“不对,那我爸爸怎么办?”
蒋林野伸出手,企图帮她把眼睛重新阖上:“睡吧,爸爸的事醒了再想。”
“爸爸不会答应回玫瑰半里的。”棠宁想了想,犹豫一瞬,还是说道,“我甚至觉得,他不会允许我们恋爱。”
她现在措辞很谨慎,生怕提到一句“复婚”。
蒋林野笑意飞扬:“我帮他搞定了余明远,不知道老岳父的记分牌上,能不能多给我记一分。”
棠宁微怔,继而眼睛一亮:“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蒋林野不想详细给棠宁讲过程,这些事她没必要一清二楚,知晓一个大概的结果就够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狐狸爪握进手中,“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快夸夸我。”
“但是……”棠宁思考,“我偶尔圣母心发作,又会觉得,他好像也没做什么了不得的坏事。”
蒋林野点点头,借坡下驴:“嗯,本来也不完全是因为你。他是我的竞争对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这次也只是找了个借口跟岳父联手,趁机一次性把他解决干净而已。”
棠宁眨眨眼:“这样吗?”
蒋总笃定:“是这样。”
这个话题一笔带过,棠宁很快注意到另一件事:“你最近好像总是在笑。”
蒋林野脸上笑意微微收敛:“有吗?”
“有,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小狐狸乖巧地蹲在他怀里,大尾巴在旁边一摇一摇。
她一边说着,一边也捏捏他的脸,犹豫一下,语气严肃地小声道,“要不,你再笑给我看看……以后,我多给你点钱。”
作者有话要说: 蒋总:???
蒋总:好,好的老板?
棠总:……我说的是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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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忍不住
【86】
蒋林野有点难以分辨, 她是认真的, 还是在开玩笑。
可他微微垂眼,一低头就看到小狐狸仰着脑袋,专注地盯着他。
他几乎忍不住, 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亲, 轻声叹息:“我终于明白你说的那种感觉, 是来自哪里了……”
那种怎么也忍不住,看到她就想笑的感觉。
棠宁被他蹭得有些痒:“你胡子是不是又没刮干净……你在说什么感觉?”
蒋林野心里好笑,故意用下巴蹭她, 来来回回地逗这个毛茸茸的家伙。
棠宁不安分地拱来拱去, 小声嘟囔:“你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因为喜欢你啊。
蒋林野按着她, 将她抱在怀中,默不作声地想。
我这么喜欢你,想笑的心情, 怎么也忍不住。
***
棠宁和蒋林野拖着行李箱,回到公寓。
开门之前,小狐狸有些紧张地搓搓爪爪:“我觉得, 既然爸爸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看出我俩恋爱的事情了。”
蒋林野:“……”
她心虚的样子也可爱得让他想抱起来揉揉, 他好笑:“你确定只知道恋爱?”
棠宁身形微顿,想到什么, 耳根一红,转过来,认真地指出:“他知道得越多你越惨, 你只能等待接受父亲和嘤嘤怪的双重审判了,小可怜。”
蒋林野挑挑眉,不甚在意,甚至配合地感叹了一句:“是的,我真是可怜。”
棠宁旋转钥匙,打开家门,站在原地停了停。
然而等待半天,一点声音也没有。
爸爸还在家,她临走前就没有再把嘤嘤怪送走,干脆放在家里养。
这小猫贼聪明,都快成精了,能辨认出每个人走路的声音,每次她刚一打开门,它立马就摇着尾巴小跑过来。
可是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棠宁心里蹊跷,探头进去,客厅里没人。
她招呼蒋林野进屋,一边站在玄关处换鞋,一边试探着左右叫叫:“爸爸?”
没有声音。
“嘤嘤怪?”
还是没有声音。
棠宁奇怪极了,放下包,挨个挨个儿地打开房间检查。
然而无论是书房、卧室还是厨房,都没有人。
干干净净,空空荡荡,一切维持着她出门时的样子,可就是没有爸爸也没有猫。
“奇怪……”她踱步回客厅,见蒋林野坐在沙发前不动弹,目光越过这这一大个男人,看到窗台下也空了。
棠宁微怔,立马急了:“我的猫没了,猫窝也没了!”
她小跑过去,拽住蒋林野:“我爸也没了!我怎么……”
“办”字还没出口,蒋林野摸摸她的爪爪,抚慰道:“没事,是爸爸带走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指放在小茶几上的信:“你看这个。”
棠宁拿起来,见上面简明扼要,写着两行字:
“宁宁吾儿,北方太冷,为父先回去了。猫挺好玩,借走玩两天。大年三十,记得回家。”
落款:你的父亲。
棠宁:“……”
棠宁沉默一阵,脑袋上接连冒出三个问号:“不是,他就这么走了……他就这么走了?!他不是来阻碍你的吗,他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你冷静一点。”蒋林野揉着她爪子,让她先坐下,安慰道,“爸爸只回家了,我们过年时也能回去看他,你说对不对?”
——其实棠爸爸并没有很轻易地放弃。
这一次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撤军,蒋林野除了帮他解决余明远的遗留问题,还颇有诚意地让老岳父确认了他和棠宁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
除了这些年正常的劳动所得,蒋林野几乎什么也没给自己留——换句话说,棠宁老觉得他侵吞财产,可这部分财产根本没从她名下划出去过。
他和棠宁一起在雪山度假时,曾经和棠爸爸打过一个漫长的电话。
老岳父难得表达不解:“你图什么呢?”
蒋林野特真诚:“我爱她,结婚时爱,离婚后也爱。”
棠爸爸很直接:“可是我觉得,你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都是图小姑娘身子才对。”
蒋林野的内心: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装什么正人君子,我就是图她身子。
不过他忍住了。
蒋总顿了顿,轻声说:“不是的爸爸,我确实爱她,也只是爱她。我爱她的灵魂,她的经历,以及这些年来,我和她之间发生的一切。”
总有一天,时光会为我见证。
垂垂老矣时,我们仍然能陪伴在彼此身边。
电话那头沉默下去。
棠爸爸像是思索很久,才慢慢地道:“跟你在一起时,她好像确实更开心。”
那种“开心”,和跟父母在一起时不一样。
她从蒋林野那里得到的爱没有负担,那种感情轻松而纯粹,让人变得鲜活,也让人变得明亮。
“但是蒋林野,我五年前就不放心你,五年后仍然不放心。”下一秒,棠爸爸又说,“我猜这些年,你应该也没少查你父母的事,你能完全不迁怒棠宁吗?”
“我能。”蒋林野心想这倒很容易,别说这五年,他十七岁时就很清楚,那些事都跟棠宁没什么关系啊。不过……停顿一下,他又忍不住,“可是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外界一直传言,当初是您举报了我的父亲,这是真的吗?”
老棠总略一沉默:“是真的。蒋林野,你的父亲确实做错了事,我不想被牵连。如果你在我当初的位置,也许就能想通——我并不是在为别人生活,从这个角度来说,伙伴不重要,朋友也不重要,我自己和我的家人,才是永远被放在第一位的。”
所以哪怕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想保护妻子和女儿,并没有什么错。
蒋林野愣了一阵,压低声音,轻轻笑起来:“您说得对。我的妻子和我的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棠宁她现在,就是我的妻子,我的家人啊。
不过这段对话,他并没有告诉棠宁。
老岳父那天一言不发地结束了通话,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敢问。
没想到一回家,老岳父就帮他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把那只讨厌的猫也带走了——
蒋林野看着坐在沙发上郁闷地盯着信纸发呆的小狐狸,心里的恶魔小人蠢蠢欲动,对老岳父的好感值蹭蹭上升。
他虚伪地安慰:“今天坐车坐了一下午,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去洗个澡、把衣服换掉吧,我现在有空闲,还可以陪你躺一会儿。”
棠宁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张纸上,没注意到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你说嘤嘤怪怎么就还真跟着我爸走了呢……我知道它跟我爸玩得不错,可也没必要跟着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吧……”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等吃完晚饭,可以跟爸爸打个视频电话。”那只讨人厌的小猫咪终于消失了,虽然未来棠宁还很可能再把它接回来,可是眼下,蒋林野快乐得尾巴摇成螺旋桨,“何况,爸爸一个人住在南方,有一只猫陪他,也挺好的不是吗?以后他看到猫,就会想起你。”
棠宁微顿,刚刚没有想到这条,被他一提,顿时感到惆怅:“你说得对……爸爸一个人,太孤单了。”
“但是。”她撑住下巴,还是不太高兴,“这样一来,我就没有毛茸茸可以撸了呀。”
蒋林野脸上写满“求你嫖我”:“你看我怎么样?我也有大尾巴,我也毛茸茸的。”
棠宁斜眼盯住他,慢慢眯起眼。
蒋总竟然还很认真,也转过来,一本正经地跟她对视。
棠宁看着看着,被他逗笑:“你角色扮演要不要这么入戏?这么说我也有大尾巴,我没事也能撸自己。”
蒋林野心想,撸自己哪有撸我好玩。
但眼见棠宁被逗笑,他精神也跟着一松,忍不住摸摸她的尖耳朵:“多大点事,周末我带你去动物园,我们去撸真的毛茸茸。”
棠宁微怔,眼睛一亮,狐狸耳朵快乐地动起来:“那你快去工作,快把这周的工作做完,我们就能多在动物园玩一会儿。”
蒋林野失笑:“其实我真的是个高中生吧,就连周末出去玩,都要提前做作业。”
——话是这么说。
但距离周末只剩两天,蒋林野刚刚回来,积压了好几天的事没做完,还真只能加班加点。
棠宁的员工们要过几天才会完全回到岗位,简薇帮她安排的工作和年底访谈大多集中在下周,她还可以再玩一小段时间。
以前没事做的时候,棠宁会去跟嘤嘤怪玩。
结果嘤嘤怪抛下它,独自一猫投奔老父亲去了。
她吃完晚饭,跟爸爸打过视频电话,抱着自己的尾巴再床上打了一会儿滚,爬起来,去敲书房的门。
空气短暂地沉寂,蒋林野低声:“进来。”
棠宁趴在门上,慢吞吞地冒出一对尖耳朵,继而是一双眼睛。
书房灯光明亮,蒋林野坐在书桌后,他好像有点近视,每次聚精会神地盯屏幕,都会戴一副眼镜。
细边眼镜,浅色针织衫,白皙的皮肤,以及高挺的鼻梁——
带点儿少年气。
可是又迷之禁欲。
棠宁眨眨眼,迟缓地舔舔唇。
半天没听到声音,蒋林野心里奇怪,一抬头,就看到毛团似的吸附在门上的小狐狸。
他好笑:“站那儿干什么,找我有事?”
棠宁想了想,小声:“你饿不饿?”
“你想吃什么?”蒋林野重又低下头,“说来听听,如果我会做,我就给你做。如果我不会,你也不许点不干净的外卖。”
棠宁:“……”
她思索一下:“不是,我是想说,你要不要,我给你做……?”
蒋林野手一顿。
蒋总摘下眼镜,有点不可思议,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招招手:“过来。”
棠宁不解其意,乖乖地过去,站到书桌旁。
蒋林野拽住她,手腕用力,轻而易举,就把她捞到了自己怀里。
“大晚上的,想干什么,嗯?”
棠宁挠挠脸,现在才大概反应过来,前夫这个满脑子下流东西的家伙又在想什么。
她露出一个纯洁的小女孩式笑容:“我看你晚上好像没吃什么东西,冰箱里还有汤圆,我去给你煮一点吧?正好我也想吃……”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爬起来。
然而蒋林野半条手臂横在她身上,轻轻一拽,她就又被拽了回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蒋林野抱着这个热乎乎软绵绵的家伙,低声问:“你知不知道,爸爸和嘤嘤怪都不在家,意味着什么?”
棠宁思索一阵,摇摇头。
“意味着。”蒋林野声音很轻很轻地,发出迷之呢喃,“从今天起,我们在家里做大人的事,再也不用关门,也不用关窗,也不用拉窗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棠宁:????
棠宁:不是,窗还是要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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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棉花糖
棠宁:“?”
盯着他, 沉默半晌, 脑袋上方弹出问号:“不是……窗户和窗帘还是要关的吧……”
“好的。”蒋林野会意,说着就作势要将她放下来,“你同意了?那我现在就去拉窗帘。”
棠宁:“……??”
“不是。”她赶紧拽住他, “你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你之前不是一直怀疑, 我不行?”
“我什么时候说……”棠宁顿住, 突然想起,她好像不止说过,而且还真的说过很多次……“但是, 你就不能学学时川?”
蒋林野挑眉,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棠宁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 叭叭的,好像真能说出什么道理似的:“你看时川,星星现在也天天怀疑他是不是不行, 但他就完全不为所动。你这人怎么一点定力都没有,我随便开个玩笑你也当真,非要证明给我看?”
“那当然。”蒋林野心里好笑, 垂眼看她,“我在你面前, 需要什么定力?”
此路不通,棠宁飞快地眨眨眼, 转移话题:“你不饿吗?你在这里坐一整晚了,蒋总,我去给你煮个汤圆吧。”
“吃什么汤圆。”蒋林野捏捏狐狸爪爪, “我要吃狐狸。”
“挺好的,你就坐在这儿想想吧。”棠宁抱住大尾巴,警惕地跟他拉远距离,“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我说了算,我说今晚什么都不要做,就这样听我的。”
蒋林野嘴角微动,手上的动作短暂地停了一下。
棠宁眼前一花,感觉他的耳朵和尾巴也慢吞吞地冒了出来,尾巴垂在椅子旁边,有些委屈地一甩一甩:“你说得对,我真是卑微。”
他一边说着,一边扣住她的下巴,轻轻亲一亲。
下一秒,就被这只一逗就脸红的狐狸推开。她抱住尾巴逃窜似的,飞快地跑出书房。
蒋林野失笑。
一直到深夜,他才又摸到这只狐狸。
棠宁比他休息得早,临睡前穿着毛绒睡衣跟他打过招呼。老岳父和那只小猫咪都不在家,他等她睡下了,才慢悠悠地拖着大尾巴,理直气壮地摸进她的卧室。
棠宁半梦半醒,感觉一只巨大带热气的动物压下来。
他好像没什么别的意思,也没想吵醒她,习惯性地躺在她身边,一条手臂横过腰际,平稳的呼吸落在耳畔。
她眼睛都没睁开,若有所地发出小小的哼声,然后转过来,低着头埋进蒋林野胸口。
蒋林野:“……”
蒋总一怔,睡意突然就消散了。
心里的小人垂死梦中惊坐起,发出冒着粉红色少女泡泡的土拨鼠叫,他声音很低,试着轻轻叫一声:“宁宁?”
棠宁没有反应,脸朝下埋在他胸前,挑了个最温暖的地方,蜷成一团。
蒋林野失笑,亲亲她的额头:“晚安。”
我的小狐狸。
***
翌日是周末。
棠宁期待了很久很久的周末。
高中毕业之后她就没去过动物园了,出门之前,她在脑子里搜索关键词,最后得出结论:“我们从来没有好好谈过恋爱,连动物园也没去过。”
蒋林野思索一阵:“倒也不是,我觉得我俩刚结婚那会儿,还是很认真地进行过磨合的……何况,你见谁约会去动物园?”
“那是我单方面被你磨合吧?”棠宁也记得刚结婚那会儿俩人还挺和谐的,可她嘴硬,“你虐待我。”
“行吧。”蒋林野起身拿外套,从她身边经过,拍拍她的脑袋,顺势亲亲额头,“我虐待你,你真是个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