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个从小学医的小公子，一次上山采药，救了一只小狐狸。”
“过了几年，狐狸回来报恩。”棠宁讲得非常认真，“小公子看着毛茸茸的狐狸，蹭来蹭去，毫无抵抗力，超级无敌爆炸喜欢它。”
她声音很柔软，跟平时骂人完全不一样。蒋林野坐在旁边，看到昏昧的灯光下，她明亮的眼睛，以及被映衬得格外温润的侧脸。
平时很好看。
认真时更好看。
不过讲了这么多，也没听出恐怖的地方。
其他人都目不转睛盯着棠宁，她咽咽嗓子，“当晚，狐狸化作一位大美人，羞涩地叫住公子：‘恩公，奴家……’她话没说完，讲到一半——”
下一秒，她煞有介事地，突然压低声音：“公子面无表情，一脸冷漠：‘变回去。’”
棠宁讲完，玻璃房子内沉默了五秒。
大家沉默了整整五秒，才反应过来，老板讲完了。
这群不要命的高层怔愣半天，立刻爆发比刚才更强烈的爆笑：
“操，这哪里恐怖？”
“棠总真当得起‘可爱鬼’这个牌，我的妈这也太可爱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老板，我们公司其实是卖少女产品的吧？”
“我不行了老板好可爱呜呜呜，我想……想……”
蒋林野一个眼刀扫过来。
妹子肩膀一抖，话到嘴边，突然变成：“想多给她赚点钱……”
大家笑够了，轮到蒋林野，突然有高层举手提出：“棠总讲的故事很可爱，但是不够恐怖，该罚酒的。”
没人敢真的刁难老板，好在下一刻，响起蒋林野清冷的声音：“先听我讲完，再罚也不迟。”
他停顿一下，开始讲故事。
“这个故事来自《聊斋》，讲一个小地方，常常有狐妖出没，采阳补阴，弄死了很多青壮年男子，大家都拿这群狐狸没办法。”
“后来上任了一位新的县令，立誓要解决狐患，想来想去，干脆就亲自上阵。”
“当晚，果然又有一只愚蠢的小狐狸上当，跑出来勾引男子，还大胆地挑衅县令，‘你是不是不行’？”
蒋林野声线清冷，他说到这里时，已经没人敢说话了。
棠宁抱着抱枕，谨慎地看着他，心里涌起奇妙的预感。
下一秒，果不其然，他突然抬头，望过来。
“第二天，狐狸昏死在县令床上。据县内传说，前一夜，县令的屋子内传出女子哭声，直到天亮都没有停。”蒋林野眼神微暗，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一字一顿，“直到天亮，都、没、有、停。”
作者有话要说： 棠宁：妈的，那这真的挺恐怖的。
高层：继续啊哥，我差这点儿流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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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让美人变回去”这个小故事是我之前在网上看的，没查到是谁_(:3∠)_ 有小可爱知道可以跟我说一声，我回来标注一下出处。
狐妖那个确实出自《聊斋》，这本书尺度其实超大的，才不是什么清白单纯鬼故事【扶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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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蒋林野讲完, 玻璃房子陷入微妙的死寂。
棠宁手上握着一小捧爆米花, 听见这句话，她短暂地噎了一下。
咽掉嘴里的东西，她抬眼与蒋总对视, 语气严肃地指出：“这故事真挺恐怖的。”
其他人没敢说话。
她于是又重复了一遍：“真的。”
其他高层都不知道两位总裁之间这个狐狸和狼的小情趣。
但刚才那个故事明显带颜色。
重点是, 棠宁说恐怖……他们也没人敢反驳：）
于是一轮游戏下来, 棠宁成了唯一被罚酒的人。
高层们之前准备的酒是鸡尾酒，几种颜色兑开，色彩斑斓。棠宁其实挺喜欢喝这个的, 颜色好看而且甜兮兮, 除了度数有点高, 没什么令人不满意的地方。
她拿起酒杯，到嘴边时，突然停顿一下。
小狐狸撩起眼皮, 偷瞄坐在旁边岿然不动的蒋林野：“你没点儿什么表示？”
蒋林野反问：“我表示点儿什么？”
棠宁踢他：“你不替我喝吗？”
“可我看你自己好像很想喝。”
“……你都不假装一下，替我挡挡酒吗。”
蒋林野身形微顿，压低声音, 一本正经：“可是怎么把，我还挺想看你喝醉的。大家都在这儿, 都是认识的人，我也在旁边, 偶尔喝醉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要是你真的喝醉了……”
“……”棠宁心头涌起预感，正想让他闭嘴。
下一秒, 他声线低哑，在她耳边哼：“就可以骗你玩县令play。”
“……”
可惜棠宁从来就不是一杯倒的体质。
一杯酒下肚，她跟没事人一样。
蒋林野有点小小的郁闷……早知道前几年就该揽着她，不准她学大人应酬。
不过几轮游戏玩下来，大家也都发现了，棠宁是真没有讲鬼故事的天赋。
她的技能是把任何鬼故事都讲得很可爱，然而听到后面，蒋林野又心里发软。
他的狐狸就是这么可爱的性格，所以她眼里的天地万物，都像她一样可爱。
——唉。
蒋总放在沙发上的手偷偷动一动，落在她肩膀上。
想太阳。
游戏进入后半程，棠宁喝得有点多，白皙的脸颊上明显浮起红晕。
大家都不好意思再骗她喝酒，罚酒一部分被蒋林野分走，一部分落到了简薇手上。
时间过了凌晨，有人开始打哈欠，嚷嚷着要结束游戏回去休息。
棠宁本来摊在蒋林野怀里，听见这句，突然不干了，蹭地坐起来：“你们把我灌醉了就要回去休息，哪有这种好事。”
有个高层眉心一跳，小声问：“那不然呢？”
一晚上过去，棠总漫长的酒劲儿终于上来了，靠在沙发上坐得笔直，耳根微红，语气严肃：“都坐好，我开个会。”
高层：“……？”
高层敢怒不敢言。
大家刚刚起身打算离开，现下又挨个挨个坐回来。
没见过老板发酒疯。
这群人默不作声，心里都在偷偷地想——
还挺期待的。
蒋林野看到她严肃认真的神情和亮晶晶的眼睛，要不是这家伙眼里还带着点儿醉酒的茫然，他几乎也要被她骗过去。
他揽住她的肩，哭笑不得：“宁宁，我们也回去休息，嗯？”
棠总无情地甩开他：“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
蒋林野：“……”
蒋总也敢怒不敢言。
“从tj成立开始算起，今年已经是第四年……不，四年半了。”
玻璃房子里灯光暖黄，一群人聚精会神，屏住呼吸。棠宁不急不缓，声音清澈，吐字清晰，好像真的坐在会议室里，“今天晚上聚在这儿的，几乎都是公司创立之初，就跟我一起走过来的人。”
棠宁停顿一下，“过去几年里，我们遇到很多事、很多麻烦、很多烦人的人，有愚蠢的客户，疯狗一样的对家，以及没有脑子的合作方。”
但也都走过来了。
“我，坦白地说，四年前，创立tj，就是想跟前夫作对。”她完全不管旁边坐着蒋林野，蒋林野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根本忘了自己还坐在旁边。这个尾音拖得有些长，她徐徐缓缓，“——之前从没想过，tj能变成现在这样。”
蒋林野握住她的手，有意无意地，轻轻拍了拍。
棠宁还在说。
“我从来就不是那种聪明的老板，经常觉得自己做不出聪明的决策，大学学的也是完全无关的专业，要不是为了battle前夫，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创立tj……能走到现在，大概也完全是靠运气。”
“我从来没跟你们说过，今年上半年出的那场车祸其实很严重，几乎让我变成了一个白痴。我车祸醒来后忘了很多事，包括创立tj……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多恐怖吗，我一觉醒来，突然有一个公司的人要我发工资——”
“我本来想逃跑的，反正我也不认识你们，留下再大的烂摊子，关我什么事。”
棠宁略一停顿，微微垂下眼，“但是我回公司那天，看到简薇在刷一个群。我用上司的名义命令她，她只好把我也拉进去了。”
她说到这里，众人刚刚四散的注意力已经重新被聚集了起来，全部集中在这同一个地方。
棠宁深吸一口气，“——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喜欢我，在我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维护我，帮我辱骂前夫，每天都给我解锁新的彩虹屁。
几位高层微微一怔，突然有些无措。
为什么老板发酒疯是这样的……怎么完全不按剧本走。
她不是应该抱着尾巴倒地撒娇，然后大家扑上去疯狂拍照，回到群里之后再在背地里偷偷尖叫老板好可爱阿伟出来受死，第二天再骗她什么都没发生吗？
怎么突然就进入煽情环节了，他们要不要给她准备纸巾。
几位高层正面面相觑，蒋林野也心情复杂地伸出手，想给这只现在看起来有点蔫吧的狐狸顺顺毛——
棠宁突然抬起头，眼睛冒绿光：“可是说实话，我又真的很好奇，你们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这问题我思考好久了，怎么也找不到答案。我们不是老板和员工吗？我从来不压榨你们吗？我们公司没有内斗吗？这怎么可能呢？”
众高层：“……”
众高层：“这个……”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太复杂了，大家不约而同，求助地望向蒋林野。
蒋总会意，抱住这只突然兴奋的狐狸，轻轻捏捏：“宁宁，我们去休息吧，嗯？”
棠宁转过来，目光相接，他确认她真的喝醉了。
小姑娘现在眼睛亮得出奇，好像落着星星。她的手被他握住，亢奋半点未减，声音甚至染上撒娇的意味：“蒋总，你喜欢我吗？”
蒋林野好笑，垂眼看她：“喜欢。”
“那你希望别人喜欢我吗？”
“你这么可爱，我当然希望全世界都喜欢你。”一群高层在旁边噫惹啧啧啧，蒋林野极力压低声音，温柔地道，“但你不要再为难他们了，混口饭吃不容易，放他们走吧。”
鸡尾酒后劲儿大，棠宁刚刚又说了那么多话，现在有点不清醒。
她蹭来蹭去，小声叫：“不行，我问题还没问完。”
“嗯。”蒋林野很有耐心，问她，“你刚刚想问什么？”
“我想……我……”他这么一问，她突然就想不起来了。
蒋林野循循善诱：“你想问，什么时候才能回房间，跟我一起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棠宁茫然：“是这样吗？”
“对。”
“可是我为什么会问高层这种问题？”
“你没问他们，你问的是我。”蒋林野语气认真，企图催眠她，“你又忘了？你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我。你还说了很多告白的话，说谢谢我这些年陪着你。”
棠宁隐隐有些印象，她有点晕，但刚才好像确实感谢了谁。
她不好意思：“这样吗？我记性太差了，对不起。”
蒋林野一边说，一边将她抱起来，亲亲额头：“没关系，我就喜欢不聪明的。”
不聪明的最好骗。
棠宁摊在他怀里，思维混沌，心脏却跳得很快，将高层们噫惹的啧啧声也隔离在外。
她乖巧地趴在他肩膀上，已经走到门口了，又突然抬起头：“等等！”
蒋林野：“……？”
“不行，你放我下来，我想起来了，他们今天还没吹彩虹屁。”
“……”
“快点，排个队。”棠总严肃地指使他们，“吹不玩不许走，夸得不认真也不许走。”
众高层：“……”
***
等棠总这么一路闹闹腾腾地回到房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蒋林野抱着她去洗漱，棠宁整个人都游离在清醒的边缘，其间又夹杂着点小小的亢奋。
房间的浴室很大，他将她放下来：“自己能站吗？”
小狐狸立刻点头：“能。”
蒋林野试着松手，见她稳稳立着，转头去给她挤牙膏。
棠宁立在他身旁，被浴室灯光一照，她脸色红得更厉害，整个人都在发热。
他微微低着头，感觉一股可爱的气息慢慢靠近，她抱着大尾巴，突然就凑了过来：“蒋林野？”
蒋总好笑：“嗯？”
“我想问你个问题。”
“一直爱，我很大。”
“……”棠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没想问这个。”
“嗯。”蒋林野拿着水杯，低笑，“来，我给你刷牙，还是你自己刷？”
“我自己来。”小狐狸乖乎乎的，接过牙刷，却没有立刻动手。她仰着头，问他，“我刚刚是想问，tj是不是有很多老员工，是从棠氏过来的？”
蒋林野还真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有几个，但也没有很多。”
“怎么会不多？几乎占了三分之一。”棠宁埋着头，自顾自地道，“而且这群人的简历还很统一，明明之前的职位也不低，可是过往工作经历里，全都没写棠氏。”
蒋林野身形微顿。
“这么容易会被发现的事。”棠宁语气柔和地指责他，“你是个白痴吗？”
蒋林野突然有些失语：“我……”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简薇姐姐的皮肤变好了，你知道什么人皮肤会好吗？”
蒋林野没反应过来：“嗯？”
她突然踮起脚尖，仰着脑袋，吻上他的下唇：“——有x生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周四再写。
为了避免有小朋友错过，我提前几章通知……周四更新时间不变，只放一天，你们记得悄悄来看，也别在评论区提【推眼镜
答应我都偷偷的好吗……好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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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超幼稚
其实蒋林野很早之前, 就曾经幻想过这个场景, 以及这个问题。
——假如棠宁脑子不清醒，他会趁人之危吗？
他一直告诉自己：我会的，我没有良心, 我拿的本来就是反派剧本。
可是在过去的几年里, 每次到了临门一脚, 小心翼翼收回手的那个人都是他。
这次也不例外。
棠宁喝醉了，蒋林野本来想劝一劝，让她先去休息。
可是她……
她……
太主动了：）
这都送上门来了, 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所以棠宁再醒过来, 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雪下了一夜, 终于有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房间的窗帘没有打开，她看不见外面, 可是隐隐能察觉到，外头天光很亮。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房间里安安静静, 蒋林野的水杯还放在她床头，她慢吞吞地伸出爪子碰一碰, 杯缘还是热的。
人大概刚刚离开不久。
这感觉这场景可太他妈熟悉了，棠宁躺在床上缓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小声叫：“渣男！”
她嗓子有点哑，却没办法完整地想起来, 前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隐约记得，好像有什么人被推倒了……
可后来的主动权，完全不在她手上。
小狐狸话音一落，房间内短暂地沉寂一下，外间立刻传来挪动椅子的声响。
蒋林野穿着家居服，推开虚掩的隔间门，朝她走过来。
他声线一如既往的低，可声音里不自觉地染着点儿笑，让人轻易与“温柔”类的字眼扯到一起：“醒了？”
棠宁两只手攥住被子边边，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看他：“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蒋林野心里好笑，想稍微藏着点儿再逗逗她，可是笑意怎么也忍不住，几乎是从眼中溢出来。
“来，喝口水再说。”他摸摸床头的水杯，温度刚刚好，干脆伸出一只手，扶她起来，“我掐着时间感觉你差不多也该醒了……看来我直觉很准。你想不想喝别的？我刚刚看小厨房里还有牛奶，也可以热一热，不过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
“我不喝。”小狐狸抱着被子往旁边一滚，避开他的手，“你先跟我说清楚，为什么我会没穿衣服，躺在你的床上。”
蒋林野身形微顿，像模像样的，竟然有些委屈：“是你让我这样的。”
棠宁在软绵绵的被褥里滚一圈，身上的不适感更重，她只好停下来，探出两只毛耳朵：“怎么可能！”
“你玷污了我。”蒋林野唇角挂着笑意，语气不急不缓，半跪在床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她捞过来，“却不愿意承认。”
“得了便宜的明明是你……”她记不清楚了，可她再怎么金鱼脑，也记得昨晚有很多次。
她拜托他停下来，他还在继续。
像一只不会疲倦的电动猫头鹰。
“嗯。”蒋林野伸手捞住狐狸卷，往自己的方向挪挪，“我是心甘情愿被你玷污的，如果可以，希望你以后多玷污我。”
“……你能少说点污言秽语吗。”
蒋林野笑意飞扬。
他在床上坐下，将狐狸卷放进怀中，小心地扒拉开，露出里面的狐狸脑袋，一点一点地喂水给她喝。
熟悉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棠宁蜷在他怀里，喝完水发了会儿呆，突然又想起昨晚那个没有结束的议题：“蒋林野。”
“嗯？”他看她舔唇，忍不住也伸出手，用指腹象征性地碰一碰她的唇角，然后叹息，“你怎么又叫我全名。”
“可我不是一直叫你全名……”
他垂下眼：“你昨晚还叫我老公。”
“……”
棠宁张张嘴，有点无语。
坐在那儿缓了一下，她侧眼看他：“我是想说，之前tj那些员工，是你塞过来的吗？”
“嗯。”狐狸小小一只窝在他怀里，两个人对视，她眼睛亮晶晶。蒋林野帮她拂开额前的碎发，低声，“我没什么别的想法，当时怕你遇到坏人，所以藏了一些人在你身边。”
也包括简薇，还有那些二十四小时监视她的助理。
略一停顿，蒋林野显然也想到这一点，垂下眼，在她柔软的脸颊上蹭蹭：“不过我承认，之前让简薇为我实时播报你的动向，是我做得不对。”
哪怕是打着关心的旗号，他也应该给她自己的空间。
棠宁咬咬唇，纠结一下，“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是想说，那彩虹屁群，也是你让他们建的吗？”
就为了带节奏，每天在背地里偷偷地稳定军心，随时随地为老板打call？
蒋林野笑：“那个确实跟我没关系，连我自己都是过了很久，才知道他们有这么一个群……”
微顿，他声线轻柔地解释：“我最开始只是想让他们帮你把关一些重要决策，他们都是棠氏的老人，在某些事情上，比我们都要有经验。但彩虹屁群是他们自己建的，他们对你的喜欢也是真的，我觉得你值得，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嗯？”
果然在床上时说话最好听，棠宁差点就被他绕进去了，她愣了一下，好奇地瞪大眼：“所以我能征服他们，本质上来说，跟你没有关系？”
他亲亲她的额头：“那当然，你靠可爱治理公司，他们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人。”
棠宁眨眨眼，故意小声问：“我靠可爱吸引他们，靠什么吸引你？”
蒋林野手停在她唇边，短暂地顿了顿，戳戳她白皙的脸颊，凑到耳边，暧昧地低声道：“靠身子。”
小狐狸毫不犹豫，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两个人折腾到午后，才不急不缓地爬起来吃午饭。
午饭让酒店送到了屋内，套房的餐厅装着一整面玻璃墙，外面雪已经停了，天还没有完全放晴，整座山都陷入苍茫的白色，一眼望去，白雪无边无际。
棠宁搓搓爪爪，扬起脑袋：“我们等会儿去滑雪吧。”
蒋林野今天心情好得不得了，偏偏她吃饭又很不老实，坐在那儿左顾右盼动来动去，他恨不得给她把饭喂到嘴边。
蒋总一边仔仔细细地帮前妻切牛排，一边闲闲地撩起眼皮：“你还有力气出去滑雪？”
棠宁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倒也不是他太疯狂，实在是两个人吃素太久了，她有些不习惯。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的脚在餐桌下，不高兴地踢踢他，嘴硬：“对，我可有力气了，谁让你不行。”
蒋林野笑笑，一点不生气。
反正已经让她哭唧唧地求饶过了，打嘴炮输她一局也没什么。
何况，以后还有很多哭唧唧的机会。
棠宁看他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又在想什么邪恶的场景。
她不怎么饿，吃了两口，开始拿小银叉叉水果。酒店送来的其他水果都切开了放在盘子里，唯独菠萝是一整个儿送上来的，棠宁提着菠萝头试着往上拽拽，发现打开之后，里面仍然是小个儿小个儿的，掏出来处理好又装回去的菠萝块。
她眨眨眼：“这样弄，好像菠萝饭啊。”
蒋林野看看菠萝，又看看她：“你怎么直接就把人家菠萝掀开了？”
棠宁微怔：“这怎么了？”
“你不知道吃菠萝前要摇一摇？”
“……？”棠宁迷惑，“吃菠萝为什么要摇？”
这么容易就又上钩了，蒋林野心里的小人坐地大笑，一边笑一边尖叫，我的天怎么会这么可爱？一想到真的可以太阳，并且以后眼前这只懵懂的小动物还将持续被他太阳下去，他就抑制不住地想笑。
想唇角上扬。
然而蒋林野缓了缓，没有立刻回复。他慢悠悠地放下刀叉，擦干净手，才不紧不慢地抬起眼：“当然是看看里面有没有海绵宝宝。”
棠宁：“……”
棠宁：“你幼不幼稚，海绵宝宝明明住在凤梨里。”
两个人吃完饭，一起下楼去取滑雪用具。
出门的前一秒，棠宁突然又被他叫住：“等等，宁宁。”
“嗯？”小狐狸回过头，尚未完全反应过来，脑袋突然被扣上一顶毛线帽。他拽着帽子下缘往下拉，一直拉到眼皮才停下。
被帽子挡住眉毛的棠宁：“……”
她艰难地撩起眼皮看他，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沉默五秒。
蒋林野：“噗嗤。”
蒋林野：“你没有眉毛了。”
小狐狸懊恼，爪子没什么力道，“啪”地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上：“你还没有头发呢！世界上有比你更幼稚的人吗！你都奔三了，你能不能清醒点！”
她声音里带着懊恼，可是玩笑成分巨多，根本也没有生气。
蒋林野的笑意是从唇畔开始的，慢慢就再也阻挡不住，一路往上蔓延，滑进眼中，跃上眉梢。
狐狸球看他笑意越来越深，嗷嗷地叫唤着，追着他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