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复盘了很久,感觉自从去年休息半年再提笔,整个人都找不到状态,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就更难受了,抓心挠肝。我好像没有写正剧的能力,没能把想表达的东西完整地表达出来,是这本书给我留下的最大的遗憾。
但这个结局就是我最开始想要的结局,这本书最初拟名为《彩虹星球》,对应的就是尾巴上这个场景。世间团圆大同小异,沈叔叔和栀栀已经可以带着“被赋予的温柔”,好好生活下去。
——至此。
这是我想给你们的东西,也希望你们喜欢。
千言万语谢谢你们陪我走到这里,这是南书百城的第五年,我也觉得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希望以后再见,能看到更好的我。
请多指教。
祝诸位好。
——南书百城 2020/03/06
第48章 番外①
01
离开鞭炮厂之后,沈南灼带林栀回到自己住的酒店。
房间是助理帮他订的,爷爷埋怨他没有带小宋上路,但小宋该做的事儿一件没少。
应之遥小臂受伤,林栀将她安顿好、向师姐告了别,才跟着沈南灼离开。
她这一路上都没消停。
沉浸在恢复记忆的快乐里,一直絮絮叨叨地,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
沈南灼失笑:“这么高兴?都想起了点儿什么?”
“想起当时我去给你送吃的,你凶我。”
“喔。”沈南灼点点头,“还有呢?”
“我忘了带家门钥匙,想去你家待一会儿,你也凶我。”
“还有?”
林栀满脑子都是好凶好凶:“你一直在凶我。”
“那你想起来的事儿仍然十分有限啊,小同志。”沈南灼摸摸兔子毛,声音很低,“你爸妈不给你开家长会,你让我冒充你哥去跟老师谈人生,你忘了?你一遇到假期就写不完作业,一遇到不会做的数学题就把练习册整页撕掉假装它不存在,我半夜把你从被窝里捞起来看着你写,也忘了?”
林栀:“……”
“栀栀。”沈南灼语气温柔,“你能考上大学,真的要好好谢谢哥哥。”
“……”林栀奶凶,拱开他伸过来摸自己脑袋的手,“我不写数学题也能考上大学,好吗。”
电梯“叮咚”一声抵达楼层。
沈南灼笑着摇摇头,牵住小姑娘的爪子,带她走出去:“是啊,我的小女孩最聪明了。”
半晌,头顶传来徐徐的、缓缓的低声叹息:“把我弄丢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找回来。”
02
这晚两个人什么都没做。
沈南灼心里总存着点儿劫后余生的后怕感,面上并未显露太多,可薄唇抿紧、弧度微微向下,总显得心事重重。
而林栀的脑子始终处于应激的兴奋状态,躺下来之后还一直吵着不要睡觉,沈南灼将这一小只按在怀里,低低威胁:“不要动了,再动艹你。”
林栀完全不听他的,在他身边拱来拱去:“你不是很担心我吗?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见到对方,如果只是为了做这种事,也太禽兽了。”
“天早就黑了。”沈南灼平静地提醒她,“天黑之后,男性可以变身。”
“哥哥。”林栀拱着拱着停下来,探出脑袋,“你能给我讲讲叔叔阿姨的事吗?”
沈南灼有些意外,微怔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他的父母。
温柔的灯光下,他挑眉低声:“我跟他们介绍过你了,他们会喜欢你的。”
他父母去世多年,这么说有点儿诡异,可林栀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
她纠结的重点是:“我想起很小的时候,在沈家见过叔叔阿姨……他们也是很好的人。”
头顶传来清淡的男声:“嗯。”
“但我那时候,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睡了他们的儿子。”
“……”
“我,我需要跟叔叔阿姨,说,说一声吗……”
“……”
沈南灼面无表情地失语半天,哭笑不得:“不用了,也不需要道歉,他们会理解,而且会高兴的。”
他的父母去世于一场举国皆知的救死扶伤,那时候他年纪太小,对生死的概念并不清晰,后来想想,如果父母泉下有知,一定也不想他独自一人。
“我知道你刚刚想起那些过去,脑子大概也需要一段时间来进行信息缓冲……但你不需要考虑太多。”他思索半晌,摸摸她的脑袋,“我所有的家人你都见过,他们都喜欢你。至于我的朋友……”
沈南灼停顿一下,突然意识到一个盲点。
她的朋友他好像都见过了,无论是徐净植、宋以清,还是公司里至今没有名字的小A,以及那个同样无名无姓的技术部小哥。
但他没带她见过自己的朋友。
林栀没往这方面想,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等他下一句话。
“我……”察觉到这道殷切的目光,沈南灼心里莫名浮起点儿愧疚,“我明天带你去见他们。”
“现在乖一点,闭上眼。”他一边说,一边亲亲她的额头,“睡觉。”
林栀嘴上喊着不困不困,可沈南灼的气息一压下来,她还是被困意席卷。
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消耗精力,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一直到第二天也没有停。
她再睁开眼,已经是翌日中午。
沈南灼仍然起得比她早,他居高临下,将这只兔子挖出来洗漱干净换好衣服,放到饭桌前。
林栀一觉睡醒精神恢复不少,比起前夜明明只有一点电了还回光返照似的死撑着不睡觉,她现在像一块真正充满电的电池,脑子里乱七八糟涌进来的信息也被梳理得服服帖帖。
沈南灼给她盛汤,她小声感慨:“果然还是人类大脑自带的修复buff最厉害……”
他坐在对面,窗外天空阴霾,雨下了一整个昼夜也没有停歇,可天光明亮,衬得男人面庞格外清隽。
“我昨天就想问你。”他将汤推到她手边,慢条斯理地坐回原位,“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爆炸的时候,难以控制的想起中学时那场火灾。”林栀捡起汤匙尝一尝,舌尖碰到贝类鲜美的气息,“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没有那时候那么可怕了。”
脑子里好像有一道声音。
——反正我从来不是孤立无援。
——哪怕真的被困在这里,我也清楚地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找我。无论是多大的风雨,无论是多热烈的骄阳。
沈南灼手指微顿,仍然只是一道清清淡淡的:“嗯。”
结束这顿短暂的午饭,林栀主动问:“我们现在回北城吗?”
沈南灼含笑看她:“年假还没过完,你急着回去工作?”
“不是,我怕妈妈担心。”
昨晚给她疯狂打电话的人不止沈南灼,还有闫女士、徐净植以及她那个现在态度不明的亲爹。
林栀从昨天到现在回电话回累了,想直接回去告诉他们,我一点事都没有,我还活得好好的。
“而且……”她有些小期待,“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的朋友吗?趁着年假没过完,人还能聚齐,把他们叫出来玩啊。”
沈南灼正在躬身收充电器,不知是听见她哪句话,他身形微顿,唇畔的笑意变得意味不明:“不用回北城,我最好的朋友们都在A城。”
林栀微顿,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种可能性。
答案呼之欲出,下一秒,她见沈南灼站起身,轻声道:“他们没办法来见我们,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去见他们。”
03
沈南灼驱车,带林栀前往A城的烈士陵园。
当年出事以后,男孩子们的遗体都被家人们带走了,并没有留在A城。
但林栀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还是陷入长久的沉默。
下午的雨比清晨时分小了一些,银针似的下落,将天地万物笼入一片宁静。陵园背靠青山,空气中湿漉漉的,余光之外山林绿意连成一片,一言不发地矗立在天地之间。
“这里一共有七个人。”沈南灼个子比她高很多,撑一把黑伞,背脊笔直,立在她身侧。周围没有别人,他声音很低,好像也被水汽沾染,“我一直想在这儿立第八道碑,刻自己的名字。”
他最好的朋友在这里。
最好的青春也在这里。
林栀有些失语。
沈南灼早就过了歇斯底里和需要治疗的阶段,“朋友的死亡”对他而言好像终于回归成了日历上的一个点,他可以平静地接受、平静地描述,可悲伤的情绪被刻在永久的时间线上,即使跨过来了,情绪本身从未得到消解。
——我还是会难过,但不会再像过去那样难过了。
林栀觉得她在这一点上可以同他无缝达成共识,人在面临死亡时总会产生很多新念头,徒步独行过暴风雨,就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
“我记住了。”许久,她轻而缓地开口,碎碎念似的小声,“希望灼灼的朋友们也能记住我,以后不会再换人了……我会一直留在灼灼身边,好好照顾他的。”
沈南灼微怔,察觉小姑娘一边说一边有点儿紧张地握紧了他的手,眼底浮起淡如烟雾的笑意。
“你不用紧张,他们都是直男,最喜欢漂亮小妹妹。”他回握她的手,打趣似的,轻声说,“会喜欢你的。”
会像葫芦娃哥哥一样喜欢你。
陵园一向冷清,过年时人多一些,守陵的老人家见怪不怪,看着他们一束束地在墓碑前放花。
但今天下午这对颜值迷之高的恋人……好像又跟以往的那些,有点不一样。
撑伞的男身形颀长、气质卓然,牵着身边女孩儿的手向前走,每经过一道墓碑,除了放花,还会停顿很久。
像是在向她介绍墓碑的主人。
女孩儿长相明艳,竟然也没有半点不耐烦,全程都在认真地听。
两个人在陵园里待了很久,临走时,他看到那个年轻男人挺直背脊,朝着墓碑,郑重地、沉默地,敬了个军礼。
很长时间,两个人才相偕着转过身,重新走进雨中。
04
独处的机会多么难得。
林栀和沈南灼硬生生在A城又多住了一天,才驱车回北城。
年假所剩无几,林栀完全不想干别的了,只想窝在沈南灼的公寓里安安静静地跟他谈恋爱。所以哪怕林父疯狂发短信打电话催她回家看看爸爸,她也始终不动如山。
闫女士年后又要飞国外出差,她的工作本来就一大半都在国外,这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沈南灼怕小兔子又像在酒吧那次一样,神志不清地嗷呜嗷呜喊着想妈妈,趁年没过完,将未来的岳母约出来吃饭。
闫女士还是那副精致girl的样子,不管约在几点,都要完完美美地给自己化个全妆。林栀从她身旁经过,鼻尖嗅到若隐若现的香水气息,忍不住捂住脸打个喷嚏。
沈南灼和闫女士一起回头:“怎么了?”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两个人都微微怔了一下,旋即笑开。
“我没事。”林栀跑到两人中间坐下,揉揉鼻子,“好像是那天在A城淋了雨,回来之后有一点感冒。”
“多穿一点呀,天气都还没回暖呢。”老母亲操心地揪揪她的毛衣,“你看你穿得这么薄。”
林栀狡辩:“我穿得够多了,公寓、车上和饭店包厢都有暖气,穿那么多做什么。”
闫女士还要开口,沈南灼笑笑,握住小姑娘的一只手,安抚地拍拍:“是我的问题,等会儿出门,让栀栀穿我的外套。”
这次见面的意义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林栀有些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被他按住。
闫女士把所有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她也眼看着沈南灼长大的,这小孩儿小时候就讨人喜欢,长大之后无论颜值还是别的方面都原地提升好几个level,可一想到他骗走了自己的毛茸茸小宝贝,她又有些高兴不起来。
盯着这对年轻的小情侣,闫女士严格地眯起眼:“别以为表面上说几句好话,我就不生气了。”
林栀没懂她生什么气,可坐在一旁的沈南灼竟然迅速get到闫女士的点,并回覆得一本正经:“闫阿姨,上次的事是我的错,我做决定太仓促,让栀栀受委屈了。但我是真心想娶她,也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我喜欢她很多年了,这一次无论是求婚还是结婚,一定把所有环节都补上,让她开开心心。”
林栀:“……?”
她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上次仓促求婚的那件事。
可是就算是那件事,她也没觉得哪里委屈啊……
林栀直觉自己现在不该开口,她警惕地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
闫女士见年轻人这么上道,眼中虚假的矜持终于散去几分。可岳母的架子仍然没有放下,她停顿几秒,故作为难道:“好吧,反正婚前协议是现成的,连律师都不用再请了。其他事你问栀栀,让你未来的夫人做决定。”
……未来的夫人。
这称呼听得林栀一个激灵,可她明显感觉到,沈南灼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这顿晚饭一来是给即将继续出差单闫女士送别,二来是顺路谈结婚的事。
……当然第二件事林栀在来之前是不知道的,三个人结束了这顿和谐的晚饭,林栀和妈妈告别、穿着沈南灼的外套被他牵着上了车,才后知后觉地问:“你……在准备婚礼吗?”
话一出口她突然想起,他似乎不久之前就提过这件事。
只不过当时,她没太往心里去。
“嗯。”沈南灼看她一眼,眼角蓄着流光般的笑意,“不过,不管是不是筹备婚礼,现在也该见一见家长……万一搞不定岳母,岂不是很麻烦。”
林栀摸摸发热的耳朵,将外套脱下来给他:“你冷不冷?”
车上有暖气,何况沈南灼从来就不是怕冷的体质。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车窗外的灯光流水般一道道飞快地划过,光芒缀在眉间,显得神情莫测。
她见他不说话,慢吞吞地伸着手指探过来,试探性地触碰他的手掌。
刚一碰到,就感觉一股大力。
沈南灼一手握住她的手掌,另一只手顺势搭在她的腰上,稍一用力,就将她一整只地捞进了怀中。
“冷啊。”
他声线低沉,嘴上这么说着,可不仅手掌温热,呼吸也滚烫。
林栀猝不及防被按在怀中,鼻尖嗅到他颈窝雪松木的气息,晕晕乎乎地还没回过神,下一秒,就感觉他轻轻歪了歪头,嘴唇羽毛般地落在她侧面的脖颈,啄一啄。
“你不要动,就这样让我抱着——”他声线低醇,几乎贴在她耳侧。
两个人离得太近,他身体的每一分变化都让她感受得清清楚楚。
林栀屏住呼吸,感觉他微妙的地方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反应,愈发不敢开口。
下一秒,她听到他声音发哑,低低道:“我就不会冷了。”
05
这种情况……简直无法避免。
刚一回到家,林栀就被他扔到卧室床上。
从A城回来,她已经休息了好几天。沈南灼一边亲吻她,一边有些意乱情迷地想——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她应当都已经恢复。
他这晚要得格外狠。
后果就是……
第二天清晨起来,沈南灼看着体温计上的“39.2”,陷入长久的沉默:“……”
好、好像忘记了。
这家伙,一直就挺娇气的……
林栀趴在床上蜷成一小团,揪着床单小声哼:“多少度?”
她声音小小的,带着一点哑。
沈南灼心里涌起铺天盖地的愧疚,低咳一声,将她抱起来:“我错了,我带你去医院,嗯?”
其实林栀自己也知道,她发烧这事儿,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
毕竟从A城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有点感冒的预兆。
主要的罪魁祸首应该还是那场大雨,沈南灼充其量只能算一个小小的帮凶。
可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她揪住床单,煞有介事地嘤嘤嘤:“那我昨晚让你停一停,你为什么不停下来。”
“……”
“不止不肯停,还一直跟我说……说什么来着?”林栀停顿一下,学着妈妈的样子,危险地眯起眼,“‘只准对我表现出现在的样子’‘亲两下就这样了吗宝贝’‘我好想c死你’?”
“……”
沈南灼有些心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地将她的衣服放在床头。
然后哄她似的,低声问:“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哪有哥哥会对妹妹这样!事后还帮她穿衣服!”林栀捶床,自以为凶巴巴,可声音发出来还是很小,“我自己来!”
……不过这事儿显然也是没得商量的。
林栀自己挣扎了一小会儿,实在是头晕,沈南灼看不下去,冲过来帮她收拾好。
然后才驱车前往医院。
年假过完,许多单位已经复工。
医院里人来人往,沈南灼将林栀揽在怀里,帮她把围巾拉高再拉高,挡住小半张脸。
林栀已经很久没生过病,流感来势汹汹,她脑袋发烫,整个人头重脚轻。
可迷迷糊糊地,又好像一直被人抱着,对方时不时伸手探一探她的额头,她一双眼半睁半闭,忍不住一直往他怀里拱。
小宋交完费去而又返,帮他们找了一间小休息室。
护士给林栀打针,忍不住打趣:“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林栀戴着出门时被沈南灼强行要求扣上的针织帽,帽子两颗绒球傻乎乎地垂下来挡住耳朵,她半梦半醒地靠在男人肩膀上,没有听清。
沈南灼垂眼看看她,轻声笑:“是啊,她一直这样,连做梦的时候,都最喜欢我。”
我也最喜欢她。
做梦时也喜欢。
林栀一言不发地乖巧脸靠在他怀中,再醒过来,已经接近中午。
她是被饿醒的,睁眼时喉咙里那种灼热的刺痛感已经减轻许多,虽然身上仍然不太舒服,但也已经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林栀稍稍动动脑袋,下意识抬手,想摘掉这只又丑又热的帽子——
却被人按住。
“别动。”沈南灼放下电脑,攥住她的手腕,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马上就结束了。”
林栀微怔,顺势抬起头,见手旁正放着一个金属点滴架,药物通过细长的导管,一点一点滴进身体。
她舔舔唇,转过来,坦诚:“我饿了。”
沈南灼失笑,抬手摸摸她的兔子毛,递过来一罐牛奶:“刚刚让小宋送过来的。”
他掐着时间,感觉点滴差不多滴完,她也该醒了。
林栀眨眨眼,接过来:“谢谢你。”
玻璃瓶没有插吸管,大概刚刚热过,里面的牛奶有些烫。
林栀小口小口地喝,等她牛奶见底,点滴瓶中的药物也刚好滴空。
沈南灼手臂发麻,叫护士过来拔针。
林栀余光一扫,看到他电脑屏幕上的东西:“你又在工作吗沈总?”
“是啊。”沈南灼像模像样地叹息,“我马上也要成为有家室的人了,要多赚一点钱。”
林栀摸摸莫名发烫的耳朵,觉得这里一定是太热了:“我们走吧。”
他眼睛含笑,上下打量她:“还走得动吗?”
“我……”她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一张脸瞬间憋红,“你以后要是继续这样,就别自称是我哥哥,在床……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不准!你是人吗!你见过哪个哥哥会这样对待妹妹的!”
小护士进门刚好听见这句,不知想到什么,脸竟然也跟着红了一下。
林栀瞬间凌乱了,特别想扑上去跟护士姐姐解释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可护士姐姐根本看都不看她,拔完针拖着金属架就跑,好像非常迫切地想要给小两口留下相处空间。
林栀:“……”
沈南灼眼中笑意清淡,移开目光低咳一声,故作严肃地,正气凛然道:“哥哥向你道歉,走吧,妹妹。”
林栀:“……”
直到两个人走出科室,林栀还在嗷呜嗷呜地小声控诉。
可是再走出去一段路,她就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小姑娘停住脚步,看看他的右臂,再看看他,看看右臂,再看看他……
半晌,眯起眼:“我打点滴打了几个小时,你不会就一直保持那个姿势没动弹吧?”
沈南灼耸眉:“不然呢?我一动你立马醒了。”
林栀心里其实超开心,可一想到前一晚这家伙一边在嘴上语气温柔地“要不要哥哥轻一点”,一边丝毫不肯放慢动作,还不停以“求求哥哥啊,求得好听了,哥哥就放过你”作为诱惑,眼睁睁看着她求得嗓子都哑了也不愿意停一停……
她就忍不住小声BB:“苦情偶像剧才这么演。”
好在沈南灼并不在意:“无妨,我肩膀宽,可以多靠一靠。”
两个人一同下楼,她见他一路都左手拿电脑,到了停车场,又情不自禁:“如果有下一次的话,把我叫醒吧。”
沈南灼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么在意这件事。
他唇角微勾,将她捞过来亲亲:“这么看,我们家小姑娘也没有特别娇气,是不是?”
林栀看着他,挣扎片刻,实话实说:“主要是,你生病的话……我能不让你靠肩膀吗?”
“……”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像是怕他误会,她又赶紧解释,“但你太重了,靠肩膀就算了……行吗?”
“……”
06
沈南灼带着她,去了附近一家素菜馆。
她刚刚发过烧,他点的菜都很清淡,不过这家店在附近很有名,林栀向来对肉类没有执念,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吃到一半,沈南灼向她示意:“我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林栀正跟碗里的薄皮煎饼作斗争,头也不抬:“好。”
沈南灼心里好笑,临走之前,搓搓她的兔子毛。
电话是公司的人打来的,他今天没有回公司,过完年,工作积压成山。
沈南灼没什么心情工作,简单迅速地做完交代,撂下一句“我在陪夫人吃饭,剩下的自己看着办”,就结束了通话。
十二分四十秒,他收起手机往回走。
路过安全通道,却隐隐听到熟悉的男声:“……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这要是林栀,事情还好解决一点,可你……唉。”
听到关键词,沈南灼脚步微顿,忍不住停了一下。
他没有偷听的习惯,可安全通道的门虚掩着,没有关紧。
而且如果没记错……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透过刚刚那道虚掩的缝隙,果不其然,看到林父的脸。
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老了一些,但也没有太多。只是脸上的疲惫挡也但不住,好像生活中发生了令他心力交瘁的事。
沈南灼眉头舒展,几乎立刻猜到了另一个人是谁。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幼菱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来:“别说沈寻带我走了,他昨天离开北城,连送机都不让我去送……他根本不想见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林父叹息:“你有没有告诉他,怀孕的事?”
“我说了,可他不相信,我……爸爸,您帮帮我好不好?”
“我……你还想让我怎么帮你呢?等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吧。”
林幼菱微怔,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您不相信我吗?可我怎么都不可能拿怀孕这么大的事来骗您啊!而且,为什么说‘如果是林栀撞上这事儿,好办’?我和她都是您的女儿,我们对您来说是不一样的吗?”
林经国最后一点耐心终于也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