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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像过去任何一个时期一样乖巧,笑起来时两眼弯成桥,会甜甜地问候他:“爷爷,您今天感觉还好吗?我偷偷给您带零食来啦。”
他的心情一瞬间好了七八个度:“爷爷好着呢,你戴个口罩干什么?”
“感冒了,怕传染给您。”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刚刚就一直提在手中的米色购物袋放到膝盖上,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给爷爷看,“您不能吃高糖,所以我买了无糖的酸奶,无糖的小饼干,以及据说无糖、但我总觉得它很可能仍然含糖的果冻,还有……”
沈爷爷含笑看她:“倒像是你要去春游。”
林栀睁圆眼:“我是给您买的。”
微顿,她又小声补充:“当然了,如果您实在吃不掉,我也可以勉为其难,陪您一起吃……”
沈爷爷笑意飞扬。
他现在觉得,这才叫撒娇。
性格天真纯粹,把对他的关切写在脸上,但三观正常,大多数时候又非常有担当。
不像床边站着的另一个人,他一想到沈寻二字,就完全不想将头转过去。
偏偏沈寻不死心,还在小声叫:“曾祖父……”
沈南灼皱眉:“非要我叫保镖?”
沈寻突然感到气愤,更多的是慌张:“我话还没说完,我不要走!”
他说着,又跑过去,轻轻拽老爷子另一侧的袖子:“曾祖父……您听我说完好不好?”
沈南灼眉峰微聚,正打算把他拖过来暴揍。
沈爷爷笑意稍稍收敛,转过目光,语气一下子变得冷淡:“你还想说什么?”
沈寻在这个四目相对的瞬间,真正如堕冰窟。
跟看林栀的眼神完全不一样,沈爷爷看他的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没有讨厌,可也没有看林栀时,那种眉梢眼角流露出来的、对小辈的疼爱与怜惜。
老爷子并没有喜欢或讨厌他,只是完全不在乎他了。
沈寻心里发凉,语无伦次:“菱、菱菱她留在研发部,会为公司做很多事的,我也是……我不能离开研发部,后勤不适合我,曾祖父,我……”
“我明白了。”沈爷爷点点头,仍然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神情,“你去跟那个叫菱菱的女孩儿订婚吧,至少我看出,你是真的喜欢他。”
“曾祖……”
“跟她订婚之后,就搬出北城的沈家,不要再回来了。”停顿一下,沈爷爷用近乎温柔的语气,不疾不徐地说,“你十五岁那年父母离婚,整个家族没人愿意照料你,是我特地派人去临城照顾你;后来你十八岁,也是我把你带到北城、领在身边养了这么些年。现在你长大了,能够自食其力,也可以回家去了。”
老人家语速不快,但声音很有力道,带着长期居于上位的、天然的命令感,从容不迫,却不容置喙。
沈寻脑子一片空白。
离开北城的沈家,他能去哪儿?他以前的家在临城,离北城很近,明明也能算是沈家的远房亲戚,可各方面的条件与这里相比,都有云泥之别。
沈家小少爷当得久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被打回原形的一天。
说完那句话,沈爷爷就转回去面对林栀,不再看他。
小姑娘的购物袋像个百宝箱,里面简直什么都有,可每一样都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沈寻愣了很久,终于迟迟明白过来。
可紧接着他感受到的,就是强烈的难以置信:“曾祖父,我在沈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说走就让我走?我……”
沈南灼绷着薄唇,这次也懒得再开口,招手示意门口的保镖。
西装墨镜的大汉接到指令,二话不说,将沈寻扛起来就走。
“放开我!我要跟曾祖父解释!我……唔……”
走出去很远,走廊上还回荡着沈寻绝望的叫声:“我错了!……曾祖父,曾祖父我知道错了!求求您别赶我走!只要能留在北城,做什么我都愿意!……调职去后勤也没关系!曾祖父……曾祖父……!”
叫声越往后越凄厉,也越往后就越遥远。
直至听不见。
室内静默一瞬,沈爷爷拍拍林栀的手,却抬头看向沈南灼:“我原先以为,让沈寻在你身边,你会快乐一些。”
那段时间沈南灼刚刚回到北城,他精神状态实在太差,沈爷爷照顾孙子时,总想起自己早早去世的儿子,以及那么那么好的儿媳。
倘若他百年归去,沈南灼就真成了孤身一人。
于是他斟酌再三,将沈寻接到了身边。
可怎么也没想到,养来养去,竟然把他养成了一个废号。
林栀坐在床边,有些无措地抱着购物袋,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还有一把椅子,她偷偷在底下拼命挥手暗示,让他坐过来。
沈南灼眼中笑意跃上眉梢,迈动长腿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然后握住了沈爷爷的手:“爷爷。”
他个子太高,坐下来时修长的腿微微屈着,在西装裤上撑出流畅的线条。
沈爷爷望着他。
沈南灼眼中情绪复杂,轻而缓地,低声说:“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我也已经有了新的人生,您不要再担心我了。”
林栀云里雾里,没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他话音落下,她明显感觉到,沈爷爷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
好像一张绷紧很多年的弓,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喘息的时间。
很久很久。
他闭上眼,说:“好。”
***
林栀和沈南灼离开医院时,夜色已经很深。
月亮是蟹壳青的颜色,晚风泛点儿森冷的凉意,林栀把围巾紧了又紧。
然后踮起脚尖,把那盒草莓布丁郑重地放回他大衣口袋:“还给你。你看,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我都保存得好好的。”
沈南灼顺势摸摸她的兔子毛,低笑:“那我也给你一点奖励。”
“嗯?”
他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指指自己的心脏,然后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画一个小小的爱心。
张嘴时,有清浅的白雾跟着飘出来,打个旋儿,就散在空气里。
“把我的心也寄存在你那里。”
他垂眼,安静地望她,声音轻而低醇:“拿好它,别弄掉了啊,小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小栀子:太土了,我真的不想要【嫌弃.jpg
沈叔叔:?那我只好给你我的子子孙孙了【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突然快乐了起来.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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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沈寻叫沈爷爷“曾祖父”,但林栀一直叫他爷爷………
栀栀:我注定是沈寻这个辈分,无法得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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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在评论区回复你们看不到,我作话里回几个评论 =v=
昨天有个小可爱说章节重复收费,你查订阅记录再确认一下,如果真有这种奇妙现象,一定要打客服电话问清楚。晋江一年365天都在抽风,我毫不怀疑今年它会抽满366天……
另一个是,你们更想看偏都市一点还是偏校园一点的文呢,我看到很多毛茸茸说想看婚后,但我专栏四个预收里三个都是校园(……?)
我下本原本想开那个幻言校园,但还没有完全确定,所以爬过来确认一下,你们到底是真的想看婚后……还是只是被ghs冲昏了头脑!【严肃拍桌.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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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由我来精选一条昨日最佳 =v=
@31015008:快点打死沈寻那个不孝子吧!!!给他发配边疆!!!弱弱问一句,ghs是啥,本来想半天也想不出!但是我打了拼音,原来是,干坏事!!!我喜欢!!!
我:别的不说,你是真的可爱【使劲搓你的大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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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抽一百个红包呀biu
☆、大腿
夜风带着凉意,街道上行人稀疏, 林栀呼吸一滞, 余光之外闪烁的霓虹, 好像都被抛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好土啊……”
她一边小声嫌弃巴巴,一边顺势握住沈南灼的手, “那勉为其难, 让你牵一下我的手好了。”
沈南灼的笑意从唇角跃上眉梢, 他低咳一声, 假装若无其事地,把这只兔子的爪子揣进自己口袋。
……好像这样就可以偷回家了。
“所以,这样说起来……”林栀心情莫名愉悦, 和他挨得近了, 鼻端又嗅到清浅的雪松木气息, “爷爷当初把沈寻接到北城来,放在你身边, 真正的原因是怕你太孤单?”
“也可以这么理解。”沈南灼微微抿唇, 声音低醇, “如果不是我的恶趣味,爷爷原本想让我把他认作弟弟。”
“啊, 这样。”林栀这个语气词用得意味深长,小声嘟囔,“所以外面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吗……”
沈南灼耳朵很尖:“什么传言?”
“就……”说你不行啊,说你是深柜啊。
话到嘴边,林栀换成一句:“你肯定能理解吧, 二十岁出头就从家族里认养小男孩当儿子,实在是太奇怪了……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你不正常的,所以外面有不正常的流言,那也很正常啊。”
最后这段话说得像绕口令,沈南灼微微眯起眼:“别想绕晕我。”
林栀:“……”
嘤。
不过他也没有再继续深究。
沈南灼温热的手掌攥着她的爪子,示意性地捏捏,声音很低:“不要信外面的流言。”
林栀将脸藏在口罩和围巾后面,缓慢地眨眨圆滚滚的眼睛。
然后,她听他轻缓而郑重地,说:
“我这个大活人一直就在你面前,如果你有想了解我的地方,不妨直接问本人。”
***
林栀深以为然。
但其实她已经没什么问题想问了。
沈南灼说他喜欢她,那应该不是个深柜;沈南灼说把沈寻放在身边是爷爷怕他孤单,那应该……
不,他行不行,仍然有待商榷。
不过这方面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林栀自己并不着急。
接近年关,公司上上下下都很忙碌,她也不能幸免,每天加班加点。
下午茶时间,小A挽着林栀的手去茶水间冲咖啡。
没想到遇见钱烨彬。
这位经理看起来比底层社畜还困,等待烧热水的时间里,哈欠一个接一个地往外飘。
小A主动上前打招呼:“钱总好。”
钱烨彬赶紧把烟掐了:“你好啊。”
这个小动作格外增添好感值,林栀好奇:“您怎么也来这边接水?”
钱烨彬笑道:“办公室饮水机坏了,中午打了维修的电话,工人刚刚才过来。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儿修不好,就先来这边接一点。”
小A跟着闲聊了几句,钱烨彬又问:“你们怎么样,最近忙不忙?”
“年关大家都忙,我们好像还好。”林栀想了想,坦诚,“隔壁研发部倒是一直在加班,从早到晚,昼夜不停。”
钱烨彬哈哈大笑:“他们刚换了新的领导,忙一点也正常,过段时间就好了。我看了你们最近的提案,如果团辅年前来不及做,放到年后也挺好,但之前发下去的问卷,早一点出分析结果,好吧?”
小A连声应好,停顿一下,又忍不住问:“钱总您最近忙吗?”
热水还没烧好,钱烨彬笑道:“怎么,你有事找我,要预约时间?”
“不不。”小A一张脸都涨红了,“我是想说,我们开了心理咨询室,如果您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们做短程咨询。这是NZ的员工福利,不要钱的。”
向老板推荐他自己建立的项目,林栀被逗得不行。
钱烨彬显然也乐坏了,脾气很好地回道:“行啊,我以前体验过长程咨询,还从没体验过短程的心理咨询呢。有时间我一定去看看,自己建的这个团队,平时工作起来是什么样。”
企业的EAP一般要求在六次咨询内解决问题,所以不能用最经典的精神分析法,在疗法上,会跟长程咨询很不一样。
一提到跟自己专业有关的话题,小A眼睛都绿了,嘚啵嘚啵起来没完。
三个人聊到开水煮沸,各自端着水和咖啡回办公区。
钱烨彬向她们告别:“期待你们的分析结果啊。”
小A忙不迭点头,等他走远了,才拽着林栀往回走:“我以前一直觉得钱总看起来不太好接近,现在看来,他还挺和蔼的嘛。”
林栀两眼弯弯:“人家怎么说也是人事经理,干到他这个位置,脾气再差也该成精了。”
“我倒觉得不止是资历问题,稳定的亲密关系,对人的性格塑造也很大啊。”小A嘿嘿笑,“你看看钱总再看看你,等你结婚之后,说不定性格会比现在更好……啊,我也好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林栀脚步一停,关注点跟她完全不一样:“钱总结婚了?”
“是啊,你不知道吗?之前有一次。我去他办公室拿东西,看到他书桌和书柜上都放着木相框,里面的照片是全家福。”小A毫无所觉,语气轻松,“听说他跟太太关系特别好,有一儿一女,一个在读初中,一个在读小学……啊,令人羡慕的四口之家。”
林栀沉默一下,喃喃:“确实让人羡慕。”
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她又想起那天在酒吧里时,路过楼梯间,无意撞见的那两个缠绕拥吻的身影。
也就这个瞬间。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微妙又荒唐的猜测。
钱烨彬自己说,他做过长程的心理咨询。
那他的咨询师是谁?
有可能是……楼涵吗。
***
这猜测毫无道理,林栀并没有纠结太久。
她的大部分注意力仍然停留在工作项目和论文上。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身边同事一个接一个离开,林栀揉着眼睛在schedule的倒数第二行上打勾,手机突然一震。
她拿起来,见沈南灼惜字如金地吐出四个字:【加班,等我。】
林栀揉揉太阳穴,回信:【正好,我论文还剩个尾巴没改完,我在人事部办公室,一边改一边等你。】
沈南灼秒回:【我在楼上加班,你到我的办公室来等我。】
林栀:“……”
林栀冷漠:【我改完再上去。】
好在她全神贯注,动作起来很快。
所以也没让沈南灼等太久。
夜幕垂落时,林栀拎着小背包上楼,她没有管理层的门卡,出了电梯才发现连玻璃门都推不开,正打算打电话叫沈南灼,助理已经小跑过来,帮她打开了门:“林小姐,当心脚下。”
林栀低声道谢,转头打量这一层的装潢。
托自己那位父亲的福,她从小到大进过不少叔叔伯伯的管理层办公室,大家在装修上的审美似乎都差不多,无论屋内屋外,整体都采用隔音的设计。
走在软绵绵的地毯上,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助理在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没有敲门,直接帮她推开:“沈总在开会,之前嘱咐我们,让林小姐在会客室稍等片刻。”
林栀表示理解:“他还说什么?”
“他说他很快,马上就好。”
“……”
林栀表情微妙,又想起那个色气的问题。
看来“他行不行”,有望成为一桩悬案。
她向小助理道过谢,在会客室坐下。
很快的沈先生非常贴心,提前给她准备了各式各样的小点心,以及温暖的红茶。
林栀吃红豆酥吃到五分饱时,沈先生终于姗姗来迟。
“等很久了吗?饿不饿?晚饭想不想吃——”沈南灼从她身后经过,居高临下,视野内仿佛突然出现什么东西,话说到一半,蓦地停住。
微顿,他挑挑眉,探身握住她的爪子,将她手中的手机屏幕转过来,“这是什么?”
林栀没来得及关锁屏,被他抓个正着。
她转过去,微笑:“我的老公们。”
“……”
沈南灼松开她的手,迈动长腿坐到沙发上,装模作样地冷笑:“你有时间玩养成游戏,没时间跟我约会。”
“天地良心,我这几天晚上有工作,真的没时间跟你一起看电影。今天好不容易把论文写完了,才有时间玩一小小会儿。”林栀心里挺纳闷的,她前几天也就是拒绝了他一次约会,他怎么斤斤计较到现在。
她仰着小脸,眼神黏在他身上,一路跟着他转过去,小声逼逼,“你心眼怎么这么小。”
“我心眼还小?”沈南灼心里好笑,松松领带,给自己倒茶,“那要不这样,既然我们实在抽不出时间约会,你以后午饭也来总裁办吃,这样除了工作时间,我们一日三餐都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那个“日”字,读得比其他几个字都重。
林栀耳根发烫,想往他身上砸抱枕:“说好了不让其他同事知道的!”
沈总不为所动:“我可以用别的理由把你叫上来,天天不重样。”
林栀兔耳朵垂下来,严肃地指出:“你不能学沈寻,你这是假公济私。”
“假公济私?”会客室灯光温暖,沈南灼看着这只抱着抱枕抖毛毛的兔子,声音发哑,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来,“我要是假公济私,我就会跟你说——”
“……?”
男人伸出手掌,拍拍自己的大腿。
然后声线低沉,哄诱似的,哑声道:“女人,坐这里,想办法让我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沈·暗夜帝王·南灼:女人,坐上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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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嘛,沈寻还有一点点戏的,他还没叫妈!!!他怎么能下线!!!
好饿啊好想吃肉_(:з」∠)_
抽100个红包biu
☆、栀栀小宝贝
林栀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神志不清地在这里说胡话,她竟然也会觉得, 妈的, 有点撩。
沈南灼坐在沙发上, 安静地看着他。
林栀与他对视,举着两只手揉自己发红的耳朵, 半晌, 咽咽嗓子, 小心翼翼指出:“叔叔, 你土萌土萌的。”
沈南灼失笑:“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握住她细白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捞过来。
林栀尚未完全回过神, 就已经被他拎到了身边。
他并没有真的把她放到大腿上, 沙发扶手处有一个小小的拐角, 他像对待一个小宝宝,把她放在自己身旁。
“再重复一遍。”沈南灼近距离垂眼看她, 哑声, “叫我什么?”
林栀眨眨眼, 小声:“老男人。”
沈南灼按住她的手腕,二话不说, 抬手去摘她的口罩。
林栀语无伦次:“灼灼灼哥哥……”
她一结巴,“灼灼哥哥”就变成了“灼灼”和“灼哥哥”。
这又是两个意思了。
沈南灼手指微顿,眼中的光蓦地暗下去几分。
停顿一下,他问:“脸还没好吗?今天吃早餐时,我看红印好像都消下去了。”
只不过早餐吃得匆匆忙忙, 他没来得及仔细看。
“还有一点点。”林栀说着摘掉口罩,微微偏头指给他看,“很轻很轻的一点点,估计明天就看不见了。”
最近戴口罩出门,她都没有化底妆。
沈南灼凑近看,灯光下,她的皮肤白皙如同瓷器,除去那一小片红肿,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热乎乎的小姑娘,脸上全是胶原蛋白,伸手戳戳,还会轻微地弹一弹。
沈南灼没忍住,又戳戳。
“喂。”林栀笑着朝后躲躲,企图避开他的手,“会痒。”
她两只爪子握在他的小臂上,沈南灼忍不住想,她的手应该也很软。
想把她一整只地放在怀里揉。
“我们晚饭吃什么?”林栀见他的手停在半空,主动转移他的注意力,“去吃饭好不好,我饿了。”
沈南灼偏转目光,扫一眼桌上空掉三分之二的零食盒子,低笑:“走。”
他站起身,拉住这只巨能吃的兔子:“换个地方继续吃。”
***
沈南灼提前订了一家料理。
八十层高楼手可摘星辰,大片大片的落地窗外,一轮霜月高高悬挂,映照整座城市浮动的灯火。
林栀一动不动盯着厨师上菜,牛排放到面前时滋滋作响,她兴奋地拿起刀叉:“我开动了!”
小姑娘确实讨人喜欢,柔软又明亮,喜欢什么都写在脸上。
沈南灼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笑意,正想开口,旁边的手机突然震起来。
林栀看也不看,直接挂断。
没过几秒,又震起来。
林栀还是挂断。
如此反复四五次之后,手机终于安静了。
沈南灼垂眼切牛排,故作不经意地问:“谁找你?”
“林幼菱。”林栀埋头吃肉,“她这几天一直给我打电话,接通之后什么都不说,就哭。”
她能猜到是什么事,她最近跟沈南灼走得近,林幼菱大概是想拜托她去求求沈南灼。
可一来她实在没必要开这个口,二来,让沈寻离开的决定是沈爷爷做的,站在沈南灼的角度,他同样没理由去开口让他留下。
玻璃罩中的烛光微微闪动,沈叔叔扫一眼她已经熄下去的手机屏幕,问:“为什么不拖黑?”
“我已经拖黑她了啊。”林栀突然变得有点不高兴,“她发现自己被我拖黑之后,就用我爸的手机打电话给我。”
沈南灼身形微顿,唇角有些不悦地绷紧,可眼中光线变幻莫测,又显得难以捉摸。
林栀毫无所觉,垂着眼碎碎念:“所以刚刚我挂断的那几个,其实全都是我爸的电话……”
她住在沈南灼公寓的这段时间里,林经国也不是没有联系过她。
确切地说是,他联系过她好几次。
只不过每一次开口都硬邦邦的,不是问“你住在哪个朋友家”,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是“你妈知不知道你住外面”。
甚至于,他已经连“你的枕头还在家里,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可能睡得好”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也不肯道一句歉。
所以林栀不太想接他的电话。
尤其林幼菱开始拿着他的手机给她打电话之后,林栀更不想接了。
看到就直接挂。
沈南灼一言不发,思考片刻,微微抿唇:“吃完晚饭之后,要不要去看电影。”
“嗯?今天吗?”
“对。”
她看起来好不开心的样子。
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逗小女孩开心。
“但是我晚上有一个咨询要做……”林栀挠挠脸,“你记得我今天跟你说的那个,把所有咨询时间都改到了晚上的来访者吗?她今天要来见我,我等会儿可能得过去一趟。”
沈南灼短暂地皱一下眉头:“晚上?几点钟?”
“九点四十。”林栀看眼表,现在刚刚八点多,“吃完饭赶过去,时间应该刚刚好。”
说完,半晌没听见回应。
她心里纳闷,抬起头,见沈南灼表情微妙,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看。
林栀愣了一下,笑起来:“是女孩子,她是大学生,前段时间刚刚换了新的实习,所以现在只能晚上过来。”
微顿,她促狭地看他,故意拖慢语速:“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吃醋?”
沈南灼眼皮微跳,与她对视几秒,认输一般,闷声:“我送你过去。”
林栀笑意飞扬:“咨询师不可能跟来访者恋爱的,这是行规。”
她声音很轻,像是安慰。
可沈南灼仍然像一只闷闷的熊。
“万一遇见真爱?”
“这种概率也不是没有,但是万里无一。”林栀撑住下巴,解释,“一旦建立咨询关系,很多微妙的情绪就说不清楚了,有时候连咨询师自己都分不清,咨询师里产生的感情到底是共情还是投射……所以必须在一开始就划清界限,不然对来访者也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