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以“构建和谐社会”为标题,怎么写申论?”
“这个呀,”允欢欢想了想,“和”么,左面是“禾”,右面是“口”,表示人人都要有饭吃,“谐”么,左边是“言”,右边是“皆”,表示人人都要有说话的权利,就是这样。”
这问题老爸早说过了。
于明兰难得没有笑她,却忽然叹口气,“欢欢啊,我真觉得,我这中文系算是混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学。”
允欢欢看她的调子,忙支起胳膊安慰她,“不会啦,挺好的呀。”
于明兰望着她,“欢欢,我真觉得,给你爸做学生也蛮好的,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呢?”
允欢欢叹口气,“苗条,没有什么不好,我只是觉得,自己长了二十三年,倒有二十二年是和书打交道,难道,我这辈子几十岁了,都要这么过?太可怕了!”
于明兰也叹口气,“也是,书里再有帅哥,也是黑字,连骚扰猥琐下的可能都没有。”
允欢欢的心里忽然一动,“骚扰?”
“什么?你要骚扰我?”应冬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当然不是真的啦,”允欢欢笑嘻嘻地,“你只是去告一状就好了。”
“开什么玩笑?”应冬的声调并没有恢复正常,“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还没女明友呢!”
允欢欢本来就是厚着脸皮说的,让应冬这一副贞男气概更是给羞得无地自容,但考虑到自身利益,她只好说,“拜托,冬蝈蝈,又不是真的,又不让你大张旗鼓的说——我研究过规则,就是你填一个单子,直接交由CEO审批,你看,这事也就你,我和克总知道,已经是最小范围了。”
应冬瞪着她,半天来一句,“那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去骚扰克总,我连单子都不用填。”
允欢欢晕倒。
骚扰克知非?她立刻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这是有难度,嗯,有难度,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怎么计议呢?
“欢欢,最近工作得怎么样?”再送资料时,克知非的口气很是亲切地问了一句。
“阿?”允欢欢脑袋里的弦一下子绷紧了,“报告克总,一切都好。”
“没什么别的情况?”克知非笑眯眯的,一见他这样子,允欢欢就提高警惕神经到十级。
“报告克总,没有。”
“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解决的?”克知非继续笑眯眯的。
允欢欢一激动,“报告克总,没有。”
克知非闻了闻咖啡,“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把咖啡每次都会煮成糊的?”
“呃,这个,这个是因为…”是因为她站在那里不耐烦,争分夺秒地走神。
克知非把杯子推在一边,“出去再煮一杯吧,这杯我不喝了。”
允欢欢赶紧走出去。
骚扰他?他的两条腿和她的头一起摇晃起来,不行,不行,此路不通!
允欢欢魂不守舍,难道注定我不能全身而退?不行,怎么也不能让她们识破我丢人的行径,允欢欢趴在那里,在纸上乱画,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欢欢,你来一下,”对讲机里传来克知非的声音。
他迅速地站起来,低头小步急行进了他的办公室。
“欢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将咖啡末和水煮成分离并沉淀的状态?”
允欢欢低头,她也不知道。
她嗫嗫嚅嚅,“克总,我真的不会煮咖啡,您还是让罗秘书来吧。”
克知非脚尖一滑,侧身对着她,“如果一件事只有一个员工会做,那这个公司也不必存在了。”
允欢欢心里泪如滂沱,拜托,我不想那个呀,我想走人啊,你为什么不开除我啊?
克知非不说话,阳光的照耀下,似乎…好像…仿佛…那里有一根白头发。
真的吗?不可能吧?帅哥头上有白头发?可真的好像是,那么亮,不是白的是什么?
她禁不住伸长脖子,想看一看,研究是不是白头发,不料,克知非却转了过来,正好看见她诧异的表情,不禁皱眉。
允欢欢立刻说,“哦,克总,您那里好像有根白头发?”
“白头发?”他的表情是迷惑不解。
“啊,就在那里,”她小心地伸出一个食指头,点了点,发着亮,应该就是啦。
他怀疑地看着她,允欢欢心里大叫,迅速低头,“克总,我知道了,没事儿我出去煮咖啡了。”
“等等,”他慢悠悠地叫,“你回来把我那根白头发拔掉,”不由分说,他已经低下头。
事已至此,允欢欢已经别无选择。
她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上身斜过去,指头虚浮地晃了晃,白头发呢?再晃了晃,还是不见踪影。
允欢欢的身上冒汗了,不会是花眼了吧?明明很亮啊,她只好翻来翻去,正在犹豫着要不要随便把一根充数的时候克知非忽然抬头,她撑着桌子的胳膊一软,举着的手迅速下降。
正好从他的脸庞划过。
他的脸并不很光洁,似乎带着些许电子,触的她的手又沙又麻,左胳膊半天没缓过劲来。
他抬头望着她啊,一动不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克总,我,我不是故意的。”允欢欢脚跟都要软了。
克知非的表情仍如之水,“那你这是?”
“我真是拔白头发嘛,”心里暗暗后悔,这什么事儿啊。
“白头发呢?”
“呃,这个,这个…”泪,真是看花眼了,当时觉得挺奇怪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帅哥,怎么会有白头发,果不其然,是自己见鬼了?
克知非挑眉,声调不动,“难道还在头上?”
“呃,这个,”罢罢罢,实话实说吗,“我好想看花眼了。”
“看花眼了?”他的语气里明显的是怀疑。
允欢欢斗了一阵,忽然恶向胆边生,切,反正我是想走,不信最好,正好把我辞退了。
“克总,”允欢欢尽量表现的很淡定,“我记得,员工手册上说过,骚扰别人是要被辞退的。”
“哦?”
“那这个…”她没说下去。
“什么?”克知非好像并没有明白允欢欢的意思。
“哦,你担心这个问题。”
“不,不是担心,”允欢欢摆手,然后小声说,“我是问问。”
“那你的意思,你是在骚扰我了?”
允欢欢大囧,说承认说否认都对自己不利。
克知非慢悠悠地说,“原来,你还有这爱好,你还喜欢骚扰谁?”
“不,克总,没有。”
“只有我一个了?”
允欢欢不敢说话,其实,我不是骚扰你的,只是,你要这么想,也行。
“按照公司的规定,骚扰他人,是要开除的。”
允欢欢心里的鼓小擂了一下,莫非,这就是黎明前的曙光?
“不过,”他仍然慢悠悠,“这是要依据被骚扰人的判断标淮来判断的。”
允欢欢心里的小鼓停敲了一下,听克知非继续念禅一样的说,“在我的标准里,骚扰离你刚才摸的那一下,还有很大程度。”
摸?允欢欢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就叫摸了?
克知非表现的非常宽宏大量,“不过不要紧,我可以给你提供深入的机会。”
允欢欢完全呆了。
克知非还在春风得意的继续,“现在,你准备好要怎么骚扰我了吗?”
允欢欢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缩退了。
“克总,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吗?”
“没有,绝对没有,真的,克总,骚扰是要受到开除处分的,而我,则想努力工作,为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假话那是道出来的。
克知非点点头,“很好,欢欢,我希望你能为公司做出更大的贡献,我这就给应冬打电话,让他给你提前转正。”
允欢欢仓惶地出了门,然后抓狂,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第十章 当众示爱
赖小凤终于回来了。
当晚上允欢欢推开宿舍门时,让宿舍的阵容给惊呆了,到处都是丁字裤,她以为自己错入了丁字裤店。
“哈喽,亲爱的欢欢,感觉如何啊?”赖小凤戴了一顶尖帽子,十分像扑克牌里的小丑。
“西瓜,你干嘛呀?”
“你可以去看她的最新签名:今年毕业不收礼啊不收礼,收礼只收丁字裤。”于明兰摇头。
这句广告词说出来,仍然具有原着的节奏感,允欢欢差点没笑倒,“西瓜,哈哈哈,有创意,有创意。”
“有创意吧?欢欢,你要几条?”
这么快到自己这儿了?允欢欢只是觉得她这签名有创意而已,不是觉得丁字裤有创意。
想想后面即将的盘问,允欢欢想,罢罢罢,权当是买路钱了。
“两条吧,”自己一条都不会穿,别说穿,拿回家的可能性都没有,直接放在塑料袋里,丢在垃圾桶旁,供谁拣去吧。
“NO,NO,NO,”赖小凤左右开弓,两只手拿得满满的,“这么好看的丁字裤,怎么可能只要两条呢?”
允欢欢一咬牙,“四条吧。”
“好啊,上好的丁字裤四条。”赖小凤唱着调子在宿舍里扭了一圈儿,于明兰错愣,“欢欢,你没事吧。”
“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啊?只是觉得,大家既然是同一屋檐下,总是要相互照顾些才好。”
这么一说,赖小凤立刻不报了,啃鸭脖子的于明兰也不吃了,两人虎视耽耽,“说,欢欢,什么事儿?”
自己怎么就是骗不过这两位呢?
“没事,绝对没事。”允欢欢举起右手。
赖小凤围着她转了圈,还想警犬一样地嗅了嗅,搞得允欢欢直起鸡皮疙瘩。
“欢欢哦,难道你没发现吗?只要你要说假话,眼睛就会眨得特别快?”
“真没有,”允欢欢便劲睁着眼睛,尽量不眨。
“没有?”
“没有,”允欢欢的腿都是颤的,赖小凤是最难对付的。
赖小凤自以为犀利的眼神传过她,十秒种后,“算了,看来是真没有了。”
话音刚落,允欢欢的电话响,她急忙翻开包,找出手机,屏幕显示“罗非鱼”,吓得她手都软了,克知非?
她心惊胆战地看了看那二位,脸上干笑,“嘿嘿,我爸。”
赖小凤一皱眉,允欢欢赶紧跑到走廊里,“喂?”
克知非平平常常的声调,“欢欢,我回公司有点事,忘了带门卡,你过来开门吧。”
“阿?哦,好,我马上就去。”允欢欢高度紧张,立刻就应了。
一推开宿舍门,四道刀子一样的目光射了过来。
赖小凤晃着那张绿色的门卡,“欢欢哦,这是啥里?”门卡上,龙行公司的大LOGO在灯下,无比显眼。
招了吧!
好友不跟泼女斗,何苦呢?
“这么说,你是以心相许了?”赖小凤倚着桌子,站在允欢欢左面。
“不是阿,只是觉得那公司还可以,你知道,我是不愿意去做学术奴隶的。”
于明兰倚着床杆站在后面,“倒也是,不过,你都把他们拒了,他们为什么又来找你?”
“也没完全拒了,当时就说我有事,暂时去不了,后来有一天发疯,就去了。”
赖小凤和于明兰一左一右,一个从下往上看,一个从上往下看,一直看到允欢欢浑身发毛,才点头。
“未婚男女,如此相契,未尝没有奸情,”
“忽左忽右,却能容忍,恐怕中藏玄机,”
两人异口同声,“说,他到底为什么叫你回去?”
允欢欢一抖,“两位,我哪里知道啊?要问,你也得去问他啊。”
四只眼睛继续审视,允欢欢心说,审视吧,在审视那最丢人的签offer和签协议的两端我也不会说的,否则,我大学四年的光辉形象可就晚节不保了。
“真的在没有别的故事了?”赖小凤露出自以为狡黠的笑容。
“没有,我保证,没有了,”允欢欢忙不迭地竖起左手,要招也不能都招,少招点儿,坦白从宽,都招了,那就只能牢底坐穿了。
于明兰摸下巴,“通常情况下,态度这么好的欢欢还能说明一个问题——”
一左一右两根手指指着她的头,“有重大情况隐瞒!”
“靠,”允欢欢一拍桌子,吓了那两位一跳,“有完没完啊?我天天白天在那个破公司提心吊胆,晚上还要回来受你们盘问你们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赖小凤和于明兰立刻换了模样,“怎么了?“墨盒”又欺负你了?”
“没什么啦,就是工作很无聊,”
两人松了口气,赖小凤说,“什么工作有聊?天天数丁字裤有聊?”
“就是,就哪根智商毫无关系的智商题有聊?”
“世上由无聊组成,我们是无聊的一份子。”
“在无聊的荒漠中耕出无聊来,这便是生活,”
“这是新时代的悲哀,”
“是人类进化的无可奈何。”
703又驾驶着跑题牌宇宙飞船在浩瀚的星际中旋转,允欢欢长舒一口气,这关可是过了。
她赶紧说,“二位,我要赶着回去开门,不和你们说了,抓起包就飞奔出门了。
龙行公司大堂,允欢欢气喘吁吁。
哪儿有克知非呀?
正在左顾右盼的时候,忽然电话响,是“罗非鱼”。
“你到了?”
“到了,克总,您在哪儿?”
“哦,我叫了保安,不要你来开了。”
允欢欢要抓狂,她使劲咽了咽,“好,没耽误你的事就好。”
她准备要挂电话,克知非悠悠地说,“算了,既然你都出来了,那我请你吃饭吧,免得你申请加班费麻烦。”
允欢欢要倒,老大,能给钱,为什么不给钱啊。
她气得皱了下鼻子,那边还是不紧不慢,“还不出来?我不想熄火。”
允欢欢眼角的余光瞄到那辆灰色的车子,她心里跳了跳,赶紧跑过去,陪着笑,“克总,不用了。”
克知非一挑眉,“为什么?”
“呃,刚从家里来,父母说好了,要我回去吃饭。”她的潜台词,“你还是给我加班费吧。”
克知非的眼光流连了她一下,“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
加班费的迷梦跑远了,允欢欢咬咬牙,“确定。”
克知非悠悠地说,“我就是我见鬼了,我刚才明明听到一千只鸭子在电话里吵。”
允欢欢的脸迅速升温,刚才在走廊上,是有两个女生在说话,那两位是隔壁的,站在门口边找钥匙边讨论,话题是,她们洗澡碰上了那位外号so big的“波霸”。
呃,这个问题…
允欢欢的脸瞬间变了颜色,一抬眼,看看车里的悠闲的哥,立刻说,“呃,这个呀,这个,恩,是这样的,我妈老早说,今天晚上务必回去吃饭。”
“说过一次假话的人,诚信要破产一次。”
允欢欢抬起头,“克总,我保证,我没有说假话。”
克知非的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可我怎么听说,今天李教授好像去参加学术会议了?不在家?”
允欢欢的心“嗖”就上去了,妈妈是去参加学术会议了,这件事情,他怎么知道的?
克知非笑了,“我其实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其实,他只是信口胡了一说,比较恰当。
允欢欢硬着头皮,嗫嚅嗫嚅:“呃,就是因为妈妈不在家,所以要回去做饭给爸爸吃。”
克知非也不笑,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前面,“欢欢,一个谎话说三遍都说不圆,你的水平也够差的,你就是不想和我去吃饭是吗?”
他的语气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黯然,看的允欢欢心里很内疚。
“不是啦,克总,”
“爱,又说了一次谎。”
“真不是的。”允欢欢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
“哦,”克知非一挑眉,“那就是愿意了?”
“呃…”允欢欢卡壳了,她咬咬牙很悲壮地说,“好,那我就去,”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面,似乎氧气不足,允欢欢在努力的调整呼吸,旁边却有人轻松十足,“允欢欢,非常感动你以大无畏的精神上了车。不过,我原来打算半小时吃完饭,之后我还有事,现在我们说话就浪费了二十分钟,怎么办呢?”
允欢欢愣,“克总,您的意思是…”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有个应酬,没什么,也就是喝点酒,正好,你帮我挡挡。”
允欢欢被震得在位子上摇晃了一下,迅速坐直,抓着车把手,“那我还是不耽误您的事了。”
允欢欢在克知非的笑声中下了车,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心里愤愤地想,原来就是那我刷着玩。
货真价实的大灰狼!
自从那天后,允欢欢每次看见克知非,脑子里都自动会叫:当心当心当心,大灰狼大灰狼大灰狼。
克知非仿佛看透了她的用意,只笑不说话,可他越是笑,允欢欢心里越低估,不会有出什么幺蛾子吧?
可疑,十分可疑!
幸好有午饭吃,而且还可以和应冬帅哥聊聊天,全公司除了“墨盒”和“大灰狼”外,允欢欢和其他人都没有工作接触。所以也没有其他交往,吴凡是他唯一的与外界交流的机会,她便格外珍惜。
中午吃饭,应帅哥随意地说,“要司庆了,真忙。”
“司庆?”
“是阿,下周三可是咱们公司的司庆阿。”
允欢欢哦了声,目光飘到墙上的万年历,上面显示今天是3月25,她漫不经心地转回目光,恩?等等,在转回去,今天是3月25号?差点没把口里的饭喷了出来,下周三不是4月1号吗?这么有创意的日子?愚人节过司庆。
“冬蝈蝈,你确定是4月1号?”
应冬看着她扭曲的脸,耸耸肩,“怎么了?4月1号,多好记。”
允欢欢忍不住,笑声越来越大,笑得应冬毛骨悚然,他迷惑地看着她,摇头,“什么意思?愚人节又不是法定假日。”
允欢欢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若是法定假日,不成了举国都是愚人了?”说完了她又开始哈哈笑。
应冬吃了口饭,“你有没有什么节目?贡献一个。”
允欢欢继续狂笑,“冬蝈蝈,我们学校最近也在愁节目,准备毕业晚会,哈哈他们学了个舞蹈,就是那个《千手观音》,哈哈哈哈”她说不下去了。
应冬皱着眉看着她,“哈哈,你没事儿吧?笑成这样?《千手观音》是蛮好的一个舞蹈呀。”
“当然啦,你那是没见我们那山寨版的,山塞版果然具有,画虎为犬的绝高技能,她们跳对都这样儿,这样儿,”允欢欢比了下勺子,转着脖子,表情凝重地把十指头开往面前一茬一茬的抖来抖去,尽量想着赖小凤回来表演给她们看时那如僵尸一般的动作,“哈哈,你知道吗?她们还给这起了一个特别形象的名字,叫《傻亮手指》哈哈哈哈哈,”允欢欢笑得前仰后合。
不愧是中文系的学生,起的名也形象,《傻亮手指》,贴切,有才,应冬也忍不住了,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餐厅里纷纷侧目,包括某男和某女。
允欢欢却浑然未深觉,对着应冬窃窃私语,“蝈蝈,我觉得咱们也可以拍那么一个节目,正好迎着愚人节这个档期,多么同步,协调。”
应冬完扑哧笑了,露出了两酒窝,然后瞪了他一眼,“去,司庆是严肃的话题,怎么能出这种主体。”
允欢欢笑嘻嘻的,“大家都是年轻人,乐一乐,有什么不好。”
应冬摇摇头,“你这家伙,人小鬼大,我看非要有人治治你不可。”
允欢欢手舞足蹈地做鬼脸,“能治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啦啦啦啦。”
应冬看她那个鬼样子,又笑了。
几天以后,又是中午吃饭时,应冬问,“你们那舞蹈排的怎么样了?有改观吗?”
允欢欢嘿嘿地笑了,“他们不跳了,换节目了。”
“为什么?”
“嘿嘿嘿,请来的舞蹈老师们听了他们起的名字后,拒绝教了,说他们亵渎了艺术,哈哈哈哈,”允欢欢掩口大笑,“你知道吗?然后我们又换了一个节目,”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我们系主任发飙,别小看我们中文系的学生,这次还非要挑个带有我们中文系特色的舞蹈来。”
“然后呢?”
“这次换成《平遥古韵》了。”
“这很好啊,很有古典特色。”
“是很好,只是,嘿嘿,哈哈哈,”允欢欢又哈哈大笑了。
中文系的两次表演皆数垫底,人人视演出为畏途,《傻亮手指》已经伤了一批人的元气,第二次找人,死活找不齐8个适龄女青年,于是,系党委书记下死命令,凡是被列为入党积极分子,统统要参加排练。
在此条件下,703一心为了入党考公务员的于明兰同学就被光荣的选上了。
“靠,那么动人,都够排《黄河颂》的了,”于明兰坐在床沿上,两条腿拉拢下来,胖脸上一副愤愤的表情,“那样儿的,腰得这么扭,手还得摆出水波似的效果,”她一扭,床跟着吱呀一下,比她的腰扭得的幅度大多了,“就我这腰,扭得过去吗?什么《平遥古韵》,我看可以叫《妇女赶鸡》!”
想到这里,允欢欢讲不下去了,又开始哈哈大笑,周围再一次侧目,腰得连忙示意她,允欢欢一边低头笑一边想,这能怨我吗?难以想象,报幕员说,“请欣赏下一个节目—— 《妇女赶鸡》,”哈哈哈哈,她小声对应冬说,“要不,咱也排个《妇女赶鸡》?”应冬也笑了。
周三下午,罗墨荷要走时,一直在留意她动静允欢欢连忙站起来,“罗秘书,您是要去参加司庆吗?”
“阿,不是,”
“哦,中午吃饭时,应冬和我说,三点司厌,要是不忙的话,嫩不能过去帮他个忙?”现在都已经两点五十了。
“哦?”罗美女挑眉,“这样啊,你的工作做完了吗?”
“还好,差不多了。”允欢欢的胳膊发酸,为了参加这个活动,她已经一上午没歇了,“恩,那你去吧。”罗美女说得十分牵强。
允欢欢谢了她,奔到了20楼,五分钟后,罗墨荷和克知非到场,全体起立,鼓掌。
“大家随便坐,”克知非带着笑,眼睛环视全场,在某个点停留了几秒,然后说,“咱们公司的司庆刚好和某个节日重合,”全场大笑,允欢欢缩着肩膀往人群后站了站,恐怖啊恐怖,不要意有双关啊,某个节日,大家都知道啊,不是我一个人知道的,克知非后面说了什么、她就没听见了。
过一会儿,应冬上去,随意地说,“今年只是普庆,咱们公司气氛宽松,也不愿意做成太正式的晚会,大家就一起参与参与吧,传统节目,击鼓传花。”
允欢欢瘪嘴,还高科技公司,没创意,击鼓传花,下一秒她就被镇住了,人家龙行公司的鼓和花都不是凡品,音乐响起,全场人员或一个或两个或三个四个围成一圈,随机音乐的鼓点晃动,激光束也配合地造成各色效果,允欢欢跟着瞎晃了几下,音乐停止,一个红色的激光点停在一位员工头顶,倏地弹出了眼花缭乱的花来,允欢欢看呆了——原来,这就是“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