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怎么回事呢?”鲁博士正穷追不舍,锁眼响起插钥匙的声音,轻轻一响,门开了,陈明然跨了进来。
怕什么来什么,苏亦好赶快站了起来,“这——是我先生,陈明然。”她对着陈明然,“这位,是,呃,鲁博士。”
鲁博士站了起来,迅速的审视了一下陈明然。陈明然有些皱眉,看着苏亦好。苏亦好站着两手绞在一起慌的说不出话来,还是鲁博士递上了名片,“你好,我是女性问题专家,鲁深梅。”
陈明然接过,轻轻的点点头,“你好。”一面迅速抠了一眼苏亦好,苏亦好的脸都白了,战战兢兢的站着。
“陈先生回来的正好,正在和你太太探讨你们的婚姻问题。”
婚姻问题?果然!眼睛恨不得剜掉苏亦好一块肉。
“苏女士刚才说,你们是无感情婚姻。”鲁博士简洁的说着。
苏亦好把手摇的像车轮,有点语无伦次的说,“不是,鲁博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是说…”下面,她也不知说什么了。有陈明然在,这个话题,她敢说什么?
陈明然没有说话,一把拽过苏亦好,推到沙发里,自己在她旁边坐下。苏亦好如坐针毡,只觉得冷嗖嗖的,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听鲁博士继续说,“作为高智商人群,一般认为,你们对精神层面的要求比较高,但出乎我的意料,你们似乎放弃了这一点。可以看出来,苏女士虽然认为你们是无感情婚姻,仍然是觉得可以接受的。正好两位都在,那么请容许我问一下隐私问题,在性生活方面,两位是否协调?”
苏亦好觉得内衣都快让汗湿透了。真是女性专家,居然把这种问题拿来问男人?她,她有谈过恋爱吗?
陈明然的脸果然变了色,他“当”的把车钥匙丢在茶几上,揽过苏亦好,往沙发背上一倚,声音极其平静的说,“我老婆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无感情婚姻。但性生活是否协调,要不要演示给你看?我反正是从国外回来的,国外的风气你也知道,不大在乎。”
鲁博士微微一怔,脸上有了些怒气,“陈先生…”
“抱歉,鲁博士,可能让你失望了。我们虽然是高智商人群,但就基本的本能来说,我们只是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感情好不好和做不做的来,没有特别大的关联,这个你难道没有研究过吗?”鲁博士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但有一点,作为高智商人群,我们压力比较大,经常加班,昼夜不同步,有些事情就要见缝插针的做。”他抬头望望墙上的钟,“比如,这个时候。”
黑镜框后面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恼怒的站起身,“那抱歉,打搅了。”
“不送!”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苏亦好要起身,被陈明然按住,“苏女士,她走了,你还要不要体验一下我们性生活是否协调?”
苏亦好恼羞成怒,她嗖的爬了起来,赤着脚站在地上,指着陈明然,“甭说的那难听,又不是我说的,我——”
嘴让人堵住了,陈明然搂着她,有些笨拙的用舌头挤进她的唇,男性气息涌上苏亦好身上每一个细胞。她有些晕,背后,一双大手扶住了她。
“我不希望和你别人说,我们是无感情婚姻。”
清算
清算陈明然自从那次吻过她后,心里老在回味。清清的,软软的,自己的心似乎跟着变软,然后由舌头送到她的心里。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扶住她,可能男人天生有这个本能?看她那一脸的娇羞,陈明然心里更有一种膨胀的幸福感。
在这种心情下,陈明然和苏亦好的冷战自动结束。他一脸的得意,动不动就吹着口哨,而她则一连好几天见他都不自然,眼睛骨碌碌的只往地下看。他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心想这妮子脸皮还挺薄。这样一想,心里更高兴了。他希望她只为他绽放,为他一个人。
冷战一结束,陈明然首先和苏亦好算的就是“相亲”帐。
“苏亦好,无论如何,你得为相亲的事向我道歉。”
“是,我道歉。”苏亦好有气无力的说。
“态度不诚恳。”
“那你要我怎么诚恳?”
“苏亦好,你就是做错了,如果态度还这么强硬,我就要生气了。”
“OK,我承认,确实做的欠妥。”
“不是欠妥,是不对。”
“这么说吧,是于法无理,情有可原。”
“你还情有可原,有什么可原的?”
“陈明然,你理智的听我说。我绝对没有藐视你的存在,我当时接完电话就要和你说,是你太着急了。”
陈明然弹着茶几,理所当然的口气,“笑话,我要是不着急,眼睁睁看着自己头上飘绿帽子?”
苏亦好的脸上有些不好看,她望着陈明然的眼睛,“你再这样说我也要生气了,怎么这么不相信人?我没有那么不好。真的,我没有那个意思,也不是要骗你的,我还是很在乎你的感受的,真的,你相信我。”
陈明然听了这句,又看看她的样子,口气缓和下来,“无论如何,你这是不对的。”
苏亦好努着嘴不说话。唉,对不对的,自己本来是想和他说清楚的,只是碍于面子去见见,可直接让他打断了,也觉得有些冤。
陈明然晃悠着二郎腿,“你那天真凶,母老虎一样的凶。”
苏亦好擦着茶几不抬头的说,“你不凶,跟个野猪似的乱拱,有你那么说人的吗?”
“谁让你跑去相亲?哪个男人受得了?苏亦好,你记住了,再有第二次,我绝对不原谅你。还有,苏亦好,你让你朋友来玩我不反对,别再找那恶心人的博士来,还‘无感情婚姻’,你还真能想出这名词来——想出这名词,还要拿出去招摇招摇,也真有你的。”当时气的发疯,现在好像也无所谓了,果然是境随心转。
苏亦好不大好意思的低下头,“也不是啦陈明然,我只是说个比喻。”
“那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老公?”
“多少…还是有的。”
“多少?那是多少?”
“以你对我的好坏来衡量,你对我好,就是多。你对我不好,就是少。”
“胡扯,我对你不好吗?我送你的花还在角落的瓶子里,是我亲手装进去的。我大老远的特地跑回来送云腿月饼给你吃,进了厕所你就忘了?”
“这就叫好了?瞧瞧你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陈明然,你得让我对你有信心。”原来不敢说的话,吵了个架现在敢说了——反正再不好也没有那天的话更难听。
“切,我对你还没信心呢。今天把我扔家里跑着见哥们儿了,明天又自己回家了,后天又去相亲了,全天下也没有比我更窝囊的老公了吧?”
“你少来了。我再怎么生气,饿着你没有?你不见个女同事?我回家前没给你买一冰箱东西?——再说了,你要是那天对我不那么冷淡,我可能一个人回家吗?这么说吧陈明然,我真没觉得嫁你有什么温度,没有,没有。”苏亦好肯定的摇摇头。
陈明然毫不示弱,“你没有感觉你怨我?你得往我这边靠靠,离我那么远,有温度也早凉了。”
“拜托你不要那么以自我为中心好不好?”
“我怎么以自我为中心了?是你心里没有这个家吧?”
“我怎么没这个家了?就拿现在来说,你架着腿说闲话,我却要围着围裙擦桌子,我也是人,智商不比你差,为什么家务活就要我自己干?”
“女人不做这个做什么?咱的国家主席有女人没有?联合国秘书长有女人没有?”
“难道我平日没有上班?你累我不累?”
“嫌累你可以不去,或者换个轻省点儿的工作,谁让你天天加班了?好意思说,每天回来都黑洞洞的,家你还要不要了?要是你就为了工作,那我去找个机器人得了!”
“哦,你是人我就不是?我念了硕士就是为了在家给你拖地洗衣服?”
“你看你看,一会儿嫌我不给你温度,我给你了你又说我,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本来就是,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我的工作,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一天到晚,好受也要把你想到前面,不好受也要把你想到前面,你考虑考虑我好不好?”
“我不早说了吗?女人如果能冲锋陷阵,要男人干什么?你应该多关心我,而不是要我加强你——这个世界是女人的么?”
苏亦好气的扔了抹布,“陈明然,你别这么封建的大男子主义,女人也是创造者。”
“切,女人的使命是创造创造者!”
苏亦好要气的发狂,“陈明然,你实在是太自大了。你就该去找个娇娇弱弱的贤妻良母型的,老天真是配错了人。”
“你才发现?这就是中国人的传统,你为什么非要竖什么个性?为妻不贤为母不良的,那还要这个女人干什么?”
“哦陈明然,敢情你是这样想的:找个女人就是为了服侍你、给你生孩子、照顾你的孩子。”
“至少这是使命之一,而不是天天加班连老公都没有空管,要不就是回来阴沉着脸,还要怪别人不关心她——我让你少工作点,你不愿意,反倒指责我不关心你。天天忙成那样,你以为我愿意?家不像个家的,我还一顿气呢。”
“那我要把房子过户到两个人名下,你愿意?”
“我自己买的房子,干嘛要过户到两个人名下?”
“你看,口口声声说要我依赖你,连个房子都不过户成共同财产,你怎么证明你的诚意?”
“不是协议只要满八年房子就成共同所有的了么?”
苏亦好噎了一下,她早忘了这协议了,一时语塞,然后又嘴硬的说,“反正我不当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你以为你就合格?”
“不合格你离婚找别人去!”
“STOP!”陈明然高喊一声,苏亦好直起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违反了规则,所以你要做一个月的饭。”
苏亦好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两人曾做的谁说离婚谁就要做一个月的饭约定,于是恨恨的说,“你一个月本来就没做几顿饭,好意思说!”
“既然这样,那好吧。”苏亦好以为“惩罚”免除,没想到陈明然下一句却说,“那就换个方式,过来亲我一下。”
苏亦好的脖子往里一缩,陈明然瞪着眼,“听见没?学法律的不知规则要受到遵守吗?说错话就要接受惩罚,快点儿!”
苏亦好嘟着嘴,握着抹布,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弯下腰,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抬起右手的抹布使劲揩了揩。
陈明然本在竖着浑身的汗毛等着苏亦好的温柔,没想到激动了半天只等到了半秒都不到的柔软,然后又湿又腻的感觉传了过来。转头见苏亦好正拿着抹布笑的打跌,于是甩了拖鞋,踩在沙发上探着身抢过抹布,往她鼻子上抹了两抹。顿时,苏亦好止住了笑声,急急忙忙的去卫生间洗脸。陈明然快活的大笑起来。
待苏亦好重新出来,陈明然还是一脸的笑。苏亦好斜了一眼,“一点儿都不知道让着我。”
“我还不知道让你?好像你听过我多少回似的。”
“你…”本想说“你就该娶个贤妻良母”,一想刚才的事又吞了回去。
“苏亦好,那天那个…我要是同意,你真的会吗?”
瞪了他一眼,“当然!”
抓抓头,“那我要是真的做了…,你是不是会很恨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真要那样,将和□无异。
“那你还那么要强?”
“你把话说那么难听,干嘛?我明明没有那么想,为什么要背那个名儿?我就要气死你!”
“傻不傻?为了赌气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你那天要是敢碰我,我第二天就去跟你离婚。我反正也是离婚的人,人家也不会因为这个而瞧不起我。”
陈明然无语,只好敲了一下她的头,“死脑筋、硬脑筋。”
苏亦好毫不示弱的伸手回敲过去,“臭脾气、恶脾气。”
陈明然没料到她的举动,摸着头看了她一眼,嘿嘿的笑了,“苏亦好,全天下,估计也只有我受得了你,这么不女人,怪不得人家都不去应征。”
苏亦好的脸红了一下,嘴里咕哝着说,“好意思说别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反省一下,全天下也只有我才受得了你。”
两个人重归于好,家里又开始了叽叽喳喳的斗嘴声和呜呜呜的吸尘器声,屋里的人间烟火似乎一下子足了,使两人也感到了温室效应。
亲密接触
亲密接触鉴于两个人感情的复苏,“共同的事”又提上议程。经过多次试验的失败,双方互相妥协,决定在一个周末夫妻双双去散步,以增加共同活动、促进感情的机会。陈明然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苏亦好,没有其他选择,我们必须恋爱,你必须得爱上我。”苏亦好心想,还必须爱上他,如果感情受人的支配,那就没那么多事了——为什么得我爱上你,你什么时候爱上我啊?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爱上了陈明然,但她确实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
午饭后,信步走到小区中央的小广场,还挺热闹。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一个大一点儿、一个小一点儿的两个孩子在练跳绳,爸爸胸前挂着水壶,右胳膊有气无力的轮着绳,妈妈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陈明然说,“你看那男的,一看就是一脸的无奈,大好时光,陪着这两个小东西跳这个破东西。”
苏亦好白了他一眼,“你小时也是家里这么练的,现在会跳了,就鄙视人家小朋友了?”
“胡说,我小时候我爸才忙了。我们那时候住四合院,一堆孩子在一起混,混一阵儿就什么都会了。不过,现在都住楼房,一家也就一个,孩子少,玩不起来。”
苏亦好没有接话,乐呵呵的看了一阵儿,发现一个问题,“哎,他们怎么会有两个孩子?”
陈明然仔细的看了一下,“或许是海归?按政策,海归好像可以生两个——我也算海归,也许我们将来…”他打住了。
苏亦好明显没听见,她正张着嘴,看那一家四口由父母轮绳孩子跳变成父母在两头、孩子在中间,大家一起跳。
“你看你看,那个最小的明显跳不过嘛,小朋友不知道绳子什么时候来,光看爸爸妈妈跳了,绳子来了她不动,父母动了,绳子早就在她脚下了。”苏亦好左手扯着陈明然的袖子右手指着那个小孩儿,笑的前仰后合。
陈明然看着她有些泄气,又没听见!心里忽然一动,她这么喜欢孩子?凶女人居然喜欢孩子?看来也还是可以改造的,悄悄的往她这边移了移。
日子静静的流过,A市已经进入暖气季节,入了秋就没下雨,干冷的风吹的四处都泛着白皮,白杨树、白桦树、甚至柏油路和人们的脸上。陈明然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摸了两下,“哎,我这脸天天干得紧绷绷的,你有什么招儿没有?”
“切,你们A市这天,除了夏天经常下暴雨有时都淹的过小汽车外,其他三季,有下雨的时候么?”苏亦好正在拖地,新买的拖布还比较好用,希望这次不要像上次一样先把头儿折了。
“冬天肯定没有,下雪。”
“呸!别强辞夺理,能盖住地面的都算是雪,一个大冬天能见两三场算好不错了。”她家不是,受洋流影响,每年冬天基本上都会有几场大雪,最深的时候都能到人的膝盖。
陈明然嘿嘿的笑了,A市春天是沙尘,夏天多急雨,秋天倒也算是秋高气爽,就是不怎么见雨,至于冬天,则完全是干冷,他从不强辩A市的天气,不好就是不好。
“到底有办法没?”看她似乎没有自己干得厉害,那天摸了一下,觉得挺滑的。
“你不能去超市或化妆品店买点乳液回来擦擦?”
“你去买。”
“干嘛让我去?脸又不是我的。”
“女人对这个总是比较在行。”陈明然就是不肯说心里话。
“我懒得去,回头又这好那不好的,不愿听牛嘶。”
“死丫头,”陈明然晃了晃捏紧的拳,“别磨牙。”
苏亦好哧的笑了,突然又像想起什么来,“我一会儿调面膜,你跟我做做?”
“面膜?什么面膜?”
“就是用牛奶,加点橄榄油、珍珠粉、蜂蜜,弹一小粒维E,浸透面膜纸贴上去,你要吗?”
“听着倒像是蛮好喝的。”陈明然咂咂嘴,苏亦好白了他一眼,涮了拖布去调面膜,待她洗漱完后发现某个人早已躺到床上做大字状。
“起来拿面膜呀。”苏亦好捧着面膜碗站在他床头。
“你给我贴。”闭着眼睛,只有嘴唇在动。
“干嘛我给你贴?”
“我从来没贴过,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当然要你负责到底。”
苏亦好哭笑不得,自己这还是引火烧身。无奈何,她把碗放在桌上,小心的抖开一张面膜纸,慢慢的敷到他脸上。
隔着那层纸,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陈明然的身体一下子紧了,他很想抓住那两只手,忍住了没有动,嘴里吐的却是怨言,“好了没?这么一下一下的,捅的我痒的很。”
“毛病不少,让你自己贴你不,脸长那么大,不拉一下盖不住。”她仍然轻柔的按着那些细小的地方。
陈明然觉得心里流出一股幸福,让他麻酥酥的。
“好了。到时间我叫你,你自己揭下来就好了。”
手离开了他的脸,脚步声,她端着碗走了。如果她能躺在旁边,两个人手挽手一起敷面膜,应该会更幸福吧?
他不自觉的笑了。那幸福早晚会来到的。
“到时间了,揭下来洗一洗吧。”那边传出苏亦好的声音。
洗完了去客厅坐着,等她洗完唤她过来,“我没擦脸呢。”
“拿来擦。”
苏亦好捧着一堆瓶瓶罐罐坐下,眼睛盯着他,手却不停挥,“干嘛?”
本来没有事情干,陈明然突发奇想,“苏亦好,我教你下围棋吧。”
苏亦好瞄了他一眼,“一会儿肯定要嫌我笨。”
“自己笨,难道还要人家说你聪明?”
“你要是敢骂我笨,那我就不学了。”
“嘿,学的人倒长脾气了,明天买菜时买围棋啊。”
第二天,苏亦好果然买了围棋,吃了饭,摆在茶几上。
“我执白你执黑。”
“为什么?”
陈明然料定又硬又死的苏氏脑筋肯定会这么问,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因为你比我黑。”
苏亦好悻悻的哼了一声,“行——,你是小白脸。”
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弹,“乱说!我是小白脸你养得起我?严肃点儿。围棋就记住一点,堵别人的气和长自己的气。喏,看见这粒棋子了吗?连着的直线,都是它的气,只有它的气全断了,它才算是死了,最后也是看棋盘上谁的子多、谁的气多谁就赢,明白吗?”
“嗯。”
“好,你来数气。”陈明然说的一本正经。苏亦好真的一二三四的数起气来,“也不是很笨,看来文科的学生也还可以。”
“滚,会个围棋了不起?”
“那就边下边教吧。”陈明然性急,教了堵气教虎口,教了虎口教打劫。到了打劫这儿,苏亦好不会了,横竖用不活,陈明然一堵,她就死了。每次堵死后,陈明然就要哈哈大笑一阵儿。
苏亦好翻了翻白眼,“德性!至于嘛,得意的像牛魔王骑的辟水金晴兽的尾巴尖儿上的虱子一样!”
陈明然听着那一串儿起起伏伏的“的”,最后停在了虱子上,气的兜头给了她一下,“死妮子,我是公虱子,你就是母虱子,一个窝里的虱子。”
“瞧你那死样儿,有什么了不起?”最近发现陈明然爱打头,冷不防的就要挨一下。
“笨!这个都学不会。”
“我才第一天学好不好?”
“你以为我当年学了好几天?”
“你当年年轻!”
陈明然又笑了,“真有你的,这也是理由。”扔了棋,“哎,教了你这半天,什么酬劳?”
“你当时可没说酬劳。”
“别扯,快点儿,拿酬劳来,堂堂白骨精,岂会干这种没有‘gift’的买卖。”
“给你洗个苹果?”
“你吃吗?你不吃——以后再也不吃,可以。否则,不行。”
扁扁嘴,“小气——那我给你捏捏肩?”
陈明然受宠若惊,紧接着警觉的说,“是不是又有什么花招?”
“真是小人之心,我什么时候陷害过你?”起身绕到他背后,陈明然缩着头,“不准掐我!”
“我掐你干嘛?”
“不准打我!”
“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回过头盯着她小看了一会儿,“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好?”
把那个有些大的脑袋推归位,“我看你今天才不正常。”
陈明然肌肉紧张的任苏亦好捏了两下就叫了起来,“哎哎。”
苏亦好在他身后伸出头,和他眼对眼。“怎么了?”
“你捏的一点都不轻柔。”
“别找死,好好坐着,天天低头对电脑,脖子和肩膀都受不了,不用劲不行。”陈明然不动了,任那十根手指用劲的捏着他的肩膀和颈椎。
“苏亦好,以前练过?”
“嗯。”
“给谁?”
“我姐。”
按到颈椎那里,一个大节,多用了些劲儿。“疼吗?”
“你这一使劲,是有点疼。”
“平日多活动活动,久不动,这里就盘纠死了,就是颈椎病,会头疼、发昏。自己经常注意下,坐久了抱着脖颈多活动活动…改天去买瓶红花油,红花油有活血的功能,就是味儿太大,弄的手上也有点烧的慌,不知还有什么东西推拿的效果比较好…或者可以买点精油,不过觉得市面上的精油噱头多、包装多,也不像洗发水有特别知名的公司生产,不知道到底好不好…”不吱声,摘了眼镜闭上眼,听她唠唠叨叨,那双手一下一下有力的捏着,自己还真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老婆给按摩,感觉就是不同啊。
“好了,”肩膀上被拍了一下,“自己活动活动。”
“我给你捏捏?”活动一下头,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是觉得轻松不少。
“不用,我上个月才做了SPA。”
“SPA是什么?”
“女子美容、按摩之类的。哎,我看有的店挂的广告上面写的是踩骨、松背什么的,要不你去办个卡?有人按摩一下,感觉是挺好的,环境也好,让人放松。”
眼睛滴溜儿一转,诡异的笑了笑,“我要是去,你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陈明然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明显,某些人没听懂。
“苏亦好,何必去花那个钱?你捏就挺好,还促进咱俩的感情,你真别再天天加班了,我不愿意。”
“怎么扯上这个来了?”依旧去洗了两个苹果,每人一个。在这个问题上,两个人不需要斗争就能获得一致。陈明然吃一个洗一个是因为懒,而苏亦好这么做一是因为懒,二是嫌洗多了会蔫,她又不愿放到冰箱里。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只要苹果洗了,她就会很快的吃完。在苏亦好家里,她有一个外号叫“苹果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