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荣气呼呼的吼道,“没的商量,我就跟她耗。”
姜语儿眼珠乱转,神情焦急,“我们的儿子怎么办?他耗不起啊。”
唐国荣眉头紧锁,一时想不到良方。他已经托了无数关系去开后门了,但是很悬,估计不成。真怪他失算,想的太简单。以为这事一逼就成,也不知那一向没什么脑子的张琴,这次怎么会变的这么强势,简直无法让人相信这巨大的转变。
姜语儿攀着他的胳膊,柔声细语,“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
“快说,快说。”唐国荣眼睛一亮,他正束手无策呢。
姜语儿迟疑的看着他,吞吞吐吐道,“我怕你……会误会我不疼悦悦……”神情小心翼翼,楚楚可怜极了。
见她这么柔弱,他的大男子主义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心中起了缕缕怜惜,“说吧,没事。”
“琴姐不是最疼女儿吗?”姜语儿声音轻轻的柔柔的,眼中却难掩一丝算计,“你就用悦悦的抚养权跟她换现金和工厂,让她只能选一样……”话点到为止,说透就没意思了。
她打的是一箭双雕的计策,既能保住所有的钱,又能将眼中钉别人生的女儿赶出了这个家。从此她就能人财两得,更能为所欲为,唐家的一切都将由她的儿子继承。量那女人肯定舍不得女儿在她手里讨生活,过着痛苦不堪的日子。
“这主意好。”唐美玉第一个赞同,拍手称绝,“她要是舍不得宝贝女儿,就不要那么贪心,真是白日做梦还敢张这么大的口,真是不要脸。”
她将在张家受的气一吐为快,想占她家的便宜,没门。
“怎么说话的?”唐爷爷一拉女儿,示意她不要多嘴,“你不要多管闲事。走吧,回家去。”说完还看了眼姜语儿,心里打了个突。
唐国荣脑海一片混乱,犹豫不决。
姜语儿也不多劝,依旧态度温柔,尽显一个女人纯情善良的一面,待唐家两老如同自己的亲生父母,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对待唐家其他人,投其所好,送上各式礼物讨好诸人。对待唐国荣,温柔似水体贴照顾。对儿子,呵护有加慈爱疼惜。
在唐家才住了几天,唐家人个个对她赞不绝口,巴不得她马上做唐家的媳妇。

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唐国荣思前想后,终于坐不住了,临出门时姜语儿拉着他要一起去。
唐国荣不肯带上她,免得张琴看到她,又控制不住情绪,到时事情就没办法谈下去了。“你别去,在家里照顾孩子。”
姜语儿眼露恳求,看着他的眼神深情款款,“可我不放心,要是她们为难你,我愿意一个人承受。”
唐国荣心中一热,有她这么一个无怨无悔肯为他牺牲一切的女人,真是值了。“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女人,任何事情当然由我一力承担。”
姜语儿仰慕的看着他,好像他是这世上最高大最英俊最完美的男人,眼中全是柔情,“国荣,你真好,能遇到你是我一生的幸运。”
“也是我的幸运,我会好好待你们母子,不会让你们受一丝委屈。”唐国荣抱着她,满脸幸福。
腻歪了半天,唐国荣被她缠不过,最后还是带上了她。

张琴母女和张冬在家里吃西瓜,这鲜红的瓤,黑色的籽,引的人垂涎欲滴,不住的咽口水。
嘉悦拿起一片咬了一口,不由赞道,“舅舅单位发的西瓜真不错,又甜又香。妈妈,您尝尝。”
张琴看着他们吃,自己并不动手,“妈不吃,你喜欢就多吃点。”
“吃嘛。”嘉悦将西瓜递到她嘴边,非要她吃。
妈妈永远都是这样,凡是女儿喜欢吃的,都要省下来给她吃,自己碰都不碰一下。
张琴不愿拂女儿的意,吃了几口。只是任何东西吃进嘴里,都味如腊嚼。心情始终沉甸甸的,难受极了。
张冬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他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今年小学刚毕业。
他想起爸妈的叮嘱,笑道,“姑妈,我爸妈说了,西瓜这么多,让你们多吃几个,白放着也会烂掉。”
从小到大,他对这个姑妈很有感情,她总是会不时的给他买些吃的喝的,还会买些爸妈舍不得买的东西给他。
张琴慈爱的看着他,“冬冬最爱吃西瓜,你吃吧。”

敲门声响起,张冬放下手里的西瓜,用毛巾擦了擦嘴,跑过去开门。
“姑父。”他刚露出笑容就愣住了,眼睛盯着后面那个女人,非常的不高兴。这就是破坏姑妈一家幸福的坏女人?
唐国荣推开他,先让姜语儿进去,然后他才跟在后面。
嘉悦眼睛眯了眯,他们终于是等不及了。她正在这里等着他们,保管他们后悔一辈子。
唐国荣不搭理张琴,在女儿身边坐下,“悦悦,这些天过的好吗?”
她苦着脸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好,爸爸都不来看我。”
唐国荣难得的有一丝歉疚,“爸爸忙啊。”这些天光忙着儿子入学的事情,告爷爷求奶奶的,根本没时间管这个孩子,连个电话都没打。
嘉悦眼睛一红,像受了伤的小白兔,“爸爸,我以为你有小弟弟就不要我了。”
“傻孩子别听你妈胡说,你也是我的女儿。”唐国荣心疼的摸摸她的头,脑海里浮现出她刚出生时小小的一粉团,可爱极了。当时他很兴奋,初作人父的幸福感他一直记得。只是……“我怎么会不疼你呢?跟爸爸回家住吧,这里又小又乱,根本不能住人。”
嘉悦低着头,“挺好的,家里太大,人又太少,我住着害怕。”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女人已经占雀屋,住进了唐家。曾经是他们全家人幸福生活的地方,只是从此以后再也不是她的家了。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忧伤,眼中浮出一层泪光。
唐国荣犹豫了下,“悦悦,你妈要跟我离婚,你知道吗?”
“爸,不是你要离婚吗?”嘉悦猛的抬起头,眼中全是难以置信,指着姜语儿控诉道,“你为了这个女人而不要我们母女了。”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倒打一耙,将责任都推到张琴的身上。男人的自私自利都在他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这种人,她真的很失望很失望。
“你妈都对你胡说些什么呢。”唐国荣不敢面对女儿的目光,盯着茶几上的西瓜,“悦悦,就算我和你妈妈离了婚,你也会跟我们住在一起。”

另一边,姜语儿坐在张琴身边,“琴姐,就要开学了,孩子……”
张琴竖着眉头骂道,“别跟我提那个狼崽子,我巴不得他一辈子进不了学校。”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出双入对,真当她是死人?!他们还没有离婚呢,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吗?
姜语儿身体一缩,怯生生的躲到唐国荣后面,他一把护住她,指着张琴的鼻子骂道,“你太恶毒了。”
张琴被这一幕刺激的眼睛发红,“你们是来跟我吵架的,那不送了。”
“张琴,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唐国荣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缓下语气,“这样吧,我答应你,给你五十万,工厂不能给你,孩子的抚养权也不能给你。”
姜语儿惊讶的看着他,怎么跟事先商量的不一样?凭什么给她五十万?
“不行。”张琴一口拒绝。
“我们好言好语来商量事情,我都肯给你五十万了,你还想怎么样?”唐国荣脸涨的通红,愤怒的指责道,“做人别太贪心了。”
“你还想要女儿的抚养权?真是做梦。”张琴最容忍不了这一点,如果他在其他方面商量,她或许会作出适当的让步,可这一条,她绝对不答应。
“为什么?”唐国荣不服气的反驳,“她也是我的女儿,我有这个资格。”
“说的真好听。”张琴不屑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狗男女,“可我怕你身边的女人害死我的女儿。”
“琴姐。”姜语儿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株无辜的小白莲,“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会将悦悦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疼爱。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张琴被她的话刺激到了,“不行,我不允许。”
“张琴,你既要钱又要工厂又要女儿,天下的好事不能让你全占光了。”唐国荣勃然大怒,“你自己选择吧,要么女儿要么工厂和钱。”这时才说出自己的真实企图,绕了一大圈。
谈判就要讲究技巧,不能先将自己的底牌露出来。而且还在女儿面前保住了面子。张琴最后无论如何选择,都不关他的事,女儿也怪不到他身上。他算的很好,可惜误算了一样,眼前的女儿并不是真的十六岁,不懂世事人心的十六岁。
嘉悦眼神很冷,心里也很冷。这就是她的父亲,口口声声说疼她爱她的父亲,最后还不是全部都暴露出来,他把她当成威胁张琴的武器在用。就算披了一层脉脉温情的面纱,也难掩他虚伪恶心的一面。
那就别怪她要出狠招了!

作者有话要说:彻底了断吧。。。

 


12

12、谈判(2) ...


张琴急的额头冒汗,惊惶失措的一把扑上去抱住女儿,生怕别人来抢走。“你……你想抢走我的悦悦,不……不……”她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一个女儿了。
她这样激烈的反应落在那对男女眼里,都露出得意的笑容。越舍不得越利于谈判。
“妈妈别急,我不会离开的。”抱住浑身发抖的妈妈,背对着所有人的嘉悦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讽意,极力安抚失控的母亲,“爸爸已经有了小弟弟,不会稀罕我。就算将来上了法庭,法官问我跟谁的时候,我也会选你的。”
张琴听了这话,如同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对,对,女孩子一般都是跟妈妈的。”
正在暗自得意的唐国荣脸色大变,猛的站了起来,“什么法庭?悦悦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超出预料的感觉真不好受。
嘉悦在张琴耳朵边极低声的提醒道,“资料。”除了张琴,谁也没听到。

张琴精神一震,这才想起这些天女儿极力劝说她做的事,真是有先见之明。从里屋拿出一叠复印件,在他面前挥了挥,“这些是我搜集的资料,有了这些,就算告到天边,我也不怕。”
“你又拿这些威胁我?”想起上次的事,唐国荣眼中难掩厌恶,“没用的,上了法庭我会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他可以转移财产这一招,不怕。
“好啊,我们就试试,我也很想上法院见识一下。”张琴手拿着这些资料,心里有了底气,“对了,既然你不要脸了,我也就不要脸一回,我去告你重婚罪,关你几年。大不了谁也得不到,拼个鱼死网破。”就拼着一分钱都拿不到,她也要出口恶气。不信他都受得了这个。关进去几年,出来时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什么如花美眷?什么事业前途?一切都是泡影。
唐国荣脸色刷的白了,“重婚罪?你有什么证据?”这不是闹着玩的,是要判刑的。要是关个几年就全完了。
姜语儿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太多了,我都已经准备妥当。”张琴此时淡定的笑了笑,占尽了上风,“至于证据,你那个私生子就是最大的证据,是你犯下重婚罪的证据。”
唐国荣强撑着不愿示弱,瞪大眼睛,“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上次那些资料是些你挪用夫妻共同财产的证握。”张琴说的有条有理,这些日子的准备都是为了今日这一击,“喏,看看吧,这些才是你犯重婚罪的证据,律师说了,这些证据已经能构成罪名,可判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就等着吧。”
她好像是第一次占了上风,过去所受的屈辱化去无数。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幸好她听了女儿的话,找了律师,做了许多充足的准备。要么他妥协,要么上法庭见吧。相信她掌握的手头证据让他输定了,到时就不是说说而已,动真格了。
“你……我们好歹十几年的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唐国荣听了这话,面无人色,居然连律师都请上了,还不知她手里掌握了多少底牌,第一次态度软和下来,“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你到了这种时候还说这话?”张琴瞪着他控诉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不是要去告我吗?去吧,我等着法院的传票。”男人真是贱到极点啊。
原来他也会怕,也会低下高高的头颅,也会低声下气求绕。痛快!真的很想让他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唐国荣此时被捏住把柄,气势全消,“我没有说要告你,都是你在说,你别当真啊。”
“是啊,琴姐,您就不要动这么大的气。”姜语儿也厚着脸皮求情,“我们私下解决就行了,何必闹的世人皆知呢?”她知道一旦走上司法途径,有些事情就会失控,不再受她掌控。要是他被判了重婚罪,吃上官司,她所有的一切努力就将化为泡影。
张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男女,暗有所指道,“我这个人较真,并不像别人那么随便。”这女人也有向她低头的一刻,真好啊!
姜语儿气的吐血,“你说谁呢?”
“你说呢?”张琴并不怕她乱来,“如果想谈就谈下去,不想谈就趁早走人。不过我看你们这种态度,没有丝毫诚意,你们走吧。”姿态摆的很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唐国荣眼珠飞转,看向女儿,“悦悦,你真的不要爸爸了?爸爸是最疼你的,记得小时候你要什么,爸爸都肯给你买的。”
张琴的条件他不能答应,但是他又不想被告上法庭,只有在女儿身上动手脚,要是女儿主动要求跟他生活,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到时他就能跟她谈条件了。
唐嘉悦什么都明白,正因为明白心更冰冷,垂下浓密的眼睫毛,掩去眼底的伤心和厌恶,“我没有不要爸爸啊,以后也可以经常回去看你和爷爷奶奶。”
“你妈一个单身女人照顾不了你这个孩子,悦悦,跟着爸爸不好吗?”唐国荣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不跟爸爸生活在一起,爸爸会很伤心的。”
“是啊,悦悦。”姜语儿的脑子最好使,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帮腔道,“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
“爸爸,对不起。”她的话嘉悦当没听到,只是对着唐国荣露出惶恐的神情,“可是我害怕。”
唐国荣一脸的莫名其妙,“你怕什么?”
“这个阿姨的眼睛在说。”嘉悦怯怯的看了姜语儿一眼,马上害怕的转开,“弄死这个死丫头,以后唐家的家产就是我儿子的。”
“你……你……”姜语儿惊的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孩子,她怎么会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想法?说的是这么的准,难道她有透视眼吗?能看出别人内心的所思所想?好可怕!
唐国荣皱着眉头斥道,“悦悦胡说什么呢,阿姨人很好的。”又是她妈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真是的。
“爸。”嘉悦扳过他的脸,正对着姜语儿惊惶的脸色,“你看她的眼睛,她的脸色,都写满了震惊,被我说中的震惊。”
唐国荣怀疑的看着姜语儿,眼中有了猜疑。她的脸色真的如女儿所说那样,很震惊。要是没有这么想,至于这么吗?难道她心里真这么想的?不不,不会的。她不是这种人。
刚刚是猝不及防,姜语儿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见他脸色不好看,连忙收拾脸上表情,开口解释,“我没有……”
“爸爸,我很爱你。”嘉悦才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可是我不能跟你住在一起,否则我总有一天会死在她手里的。”说到最后,声音抖了几抖。
“我不是坏女人,悦悦你要相信我。”姜语儿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极真诚的开口道,“你是你爸爸的女儿,我这么爱你爸爸,也会爱屋及乌的。”心里恨的要死,这么难缠的死丫头,怎么不早点去死?
“这世上没有几个女人能做得到这点,大部分女人看到前妻生的女儿,只会想虐待她除去她。”嘉悦的话很尖锐也很现实,没有半点抹黑,“阿姨,你没有这么高风亮节超出世俗,也没有这么好的人品。否则你也不会做第三者,拆散人家家庭。爸爸,我还想活着。”话很重但也很真。
这话将姜语儿堵的哑口无言,辩也无法辩。只好委屈的装可怜,“国荣,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这么想。”
“别再装可怜了。”张琴不耻的看着她,不敢想象女儿落到这女人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唐国荣,女儿的抚养权我是不会交给你的,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姜语儿神情难过,“我没有……”
“阿姨,你就不要再这样了,你做的这些事足以让我恨你。”嘉悦瞥了一眼神色茫然的父亲,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冷光,“不过我不恨你,你也是我弟弟的亲生母亲。不过你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事先想想,不要让他因你而蒙羞。”
谁不会装,她也会。就算她恨不得眼前的女人马上去死,她也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
被个小丫头这么奚落教训,姜语儿的脸涨成猪肝色,愤愤的瞪着她,脸上却还要装出受尽委屈可怜的神情,“悦悦,你是不是误会了?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坏女人……”
“阿姨,你是不是坏女人,跟我没关系,只跟你儿子有关系。”嘉悦存心激她,“大人做的恶事会报应到小孩子身上的,你可千万要记住这点,人在做,天在看。”
“你……你敢咒我儿子?”这是姜语儿最无法容忍的事情,眼睛冒出凶光,恶狠狠的想扑过去揍她。

13

13、谈判(3) ...


“阿姨,你别这么凶,别瞪我。我害怕,”嘉悦嘴上说着害怕,却侧着身体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丢给她一个挑畔的眼神,呸,还想跟她斗,死女人!
她眼中的鄙视让姜语儿深受刺激,不由抓狂的尖叫出声,“臭丫头。”整个人跳了起来,扬起了手。
嘉悦反映非常迅速,一边朝唐国荣身后躲,一边嘴里大叫,“爸爸,救命啊。阿姨想打我。”
唐国荣下意识的拦在前面,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语儿,你这是干吗?她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居然当着他的面就想打他的女儿,不是说将悦悦当成自己女儿看待吗?有做妈的想打自己的孩子吗?难道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骗他?
张琴更是站在女儿身边,伸手护住女儿,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姜语儿愣了愣,抬眼见他一脸的铁青,不由退了一步,恢复了神智,脑子转的飞快,支支吾吾的想为自己开脱,“我……我没有要打她,我只是……伸了伸手……”
“伸手打人是不对的。”嘉悦躲在父亲身后探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脑袋,眼中含着热泪,“阿姨,你也有孩子,别人对你的孩子伸手,你就不心疼吗?”
不让她解释,也不让她巧言粉饰太平,就这么落实了她的罪名。
姜语儿被堵的哑口无言,欲辩无力。看着对面三个人站在一起,仿佛是团结一致对外的一家人,而她是个可笑的外人。
被这一幕更是气的脸色狰狞,她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错估了这个孩子的实力,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个任性娇惯没头脑的女孩子,根本不堪一击,可如今看来,她心思之深沉连大人都拍马比不上。
意识到这点,她马上做出反应,上前拉着男人的胳膊,“国荣,你别这么看我,我会伤心难过的。”声音娇柔,神情脆弱无比,好像真被伤透了心。
对她而说,抓住男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顺利的踏进唐家的门,才能一辈子过人上人的好日子。
唐国荣心里一软,想起她这些年的委曲求全,瞬间忘了她先前的举动,正想开口说几句安慰的话。

张琴见状更是失望透顶,也下定决心不能让女儿落到这女人手里。“唐国荣,你还坚持要女儿的抚养权吗?”

唐国荣眉头深锁,沉默了许久,将女儿拉到身边,摸着女儿的头发,语重心长的开口,“悦悦,你妈妈开出的条件爸爸满足不了……”
眼前的困局只能从孩子身上下手了,虽然有些对不起她,但他是为了所有人的未来考虑。
张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就是她深爱过的丈夫?“唐国荣你还要不要脸,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利用她?”
有这么无耻的人吗?不仅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还利用孩子的天真作筹码。有这样的父亲吗?他伤害她,她还能原谅。但伤害女儿,她绝不允许。
他不理她,低着头对嘉悦一五一十的说着张琴提出的苛刻要求,最后神情沮丧至极,“爸爸也希望能满足她,可是我做不到啊。”
嘉悦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起伏,一会儿同情一会儿可怜一会儿为难,等他话音刚落,她走到张琴身边,拉着她的手摇晃,“妈,这是你的不对了。”掩下眼中的复杂情绪,露出同情父亲的模样。
唐国荣见攻势奏效,心中大喜。
张琴却失望至极,痛心的看着女儿,“悦悦,你怎么能帮你那个不要脸的爸爸?”
“妈,别这么说,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爸爸,他生我养我。”嘉悦拉着妈妈的手,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眼睛轻轻眨了眨,“不如这样吧,你不要那么苛刻,钱嘛……我们够用就行了,至于工厂……那是爸爸一生的心血,男人不能没有事业……”
她是为唐国荣说尽好话,整整说了一个多小时,口水都说干了,一副孝顺女儿的样子。
唐国荣心中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歉疚。利用一个不知世事的女儿,是不是太卑劣了。还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贴心,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一心为他着想。哎!
张琴怒其不争的甩开她的手,“悦悦,你怎么这么傻?他怎么对待我们母女的?他都不要我们了,你还帮着他说话。”
嘉悦扑上去缠着她撒娇,“别这样嘛,妈妈,你就答应我嘛。爸爸总是爸爸嘛。”
张琴被缠的受不了,狠狠的用手指戳着她的脑门,长长的叹了一声,“唐国荣,看在女儿为你说情的份上,钱我可以只要八十万,但工厂我要八成股权。”
“不行,还是太狠了。”唐国荣没想到她这么狠心,胃口还是这么大。
张琴露出不在乎的神情,指着门口示意让他们走,“那随便你吧,我已经作出让步,你还一步不让的话,就不用谈了。”
姜语儿摇着他的胳膊,“国荣,别理她,我们可以再另想办法。”这样的条件休想让他们答应,分走这些东西,还剩下什么?那都是她的东西,怎么能分给别人?做梦!
张琴嘲讽的看着她,“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这也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没外人什么事,滚一边去。”
这女人就是看中他的钱,他到底明不明白啊?
“你……”姜语儿正想发怒,转眼想到身边的男人,连忙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国荣,你看她的态度呀,这算什么意思嘛?我已经这么委屈了,她还出口伤人。”
唐国荣果然心痛了,对着张琴吹胡子瞪眼睛的,“张琴,注意你的态度,否则别想谈下去了。”
“无所谓。”张琴的心好像痛到极限,已经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