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她手里拿钱,办不到。
“唉。”女儿忽然的转变,让他心里怪怪的,总觉得他好像疏忽了什么地方。但他深知女儿的性格,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只好另想一招,诉起苦来,希望能打动女儿的心,“这可怎么办呢?有一笔货款周转不过来,会压垮工厂的。到时爸爸没了生活来源,爷爷奶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嘉悦才不在乎这工厂会不会垮,她们母女有这八十万也够花了。再说这不过是他的借口,她一直听说工厂很赚钱,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凭她爸在商场打滚了这些年,还借不到三十万吗?就算朋友那里借不到,也能找银行借。三十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数目。还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真把她当成小孩子骗吗?可惜她不是!
但她脸上装的很紧张,“那怎么办?这种事我也不懂。”忽然眼睛一亮,兴奋的抓着唐国荣的衣袖,“要不你跟阿姨商量一下,她不是说娘家有关系有背景吗?让她想想办法吧。她肯定有法子。”
这些话都是姜语儿当着唐家二老面前说的,她都听到了,当时真的嗤之以鼻。谁信啊?
唐国荣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姜语儿要是真有关系有背景,会默默无闻的跟他这么多年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又不是傻子。这种话只能拿来哄哄嘉悦这种天真的孩子和父母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老人。
可他又不能跟嘉悦直说,这是姜语儿自抬身价的说法,哎,满腹的打算落了空,心情很不爽,也没心思关心女儿的生活学习情况了。
嘉悦静静的把玩着手指头,不再说话。
开车进了唐家的别墅,一看到那熟悉的房子外观让嘉悦有点激动,毕竟这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车刚停稳,嘉悦就打开车门,乐呵呵的冲了进去,“爷爷,奶奶。”
她妈说的对,不管如何,这两个老人是她的长辈,除了离婚这件事外,其他也没有亏待过她,要懂的礼貌。
两老迎了出来,围着嘉悦不住的打量,满脸喜悦,“悦悦来了,让爷爷看看,好像长高了。”
“好像也胖了一点,腿没事吗?”
总算有人关心一下她的腿了,这时的她心里酸甜苦辣百般滋味都有,凭空踢了几脚,尽量让自己别多想,“腿早就好了。”
“都站在这里干吗?快进去坐啊。”
唐国荣推着女儿进去,嘉悦看着室内的装饰百感交集,摆设都重新换过了,连沙发也换了最新款的布艺沙发,墙壁上的油画也换成了抽象画。每一个细节都换了新模样。
没了以前看惯的东西,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心里怪怪的。
嘉悦坐下来,双手摆弄着软软的沙发扶手,试探的问道,“这沙发真漂亮,奶奶你挑的?”
唐奶奶的话脱口而出,“不是,你阿姨挑的。”
嘉悦眼睛眯了眯,哦,新人一进门就大刀阔斧的将旧事物一并抹去,抹去张琴母女曾经在这个家里的痕迹。
这算什么?是心虚吗?还是仇恨?有用吗?能不能同时将他们从所有人心里抹去呢?
只是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姜语儿如今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爱怎么装饰屋子,都是她的事。
嘉悦挥去心中的不悦,看向脸色不怎么好的唐国荣,估计他没有达到目的,心里不舒服呢。“爸,你是不是很累?累的话不用陪我,你去休息吧。”
唐国荣并不想跟女儿疏远,“不累,悦悦难得来一次,我……”
“你是谁?”一个稚气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打断了她们父女的谈话。
嘉悦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那个孩子,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唐嘉仁,一身名牌衣服名牌鞋子,气派非凡。
估计她身上所有东西加起来也没有他一双鞋子的价格贵。
人比人气死人啊,同样是唐国荣的子女,这差别也差大了。他还好意思说,没资金周转!!
唐国荣朝他招了招手,“过来,这是你姐姐,快叫人。”
唐嘉仁一个摇头,做了个鬼脸,“我没有姐姐。”
唐国荣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唐爷爷过去将孙子抱在腿上,微笑着跟他解释,“这真的是你姐姐,你以前没见过,所以不认识她,她跟你是一个爸爸生的。”
唐嘉仁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尖叫起来,“爸爸是我一个人的,她才不是我爸爸生的。”
嘉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对他真的没有半点感情。看来有时候并不是血缘能决定一切的。书中说的那种因为是同一血缘,所以会感到特别亲切的情况并没有在她身上发生。
她甚至有一丝讨厌,讨厌他的存在才让她失去了父亲,才让张琴失去了丈夫。哎,她怎么就学不会宽容的面对这一切呢?宽容的原谅所有伤害她们母女的人呢?
老天爷原谅她吧,她天生就是个小气的人。别人伤她一分,她会记仇一辈子。看来她真的不是个人见人爱纯真善良的女生。
唐国荣皱着眉头斥道,“不许胡说。”
唐嘉仁一出生就受尽宠爱,父母对他千依百顺,只要他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从没见过父亲对他变过脸色,更别说喝斥了。一下子就受了刺激,眼睛睁的大大的,泪珠在眼里打转,“爸爸,你不疼我了吗?你常常说我是你最宝贝的儿子。”
见儿子受惊的样子,唐国荣心里一软,“这是两回事,姐姐也是爸爸的孩子,她以后会很疼你的。”
“不会的,她是来抢你的。”唐嘉仁扭着身体,哭闹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哇哇哇。”
哭声尖锐无比,整个室内只有他又哭又闹的声音,不一会儿,小脸就哭的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唐家二老心疼坏了,一左一右围着他又哄又求,“别哭啊,乖,别哭。”
这孩子哭的更起劲,更欢了,哭声是震耳欲聋。
唐国荣早就后悔了,心疼不已,“这孩子怎么会这么霸道,真是……”
他眼巴巴的看着儿子,恨不得扑过去,哄的他重新开怀大笑。
嘉悦看着这一幕,深深感到自己是个外人,心里又酸又疼。
“他还小不懂事,不过小孩子一般不会懂这些,通常都是听大人说……”她说到这里,眼睛一红,“爸爸,平时你是这么教小弟弟的?”
唐国荣听了这些话,又见女儿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头大如牛,连忙否认,“怎么可能?你也是我的女儿,心疼还来不及……”声音顿了顿,脸色渐渐铁青起来,“除了她,还会有谁?”
嘉悦眼珠一转,故作糊涂,“谁呀?”
唐国荣还来不及回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姜语儿从楼上快步走下来。
“这是怎么了?孩子怎么哭成这样?谁让他受委屈了?”她一下来就从唐家二老手里抢过儿子,“来来,妈妈抱,告诉妈妈,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打她。”
嘉悦微微皱眉,这样的家教能教好孩子吗?怪不得才五岁大的孩子就一副小霸王的模样,也不知将来会怎么样?
看着这个让她极度讨厌的女人,不禁有点奇怪:以前的姜语儿打扮清纯,像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而如今却一副贵妇打扮,脖子里手腕处都是亮闪闪的钻石,像个暴发户,衣服也尽挑花梢的穿。
整个人的气质大变,但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奇怪的是,她好像老了几岁,始终皱着眉心,满怀心事般。
切,这女人不是终于扳倒正室,堂堂正正进了唐家大门吗?应该是扬眉吐气舒心快活的很,怎么好像不如意呢?
不过看到这一切,不可否认,让嘉悦心里很爽。
唐嘉仁抱着姜语儿的脖子,肉乎乎的小手直直的指着嘉悦,小眼睛凶恨的瞪着她,“……是她,妈妈,帮我打她,让她滚。”派,派,浅,草,微,露,整,理
27、渣爸来了(下)
几个大人脸色齐齐一变,一个小孩子怎么会说出这么无理的话?除了姜语儿教唆外,没有第二个解释。
姜语儿这才看到缩在一边的嘉悦,脸色顿时铁青,愤怒的喝道,“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这世间,她最恨的人就是这个小丫头,别看年纪小小,心眼可不小。她落到如今这种下场,都是她害的。
嘉悦害怕的缩在唐国荣后面,怯生生的探出头,“我……我……”
唐国荣伸手挡在面前,出面维护道,“轮得到你说这种话吗?是我接她过来的,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这样的场面让姜语儿刺眼极了,怒气冲冲的大骂,“她已经跟了她妈,钱也分了很多给她们,她还有什么资格回来?”
说到钱的时候,一副肉痛至极的表情,让嘉悦心里偷乐,哼,气死你最好。
唐国荣也很心疼那些钱,却不想让姜语儿太嚣张,“一码归一码,那些钱是离婚的条件,而悦悦是我的女儿,这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抹去的事实。”
当时她露出的真面目让他很心寒也很难过,但为了儿子的将来,还是将她娶进了门。
没办婚礼没披嫁衣没给聘礼,什么都没有,只是花了九块钱扯了张证,给儿子正了名。
他也不再任她为所欲为的要钱,以前买给她的房子车子都换了现金,只留下些首饰珠宝,每个月的家用也按照前例,给她一千多块钱。
当然儿子他是不会亏待的,要什么有什么。
姜语儿气的七窍生烟,“什么女儿?你只有一个儿子。”
她心里憋屈坏了,好不容易梦想成真,如愿嫁进了唐家,却没有想像中那般幸福。
钱不仅收紧了,还要她做家务,包揽一家的三餐脏衣服,收拾屋子。还不肯给她请佣人,比以前金屋藏娇时逍遥快活的日子差远了。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她要的是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幸福如意。
唐嘉仁将发呆的姜语儿拉回来,小手指着嘉悦,无理取闹道,“妈妈,快点,打她,把她打出去,我不要看到她,她是来抢爸爸的。”
姜语儿抱紧儿子,眼中隐隐有恨意,“别哭,爸爸是你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乖啊。”
唐家两老都听的皱起眉头,这个媳妇比起张琴来,简直不能比,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家务做的一塌糊涂,又爱玩,不懂得孝顺长辈,只知道哭丧着脸要钱。要不是看在她生了个儿子,怎么也不能让她进门。哎!算了,一切看在小孙子份上。
唐国荣却看不下去了,“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怪不得一点都不懂事。”
姜语儿勃然大怒,“你发什么脾气啊?孩子平时一直这样的,你从不说什么。现在却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是不是看我们母子不顺眼啊,我们可以走。”
她有恃无恐的站了起来,一副要走的架式。
唐奶奶心急的要去拦,被唐爷爷拉着不肯放。
看着她狰狞的脸色,唐国荣不由深深的怀疑,当初那个温柔似水体贴入微的女孩子真的存在吗?还是她装出来的假相?
他心灰意冷的摆摆手,“你走可以,孩子留下。”这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就连生下孩子也是她算计好的。
姜语儿愣了几秒钟,脸色精彩的像开颜料大会,啥都有了。“凭什么?这是我生的。”
唐国荣冷笑道,“孩子是唐家的,不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你……”姜语儿气的浑身发抖,孩子被吓的一句话都不敢吭,缩在她怀里一动不敢动。她丝毫不觉,依旧愤怒的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们唐家人,可你给了他什么?迟了五年的名份?还是金钱房子?”
真让她走,她还不想走了,凭什么让她走?她是堂堂正正的唐家女主人,受法律保护的。其实她也没想走,只是吓唬他们而已。
有了这个儿子,还怕什么?就算现在过的辛苦点,但将来还是有好日过的。唐家余下的家产总归是她儿子的。
又听到她将这些东西挂在嘴边,唐国荣厌烦透了,“你眼里只有这些吗?迟了五年的名份?亏你说得出口,当初有他时,你是怎么说的?你不介意,什么都不介意,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你是不是嫌弃我们母子?”姜语儿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转变的太厉害,气愤的吼道,“是啊,你有宝贝女儿,不在乎我们母子,当初为什么又要跟我生下这孩子?唐国荣,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你欠了我那么多,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你,没名没份的生下孩子,你还好意思来嫌我?”
她声嘶力竭的声音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唯有唐国荣镇静如常,眼中却越发的嘲讽,“是你巴得我不放的。”
她也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当初要不是她表现出楚楚可怜无怨无悔的痴情,他会看上她吗?他为了她抛妻弃女,名声毁了大半,家产分了大半,全是因为她。
姜语儿什么都不顾了,跟他大吼大叫,跟个疯婆子似的,“要不是你甜言蜜语哄我上当,我会这样吗?”
嘉悦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如同在看一个笑话。狗咬狗的场面是她没有预料到,但让她非常的解恨。
这就是姜语儿抢尽手段得来的,看来也没有想像中的美好吗?不知她是不是已经后悔了?
这样的不堪场面让唐爷爷再也看不下去了,起身一把抢过孙子,火冒三丈的骂道,“够了,你们要吵找个没人的地方吵,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也不嫌丢人,你们一定要让孩子们看到你们荒唐的一面吗?就这么想让嘉仁知道他是个私生子?”
这个家还成个样子吗?天天吵天天闹,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话声刚落,嘉仁怯生生疑惑的声音响起,“什么是私生子?”
在场的人齐刷刷的愣住了,面面相觑。
姜语儿更是脸色苍白,惊恐的睁大眼睛。
嘉仁又问了一遍,没人回答,他的视线转到嘉悦身上,很没有礼貌的命令道,“你来说,什么是私生子?“
嘉悦愣了愣,神情复杂的启齿,“私生子就是……”
这个孩子的降世就是姜语儿的利器,筹码,利用工具,这算不算是种悲哀呢?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凄凉和难过。
唐国荣着急的制止道,“悦悦。”
一向乖巧听话的嘉悦,这次没有理会他,甚至没看他一眼,视线直直的盯着这个孩子,声音清冷,“你可以记下来,长大后查字典。不过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也弄出什么私生子,更希望你既不要像你母亲那样不择手段,也不要像你父亲那样没有责任感。”
说完这句,她站了起来,微微颌首,静静的转身离开。
后背挺的很直,骄傲却隐隐透出一丝丝伤怀。
不再回头,也不想回头。
曾经让她引以为豪的父亲,曾经是她最尊敬最敬爱的父亲,曾经让她惦起脚尖仰望的父亲,如今已经变的面目可憎。
她不想再见到如今陌生的人。
就让一切都画上句号吧,她再也做不出伪装。
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各不相干。
她累,好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累意席卷全身。
唐国荣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吐不出一个字。
第一次发现这个在他眼里一直长不大的女儿,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成长,身上甚至有种超乎同龄人的成熟。
她第一次如此坦白的说出了她的真实感觉,说出了她的憎恨和鄙视。
原来在她心里,他这个父亲是如此的失败。被女儿鄙视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苦涩难言。
心头涌上莫名的伤感,有一种感觉,这个孩子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家门了,他或许失去了这个女儿……
唐奶奶长长的叹了一声,“唉,做孽啊。”
愣住的姜语儿回过神来,暴跳如雷,冲着门口破口大骂,“死丫头,她什么意思?啊?她居然说我不择手段?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唐爷爷第一次跳出来制止,“够了,你真的想让你儿子知道你是这种人吗?真的想让你儿子将来抬不起头做人吗?”
这个女人再怎么样,他也无所谓。但孙子是唐家的希望,不能让她毁了。
姜语儿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公会这么说话,气愤不平,“爸,她那么恶毒,你怎么反过来指责我?”
见跟她说不通,唐爷爷痛心的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为了自己的儿子,积点德吧。”
走出唐家大门的嘉悦,顺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天依旧下着蒙蒙细雨。
她心里很难受,心情低落,胸口憋的慌,整个人打不起精神来。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哪里,脑袋空空,两条脚好像没知觉似的,麻木机械的往前走。
从后面窜过来一个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大喊,“嘉悦,叫你呢。”
他都在后面叫了无数遍了,她怎么不理不睬的?难道还在生他的气?
嘉悦如同被梦中猛然唤醒,愣了半天才认出眼前人,“是你啊。”
楚阳将伞举到她头顶,没好气的不住数落,“为什么不撑伞?头发都淋湿了,衣服也是,你疯了?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种雨天还在路上漫步?”在看清她的表情后,愣了愣,“你……你怎么了?”
28、杯具场景
认识她这些日子,她永远一副没心没肺不知愁的样子,永远表情凶巴巴的跟他斗嘴,永远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这样茫然无神的表情,真的不适合她。
嘉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有气无力,“我一个人待会,你别理我。”
心情不好的人,看什么都不顺眼。不想说话,不想理人。
楚阳不知为什么,心慌意乱,早忘了前几天跟她闹别扭的事情。存心想刺激她,“追求浪漫,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每次他说这种话,她都会像炸了毛的猫,非得和他斗上三百个回合。
可这一次她依旧傻乎乎的站着,也不回嘴,入眼就是那颗黑乎乎的脑袋。楚阳心里暗觉不妙,一把拖起她朝回走。
嘉悦下意识的挣扎,“干吗?”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楚阳心浮气燥,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表情很凶恶,“闭嘴。”
汗,让她闭嘴,她还真不说话了。这样反常的嘉悦让他很不适应,心里直打鼓。
他一路硬拉着她进了小区,上了电梯。
嘉悦站在门口,抓着门壁不肯进去,“这是哪里?”
楚阳看的火冒三丈,简单明了的回答她,“我家,进去,把衣服换下来,给你妈打个电话。”
都冷的直哆嗦,嘴唇都发紫了,还在倔什么?笨的跟猪似的,就算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见她依旧不肯动,楚阳在后面推了她一把,指指沙发让她坐下。
她摇摇头死活不肯,这房子装修的跟样板房似的,线条流畅,色彩怡人,处处独显匠心,一看就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复式的户型,上下两层,二百多平方。而且家具装设物均价值不菲,光这个沙发就是意大利进口的。
要是弄脏了,卖了她也不值这个价。
楚阳也不理会她在想什么,将她拖到楼上,推开自己的房间门,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去卫生间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下来,去呀,傻站着干吗?”
见她还是直愣愣的,楚阳叹了一口气,将她推到卫生间,替她关上门。这才跑下楼,想了想钻进厨房里,东摸西摸了半天,才无可奈何的拿出电话求救。
嘉悦冼了半个小时的热水澡,精神才好些。出来换上他的T恤和牛仔裤,呃,衣服宽大就算了,但裤子太长腰身太宽,那家伙也没想到拿条皮带给她。
在卫生间找了一圈,居然让她在抽屉里找到几条,随手拎起一条系上,卷起裤脚,在全身镜子面前照了照,洗过澡后小脸红润,只是这身衣服怪怪的,算了,凑和一下吧。将湿衣服抱着,这才蹭蹭的跑下楼。
楚阳正在厨房里奋斗,听到跑步声探出头来,一看顿时笑出声来。
这衣服穿在她身上,肥大的就像个小朋友偷穿了大人衣服,很好玩很可爱。而且越发显的她身体瘦小娇弱。
嘉悦也不理会他,左看右看,“有没有洗衣机?”
楚阳指了指外面方向,怀疑的看了她几眼,“在阳台,你会用吗?”
家里的一切家务都是由保姆处理的,他自己从没做过,所以很怀疑这丫头会不会?
“当然会。”嘉悦翻了个白眼,她又不像他,是个生活白痴。
将湿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按下键设了全套的洗涤程序,就不去管它了。
楚阳一直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哟,这丫头还真不是在吹牛,熟练的程度像个经常做家务的人。
“对了,我跟你妈说过了,你在我这里,等会我会送你回去。”
嘉悦愣了愣,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她想编个谎话都来不及了,只是不能怪他,他也是一片好意。“她……说什么了?”
楚阳心里奇怪,“问你怎么在我这里?我当然照实说了。阿姨没说什么,只是让我看好你,别让你在雨里乱跑。”
刚才打电话时没觉得异样,可听她这么一问,突然感到怪怪的,他是不是不经意间犯了错?
嘉悦心情很复杂,喃喃自语道,“是吗?”
哎,回家后还要跟妈妈好好解释一下,但是不管怎么说,妈妈心里肯定不好受。
楚阳见她又陷入失神状态,不由大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嘉悦不愿多说这事,闹心,还丢脸。“没什么,你在煮什么?”
“啊,糟糕,我忘了。”楚阳惊跳起来,转身冲进了厨房。
当他端出一碗黄黄的汤水出来,恶心的味道就钻入鼻子,嘉悦嫌恶的后退几步,“什么东西?难闻死了。”
楚阳献宝似的端到她面前,“是姜汤,喝了能预防感冒。”
这是他第一次下厨房的作品哦。
嘉悦捏着鼻子,一个劲的摇头,“我不要喝,我身体很好,不会生病的。”
打死她也不喝这东西,她从不碰姜葱蒜泥这些香料。
一起吃饭久了,楚阳也知道她的饮食习惯,但这次不一样。“快喝掉,就算再讨厌生姜的味道,也要喝,我煮了好久。”
他容易吗?从不下厨房的人,不仅四处打电话问人妙方,忍着被人取笑,还要厚着脸皮让人在电话里,一个接一个步骤的教,就连找齐这些材料也找了半天,做这碗姜汤比做一张试卷难上一百倍啊。
可惜他的一片苦心,嘉悦并不领情,转动着眼珠,一个劲的逃避,“你帮我喝吧,你明明知道我不爱吃这个,干吗还偏偏要弄这个?”
楚阳耐心的哄道,“这个最有效,而且对身体无害。”
嘉悦一梗脖子,“我不喝。”就是不喝,他能拿她怎么样?
楚阳恼了,一把将她扯过来,将她按在怀里,托着她的头,蛮横的喝道,“你今天非得喝下去。”臭丫头,又不是毒药,至于这样吗?
一个躲,一个要硬灌,差点闹翻天。
莫思琪一进门就见到这样的场景,脸色大变,怒喝道,“你们在干吗?”
她冷不防的出声,把两人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的转过头。
“妈,你怎么回来了?”楚阳手一抖,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咚。”
滚烫的姜汤洒在嘉悦衣服上,不由惊跳起来,扯着衣服尖叫,“哎哟。”
楚阳着急的凑过去,要看烫到的地方,懊恼的问道,“怎么样?痛不痛?”
莫思琪一把扯住他,质问道,“阿阳,她是谁?怎么在我们家?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女孩子,她身上穿的是什么?这么的眼熟,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