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们急着请罪,“三奶奶,奴婢疏忽了,这就请姨奶奶出去。”说着上前拉住叶氏往外推。

“放手,你们有什么资格推我?”叶氏扬起手一个巴掌打在离她最近的丫环脸上,丫环们被吓的退后几步,她越发的气焰冲天,指着金氏几人怒道,“还有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你要弄清楚,这是在吴家,不是叶家。我和二嫂是吴家明媒正娶的正室,可不是那种无媒苟合淫奔之人。”金氏这话已经够重了,以她平日里长袖善舞的性子不会当面给人难堪,这次真的让她很生气。无论在娘家还是婆家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更何况是这种不入流的女人。

叶氏恼羞成怒,“你说谁?”

“你说呢?”金氏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正室?”叶氏头脑发热像疯狗一样逮到谁就咬谁,“说不定哪天你相公从外面领进个女人,就能夺了你正室之位。”

金氏气的脸色发白手脚发凉,这女人的嘴太恶毒了。天底下的女人最怕的就是良人不良,遇人不淑。

“弟妹,你千万不要跟她计较。”季氏见她脸色全变了,不禁吓了一大跳,万一为了这事让她气坏了身体,那可是她的罪过。

“三表嫂,何必把这种人的话当真呢?即便有成百上千的女人也不能夺了你的正室之位。你和二表嫂可是吴家堂堂正正写进祖谱的媳妇。岂是外面那种不知来路的女人能比的?”碧玉帮着劝道,“再说仁表哥不是那种人,你尽管放宽心。”

金氏只是一时被气着了,听了这些话已经缓了过来。笑话,她可是从重重危机中走过来的人还能被这种女人打击到。“说的是,外面的女人太脏也不知是哪家窑子里出来的,我家相公可不敢碰,怕脏了手。”

这话太恶毒了,话语直指她的清白有问题,当场把叶氏气青了脸。见状金氏反而心平气和起来,悠闲的喝起茶。

叶氏愤愤的怒道,“我可是清清白白跟了相公的,你们休想污蔑我。”

这话听着别扭,碧玉咬着下唇忍住笑意。

“你清不清白与我何干,不过婆婆说了,不要让我们跟你这种人待在一起,免得……”说到这里,金氏捂住嘴含着深意的笑。

“免得什么?免得带坏了你们不成?你们……”叶氏气的想杀人,这些女人都针对她,等得了势看她如何收拾她们。

“咳咳,来人,请姨奶奶回房去,不要让她出门。”季氏怕她语无遮拦,污了碧玉的耳朵,毕竟碧玉尚在闺中,听到这些对她不好。

叶氏轻蔑的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要等相公。”

“我有没有资格不用跟你交待,想见相公那就回屋子等着。”季氏毫不客气的让人押下去,她已经出尽了二房的丑。

这次出手的不是柔弱的丫环们,几个五大三粗的老婆子就让她无法招架,只能被拉着回屋子。

“我不会让你好过,你给我等着。”叶氏的声音越来越远。

等听不到任何声音,金氏才叹道,“弟妹,这样不是办法啊,这女人不是安分的。”

“我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相公他……”季氏的心一痛,他要护着叶氏,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还不能直接对上叶氏,免得惹了相公的厌弃。

“二伯他……”金氏及时收住下面的话,二伯的事轮不到她来说嘴。可她心里奇怪,平日挺精明的人怎么就看上这种货色呢?叶氏不过比别人长的好看些,娇媚些,这有什么用?一个连规矩礼仪都不肯守的人怎么能在世间立足?(金氏私下以为叶家的规矩并不比人差,这叶氏这么差劲定是不肯守规矩,却不知她根本不懂。)

季氏不接这话,脸上有些黯然。吴家三房只有吴敬孝一人做出这事,其他二人都好好的孝顺父母疼爱妻子,可她却……

“二表嫂,你是不是担心二表哥回来会听姨太太的话而误解你?”碧玉见她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不由开口安慰,“放心,我们会给你作证的。”

“是啊,弟妹,你不要担心。”金氏内心极同情她,遇上这种妾室有得她头疼。

“多谢你们。”她们开解的话并没有让她开怀,反而眉头皱的更紧,“不过我更担心文儿会受影响。”

金氏一想就明白了,同是做母亲的人,为孩子着想的心都是一样的。碧玉反而迟了一时半会儿才想透其中的奥妙,这也是她未成亲生子的原故。

三人都沉默着,听到丫环禀道,“太太来了,二少爷来了。”


认清真面目

她们连忙起身迎接,请进正房上座。问了安上了茶,众人才坐下。

“你们怎么这么齐整都在这里?”其实钱氏刚踏进家门就听到叶氏又闹了一场,气的心中暗恨,直接杀到这里看看具体情况。

因是身边丫环凑到她耳边回禀的,吴敬孝对这一切全然不知,一大清早就陪钱氏出门烧香拜佛,精神有些疲倦,想早点休息。

金氏起身回道,“儿媳和玉姐儿在二嫂这边一起吃的饭。”

“吃饭吗?”钱氏扬起眉淡淡道,“我听到有人为了这饭菜的事又闹上了?”

吴敬孝脸色一变,暗叫不好,肯定又是叶氏做了什么。忙冲季氏使眼色,摇头示意。季氏心中一酸,这是让她维护叶氏吗?叶氏这么闹腾他的心里还是装着她,这让她情何以堪。她也是个女人,也想自己的相公将她放在心上。

季氏压制住内心的痛苦回道,“并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小误会。”

“小误会?”钱氏一掌拍在桌子上道,“听说有人嫌我们吴家不够有钱,供养不起她。”这话传到她耳朵里时,真想掐死那个女人。

吴敬孝不能再装糊涂不吭声,“娘,您也累了,不如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就让弟妹作主。”心中有些恼怒,又闹些什么?他好不容易哄的他娘欢喜些,这下全白费了。

钱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他不由心虚的缩缩头。“这事我倒要管管,我们吴家的名誉可不能让个女人给毁了。三媳妇,你把刚刚的事说给大家听听。”

“婆婆。”金氏为难的很,她不想插手二房的私事。

“不用担心,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这糊涂的儿还不知道,你就说吧,让他也听听明白。”钱氏虽不管事,但吴家有个风吹草动她马上就能知道。

金氏身为管家之人无法回避,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整件事。

钱氏不时发出一声冷笑,让一边的吴敬孝如坐针毡。

听完所有的前因后果,吴敬孝道,“弟妹,她性子虽然娇了些,但还不至于这样吧。”

见吴敬孝不信,金氏也不恼。反正她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钱氏是恨铁不成钢,也不再多看他。眼睛盯着金氏道,“你准备如何处置她?”

“婆婆,这是二房的家事,我做弟媳的是插不上手的。”金氏也无奈的很,她虽然总管家事,但各房房内的事轮不到她管。

钱氏抿了口茶不吭声,见她说的在理,也不为难她。

吴敬孝凑到钱氏身边小声的道,“娘,这事再调查一下,可能会有差错。”

钱氏此时真恨不得打他两巴掌,“去坐好,不想坐就离开。这事我会处理。”这事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还想着处处维护她。

“娘,您就……”吴敬孝平日里见惯叶氏柔弱无助的模样,不过昨天的事他还记得,心里半信半疑。

“没听到我的话吗?”钱氏冷冷的道。要不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丢脸,她真想好好抽他一顿。

吴敬孝无奈的坐回位子,他才出去半天又出了这种事,搞什么吗?

“我本来不想再见到她。”钱氏想了想,声音带了几丝嘲讽,“不过这事总要说说清楚,免得你总以为别人要对付她。”

吴敬孝辩道,“娘,我没这意思。”

钱氏转头不理会他,“把叶姨奶奶叫过来。”

冬雪应着去叫人了,一时之间屋子里安静无声。

不一会儿,叶氏就冲了进来,如同见到救星般上前一把抱住吴敬孝,“相公,您要帮我做主啊。我被人欺负了。”声音似水般的温柔和无尽的委屈。

吴敬孝不自在的推开她,“还不给太太请安。”这女人也太不会看脸色了。

她这才看到钱氏也在座,愣了愣委委屈屈的福身,“给太太请安。”

钱氏也不理她,依旧喝着她的茶。

贞嬷嬷跟随钱氏多年,自然知道她的心意,挺身而出道,“姨奶奶,方才您在这里大吵大闹不知是否有这事?”

“大吵大闹?没有。”叶氏一口答道,“不过我方才被人欺负了。”又是一声欺负,碧玉心中暗道,今日叶氏恐怕已经把这个字挂在嘴里念叨十几遍了。真以为说多了,别人就觉得她受委屈要让着她了?

贞嬷嬷面无表情道,“?何人敢欺负你?”

她迟疑了一下,想起昨天的惨败,“是那些下人欺负我,她们给我吃些残饭剩菜。”她终不敢随意拉出一个人来陷害。

“什么?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吴敬孝信以为真不由大怒,这些下人要好好整治一番。

叶氏大为得意,她相公还是护着她的。她要让这些人看看,她是得罪不起的。最好把这些下人都赶走,让她借机立立威。最好还能把钱氏气死,那样她就最开心了。

可钱氏几人却不约而同的冷哼了声,钱氏尤为恼怒,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美色当前,脑子就发晕,不中用的东西。

季氏脸色惨白,心中苦痛无比。碧玉拉了拉她的手安慰她。

贞嬷嬷见钱氏脸色不好,心中也不豫,“我们吴家对下人一向宽厚,下人也一向懂规矩。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怎么不会?”叶氏一口咬定,“她们给我吃那种东西,连残羹都不如……”

贞嬷嬷突然打断她的话用手指着一个丫环,“屏儿,你出来,你刚刚也在吗?”

屏儿没想会被点到名,怯怯的出来,“是,奴婢刚刚一直陪在我家奶奶身边。”

“你可瞧见姨奶奶所说的残羹?”贞嬷嬷问道,“你可要老实答话。”

“奴婢看的清清楚楚。”屏儿顿了顿,极其顺口的报出刚刚摔在地上的几道菜,末了道,“这些菜即便是我们奶奶平日里也是吃的。不知姨奶奶怎么就吃不得了?”

叶氏开始还以为屏儿要帮她,听到后来脸色铁青,“这种菜你家奶奶怎么可能吃?那是下人吃的。”

“我们下人可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我们都吃不上可姨奶奶却毫不在意的糟蹋,还称之为残菜剩饭,这让奴婢实在不懂。难道姨奶奶以前是吃黄金珍珠长大的吗?”屏儿是半点不客气,她是金氏的贴身丫环,二房的主子再讨厌她也管不到她身上。

“别听这死丫头胡说,她是帮她家奶奶的。”叶氏一脸的委屈,泪水含在眼眶里,“相公,刚才她家奶奶欺负我,这丫头又来踩我一脚,您可不能相信她的话。”

“奴婢可没说慌。”屏儿鄙视的盯着叶氏,“这院子里的人刚刚才把地扫干净,应该还没把菜扔掉。”

贞嬷嬷不等任何人反应,就指着一个小丫头道,“既然如此,你去让人送过来,大家一看便知真假。”她的行事深得钱氏的真传,狠快准。

小丫头出去很快带进负责清理的人,她手里的垃圾筒果然还没清理出去,翻出来众人都看的一清二楚。所有的菜跟屏儿说的半点不差。

吴敬孝哑口无言,无法替叶氏辩白。

贞嬷嬷轻轻的道,“姨奶奶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句已经认定屏儿所说的都是事实。

“我…我…”叶氏无法抵赖,急的脸红脖子粗,“相公。”

吴敬孝心里对她很失望,一次两次都这样,以前那个善解人意风情万种又水样温柔的女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原本就是这样?还是他没睁大眼睛看清楚?不过看着叶氏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心又软了,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叶氏这么柔弱处处需要人照顾,她娘家人对她又不好,他怎么能放心呢?

“娘,她年纪小不懂事,一时孩子气惹到别人,她不是有意的。”吴敬孝为难了半天还是开口求情,“娘就饶过她这次吧。”

“到了这时你还在帮她说话。”钱氏心灰意冷,这儿子真的晕了头,“你就这么怜惜她?”

“娘。”吴敬孝脸色通红,“她只是可怜的女人,除了孩儿她别无依靠。”何况他曾发誓要爱护她善待她,他怎么能食言呢?

钱氏静静的盯了许久,“既然如此,你就带着那个贱人离开吴家。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她怒极不再顾忌连贱人都说出口来。“你就当自己不再是吴家的子孙。”她实在忍无可忍了,开始要下狠招了。

“娘。”“婆婆。”“大舅妈。”众人的声音响起。这惩罚实在太严厉了!

“娘,孩儿知错了。”吴敬孝跪倒在地,他从没听钱氏说过种话,一时吓呆了。“您不要这样对孩儿。”

“你也大了翅膀也硬了,我的话也不管用了,那你出去为所欲为吧。我也管不了你了。”钱氏的话越发的清淡,“眼不见心不烦,我只要见到这贱人我就心烦。你还是带着她走吧。”

“婆婆,您不要赶相公走,婆婆。”季氏顾不得伤心了,扑突一声跪下来。

“你到今日还在为他求情,这又是何必?”钱氏怜悯的看着她,“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没有这个家也没有你我。”

“娘,孩儿没有。”吴敬孝不知道他娘为何这般误会他,他真的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他说的话做的事太伤她老人家的心了?

“婆婆,不管如何他都是文儿的爹。”季氏苦苦哀求道,“您看在文儿的面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文儿,我可怜的孙儿。”钱氏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里,真是太可怜了。”

“娘,是孩子错了,您不要伤心。”吴敬孝慌了手脚,不住的磕头求饶。

叶氏刚刚还得意非凡,可听到钱氏的话登时傻住了,赶他们出去?这让他们怎么活?一旦离开吴府,吴敬孝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可能连妻儿都养不活。她想入主吴家的梦就全都落空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大舅妈,二表哥既然知错了,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碧玉走上来抱住钱氏的胳膊,“他以后不会再犯浑了。”她深知钱氏的心思,顺着她的意劝道。也许孝表哥真的需要当头捧喝,否则永远认不清现实。

“是啊,婆婆。二伯平日里对您可孝顺了。”金氏也过来求情,“他不过是一时犯糊涂。您别赶他走。”

季氏突然抬起头道,“婆婆,您如果要赶相公走,儿媳也陪着他一起走。”

“你说什么?”钱氏震惊的看着她,“你可知道,如果离开了吴家,我是一两银子都不会给你们的。”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他怎样都是我的相公,我不在乎他有没有钱,也不在乎吴家的钱财,我只想陪着相公。”季氏哭道,“我不怕吃苦的。”

吴敬孝真的受到了巨大的震憾,他这些日子只顾着叶氏,根本没想到妻儿。可没想他的妻子却如此有情有意,可他却辜负了她,他真的不是人。感动的唤道,“娘子。”

钱氏看了半响转头道,“叶丽娘,我把你们全都赶出去,你还要跟着他吗?”

叶氏一阵慌乱,神情挣扎,许久才道,“我…我……”一两银子都不给,那不是穷光蛋吗?那怎么活啊?她生来是享福的,可不是来吃苦的。

可怜吴敬孝一开始满怀信心,看着叶氏为难的表情一颗激动的心被浇的彻骨寒冷,心一点点凉下来。

“行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钱氏若有所指的看了眼儿子,他的眼光太差了,居然挑中这种货色。“这次就算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吧,下次再闹,我一定把你们全赶出去。”

钱氏已经看到儿子有所领悟,也不再坚持原来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去吃苦。

碧玉扶着钱氏起身离开,临走时瞥了一眼,吴敬孝怅然若失的呆在当地,都没查觉到钱氏离开。而叶氏却一脸青红交加,嘴唇抖动了许久。季氏如释重负的瘫软在地上。

她心中暗叹一声,但愿敬表哥这次真的能觉悟,能明白谁才是真心待他的人。明白过来后能好好的珍惜眼前人。


申哥儿

钱氏和碧玉刚踏入咏菊院,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舅妈、妹妹。”吕登有礼的上前给钱氏请安,钱氏微笑着说了几句话。

“哥哥。”碧玉又惊又喜,“你回来了?”

“你都玩的乐不思蜀。”吕登拍拍她的脑袋,“都想不到回家了?”

“哪有?我本来明日就回去的。”碧玉拉下他的手,“你怎么会来?”

“来接你回家,我在四宝居遇上大舅舅,他跟我说你在这里。”吕登笑着解释,四宝居是外祖父送给他的产业,他没空打理,托给吴家富帮他管理。

“哥哥吃过饭了吗?我让人……”碧玉围着他问长问短。

“吃过了。”吕登笑道,“快去收拾东西跟我回家。”再说个没完天都要黑了。

“好,哥哥等等我。”碧玉急急的回屋子,小青紧跟在她后面。

钱氏问道,“登儿,念书辛苦吗?”

“不辛苦。”吕登对钱氏很尊敬,“妹妹这些日子多谢大舅妈照顾。”

“玉姐儿住在这里,倒哄的我开开心心的。”钱氏笑道,“真的有些舍不得让她回去。”最起码有碧玉在身边软语安慰,她的心里好受些。可吕登亲自来接了,再不放她回家有些说不过去。

“大舅妈这么疼妹妹,这是她的福气。”吕登说的真心实意。他知道钱氏最疼的就是碧玉。

钱氏羡慕的看着吕登,这孩子有礼又会说话,小姑子教的真好。可她的儿子却……

“大舅妈,您怎么了?是不是妹妹闯什么祸了?”吕登见钱氏一脸的沉重,心一跳。

“不不不,你别多心,玉姐儿乖着呢。”钱氏摇头道,“登哥儿,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爹娘。”她是有感而生,她可不希望看到有朝一日,吕家也出现像她家这样状况。

吕登有些茫然,但还是点头应了。

碧玉收拾好东西出来,“哥哥,我好了。”

“怎么跑的这么急?”吕登摸摸她头上的汗,“哥哥又不会跑掉,总会等你的。”

“我怕你等的不耐烦嘛。”碧玉爱娇的撅起嘴。

吕登无奈的笑笑,这丫头有时跟个小孩子一样。他起身牵着碧玉跟钱氏告辞。

吴家富亲自送他们兄妹回家,看着这双外甥,郁闷了几天的心好受了些。“登儿,这生意上的事你不要挂心,一切有大舅舅。你只要好好读书就成。”

“是。”吕登点头道,“一切托给大舅舅,我很放心。”

“文房四宝不够用就让人捎个话过来,我让人送过来。”

“是,不过府里有三舅舅照应,这些他都会安排。”

“三弟行事极是稳妥,不过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太过用功而伤了身体。”

“是。”吕登恭恭敬敬的应了。

“玉姐儿,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吃食,你大舅妈都给你带上了,你在家里多吃些。”

“知道了,大舅舅。”

“这些是给你们爹娘的,这些是给……”吴家富一一交待着,碧玉兄妹一一应着。

听到兄长送吕登兄妹回家,吴氏带着媳妇连忙迎了出来。都有些日子没见,很是亲热的嘘寒问暖。

“娘,我爹爹呢?”碧玉的视线转了一圈都没见到吕顺。这时辰学堂应该散学了啊!

吴氏漫不经心的道,“他被村长请去,听说有些事请他帮忙。”

碧玉不解的眨眨眼睛,不过没追问下去。

吴家富还有许多事要做,叙了一会儿话就不顾吴氏的一再挽留急着回家。

回到内院正房,吴氏微笑的看着碧玉,“女儿,你怎么住了这么久?我让人捎话都不见你回来。”

“别提了,大舅舅家出了些事。”碧玉微微颦眉。

“什么事?”吴氏收起笑容满脸担心。刚刚已查觉兄长的神情有些不对,她还以为自己多心了。

吕登夫妻也竖起耳朵细听,怎么了?

碧玉将这些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未了叹道,“我走时,他们还没消停呢!”

“这孝哥儿怎么回事?”吴氏恼怒不已,心中替兄嫂担心,“这么不像话,难道就一点不念父母的养育之恩吗?”

碧玉安慰道,“娘,别生气。孝表哥此时应该有些想明白了。”经过这事再想不明白,那就没治了。

吕登若有所感叹道,“怪不得大舅妈突然让我好好孝顺父母,我当时还莫名其妙呢。”

这话勾起了吴氏的心事,“登儿,如果你将来也这样,我非得打死你不可。”如果那样,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娘,我不会这样的。”吕登有些无奈,这怎么扯到他身上去了?他是这种人吗?

“是啊。”碧玉见他一脸苦笑,不由帮腔道,“娘,哥哥为人最好的对你们最孝顺的。”

“登儿,你可要引以为戒。”吴氏还是要叮嘱一句。

“是,娘。”

“好了,登儿。”吴氏看着眼前的儿子儿媳,心中稍稍有点安慰,“你跟媳妇有些日子没见了,进屋子说说话。”她亲手养大的儿子应该不是见了女人就忘了爹娘的糊涂人。

这话说的吕登和胡雪儿有些脸红,不自在的道,“娘,我陪您和妹妹说说话。”

“快去吧,别打搅我们母女说话。”吴氏挥手赶他们回房。

碧玉好笑的看着他们面红耳赤的样子,他们成婚也有些日子,怎么还这么害羞?见他们站着不动走过去推着他们出门,“哥哥嫂子,你们快回屋子吧。”

吕登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被她推出了门。

“女儿过来,让娘好好看看。”有半个月没见女儿了,吴氏还真想的慌。说好只去三五天,却住了那么久。

碧玉笑眯眯的趴在她怀里,“娘,女儿好想您。”

“光嘴甜有什么用?也不早点回来。”吴氏摸着女儿细软的头发。“娘担心的很。”

“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好担心的。”碧玉笑的讨好,“爹娘和嫂子三弟都好吗?”

“都好,你嫂子变了许多,对我也极孝顺。这下我也能放心了。”吴氏淡淡的说着,她不想女儿和媳妇有心结。

“这可是大好事,嫂子也不容易。”碧玉会意的点点头,“等嫂子替您生个大胖孙子,您就可以含饴弄孙了。”

“我也很想有这么一天,不过你们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吴氏如今最烦心是碧玉的婚事,如果她没料错的话,村长请吕顺过去,除了问些考试方面的事情还可能谈亲事。也不知相公是如何说话的?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应了这亲事。

“娘,你看。”碧玉拿出带回来的许多东西,一一摆给吴氏看。吴氏甩开心事母女两人有说有笑的细看。碧玉将礼物分成九份,东西多少各有不同。除了留下自己的那份,家里每人都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