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防地防,却防不了父皇的爱弟之心。将一切计划毁的干干净净。
郑将军的这番话说的够清楚,但凡是个脑袋正常的人,都能听明白。何况是明珰那种冰雪聪明的女子呢!
怎么办?这么猝不及防的揭开真相,爱恨分明性子极烈的她恐怕会气炸吧。
“是。”郑将军点头禀道,“还请那位徐小姐一起进宫,两位圣人要见她。”心里还蛮好奇那位能让皇上和皇后同时点名的女子。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没办法,皇上不好女色,心思全在政务上。后宫之事都全交由皇后处理,他从不插手。所以这种情况从没出现过。
这话一出,云岚不安的换了个姿势。
晋王看在眼里,无奈的笑笑,“郑将军稍等,我跟皇叔说说。”
郑将军忙应是,心中却嘀咕福王怎么了?这么古怪,连面都不露一下。难道是身体又不适?
“皇叔,如今怎么办?”
云岚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指尖,他知道一回京城就不可能完全瞒着他的身份,迟早会被揭穿,可总要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也好想个好的说词求得她的谅解。
可没想到东窗事发会这么快,让他一时想不出应对之法。皇兄还想见明珰,这是何意?
见他不言不语,李霄急了,“皇叔,您拿个主意,父皇母后要见丁珰,她……”
碧莲伸出头,脆生生的提问,“这位将军,您刚才说的徐小姐是指谁?”还不时回头看向满脸铁青的小姐,心里不安极了。
有没有搞错啊,福王爷就是云岚公子,云岚公子就是福王爷。一切都不可思议极了。好像在做梦似的,让人晕晕乎乎。
郑将军打量她几眼,见她一副妇人打扮,心里猜不透她是何人,但也不敢得罪,客客气气道,“徐家三小姐徐明珰徐家。”
他对内情略知一二,深知那位小姐决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皇上为什么要见她?”碧莲蹙起眉。
对这一件事没有喜悦感,只有几许恐惧感。她骨子里对皇家天生有畏惧感,总觉得扯上关系就不是好事。可能是受了明珰的影响,才会这么想。
“皇上的心思,无人能明白。”郑将军有些不悦,这种话可不能随随便便问。“你跟徐家三小姐是……”
窥测君心,可是大罪。
“我是她的贴身丫头。”碧莲见他脸色有些变了,硬着头皮问道,“福王是谁?”心里已经有数,不过是想证实一下。
郑将军闻言,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把她当成傻子。“当今天子的手足,晋王爷的皇叔。前面马车里坐的那一位。”
这丫头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同行了那么久,还问这种白痴问题?
话说到这种地步,再不懂就是白痴。就算她们想自欺欺人,也不行了。
明珰脸色惨自,一声不吭。好,他们居然联手骗她,把她当傻瓜一样耍的团团转,是不是很有趣?

当时她还专门问过李霄,可他是怎么回答她的?远房表叔,混蛋,滚!
“小姐……”碧莲很不安,想帮他们说句好话,却无从说起。
明珰牙齿咬的咯吱响,“不用帮他们说话。”
“小姐。”平安在外面小小声,语气极虚。
“闭嘴。”明珰声音冷咧,对他可没有好语气,也是同谋,蛇鼠一窝。还好意思说是她的护卫,可却处处帮着旧主,这样吃里爬外的家伙要来何用。
此时的她早己气的七窍生烟,胡乱迁怒。
完了,云岚和李霄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哀叹,恨不得让郑将军把话吞下去。

马车经过好几条街道,直接驶进金碧辉煌的皇宫,通过那重重巍峨的宫门,直接在庆云宫停下。
气势磅礴的宫殿,精致绝伦的摆设,别具一格的庭院。玉树琼枝、仙境奇幻。
众多宫人们都跪地相迎,众口一词的喊道,”恭迎福王殿下回宫,恭迎晋王殿下回宫。”气势磅礴。
碧莲扶着明珰下车,看这阵式气都不敢大喘一声。
明珰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将所有人都视若空气。
云岚偷看了她好几眼,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他率先走进宫殿。
一个穿皇袍的男子迎上来,脸上挂着欣喜的笑窖,“岚弟,你终于回来了,让皇兄好好看看你,路上可平安?身体有没有不适?累不累?”
一连串的问话夹杂着浑浑的亲情,让云岚嘴角不由漾出一抹温柔的浅笑。“皇兄,您问了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
玄正帝年过中年,五官出众风度翩翩神采焕发,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
而皇后仪态高贵完美,嘴角的笑意如沐春风,“皇上,您先让岚弟坐下休息,一路风尘仆仆肯定累了。”
这个手足不仅是丈夫的至亲,也是她一手照顾长大的。感情极为深厚,也是因为他,才将夫妻两人紧紧联系起来。她的皇后之位坐的异常稳固。
所以对这个幼弟,不仅疼惜疼爱,也有几分感激。
“对对,岚弟快坐,”玄正帝忙不选的唤人,“来人,快送上福王爷最喜欢喝的龙井茶。还有爱吃的点心也全部都送上来。”完全把他当成小孩子般宠爱。
弄的云岚好像在外面没吃没喝似的,想全部弥补过来。
而且眼中只有一个皇弟,至于其他人都没注意。
他只觉得欠了这个弟弟许多许多东西,这辈子都还不清。加倍成倍的待他好,才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些。
“皇兄,不必这样。”云岚有些窘,平时都这样,他并没觉得不妥。可明珰在旁边看着,会怎么想呢?


贪吃引起的血案

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明珰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传说中冷酷无情的皇上?这可是当年宫庭政变时血洗了无数政敌,上万人头落地,血流长河的主啊。
她不爱进宫,想尽办法避开皇室的赐婚,最大原因就是缘自于此。
可怎么对自己的弟弟会这么疼爱呢?恐怕连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没有这么好吧。简直不可思议!人家晋王站在一边,也不见皇上多看他一眼啊。
皇后一直观察着她,“徐小姐。”
明珰这才回过神来,冲着这对大周朝最尊贵的夫妻行了个宫礼,姿势极标准,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对她的首次印象很好,“徐小姐不用紧张,你既然是岚弟的朋友,也算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这女孩子不错,长的好,性子落落大方,不像那些羞羞答答怯怯弱弱的女子,规矩也丝毫不乱,看模样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子。(汗)

“明珰不敢。”她此时老老实实的不敢东张西望。
她也想让他们喜欢她。无关其他,只因他们是云岚的家人,是他在意的人。
生气归生气,可以私底下算帐,在这种大事上她可不含糊。
这么文静乖巧的样子,皇后果然对她大有好感,“不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吧,明珰。”
“这是明珰的荣幸。”她点头大方的很。
面对这世间最高贵的几人,不知为何,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或许是他们此刻都亲切无比的缘故。
“好。”皇后越发的看她顺眼,“明珰,我一直在想你是什么样的人,果然跟我想像中的一样。”
她就喜欢不骄不躁不谄不媚的女孩子,有些率真又不显失礼。言行举止都恰当好处。
不过有些奇怪,徐家怎么教养出这么好的女儿来?记得徐家二小姐她也见过,印象中是个浮躁又爱装模作样的人,空有美貌却脑袋空空,本来不想将她许给儿子。可儿子主动来求,又不是什么大事,就不愿扫他的兴。这才下了恩旨。
明珰闻言心里惊讶不己,这话从何说起?想像?
皇后使了个眼色,宫女手捧着一个锦盒过来,“这是我和皇上进给你的见面礼,我早就备下,就等着你来。”

明珰忙起来谢恩,然后才双手接过东西放在前面的案上,尽显大家风范。
只是心里越发的迷惑,皇后对她似乎过于客气了。送礼还算正常,就当是送晚辈之类的女眷,也有前例。但这话说的好像有深意啊。什么意思呢?
云岚虽然跟皇上聊着,但眼风时不时关切的扫向她们这一边。
皇上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暗自摇头。
从不动情的人,一旦动情是非常可怕的。百炼钢化成绕指柔,指的就是这个吧。眼里只有一个徐明珰,都没查觉回话出了好多错。哎。
看来这个弟媳他是注定要接受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徐明珰各方面都很出色,无论言谈举止长相和气质都不比其他名门闺秀差。
话说自从知道皇弟身边有徐明珰这个人后,他就命人将她所有的信息都查出来。所以基本情况都很了解,但没有亲眼看见,总觉得不放心。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必竟他了解下来,徐家的几个儿女都不咋的。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烂泥出清莲,坏竹出好筝。
云岚是他最疼爱的人,他希望他能拥有最好的一切。
自幼两人就非常亲密,年纪相差虽大,感情却极深。母妃去世时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照顾云岚,这些年他都不敢忘。可是……都怪他啊……皇后问了几句路上的情况,语风一转,“明珰你离开家里将近一年了吧?想不想家?”明珰含糊笑道,“还好。”哎,既不能说一点都不想,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说自己想徐家。“到时我让宫人送你回去,定不会让他们责备于你。”皇后倒是真心为她考虑。
明珰一头黑线,皇后也太热情了。可是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徐家。
云岚一直留意这边的动静,连忙出面解围,“她不回徐家住,等会她跟我回福王府。”声音虽轻,但语气很坚定。
“这不大好吧”皇后不甚赞同,“瓜田李下,对明珰的名声有碍。”
这世间风气开放,男女极为平等,但好人家的子女都比较在意自己的名声。
“皇嫂。”云岚笑着解释,“我以前就答应让她去我府上玩,那座水苑如今莲花开的极盛,正是赏景的最佳时节。”
这谎话是信手拈来,引得明档低下头猛翻白眼。每一句真的,混蛋,就会骗人。不过比较起来,她还是更想去福王府。
别说明珰不想回去,他也不想让她回去受罪。
就算他能明令徐家不可慢怠她,但总有意外的时候。到时他鞭长莫及,后悔也来不及了。
皇上心中暗笑,忍不住帮着他说话,“既然岚弟这么说,就依你。我下道口谕,让徐小姐住到福王府。”
紧张成这样,皇弟也太在意这个女子。哎,算了,既然是他的心愿,都会成全。
“谢谢皇兄。”云岚真心感激皇兄,有了这道口谕,谁敢对此事说三道四?那可是抄家的大祸,也算保全了明珰的清誉。就算面对徐家诸人,也有理直气壮的底气。
皇后见状无奈的摇摇头。皇上还是十几年如一日,对岚弟无原则的疼爱,要什么都肯给。再不合理的事情,都会一口答应。孩费尽心思为他们将来铺路,哎。

李霄眼珠转了转,让下人选上许多土仪,“母后,这是儿臣在江南给您买的小玩意,您留下分送给人吧。”
“难为你一片孝心。”皇后果然被转移视线,看着这大堆东西,心里欢喜。东西虽然不值什么,但身在江南还想着京城里的母亲,足以让她安慰。
“能让母后一笑,孩儿也算功德圆满了。”
“你这孩子。”皇后被哄的眉开眼笑,看着自己唯一的骨肉,满脸慈祥,“霄儿,你府上有柱喜事。”
“喜事?”李霄没接到府中消息啊。
“你王妃有喜了,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做父亲。”这个消息对她对皇室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好事。
这代表着晋王府有了继承人,而一个男婴对他们更是意义不凡。
“真的?”晋王喜动颜色,眉飞色舞。只是奇怪为何不送消息给他?
他也一直盼着这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他在皇位竞争中又将添一个有力的筹码。
“这还能骗你不成?”皇后眉目间全是笑意,“我已经赏下不少补品和衣料过去,你回去后多陪陪你王妃,让她心境愉快的为你生下白白胖胖的嫡子。”
“是,母后。”李霄欢喜的恨不得马上回去。
母慈子孝的场面,不知怎么的有些刺痛她的眼睛。她也很想有人能这么温柔的看着她,对着她轻声细语关爱备至。可她的娘呢?
云岚进上一碟新鲜出炉的糕点,“这点心味道不错,馅料细腻不咸不淡,正是你喜欢的。”
看着他手里端着的那碟点心,细品他那借用心良苦。那股酸不溜丢的滋味一扫而光,可一想起他的欺骗,又咽不下这口气,嘴一撅不肯接。
云岚硬是将碟子塞到她手里。
皇上看着他们的互动,有些无语。
香喷喷的味道、晶莹剔透的卖相引的她嘴馋不己,唾沫疯狂衍生,忍了半响实在忍不住。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商量,要不吃完了再生气?
这样也行,自己的思想工作一经做通,她才津津有味的开吃,这点心做的极小,一口就能咽下,不一会儿就下去三块。还好她记得进食礼仪,还算斯文,只是速度有些快。
李霄见不得她这么贪嘴的样子,“少吃几块,免得到时晚饭又吃不下。”
想起这一路上,每次大家一起吃晚饭的场景,不由翻了个自眼。
明珰头也不抬,嘴里含糊,“不要紧,晚饭可以不吃,点心不能不吃。”这点心是她的致命伤,每次都要吃撑才罢休。
所以通常都是云岚哄着她,劝她少吃点。可此时正在冷战,他也不敢出口。
“怪不得瘦骨嶙峋,不长内。”李霄不知怎么的,就是看她碍眼。
凭什么让皇叔小心翼翼的待你?凭什么我们要哄着你?凭什么给我们脸色看?
“瘦归瘦,但是健康。”明珰嘴动个不停,可却不甘示弱的顶回去,“太胖容易生病。”眼风还不忘暗有所示的看了看他。
这样的场景时不时发生,云岚都见怪不怪了。反正都没恶意,就当练练嘴皮子。
可帝后没见过啊,都睁大眼睛看的仔细。怎么回事?皇儿也会跟人斗嘴?这徐姑娘也不怕皇儿?
“胡扯。”李霄跟她贫惯了,并不在意。他又不胖,这丫头就会瞎掰。“到时太丑没入要。
明珰怒了,什么没人要?“你怎么老跟我作对?想找骂啊……”她的声音葛然而止,眼角抽了抽。整个人僵住了。
在场的人脸色各异,古怪的很。
完了,明珰心里哀嚎,她忘了这是皇宫,不知不觉将平时的习惯带了出来。而且接话接的顺溜无比。这在外面并不算什么,可是在皇宫……
怎么办?
她居然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对他们的爱子如此不敬!她是不是要倒霉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是无辜的……要怪就怪那李霄吧……

徐达登门

“哈哈哈。”皇上朗声大笑,打破一室的凝滞,“徐小姐真是直率。”
众人俱松了口气。
云岚抹了把冷汗,庆幸不己。
他虽然知道皇兄看在他的面子上,肯定不会为难明珰,可他这颗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提起。
这丫头装的再乖巧,终会露出真性情。不过也好,这样也是真正的她。
明珰也暗自拍拍胸口,不管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既然这么说,就算是*****了这一关。
不过在心里提醒自己:切记切记,祸从口出,慎言。
一起吃过晚膳,皇上才舍得放人。还一再交待让他们经常来宫里玩。
从皇宫出来,跟李霄作别,约好过几日上他府里一聚。
两人才一起回到福王府。
福王府灯火辉煌,总管全叔带着下人们出来迎接。
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云岚心情有些温暖。
这些都是照顾他多年的老人,感情都不错。
看着他们热闹的叙话,明珰默默的站在一边。
好像每个人都有归地,唯独她没有,每个地方都不是她的家。
福王府会是她的家吗?这些人会轻视她吗?初来乍到的她敏感而不安。
云岚一直暗中盯着她的神色,见这样忙将她介绍给下人,并让全叔安排住处。
全叔有些为难,“王爷,这位小姐安排在哪里?”
视线时不时的扫过去,这对于福王府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状况。这位娇客也不知会不会在府里长住?
“清嘉阁。”福王轻轻扔下这话。
全叔脚步一滞,这是王爷最喜欢的地方,谁也不许进。今日却破了例,看来这位小姐会是他们的主母。好好好!
心里欣喜至极,终于让他盼到这一日了,想必过不了多久,这王府就会有热闹的小娃娃哭声吧。
全叔这么一想,对明珰的态度热情的不行,反把明珰吓了一大跳。
云岚无奈,只好让他先去收拾清嘉阁。
看着全叔一步三回头的模样,他满头黑线,“别介意,全叔是好人。”
明珰默默的点头,表示知道,却不回话。
云岚在前面领路,明珰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踏上一座弯弯的曲桥,两边的水莲随风飘荡,亭亭玉立。碧色莲叶上连成一大片,含苞欲放的粉红花朵,美丽如诗如画。
果然是暑气全消,夏天最适合住在这里。
湖中水阁精致无比,件件摆设都是精品。古董字画更是价值连城。
轻纱飘动,柔美异常。
云岚坐在窗边,手里转着茶杯,时不时的看她几眼,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还在生我气吗?是我不好,不谖骗你。”
哎,这次是他做的不对,不该那般行事。也不知这丫头要跟他生气多久?闭着嘴不吭声的她让他心疼极了。
明珰气鼓鼓的,硬梆梆的顶回去,“晚了。”
“那你想怎样?”云岚柔声哄道。
知道她肯跟着他回来,就说明一切还有得挽救。
要是真不想原谅他.她会不管不顾的选择离开。才不怕什么皇权什么皇室?
她是真正的性情中人,爱恨都是那么鲜明,鲜明的让人有种流泪的冲动。
这样的人最简单,也最容易受到伤害。
“还没想到。”明珰头一扭,看向外面的莲花池。
“这样吧。”云岚始终好言好语,“你住在这里慢慢想,想到了任何惩罚都依你。”
“真的都依我?”明珰转了转眼珠,起了捉弄之心。哼,让你试试被人欺骗的滋味。看你还敢不敢这样对我?
“是。”他认真的点头,态度极真诚。
这样低声下气神态温柔无比的他,又想起他身上的病。让她不自叹了口气,一肚子气化于无影,激不起她的坏心眼。却下不了台不想轻易开口原谅他。
她就是心软,他是个病人啊。要是心情不好,加重病情,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他要是个健康活蹦乱跳的正常人,她肯定整的他叫苦不迭。
见她脸色好了许多,他笑了起来,眼中似有满天星光,璀璨明亮,“缺什么就跟下人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别看这丫头强硬凶巴巴的样子,那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手段,心肠极软。
明珰把玩着小巧的手指,扭捏不安,“我住在这里,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她也知道不合常理,可她却没有地方可去。
云岚心里一疼,摸了摸她的头,“胡思乱想些什么,皇兄都同意的事情,谁敢反对?”
明珰点点头,放下心。
刚开始明珰还端着脸,但在云岚特别小心翼翼劝哄下,终于有说有笑起来,算是和解了。
“这是什么?”明珰托着一枚古朴的戒指,样式很特别。
皇后所送的那只锦盒里四套各色珠宝的头面,宝石成色都是极品,而且是配套的。但这枚戒指却是另外放置,有些奇怪啊。
“是母妃留下的,她当年最喜欢的一枚戒指。”云岚一眼就认出此物,接过来轻抚,神情有些激动。
“那我收下是不是不大妥当?”听了这话,她心里有些古怪。
“既然给了你,你就收下吧。”云岚递还给她,眼睛还一直盯着那枚戒指。
这事父皇送母妃的定情之物,母妃爱若珍宝,没想到这枚戒指居然在皇兄手里,他一直以为做了陪葬之物,真是奇怪!
明珰笑眯眯的喜在食指试了试,有些大。又试了几下,套在中指倒是正好,越看越喜欢,翻来覆去的看。
看着父母的定情物戴在她的手指上,云岚的脸一点点红起来。
徐达夫妻联袂登门拜访。
云岚听了通报,神色未变,手指拈了枚黑子放入棋盘。
明珰也置若罔闻,托着下巴绞尽脑汁的想着下一步。
全叔垂手守在一边,不置一词。
光线一点点向西斜,云岚终于停下手,抹了把脸,“休息会儿,吃些东西。”
明珰笑眯眯的点头,慢条斯理的喝了碗莲子羹。
吃完再漱漱口,洗洗手。
两人这才慢悠悠的并肩朝前院花厅走去,动作之悠闲如同闲步漫游,磨蹭的急死人。
路上还会时不时停下来看看鸟雀,赏赏花。
徐达夫妻等了整整两个时辰,喝了一肚子茶,心里烦燥不己。
这算什么意思?存心想让他们没脸吗?别忘了,明珰是徐家的女儿,他们没脸,她有什么光彩?
这福王莫名其妙的将明珰接到府里,这是不是意味着对她有意呢?如果是这样,徐家又能攀上这高枝吗?
高枝不怕多,越多越好,那样才能保得徐家基业牢固,荣华富贵绵绵不绝。
他们想的越来越美,眼中全是美好的憧憬。
云岚携着明珰进门,先在位置坐好,喝了下人送上的茶。
这才清了清嗓门,语气淡淡开口,“徐大人徐夫人,不知有何事要见本王?”
明珰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还是第一次听他自称本王,还似模似样挺像回事的。
徐达受此怠慢,脸色僵住,这跟幻想天差地别,忍住心口的那股气存心试探,“王爷,下官太过冒昧,此行特来向王爷请安,同时接不懂事的小女回府。”
看你怎么应对?如果真对明珰有意,就被他拿住软肋,到时他可以风光的做福王的丈人。将来朝堂上还有谁跟他作对?走出去谁不薏幕羡慕他?
云岚喝了口茶,“丁珰是皇上下旨让她住在王府的,徐大人有任何不满,可以找皇上说去。”
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他才不信徐达敢去找皇上说此事。徐达的这点把玩瞒不过他的眼,偏不如他意。
一个受尽冷落的女儿,如今因为跟皇室扯上关系,才想起她来。恐怕是看中她身上的利用价值吧?有他在,休想得逞。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徐达心里暗恼,却不敢有任何抱怨,“丁珰?”他慢三拍的才听出不对劲,脸色难看起来。
“我只认识丁珰姑娘,可不认识令爱。”他这话说的更尖刻,几乎明示说明珰跟徐家没关系。一面,她果然没看错人。
徐达愣了半天,脸色一点点转黑,他不敢和福王较劲,却敢拿女儿出气,“明珰,谁准你改姓的?”
这个死丫头,身为徐家人却敢乱改姓氏,当他是死人啊。
明珰眨巴着眼睛,进门后第一次开口,“我没有啊,我从母姓。”大周朝的规定没有硬性要求子女一定要从父姓,从母姓亦可,她可没有错啊。
徐达气的七窍生烟,“死丫头,你有什么资格……”
云岚听不得这个死字,更容不得别人欺负她,“住口,我们王府不是徐大人训人的地方。”
徐达眼中充血,脸涨的猪肝色,牙齿咬的咯吱响,“下官不敢,实在是这丫头太气人了,她的所作所为有辱徐家的列祖列宗。”
云岚板着脸,冷冷的嘲讽道,“她既然姓丁,跟徐家的列祖列宗有什么关系?跟徐大人也没有关系,所以轮不到你跳出来教训她。”
明珰觉得窝心极了,原来有人护着的滋味真的很好,眼里的笑意蔓延开来,满眼满腔都是灿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