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这些皇子对这位皇叔趋之若鹜,百般奉承,只求他在父皇面前说一句好话,远远胜过四处钻营到处拉拢人心。
那不过是个小丫环,如今换成他的心上人,那更不得了。他贵为皇后亲出的嫡皇子,也不敢得罪她啊。
云岚脸一红,却不肯承认。“别胡说,她只是个孩子。”
“您瞒着别人还行,瞒我是不可能的。”晋王笑吟吟道,“我们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原来皇叔也有口是心非的毛病。
“我会视她如妹。”云岚轻叹一声。
“皇叔,你这是何苦,你喜欢她就让父皇下旨给你们喝婚。父皇不会反对的,他盼你成婚已经多年了。”晋王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两人之间有障碍。
“我这身体……还是算了。”云岚摇摇头,苦笑不己,“她才十四岁啊我舍不得。”
短短一句话欲语还休,却说尽了千般深清万般柔清,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皇叔,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死都不放手。”这是他从小受的教育,但凡自己想要的,都要去争取,都要得到。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我做不到。”云岚浑浑看了他一眼,“我只想看到她无忧无虑的笑窖。”
只有深爱过,才会明白患得患失,想要她一生幸福的感觉。他不能只顾眼前的欢愉。如果不能陪她走一辈子,那就让他远远守着她,能守多久就守多久。
晋王深受震动,皇叔居然这么喜欢她,喜欢到宁愿舍弃,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意?这就是所谓的真正情爱吗?
他虽然娶了几个妻妾,但这种深入骨髓的感情却从未经历过,不懂。女人嘛,喜欢就多分点宠爱给她,不喜欢就扔到一边让她乖乖听话。不省心的就杀了。哪来这么多婆婆妈妈,纠缠痛苦呢?
云岚不愿多提自己的感情事,“以后多帮我看着她一点,莫让别人欺负她。”这么率真明亮的女孩子啊,他真怕不在了,会有人伤害他。那样的话,他就算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她有你嘛。”晋王听了这话,心里酸酸的,“再说她那强硬的性格,谁能欺负她?”
他早就听说这位徐家三小姐,跟徐家那些人斗了十几年,也没见她受到伤害。反而时时将其他人整的灰头土脸的。如今更是胆大妄为离家出走,将一切规矩礼教都视如粪土。这样聪明勇敢的女子,谁能在她手里讨上便宜?
就算他对皇叔有些功利之心,但不可否认,多年的相处还是积下深厚的叔侄情谊。对一个妨碍不了他又对他向来照顾的叔叔,确实有一份似友似父的感清。
“她不过是外表强硬,内心却极脆弱,很需要别人的呵护。”正因为是如此了解她,才会担心不己。生旧她一偏激,就走绝路。
“皇叔。”晋王垂下头,眼中有不忍之色,“你别这么说,你会长命百岁,会守着她一辈子的。”
他的身体除了外面的人不知外,皇室中人大都清楚。虽然没明说,但这些年不断找药找大夫,瞒不了那些人的。
“别拿这种话哄我,沈先生身为天下第一神医都苦无对策,还有谁有办法?”云岚心中满是惆怅,已经接受现实。“答应我,以后多照拂她。”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在诸多侄儿中,他最欣赏这个孩子。不仅因为是视若亲母的皇后所出,而且他身上极似皇兄的霸气和才干。心地也尚可,将来要是登上皇位,虽称不上一个仁君,但必能成力一代有所作为的君主。
“好。”晋王听出了他的托孤之意,表清严肃的许下诺言,“我答应您,有生之日都会尽力照顾她,不让她受欺负。”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保证,太多的他无能为力。可皇叔为了这个女孩子肯低下头恳求,让他深受震憾。
“多谢你了。”云岚明白他的难处,能得到这个保证已经很满意了。一个皇子的骄僦让他不会撒这种谎,也没这个必要。“作为回报,我会尽力帮你达成梦想。”助他登上九五之尊,就算为了明珰的未来。
“皇叔不会有事的。”晋王眼里一阵阵湿热,有股泪意逼上来,熏的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有些语无伦次道,“父皇让我过来接你回京城,不能再这样乱跑……你不知道父皇知道你受了伤,震怒……”他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第一次从皇叔嘴里得到这么明确的答案,他却没有预想中的欢喜。心头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巨石。难道他的身体真有这么糟糕吗?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皇叔死。这些年大家费了无数的心力和精力,依旧留不住他的性命吗?这对父皇和母后,将是个巨大的打击。
“也罢,出来转了很久,也该回去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见这么轻松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晋王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这话当真?”他出京城时,可打定主意要软磨硬泡,求皇叔回去的。谁让皇叔行事随意,向来不听任何人的劝说。
“当真。”云岚的双眸说不出的幽黑深远,似有无数的话在其中流转。
扬州
明珰走在药王谷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不知为何,心口闷闷的。说不出的心烦意乱,看什么都不顺眼。
“丁珰,你等一下。”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声音。
明珰停住脚步,回首一看,是白发苍苍的沈维,眼中闪过一丝厌烦,“有什么事?”
这几日沈维明显老了一圈,心事重重的样子。云岚的受伤和晋王的到来以及他手中的密旨都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寝食难安愁白了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札记,颤悠悠的伸到她面前,“这是我几十年的医术心得,送给你。”
明珰愣了许久,神情怔忡复杂难言,“送我?我可不要。”天下没自吃的午餐,她不傻。
对一个医者来说,这是个巨大的诱惑。药王一生的心得啊,得到它可以增长许多见识,也可以……
“你不是想医好公子吗?或许对你有所帮助。”沈维固执的没缩回手,“那日我见你虽然会金针刺穴,穴位也认的很准,但有些关节还没琢磨透。”
“你真的一点都不会?”说到这个,明珰眼睛发亮,“如果会的话……”哪怕只会一点点也好啊。最起码可以相互研究一二。
“要是会,我也不会藏着。”沈维语气沉重,“当年我恩师不肯将此绝技传给我,反而传给我师兄,也就是你的外祖。我钻研多年都未入门。这手绝技博大精深,需要特殊的手法通过穴位治病。但每一样的力道手法都不同,各穴道轻重都不一样。稍有差池轻则全功尽弃,重则性命不保,对施针者也是一大考验。”
所以才称为师门最绝密的一门绝活,代代单传,到了如今差不多都失传了。
这么麻烦啊?难怪她研究了这么久还是在原地打转。人家研究了几十年都未登门入室。不过拿了他的东西,就要卖他一个人情。这……想想就有些不甘心啊。
“这本札记是我一生心血,记载了无数的医案,你有入门的心法,有了这个必能事半功倍。”沈维挥了挥那本札记,“不要光记恨我们,最重要的是公子的身体,不是吗?”
姜还是老的辣,知道如何挑中别人心中最渴望的软处。
他这次是下了血本,没办法,他走投无路了。
这次孙女闯的祸太大,公子虽然没说什么,但他身边的人个个眼神不对劲。何况后面那位至尊更是个爱护手足之人,此次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他只能想尽办法将伤害阵到最低。
不可否认,这句话深深打动了她。是啊,还有什么能比云岚的身体更重要的事情?上一代的恩怨暂且放下,一切都以他为重。
她犹豫半响,低叹了一声,无奈的接过来,翻了几页,精神振奋起来,每一页每一个案例都是字字珠玉,果然是倾尽他一生所学,真是好东西。
见她看的入神,沈维忐忑不安的心稍微放下,“觉得如何?是不是很有用?”
明珰收起书卷,视线淡淡的扫向他,允下承诺,“放心,我会帮你孙女求情,不过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算再贿赂我也没用。”
她心知他所求的就是这一件事,沈文静命真好,有这么真心呵护她的家人。
“多谢。”沈维大喜,“我会好好管教她。”
在公子心里,眼前的女孩子份量极重,她说的话自然会听送去,那他身边的人更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希望她的性子能改好吧。”明珰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道,“要是不改,你也护不了她多久。陆家父子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虽然沈维为孙女铺了一条后路,将她许给了陆意。但有些事不是他们能挡得住的。
听她一语点出最关键的核心问题,沈维不由苦笑不止,这就是师兄的外孙女,七窍玲珑心,聪慧至极,远胜于他那个娇纵的孙女儿。
他一生都比不上师兄,临到老还要看他外孙女的脸色,这是老天的报复吗?
明珰惊讶大叫,“什么?要回京城?”
怎么回事?她才离开半日,事情怎么变成这样?难道晋王爷说了什么吗?
云岚早就料到她的反应,不动声色道,“是,有些事情要我回去处理。”
“那……我怎么办?”明珰愁眉苦脸,左右为难,前后失据。她不想离开他,可又不想回到京城。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云岚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温柔,语气却极为坚定,“跟我一起回去。”
“可是……”她不想自投罗网,徐家不会放过她的。
“别担心徐家那边。”看出了她的顾虑,云岚含笑保证,“他们不敢欺负你,一切有我。”也该是好好算算这笔账的时候,谁也别想欺负明珰后全身而退。
“这……”明珰低着头撅起嘴,心里挣扎的厉害。
“不相信我吗?”云岚的声音柔柔的,如春天的微风,不带任何压力,让人浑身舒适。
“不是。”明珰脱口而出,眼中有几丝不安,“真的一切都能依靠你吗?”
他就算跟晋王是亲戚,但也是远亲,能对抗朝中大臣吗?徐达不管怎么说,都是一部的尚书。
再说她的突然出走,他肯定恨得牙痒痒,巴不得捉她回去重重惩治。虽然不会要她的命,但或许会将她胡乱配人。
“当然,以往种种都忘了吧。”压力眼神充满情意和坚定无畏,轻轻允下诺言,“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伤害。”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努力增加她的信心。
明珰轻易被说服了,仰起头笑眯眯道,“云哥哥,你对我真好。”他的话如同点点春雨,洒在她心田,满腹的欢喜。就这么轻易相信他,定会努力保护她的。
“……”
“不过我们还没去扬州呢,你答应过我的。”明珰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无辜。“你难道想反悔?”
为了徐三小姐的一句话,一行人一路游山玩水赶去扬州。
烟花三月下扬州,这句诗说明这时节的扬州是最美的,烟雾迷漫、繁花锦簇、垂柳青青。
夜间街道挂有千万盏花灯,亮如白昼,人水马龙,熙熙攘攘,一片繁荣的景象。
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子,有搀老携幼全家出动,也有一对男女情侣相携游玩的。
各种摊子摆了一长龙,卖花乌卖首饰卖小玩意卖吃食的,什么都有。
说来凑巧,一年一度的赏琼花节日被他们赶上了,这情景是扬州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路上的琼花大如盘,洁白如玉,晶莹别透,淡雅的风姿和独特的风韵引的行人不时驻足欢看。
明珰像只刚飞出鸟笼的小乌,拉着云岚的手兴奋的跑前跑后,眼神发亮,映的小脸皎如明月,清雅如水。
她今晚穿了件淡粉的拖地百摺纱裙,衣袂飘飘,飘然若仙。头上用白玉簪分成两束头发,瀑布似的散在胸前。活泼可爱,像溜出家门玩的大家闺秀。
“云哥哥,你看这画眉乌,声音好清脆,真好听。”
“云哥哥,快看这些糖人,要挑哪几个?”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云哥哥,这木钗真别致。”
“……”
看着那两人言笑晏晏,眉宇间都是笑意。晋王抖了抖身体,“平安,你家公子一直都这样吗?怎么笑的像个傻子?”他跟云岚感情极好,所以说话也无所顾忌。
碧莲听见这话,白了他一眼。稍微走远几步,这是啥王爷?说话也不知分寸。整一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家伙。她对晋王爷从没有过好印象,不能怪她,谁让他是的夫婿昵。迂怒,大家都会。
平安心里暗忖,你才是傻子,人家那是情意绵绵,这是你薏幕不来的。面无表情的回道,“公子,这种话可不是您能说的。”
晋王虽然是当朝皇子,可在他心里远远比不上他家公子。听不得别人说公子的坏话,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行。
“我不过随口说说,你太维护你家公子,我跟皇叔是一家人,你也分的太清了。”晋王心里满不是滋味,故意为难他,“要不我跟皇叔说一声,将你要到我身边?”
原本说好回京城,却为了成全明珰的心愿而改道向南,一路游山玩水赶到这里,真是太宠她了。女人是绝对宠不得的,一宠就不知天高地厚。
可他却不敢多说,只能无言的跟在他们后面。要是皇叔的身体真这么糟糕,那就让他尽性随心而行吧。或许这是最后的盛宴,他只有成全的份相信父皇也是这么想的。
“公子不会同意的。”平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晋王一肚子的委屈,直接找他茬,“就这么自信?在皇叔心里,你的地位恐怕没我重吧。”正因为都是一起长大的,关系太近,少了平时那张虚伪的面具,有时还会开开玩笑,看能不能破坏平安那始终面无表情的脸色。
“霄公子误会了。”平安眼中闪过一道嘲讽的笑意,“公子已经没资格将我送人了,我已经是小姐的护卫。”
晋王嘴张的可以塞送一粒鸡蛋,“什么?他居然将你送给徐明珰?他还真舍得?”
平安可是跟皇叔一起长大的,基本上是形影不离。皇叔平时可护平安了,谁欺负他都不行。可如今却轻轻松松就送人了?这天要下红雨了吗?
“连自己的命都舍得,还有什么不舍得的?”平安的声音淡淡的,心里却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窨。
明珰偶尔一回头,不由唤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多话说?陕过来,这里有字谜,大家一起猜。”有没有搞错?平安不跟碧莲趁机谈情说爱一番,却跟个晋王爷啰嗦个没完?
逛夜市
晋王爷抬头看了看这些造型么异的花灯,上面有一个个谜面,都是简单易懂的,并没有太过刁钻古怪的题目。“这有什么好玩的?”
“我想要奖品。”明珰抬了抬下巴,眼睛晶亮亮的盯着花灯。
“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晋王爷颇为不屑的摇摇头,“你要是真喜欢,就让叔叔买给你吧。”
这些东西比起宫里的花灯,那可是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天上,他才瞧不上眼。
“买的跟赢的不一样。”明珰不满的自了他一眼,“你……你这种人不懂的,我不跟你说。”这种感觉绝对不同,图的就是个乐趣。
这种皇室贵胄天生享受一切,无论要什么东西,都会有人送上,太轻易得到,根本不知道其中的乐趣。
“哎,我是哪种人?”晋王听出她鄙视的语气,心里不悦。
不过一路上早就习惯她不把他当贵人看的态度,拿她没办法。
还别说,突然有个不畏惧皇室权威的人出现,还蛮新鲜的。这是他活了十几年都没见过的,有时还故意吓唬吓唬她,试探她害怕的底线。感情他是把明珰当成奇珍异兽呢。
明珰懒的理他,“一边去,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切,这人真无聊,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极限,估计在宫里闷坏了,可怜的娃啊。
明珰下意识的将他当成晚辈了,没办法,谁让他比云岚矮了一辈呢。
晋王偏不如她的意,“把话说清楚。”要不是看在皇叔面上,他才不会这么容忍她的无礼。
被他挡住视线,看不到花灯。明珰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口敷衍他,“不学无术不自量力的人。”
话说气死人的本事,她最拿手。以前徐家上上下下都被她气的吐血过。
“什么?你……说我不学无术?”晋王真的被气着了,脸色涨的通红,“这些字谜简单的很,我一看便知。”
世间谁不知他晋王爷才高八斗出口成章,棋琴书画俱精?这绝对是种侮辱!天大的侮辱!
云岚无奈的出面调和,“阿霄,你让开些,丁珰看不到上面的花灯。”
哎,跟明珰斗嘴,通常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可是深有体会。这个侄儿如果不依仗身份,恐怕难以在嘴上占得便宜。
不过就算摆着王爷的架子,估计她也不买帐。
晋王一脸挫败的闭上嘴,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给皇叔面子,不跟这个女子一般计较。可是皇叔啊,你怎么能尽帮这丫头,而不顾他这个嫡亲的侄儿呢?重色轻侄!
“大话都会说。”明珰撇了撇嘴,“云哥哥,我要那个莲花灯。”她指着那座脸盆大的灯,朵朵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精致唯美,流光槛彩。灯座上写着谜面:十日谈。
云岚含笑点头,“好,我试试。”心头已经有了答案,正想开口。
冷不防晋王的声音冒出来,“这是个询字。”
“这位公子猜对了。”老板笑眯眯的取下花灯,递给他。
“拿去。”晋王得意洋洋的递过去,“你是不是该把刚刚的话收回去?”敢情人家一直介意明珰说他是不学无术啊。
讨厌,她是想让云哥哥帮她赢回这盏莲花灯,他抢什么风头啊。头一扭,“我不要。”
“你刚才还吵着要……”晋王的声音弱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云岚,“我明白了。”他不是什么不懂的呆子,好歹他也娶了好几个女人进门,对女人的心思多少有些了解。
敢情两人是耍花腔啊,心上人赢来的东西才珍贵,别人赢的不值钱。
他虽然扳回了一局,赢回些许颜面。但却搅了皇叔的好事,真是罪过。
明珰白了他一眼,越发鄙视他。气鼓鼓的拉着云岚的胳膊走开。
云岚低头看她,笑着问道,“你不喜欢晋王爷?”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不想跟皇室中人走的太近。”明珰懒洋洋的道,“他们都是天之骄子,自视过高,又牵扯太多的利益,麻烦得很。”
以她怕麻烦的个性,当然能避则避。无意搅进皇室那摊混水里,容易掉脑袋。她还想多活几十年呢。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的,她不想跟明 慧的男人多接触。
可能是有些迁怒,讨厌明 慧,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不待见。
云岚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这样的态度让他怎么坦白啊?可一回到京城,再瞒着她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办呢?真是左右为难,头疼不已。
“哎呀。”明珰猝不及防被人撞了一下,身体朝前冲去。
这街上人实在太多了,基本上是人挤人,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明珰又长的娇小,被淹没在一片人海中。
“小心。”云岚大惊,伸手要将她拉回来。
正当此时迎面突然冲过来一辆马车,马似乎受了惊,车上的人大声呼喊让开让开,沿途的行人纷纷走避。明珰被几个行人不由自主的挤得越来越远。
“丁珰,丁珰。”云岚大急,脸色发白。“来人,快去帮她。”
无奈场面太过混乱,根本挤不进去。
随着人群不知走到哪里,明珰转来转去,看着四周陌生的景物,气馁不已。
这里她一点都不熟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深吸口气,压住心头的慌乱。脑袋转的飞快,迅速分析眼前的困境。左顾右盼,淡定了不少。她坚信云哥哥会很快找到她的。
四处环视一圈,挑了个卖豆腐脑的摊子进去,叫上碗豆腐脑,边吃边等着他们来找她。
喝了两碗香香的豆腐脑,还没等到技她的人。
明珰摸了摸身上,拉出荷包看了看,哎,没带钱,只放了几个小点心。这些日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用不着她带钱。所以碧莲给她装了几个垫饥的小点心,让她突然肚子饿时吃。
无奈的叹了口气,托着下巴,东张西望。
这摊子只有两张桌子,生意还不错,挤的满满当当,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久坐,可是没钱付帐,走不了啊。
“姑娘,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突然冒出一个猥琐的声音。
明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两个贼眉鼠心的男人,脸上挂着恶心兮兮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没有。”明珰摇摇头,不想理会。她心情不好,不愿多惹是非。
“你是不是离家出走?忘了带钱?”其中一个人笑的极欢,热情的不得了,“跟哥哥们走,请你上大酒楼吃饭,这种小地方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他们在旁边观察许久了,看衣着打扮,都是只大肥羊啊,肯定能大宰一票。
明珰不由怀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看上去有这么好骗吗?请她上大酒楼吃饭?骗谁啊?无亲无故突然请她吃东西,她会信吗?想骗人也要想些好点的说词啊。
还别说,她稚气未脱的脸,茫然的神情,的确很能唬人。加上她通身亮闪闪的首饰和华贵的衣裳惹的别人心生凯觎,忍不住挺而走险。
那两人心头暗喜,对着老板挥手,“来来来,这姑娘欠了多少钱?我帮她付了。”真当她是入世未深在父母庇荫下长大的小姑娘。
“十文钱,”老板见他们两人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专干些不上道的勾当。心里发毛,不敢提醒那姑娘。生怕惹来无尽的麻烦。
那人很爽快的付了钱,“姑娘,跟我们走吧。”以为帮了她,就能获得她的好感,进而就能将她骗到手。
明珰心里叹了一声,两头笨猪,这样的手法就能骗她?她在徐家混时,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这些根本是他们玩剩的。不,是看不上眼的手法。
明珰眼珠转了转,“我在等我家人,不能跟别人走。”
听到这话,那两人心里有些着慌,四处看了几眼,更加急着想把人骗走,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没关系,等他们来了,我让老板跟他们说一声。”
“不行。”明珰装出一脸天真无伪的表情,煞有其事的样子,“哥哥说不能跟陌生人走,会被人骗。”小模样还非常可爱,大眼睛一转一转的,灵活极了。
“我们像坏人吗?”那人指了指自己鼻子,这小丫头好像没有想像中好骗啊。
明珰笑眯眯的极尽无辜,“坏人脸上又没刻字,我怎么知道?”扮猪吃老虎,是她的拿手好戏。
她正觉得无聊,送上门的玩具当然要玩玩,打发时间。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难缠?真让人头疼。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跟她软磨,伸出手要硬拉她,“跟我们走。”
明珰心里冷笑一声,手指弹了弹,一抹药粉已经悄无声息的洒了出去。
想欺负她?再练上十年八年吧。想在她手上占便宜,那就别怪她无情。她并不爱随便修理别人,只要别人不惹她,她才不会主动伸手招惹。但想打她的主意,谁都别想,她会十倍百倍的奉还。既然这两个小混混不识趣,那就让他们试试她刚制出来的无眠粉。很好玩滴,这无眠粉不痛不痒,但每天晚上都无法入睡,连着一个月都这样。自天黑夜都只能睁着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不伤他们的命啊,她是不是很善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