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珰眨了眨眼睛,“药王谷?那里有医术很高明的大夫吗?”既然叫药王谷,应该不会名不符实。不过他们好像很熟悉那里,很有把握的样子。
“那里居住着世间第一神医沈维先生。”云岚心里有些欢喜,笑着跟她解释,“天下奇物都逃不过他的眼去。”不管如何,有了一线希望,总要试试。
沈维当年给他解过毒,才让他活到今日,虽然不能尽解,但足以比下宫里的所有太医。要是他都不能识此物,那这丢下就无人能识了。
“沈维?”明珰声音蓦然高了起来。这名字……
“怎么?你也听过他的大名?”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反常啊。
明珰脸上绽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听过,当然听过,鼎鼎大名的第一神医嘛。”
云岚深深凝视了一眼,这话听着没错,可怎么听就怎么怪呢?似乎另有含意?不过看她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到了那里一切自明。
既然做了决定,收拾好东西说走就走,只是看着住了多日的客栈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明珰有些许的失落。真是奇怪,离开徐府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回来时我们可以再住进去。”云岚看出了她的依依不舍之情。
明珰摇摇头,凡事不必刻意,这样就好。
她抬眼朝后望去,平安正驾着车和碧莲说说笑笑,两人脸上都有说不出的柔情蜜意,让人称羡不己。
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选择跟云岚坐一辆马车,也不去打扰这两人,还是让他们多相处吧。新婚夫妻嘛,总要多亲近些,多培养感情。前几天让碧莲日夜照顾生病的她,把平安仍在一边,她心里还有几许歉意。
风静云轻,日头高挂,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从心里暖到全身各处。
“累不累?”云岚拉她坐好,担心的看着她的脸色,“你身体刚有所好转,就要启程赶路,要是身体不适可要说出来,不要硬撑着。”香儿被他一怒之下遣走,她又坚决不肯让碧莲过来服侍她,只好他自己亲自照顾。
原本打算在多住几日,等她养好身体再说。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好匆匆启程。他自然能明白她的心思,盼着早一日赶到药王谷,及早解去这毒。
“我知道,云哥哥,”明珰笑吟吟的点头。
或许是两人的态度都不约而同的有所改变,独处一室,并不见尴尬。
他愣了愣,不知她怎么又改了称呼?不过比起先前的云公子顺耳多了。他不愿多想背后的含意,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塞到她怀里。
“这是什么?”明珰莫名其妙的看向他。
“红包。”他清俊的脸上有丝笑谑。
本该在大年初一时给她的,可出了那件事,就一直挑不到好时机拿出来。
红包?她是小孩子吗?她今年十四岁,明年就及笄了,不过需要拿个盒子来装红包吗?她好奇心起,顾不得跟他理论一番。翻开盒子,原来是副玉石棋子,颗颗晶莹剔透,莹润无暇,玉质细腻,足以价值连城。白子洁白如玉,黑子晶亮润泽,在阳光下发出幽幽的光,着实可爱。惹的她爱不释手反复摸裟,可是…… “我不会下棋。”
她垂下头极难得的有些自卑了,琴棋书画她什么都不会。徐达不许她学,她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无师自通。
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教你,这个极简单,你这么聪明一学就会。”语气平常稀疏,会不会下棋好似根本不值一提。
明珰嘴角漾起浅浅的笑,难得的矫情一回,“可我要看医书。”
他顺着她的意哄道,“在车内看书对眼睛不好,偶尔看看无碍。”
甚为有理,也罢,就听从他的意见,打发无聊时间罢。这丫头是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至此明珰就跟着云岚学棋,她天资聪颖一点就透,心思又缜密,进步飞快。
不过有一点不好,这丫头没棋品,总爱赖皮悔棋,常惹的云岚苦笑不止。
“哎呀,就让我悔一次,这是最后一次。”第N次的对话又在马车里响起。
“刚刚你也是这样说的。”云岚淡淡的提醒,“起手无悔大丈夫,这句话没听说过吗?”
“我是女子,跟大丈夫没关系。”明珰撅着嘴,手拈着颗黑子,不肯放入棋盘中,另一手伸出食指晃来晃去,“好不好吗?就这一次。”
“最后一次啊。”话虽这么说,云岚却知这绝不可能。谁让他就爱看她无忧无虑的笑脸呢。
“好勒。”一经同意,她乐呵呵的马上将棋子退回原位,“再来。”
他执着白子思索,尽量不动声色的让她几子。哎,她爱悔棋却不许别人让她,不知是怎么想的,这两者好像没多大的区别吧。难缠的小丫头
她长长的睫毛下黑自分明的眼睛粉嫩的脸颊小巧的鼻子,怎么看都可爱无比。认真看了
看,想了想,聚精会神的思索着下一步走法,歪着头单手托腮,一切美好的像幅画卷。
光这样看着她,就觉得心情安宁而愉快。真想这么永远纵着她宠着她。
明珰敲了敲棋盘,脑中想着下一步的走法,“想什么呢?轮到你下了。”
他回过神,看着盘中情势,不自失笑,“你考虑好了?不改了?”
“不改……等一下,再让我想一想。”半响后,她坚决点点头,“不改了,就这么下。”心中却怀疑起来,应该没错吧。
他一子落下,封死去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子,实在是件大难事啊。两人本来就不在一个段上。
明珰这才发现这个位置将前后路都堵住了,不由大悔,“不行,这步不算,重来。”
“别赖皮,刚才还说是最后一次了。”他抚额,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我刚才说了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明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个不
停,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有吗?有吗?”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赖皮的模样实在可爱,引人心痒难耐,极想捏捏她的小脸,拼命克制心中的蠢蠢欲动.“不能再重来了,这盘棋都下了半日,还没分出胜负”看她还能掰出什么理自来。
“这说明我大有进步嘛。”她大言不惭,脸都不红一下。
“你呀。”云岚满眼疼惜,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好,重来。”本来就是陪她玩的。
“云哥哥最好了。”遂了她的意,不由发出一声欢叫,笑容那个灿烂啊。
声音飘出马车,传到众人耳朵里,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这位大小姐哟小霸王一个
“公子也太纵容小姐了。”平安不自说了一句。
”怎么?不行吗?”碧莲不乐意了,掐了他腰一把。
”行,当然行,小姐那么可爱,当然要多多疼爱她。”平安如今是妻奴,对新婚妻子那个叫千依百顺哟。
“小姐最懂的体谅人,你看我们能单独相处,还是她的意思。”碧莲自然是护着明珰,谁让两人多年来相互扶持共同经历风雨呢。
“小姐这一点上还是非常……”
“嗯?”碧莲的声音暗藏危险。
“我是说。”平安的语风急转直下,“我家小姐什么都好,所以公子的眼光就是好。”
这才换来娇妻满意的笑容,哎,原来为人夫婿就是这种滋味。真是让人既欢喜又紧张啊。
药王谷
青山绿水,丛丛鲜花怒放,绿草青青,鸟语花香。
微风吹拂,带起一阵青草香,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
云岚一行停停走走,有如走马观花。
明珰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眼睛都忙不过来。
碧莲在旁边扶着她,忍不住问道,“小姐,累不累?不如我们歇会儿?”
真是累死人了,这山路不好走啊,到处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
这入谷的路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马车是进不去的,只好用脚走路。可这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到达药王谷。
“我们都歇过两次了,不能再歇,赶路要紧。”明珰抹了把额头的细汗,“云哥哥,还要走多久?”
真是奇怪,她们两个弱女子累的气喘吁吁还能理解,可人家一介贵公子模样,为何会这么气定神闲,丝毫不受赶路之苦呢?瞧瞧,连滴汗都未出,奇怪来哉。
“平安,你来说。”云岚没来过,自然是不知。
“小姐别急,快到了。”平安笑道,他几年前来过一次。“再走个一柱香的功夫,差不多了。”
心中却暗叹:要不是迁就这两个弱女子的脚程,他们早就到了。让她们在山下等候又不肯,非得坚持跟进来。真是的,公子也不劝阻。
明珰精神一震,“那我们走快点。”就算望梅止渴也是好的。
又走了一段,前面路上有块碑,写着龙飞风舞的三个字:药王谷。字迹苍劲有力入木三分,瑞的是好字。
“到了,到了。”明珰不由大喜,终于找到这个深藏在山间的药王谷。
石碑前一丛丛鲜花开的正艳,明珰随手摘下一朵,深吸一口香花,心情极好。
云岚抚着这块石碑,忐忑不安中难掩一丝兴奋。
“何人在此喧哗?”一个身穿粉红衣裳的女藩子从里面窜了出来。
“这位姑娘,请帮我……”平安上前一步,正想说明来意,请她去通禀一声。
那女子不理,一脸怒气的指着明珰斥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花啊。”明珰一脸的莫名,挥了挥手里的花朵,“怎么了?”
“谁让你乱采的?”那女子怒气冲冲,气势逼人。
碧莲不悦的挡在明珰面前,“又不是你家的,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什么人啊,真是莫名其妙,没礼貌,别人的问话都不理会。
“方圆百里都是我们药王谷的,花花草草谁也不能乱摘。”那女子有些心疼的看着那朵花,那是她亲手栽下的,只许自己摘。
碧莲怒从心起,为了朵微不足道的花这么吵闹,是不是存心找事啊?“谁规定的?没见任何提醒的牌子。”就算不许摘,也该竖块牌子吧。再说了凭什么不许摘?药王谷的人都这么不讲道理吗?
“我规定的。”那女子理直气壮的一仰脖子。
明珰冷冷淡淡的插上一句,“摘都摘了,还能怎么办?”她本身就是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的人,却极讲道理。如果这女子好好跟她说理,她或许能听进一二。但这种强横的态度却让她火大了。对付这种人,她向来采取你横,我比你更横的策略。
“你赔给我。”那女子估计有所依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这位姑娘,不如这样吧。”平安抢出来,赔着笑脸道,“我们赔些钱给你,这事就这么算了。”
明珰皱了皱眉,硬生生的忍住气不再跟她纠缠。要不是为了云岚的身体,她才不会这么轻松的让事情过去。有求于人,还是姿态先低些。
反正报仇嘛,十年不晚,她可以事后再算帐。
不过就算他们想自事宁人,人家可不答应啊。
那女子依日步步紧逼,气焰嚣张,“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药王谷不缺钱。”
平安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能让花朵再接回枝头吧。”要不是为了公子,真想一掌拍死她。什么人啊,居然敢在他面前叫嚣,活的不耐烦了。
这话听进耳,明珰脸色变的阴沉起来,心中拿定主意要狠狠收拾这女人。不死也得脱成皮。药人?她配吗?
平安疑惑的问道,“药人?什么是药人?”他怎么没听过这一说法?
“就是给我试药的人。”她不怀好意的解释,“我给她服下毒药,再配出解药,查看……”话没说完,当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碧莲眼冒火光,平安的拳头握紧。
一直在后面不说话的云岚,脸色发青怒喝道,“放肆,药王谷的人都这么肆意妄为草菅人命吗?”
那女子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当稀世珍宝般长大,身边之人宠的厉害。又从未出过谷,根本不懂看人眼色,“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受些惩罚也属正常。”
“不过摘几朵无主的花,犯了哪家的王法?”云岚向来不出头跟人计较,此时气的怒火冲天,忍不住指责道,“你年纪不大,心肠却这么狠毒。”
“狠毒?”那女子恼羞成怒,越发的张扬,“我让她做我的药人是看得起她。”
明珰气极而笑,“那还要谢谢你喽。”手一扬,已经做了手脚。
“你们敢欺侮我?好大的胆子。”那女子未查觉出来,只是横眉竖眼,正想大大发作一场,突然想起什么,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你们是来求医的吧,别指望药王会救你们,快滚回去吧。”
但凡来求医之人对她是毕恭毕敬,生怕惹恼了她,而这几个人真是眯了眼,敢来惹她?真是活腻了。
平安眉头紧锁,“我们是来找药王的,跟你没什么关系,走一边去。”虽知这女子跟药王肯定有瓜葛,可顾不得这些了。
那女子气的脸色发红,“没我的允许,药王才不会理会你们。”敢对她无礼?
“哟。”平安也是一肚子气,“好大的口气,难不成你就是药王?”
“我不是,但药王要听我的。”她打定主意不许谷里的人来救他们。
“平安。”云岚早已将明珰做下的手脚看在眼里,心气平了些,“别跟不懂事的小丫头多啰嗦,去求见药王。”
“你敢?”那女子拦在前面,不许他们过去。
平安懒的跟她辩,闪电般的出手,就点了几个大穴,将她定住。
那女子惊怒交加,生平第一次吃了亏,不自扯开嗓门大叫,“爷爷,师伯师兄,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什么人敢这么大胆'”话声刚落,两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大喊道,“你们是何人?敢来我药王谷杀人,好大的胆子。”
一人年长些,四五十岁模样,另一人二十岁出头,自面书生模样,都脸有怒窖。
平安定晴一看,原来是熟人,拱了拱手,“是我,陆兄这些年可好?”
“平兄弟,怎么是你?”年长些的陆知多看两眼,这才认出来人,不自吓了一跳,两人曾经见过一面,对他还有几分印象。师父对他是客客气气,极为礼遇。知道平安此人背景深厚,不是能招惹之辈。
另一边陆意帮沈文静解开穴道,幸好平安并没有出重手,用的都是普通的手法,因此一解就开。
沈文静一旦重获自自,互时有恃无恐,“师伯,帮我杀了他们,他们戢侮于我。”
一出口就要打要杀,她的心性有够狠的,以为杀个人跟杀只鸡那么简单吗?
“阿静别胡说。”陆知一惊,脸色一自,“平兄弟怎么可能以大欺小呢?”他深知这个师侄女的脾气,只有她得罪人的道理。可得罪人也要看对方的本事和背景,不是所有人都能得罪的。
沈文静惊讶的看着他,“师伯,你不帮我却帮个外人,我要跟爷爷告状。”怎么回事?这师伯向来最疼她,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无论她再怎么闹腾,都会帮着她。可此次怎么
陆知见平安似笑非笑嘲讽的神情,不自脸色大红,“平兄弟莫怪,都是我们没有管教好门下弟子,让你见笑了。”
但凡江湖中人对药王谷都是敬上三分,决不会主动惹事。试想一下,江湖中人受伤中毒是家常便饭,总要求人医治吧。这药王谷的医术堪称丢下第一,谁敢得罪?还有许多江湖人士欠了药王谷大人情,当然都会罩着他们。所以药王谷中人都是别人高高捧着的,难免有些骄傲之色。
而沈维身为一谷之主,向来情高无尘,对几大门派的首脑人物都不假辞色。可唯独对此人例外,这说明了什么呢?
他虽然不知平安宄竟是何许人也,但从师博毕恭毕敬的态度来看,决不是他们药王谷能惹得起的。他老于世故,自然不会冲上去撞的头破血流。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师伯,你为何对他们这么客气?这些都是坏人。”沈文静又惊又疑,心里胡乱猜测,“你……你难道想背叛师门吗?”怎么会这样?
陆知第一次对这个孩子斥道,“阿静闭嘴,你丢的脸还不够吗?”以前那些有求于药王谷的人,他都能帮她摆平,可这些人估计搞不定。
“我哪里丢脸了?师伯,你欺负我,我要跟爷爷告状。”沈文静像个被宠坏的孩子,只会说这一句。她以间也是这么闹,每次都轻轻化开,一点事都没有。
“告状?”一个清瘦的老人走近他们,视线停在沈文静身上,不自心疼的问道,“怎么回事?阿静你怎么了?”
他只有沈文静一个孙女,又怜她从小失怙,把她当成命根子般疼爱,从来舍不得让她受一丝委屈。
“爷爷,您快帮我作主,将这些人都杀了。”沈文静见大靠山到了,心中大定,开始骄纵起来,“师伯还帮着外人,您”
陆知清咳一声,提醒道,“师博,您看这是何人?”
“平……”扰维转过来,脸色大变,“你怎么来了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会是公子出事了吧?他深知公子的性命与他有着天大的瓜葛。要是真的治不了,那药王谷恐怕将是那人发泄怒气的目标。天子一怒,尸横遍野,哪管其他?
“沈先生,此次前来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见谅。”平安拱了拱手,嘴上说着赔礼的话,话风一转,“不过令孙的脾气好像太大了,对着我家公子都敢出言逊。”
此言一出,沈维脸上有了惊怒之气,慌乱不己,“公子?这……他……”孙女居然惹上了那位大人物?天啊
“沈先生。”云岚从暗处走了上来,淡淡的点了点头,“不知我是否来的冒昧?成了不速之客?”这语气可不怎么好,硬梆梆的。
谁让人家孙女犯了他的大忌,他心里正火呢。顾不得平时一贯的温和淡然。
“公子千万别这么说,是我这孙女太过无礼,我让她给您赔罪,您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计较。”沈维大惊失色,不过人老成精,心思转了无数个,“阿静过来,给公子……”
他深知公子身份贵重,一怒之下毁个药王谷也不算稀奇事,他虽然对公子有救命之恩,可也不算什么,那是他的职责。这些年他并没有彻底治好人家,人家兄长的脸色可难看的很。
“啊……”阿静突然脸色苍自,捂住肚子,倒在地上。
冰火两重天
“阿静阿静,你怎么了?”沈维大惊失色,扑了过去,慌乱的不知所措。纵然是当世名医,此时也不过是个忧心孙女的老祖父。连把脉这种事都忘的一干二净。
“爷爷,我好疼,肚子疼。”她冷汗一滴滴的滚落,肚子好像有把刀子在绞似的,五腑六脏移了位。
陆知父子也一脸焦急的围了上去。
陆知见师傅关心则乱,忙自己出手把脉,突然惊叫一声,“这是中毒的迹象。”迅速掏出一颗解毒丸塞进她嘴里。
不一会儿,沈文静才好转过来,蹭的跳起来,“爷爷,是他们干的,是他们想害死我。”
明珰撇了撇嘴,要是真想害死她,自然不会在药王谷下毒,班门弄斧而己。
“公子,这是……”沈维又惊又疑问,却不敢大声质问。
云岚板着一张脸,冷傲之气让人胆战心惊,“令孙不修口德,这次不过是略为薄惩,下次就没有这么轻轻放过。”
沈文静生平未曾吃过这样的大亏,心中愤愤不平,“爷爷,您可要为我报仇。”在她心里,爷爷是无所不能的。
“沈先生,我们好言相求这位姑娘,请她代为禀报。”平安念在还有求于人,忍住气道,“可她却口出恶言,还要将我们当成药人,此等险恶用心,恕我们无法领受。”
这话听的沈维脸色蓦然大变,“公子,老朽在此给您赔个不是,请您给老朽一个薄面,放过这个不争气的丫头。”
天啊,把这些人当成药人?就算向老天爷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都怪他太过宠爱这孩
子,把她惯坏了。有些人是惹不得的,否则会满门人头落地。
“爷爷,您怎么能这样……”沈文静双目圆瞪,一脸的不解。爷爷为何要这么低声下气?
沈维心惊肉跳,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快回房间。意儿,你陪她进去。”
“可是……”她纵有千般言语,被陆意半拉半抱的扯进谷去。
沈维抹了把冷汗,“公子,您看这事能否就此揭过?”纵然孙女有千般不是,可还是要护着
她。谁让她是他在世间唯一的血脉呢。
平安不敢自专,无声的向云岚请示。
“有沈先生的面子,当然就此做罢。”云岚挑了挑眉,“不过这药人一说宄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这么枉顾法纪枉顾人命吗?”
“公子别误会,绝无此事。”沈维脸色惨白,刚落地的心又提了上来,“医者父母心,我们怎么会做这种缺德事情?绝无可能。”静儿这孩子真是口无遮拦,快被她害死了。
“那你孙女怎么会这么说?”云岚不置可否,继续追问,“还说要将我们捉起来,要在我们身上下毒,她再配解药?”
他的声音淡然的很,可沈维背后冷嗖嗖,整个人快昏厥过去,抖着声音道,“都怪我管教不严,那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陆知见状,忙在旁边搀扶师博,心中暗自猜测,这些是何许人也?
看了半天戏的明珰跳出来,“的确不懂事,口口声声喊打喊杀的,你不信可以问问你徒弟,要把我们全都杀光光呢。”哼,沈家就是这副德行?还自喻为神医?呸。
沈维不知她是什么人,但随着云岚他们一起来的,自然不敢得罪,好声好气道,“小姐恕罪,我一定会严厉惩罚她的,”心中暗苦不选,喊打喊杀?这实在是有些过了。
他自问虽然极为宠爱孙女,孙女是极为骄纵,但心性不坏,有时还会帮着他看顾病人。这次怎么如此行事?
“那倒不用,我们不过是小人物,受些委屈也不要紧。”明珰抿着嘴,语气冷淡的很,“要是遇上凶神恶煞的人,可是要吃大亏的。”
这话说的让人汗颜,沈维低着头脸红不己,“小姐说的是,多谢小姐的金玉良言。”
只是不知为何,眼前这女孩子似乎对他有股莫名的敌意。真是奇怪难道是他太过敏感了?
可怜一世清高的神医,临老被孙女所累,还要低头下气跟人赔礼道歉。
平安见火候差不多了,出来打圆场,“小姐,沈先生是当世名医,您就不要为难人家。”
“我哪敢啊?”明珰嘴角翘了翘,配合的相当默契,“沈先生可不要跟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般计较,要是说错了什么,你可要宰相肚子好撑船,多原谅一二。”
这绵里藏针的话,听的沈维苦笑不得,“小姐言重了。”
陆知有些看不过去,忙笑道,“师傅,公子他们远道而来,请他们进谷休息吧。”
沈维有了台阶,忙不迭的顺着阶梯下来,“说的极是,公子请。”
“沈先生请。”云岚嘴上客气着,脚步却当仁不让的走在前面,这尊贵的大家之气尽显无疑。
落在最后面的碧莲小声的问道,“小姐,你为什么故意针对神医?你不喜欢他?”恐怕她才是最了解明珰的人,跟在她身边十年不是白跟的。
“我又不认识他,说什么喜不喜欢的。”明珰眼珠转了转,笑的调皮,“不过他的那个孙女挺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