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落在一处小吃摊前
停下,点了一碗麻辣鸡杂凉粉刚想吃,冷不防一串急促脚步声传来。她如今何等耳力,对方还未到跟前,她已闪身让开。
桌椅被人撞上,碰的重响,碗筷吃食洒了一地,瓷碗碎片飞溅,擦着她脸颊而过。莫千落只觉颊上一凉,刺痛感随之而来。
她手指拂过,满指殷红,见对方摇摇晃晃起身想走,她立刻一把揪住对方衣襟,大概是她的力度大了点,也大约是对方的衣衫原本就有些破损。
她只听见撕拉一声,那人的衣襟竟生生被她撕开。灼白的明光下,一大片皎白的肌肤连同一点嫣红一同暴露在空气里。
这是一个少年人的身体,略微有些单薄,肌理线条却已成型。
那露出的肌肤如少女般细腻白皙,莫千落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他的脸,这一看却吓了一跳。
(本章节已补完,各位,可以砸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南确定是患了秋季腹泻,据说要一两周才会好~~~
今天比较忙,先放这些,明天再来补=3=~~
PS:现言是因为灵感突发,那个文我现在在存稿,存了才会发,所以更新应该不会影响现在的古言,大家放心吧~~~


☆、18

第十八幕——古怪少年
凌乱的黑发下,一张横亘着两道深红色刀疤的脏污脸孔正在距离她不到寸余的地方怒视着她。
额发掩去了他的大半额头和眼睛,只露出闪着幽暗寒芒的眸子,干裂的青白嘴唇,丑陋鲜红的刀疤,还有凶狠如兽般的眼神,这张脸与露出的胸口根本完全不匹配。
出神之际,她手下力度未撤,对方挣脱不开,眸底凶光更盛。缠绕着脏污绷带的手指搭上她手腕,一道嘶哑的低沉嗓音响起,带着几欲将她撕碎的狠戾,“让开!”
莫千落原本已准备放手,被这么凶狠的一吼,反倒不乐意了。
她顾不上对方衣衫脏污,纤细手指捏紧几分,扬眉道,“你没发现你弄伤我了吗?”
“滚开!”那声音闷沉如同咆哮,见挣脱不开,那人居然低头朝她的手腕咬去。
莫千落怎可能被他咬到,匆忙松手,那人也不纠缠,趁她松开的当口闪身就跑。
她正疑惑间,一群护卫打扮的灰衣人自街口处出现,为首那人朝她的方向说了句什么,几人疾步而来,朝脏污少年离开的方向追赶去。
不多时,街尽头的拐角处传来打斗声,片刻之后,那帮灰衣人拖着少年出现。他的双臂被他们拽着,黑发凌乱的头颅低垂着,似乎已昏迷过去。
一伙人再次经过莫千落身边时,她只觉下摆一紧,低头查看,发现那少年的手指居然死死拽着她衣衫不肯松手。
她低头,对上一双深寒的充血眼瞳,少年原本就丑陋的脸因刚才的暴打而添了诸多伤口,鲜血自迸裂的唇角流出,妖艳的红染上苍白,有种令人心颤的诡异。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从那双森寒的瞳底看到恨意。
莫千落明白过来,刚才如果她没有拉住他,这帮人不一定能捉到他。
灰衣人被拖慢脚步,顿时怒喝出声,其中一人上来拖拽他的手臂。
她眉心微蹙,沉声问道,“几位,请问与这少年有何仇怨?”
那几人没想到她会出声,有人脸色一沉,刚呵斥了声,那灰衣人为首之人立刻开口道,“这位公子,此小贼乃家奴,适才逃跑且顺了我家主人的钱袋,惊扰公子了,还请谅解!”
说完,那人便示意其他人继续去拽少年的手,然而那少年的指尖像是在她衣衫上生了根般,无论怎么拽,都没有松动。
莫千落对那灰衣人的话虽不是十分相信,可她独身在外,也知道有些闲事不能多管。何况,那少年盯视的眼神实在太过凶狠她不喜欢。
她没再多问,见他们拉扯不开,便伸手发力一扯,将他拽住的下摆自衣衫上撕开。
那个说话的灰衣人有些愕然,但只是片刻便回神,重新拖拽着少年自街上离开。
于莫千落来说,这天这一幕不过是回程途中再小不过的插曲。这是她完全不熟悉的异世,没有所谓的法律和道德,人命如草菅,斗殴杀人时刻都在上演。
她不可能将前一世的道德搬到这一世来用。
感触是会有,但消散的也快。
小半天后,她带着行囊登上了返回奉初城的船。一路顺游而下,途中顺畅,她每日吃吃睡睡,倒也悠闲。
数日后,她安然踏进了奉初城门。

莫家四小姐平安归府的消息很快在莫府传开,傍晚时分,晚霞漫天,归府的莫凯差人将莫四小姐请去了鸿度院。
此番莫四小姐跟随长秋派贵宾前往鸿城贺寿一事早已在莫府乃至整个奉初城传开。
传闻里,长秋贵宾苏林渊青年才俊温文儒雅,却在莫府夜宴时对莫家最小的女儿一见倾心。其后更将莫四小姐一路带回鸿城,替自己的叔父贺寿。
下文如何先且不提,莫四小姐先前爱慕北唐少主一事仍是奉初城内世家公子小姐们饭后茶余的说乐话题,这厢却冒出个长秋派青年俊杰。
原本一众嘲笑不已的小姐心里纷纷燃起嫉妒的火苗,在此事上极尽所能的抹黑造谣,直把莫千落说成是“为攀高枝不惜以色%诱人,夜半主动入那位贵宾房中数个时辰,这才逼得对方不得不带她一同回了长秋派”。
莫府另外两位小姐莫千容与莫千百皆因苏林渊一事对莫千落心存芥蒂,故而数度与世家小姐聚会时,半句解释的话也不愿说,任凭对方猜测询问,皆回以无奈叹息。
于是,当莫千落再度返回奉初城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已从“不知廉耻”的莫四小姐变成了“水¥性#杨%花”的莫四小姐。
鸿度院书房内,莫凯肃穆正坐。
莫千落缓缓施一礼,感觉到空气里的沉闷,便也不坐,形似乖巧的立于一旁。
莫凯看着面前低头垂目的少女,搁于膝头的手指正在缓缓摩挲。
许久,像是感觉到他的沉默,莫千落以略带委屈的疑问语气问道,“父亲,因何故一言不发?是千落什么地方做错惹父亲生气了吗?”
“你……”莫凯欲言又止,似在斟酌,“你在长秋派内,可好?”
“千落一切安好,父亲何故有此一问?”
“你抬起头来。”
“是。”她应声抬头,秋瞳似水,清澈纯净,无半点退缩遮掩,“父亲怎么了?是有心事?若不嫌千落笨拙,可说与千落听听。”
“你,与谁一同回来的?”
“千落……”像是想到什么,少女低头一笑,神态甚是婉媚羞涩,“千落是与北唐公子一同回来的。”
“北唐公子?”
“是。千落与北唐公子在长秋派内巧遇,北唐公子先前对千落有所误解,此次见到千落,竟主动与千落表达了歉意。千落与北唐公子相谈甚欢,后千落贺寿完毕,欲归府,苏公子原是要差人护送的。但北唐公子说他与千落同路,可——可一路相护……”
说到此处,莫千落声量减弱,似羞怯雀跃不能自已,俨然一副小女儿模样,“后来行至城外驿站处,北唐公子说孤男寡女一车进城未免不妥,便亲自替千落另外雇车,随后先行回城。千落慢行,故此比北唐公子晚了半日归来。”
北唐沐离的回城时间她早已打听清楚,算上她在村内逗留的两日,对方应该比她早上数日回城才对。可不知什么原因,他竟只比她早了半日回到镜湖居所,她便也不客气,先拿来利用一下。
前因后果,她一番话娓娓道明,不疾不徐,挑不出一丝错处。只怕此刻北唐沐离在场,也会信了这番完全颠倒黑白的睁眼瞎话。
“北唐公子?怎会又多了个北唐公子?”莫凯听完,似疑惑更深。
“父亲何意?”莫千落轻垂的眸底凛光一闪。
“无他。”莫凯缓缓叹了口气,语调渐渐轻柔下来,“只是父亲这几日很是担心千落,如今见到你平安归来,为父总算放下心中大石。那苏公子——”
“父亲,苏公子那里女儿怕是没什么希望了,他其实……已有一位亲梅竹马的小师妹,那小师妹是长秋派掌门的千金,长相娇美可人,千落……千落比不上人家……”
既然一开始的说法,是打算将她许配给苏林渊,那么这个台阶,她还是得还给他才是。
“罢了罢了!女儿不用妄自菲薄,苏公子既已有心上人,也不能强人所难。千落,为父知晓你心下难受。但终身大事,到底不能强求,你且宽心,为父自是会处处替你留意,一定帮你觅得如意郎君。”
似是想到什么,莫凯的语气赫然高亮起来,“这人,绝对不会比苏公子差!”
莫千落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只是乖乖立着,低低应了声,“是,父亲。”
直觉告诉她,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有一些新的事正在发生。
会是什么事?

晚秋近来有些着急,因为她家小姐已经不正常快一个月了。
以往日日倚窗吟诗发呆也就罢了,再如何,那也是一位大家闺秀的正常模样,可自小姐去了趟鸿城归来,每日总有几个时辰会穿着奇特的服饰在房间和院子做奇怪的动作。
晚秋很困惑很不解,直到后来某日,莫千落命晚秋找来数块木板,并在她面前以手破板,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家小姐竟是在练武!
将近一个月的体能训练和韧带拉伸,莫千落这具原本弱不禁风的身子总算有了些改变,虽然还及不上前世的于商。可在这短短一个月内能有这样的进步,她已经很满意了。
至少,现在让她再跟莫家两位少爷对战,她绝对有把握在一拳之下,让他们躺平。
这一个月内,莫凯很少在府,莫家两兄弟不敢来找她麻烦,莫千容和莫千百倒是来找过她数回。
她因为潜心体能提升,在第一次被她俩打扰中断后,便吩咐晚秋没有她的允许一概不能放人进来。
如此明显的将人拒之门外的态度,却似乎中断不了莫千容两姐妹的热情。
来访、被挡、继续来访、继续被挡……直至一个多月后,她受莫凯之命出席城中富商周庆千金的赏花大会,才算知道了这两姐妹如此热情的缘由。
那莫千百不知用了何方法,竟与北唐沐离熟识起来,对方接受她的邀约,与她一同泛舟饮茶下棋,这在奉初城内,已经变成世家小姐们茶余饭后的新话题。
相比之下,传闻中“水¥性杨花”的莫四小姐反倒因为足不出户渐渐成了众人快要遗忘的对象。
莫千百芳龄十七,样貌虽普通,却也称得上端庄清秀。她是妾侍之女,可才情出众,琴棋书画皆有涉猎。对莫三小姐能得到北唐沐离青睐一事,外界纷纷传说,正是由于她的这份才情。
可见,北唐公子的确是来自六势之首北唐宗门的武力世家公子,仅这份不取样貌,更重女子内涵的欣赏水平,便令人无法不佩服!
蜗居一月有余的莫千落在赏花大会上接收到北唐沐离新的传闻之际,才惊觉自己闭关太久,居然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事件!
见到自家小姐摇头叹息,晚秋在旁不禁有些担心,上前悄声道,“小姐,这北唐公子怎会看上千百小姐?小姐无论样貌才情都远超于她,这、这北唐公子真真是没有眼光!”
莫千落顺着自家丫头的长发,在各色鲜花绽放的小径上眯眼轻笑,“晚秋,你这么说错了。北唐公子何等人物,怎能说他没有眼光?依我看啊,他看上莫千百一事,实在是他来奉初城后做的第一等有眼光之事!莫千百配北唐沐离,实在是太登对了太登对了!”
“……”晚秋被她那句太登对惊的诧异不已,“小姐,您、您怎么了?您不是很喜欢北唐公子吗?那次在夜宴,您在贵宾和老爷面前对北唐公子大胆表露心思,怎么如今又——”
她家小姐的心,真是深如幽潭啊……
“我何时对他表露过心思?”莫千落很囧。
“就那次宴请苏林渊公子之时啊,难道您都忘了?”
莫千落继续摸着晚秋的话,正要开口,冷不防自身后传来一道淡漠男声,阻止了她们的对话。
“如此不知廉耻之小姐,但凡男人皆不放过,自然不会记得自己都对谁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莫千落额头挂下黑线,这个声音——
“小姐!”晚秋侧目一眼,顿时惊呼,“小姐!是、是北唐公子……他、他是何时来的?我们刚才的话,他该不会都、都听见了吧……”
莫千落回头,秋日微风徐徐,花叶摇曳的小径上,一袭白衣的清俊男子正敛目而立,在他身侧,跟着事件的另一位主角——莫家三小姐莫千百。
她那张平凡的容颜,挂着静淡而笃定的微笑,正用一种怜悯的神色,看着对面的莫千落。
作者有话要说:噢耶!!今天字数多吧!
终于写完了!去休息!明天继续与小小南奋斗!
PS:要不要让女主的身体NP呢??纠结纠结纠结= =。。。。。。


☆、19

第十九幕——你又上当了!
莫千落眼皮抽搐。
怜悯?怜悯你妹啊!
她对这两人都没兴趣,侧身勾住晚秋,说了声走吧便打算离开。只可惜,莫千百难得逮到如此大好机遇,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她过去。
“咦?北唐公子,千落妹妹似乎没有看到我们呢!”
莫千落眼皮直跳。心道,谁是你妹!你才全家是妹!你妹的!
北唐沐离没有理会莫千百的话,只是径自盯着不远处黑发少女矗立在那的纤细背影。心头,竟有微微怒意在蔓延。
他想自己一定非常厌恶这个不懂廉耻为何物的少女,否则为何每次见她,心中总会冒出这些难以自制的莫名怒意。
明明只要忽视便可以了,明明只要当做没看见,就这么转身离开。可偏偏,在听到她说他与莫千百很登对的时候,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就这么冒了上来!
就像一月前,明明决定不再理会这少女,与她分行之后心中却总是烦躁。以至于行程越走越慢,比原本晚上数日才回到奉初。
然而回到奉初,他却意外听闻了她之所以会出现在长秋派的原因。
尽管这些事只是再一次验证了她的不知廉耻,可他竟平息不了心底的怒意,以至于适才听见她与丫头的对话时,忍不住冷语讥讽。
见北唐沐离并不出声,只是一脸厌色的盯着莫千落,莫千百心下顿时愈发得意。没错,论出身和样貌,她样样不及她,以至于先前家宴,让她踩着自己在长秋贵宾面前好一番露脸。
莫千落前往长秋派贺寿之后,每每思及此事,莫千百心中便悔恨不已。早知道那位贵宾中意这样的女子,她那晚必定半步不让,即便落个不知礼仪的骂名,也要一争到底。
不过,世事总是难料。如果那时她争得了苏林渊的青睐,北唐沐离就未必会对她另眼相看。
那苏林渊是长秋派俊杰,可北唐沐离却是北唐宗门的少主!
两相比较,到底还是北唐沐离更胜一筹!
这些日子,她看多了世家小姐们或艳慕或嫉恨的目光,自觉比之以往已是脱胎换骨,连带莫千落也能以俯视的姿态去看。
如今见北唐沐离对她的厌恶只多不少,愈发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于是,在其他三人谁都没出声的情况下,莫千百再次出声了,“千落妹妹,先前我与千容姐姐数次去你院落寻你,为何总将人拒之门外?
我知晓你无缘苏公子情绪不佳,可姐姐们也是为了关心你方才去看望你的。你便是情绪再不好,也该记着你还有我和千容这两位姐姐啊!”
莫千落的眉头抽搐了两下,这白痴姑娘在干什么?
该不会以为自己和北唐沐离泛了个舟饮了个茶下了个棋,他就娶定她了吧?否则,她又哪里来的勇气□裸的挑衅她?
莫千落对这两人都无感,原本并不想搭理,只是如今对方如此不依不休的咬着她不放,她若不给点反应且不是太辜负她的这位“姐姐”了!
她放开晚秋,缓缓转身,手指似不经意的自身旁花朵上轻轻掠过,指尖似带着无限怜惜和缠绵之意。
午后明朗的秋光里,她稚嫩清妍的脸孔勾起比身旁群花更娇媚的笑。
她的目光掠过莫千百,最后停在她身旁的白衣男子身上。后者原本正看着她,见她视线投来,甚是厌恶的别开目光。
见状,莫千落的笑容愈发柔软,清澈的眸底似有明亮的清光荡漾着,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北唐公子,长秋派匆匆一别,近日可还好?千落此一月总会梦到那一晚,梦中公子面貌清晰可见,神情似喜似悲,千落心中欣喜,可梦醒后却往往惆怅更深。
外人皆以为千落是为了苏公子情绪低落闭门不出,就连亲生姐姐也有此误会。可他们皆不明白,那个令千落魂牵梦系,夜夜牵挂到天明的人——乃是北唐公子你啊!”
随着幽怨低语,少女的指尖轻轻自身侧摘下一朵绽放的花朵,放在唇上一点点摩挲,似在感觉花瓣的娇嫩,“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随着这如低泣般的吟诵,少女一步步走到那似乎已呆滞的一男一女面前。
细细白白的柔软手指轻轻将她吻过的花朵握在掌心,然后缓缓的压向北唐沐离的胸口,“公子,千落自回城第一日起就想去镜湖寻你,只是千落期盼着,公子是否会同千落思念公子一般的思念千落。
于是,千落忍住想要见到你的心,安静的等待。千落等啊等,等了三十多个日日夜夜,却只等来公子与姐姐交好的消息。可是,千落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为了解开这个误会,千落今日才会出现于这个赏花大会。”
她一手一点点用力压向他胸口,另一只手却不着痕迹的绕过他腰际,来到他后背,隔着些微距离做着某些准备,“公子,你可曾听懂千落的心?”
北唐沐离早已目瞪口呆,眼前的少女再一次超越了一个人所能无耻的极限。
就他所能想像的,她再如何寡廉鲜耻,那也是在无人的背后,在单独与他两人时,人后再如何,人前她依然会维持她清纯柔美的假象。
可现在不仅她的侍女未离开,他身旁还站着她的姐姐莫千百,她居然就这样自说自话的贴了上来。
不仅如此,她居然还敢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念这些……这些不知羞耻的情诗!
明明根本就不喜欢,却偏要做出情深至斯的模样!
真是……可恶至极!
北唐沐离胸口怒意横窜,缓缓握起的指尖在细微的颤抖,鼻端嗅到少女身上熟悉的幽香,白皙的俊脸瞬间涨红。
“你——”他眉头紧蹙,正要将她推开,后背却冷不防贴上某个熟悉的触感——那是,她的手指。看似纤细柔软,看似毫无杀伤力的手指。手指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对着他的脊椎。
“你”之后的话卡在喉咙里,北唐沐离低头,已贴上他胸口的少女朝他妩媚一笑,那轻弯的眉眼似乎在无声说着“你又上当了”。

赏花大会之后,莫千百与莫千落完全交恶。
原想着翻身做主奚落一番,结果却当场反踩的连脸都找不着,北唐沐离被莫千落抱住后,非但没做任何挣扎,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自那日后,北唐沐离再没接受过她任何邀约。
两回交锋,莫千百输得爹娘都快不认识了。
最令她愤恨的是,赏花大会发生的事,除了他们四个,没有其他人看到。
她自然不会笨到自己把这种脸面丢尽的事说出去,故而她依然是奉初城众世家小姐嫉恨与艳慕的对象,承受羡慕眼光的同时也时时刻刻承受着各种不着痕迹的刁难。
以往这些她都甘之如饴,可如今她却是做了莫千落的替死鬼。
只要一想到自己被刁难被嫉恨,真正与北唐沐离亲亲我我的人却是莫千落,她的心上就像是被几百只蚂蚁狠狠啃咬。
辗转反侧了数日,莫千百决定把她该承受的都让她亲身感受一遍。
于是没几日,莫千落便感觉到了这种压力。
饭菜里发现巴豆,床上的锦被里无缘无故爬出一条蛇,就连逛个花园也能引来一群叮人的飞虫……
莫千百这次终于学聪明了,懂得借力打力,又是偷偷来暗的,莫千落连揍人的理由都找不到。
只是,揍人真的需要理由吗?
明得的确需要,那如果她也来暗的呢?
是夜,她借口说自己困早早上床睡了,打发晚秋在外间守着,并吩咐没有她的命令谁都别放进来,连她自己也是。
之后,她换上一袭黑色夜行人,黑发束起盘在脑后,黑色布巾蒙面,只留一双眼在外。
确定窗外无人后,她轻灵的身子一跃而出,借着夜色朝莫千百的院落而去。

回奉初城已近两个月,这身体在她坚持不懈的锻炼下,已有了质的飞跃。除此之外,她那诡异的听力似乎又有所增加。
先前只是十米内的对话声能听清,百米内的脚步声能听闻,如今听力范围已增至三十多米。
有时即便隔着几重院落,只要她凝神去听,也能将别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这很不正常,这不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普通少女能拥有的能力,与其找理由把一切归在内功心法上,还不如直接承认这具身体有异于常人的问题。
莫千落在夜色中无声奔驰,那次体力爆发将苏炳争狠揍一顿后,她如今只要集中注意力,身体的速度和力度就会在短时间内有所提升。
而提升的程度依她集中注意力的所耗费的心神而定,也就是说,她可以间接控制自己身体提升的程度。
只是这种提升的后遗症一直存在。一段时间提升,下一段时间便会身体虚脱。当然,提升程度不高的话,身体也只是相应的感觉到一些乏力。
从她所在的清歌苑到莫千百的寻雪楼并不算太远,只是中间隔着数个院落,每个院落都有习武的武者巡守。
武者们的武阶不高,大都在武人五级到七级之间,虽然莫千落如今的武阶远超他们,但对方毕竟人多,万一被发现惊动莫府
的其他人会很麻烦。
所以她将注意力全数集中在听觉上,以确保绕开所有会碰上的人。
这种全神的专注之下,她的听力达到一个全所未有的强度。今夜没有月亮,虽然夜色深黑,没有烛火点照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可她却能清楚感觉到前方的每一个物体。
一棵树、一块碎石、甚至一片枯叶,所有的事物都在敏锐的听力下,借由风声呈现一种耳朵所能听到的形!
莫千落几乎有种感觉,哪怕她此刻是闭眼前行,也能轻易绕开周围所有的障碍物,顺利到达目的地。
风声似乎被无限放大,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汇聚在一起,却偏偏不觉得吵杂混乱。
头脑很条理的接受了一切声音的讯息,自发的做着归类分析,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很难用言语形容的奇妙感。
在穿过最后一片院落时,风里传来女子放%荡的呻&吟和男子粗重的喘息。
“相公、相公……啊……你好厉害,妾身……啊……妾身不行了……”女子放¥浪的喊声让莫千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树。
她急忙收步,侧身避开树干,一个回旋隐身于粗大的树干后。
停步之后,那风里的□和喊声愈发清晰,明明隔着几重围墙,却仿佛就在她身旁。
“不行?你这骚%货也会不行?……天天巴巴的盼着我来,又装病又闹情绪,不久盼着我对你做这事吗!……叫啊!给我大声的叫!”男人的声音夹带着粗重喘息,淫#词¥秽%语直听得莫千落眼皮抽搐。
如果她没记错,这座院落里应该住着莫凯的几位妾侍。莫凯虽然妾侍众多,但真正宠的也就这几位,个个长得狐媚妖艳,缠功一流。
妾侍与夫人身份不同,在莫府没有各自独居的院落,故而分住在这片院落的各个小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