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赶着过去,先走了。”辛蒂无奈的拉开门,快快逃离宿舍。
圣约翰因为城小,民风朴实,所以治安也相当好。也因此,学校并没有明文规定学生在几点之后不可以离开宿舍,不可以离开学校;而科丽娜也并不担心她会在去的路上有什么危险。
她怕的,只是寒一羽那个人。
但是,辛蒂似乎一点也不怕他。人和人之间的看法与交往态度,真的是很不相同。现在,她只希望辛蒂这纯粹出于善意的帮助举动不要为她带去任何的麻烦。
然而,这时的她并不知道,她的预感其实是正确的。
这一晚,她其实不该让辛蒂去。

【变成保姆】

题记:
原来那个面目凶残的家伙竟然和我有相同的口味也!
这个发现让我兴奋不已,连肚子都顾不上填就冲上去问这问那,问东问西……
玩到最开心的时侯,寒一羽终于出现了!
也?他怎么那个表情?
他是寒一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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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落体她是第一次尝试,感觉并不是很好,特别是在逼于无奈的情况下,更是有点糟糕。
倒流的记忆突然在某处定格,接着像是夜晚划过天际的流星一般迅速陨落,有某些莫名的奇妙情绪包围着她的全身。
当身子接触到沁凉海水的霎那间,一股坚定而柔软的力量将她的意识推向回忆中的某个闪光点。也许,她与那个美丽而可怕的男子的确有过一些快乐的片断。只是那些记忆,在她后来流浪的两年里被磨灭的所剩无几。
而此刻,当身体完全融入无尽海水中时,那些差不多被遗忘的记忆反而渐渐清晰起来……
……
他——饿了?这就是她晚上十点还要匆匆赶到这里的理由!
站在那栋深灰色的老旧房屋的客厅中,辛蒂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面前的沙发上,斜坐着重新拿起书本的棕发男孩高离,他给她开门之后,就只告诉她:寒一羽饿了,想吃夜宵,而他们两个谁都不会煮东西……
辛蒂额前滑下三道斜线,环视这座房子的一楼,却没发现寒一羽的身影。
“他人呢?”
“在楼上洗澡,你可以先去煮东西,等他洗完正好下来吃。”高离的口气像是在嘱咐一个花钱雇来的佣人,“对了,他比较喜欢中国的食物,你不要弄像昨天早上一样的怪东西。”
高离吩咐完毕,笑眯眯的看向她。
女孩,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片刻后,辛蒂重新弯起了眉眼,朝敞开式的厨房走去,“他吃辣的么?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吃的?”
呃?高离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她会骂完无聊后甩手走人,怎么会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真的似模似样的在厨房忙碌起来。
“他基本上什么都吃,你——要开始煮东西了?”他抬腕看看手表,已经十点三十二分了。
“嗯,什么都吃?”辛蒂卷起袖子,打开冰箱寻找材料,她记得她昨天上午有买一些菜过来,“寒一羽真是个乖宝宝!”
乖宝宝!高离差点没形象的从沙发上栽下来,她居然称羽少为乖宝宝!?这个女孩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难道她一点也感觉不到这是他刻意在为难她么!
她是故意在继续做一个善心的好人,还是真的单纯的感觉不到这个为难?
似乎在她眼里,寒一羽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学弟,她觉得他乖巧懂事,也愿意尽自己的一切来照顾他。难道,她从来都看不到在他那双视线后的冷淡么?
当寒一羽的身影自楼梯而下时,客厅的餐桌上已经飘起了阵阵诱人香气。
“咖喱牛肉蛋炒饭!昨天收集材料的时侯可不容易,因为在圣约翰根本没几家店卖中国的食材,你若自己去找还找不到呢!”女孩站在餐桌旁对寒一羽笑笑,“快过来吃吧。”
黑发的少年裹着单薄的白色浴袍,湿漉的发丝上还挂着水珠,本就白皙的肌肤经过水的润泽更显诱人。他站在楼梯的最下一层,深邃的黑眸看了眼高离,随后缓缓勾起嘴角,给了辛蒂一个惯例般的笑容。
高离摸摸卷发,低下头继续看书。
“这么晚叫你过来,没关系吧。”在桌旁坐下,看到热气腾腾的炒饭,他多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不一定会做饭。”
“呵呵,一个人在圣约翰住了一年多,怎么样也会做点什么吧!”她回视他的目光,眼神再坦然不过。寒一羽看了片刻,没有从她眼里发现生气或是不满的情绪,一丝一毫也没有。真是听话的小动物,被当成佣人使唤还毫无知觉。
寒一羽开始慢条斯理的吃炒饭,“嗯,很好吃。”他嘴角隐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若有似无,以至于连在他面前的辛蒂都没看见。
她只是被那句轻轻的“很好吃”哄住了,美丽的少年用动听的声音称赞她做的饭很好吃,她突然就开心的笑弯了眉。
就这样,在一句谢谢也没有的情况下,辛蒂已然成了寒一羽的免费保姆。
在接下来的三个多月中,无论是吃饭买物品打扫房间,还是洗碗洗衣甚至于端茶递水,一切的工作都由辛蒂给包办了。
科丽娜在一旁看的惊叹不已,那家伙到底是怎么甘愿成为别人的保姆的?
平时去他家打扫一下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做饭洗衣,连他难得来一次学校也要屡屡传呼辛蒂!什么我等会要去篮球馆运动,你去帮我拿一下饮料和毛巾;又比如什么我现在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午饭不想在餐厅吃,你帮我打包一份来;更过分的是连在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睡个午觉都要叫辛蒂帮他守着,以防止不良女生跑去非礼他……
科丽娜现在只要一听见辛蒂手机响就忍不住翻白眼,那个学弟到底算什么学弟!
无奈当事者本人却半点怨言也没有,还不时替那个学弟叹息,说他怎么怎么可怜,连开水也不会烧,买东西也总是忘记,一个人离家生活很萧条,还有个损友非要与他同住,消耗他的物资……
上帝啊,辛蒂也实在是太好说话了吧!到现在这样都一点怨言都没有,还总说他可爱!在她看来应该是可恨才对!
不过,由上述种种迹象看来,科丽娜又不得不重新考量辛蒂对于寒一羽的心态。
虽然当初她说是觉得他像是少人照顾的小狗,让她忍不住想去照顾,但是这个理由现在想来实在很牵强。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当一个女孩愿意为一个没有丝毫关系的男孩全心付出时,只有在她喜欢上那个人之后。
辛蒂她,真的喜欢上了寒一羽吧。

【微妙的改变】

“那个女孩看来真的是很喜欢你。”阳光柔和微风徐徐的草地一角,高离突然丢了句话给仰面躺在树荫下的黑发少年,“在我看来,她的态度已经非常显而易见了。美丽的羽少,怎么,你不准备给人家一个答案么?”
“是么?”寒一羽闭着眼,嘴角勾起笑,那是带着嘲弄的笑意,“那是她的事情啊,似乎与我无关吧……”
“羽少!拜托你不要这么冷漠好不好,你只有十六岁而已,让自己谈个恋爱不会怎么样的!高中这三年,你不是完全自由的么!那谈个恋爱又如何!”三个月的时间,高离已经清楚知道像辛蒂那女孩对寒一羽的接近完全是出于善意。她太单纯了,纵容着羽少一次又一次的无理要求,那张清秀的可爱脸庞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似乎完全不计较也不在意她的那种付出是否太过不公平。
就连他,在经过这三个月后也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他不再担心他的羽少会受伤,他开始担心那个女孩会受伤。
因为他的羽少,是如此个性的人啊!
拥有水漾绿眸的女孩,笑起来的时侯不带半点杂质,一直都很好欺负的被羽少使唤着,他看着看着,内心竟会有些异样的感动。
从小,在羽少的身边,就见多了喜欢他爱慕他追捧他的女生,他从来都不会觉得那些女孩有多可怜和无辜,也不会怕羽少的那种个性会伤害到谁。
可是,这次,他开始为那个叫辛蒂的温顺女孩担心起来。
再这样继续下去,她是无论如何都会受伤的!
“如果你当初只是想以这种方式逼她自己离开,那么现在你该知道这种方法根本没用。在她眼里,你一直在不断的给她希望,你对她的每次差遣在她心里都是一种特别的回应。”高离轻轻叹息一声,“羽少,如果你真的不想留那个女孩在身边,就放了她吧,她受不住那种伤害的……”
寒一羽缓缓挣开了眼,那深沉的瞳里紫光在闪,“高离,你这是在管我的事么?”他说了句听起来很平常的话,但只有能听懂的人才知道这句话带着怎样的锐利感。
棕色卷发的男孩在与他对视片刻后吟吟笑开,“哈哈哈,我只是在多管闲事而已!羽少,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当没听见!好了,太阳也晒很久了,现在肚子有点饿,我去吃晚饭了!你要一起么?”
高离拍拍衣服站起身,看了眼依然躺着没出声的少年,随后露出无奈的表情,“那好吧,我一个人先去了!”
远处,夕阳慢慢的接近地平线,校园的枫树已经完全变成美丽的红色,落满整个草地。这个深秋的校园,其实还是很美的很和谐的。
“辛蒂,我今天赶去参加个约会!拜托了,今天的值日打扫工作你一起帮我做了吧!”
十分钟前,原本另一个应和她一起留下来的女孩如此拜托她,然后在她还没回答之前就快速的拥了拥她,然后飞一样的跑出教室。
“呃……”当她满脸黑线的想告诉她工作太多一个人要做很久时,她的身影已经变成窗外的某点。
算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反正回了宿舍也是帮科丽娜整理房间,在哪消磨时间都是一样的。
释怀的笑笑之后,她卷起毛衣的袖子,开始忙碌。
“要不要帮忙?”痞痞的声调自教室门口传来,她回头一看,原来是高离。他满脸笑意,正斜靠在门口帅气的看着她。
“好啊。”辛蒂守则之三,困难的时侯如果有人伸出援手,不管对方是谁,有多碍眼,她都不会拒绝!
她递给他拖把,示意他将走廊以及若干地方都拖干净。
高离解开外套甩在课桌上,和她一起忙碌起来。
“最近过的如何?”看一眼她的小巧身影,高离忍不住发问。她看起来,怎么总是这样开心呢,对于他这个一直跟在寒一羽身边混吃骗喝和曾经戏弄过她的家伙就一点怨言也没有么?
不要用那种好奇的眼光看她,她不是对他没有怨言,而是懒得去怨言。
辛蒂将刚修剪过的短发往耳后一夹,冲他吐吐舌头,“最近不好,一点都不好!”
“怎么?”高离心头一怔,停下动作看她。
“就快要考试了,每天都忙得不得了,难得周末大家都去约会了,我却还要在这里拖地板……”她似真似假的一一数来,水绿色的眸子中漾着点点光亮,看得高离有些入迷。其实,她并不是非常漂亮,却很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圣诞有约会了么?”他突然问了句。
“还没呢,最近准备考试忙昏了,还没顾得上圣诞的事!”她怎么说也是校花之一啊,圣诞之夜的活动想必不用她担心吧!最多到时真落单的话,拖上寒一羽去玩不就好了!平时她那么照顾他,难得他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啊!
呵呵,辛蒂只要一想到寒一羽就想笑,那个家伙真的是超级可爱啊!
他外表看起来沉静内敛,十六岁就早熟的像个大人一般,总是很酷的模样,日常生活中却丢三落四。下雨时不知道收衣服,没洗的衣服和洗好的衣服也总是分不清,害的她都要多费一番手脚;过期的罐头还摆在厨房里,有时她去会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他吃完了;还有总是满世界的找他唯一一支的笔,之后却发现那支笔一直都捏在手里……
呵呵,每次想起他的这些糗事,她都一个人无端大笑,惹的同宿舍的科丽娜不断的飞冷眼给她,警告她少花痴!
其实,她是真的没有花痴,她只是觉得很开心而已。
见她突然自己笑起来,高离知道她一定又在想寒一羽。
顿时,一句连他自己都没加思量的话脱口而出,“今年的圣诞夜留给我吧!”
“啊?”辛蒂收笑看他,表情吃惊不已,“你说什么?”
“圣诞夜留给我,我陪你过!”
“……”这样算不算她又增加了一个追求者呢?辛蒂眨眨眼,看着高离不出声。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接下电话哦。”她万分感谢这个及时的电话,连接听的声音也格外的悦耳动听,“喂?”
“心情不错呵……”电话里,是那个熟悉轻淡的动人声音——寒一羽!
“什么事呀?”
“有事找你,过来一趟。”如耳语般的声音继续响起。
“可是,我正在值日呢——”拜托,真是任性的小孩子,要她做事却老忘记叫学姐!亏刚刚才夸奖他可爱!
“值日的工作——”声音顿了顿,逐而继续,“不是有个热心的人在为你效劳么?”
“吓?”辛蒂吃惊不小,忙跑到窗前四下观望,“你看得见我?在哪,在哪!”
“你看不到我的,现在就过来吧,我在学校后门等你。”声音是淡淡的命令口吻,从来都不容许她说不。
“那值日的工作——”
“给高离做,就说我的吩咐。”说完这句,那个既可爱又可恶的家伙啪的挂断了电话。
“……”辛蒂额前再次黑线密布,随后缓缓转头看向高离,用不好意思的目光默默注视他,“寒一羽他说……”
“我知道了,你去吧。”羽少的话,从来就是命令。他接过她手里的抹布,吟吟笑开,“放心,保证会帮你全部完成的。”
“谢谢,高离!”她眉眼弯弯的笑,跑去教室后面的储物柜拿出黑白相间的连帽外套,边穿边匆匆跑出教室。
高二(B)的教室中,现在只剩下一个棕色卷发的男孩。
在女孩走后,他脸上的笑容轻落下来。
终于明白了——
羽少啊,原来你的不肯收手,是因为在你身上发生了某些微妙改变。那些改变,也许连你本人都不曾知道。
可是,这些又怎么能瞒的过我的眼。
因为羽少,你从来都不是会在一旁偷偷观察某人的人。
这场由你开始的无声战斗,最终落败的会是谁?
你和她之中,总会败一个。
会是谁?到底会是谁……

【另类的解决方式】

“你说,我是走好呢,还是继续等下去呢?”水绿色双眸的女孩正在学校后门口自言自语,正确来说,她有个说话对象,不过那只是只毛色花白的小猫。
“明明说是他在学校后门等我的,难道在是骗着我玩?”她蹲了下来,朝那小猫伸出手,猫儿立刻上前磨蹭,一双大眼乖巧的看着她,喵的应了声。
“谢谢你的建议,可是我想还是再等一会比较好。”她摸摸小猫的头,朝它笑笑。受到她的爱抚,猫儿离开开心的在递上翻起了跟头,似乎在逗她开心。
“真乖,刚才不是叫饿了么,快点回家找你妈妈去吧!”她对小猫弯弯眉眼,那只小猫叫了几声,轻巧的钻入了树丛。
“你在和猫说话?”等待许久的男声终于自她身后传来,轻淡声线中略有些与往日不同的低哑,“果然是天真可爱的纯纯高中生,呵呵呵呵……”
“寒一羽——”女孩回头,几步来到他面前。这三个月中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现在她仰头看他比以前更费力了,“干嘛又不叫学姐!你很不乖哦!”
乖?对于这个她时常挂在嘴边的词,他只有无奈。
“晚饭吃了么?”辛蒂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六点二十一分。
“没。”
“就猜你找我是为了吃饭这事,走吧,先去买点东西,然后去你那里帮你做!”辛蒂很认命的拉起他手。
拉他的手,或是扯他的衣服,再者是勾他的手臂,这些东西在这与他熟悉起来的三个月中她都已经做习惯了。
尽管有时在校园里被别的女生看到时,会被嫉恨的牙痒痒,但她却一点也没感觉到优越。
只是在照顾小学弟而已啊,在风气开放的这里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就算是亲个脸颊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啊!真不懂那些早就由女孩蜕变为女人的家伙在嫉恨些什么,十七岁的她到目前为止可只交过一个男朋友,接过几次吻而已呀!
“不是吃饭。”看着她变化多端的温顺小脸,他轻轻勾起嘴角笑,“今天陪我去个地方。”
“可是,你不是还没吃饭么?我也还没吃啊……”她很饿好不好!
“来吧!”反手,他白净细长的手指握住了她柔软小手,一把将她拖入夜幕中。
吵杂的酒吧,昏暗的包厢,她没料到他也会来这种地方,而且还似乎认识那些强壮的金发混混。像圣约翰这么朴实的地方也有这种家伙?她以前可从来都不知道。
坐在包厢的沙发上,闷热的空调和呛人的烟味令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为什么做了混混就一定是在昏暗的地方,还必须来些烟雾弥漫,外加几个衣着暴露的放荡金发美女在一起搂搂抱抱呢?好老套哦!
一脸温顺的女孩在心里喊无聊一千遍,捧着饿到抽筋的胃所在角落里发呆加数羊。
寒一羽在踏入包厢五分钟后就说有事暂时离开一下,留下她一个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辛蒂叹息,轻轻蹙起了秀气的眉心。
“嗨,小妞!”一个穿着花白背心的年轻混混凑过来,那模样让辛蒂联想到刚才的小花猫。
“呵,帅哥!”她很乖巧的回打招呼。
她的反应让那混混愣了愣,随后对方又大笑起来,“喝酒么?”
“还没吃饭,现在喝酒会胃痛。”她很老实的说道。
“哇,到现在还没吃饭!那个东方小子孽待你啊!”他说着打开门朝外面吼了几声,似乎是让人送东西进来。
“终于可以吃饭了……”辛蒂满眼星星的看着那年轻混混,觉得他顺眼多了。
不一会,一份熏烤鱼排端到了她面前,辛蒂立刻接过开始填塞自己的胃。她温顺的外表和很不客气的模样引来了几个人的围观。有人倒了杯酒给她,她抬头弯弯眉眼说声谢谢,想也不想接过就喝。
“这个小妞很有意思啊——”看到她单纯却一点也不怕生的模样,包厢里的人纷纷都将视线转向她。
“小妞,叫什么!”
“……辛蒂·帕拉尔……”她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知道……流氓混混的地方……”
“……”包厢里倒了一片。
“你这个小妞!”有几个面露凶相的金发混混逼上前来。
……
包厢这里暂时先任其自由发展一下,问题是那位沉静的美少年究竟为什么要带温顺可爱又热心的学姐来这里,然后又丢下她不管呢?
吵杂酒吧外,街道斜对面的露天咖啡吧上,黑发的美少年正悠然的品着鱼肉沙拉和卡不提诺。天空,月已升起,圣约翰就快进入冬季了,这也意味着他来这里的第一个学期即将过去。
不知道希腊那边,此刻是何等的忙碌景色。
没有他的那个地方,想必会失色不少吧。想着,少年早熟内敛的脸上勾起轻淡笑容。呵呵,自由的时间是很短暂的,属于他的时间他不会退让,这三年他什么都不会去理会,只想静静的在一个遥远国家的安宁小城轻淡度过。
打扰他的人,一个都不会理会。
那个女孩,是所有打扰他的人中很少见的种类。
其他女孩于他,无非是因为在她们视网膜上停留的美丽影像又或是漠然的个性,再或是某些背景。仿佛追捧着偶像一般的追着他,给他增添的只是无穷麻烦。
但是,那类普遍的麻烦通常有不难解决,可以说很容易解决。
他是羽少,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懂得他惯用的方法。
高离是他这些年来唯一承认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他不排斥跟随在他左右的人。而他,也是属于比较了解他的人。
他对于麻烦的人或事,绝对会彻底解决。
然而这次,三个月的时间,他却解决不了那个叫辛蒂的温顺女孩。
眼里的冷淡,调侃的话语,明显的极度差遣都没让她退却半分。她和别的女孩不同,她见到他不会耳红心跳,不会表情局促不安,不会因他的忽冷忽热患得患失,不会用花痴的眼神凝望她,不会抱怨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给她一个明白的答复,也不会抱怨自己并不是他的佣人,更不会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使出各种各样的所谓诡计……
她只是永远温顺的留在最靠近他的地方,自称为学姐,做好他所吩咐的一切,用可爱的弯弯眉眼看看他,末了再来几句夸奖他可爱和乖的奇怪话语,甚至于摸着他的头发犹自开心的笑。
多么奇怪的人,打扰他的生活,令他总是忍不住去看她。想知道她的笑容,是否只是一个假面,她是否在计谋一个更高段的诡计。
然而,什么都不是。她只是纯粹的在关心他,义无反顾的在照顾他。
可笑啊,什么照顾,难道她不知道,对他来说,她只是麻烦么?一个很难解决的麻烦——令他的某些地方正在改变,连带他身边的人都开始改变。
高离从来都没有为谁在他面前说过话,这次却破例了。
“如果你当初只是想以这种方式逼她自己离开,那么现在你该知道这种方法根本没用。在她眼里,你一直在不断的给她希望,你对她的每次差遣在她心里都是一种特别的回应。”……
“羽少,如果你真的不想留那个女孩在身边,就放了她吧,她受不住那种伤害的……”
呵呵,是么?连高离那样的人,都被她所感染了?她究竟,用的是哪一种方法?
说到底,一开始的她于他,只是个因仰慕崇拜他而偷拍他照片的无聊女孩而已啊!
一定要解决——彻底的去解决。如果他的方式无法再解决,那么他不介意借用另一种方式,经过今晚之后,那个女孩一定会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那个女孩该感到荣幸了,因为他头一次借用了别人的力量。他也为她破例了,她该知足了。

【谁败给了谁】

端起卡不提诺品了一口,他缓缓靠向椅背。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酒吧那里似乎因为什么事而闹了起来,长长的警笛声从街道的另一头响起,不多时,警车在酒吧门口停下,几个身强体壮的巡逻警卫提着警棍直直奔向酒吧内。
出事了!
深沉的眼微微眯起一些,这是他意料中的,他并不惊讶。
很快,因为酒吧内的某些混乱和巡逻警卫的现身让周围的路人渐渐围拥上来。很多逃避麻烦的人在通过了警卫的审查后心有余悸的跑出酒吧,聚在门口和围观的人大声谈论里面的状况。
不少对话飘入街对面寒一羽的耳中。
“那个女孩真是可怜啊,看上去可爱乖巧的,怎么就会得罪了西街口那伙人呢!”
“真是惨,巡警来了都没用了,已经让几个人轮着玩遍了……”
嗵——寒一羽手里的咖啡杯直直的掉落在地上,碎成一块块。
漆黑的瞳里,冰冷的紫光剧烈闪烁起来。
“所以呢,我也是不常来这家玩,都乱成什么样了……”
“可怜的还是那个女孩,听说还是学生,又不是本地人,报警的那个人说是经过一间包厢感觉到异常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