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偏偏什么人都入不了眼。
后来安阑说,她这叫做魔怔。
公寓门铃响起的时候,桌上的红酒瓶已经空了。
她靠在沙发一角,任门铃一遍一遍响。
门铃第四次响起时,她终于想到自己应该去开门。
她脑中尚有几丝清明,开门前还记得先通过猫眼看一眼。是她认识的人,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似乎不该在这时在这里出现。
她还在想着,手却已经把门打开了。
门外的男人,挺拔俊美,深秋的都市气息自他身上蔓延而来,空气里有股极淡的熏香味,其间混合着酒味。她一时间有些无法分辨那是他身上的酒味,还是她身上的。
他站得很直,单薄的白色衬衣外裹了件修身的黑色风衣。风衣是亚麻质地,细腻的剪裁里透出几分粗扩的随意感。
左子倾的眉渐渐蹙起:“楚明涉?”
“抱歉打扰了。”他的语气很客气,“我可以进来吗?”
“有事?”左子倾挑起一侧眉。她今晚是喝得有些多,可她还不至于喝多到犯糊涂,她分明记得因为那件事楚明涉已经对她厌恶到了极点。
他看她一眼,眸色渐深:“嗯,有事。”
“OK。”她侧身让开,在他进屋后关上大门。
公寓装着地暖,这种季节,地暖她是常开的,再加上铺在客厅的厚毛地毯,所以她并没准备拖鞋。
“随便坐。”公寓经常有友人上来做客,她虽然喝多倒还记得待客的事。她走进厨房,倒了杯小善煮好温着的咖啡打算给他。
一转身,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
他沉沉凝视她,那眸光和往日的似乎有些不同。她不确定是否因为酒精以及灯光作用才令她有这些错觉。
楚明涉说的很慢,一个词一个词,似乎每个词语都反复思量着才出口,“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机会?左子倾赫然想到了复活赛。
主办方会想出这种环节,可能也是考虑到了几个人气高却不幸被淘汰的参赛者。只是这个复活赛,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所以他并不知道。
于是她点点头,语气肯定:“当然有机会。”
他定定看着她:“你是不是……能让我成功?”
这个问题,她不免觉得有些糊涂了。
其实她一直都是认可他的,只是他自己有误会,但无论如何,他有才华这一点毋庸质疑。
于是,她再度点点头:“只要你愿意,你会比任何人都走得更高更远——”
这句话的余音,消失在他突然俯低的嘴唇间。
吻来得突兀而且激烈,他一手扣着她后脑,一手围紧她腰身,步步紧逼,直到把她抵上墙壁。
近乎疯狂急进的吻,像是切断了所有退路的孤注一掷,又像是为了忘记正在做的这件事本身而刻意有的激烈。
左子倾终于能肯定他和自己一样,也喝了酒,与她缠到一块的舌尖告诉了她这个事实。
不过,谁能告诉她,这个算什么状况?!
最初的震惊过去后,她抵住他胸口,开始挣扎,堪堪挪开自己的唇,随即气急败坏道:“你疯了你——”
男人眼眸半垂,睫毛浓密,更衬得他眸色昏沉一片。
“你就当我疯了吧……”不过半句话,他的唇又再度追堵上来。
这次他连挣扎的机会都不再给她,一手固定她的头,一手禁锢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都被挤压在他身体和墙壁之间,令她动弹不得。
即便偶尔几次,被她成功挣脱些许,男人又会很快将她制住。她不知道他是原本就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是因为喝了酒。
当男人一边含着她舌尖吞入自己口中,一边从毛衣下摆摸上她肌肤时,左子倾才意识到这家伙是来真的!
这家伙真疯了……
他明明对她避如蛇蝎,如今却大反常态,难不成他真的以为她对他有兴趣,所以在比赛失利后,主动送上门被她潜吗!?
男人的唇滑下向她下颚,在她脖间允吻,舌尖与牙齿的挑逗将她刚开口的话语生生逼了回去。
那是她的敏%感%带……
只是片刻晃神,她已经被他的身体带着,一路进了卧室。
九【一夜】
这套公寓结构极其简单,两室一厅,开放式的厨房连着餐厅和客厅,宽敞的衣帽配饰间以及临江的卧房。
卧室没有开灯,落地窗映出外面的霓虹都市和江景,房间里的一切都被蒙上一层淡彩的微光,朦胧而梦幻。
推搡间,她的小腿在床沿绊了下,两人一起朝后倒去,她低吟了声,床真硬……
她忙着去揉腰又揉后脑,一时间四肢舒展长发凌乱%媚眼半阖红唇轻启。
他在上方有片刻失神,明明异常厌恶,明明根本打从心底不甘愿,可此刻身体竟隐隐有些发热,某种不该有的情绪自心底蔓延攀升。
她到底……是左子倾……
男人凝视她的眸色愈发深不见底,她能清楚感觉到他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左子倾有点哭笑不得,这动作这姿态,若说她不是故意勾%引他,估计都不会有人信。
头很沉,刚才的撞击令得她脑袋愈发昏涨,今天她是真的喝多了,这么多年从没像今天这样胡来过……
恍神片刻,男人的身体已经再度压了下来,紧贴着她,细密而沉重。
唇被再次吻住,那唇薄而软,录了这么多期节目,她早已熟悉那唇的形状,每次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对她说出各种真挚谦逊的感恩之词。
可此刻,这唇却贴在她唇上,毫无分寸也毫无顾忌的辗转厮磨,一次次探取她的呼吸。
唇温很热,那是与一默完全不同的吻触。那人的唇,总是带了点冷凉,哪怕是在床上最情%动的一刻,也似带着高高在上的冷静。
那是多么令人讨厌的温度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抬手的,当她反应过来时,她的手指已经插入他的发间,搂着他将他压向自己。
一开始躲避拒绝的唇开始反吻,两人口中的酒味互相交缠,她朝他口中探入舌尖时,他的呼吸赫然沉重起来。
男人的唇有数秒的微颤,感觉到这种微颤,她停在那里,似在等待他选择。
他还有机会停止的,她给他这个选择。
不过转瞬,他的吻却再度激烈,吞%噬、占%有,仿佛铺天盖地的海浪。
她不再推拒,手指开始主动去扯他的衣物。
外衣被除下,她的手又去解他衬衣的钮扣,指尖很快触到他的肌肤,光滑柔韧的触感,热的有些烫手。
她的手指慢慢下滑,他的唇转移到她耳际,双唇含住她耳垂沉沉呼吸,不过片刻,他的双手已侵入她毛衣内。
束缚被一层层剥开,她的肌肤幼嫩而光滑,锁骨精致胸线起伏腰肢纤细双腿修长,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瑕疵。
他的动作渐渐有些失控,那些最初吻她时仿佛丢弃自尊般的决绝也渐渐变了味,只是这点或许连他自己都没觉察。
他俊美的眉宇始终紧蹙,盯视她的眸光里没有一丝光亮,他呼吸急促,喘息沉沉,有力的修长手指紧扣她的手腕,将它们紧紧压在她头顶上方,死死按在床上……
即便是入%侵的那刻,他也没将她手腕松开分毫,那感觉对她来说并不算愉悦,他太急迫了,谈不上分寸,更别提温柔。
他的身体比一默强健的多,触感、肌理、温度、入侵的力度、撞击的方式……所有所有都不同。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脑中似有一丝清明,但又很快被蔓延而上的快%感淹没……
就这样吧……
八年,真的太久太久了……
她闭上眼,情%潮如漩涡,将她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左子倾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她动动酸软无力的四肢,发现身旁人还在。
他侧身朝外躺着,身上仍半套着昨夜情动时来不及完全脱去的衬衣。
她微微起身,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的侧脸,那双深邃的美眸此刻正闭着,分明还未醒,眉头却在梦中微蹙,似睡不安稳。
江面反射着晨光,轻柔的铺洒在他俊美的侧脸上。
她在这个圈子待了这么多年,这一刻却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侧脸真是完美到了极点,尖挺的鼻尖,优美的下颚,微微轻翘的上唇带了些许傲气,不需要半点修饰已如同工艺品般零瑕疵。
昨夜的情景一点点自脑海浮现,酒醒之后冷静下来,她不禁有些后悔。
他是因误解而来的,她却将错就错。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接下来要如何收场?
她叹了口气,昨夜两人都喝了酒,那事之后竟都睡着了。
她身上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于是下床拿了套白色居家衣走进浴室。
她卸妆、刷牙、淋浴、洗发,直到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才换上居家服,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卧房内,男人醒了,他已套上长裤,正背对着浴室扣衬衣钮扣。听见脚步声,他下意识回头,却在对上她的脸孔后露出诧异神情。
那神情令她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说也不该是这个表情吧!
她淡淡一笑,“怎么了?”
“你的脸……”录了这么多期节目,每次见她都是浓重的烟熏妆,性感而魅惑,眼神冷漠,充满成熟风韵。
他完全没有想到,素颜的她居然是这个样子,一张巴掌大的素净小脸,皮肤白皙五官清纯,甚至带了些孩子气。
她站在那里,穿着软而白的居家服,唇角带着淡淡笑意,眸光却不再冷漠,仿若年轻的少女,可爱迷人。
直至她走到自己面前,楚明涉才觉察自己出神许久。
他挪开视线,这样的左子倾,他似乎没办法再用原先的视角去凝视,单纯厌恶要比其他情绪都简单容易得多。
他忽然沉默,她也开始尴尬,自始至终,他们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昨晚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他们把所有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个遍……
房间寂静一片,死一般的尴尬。
她想她应该先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比起什么潜规则,她觉得用一%夜%情来概括昨夜会比较恰当和适合一些。
可目前,这件事在他看来并非如此,而她并不想让他继续误会下去。
“其实昨天……”
男人抬眸,打断了她的话,“对昨天晚上你还满意吗?”他的语气平静而自然,仿佛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
“呃……”左子倾愕然的张开嘴,这个问题——她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抱歉,我昨天喝了点酒,可能力度有点没分寸……你现在还好吧?”
“……”这种问题!就算她真的觉得有什么,也不可能和他说吧!
“如果你哪里觉得不满意,可以直接和我说。”不过两三周没见,面前的男人像是被换了个性子,他站在那里,长身玉立,面容静淡,那些自身的傲气以及对她的厌恶统统都消失不见。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口……
他静静等了一会,不见她答复,眉头轻轻蹙了蹙,“如果没有其他要求,我想先离开。”他说着,拎起地板上的黑色风衣套上。
“你可以洗个澡再走。”这是目前左子倾唯一能想到的问话,不过从他赫然停止穿衣的手指和瞥向她的视线中可以得知,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建议。
果然,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个人不可能真的变成另一个人。那些傲气都还在,只是被掩饰的很好。
“不用了,谢谢。”他侧头,额发落下,挡住他半侧眼眸。他扣上纽扣,从口袋取出一张叠起的白纸递了过去,“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下次还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给我。”
“……”左子倾被这话惊悚到了,直到他离开公寓,才惊觉昨夜那场乌龙情事就这样被打上了“潜规则”这个道德沦丧的烙印。
可问题是,好像她才是被霸王硬上弓的那个吧……
左子倾再次见到楚明涉,是在十几天后的Z城,电视台录影的复活赛上。
先前八轮淘汰赛上被淘汰的三十四名参赛者里,只有八名参赛者有资格参与复活赛,而这八名参赛者是经过网络投票选出,共同竞逐仅有的三个名额。
这三个败部复活的参赛者可以和之前的六名参赛者共同进入决赛。
楚明涉本身就是这次节目的热门人物,自然毫无悬念的成为网络票选第一,最后,他亦以远高于其他起名复活赛参赛者的成绩,得到了进入最后决赛的资格。
那天节目录制结束后,他敲开了她在电视台的私人休息间。
他来的时机刚刚好,造型师正帮她换下衣服,取了话筒之物。一旁的化妆师问她是否需要卸妆,她笑着摇摇头,忙碌的几人随后收拾了东西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应该这样理解,楚帅只是在女王心情不好需要安慰的情况下送上门,一半也是出于对一默兄的怒意~~
所以,就算是他主动,也不代表她就算吃亏~童鞋们看下去就会明白的~~
最后,关于这章,欢迎各位霸王们踊跃发言表达乃们此刻各种空虚寂寞冷,恨铁不成钢等等之类的心声~~~╮(╯▽╰)╭
十【奇怪的男人】
“谢谢。”他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她抬头,对上化妆镜中他的视线。那目光有些复杂,她也懒得去一一分辨里面的情绪。
“你今天表情很不错,这是你凭自己实力赢来的机会,你不必谢我。”时隔多日,她也终于有机会解释那夜的事。
男人的唇角弯了弯,眼底却掠过一抹嘲色。
左子倾搁下杯子,旋身站起,“听好了,这话我只说一次。你有自己的实力,如果你能成功,靠得就是自己,而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至于那夜,我希望你忘记,或是当没发生过。”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微微侧头,睫毛在深邃的眼窝处留下绝美倒影,“我懂你的意思。”
“你懂?”左子倾轻轻叹了口气,“我不需要你懂,你只需要记住相信自己。”
“我信的。”他重新看向她,唇角的笑意自始至终没有褪去。
话已至此,似乎她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她能看出那笑容背后的嘲讽,或许是对她也或许是对他自己。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她起的头,无论什么理由,现在已经导致了这个结果。
她突然发现,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都有点枉然。
左子倾摇了摇头,能说的她都说了,这件事本来就不适合再摆到明面上,所以她也只会说这一次。以她的个性,能有这几句解释已经很不容易。
至于楚明涉对她的误解,她觉得已经不是靠解释就能解决的。
那夜一过,这基本算是个死结。
左子倾摇摇头,见他还未走,又问,“还有其他事吗?”
“其他几个人说很久没见你,想找你一起宵夜。”不过片刻,他神色已恢复正常。
“我很少吃宵夜,你们几个去吧。”她倒不是顾忌楚明涉,而是真的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和他们说,下次我请吃饭。”
楚明涉正准备离开,休息室的门又被敲响,这次进来的人是安阑,他身后跟着陈泽洋。
不过两周没见陈泽洋,这位年轻的参赛者已完全有了艺人的味道。显然,这样子的陈泽洋很入安阑的眼。
安阑见楚明涉也在,倒也没觉得奇怪,只冲左子倾道,“回酒店酒吧坐坐?”
“有事?”
“这话问的,没事就不能找你啊!”安阑说着,上前替她拿了包,“走吧!”
“子倾姐!”陈泽洋见她没拒绝,笑容熠熠的喊了她一声。
那笑容太过明媚,安阑见了忍不住调侃,“哟,到底不一样啊,这声子倾姐都够喊我十声了!”
陈泽洋立刻脸红了,他偷偷看与安阑走出化妆室的女人,发现她并没有在意,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目光收回时掠过一旁的楚明涉,陈泽洋礼貌的朝他一笑。
对方目光投来,那视线淡凉,带着冷冷疏离,从他身上一掠而过。
陈泽洋想要细看,但楚明涉已转身离开。
陈泽洋被EI唱片签下的消息传出时,这台节目的决赛尚未开始。
进入总决赛的九个人,在节目组有意识的安排下,歌手、演员、主持人三类各占了三分之一。
这节目如今收视惊人,影响巨大,为了令节目更精彩,节目组背后的凌氏集团和M&S娱乐公司几次会议商讨,最终决定在决赛前增加一个密集培训的环节。
说是密集培训,但培训地点却定在一所温泉度假酒店里。
气候湿冷,节目组提供了这样一个场所,第一可以显示他们对决赛学员的厚爱,第二个理由则纯粹因为左子倾。
当初说定的拍摄期限是三个月,如今早已超出,她若不愿加入培训,整个新计划只能泡汤。
为此,编导特意询问了安阑,弄清了她的喜好,才有此一说。
“你就当去度假,说是密集培训,但这次和之前不同,是一对一的教学。摄像师只会跟拍很少一部分,余下时间你想干什么都行!”
“我真怀疑你拿了节目组什么好处!”左子倾戏谑。
“是啊,我有拿啊,收视率上涨,我们的出场费都增加了,你不也拿到了?只是你不在意那点钱根本没留心吧?”
安阑见她笑,知道事情搞定,便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对了,陈泽洋的事你怎么看?”
“推荐他的人是你,问我做什么?”
“复东毕竟是你的经纪人,这么一来他就和你平辈了,你真不介意?”
左子倾看着好友,笑容意味深长,“若我真要介意,介意的也不是这方面。”
安阑被那笑容盯得头皮发麻,“我承认,一默是找我过……但你也知道,我和他这么多年交情,他在EI又有股份,他开口我总不好拒绝吧。”
“不过几则报道传闻他就这么劳师动众,就是个新人,这也要放在眼皮底下?”左子倾冷笑。
“他这也是因为在乎你!”安阑冲口而出后才发现自己这算是不打自招了。
左子倾这回却是真的笑了,“在乎?安阑,你真的觉得他在乎我?”
安阑这次没有出声。
“安阑,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我花了八年才让自己有勇气离开……”左子倾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她侧头看向窗外,那里流散着都市夜华彩而喧嚣的潋滟色泽,越是热闹的画面,却越是透着寂寞。
“所以,拜托——别再让我回去。再回一次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脱离。安阑,我不想万劫不复。”
节目组进驻的温泉度假酒店是凌氏旗下产业,位于距离Z城四个小时车程的N城郊区。
酒店建在半山腰的凹地里,有两侧山壁围着,形成一块背风处。
酒店不大,木质的一栋栋小楼,散落在冬日的山地间。比起Z城,这里的温度更低,但因为多晴天所以感觉还要温暖些。
参赛者们都很兴奋,尤其几个女生,一领到分配的门卡便迫不及待的去了房间。
六男三女分住三栋小楼,房间上下两层,全原木风格,内部却是五星级的配备。浴室有一个水笼头只要打开,流出的便是纯天然的温泉水,住客就算在房间也能泡温泉。
节目组花了大半天调配工作人员的房间和安置各类拍摄仪器。
第一天晚餐前,参赛者领到了各自密集培训的计划表格,三个领域的参赛者各自接受相同类型的评审培训。
左子倾这边,三个学生都是男性,除了楚明涉和陈泽洋,另外还有个唱外文爵士乐的ABC。
ABC叫杰姆斯,中法混血,美国出生长大,中文还一知半解,大部分时间都是用英文和人交流。
杰姆斯是典型的西方人性格,热情开朗,随性乐观,严格说来是左子倾这诸多参赛者里最看得顺眼的一个。
他身上没有比赛的味道,那些收视率、出镜率、明争暗斗和他统统都没关系。他只是很单纯的享受着音乐本身,他很好学,每天都拉着身边人学习中文。
左子倾之前正巧有个通告,第一晚并没进山。
她抵达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
这日阳光明媚,风清气爽,众参赛者和工作人员都在温泉酒店的餐厅享受他们第一顿悠闲早餐。
餐厅位于一栋木楼的二层,朝南是敞开式的围栏,山风虽有些冷,但阳光却暖暖的铺洒在人身上。
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临栏的座位。从这个角度,刚巧可以将酒店前方的山道和空地看的一清二楚。
霸气的全黑色大型吉普在山道快速穿行,片刻已在空地停下。
所有人都没想到跳下驾驶座的人竟是左子倾,在众人印象里,这位歌后录节目虽不爱带经纪人和助理,不过几次去电视台都有专车接送,也算符合她如今的地位。
可她现在不仅自己开车,开的还是这样霸气的大型车,餐厅的男性们见了都忍不住纷纷感叹。
“这辆是新款,要一百多万吧!”
“到底是高级车,太霸气了!”
“男人的终极梦想车啊!”
对他们清一色的赞扬,有人不太满意,“这辆算什么高级车!之前我爸为了让我打消选秀的念头,还用R8来诱惑我!还好我定力够,否则这会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说话的女生长相乖萌可爱,虽然是张扬的话,但从这样一个可爱漂亮的女生口中说来,却多了些撒娇意味。
女生叫景瑜,是个富二代,奔影视来的,走乖萌清纯路线,目前人气相当高,大众皆预测即便她这次进不了前三,也一定会被M&S娱乐公司签下。
景瑜这么一说,旁边几个早就对左子倾不满的女生都纷纷附和了几句。
就在这时,副驾上又跳下另一个熟悉的人,他取了自己的包,又接过左子倾的包,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朝酒店大门走去。
“那不是安阑哥吗?怎么两个人一起上山?”
“听说他们是好朋友,不过……这关系是不是也太好了?哎,你们说像左子倾这样地位的人为什么出入身边连个助理都不带?”
“有人说,她是嫌人太多会碍事……呃,不是我说的哦,我也是听别人讲的!”
女性对女性,永远都有一种本能的敌对意识,尤其当那个人每一方面都远远比她们出色的时候,这种敌对意识便会转为无止尽的八卦。
“车好有什么用,最关键的还是开车的人。这些话,怎么你们从来不敢当着她的面说?”
清扬的嗓音打断她们的谈话。这声音清泠干净,她们都很熟悉,也都完全没想到,以他这样子内敛的个性,竟会公开为一个人说话。
“凯凯!你脸这么臭干嘛,好歹都是同期选秀,要不要这样!”
景瑜照旧卖萌,可惜陈泽洋不吃这套,“既然知道是选秀,那就该清楚子倾姐的身份是评审,在她背后大庭广众嚼这种无聊八卦,你们觉得恰当吗?这是一个想要做艺人的女生应该有的素质吗?”
“陈泽洋!够了哦你!我说什么了?你越说越离谱!什么嘛!”景瑜有公主病,自小就受男生欢迎,虽然喜欢卖萌装可爱,但内心比谁都成熟。
这个节目做了这么久,众人都生活在一起,早已形成一个小社会圈。在这个圈子里,她依然想做最亮最耀眼的中心点,所以无论在哪个男生面前都是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陈泽洋原本五官就精致清秀,如今经过雕琢更显得俊秀清丽,被这样一个出众的男生训斥,对景瑜来说是件完全无法接受的事。
只可惜,她泛红的眼眶对陈泽洋依旧没半点影响,后者甚至有些不耐的结束早餐起身离开。
景瑜瞪着对方纤瘦俊楚的背影,心里恼成了一团。
离开餐厅的楼梯口,陈泽洋与楚明涉迎面对上。
楚明涉修长指间还夹着抽到一半的香烟,他目色淡淡的看着陈泽洋,一言未发,甚至连个见面点头的基本招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