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公子误会了,风某只是带华姑娘逛街时路经,所以便进了这荔园用晚膳,既然这么巧,那就请龙公子一道——”
“行了!哪来这么多文绉绉的废话!说穿了,你还是不是想追我师傅!”倾城直直的打断他的话,“你给我听好了!想追我师傅可没这么容易,首先要过我这关!我师傅可是堂堂的‘冰山圣手’,岂是一般的男子可以匹配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是状元,可是中个状元又有什么了不起!在山野中时连一只恶狼也对付不了!哪比的上我能文能武的师傅!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要不这样,我帮你介绍几个不错的大家闺秀,如果你喜欢小家碧玉的话也可以啊!反正你也是想找女人婚嘛——”
噔!一不明物体自后院方向的窗口直直飞入,正中他眉心。
“谁砸我?”他气急败坏的拿起那物体一看,竟是一颗荔枝!
风无痕扇着折扇轻轻蹙眉,没开口。
“可恶!”倾城捏着荔枝用力一甩,将它从被抛入的窗口再抛出去。
不多时,又一颗荔枝飞了进来,直击他的眼睛。
冰珀伸手一捏,将那颗荔枝稳稳的接入手中,随后开口道,“窗外的姑娘如果有什么意见,不妨现身直说,这样偷袭算什么?”
“呵呵呵呵……”一阵清脆的笑声自窗外传来,“龙倾城,你还真是没用啊!遭人偷袭还要师傅出头!你不是很能说么,有本事出来和我斗斗啊!”
果然是女子声音,冰珀淡淡一笑,下一刻身形一掠,已经纵身出窗外,朝声音方向而去。
“华姑娘!”
“师傅!”
楼内的两位男子均奔向窗口,外面却早没了冰珀的身影。
“都怪你!”倾城斜了边上的男子一眼。
风无痕却并不理他,他面色凝重的沉思了片刻,随后便快快下了楼梯。
偌大的三楼,就剩下倾城一人,气鼓鼓的对着窗外的夜色生着闷气。
※※※※※
当冰珀回道宁宇轩东厢休息的时侯,倾城已经在她房间等了很久了。见她回来,忙迎上去。
“师傅!”他赶紧倒了杯水递上,“师傅,追的如何?那人是谁?怎么回事啊!”
“你还不睡?”她淡淡看他一眼,只见他满脸的心虚样,正偷偷瞄她的表情。
“师傅还没回来,徒儿怎么敢睡……”
“呵呵,师傅?你是我徒儿么?”冰珀冷冷低笑,“我看过几天,我要喊你师傅了吧!”
“师傅……”
“行了,别喊了,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做。”冰珀冲他招招手,他立刻欣喜的凑了上前。
……
半刻后,倾城一脸纳闷的问道,“师傅,为什么啊?我不明白啊!”
“叫你去便去,不用明白。”冰珀严肃起脸。
“是,我知道了。”
……
夜深,御史府上万籁俱寂,一干人等早已进入梦乡。
一道黑影闪过宁宇轩的池塘亭台,在东厢门前停下。那人自怀里取出一个管子,在窗纸上戳了一孔,然后向里缓缓吹气。这是一种药极强却无形无色的蒾药。
吹完蒾药,那身影闪进门内,片刻之后又匆匆出来并掩上门离开。
府外,传来三声打更声,此时正是三更时分。
……
同一时刻,另一道黑影也在御史府内闪过,沿着一路屋脊匆匆消失……
……
夜幕下,一双睿智的双目将府内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
日次清晨,一个丫鬟端着洗脸水和毛巾,来到听涛阁院落卧房门前。
“这么早就来给少爷端水洗脸了啊,小水姑娘!”门口的两位仆役笑着打招呼。
“是啊!昨日自华姑娘给少爷诊疗后,少爷的气色已经好多了。老爷特别吩咐我今儿个早点来给少爷梳洗,再帮他换些个干净衣裳。”小水的眼睛笑眯眯的弯着。
“好,进去吧,少爷可能还没醒,需要帮忙叫一声啊!”
“嗯,好!谢谢两位大哥了!”
丫鬟小水踏入房中,然而片刻之后,一声惊叫自房内传出,震响了整个听涛阁。
“啊——少爷他——少爷他……快,快来人啊——”
……
宁宇轩东厢。
冰珀正在穿衣,门却被人冒失的撞开。
“师傅——不好了……师——”话音嘎然,龙倾城一双美目瞪的如铜铃,愣愣的看着衣衫半褪的华冰珀出神。
“龙倾城!”他这坏毛病要什么时侯才会改!总是这么冒失的闯进她房,好几次她不是在更衣就是在屏后沐浴,每次他都被必定她一顿好打。
他们两人虽然亲近熟惗,但毕竟男女有别,而且她只大他一岁而已,有些事还是要避讳的!
“师傅!你先别打哦!刚才有丫鬟报信说——那个青见少爷他出事了!”倾城着气后退两步。
“出事?”冰珀眼中流光一闪而过。
“那青见少爷毒发身亡,御史大人正派人来请你呢!怕是——要兴师问罪!”随着倾城的话落,宁宇轩内涌进很多侍卫,将他们所在的东厢包围住。
“华姑娘!司徒大人要华姑娘立刻去听涛阁!”侍卫站在门口,说话虽仍礼貌,口气却强硬不堪。
冰珀系上最后一根衣带,情绪已在片刻稳下。她冲那侍卫点点头,提起药箱便跨出了门,龙倾城见状,忙跟上去。

 


冰锁无赖心·第四话秋水无波(一)
踏入听涛阁,便是一片抢天呼地的哭声,那是司徒塑几房夫人的声音。
御史大人司徒塑虽然娶妻甚多,却只有早逝的二房夫人为他生下一子,所以向来被他视为珍宝,宠爱有加。
这次爱儿突然毒发身亡,他比谁都悲切。
悲切?是的,起码在房间内司徒塑那满脸的哀愁表情是如此告诉冰珀的。
“师傅……”跟在身后的倾城拉拉她衣袖,“看来似乎气氛不太好哦……”他可不傻,从宁宇轩一路至听涛阁中,府上所有人对他们的视线都带着怀疑之色,想来似乎认为是她的药害死了少爷。
“我看还好。”冰珀慢条斯理的答着,仍是那清清冷冷的模样。
见她这副模样,他顿时心理有数,压低声音又道,“难道这事和昨天的……”
“还算有点脑子。”冰珀嘴角一勾,抬眼见司徒塑迎面而来,便示意他退去一旁。
“华姑娘!”司徒塑一脸沉痛,“老夫信任你,所以才把爱儿全全交托给你!你昨日明明说服药之后病情会好转,为什么现在会搞这样!这件事——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个交待!”
“交待?司徒大人觉得是我的药出了问题?”冰珀缓缓来到床前,只见昨日明明已经好转的青见公子现下已断气,脸部皮肤呈黑色,眉间有斑斑红点,俨然是中毒而死的症状。
“你昨日曾经说过,你的草药本身也含有毒!难道不是你药的问题么?”司徒塑貌似气极,“而且方才我已叫来林御医,他说爱儿的确是服用了有毒的药物才至死的!你说!这事你究竟要如何解释!”
“我无话可说,一切就请司徒大人定夺好了。”她转身,视线扫过屋里的其他人,似在寻找某个人。
“好,一命抵一命!我现在就把拉去你刑部治罪!”司徒塑一挥手,立刻有几个侍卫上前。
“且慢!”自门口处传来温雅的男声,风无痕在得到消息后匆忙赶至,“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华姑娘做的!凶手另有其人!”
“什么!?”一言出,惊得房内所有人纷纷愣住。
“风公子!老夫知道你关心华姑娘,可是现在老夫的爱儿不幸身亡,老夫已是悲痛万分!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出元凶是华冰珀,所以这事我绝对不会罢休!”
“司徒大人,我只是想找出真正的凶手,可以容我问林御医几个问题么?如果在我问话后,仍不能证明华姑娘的清白,那风某无话可说!”风无痕句句在理,司徒塑想了一想,随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师傅,”倾城又凑到了冰珀身边,“他在英雄救美哦!好老套……”
冰珀冲他一笑,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还拉着他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下,随后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水嫩的梨子,细细啃起来,俨然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床前,风无痕低头检查了一下司徒青见的肤色,似乎微微一震,随后,他又问了林御医几个问题,便来到冰珀面前问道。
“华姑娘,请问你那几味有毒的药物分别是哪几样?”
“‘晶凌花蕊’,‘青桑’,‘针叶凝’!”一旁的倾城抢着回答,说到药物的分类他还是可以应付一下的!
她啃着梨,没空说话,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
见状,风无痕似乎是送了一口气,“这就对了,以上三样药物都是珍稀药材,毒奇特,如果是服用了华姑娘的药毒发的话,青见少爷的脸部不会呈现黑色,而应是粉色的红晕才对!这就说明,华姑娘用药的份量和品种并没有构青见少爷的死亡。依少爷脸部的颜色和斑点来看,应该是中了其他的剧毒!例如——干红雀!”他似乎有些迟疑才报出他猜测的剧毒名称。
“干红雀!”一旁的林御医一惊,“那是传说中江湖第一神秘组织红雀门的镇派秘宝,这青见公子如何会——中此毒呢?”
听到风无痕很确定的报出“干红雀”三字,冰珀的眉头轻拧了一下。
“可能……华冰珀是红雀门的人也不一定啊……”偌大的屋里,突然飘起一句这样的话。众人惊的抬头,互相对看,却不知那句话是何人所说。
“师傅,有人说你是红雀门的人也!”正试图去抢冰珀手中梨子的倾城有些兴奋的说道。
“荣幸之至。”冰珀打掉那双偷梨手,眼中闪过一道暗光。这场戏,终于到了高潮部分。
“下毒的人身边一定还有这毒药……”那声音又在此飘起,众人又是一番互看,却仍不清楚是谁在说话,只判断出那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华姑娘!为了小心起见,可以让我们检查你的药箱么?”司徒塑立刻将视线扫到她搁在桌上的药箱上。
“真是笨,哪有人会在下毒后把毒药藏在身边的!”倾城对于他们对师傅的屡屡怀疑很不满意。
“这可不定,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啊……”这次声音响起的时侯,众人一早便开始互相对看,最后,终于让他们发现那声音来自于门边的一个小丫鬟口中。
说这话的人——居然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小丫鬟!?


秋水无波(二)
房间内,气氛逐渐弥漫出紧迫感。
“小水?”有几个认识她的仆役向她暗示快快闭嘴,但她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慢慢来到房间中央。
冰珀抬头,看了一眼风无痕的表情,当下一笑,道,“你们想怎样便怎样吧。”
“好,那就不客气了,华姑娘!”司徒塑一个手势一打,林御医便上前打开了冰珀的药箱细细检查起来。
“啊——”林御医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叫,“这……这——这不是——”
“御医,果然找到了‘干红雀’?”司徒塑忙上前,却只见那御医捧着一株用白布随意包着的青青草药出神。
“居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药之圣品‘诛仙草’!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世间上真有这神仙草药呢!太神奇了,太妙了!”林御医颤着手捧着那草药,动的老泪纵横。
“师傅,他——没什么吧!”倾城莫名其妙的望着那老头,甚感费解。这种草药是师傅在崖底意外采摘后自己根据那里的节气湿度土壤分自己培育的,现在多到连济恩小筑的狗狗小宝都可以随意踩着来玩。
“闭嘴,吃梨!”为了让他少多嘴,冰珀又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梨子塞入他手里。
“嗯,好!”得到师傅赏给的梨子,倾城心花怒放的吃了起来。
“林御医!你——这是在干什么!是让你找‘干红雀’的!”司徒塑脸色暗沉。
“哦!一时动……一时动!”林御医忙调整情绪,接着继续找起来。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珍稀草药一一展示在面前,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声又一声的感叹惊叫络绎不绝的充斥在房间内。
终于,当司徒塑的脸色变得极其灰暗,接近崩溃边缘的时侯,林御医在药箱的底部发现了一个暗格,随后从暗格中找到一个布包。打开布包,是几片黑色的叶子,上面布满了猩红的斑点。
“‘干红雀’!”众人纷纷倒吸冷气。
“我猜得不错吧!”那丫鬟提唇一笑,看向冰珀的视线有些得意。
“怎么会!”一旁的风无痕有些怔住,他抬眼看着那小丫鬟,眼神中闪过某些顿悟。
“华冰珀!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没想到你堂堂圣手,竟然是红雀门的人,还加害老夫爱儿!说!你究竟有什么阴谋!”司徒塑怒道。
“我没有要说的。”她啃完最后一口梨,丢了梨核,还顺手在倾城的衣袖上擦了两下。
“好!既然如此,来人啊——”
“且慢!”执扇的手再度伸开,风无痕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是有人嫁祸给华姑娘,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她做的。”
“风公子!你是老夫请来的贵客,老夫也一向对你礼待有加,为何现在要屡屡阻止老夫捉拿害死爱儿的凶手!”
“因为我知道华姑娘不是凶手,真凶另有其人,华姑娘——是被陷害的!”他把手中折扇一合,视线转向那方才数次开口的丫鬟,犹豫了好一会,终于沉重的开口,“凶手——是她!”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骇然。
“我?你说我!”那丫鬟似乎是气极,怒怒的瞪着风无痕,“我只是一个小丫鬟,自十二岁就开始在御史府做工,我为什么要害死公子!”
“对啊!小水她只是一个丫鬟,已在御史府做工多年,平时为人亲切和顺,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几个了解她的仆役纷纷开口。
“很简单,因为她根本不是小水。”风无痕上前一伸手,往她脸上一撕,只听唰的一声,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便轻轻落在他手中。
众人再看那小水丫鬟,发现竟是一张美艳绝伦的小脸,这哪是什么小水丫鬟啊!分明是有人藏起了真正的小水来假扮她!
“风无痕!你——”突来的真相揭露,让那美艳女孩子气恼万分,“想不到你居然为了——”话哏在喉咙口,却因为一口气堵着怎么也说不下去。
“难道她才是真凶?”房内众人,包括司徒塑都陷入了犹疑不定的猜测里。
平顺了气息,那女孩子又开口道,“就算我不是小水!哪也不能说明是我害死了青见少爷啊!现在毒药是在华冰珀的药箱中找到的!该抓谁难道大人还不能确定吗?”
“各位——我有话想对她说。”在旁休息了半响的冰珀终于起身开口,似有一种特殊的力量一般。她一说话,房内的猜测声立刻停止,众人纷纷转头看她。
“我知道你从边水城外山野一路跟着我们来到京都城,也是很辛苦。如果可以,我实在不想这么早就揭露你。只是,现在你的面具已经被这位翩翩无暇的风公子揭下,这戏——已经演不下去了。我现在不妨直接的告诉你,今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只为了引你现身。”
说到这里,她的视线从那女孩的身上移到风无痕的身上,然后再移了回去,继续说道,“在山野中抢走药箱后弄出暗格接着又送还的人是你!在青见少爷的药中下毒的是你!在荔园以荔枝砸人的也是你!昨夜三更时分,来我房里吹蒾药,往药箱暗格藏毒药的人还是你!今日一早第一个发现少爷身亡的人,不必问——肯定也是你!做这么多,无非是想陷害我,虽然不太清楚你的目的——只是,我华冰珀岂是那么容易被陷害的人!
昨晚我早已在我房门口和药箱上撒过一种特殊的药粉,只要你来过,碰过药箱,你的手上和鞋子上,必然沾上这种水洗不掉的药粉!只需在特殊的药水中一泡便知这一切是否都是你做的!”
淡淡的飘然口吻,秀雅的表情,不必太多外在妆扮,华冰珀本身就具有一种高贵清雅的魅力。在她说着这话的时侯,屋内所有人莫不被她那超出常人的冷静和智慧给折服。
“华……华姑娘……”风无痕的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见那女孩子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无言再辩驳,司徒塑忙示意一旁的侍卫上前将她扣住。
“华姑娘!在这整件事中你的确很冷静,也很智慧,可是——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你既然明明知道会有人要利用小儿陷害于你,为什么不及早阻止这个悲剧!没错,你的确很好的展现你的头脑有多么的优秀,可是我的儿子——”司徒塑悲痛欲绝的看着她。
“青见少爷?”冰珀似是一点也不在意的瞥了床上一眼,随后展露了一个清冷却意义深刻的笑容,“他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会醒来了!呵呵,记得先找人帮他擦了脸上的颜色,省的他一会醒来照镜时被吓一大跳!”
“什么!?”不要说风无痕司徒塑御医以及众人,就连以及那女孩子都给吓了一大跳。
“华姑娘——你说,你的意思是说——老夫的爱儿他——”司徒塑由于太感意外和惊骇,在官场上叱诧风云的堂堂御史大人——这时居然在一轻淡女子面前结巴了。
“青见少爷只是服用了一味假死的药而已,我怎么可能会让他真的出事呢!药箱里的‘干红雀’是真的,可是那掉了包的毒药我昨夜就已经让倾城给换了过去,至于其他剩下的情节,你们也应该猜到了吧!”她边说边整理着药箱,收拾完毕后便向倾城招招手,“走吧。”
“是的,师傅!”龙倾城丢下梨核,拍拍手跟了上去。在经过风无痕身边时,冲他轻轻淡淡的笑了一笑,那笑容,看在风无痕眼里,竟与冰珀那种笑容十分相似。
一样的轻淡,一样的超然,一样的深刻,一样的——笑看人生!
听涛阁公子屋房外,微微秋风阵阵,水池上起了淡淡涟漪。
风儿阵阵拂过不留痕,可那秋水——却岂能无波?
呵呵!
屋内的人呆呆的目送着那师傅俩的背影,心头不由的浮现起皇上御赐圣手之名时所说的那句话:医之无上圣者,起死回生妙手!
此乃医之圣者,华冰珀当之无愧!


秋水无波(三)
“啊哈哈哈……”宁宇轩池中小亭内,时不时的发出阵阵令某人头疼的笑声。
“师傅!你真的好厉害哟!把那些人耍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那个疯掉的某人,原来还想出来英雄救美哪知却进了你的局,还帮着你揪出那个黑心肠的小姑娘!啊哈哈哈……”
拍着大腿笑个不停的男子是那位优雅的绝代美公子?
端着糕点水果出现在院内的丫鬟们互相对视,纷纷一阵寒,冷啊!倾城姿容的形象瞬间在她们面前粉碎。
厉害?冰珀望了一眼他的模样,随后无语。她再厉害,也没有他厉害啊!天知道在这世上,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头疼不已却毫无办法的人!
“师傅!你辛苦了!来——我夹块绿豆糕给你吃!我喂你哟——来,张口——”无聊男子夹着块糕,送到了她的嘴边。
一旁的丫鬟眼睛立刻瞪鳮蛋那么大。
筋在跳,怒火在烧,冰珀的手下一刻已经重重的在他头上拍了下去。
“这是在别人的地方!”这家伙是不是有被孽喜好啊!每次都非要她痛下重手才能安宁一会!
“哦,我忘记了。”将糕点放入她碟中后,他收起花痴表情抚抚头,随后神色一凝,向后甩了甩发丝,那张脸在瞬间恢复了该有的清美优雅,“师傅,现在这样可以了吧?”
砰!旁边数位丫鬟一致倒地。
正在冰珀伸出拳头准备出手之时,忽闻院外有人高喊:“那个少女越狱逃脱啦!”
然后便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经过,似乎是侍卫在忙着捉拿人犯。
“说的是那个小姑娘?”倾城终于安分的吃起了糕点。
“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会如此狡诈可以从御史府的监牢里逃脱,估计是趁着侍卫开门准备带她去刑部时逃走的。”见他安分下来,她这才松了口气。
“监牢的边上就是围墙,她干嘛不直接跳墙走,还满御史府的跑来跑去让这些人抓啊!”嗯,糕点的味道真不错!倾城吃的满眼星星,一块接着一块。
“当然是要寻仇啊。”早留意到院内多了一人的冰珀却并不惊慌,仍旧和倾城忙着吃糕点水果。
“寻谁的仇?”
“华冰珀!”一清脆的声音重重的喝斥着她的名字,声音中扬着瑟瑟杀气,“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要你的命!”
“师傅!有人要找你打架也!”倾城抬头瞥了那少女一眼,随后——继续低头吃糕点。
“听到了。”冰珀发现了一块雪白柔软的糕点,忙伸筷去夹。
“对了,师傅,你到底是从何时发现有人在跟踪和准备陷害我们的?”倾城忙也伸筷去抢那唯一的一块白色糕点。
“在那少女从你手里抢走药箱之时,我就感觉事情不简单。后来,她又在树林中现身,那一次就已经破绽百出了。”冰珀打掉他的筷子,“吃别的!”
“师傅你真厉害!”倾城委屈的再伸筷子,“我喜欢白色的嘛!让给我吃吧!”
“不行,我是师傅,应该我吃。”
“给我嘛!”
“不给。”
……
立在九曲桥上,摆着杀人姿势,扬起瑟瑟杀气许久的少女见状,恨的几欲昏厥。
“你们听见没有!华冰珀,我要你的命!”
那头,倾城干脆丢了筷子,伸手去抓。
“哈哈,我抢到啦!”他得意非常,冰珀却伸出筷子再次夺走那糕点。
……
“华冰珀!我要你的命!”少女加重音量,加强杀气,在那里猛喊。
“还给我!”倾城眼看冰珀已将那块糕点送到嘴边,忙急得站起身凑头过去,张口就咬。
“你无聊——”她照着他腿上就是一脚,他一个身形不稳,朝她身上扑去,只听啪的一声,为了一块糕点开战的师徒俩一前一后倒地。看到那块正巧落在她嘴边的糕点,倾城不假思索,立刻凑上嘴咬了下去。
糕点是被咬到了,甜甜软软,入口即化,而同时,他这才发现,糕点的下面原来是——她的软软红唇。
两唇相触,幽香入鼻,令他如遭电击。
一时间,他身体僵住,只能傻呆呆的看着那张淡然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怒火。
“龙倾城——”这喊声原是发火的前兆,只是在他唇未离开的前提下张口,结果却了——他继续咬着剩余糕点的唇更密实的封住了她的唇,尖——亦不小心滑入了她张开的口中。
什么!冰珀惊的瞪大眼,这回,轮到她如遭电击了。
深秋的小亭中,瑟瑟的杀气中,这两人都呆愣在这意外的亲密接触中。
那头,喊了半天“华冰珀,我要你命”的少女终于控制不住即将爆裂的气焰,抽出腰间的软剑直直朝他们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