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口有些奇怪。”乌涵经常使用刀子,所以她熟悉,“你们看,她肚子上那一刀裂口偏上,可是,露出来皮下脂肪的其它几刀却是切口平行,又与这个裂口垂直,甚至头上这一刀也是这样。”
她蹲下身子比划,“从这些刀口的切入点来看,凶手第一刀应该是裂口偏上的这一刀,老板娘是站立的姿势,凶手握着刀子向上刺入。而其它几刀,老板娘是处于躺下的姿势。”乌涵从腰后拔出尖刀,握着刀柄让刀尖朝下,比划出刺入的姿势,“凶手在老板娘身侧,蹲着刺入她身体的。”
“可是,老板娘不应该是平躺地面吗?她怎么会趴着。”周珉疑惑。
乌涵:“你看她后背的血,说明她遇刺时确实是躺着的,而且血向下流,将她的后背也沾染了。之后,她被人翻过来身子,才会呈现我们看到的样子。”
叶东:“为什么要翻动她的身子?”
乌涵指了指老板娘的裤子,“既然这样大费周折的翻动尸体,说明有人想要从她身上找什么东西。你看她裤子上有后兜,里面应该有凶手要拿走的东西。”
叶东猜测,“会不会是凶手向她要那样东西,她不给,凶手才想起杀人抢夺的。”
大家点点头,觉得这样最有可能。
叶东报了警,当地派出所赶来了四名民警,看到了一群目击证人和现场的惨状后,他们又叫了增援。当得知这些来山里的游客碰了尸体后,就将他们都带回了派出所调查。
叶东他们说明是侦探的身份后,依然接受了半个多小时的批评和教育。并得到通知,在案件调查期间,他们不能离开这里。
陆琛的关系在这里并吃不开,所以整个案子调查的进度乌涵他们不能得知。她再次觉得,先查看了尸体是正确的选择。
房间内,乌涵几人聚在一起讨论发现,六哥和史辛呆在了他们的屋子里。
乌涵先问:“昨天有没有谁半夜出门的?”
周珉回:“我夜里出去一趟。因为想散散心,我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
“那时候你发现什么异常了吗?”乌涵盯着他。
“没有,大家都睡得很熟。”他记得,“昨天老板好像很晚的时候出去了,应该是去找他女儿。哦,对了。”他又想起来,“我昨天刚刚回屋,好像见史辛下楼去了。但是,我躺下睡觉时,听到了脚步声,应该是他回来的声音,中间不过几分钟,他应该没时间在楼下杀死老板娘。”
“那可不一定。”乌涵觉得,“凶手捅了老板娘那么多刀,就是想让她流血过多而死,所以只用捅刀子,离开,等着老板娘自己的血流干就行了,不用太长时间。所以,这个史辛很有问题。”
大家觉得,问清楚史辛晚上去做了什么最为妥当。
第88章 十不善业
一天过去,老板娘被杀的案子依然毫无头绪,除了小芳外,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史辛、六哥同住一个屋子,相互给对方做了证,乌涵他们更是证人很多。
由于凶案现场被破坏,警方只得将当时验尸的鲁姗姗带回警局协助调查,叶东陪她一起过去,其他人暂时困在了住所。
派出所办公室内。
小眼睛的办案民警给叶东、鲁姗姗递过去一次性水杯,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听说你们参与了‘连云港水中女尸’的案子,连石首市的‘厂房案’你们都有参与?”
叶东应下,“我们和西安的赵枫队长是朋友,听说他有案子,就过去帮忙。至于石首市的案子,是无意间撞上的。”
“你们侦探查一起案子能挣不少钱吧。”民警坐在两人对面聊起了天。
“帮忙的案子我们不收钱,私人案子才算钱。”叶东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那这次的案子你们也算插手了,就和我们一起办吧。我看你们挺有经验的,我们所儿里人手也不够,正需要人帮忙。”民警说明了请他们来喝茶的意思。
想了想,叶东问:“我们不是嫌犯吗?”
民警笑道:“有本事的嫌疑人能给自己洗脱罪名,我们队长准备给你们这次机会。”
这句话叶东喜欢,“那行,我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这个案子我们会全力配合,有什么需要出力的地方,你们尽管吩咐。”
“好,就这么说定了。”民警接了同事一个眼神,这才想起问,“那......这种案子你们怎么收费?”
“大家都是朋友,我们帮忙不收钱。”
“好,我去告诉队长。”小眼睛民警起身离开,又换了一个瘦高个儿坐在两人对面,“我们需要你们提供一下当时从死者身上发现的线索。”他拿着记录本准备做笔记。
叶东将那天的几点发现都告诉了他:
1死者身上没有留下挣扎的痕迹,客厅内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2楼上睡觉的人没有听到死者的叫声
3死者被人从正面捅了几刀子
4死者倒地时是仰面朝天,其后被人移动了身子,呈现趴地的状态
瘦高民警也将他们调查到的线索给叶东看:
1死者上衣兜里装了四百元,并没有被拿走
2死者的手机放在电视机上,死亡前后没有电话打入
3死者因失血过多而死
4死者并未遭受性侵,但其死前曾与人发生过性行为
5厨房的垃圾桶内发现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
6死者窒息后又被凶手二次伤害
7死者臀部被人划出“十”字符号
盯着第七条线索,叶东意外,“这个‘十’字符号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民警将拍下来的照片递给叶东,画面里的女尸臀部被划出两道血口,从切割上看十分整齐,可见凶手不是无意之举,应该是杀人前早打算这样做。
“以前有类似的案子吗?”叶东问。
“这种杀人案,我们可不常见,平常我们接到的都是游客失踪的案子,大部分也都能找到。说实话,前天那种残忍的场面,我可是第一次见。”
叶东从以上发现的疑点中得出几点结论:凶手与死者认识、凶手并非是入室抢劫或入室强.奸、凶手极度憎恨死者、凶手杀人甚至选择目标都有一定的目的性。
从派出所走出来,叶东载着鲁姗姗赶回住所。
途中,鲁姗姗瞥他一眼,“乌涵是不是快死了?”
叶东握紧方向盘,将车窗放下一半,让冷风吹了进来,路旁有山中飘出的雾气,朦胧间如同叶东此刻难猜的表情一样。他闭口不答,或许是觉得和鲁姗姗想到了一起。
“如果她真的死了,你打算怎么办?”鲁姗姗又问。
“我和小涵的情况很复杂,说实话,你问的这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东声色平稳。
鲁姗姗显然为自己掺合进他们的事情,表现得很尴尬,嘴角抽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然后点点头,“是啊,这是你们的事情,讲给我也解决不了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以前和乌涵的一些事情,心里有了感触罢了。”
“你别多心,我没有不要你管的意思。”叶东横她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现在只纠结一件事,迟迟下不了决定。”
“什么事?”
“乌涵性格的事情。”叶东用指尖点了点方向盘,“我在想,我们希望乌涵改变是不是正确的做法。从目前来看,她的改变并没有为她带来什么好处。”
“她至少开始招人待见了。”
无奈地笑了笑,叶东不得不承认鲁姗姗说得倒是实话,这点他也赞成,“可是,光让人喜欢有什么用?她能活着才最重要。”
鲁姗姗蹙眉,瞥向说话遮遮掩掩的人,“你想说什么?”
“以前小涵认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后来我们教她,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比活着重要。然后,小涵开心接触这些我们自认为重要的东西,道德、奉献、忍让、礼数,等等等等。我们用这些有的没的来管束她,让她用命来换这些…”
“叶东。”鲁姗姗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沉气,叶东冷笑一声,“姗姗,我现在有些后悔了。我不想让小涵改变什么,我只想要她活着。她以前就活得很好,有时间、有数字、有命。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招魂使者。她每天都规律的睡觉、吃饭、聊天,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只是,像一个在等死的正常人。”
“叶东,你…”
“姗姗。”叶东打断她,“你说句实话,小涵如果真的死了,是不是和我有关。”
认真地看他,鲁姗姗肯定地摇头,“不是,乌涵的性格你不了解吗?她想要过什么生活没人能控制得了,如今她选择的生活方式,就是她的本意,和你没关系。”
“她起初怕死,所以拼了命的活下去。现在呢?她不怕死了,所以,就不再拼命了。”
“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叶东不再说话,他握紧方向盘沉默开车,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如同回到了那日的大兴安岭,他骑着摩托载着乌涵在雨中疾驰,他那时候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却和她一起在努力。那时候,他看过她因为怕死哭泣的样子,看过她因为肩膀上的数字没有改变生气的样子,看过她为了赶时间不与人交心的样子,那时的乌涵,生机勃勃。
现在的呢?她有了生活,有了朋友,有了叶东,却快没命了。
将车子停下,叶东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头顶浅趴在前臂休息。他现在和乌涵相处的每一天都很愧疚,他甚至想要重新培养她之前的性格。
鲁姗姗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叶东,乌涵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她,我也不希望她死。”
抬起头,叶东只觉得胸口沉沉地闷气,他听到车子经过身边的声音时像是碾压着他的心脏走过一般,疼得受不了。
眼睛掠过山脚下的一座庙堂,叶东看不出那里供奉的是哪路神明,却见一个中年男人在庙前摆了小摊,卖些太阳下偶尔有亮色的东西。他心里一动,对身旁的鲁姗姗说:“在车里等我。”
朝着小庙走去,叶东站在男人面前问了句,“是守香人吗?”
男人抬目看了看他,“我对于使者来说是守香人,对于你们普通人来说,是生意人。”
“你这里供奉的是哪位神明?我想要上柱香。”
“求什么事啊?”守香人伸手整理着面前摆放的银饰。
“为一个朋友求福。”
从身边拿出一根红香,守香人淡淡道:“我这座庙有缘人才能看到,所以庙里供奉的是有缘人心中的神明。”
叶东不太明白他的话,刚接过他递来的红香,香便不点而燃。叶东蹙眉惊讶,想要问个所以然时,守香人已经将头低下不再理他。叶东忍下疑惑,走近庙堂里。
鲁姗姗坐在车里看他,见他对着空气说了几句话,手里似是捏着什么东西朝着山跪地叩拜,看他中邪一样的古怪,担心地从车上走下。
她想要走过去时,叶东已经站起身。
他将香插.入只有他能看到的香炉内,从庙堂走出,眼睛放在了守香人面前的银饰上,“这些东西里面都有邪气吗?”
“有。”守香人见他盯着银饰看,想是生意来了,开口说了句,“我这里是统一价,大小饰品皆卖二百,你去其它地方可遇不到这么便宜的。”他咳了咳,显得有些心虚,“如果有更便宜的地方,那就是卖的假货。”
叶东能够看出,这确实是银饰,他问道:“这些戒指,有里面‘干净’的吗?”
“人心还无法控制一成不变呢,更何况这戒指。你买走时是‘干净’的,以后可保不准‘脏’成什么样子呢。”
叶东看向一枚素面的戒指,与其说是戒指,它更像一枚银色的圆环,看着它时,隐约能映出人影,叶东喜欢,“我就要它了。”
将一根红色从怀里掏出,守香人递给他,“这枚戒指送给喜欢的人之前,用这根绳子包严实了,让你的心上人当着你的面将缠绕戒指的绳子解开,如果绳子不断的话,你们就是有缘,分不开了。”
捏着绳子,叶东抿唇,“那如果绳子断了呢?”
“那就是没缘分,到不了一起了。”
将绳子还给守香人,叶东只拿了戒指,“我和她的缘分,可不能让一根绳子左右。”
笑了笑,守香人将绳子重新放入怀中,“你能看到我这座庙,已经算和心上人有缘了。”他挥了挥手,“你再不走,跟你一块儿来到的姑娘可要过来了。我这里,不能进女人。”
“为什么?”
“我就是被女人害惨的。”他摆摆手示意叶东快些离开。
准备转身时,叶东看到一个银片吊坠上刻了一个“十”字,他觉得眼熟,想起了老板娘臀部被刻上的符号,好像和这个形状很像。
“这是什么符号?”他问。
守香人瞥了一眼吊坠,“那是‘十不善业’,是咒人用的。”
“什么是‘十不善业’?”
守香人撇撇嘴,“佛教认为,人在生前做了坏事,死后要堕入地狱,其中造“十不善业”重罪者,要入阿鼻地狱永受苦难。”
“若是有人身上被刻了这个呢?”
“那就是给他刻下这个符号的人希望他死后下地狱。”守香人站起身推了叶东一把,“好了,你快走吧。”
叶东这才注意到,鲁姗姗因为他奇怪的动作已经向这里走来。
拦下好奇的人,叶东重新回到车上,并不提方才的事。
鲁姗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叶东将戒指装入口袋里,载着鲁姗姗朝住所疾驰而去。
第89章 地狱之罪
死亡究竟是什么?
经历四年的赚命生涯,乌涵依然无法理解‘死亡’的含义。她认为,死亡是痛苦、是恐惧、是摧残,她觉得只有活着或者死后立刻消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这些年来,她看到许多种死亡的方式。仇杀、情杀、财杀、错杀......每一种都有让人不可原谅的理由,每一种都起源于人的自私与邪念。
她拿起记录本翻看之前的事件,里面有一段类似于老板娘被杀的案子,是一个做别人情妇的女人,被有妻有子的男人杀害的故事。因为男人害怕女人的纠缠影响他的生活,所以选择让她消失。
这些案子比比皆是,手法和理由也极其相似。
如果说这次遇到的‘老板娘被杀案’也是类似情况,那么,她的情人史辛将是嫌疑最大的人,只要找到史辛的动机和在场证明,就可以很快破案。
扶着已经不再刺疼的肩膀,乌涵将记录本放在腿边,她坐在床面发呆,想着,等肩上的数字能再次被看到时,她可以接受的最大范围是多少。
从21变成多少她才能接受呢?
正在想数字时,房门轻启,叶东走了进来,眼睛落在乌涵许久都没有主动拿出来的记录本上,“数字能看了吗?”他着急问她。
“还不行。”乌涵神色淡淡。
“我能......”叶东坐在了她一旁指了指记录本。
“看吧。”乌涵点头。
翻开第一页,叶东先看了看大数字,109。他不舒服地呼了口气,再看向小数字,由于乌涵肩膀受伤,数字呈现模糊状态,他看不出来数字变成了多少,只是,从模糊体的阴影面积来看,情况很不乐观。
乌涵看出了他担忧的神情,垂目抿笑,“你觉得数字会变成多少?”
“不知道。”叶东心情不好。
盘腿坐着,乌涵显得格外轻松,也不再提有关数字的事情,而是换了话题道:“派出所的人说什么?他们没有为难你和姗姗吧。”
“没有,他们只是想让我们帮着调查。”
“这是好事啊,我还正犯愁要怎么做呢,这样等了一天,我心里着急的很。”
瞥目,叶东看她,又和她挨近了些,“你以前着急可不是这个样子。”
“人都是会变得,更何况,平常心对待死亡也挺好。”乌涵将记录本重新放回旅行包,活动了一下左肩,感觉痛感轻了许多,她很受安慰。无意间瞥到自己的影子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有个发现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什么发现?”叶东将手伸入衣兜,摸了摸买来的戒指。
“我们发现老板娘尸体的那一天,我看到了她的魂魄,就在尸体旁。”
叶东惊讶,“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是谁杀了她?”
“周珉。”乌涵毫不犹豫地说了一个名字。
“什么?”叶东怎么肯信。
“你觉得奇怪是吧。”乌涵沉气,“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那天我刚刚看到老板娘,她就指着周珉不语。这一天我一直在想,老板娘指着周珉,却没说他是凶手,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层意思。”
“你觉得有可能是什么意思?”
乌涵揉揉鼻子,“不知道,我第一次遇见能解释却又不说话的鬼。她只是指着周珉,嘴巴倒是闭得严实。”
“那你今天见她了吗?”
“没有,她可能离开了。我能看出,对于死亡她很想得开。”
“红桃a不是一直跟着小芳吗?有什么发现没?”
乌涵将掌心记录的时间给叶东看,“红桃a说,小芳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回到了家里,之后一直在她自己的房间睡觉。”
“不对啊。”叶东记得情况并不是这样,“那天我们看到的是小芳从外面踩进客厅的脚印,如果按照红桃a所说,小芳回到家中的时间是凌晨四点,而我们发现老板娘尸体的时间大约是凌晨七点。地面未干的脚印如果是小芳的,那么她七点之前一定又出去过。”
“是。”乌涵赞同,“红桃a在小芳回房后离开,所以,凌晨四点到凌晨七点这个时间小芳去做了什么事很关键。”
想起今天的事情,叶东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十不善业’?”
“入地狱之罪。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可知道,老板娘身上被人刻了个‘十’字。”
奇怪地看他,乌涵追问,“这个‘十’字的含义你是听谁说的?”她知道叶东不可能通过一个“十”字符号就知道‘十不善业’的事情。
“唉。”叶东叹了口气,“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结果自己说漏嘴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放在乌涵的掌心,“是戴在手上,还是挂在脖子里,随你。”
愣怔地看向手里银光微亮的圆环,乌涵惊得不知所措。叶东送了她一枚戒指,却什么也不说。
“这是要戴在身上的东西,你这样一直盯着可戴不上。”观察她的表情,叶东觉得有趣,再看她没有动静,知道她因为意外还没有反应过来。
将戒指握在手心里,乌涵低头沉默,四周静了下来,剩下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乌涵回得淡淡,但是去戴戒指的手已经颤抖。
她将戒指戴在左手的中指上,偷偷笑了起来。
环着她的肩膀,叶东让她靠着自己坐,嘴角也勾出笑意,“这是我在山脚下从一个守香人那里买到的,‘十不善业’的事情也是从他口中得知的。”
盯着圈住手指的戒指,乌涵回过神儿来,半晌又看向叶东说:“这个凶手将‘十’字刻在老板娘身上,说明老板娘犯了‘十不善’中的一种罪行。”
“会是哪种呢?”叶东对这个并不了解。
“我觉得与‘邪.淫’有关。这种情况通常指有婚姻以外的不正当男女关系,或许凶手想指出老板娘同史辛的关系。”
叶东点头,“如果这样说,史辛应该不是凶手。”
“这个还不确定。”
叶东挑眉,“那你觉得会是小芳杀了她母亲吗?毕竟事发之前她们有过争执,而且小芳对待她的母亲满是敌意。”
“我觉得,这家旅馆的老板也有可能是凶手,毕竟他的下落还没有人知道。或许是畏罪潜逃了也有可能。”
叶东赞同地点点头。
这时楼下传来声响,像是来了什么人,屋里两人互视一眼,起身赶至客厅。
两个民警刚刚走入,见到叶东后打了声招呼。小眼睛民警递过去一份资料给他,“我们发现,这家店的老板可不简单,他是入赘到这家做的女婿,之前在别的地方也娶过老婆。巧的是,他的前妻也死了,说是死于交通意外。”
将资料分给乌涵看,叶东蹙眉,“娶了两个老婆都死了,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人为。”
“是啊。”民警感叹,“就是不知道这人现在跑哪儿了。不过从目前来看,这案子他和他女儿的嫌疑最大。”
“对了,小芳说什么了吗?”叶东问。
“这女孩儿看到她母亲的尸体时吓得不轻,看着不像装的。她也不说话,我们还不知道她和老板娘的死有什么关系。”民警说明了来意,“倒是关于老板的行踪,我们有了线索。咱们不妨一起去看看。”
“好。我们边走边说。”叶东对乌涵点点头,两人陪民警一起离开。
路上,小眼睛民警说:“有人在一处地方发现了老板的三轮车,里面还有一些菜。车子放在路边,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有目击证人称,看到老板在老板娘死的那天独自坐在三轮车上喝了些酒。”
乌涵:“我们现在去看他留下来的车子吗?”
“不是。车子在我们去看时已经被人骑走了,我的同事去找车子了,我们去找老板。我们刚刚查到了老板家专门囤菜的房子。”民警指了指前方,“那里有几间专门用来给附近的住户放置蔬菜的简易房,因为那地方干燥阴暗,可以防止植物的快速腐烂,所以大部分人都将过冬的菜放在那里。我们到简易房去看看能不能查到老板的踪迹。”
大约走了十分钟,小眼睛民警指着不远处的一间灰墙屋子,“就是那里了。贴着红色福字的那间就是老板他们家放菜的屋子。”
“地上有轮印。”叶东看向地面,“老板不久前回来过,而且骑着三轮车。”
民警搭话,“回来的这么低调,一定有问题。”
大家看向清晰的车轮痕迹,心中有了猜测。
“牛大生。”民警先看到了那辆三轮车,里面还放着一些菜,但却不见老板的身影,“牛大生。”民警又唤了老板一声。
见没有人回答,民警走到老板家简易房的门前敲了敲,也是许久都没有回应。
转动门把手,民警发现房门没锁,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黑,民警打开手机灯照明,晃动的灯影下好像躺着一个男人,他闻声也不动,情况有些不对劲。找到了墙面上的开关,民警打开了灯,这才看清了屋里的情况,而倒地的男人正是他们寻找的老板,牛大生。
他此刻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
第90章 杀身之祸
作为老板娘被杀案的疑犯,老板用死亡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他与老板娘的死亡时间相同,所以说,他在老板娘死时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这起案子已经不再简单,至少可以肯定,杀害老板娘和老板的不是同一个人。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杀死不同地方的两个人。从作案手法上来看,杀害老板娘的人对她充满了憎恶,所以在她倒地后继续向她捅刀子。而杀害老板的人却用了巧法,是个极有心思的人。
储存菜的简易房内,老板平躺地面,尸体的尸斑和尸僵都是中等程度,他面色平静,眼窝结膜下方并未出现溢血点,舌头位于上下齿列的后部。
民警守着现场请求增援,并将曾经看到过老板踪迹的证人唤到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