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看了看四周,昌雨将干木枝从地上捡起,递还给乌涵,“大屠杀开始了,你如果用了这个就会被那些追杀你的人知道。你不明白为什么前些天冥判要看紧我吗?他是怕我将这件事告诉使者们。”
重新装下干木枝,乌涵后怕,自己前两天刚刚使用过冥火,如果被人发现,她怕是要完了。
“以后冥判都不会来我这里了。”昌雨转身走到书柜前,“他知道我的能力已经殆尽,我不再是他的威胁。”从柜底拿出两张红纸,昌雨愣了愣神,“我认识的使者有十三个,现在活着的,怕是没几个了。”
紧了紧领子,乌涵不说话,盯着昌雨将红纸递给自己。觉得纸上的画眼熟,乌涵回忆,“这是......魂灯?你怎么会这些古术?.....还有尸人身上的禁咒,你都是跟谁学的。”
看一眼只是通灵人的昌雨,乌涵实在疑惑,连她这样经常接触空间缝隙的使者都不能掌握的秘术,昌雨又是如何学到的。
“有些鬼很厉害。我身边就有一位良师益友,我看不清她的样子,所以我叫她‘黑影’。她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也教了我很多东西。”
“她还在么?”乌涵确定自己没有看到任何影子。
“她离开了。前天晚上,我在仓库内发现一个孩子的鞋,黑影看到后,像是发了疯一样,从这里跑走了,一直都没有再回来。”
乌涵学着昌雨的摸样将红纸折叠,顺便问,“什么鞋子?”
“只是小孩子的鞋。但不是我们这些孩子的。”
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朱砂笔,昌雨对着魂灯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问号,又像是一条蛇。
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她将手里的纸点燃。刚刚松手,纸张一跃而起,在空中越燃越烈,化成灰烬时,闪了一下火花,一盏纸糊的灯笼出现在眼前。
盯着变戏法一样的人,乌涵递过去自己的纸让她画符号,又学着她的样子将手里的灯点燃,获得了一盏和她一样的灯。
“我们就用这两盏魂灯去找他们。”昌雨披上外套,拿出一根红香将灯芯点燃,再叮嘱乌涵,“招魂的事情我并不在行,可能帮不了你。最关键的是,我这眼睛有时看不到它们了,所以,需要用到你的左眼。你要看仔细些。”
点点头,乌涵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整座楼的灯都熄灭了,走道里空静的可怕,两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尽头。从魂灯里时不时飞出燃烧的火苗,触碰地面和墙壁时,猛然爆.炸,威力虽不大,声音倒不小,如同一声炮响。
“灯芯都是受风势影响,没有被控制的样子,看来,这里很干净。”乌涵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魂灯,和昌雨一起下楼,走到了孩子们的休息区。
“这里也没有发现。”乌涵摇摇头,指了指门外,“我们去院子和后山找找吧。”
昌雨‘嗯’了声,同乌涵别扭的走在一起。路上,两人无语,气氛尴尬冷清。
良久,乌涵抿唇,顿顿道:“冥判的事情......”
“不用谢,我是有求于你才帮你的。”昌雨举着魂灯,眼眸偶尔瞥向灯芯,她现在思绪不稳,内心纠结。她想要知道那些孩子的下落,又怕透过魂灯看到他们。
两人走入矮山上,顺着风影,魂灯的灯芯指向东南方向,乌涵闭上右眼,“这里没有魂魄。过路的都没有。我想,那些孩子还活着。”
不安地呼一口气,昌雨坐在了一块儿石头上,她看了看乌涵,示意她一起坐。
这是两人这些年来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盯着前方漆黑昏暗的屋子,像是窥见了她们彼此的内心一样,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昌雨,你为什么要经营孤儿院呢?”
看乌涵一眼,昌雨将魂灯放在脚边,沉了沉声,“我不能生孩子,而我又喜欢他们。”
“不能生孩子......因为你是通灵人吗?”
摇摇头,“不是。因为一个混蛋,让我失去了肚子里五个月大的孩子。从那时候起,我便没有了生.育能力,却得到了通灵的本事。”
“那个混蛋对你做了什么。”
听乌涵这样称呼那个人,昌雨笑了笑,后又暗下神色,“那个人是个牙科医生,我在外地上大学时和朋友去他那里矫正牙齿,认识了他。后来我们相爱了,他从没有告诉过我他已经结婚了。在我回到重庆后,他追了过来,然后在这里开了一家牙科诊所。我那时想,他一定很爱我,才会为我做这样的事情。我一直想和他结婚,怀了他的孩子后,这种想法更加强烈。后来他说,等孩子生下来了我们再结婚,他想让孩子见证我们的爱情。”
踩了踩地上的土,昌雨叹气,“可是纸包不住火。他老婆从外地赶来看他,那些天他的表现很不正常,我起了疑心,偷跟着他去诊所。我听到他办公室有女人呻yin的声音,我害怕地不敢开门,然后坐在他办公室门前一直等,直到他和那个女人走了出来。”
苦笑一声,“我以为那个女人抢了我的老公,没想到,我才是抢别人东西的那一个。更可笑的是,那个混蛋的老婆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她因为不能生育,又想要那个混蛋有个孩子,所以就忍了我和他的事......”
“孩子。”乌涵忍不住问,“是你故意弄没的,还是?”
站起身,昌雨踢翻了魂灯,火苗沿着红纸慢慢燃烧,她低声,“孩子是我不想要了,我认为孩子的存在就是欺骗,所以,我选择从楼梯上摔下去,结束我和孩子共同的性命。谁知,我活着,孩子却死了......”
她低着头快步离开。
乌涵慢慢起身,将手里的魂灯烧了后,离开了后山。
走去敲开叶东三人的房门,这时,孤儿院的灯重新亮了起来。乌涵将李卫的事情告诉了叶东,“这个人目前嫌疑最大,不过,我和昌雨都想不出,他是怎么回来偷走第二个、第三个孩子的?”
鲁吉揉揉眼,“你说,昌雨曾经发现过一个鞋子?”
乌涵点点头,“那个鞋子和这些孩子没有关系,不算线索。应该是和昌雨身边的一个鬼线人有关。昌雨说她会自己处理。”
鲁吉叹气,“就目前为止,好像没有什么与孩子丢失有关的线索了。”
从上铺跳下来,周珉搭腔,“其实我们只要弄清楚孩子丢失可能存在的原因就行。好比说,偷孩子是为了卖钱,或者,是......做别的事情。但愿不是为了单纯的杀戮。”
几人听后,沉默地低下头。
乌涵揉揉鼻子,这里的腐尸味儿太重了,她实在吃不消,“你们真幸运,闻不到那些味道。”
“什么味儿?”叶东问她。
“尸体腐烂的味道啊。”
“能闻到,我都快吐了。”周珉接了句。
乌涵蹙眉,“不该啊,这些尸人身上都有禁咒,散发出来的尸气应该只有我和他们才能闻出来,你们只是普通人,不该闻到的。”
“你们确定自己闻到了吗?”乌涵站起身,看向四周,“那这会儿呢?”
周珉捏捏鼻子,“味道很重,呛人的很。”他指向暖气片,“像是跟着热气一起进来的一样。”
手指轻触泛着热气的暖片,乌涵惊愕,“难怪我不跟着尸人时也会闻到腐尸味,原来不全是他们身上的味道,而是这座房子里的味道,这里有尸体。”
她似是明白过来,“孤儿院的人都习惯了这种味儿,以为是彼此身上散发出来的,所以,他们才会用香烟、香水来遮盖身上的味道,其实,这些味儿都不是他们散发的,而是来自其它地方。”她立刻出门,“我去找昌雨。”
“一起去。”叶东跨出房门,和她一起朝昌雨的屋子跑去。

第53章 深道藏尸
跑至走廊,乌涵捏着不舒服的鼻子喘了口气,“不行,我在哪里都能闻到腐尸味儿,根本辨别不出来是尸人身上的,还是尸体身上的。
途经儿童休息区,叶东闻了闻,摇头,“这里没有臭味,味道集中在员工休息区。”
垂目,乌涵细想,大部分尸人都住在员工休息区,如果在那里放尸体的话,他们会以为是自身散发的味道,自然不会想到有尸体藏在里面。看来,藏尸的人知道这些尸人身上的秘密,对这里很了解。
侧眸望向叶东,“你和鲁吉、周珉将有味道的地方做上标记,我一会儿和昌雨赶过去。”
“好,你小心些。”叶东重新跑回员工休息区,乌涵跑至办公区找昌雨。
夜晚的寂静被慌乱的跑步声打破,昌雨指挥教职工去儿童休息区等待,她领着小常和乌涵几人站在一堵墙面前。
“是承重墙吗?”乌涵问神情紧张的昌雨。
“不知道,这座孤儿院的构造我并不熟悉。”
敲了敲墙面,乌涵问叶东,“你们闻到的是这里面散发的味道吗?如果里面放了尸体,岂不是要将墙面敲开。”
叶东抬头看了看,“不确定是不是墙面里的。”他指了指四周,“感觉这里气味儿最大。”眼睛瞥向一间屋子,他问昌雨,“那里面是什么?”
大伙看向房门紧闭的一间屋子,昌雨走去推开了并没有上锁的木门,又指了指通往走廊尽头的另外两个房间,“这三间屋子都是杂物室,里面放了些旧东西。”
打开灯,大家看到几张废弃的上下铺式的铁架床,旁边有许多旧式的木椅和木桌。屋角放着烂了的扫帚和坏掉的吸尘器。
抬头,叶东指了指隔板一类的东西,“那是什么?”
昌雨走到隔板下看了看,“哦,这上面是通风管道,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有特殊的味道。几年前,一些屋子里就按上了通风设备。”
“那块儿隔板好像有点儿松。”叶东站在下面看了看,示意鲁吉和周珉抬过来可以充当梯子的铁架床,他目测完高度,爬了上去。
踩着铁架床上铺的木板,叶东推开天花板上松动的隔板,探身进去,管道内宽窄不足一米,只能容一个人匍匐前进,前后方没有阻隔他行进的东西,叶东降了降身子,跳进了管道里。
“你小心些。”乌涵闭上右眼帮他观察着四周。
打开手机上的照明灯,叶东向深处爬去,他感觉手边有颗粒状的东西,用灯光照过去看了看,像是什么东西燃烧后留下的灰痕。挑挑眉,叶东继续往里走,前方就是管道的拐角处,他小心地转了个弯。
身子猛然一震,管道里传来了叶东的叫声,“啊。”
鲁吉立刻爬上铁架床,跳入了管道,“叶东,怎么了?”
从腰后拔出刀子,乌涵四处转圈,却看不到有什么隐藏的东西,“叶东。”她喊了一句,许久都没人回应。
“该死。”她见鲁吉钻入了管道内,立刻爬到床上也要钻进去。
另一间房传来声响,紧接着是碎裂与重物落地的声音。从床板上跳下,乌涵奔向隔壁房间,推开门时,正撞上准备走出的叶东。一步跨到他面前,乌涵打了他一下,“你哑巴啊,就不能回答一声吗?”
见她神色焦急,叶东浅笑,“怎么,担心我啊。”
没有理他,乌涵抬头看向破裂的隔板,依然没有发现看不见的东西,她问刚刚掉下来的人,“你看到了什么?”
“你最好别看,这两天我是不打算吃饭了。”叶东整了整衣服,指向拐角处,“我们还是报警吧。”
“不能报警。”昌雨领着大伙儿赶了过来,她站在叶东面前,“无论你看到什么,我们都要私下解决,这座孤儿院绝对不能进入政府和公众的视野里。”
“我的妈呀。”头顶传来鲁吉的声音,他看到叶东砸出来的裂口,伸出了头,“叶东你个臭小子,也不提醒一声。”
叶东有趣看他,“是你自己爬得快。怎么样,上面的东西好看吧。”
“行,你给我等着。”鲁吉慌张后退,从有铁架床的房间跳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被叶东砸出窟窿的房间内放了五具僵硬的尸体,他们都被剥了皮,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加之在通风口久放,身上的肉都被风化,刺鼻的腐臭味飘了出来。
五人呈现异样的姿势,他们趴在那里,左臂高高抬起,胳膊从耳朵旁伸向前,似是指着什么东西在控诉,右臂顺着身子平放,与脚尖指向同一方向。
“昌雨,你懂得为尸人缝合头颅,一定也懂些医学上的知识吧。”乌涵觉得不能报警,就只能寄希望于昌雨身上。
“我有懂验尸的朋友,我让他过来。”昌雨走出屋子拔打电话。
乌涵看向拍打衣服的叶东,“你身上是什么?”
“应该是灰吧,毕竟上面没人打扫。”不以为然地回了句,叶东的袖子却被乌涵拽到手里,她凑近米分末闻了闻。
“很熟悉,像是红香的味道。”乌涵再看鲁吉,他身上也沾上了这些。
“红香怎么了?”叶东听着这个词熟悉。
“红香可以驱鬼,有人在这些通风管道里燃了红香,那些人的魂魄就不敢留在管道里了。这也就是我在这里看不到任何魂魄的原因。看来,这个凶手懂这方面的事情。”
叶东觉得这不算什么,“这里都是尸人,又有昌雨,懂这些应该正常吧。”
小常立刻摇手解释,“我虽然懂,但是这些人不是我杀的。”
瞥她一眼,乌涵没有说话。
大家等了一会儿,昌雨领进来一个叫徐渭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大型的医用箱,里面放着检查尸体的用具。
戴上口罩和手套,徐渭先摸了摸尸体的僵硬程度,从医箱里拿出带有数字的牌子放在了尸体一旁。
叶东问昌雨,“你朋友是个法医吗?”
点点头,昌雨团蹙眉毛,神情忐忑。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精神崩溃,看见这些尸体,她只觉得头疼欲裂,更加担心孩子的安全。
徐渭按照尸僵的程度编排了大约的死亡顺序,他走向一个血肉新鲜的尸体前,摸了摸他身上结痂的血块,看到内脏深处还有明显的血丝时,他用镊子取下来一块儿肉。
再看这人的体格,徐渭捏着尸体下.身的东西看了看,臭味直扑鼻子,他摇摇头,“死者为成年男性,死亡的时间应该在一个月左右,具体的时间我要回去做尸检才能确定。死者四肢健全,脸颊和心脏处有四处烧灼样的伤口,舌骨无断裂痕迹,具体死因,我做完尸检后再告诉你们。”
站起身,他又去查看其它尸体,“这些都是男人,脸颊和心脏处都有灼烧的口子,死亡原因应该是一样的。”他指了指编号为‘3’的尸体,“那个人少一根指头,没有看到指骨断裂的痕迹,应该是先天性残疾。“
他看向昌雨,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些人都被剥了皮,看不出他们的样子,可见凶手不希望死者的身份被人认出来。我即使提取了dna,也不一定能查出他们是谁。”
昌雨捂着嘴巴,闭上了眼睛。
这时,小常喊了一句,“霍军就少一根指头。”
叶东追问,“霍军是谁?”
“我们这里的一个员工,曾经负责打扫卫生和看门。”小常望向惊愕的昌雨,“我跟霍军很熟,我知道他右手少一根小指,而且是先天性的。”
乌涵看向身子颤抖的小常,“你是说,这些人有可能是这里的员工。”
走到五具尸体前,昌雨看了看他们,仔细回忆,“从通风管道架起开始,这里就有五个员工消失。因为他们是流浪汉,我联系不上他们,就以为他们是自己离开了。没想到.......”
徐渭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抱入怀里。
叶东、乌涵互视一眼,又看了看认出霍军的小常。
乌涵走去问心事重重的昌雨,“这些通风管道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
“尸人来的时候,大约五年前。”
“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通风管道。”
“是。”昌雨从徐渭怀里起身。
“员工休息区也是每个人都能进来对吗?”
“可以。”
乌涵蹙眉,“就没有普通员工闻到这些味道?”
指了指地上的霍军,昌雨解释,“小霍以前说他闻到过东西烂掉的味道,我还以为他通灵呢......谁知,过了几天,他就消失了。我也没多想,甚至还庆幸他离开了,这样尸人的事情也就不会被人发现了。至于其他员工,倒真没人问过。”
看了看房间,昌雨道:“这些通风口大部分都安设在尸人居住的房间。至于普通人的房间都离这里很远,怕是闻不到吧。”
小常向前一步,“是我的错。我请霍军来过自己的房间,他应该是在我的房间闻到了这些味道,当时他也问过我,我骗他说什么味道也没有,说他一定是闻错了。”
乌涵察觉,保护孤儿院的秘密是昌雨和尸人都关心的问题。尸人也是这所孤儿院最敏感的问题。
那么,如果这些普通人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就有可能被他们杀害。又因为这些普通人是流浪汉,所以,他们的失踪就没有多少人在意,更不会有人去找他们。
如此说来,昌雨和那些尸人就有很大的嫌疑。
十几分钟后,乌涵关上昌雨办公室的房门,拿着从她那里获得的员工资料走入会议室,她将几个人的信息制成表格罗列在大家面前:
1刘超、男、35岁、失踪时间:四年前
2韩鹏、男、33岁、失踪时间:两年前
3霍军、男、31岁、失踪时间:一年前
4徐明、男、30岁、失踪时间:五个月前
5李卫、男、19岁、失踪时间:一个月前
又放了些照片到桌面上,乌涵指了指其中几张,“这些是失踪人员在孤儿院工作时拍下来的照片,里面有刘超、霍军和徐明的样子。”
望向神情紧张的小常,乌涵提醒,“昌雨说你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不短,对这里也算了解,让你配合我们调查。”
小常点点头。
乌涵将自己从昌雨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分享给大家,她指了指身材魁梧的一个男人,“这个是刘超,一米七五,来孤儿院之前在工地里干过活,昌雨对他印象深刻,这个人很老实,之前昌雨让他做门卫,后来又让他教孩子们体育。他还组建过一个男子足球队,孩子们很喜欢他。”
见周珉捏起另外一张照片,里面的人打扮成了小丑模样,乌涵介绍,“那个就是少根指头的霍军,平日里比较腼腆,昌雨对他没有太多印象。听说小常和他关系很好。”
乌涵的目光转向小常,见她点点头,神色怪异。
拿起两人的照片,鲁吉看了看,“这个霍军看着不算高大,他以前也是流浪汉吗?”
乌涵:“说是流浪汉,其实就是些生活困难又无家可归的人,他们在进入孤儿院之前,都做过其它事情。”她问,“小常,这个霍军之前做过什么工作?”
小常低声,“他以前在超市做过理货员,也做过送水工。进了孤儿院后,昌雨让他做了门卫。”
叶东看了看霍军的照片,对他穿的衣服很好奇,“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小常瞥一眼照片,“儿童节的时候,霍军领着几个男孩子组建了一支杂技队,他在里面扮演小丑。”
叶东指向另外一个男人,“那个是徐明吧。”
乌涵回道:“是。五个月前,他是这里的门卫。因为高挑漂亮,他以前做过ktv的招待。”
“韩鹏没有照片吗?”叶东问。
乌涵摇头,“昌雨说他在这里的时间比较短,期间没有留下过照片。”
大致了解了被害者的信息,鲁吉对小常点点头,“谢谢你了,我们想起什么问题会去找你的。”
听他们下了逐客令,小常起身,从办公室走出。
周珉倚靠着窗户旁的软皮沙发,“这些人应该不是在管道里被剥皮的,空间不够啊。”
叶东接话,“是啊,所以发现尸体的现场应该不是第一凶案现场,我们可以找找凶手剥皮的地方。还有凶手剥皮的原因也值得推敲,如果凶手只是为了隐藏死者的身份,大可毁了他的样貌和指纹,这样费事的剥皮,应该是仇恨他们的一种做法。”
“而且,从几个死者的身高、体重来看,凶手若想将他们放到管道里,需要很大的力气,所以,凶手应该是具有一定行动能力的青壮年。”大家点点头,听叶东继续分析,“抛尸在孤儿院的通风管道里,说明凶手熟悉这里的环境。昌雨经营的孤儿院相对隐蔽,所以,陌生人来这里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回想死者的姿势,乌涵总觉得像是异教徒做的一样,“他们都保持一种姿势,指着一个方向,是不是他们死前看到过什么,或者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叶东拿起乌涵的记录本在上面添写死者的共同点:男性、做过看门人、喜欢和男孩子玩。
略感意外地看向叶东,乌涵蹙眉,“喜欢和男孩子玩?是什么意思?”
叶东解释,“你记不记得昌雨对李卫的评价,说他更喜欢教男孩子功夫,嫌弃女孩子爱哭。”
“她是这样说过。”乌涵还是不懂,“如果这些人有这样的特点,那同他们的死有什么关系?”
鲁吉似是想到什么,搭腔道:“说不定凶手觉得这些人重男轻女,想要惩罚他们。”
“也不是没有可能。”叶东转了转手里的笔,“你们觉得凶手有没有可能是个女人,她从小就受重男轻女思想的迫害,所以很讨厌这类人。”
乌涵站起身,“我去问昌雨,她对这里的员工比较了解。”
“一起去。”叶东走到她一旁,“昌雨现在也是嫌疑人,你一个人去见她有些危险。”
乌涵点点头,和他一同离开。

第54章 剥皮迷踪
二楼隔间,昌雨的办公室,小常正站在门口,见乌涵、叶东走来,她指了指楼梯口旁那间屋子,“昌雨在和任叔说今天的事情。”
乌涵又走到任叔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打开房门,神色憔悴的昌雨站着面前,似是想到有人会来找她,让了道儿请乌涵进门。
走入不大的办公室,乌涵看到了里面精致的摆设,四方茶几旁围了一长两短三张软皮沙发,和其它房间内的沙发很像,这应该是任叔亲手做的。
宽大的书柜放在他的办公桌旁,都在靠近右手的位置。盯着做工精细的桌柜,乌涵不禁佩服任叔的手艺。
“屋里燃红香了?”动了动鼻子,乌涵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怀疑地看向任叔。
“这香是我拿来的。”昌雨指了指南墙书架上的铜香炉,“关于尸人的事情,我刚才已经跟任叔交代过了。这香是我希望任叔不受打扰,才替他点上的。”
侧目看着任叔,乌涵问道:“之前你有没有怀疑过昌雨的这些员工有问题。”
“我是老了,但不糊涂。”任叔给乌涵、叶东倒了茶,示意他们坐在沙发上,“说不怀疑那一定是假的,只是我信任昌雨,所以她不愿意讲的,我也不会去问。”
“你知道了员工都是尸人,就不怕吗?”
“为什么要怕?他们又没有伤害我,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对我好,我喜欢还来不及呢。”任叔望向神情低落的昌雨,坐在她一旁,“你不用担心,如果凶手和偷孩子的是同一个人,那么管道里应该也有孩子们的尸体。你们不是没有找到吗。所以,从目前来看,她们应该还活着。
呼了口气,昌雨不安,“我心里总是堵堵的,总有不好的预感。”
“关心则乱。你是太担心她们了。”任叔给她递去一杯水。
乌涵问两人,“你们这些员工里,有没有仇视‘重男轻女’观念的人?”
昌雨抬起头,见乌涵问的认真,她仔细想了想,“倒是没看出来。为什么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