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焦黑是怎么回事?烧痕对吗?
看来有人先折磨了她,又杀了她,之后进行了焚尸。或许是死前,也可能是死后。
高照的女儿年纪很小,不可能与任何人结仇。这样说来,对她施暴的人要么是心理变态的陌生人,要么是报复高照的人。
敲门声响起,然后是佟轩的声音,“小婵。”
焦黑的女孩儿后退一步,她没想到章婵叫了人过来。
章婵比了个“嘘”的手势,对她轻声说:“来人是驱魔的,他知道你在这里,会捉你的。晚些再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女孩儿点点头,后转时慢慢消失。
章婵舒了口气,抱歉地走去给佟轩开门。为利用人而抱歉的感觉,章婵还是第一次有。
房门开启时,佟轩一把将章婵拽到身后,手.枪已经端起,他没等章婵说话,便将她推到了墙后,“在门外等着。”他提醒一句,跨步进了屋子里。
环顾四周,他警惕地看向每一个角落,发现屋内没人后,他又转向每一个小房间。在看到章婵卧室乱糟糟的样子后,他收起手.枪,重新站在房门口盯着章婵,“你没事儿吧。”
沉沉地摇摇头,章婵回想他刚才进门时的样子,觉得很是感激,心里的慌乱也稳了许多。
“应该是熟人进来了。”佟轩收起手.枪,让她进门,“钥匙。”他伸出一只手面对章婵。
木讷地给了他家门钥匙,章婵盯着他在锁孔里试探,又听他说:“门锁没被破坏,窗户也没有闯入痕迹,看来是老手。”
他蹲在地上看了看地面的痕迹,“即使找来足迹专家也不一定能确定来人,他应该是穿着鞋套进来的。”
领着章婵来到卧室,佟轩指着被翻找的几处,“这些抽屉全都被打开了,说明凶手是由下而上进行的翻找,看来他很懂规矩。”
“怎么看出来的?”章婵问。
“若是普通人翻找东西,都会由上而下地打开抽屉。但是上层的抽屉会影响到下一层,所以他会选择关闭上面的抽屉再找下一层,这要就不会是所有抽屉都展开的样子。”
章婵点点头,还没想下一步就被佟轩提醒道:“看看少什么了?”
“没少东西。”章婵并不在乎家里来了什么人,因为她没有值钱的物件,丢也丢不了什么。
与此同时,屋内走入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佟队。”他们知道佟轩在这里。
“你们来了。”佟轩领着章婵来见他们,“现场好好查查,即使再精明的‘贼’,也有露马脚的时候。”说完,他牵起章婵朝门外走去。
“先去我那里,等老姜他们调查完了我再送你过来。”
章婵隐约听出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来我家的人是谁?”
第40章 一起住吧
佟轩将车子停靠路边,他沉了沉气才说:“初步判定,进入你屋子的人应该和米露的死有关?”
“米露?”章婵惊愕,难道自己暴露了吗?
有人翻动自己的房间,是因为知道米露将证据给了自己吗?
“小婵,我要你一句实话。”佟轩格外认真,盯着神色不稳的章婵,细问:“米露死亡当天,你见她了吗?”
“没有。”章婵毫不犹豫。
佟轩浅笑,“回得好。态度和速度都合格,以后无论是谁问你,都要这样说,明白吗?”
不明白。章婵不明白。她明明隐藏的很好,凭什么要被怀疑。她总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对不利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懒得管,到底是谁看清楚了一切,发现了她隐藏的秘密?
还是说,她在什么地方暴露了自己?
“这件事情怪我。”章婵自省时,佟轩突然开口,“是我和你走得太近,他们以为我会将重要的东西放在你那里,这才决定动你的。今天过后,他们没有收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你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这件事情跟佟轩有关吗?
章婵不笨,她能够感觉得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佟轩意料之外的。他带.枪过来,又带人清查现场,只能说明他想要弄清楚是这么回事?并不是知道一切的表现。
倘若与他无关,章婵想不明白,他这样担责又是为了什么?为她吗?
盯着一旁满面担忧的人,章婵心里怪怪的。
若是程佳佳出现这幅表情她不会觉得奇怪,可是这人是佟轩,是一直将自己当做嫌疑犯的人,他凭什么替自己担心?
他们只是有过相亲的关系,朋友都算不上,佟轩如果没有目的,是不会举.枪保护她的,对吗?
“和我住吧。”似是考虑许久,佟轩将身子倚靠座椅,并没有看章婵,而是平稳道。
“什么?”
一起过。这个问题章婵也想过,只是目的和佟轩一定不一样。
她是为了章木,因为黑壳乌龟说过,若想要章木回来,屋子里要有男人才行。而佟轩呢?章婵猜不出来为什么?
“你住的小区我已经调查过了,因为属于老房区,搬走的人又多,许多房子都成了出租屋,住户群复杂,极不安全......”
“可是,我爸妈在里面。”章婵打断他。
佟轩忍了忍,问:“为什么提起死去的人时总不提章木?像是他还活着一样。”
“他死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为什么要强调他死了?”
瞥他,章婵用头抵着座背,“因为我要时刻提醒自己,章木死了,我没必要为他努力,为这个家努力了。”
车内陷入许久的沉默,佟轩关了车灯,里外都是黑暗,两人的表情也不再看得清楚。远处的路灯格外昏黄,一旁的树丛密成了深黑色。偶尔传来几声蝉鸣,断断续续地烦人心。
佟轩不打算开车离开,也不打算送章婵回去,他就那样闹脾气似地坐着,不交谈,也不动。
或许是觉得章婵太过安静,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挑唇笑了笑,原来章婵睡着了。
佟轩想,她可真对自己放心。
又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明明知道章婵是个恋家的女孩,自己为什么要强迫她离开家里?或许真正该退一步的是他,有时候保护一个人的方式不是让她来找自己,而是自己跟着她更好些。
打开车门,佟轩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听筒内是个男人的声音,“小轩啊。”那人声色疲惫。
佟轩这才意识到已经是深夜了,他抱歉地抓抓头发,“爸,打扰你睡觉了吧,只是突然做了个决定,想要告诉你们一声。”
“没事儿,我有个手术刚做完,还没睡呢。”佟泽打了个哈欠,“做什么决定了?”
“我搬家了。”
佟泽追问:“搬哪里啊?现在住的地方不好吗?”
“搬老房区,一个朋友家里。可能......”佟轩正了正声,“会有些危险。”
“哪方面的危险?”知道佟轩的工作性质,佟泽很能沉得住气。
无奈地笑了声,“外界和内部都有危险。外界的危险还和以前一样,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内部......和我一起住的这个朋友有些特别,不太友好。”
佟泽没有细问,点点头,“好,情况我知道了,你自己当心点儿,你妈那里我会去说的。”
“爸......”
佟泽打断他,“爸知道,老规矩,不会全都告诉你妈。只说事情,不提危险行了吧。”
挂了电话,佟轩瞥向车内的章婵,盯着她睡觉的样子,佟轩微微蹙眉,又慢慢握紧电话,靠着车身想事情。他在做的事情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甚至察觉一切都很突然,或许是意外。
“我在做什么?”他问了自己一句,而后打开车门,重新回到车内。
关门时,他还是吵醒了警惕性很高的章婵,却意外地听到一个名字,“章木。”
害怕地瞥向佟轩,章婵咬了咬嘴唇。
假意没听清,佟轩挑挑眉,“你说什么?”
见章婵低头,他不再追问,说了句:“要听歌吗?”
点头,章婵将目光投向窗外,她在回想刚才的梦......不对,她睡得很平稳,根本没有做梦,这种安心的感觉她很享受,连眼皮都是轻松无比的。这样不再在惊恐中睡觉,她从十六岁之后就再也没体会过。
“夜深时,有没有人为你点上一盏灯。
在你入梦后,有没有人为你把手放平。
当你伤心时,有没有人为你擦干眼泪。
在你失落后,有没有人把你拥入怀中。”
动听熟悉的歌声慢慢响起,回荡在车内很是沁人。这首歌章婵听过,是程佳佳去KTV时一定要唱的歌,也是她失恋时一定会哼的歌。
以前章婵觉得太苦,又太无情。现在和佟轩一起听,反而觉得曲调悠扬,让人忍不住想跟着一起唱。
还没等章婵开口,佟轩跟着乐音先唱了起来。他唱的可真难听,比程佳佳哭着唱还难听。可是他很努力,或者说很投入,每一个字、每一个词,他都唱得认真。
偶尔看一眼章婵,他像是怕她不适应,又像是要她听自己唱一样,气氛奇怪又甜蜜。
抿唇,章婵让自己尽量不要笑出来,她此刻只觉佟轩唱得笔原音更好一些,她真是疯了。
“陪我去一个地方吧。”佟轩见她精神大好,想她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驱动车子开始前行。
章婵没有说话,她其实想回“好”,可是她说不出口。一旁人是佟轩,她从心理上是有些抵触的。为什么要在意这个人,她想不明白。
路上的街景很漂亮,因为是夜晚,道上没有行人,所以佟轩的车速很快。他看起来尤其开心,所以脸上带着笑意,指尖点着方向盘轻哼歌曲。明明是让人心惊胆战的一个夜晚,他这副表情让人无奈。
“我们去哪里?”章婵问他。
“去帮我收拾东西,我要搬家。”笑着瞥她一眼,佟轩回:“我一个人住不安全,而你又不愿意搬我那里,我就只能搬走了。”
“搬去哪?”
“老房区。”
章婵眨眨眼,“你在那里租了房子?”
“我去住女朋友家里。”
心里堵得慌,章婵淡淡转身,倚着车门看玻璃窗外的景色,“是啊,那里的住户群有些杂乱,你是该去陪着她。”
佟轩笑着应声,“恩,她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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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活很简单,或许是没想到章婵会来,所以他都没有收拾。刚刚进屋时,他有那么一刻的尴尬,后来一想,两个人住在一起,自己总要让她看到自己真实的生活方式,所以,抱在手里的毯子、衣物他又放回了沙发上。
“同事们有时候会来聚会,也就没怎么收拾屋子。”佟轩腾出了沙发上的空位给章婵坐,“我去给你倒水。”
章婵环视一圈儿,见他客厅里摆放着猴子模样的卡通抱枕,与他平日里的样子很不像,不禁微微蹙眉。
端着杯子走来的佟轩看到了章婵落在抱枕上的目光,笑着将它们扔到一边,“蝌蚪买来的,他喜欢这些可爱的物件,还求着我不要扔了。”
“扔了干嘛,多可惜。”章婵顺手拿了一只抱入怀里,第一次来佟轩家里的紧张感也因为手里有了暖和的东西后缓和了许多。
“你喜欢抱枕啊。”佟轩问。
章婵点头,“抱着觉得安全。”
挑挑眉,佟轩先看了屋子一圈儿,又“嘶”了一声,他仿佛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搬家,看来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女朋友家的生活用品倒是齐全,那些我就不带了,我去收拾几件衣服。”说着,他起身往卧室走。
“用我帮忙吗?”章婵觉得坐着很尴尬。
“嗯”了声,佟轩指向卧室,“进来帮我挑衣服吧。”
两人站在衣柜前,又同时瞥向床上的几件衣服,佟轩先说:“我女朋友对我好像没什么感觉,看来我以后要在形象上先引起她的注意。”说着,他又问:“帮我挑挑,哪件她会喜欢?”
章婵正要摇头,佟轩接着道:“这件呢?”
章婵噎回话,盯着会热的黑夹克,摇头回:“太厚了。”
佟轩压低声音凑近她,“别看夏天穿这个会不协调,但是这件夹克可是防弹的,穿上能保命。”
“那就穿着吧,至少安全。”章婵将夹克接到手里,顺着佟轩地指引收到了行李箱内。
“这个呢?”佟轩拿起一件黑色的T恤,在身上比了比。
“还行。”
“那就是好看了。”说着,他将同款样式的白体恤也一起扔进了行李箱。
章婵觉得别扭,“这种事情,你可以叫你女朋友来的。”
“她不太喜欢和我说话,人也有些自闭。”佟轩淡淡回。
“那你就试着找她说。”章婵也不明白自己和佟轩讨论这些干什么,可是,她偏偏想要聊一聊。
“这样会不会让她讨厌我?”
“她知道你是好意后,就不会讨厌你了。”
认真看章婵一眼,佟轩笑回:“你说,她在梦里的状态是不是与现实会不一样?”
“什么意思?”章婵蹙眉。
“我听说,一个人在梦里会表露出她原有的性格,而在现实中,却隐藏的很深。”
章婵没有回答,她的思绪被带入了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是过去的幻境,她最喜欢的地方。在那里,她不会像现在一样过得阴阴郁郁。她在那里总是笑,也很爱说话。
可是现实中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
佟轩说得没错,一个人在梦里会是真实的,在现实中要想继续活着,就必须沉默。她章婵,就是这样。
“你听过‘枯死老树’的故事吗?”章婵不想再讨论佟轩的女朋友,索性改了话题道。
“什么样的故事?”佟轩清楚地知道,无论这个故事好不好听,只要是章婵讲得,他都会喜欢。
“是一个老者告诉我的故事,是个关于误解的故事。”
章婵口中的老者自然是她的乌龟,而根据龟骨盖的占卜,高照的案子和“枯死老树”极其相似。
第41章 断骨凶手
章婵握着带有血筋的木蝉,坐在床边发呆,她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去高照的幻境里。
屋子外有人的脚步声,章婵没有惊讶,因为她知道那是谁。
一个说要搬去和女朋友住的人突然住进了她的家里,这让章婵很不适应。记得她替佟轩搬家的夜晚,看着他将车子停在自家楼下,又将行礼放在她家门口时,她很不舒服地打开了门。
她是主人,完全可以拒绝的。但是她让他走了进来,也让他住进了章木的房间。
现在,有了两个人的屋子不再冷清,随处都可以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佟轩很忙,会不停地接电话,所以现在也能听到他讨论案件的声音。
不过,他住进来,章婵跑入过去幻境的条件就受到了约束。万一他来找自己,发现房间是空的,会怎么样?
踟蹰地徘徊一会儿,章婵捏着木蝉犹豫不决。
这时,敲门声响起,毫无疑问是佟轩,“醒了吗?”他问。
章婵看向窗外,原来天色已经大亮。
她打开房门,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头发没有睡过的痕迹,一看就是一夜未眠的样子。微肿眼睛盯着换了干净衣服的佟轩,她问:“什么事?”
“回答你昨天问我的问题。”佟轩斜靠着门框,高出章婵许多。
“说吧。”章婵将木蝉藏进了口袋里。
佟轩先顿了顿,又说:“你问我故事里这种人是不是死了活该,我的回答是:他不该死,至少不该由非执法者决定他的生死。”
枯死老树。
章婵想起她昨天用危险的方式告诉了佟轩这个传说,而这很有可能会暴露她在做的事情。还好佟轩没有多想,只是将它当做了一个故事来听。
那是一个发生在南齐的古老传说,一棵不知名的树被人命名为:青树。
它以食金银珠宝为生,但它可以实现喂它之人一个愿望。
它的来历很不平常,有传言说是一个女人吊死在上面,怨气不散,幻化成了树精。
青树生长在一个以打猎为生的村落旁,村子里的人每年都会敬献给青树金银,以保佑自己。
村子里有个身体不好的青年,他从没有向青树献祭过什么东西,而是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了起来。他见村落里的人都很老实,便利用他们的同情心来骗取他们的关照。
日久月积,他的宝箱里盛满了金银珠宝,而村里因为猎物的减少开始变得萧条,供给青树的东西越来越少,直到消失。
一天,青年听青树放出话,说是谁能给它食物,它便满足谁一个愿望。青年趁此机会跑到青树下,想要拿出金银珠宝换取功名。
当他抱着宝箱准备说话时,他突然听到树上的两只鸟开口对话,意思是说青树因为没有食物生气了,它准备找有金银的人,然后吃了他。
青年一听害怕了,抱着金银就往家里跑,路上突然犯病,倒在地上时被同村的亲戚看到。亲戚将他救下,又听他说这些金银是他准备替全村人求福的,便替他去献给青树。
结果亲戚去后才发现,青树要取他的性命。他还没来得及解释,青树突然察觉那不是他私藏的金银便没有要他的性命,而是吃了他的舌头。
村里人寻找亲戚下落时,青年害怕事情暴露,就说亲戚抢了他借来的金银去向青树求功名,被青树吃掉了。还说,青树因为没有金银可以吃,已经决定一天吃一个人。
却不想第二天,亲戚便回到了村子里,大家被青年的花言巧语蒙蔽开始敌对亲戚,直到将他逼得上吊自杀,他的尸体就悬挂在青树枝头。
即使这样,村里人依然害怕青树会吃了他们,所以就合计着砍掉青树。他们请来了道士,整日围着青树施法,可是,所有砍向青树的斧头都被折断,青树依然屹立不倒。
树木成精的事情传到了皇家耳中,帝王便想要供养青树,以保他的江山千秋万代。
他命人去村子里移走青树,并请了得道高僧和修炼的道士一起做法,终于将树根从地上拔出。
他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每枝树根下都有一个即将腐烂的人,大家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一个眼尖的人看到了村里那个青年也挂在树根上,再看那个青年就站在他们旁边,大家才明白,树根下是那些许愿人腐烂的灵魂。
村民因此放逐了青年,任其在外病死。
日后,青树被移了地方,因为没有了以前的土壤,它开始慢慢枯萎,直到枯死殆尽。
章婵问佟轩:亲戚不是青年杀死的,却也是青年间接害死的,那么青年该死吗?
佟轩想了很久,章婵为什么要将这个故事讲给他听,直到他早晨接了个电话,是花猫他们调查来的最新消息,高照曾经陷害过高喜,害高喜折了一根肋骨,同日,高喜的妻子也因此流产。
因为这个缘故,高喜的妻子从不喜欢高照,更是因为他,让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所以,佟轩联想到了章婵讲的这个故事,又想起她说故事和高照的案子很像,那么故事里的青年就是高照,亲戚就是高喜。她是想问自己,高照的死是活该吗?
盯着站立面前的人,佟轩依然倚着门框看她,他很想问她,高照、高喜之间的恩怨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为什么总能得到他们警方也很难查出来的消息?是谁告诉她的?
可是,他很确定,章婵不会告诉他。
“枯死老树”,是章婵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告诉他有关于高照、高喜之间有何关系的方式吗?这个存有契机和巧合的传说呢?是哪个老者告诉她的?
“花猫说,嫌疑人初步判定是高喜的妻子。你怎么看?”佟轩问不说话的人。
章婵想了想才回:“他的妻子已经死了。”
“她如果真的杀了人,即使死亡也不能逃脱。案子......你还要加入我们一起调查吗?”
“不了。”章婵握了握拳,“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似是知道她会这样说,佟轩立直身子,“也好,你在家里休息休息,我去局里一趟,晚些回来。”
章婵点点头,关了房门。
直到听到佟轩出门的声音,她才将木蝉从衣兜里拿出来,念了引咒的咒语,她将木蝉挂在脖子里,慢慢从房间内消失。
另一处,这是属于高照过去的幻境。村口,章木站在那里等着章婵的到来,他见她眼睛鼓鼓的,上前关怀,“又一夜没睡啊。”
章婵摇头,“帮朋友搬家,睡得晚了些。”
“上次来这里你可没这么憔悴。”章木心疼地揉揉她的头发,“高喜的案子,佟轩那里走到哪一步了?”
“和我们一致了,他们查到了高喜的妻子。”章婵回。
“那我们要抓紧时间了。”章木领着她往村子里走,顺便说:“前天你从这里离开后,我又去找了高喜的妻子一趟,她说见到高喜的照片后才告诉我们实话,照片你带了吗?”
章婵递了一张高喜坐牢时拍的照片给他,撇撇嘴,“难怪她在高照死时不敢替高喜说话,原来她是怕将目标引到自己身上。她当时怀孕了,一定最想保护的是她的孩子。”
章木点头,“是啊。等孩子顺利出世,她才对外说高喜是冤枉的。只是,她依然没勇气承认人是她杀的。”
两人来到一座院子前,目光呆滞的女人坐在木凳上,她见章婵、章木走来,激动地站起身,“我能见他了吗?”
章木将高喜坐牢的照片递给她看,“我想,高喜也不会想到人是你杀的。”
“是我对不住他。”女人抹了抹眼泪。
“你为什么要杀孩子?你的孩子没了,你不该更舍不得孩子吗?”章婵问她。
女人摇头解释,“我没要杀她,我只是将她放到河边,我想要她的家人体会找不到她的感觉,就像我找不到肚子里的孩子一样。可是我没碰她,我只是杀了高照,我对孩子什么也没做。高照毁了我男人,毁了我的孩子,他毁了我的家,他必须死。”
“他的错,不该由你处罚。”章木淡淡。
女人冷笑,“他的错,我不去管就没人管。和老宋家一起贷款的人是高照,他用了我家高喜的名义,让老宋家多拿一万利息的事情也是他干的,却最后都推到了我家男人身上。还得我家男人被追债的打,他高照不是个好东西。”
章婵这才明白,原来与宋玲的父母一起贷款的人是高照而非高喜,而宋玲父母一直以为高喜是个恶人,他们害错了人。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上面写着“杀人者”三个字。她又掏出印泥,问了女人一句,“你承认高照是你杀的吗?”
女人笑着点点头,将指印按在了黄纸上。
幻境坍塌,女人如同流沙般从眼前消失,章婵慌张看向章木,“马院长说,你可以跟我一起生活。”
“我还没想好,毕竟,我是鬼你是人。”章木在慢慢变得透明。
“所有的条件都有了,你不会影响到我,我也不会紧挨着你睡觉......”不等章婵说完,章木已经消失。他这样有些刻意,像是还不愿意和章婵讨论这件事情。
再次睁开眼时,章婵正站着自己的房间里,桌上多了二十根手指骨,她知道,那都是她赢来的东西。木棍好好地躺在床上,龟骨盖上出现一行小字:这次有了根指骨,只是样子很奇怪。
消息是马院长传来的,看来凶手找对了,砚台内出现了高照的一根指骨。
带着疑惑,章婵匆忙赶往福利院。在马院长办公室,她看到了那根被说很奇怪的手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