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先从杜妈妈下手了,想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再夺去她一个心腹,好你的张淑媛,你果然够狠,不出则已,一出必杀。
这种巫蛊娃娃的手段,虽然俗套,可禁不起它就是好用。
楚惜情却没有像那对母女想的那样惊慌失措,进退失据,反倒是非常冷静。
这也不怪她,如果谁经历了她上辈子遇到的种种事情,也能锻炼得平静。
“母亲,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楚惜情慢条斯理地说:“您说奶娘是做了什么,我好歹也知道个罪过,总不能学人家秦桧来个莫须有的。我楚家也是,母亲常教导我们要有条有理,您说不是吗?”
张氏眸光一闪,忽然瞥见什么,掩面道:“你这孩子,难道我还会冤枉了她不成,我也不知道是你还是这婆子的坏心,这般害我,难道是想把这个家给弄得不成样子吗?惜情,你是对我这个继母有什么不满吗,我可是你姨妈,怎么会亏待你呢?”
“怎么回事!”一道闷雷般的爆喝声传来,楚惜情眸中闪过一道了然,哼,怪不得突然这般惺惺作态起来,原来是楚旭来了。
楚旭昨晚宿在柳姨娘处,一早才起来就听说正院那边出了事,闹得不可开交,便和柳姨娘一道回来看看。
才到了就发现这么个场景,顿时皱起眉头,大发官威,骂道:“都聚在这里成何体统,全都下去!”
他不想自家事被人发现,楚惜情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突然哭着扑到楚旭怀里,“爹,您救救奶娘吧,她是被人冤枉的,女儿怎么会想害母亲呢,是有人陷害——”
张氏是当家主母,当然不可能当着仆役的面就扑到老爷怀里,大庭广众的她也做不出,可是此刻看楚惜情这个做女儿的倒是不管不顾的,听她说的话,周围等着退去的丫鬟婆子都忍不住抬眼去偷瞧。
本来他们是不想走的,刚刚听到些像是家庭隐秘的事儿,继母跟继女的关系本来就难以协调的,这会子这场好戏,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众人,怎么舍得离开呢。
这不,虽然退出了正院,可是有些人是本来就在这里做事的,就躲在远处偷偷瞧着。
楚旭有些发懵,自从女儿长大了,可是没用过这种亲昵的举动了。
“爹,您是青天大老爷,可是做过官的人,定不会冤枉一个人的。这事儿定是有人陷害,离间我跟母亲的感情的。”
“别怕,爹来审问,总不会冤枉我儿。”
楚旭被女儿捧了几句心里乐滋滋的,一边对张氏道:“夫人,还是先审问再说,不管如何,也不能随便冤枉一个人不是?”
张氏咬着牙,面上笑得如花般灿烂:“老爷说得是,哎呦,我这心疼——”
楚惜颜双眸喷火嫉妒地瞪了眼楚惜情,扶住张氏哭道:“爹,您看娘都被人害成什么样了,她一早上就心口疼到现在了。”
楚旭一时又过去探问夫人。
柳姨娘过来扶住楚惜情,低声道:“大小姐要小心了,夫人今日肯定是有备而来。”
楚惜情敛眸,勾唇道:“谢谢姨娘了,我晓得了。”
旁边带来的丫鬟正在照顾杜妈妈,楚惜情上前道:“母亲,您快去屋里躺着吧,一会由我跟爹爹审问此事就好。”
一听这话,张氏这心口也不疼了,眼皮掀开道:“多亏了老爷,我这会好多了。”
楚惜情嘴角咧出几分嘲讽。
她这个爹还真是万灵丹呢,包治百病了。
“来人啊,给夫人搬个躺椅来。”
楚旭喊道。
一边蹙眉看了眼杜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惜颜恶人先告状:“爹,您不知道这个老虔婆多么恶毒的心思。昨天傍晚,夫人让她过来拿账册,您也知道的,这是之前为了姐姐准备的,母亲这些日子也忙着这事儿呢。但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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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的诡计(二)第二更
“没想到,这老虔婆来了之后,在院子里呆了很久,不知道做了什么。今天早上,母亲就觉得心口疼,开始以为是病了,可是后来越来越严重,正说要去请大夫呢,母亲的丫鬟樱草在屋外花坛旁边浇花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楚惜颜才说,就有人递过来一个沾了些泥土的木偶娃娃。
像是往常一样,这个木偶没什么不同,后面写了人的生辰八字,还插着许多针在胸口。
楚惜情一脸震惊地看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是谁害母亲的?”
她心中冷笑,这种伎俩,她不知道在电视上见过多少次呢,难道还真的这么傻?
楚惜颜瞪了她一眼:“有人看到这老虔婆在这里埋了什么东西,当时没注意,现在才想到是这么会子事儿。她肯定是对母亲心存嫉恨,这些年对母亲就没什么好脸色。”
楚惜情红了眼睛,抹着泪,楚楚可怜地看着楚旭:“爹,奶娘不会的,自从我娘去世,她一直照顾着我,再说奶娘为啥要嫉恨姨妈呢,她没必要啊,二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去世的娘怂恿的吗?我如今没有亲娘了,奶娘对我也像娘亲一样,姨妈也是我的娘亲,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楚旭一时有些沉默起来,他想起去世的发妻,心中有些愧疚,他当年跟张淑媛的事情闹得发妻差点难产,后来发妻还是十分贤惠地替他操持这个家,自从发妻去世,他也写过些悼念亡妻的诗篇,这会被勾起了思念,一时对女儿也十分愧疚。
再说,楚惜情正是戳中了他的心思,楚旭是十分不喜家中妻妾相争的,哪个男人都希望自家的后院是妻妾和谐的,偏偏楚惜颜要捅破这件事,说亡妻的心腹杜妈妈害他继室,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够了,惜颜你胡说些什么?你别以为你大姐现在没娘了就没人给她撑腰了,我这个爹还没死呢!你大娘以前哪里对你们不好了,她活着的时候对你们这些庶子女从来一视同仁,家里也没有这些烦心事污糟事!”
楚旭大发雷霆。
张氏差点没晕过去,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没想到楚旭居然会这般不给脸面的说话。
他心里到底还惦记着那个死人吗?
张氏心中激怒,气得不行。
尤其他那话是怎么说的,好像是她故意在污蔑楚惜情,虽然实情如此,可他当着这些人的面如此说话,叫她的脸面往哪里去搁?
张氏冷着脸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楚惜颜更是差点快气疯了。
她被那句“对庶子女一视同仁”给气得半死。
这让她回忆起在张淑珍没死之前,张氏还是个妾,她只是个庶女的过去。
这人如何不堪的往事却被楚旭在这里不留情面地揭穿了。
张氏顿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哭道:“妾竟然不知道老爷是这般看我们母女的。难道这些年我做的都是白做的么,老爷,这些年我虽然未必有姐姐做得好,可是也是兢兢业业的,对这些孩子们也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短了什么,难道在老爷眼里,我就是个会害继女的恶毒继母吗?”
楚旭一时脸上尴尬,他一时气话,没想到现在妻子的感受,这么说是过分了些。
楚旭想到这些年妻子操持家业也不容易,他这么说是不太好,便上前柔声安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些年做的很好。只是惜情她没了亲娘,你不是更应该疼她吗,这个杜妈妈是以前淑珍的心腹丫鬟,后来做了惜情的奶娘,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你这样也不审问清楚打了她,这孩子哪能受得了?”
张氏咬牙,握拳,面上还带着泪:“是我一时生气,老爷可别怪我,实在是这个杜妈妈不懂规矩,我不过审问她几句,却是敢以下犯上冒犯于我。”
“就是,这个老虔婆对娘亲无礼得很,她仗着是——是姨妈留下的人,就敢不给我娘脸面。”
楚惜颜狠狠瞪了眼杜妈妈。
楚惜情蹙眉,她是知道杜妈妈的脾气的,本来就不喜欢张氏,她再被污蔑了,能说什么好话才怪了。
楚惜情上前给张氏行了个大礼:“女儿在这里给奶娘赔不是了,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一时被人冤枉了,就有些控制不住脾气,母亲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粗人。爹,我看还是继续刚刚的事情,母亲说是杜妈妈放了个木偶在那,可能不能把那些证人带来,您也当回青天审问一下如何?”
楚旭这才想起已经偏离的话题来,连忙坐下,叫张氏把人证给叫来。
楚惜情知道这些人都是题中应有之意,目光只是警惕地扫过他们,没有多说什么。
来的证人是两个丫鬟一个婆子。
那个婆子是李婆子,就是前些天在楚惜情院里送账本被楚惜情教训的那个,此刻看到楚惜情阴冷的目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过想到后面撑腰的人是张氏,便大着胆子说:“昨个是奴婢送杜妈妈离开的,我顺便交代她些子事,后来因为樱草找我,我就先走了,本来以为她早走了。可是等我办完事回来发现杜妈妈才刚刚从门口走掉。那时也没注意。”
杜妈妈气得要起来:“你胡说,昨天是你硬拉着我说话,我早就走了,根本没在这多呆一会!”
“继续说。”
“是,奴婢早上看夫人这边心口疼,就想着去找大夫,没想到樱草在那边浇水——”她指指附近的一个花坛道:“忽然发现了这个木偶,我一看事情大了,忙把木偶拿起来,给它罢了在心口的针,说来怪了,夫人却好了很多。”
楚惜情冷笑着听着,又见那丫鬟樱草过来说话,说她怎么发现的,又一个丫鬟襄荷说昨个看到杜妈妈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做了什么。
杜妈妈张口辩驳:“我没有,昨晚跟李婆子说完话我直接就回去了。”
这样的辩驳显然十分苍白。
楚惜情知道光靠杜妈妈的解释是没用的,除非她能找出证据证明此事。
“母亲,不能光凭着这样就说是杜妈妈做的。”
“是啊,我也想着不能随便冤枉人,谁知道早上派人去喊她的时候,在她屋里也发现了这个——”
张氏又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木偶。
楚惜情瞳眸微动,她咬牙想道,看来她的湘园也不是那么严密,肯定是有张氏的眼线和人在里面动了手脚,否则杜妈妈那里怎么会被人弄了个木偶在里面!
“这么看,奶娘是有些嫌疑了。”楚惜情上前道:“女儿能看看这东西吗,爹,您可看出些什么来?”
楚旭虽然自认为是青天老爷,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把那两个木偶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楚惜情也没指望这个爹,拿来木偶瞧着。
楚惜颜讽刺道:“都到了这份上,姐姐还认为她不是凶手吗?”
楚惜情微微一笑:“我有理由这么认为。爹,这个李婆子前几日去给我送账本的时候出言不逊,见到我也不行礼,女儿就教训了她一顿,想是她怀恨在心,有意报复也未可知。”
楚旭一听,果然有些怀疑起来。
他是不怎么乐意去想自己妻子和女儿的问题的,那么能出问题的肯定是这些刁奴。
李婆子一听顿时脚软扑倒在地大呼冤枉。
楚惜颜一愣,她安排这事的时候也没注意,李婆子自告奋勇,她就让她上了。
倒是忘了这一出,竟给了楚惜情一个把柄。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杜妈妈的嫌疑,哪怕不能要了她的命,也能把她从楚家赶走。
到了此时,也是不再需要什么借口了。
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了。
楚惜情拿着这木偶瞧着,又把外面的衣服给去掉,翻来覆去地查看,从上面的字迹,还有藏在木偶里面的纸条都检查了一遍,外面用的衣服也是全都仔细查了。
张氏见她翻来覆去地查,有些不耐烦,她能看出个什么来?
---第二更…看看咱们的惜情用什么办法呢…
楚惜情发飙显威风
楚惜情却是好整以暇地在那检查,忽然问道:“樱草不是说发现了这木偶么,当时它就是埋在那花坛里的么?”
“是的,大小姐,它就埋在花坛里面,当时奴婢是发现许多蚂蚁都绕着它躲开,心中奇怪,扒开一看就发现了这个。奴婢看肯定是这些蚂蚁都知道这是个不好的东西。”
樱草的回答很能让人误解。
楚惜情不置可否,忽然道:“爹,能把家里的花匠叫个过来问问吗?”
“花匠?”
众人都有些疑惑。
“是啊,女儿觉得有必要让人再看看,这里面还有没有东西了,不是母亲还心口疼的吗?”
楚惜情笑着说着。
她这么说法,众人一时间也是有些糊涂了。
到底这事儿跟杜妈妈有没有关系,看起来嫌疑是很大的,可是为什么楚惜情还能这么淡定?
楚旭想了想,就叫人去找了花匠。
楚惜情又拿着木偶说:“看这个木偶的样子,像是很古旧,都有些发黄了,是用了很多年的样子么。这上面布料都旧了。”
“哼,肯定是这老虔婆这些年一直拿这个来诅咒母亲的,罪证确凿,爹,这个老虔婆一定要先按规矩杖责四十,再发卖出去。”
楚惜情浑身的血顿时往脸上涌去,她冷冷看了眼楚惜颜,她倒是好想法,打四十大板,杜妈妈还有命在吗?
既然如此,那就你不仁我不义了。
“这木偶的衣服袖子里面还藏着纸条,看上面写的好像是咒语,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没错,是咒语。”
楚旭之前已经检查过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楚惜情颔首:“女儿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等花匠来了再说。”
众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氏蹙眉,难道她这是在拖延时间?
可就算是拖延时间,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已经不止是她们来了,闻讯来的还有楚惜忧和二婶卢氏。
老夫人那里也派了王妈妈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楚旭也是奇怪女儿到底想做什么,不过见她不肯说,也就静静等着了。
所有人都在等花匠来,这个可怜的花匠一到就被众人目光洗礼了一遍,不由得头冒冷汗,想着自己最近除了跟人赌钱也没做过什么事吧,怎么会遇到这种场面?
情形实在十分诡异,楚惜情却是上前问道:“看你年纪在府里做事多久了?”
“回大小姐,小人已经在府里呆了有二十来年了。”
“好,这么说,你对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了是吧?”
“那是当然,不是小人自夸,这府里的树有多少,我都一清二楚。”
楚惜情点头微笑:“好,那我问你,府里有几棵香樟木?”
“一棵,就是这正院里种的。”
楚惜情回头,对楚旭道:“爹,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一边的张氏脸色难看起来,她当时只是让人随便取了截木头来用,没想到取的是香樟木,她也没想到香樟木居然整个楚家只有一棵。
“这不能说明问题,你没看到这木偶是旧的吗,肯定是她以前做的!”
楚惜颜倒算是说了回诛心的话,她那意思是这正院原来的女主人,楚惜情的母亲张淑珍在的时候,杜妈妈就做了木偶诅咒了。
这简直是在侮辱她去世的娘。
楚惜情冷厉地瞪了楚惜颜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这木偶显然是新做出来的。”
“这不可能!”
虽然这木偶是新做出来的,可是楚惜情怎么可能知道,而且她跟娘两个可是故意让人做旧了的。
楚惜忧自然不希望楚惜情为了这事情倒下,她在旁边帮腔道:“大姐快说说看,小妹觉得这事儿说不准有什么隐情来着。”
旁边卢秀娘卢氏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夫君楚敬的叮嘱,这会子也没说话。
楚旭蹙眉道:“惜情,你是怎么看出来是新的?”
楚惜情淡淡道:“爹,这木偶是被人刻意做旧的。你看着外面的布料,也是普通的绢布,但是看起来颜色老旧,女儿仔细观察,发现这是染色过的。用的是茜草,染色之后色泽变得灰黄,又在药水里浸泡过。爹,染色在药水浸泡过的东西总是有些味道,跟原来的东西肯定不一样。这件完好没沾泥土的,很能说明这个问题。”
楚惜颜瞪圆了眼睛,她结巴着说:“那木头可是——”
“香樟木也是新截取下来的,这切面虽然打磨干净了,可还有点点粘稠的东西渗出,这是香樟木的液体,因为没经过暴晒,还十分新鲜。二妹或许不知道香樟木能趋避蚂蚁昆虫,而且也不易变色,能保存多年原样,所以说这两根木头会变成这种样子,实在是有趣。拿刀来我把它剖开看看,里面的芯子定然都是新鲜的。”
楚旭板着脸让人拿了个刀来,这时候张氏已经感觉到非常不妙了,可是她还不肯放弃,她就不信楚惜情能完全推翻证据,就算她能证明木头是新的,布料是新的就能证明不是杜妈妈做的了吗?
果然,划开香樟木一看,里面的芯子仍然很新鲜,带着潮湿,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楚旭怒道:“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冤枉杜妈妈的了?”
“老爷,这是还不能定论。”张氏哼了一声:“这木偶虽然是新的,难保是有人为了混淆视听,故意做旧了,想让人误会是多年前埋在那的,这样就能洗脱关系。”
漂亮。
楚惜情挑眉,不愧是张氏,这话说得就是漂亮,连这种理由她都能想得到,如果她再不找出些有利的证据,可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母亲说得是,的确是有这种可能的,毕竟咱们也没看到真实情况不是吗?所以怎么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呢。花匠,你去那棵香樟木那瞧瞧,如果找到一棵有许多蜜蜂环绕的断树杈的话,就说一声。”
花匠这时候已经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风波里面,本来他是半点也不想掺和进主人的争斗的,可是被楚旭冷眼一扫,只能心中叫苦去了。
“这是什么目的?”
“爹,期货四香樟木断开之后,树木的断口会散发出一种气味,这种气味十分芳香,会吸引许多蜜蜂来,等到断口被液体封住,蜜蜂就会散去。所以通过这个也可能知道是什么时候断的。当然看着木偶的大小,这树杈肯定不细,想来是人手无法折断的,那么就是用刀或者锯子锯下来的,找找总能找到些痕迹。”
楚旭惊叹地看着女儿,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儿居然如此心细如发,就是刑部的老吏也不过是如此吧?
张氏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她看了眼去帮她办事的李婆子,这事儿是李婆子操办的,这时候她已经面无人色了。
被张氏一看,李婆子顿时低下头,苦笑起来。
看来主子是打算要事不好让她顶罪了。
她在心中祈祷着,可是显然万天诸佛这时候都闭眼了,没人听到她的祈求。
还是传来了让她胆战心惊的话。
“老爷,这里是有根断枝,不少蜜蜂围着转个不停,看上面的痕迹是用锯子锯下来的。”
楚惜情微微一笑,“爹,您看,事情如女儿猜测的。这么说折下来没有两三天的功夫。而在这段时间我的奶娘一直忙着在帮我盘账的事,除了昨晚她根本没有来过这里。其实女儿真的很好奇,奶娘要怎么爬上那棵树,用锯子锯下来木头,并且把它做成木偶呢。她的速度得多快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做完这些?”
楚旭点头道:“这件事是冤枉了她了,行了,让人扶她下去治伤吧,赏她十两银子算是补偿的。”
楚惜忧佩服得看着楚惜情,厉害,她真的佩服死了,楚惜情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她怎么光看着这东西,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些呢?
这个大姐,不能得罪。
---还没完哦,下面要打击死某些人才行…惜情发飙啦…第三更。
恶母女悲催被戏耍
张氏咬牙,说道:“看来这事是有人冤枉的,老爷,既然如此,府里就要彻查了——”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大姐,难道这样就能摆脱嫌疑了——”
楚惜颜还不甘心,她不愿意这么久的筹划居然被楚惜情三言两语的就给打发了,这算什么?
楚惜情忽然笑了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楚惜颜,待会可就不要怪我了。
欺负到我的头上,难道以为我楚惜情是面人,谁都可以捏的吗?
张氏本来是想着保着李婆子的,可是楚惜情怎么会给她机会?
难道她以为今天的事情她就会这么算了?
笑话!
楚惜情笑了笑,那笑容根本没到眼底:“是啊,二妹说得对,这样也不能说就算了。其实我是知道这里谁才是真凶的。”
张氏瞪了眼楚惜颜,心里有些心惊肉跳,她倒是想让楚惜情指着说是她呢,如果楚惜情真的这样做,到时候楚旭肯定不会站在她跟前的。
指责长辈的过错,对长辈不敬,光是这一点,楚旭就不会站在楚惜情那一边的。
可惜楚惜情让她失望了,她只是又拿起了那个木偶,拿出那张纸条道:“爹,您看看这张纸条,有什么问题吗?”
张氏脚上不稳,她到底是怎么长的脑袋,到底她还能从这东西上看出什么来?
柳姨娘低垂着头,幸灾乐祸地嘴角翘起。
她知道这事儿肯定是张氏干的,她摸了摸肚子,心道不知道那生子的方子管用不管用,她也照做了,希望能怀孕才好。
楚旭仔细瞧了瞧,除了看到上面写的是咒语之外,也没太注意,不过之前经过楚惜情的教导之后,他也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这墨…好像带点儿金色,像是道士用的符术。”
楚惜情微微一笑:“爹,看起来是像,可是难道您连自己用的文房都不认得了么?这墨是徽州的烟墨,因为不晕色,色泽浓郁,保存时间长久,备受文人墨客喜爱。当然了——”
她看了眼楚惜颜,略带嘲讽:“二妹不要以为这墨哪都能买到。实际上因为两年前这墨选作贡品的缘故,市面上已经见不到多少,而且那还只是普通的烟墨,可是看看这墨色带金,实际上是精致的一等烟墨,里面掺杂了金粉,本来是用于书画的,我记得爹爹正好有两块,以前原哥儿见了一直想要爹爹都没舍得给,爹,是吧?”
楚旭脸色阵青阵白,他当然知道这是他的墨了,而且他两块墨,一块放在书房,一块放在正院,有时候他睡前喜欢读书练字儿,因为这东西金贵,他都是放在张氏这里,去别的小妾那里从来不带着。
他抬头看了眼张氏,眸光很是森冷,张氏顿时感觉胆战心惊。
这个楚惜情,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怎么好像她完全什么都看到了似的?
没错,当时就是张氏亲手写的符咒,她瞧着那墨写出来会有种道家符咒的感觉,没想到却画蛇添足,同理,如同给香樟木染色做旧,也是个画蛇添足的败笔,却被楚惜情抓住漏洞越捅越大,如今几乎快要撑不住了。
楚惜情继续道:“我记得爹一直有睡前读书练字的习惯,不知道正院这里是不是正好就有这墨呢,想来到屋里一看便知了。”
楚惜颜脸色煞白,她犟嘴道:“不一定…说不准是外面的人里通——”
“闭嘴!”张氏打了楚惜颜一巴掌:“胡说什么,这事一定是家里有了内贼了,故意想挑起咱们家的内争。”
楚惜颜被娘这么一打,顿时懵了,委屈愤怒地看着亲娘。
从小,张氏还没这么对她过呢。
她却不知道张氏的苦心,说人外面同内鬼,这话怎么能在楚旭跟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张氏怎么了呢。
“其实妹妹的怀疑也是有些道理的,说不定外面的人也知道呢,是不是爹的政敌?所以我又仔细看了,发现这纸——”
“纸又怎么了?”楚惜忧听得着迷,感觉听楚惜情娓娓道来,抽丝剥茧,可比听说书先生说的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