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斗:第一嫡女 作者:南宫思
有比她更倒霉的穿越么?
被人谋害致死也就罢了。
继母谋夺了她的嫁妆,继妹又抢夺了她的地位,夺走了她的心上人。
而她,却被人所骗,跳水自尽。
一朝重生,软弱嫡女睁开双眸,却已经完全变了个人,灵气逼人,光华无限!
重生十五岁,她发誓夺回一切,再不做那单纯被人欺压的无知少女!
抢她的嫁妆,她就让那些人血本无归!
抢她的地位,她就让那些人一钱不值!
名门嫡女复仇重生,大宅内斗宅门,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保弟弟,斗继母,耍继妹,踢渣男。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不要说她狠毒,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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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不会无缘无故地付出代价。”
顾渊冷漠地靠近,锐利的目光让人窒息:“楚惜情,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你要什么?”
“做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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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颜,你敢算计我?不知廉耻!”
耳光声响起,周围已是一阵脚步声。
“不,惜情你听我解释,我不要娶她,我只喜欢你,惜情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楚惜情冷笑:“朱昂,你不觉得太晚了么,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
——
“情之所至,一往情深,我堂堂正正说,如何不可?惜情,我对你有意,你不是不知,如今,你无有婚约,我也无有娶妻,如何不能谈婚论嫁?”
“杨锦深,你别胡闹了!”
“我胡闹么,惜情,你可曾认真想过?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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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家斗,种田文,各种斗,就是要斗斗斗,斗到底。
风格:正剧
结局:喜
情节:日久生情
男主:冷峻坚毅型
女主:成熟型
背景:架空
正文
陌路狂花
暴雨天,白堤上,断桥侧,亡命夜。
“追,快抓住她,别让那个女人跑了!”
暴雨倾盆,天上雷声隆隆,粗若儿臂的闪电从天空中轰鸣而至,在西湖上交织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电网。
雨幕中远处有人声沸腾,点点微弱的灯光急匆匆朝着断桥而来,伴随着呼喝大喊声。
“抓住她,别让她逃了,混蛋,叫你呢,往这边去!”
隔着雨幕,漆黑的夜色时而有闪电照亮,一道轰鸣声罢,正有个黑影朝断桥这边跑来。
这身影脚步踉跄,似是纤弱,呼吸粗重,像是破旧的风箱呜呜作响,慌不择路地直奔断桥而来。
砰的一声,这纤瘦的身影跌倒在桥头,夜雨苍茫,打在她遍体鳞伤的身上,产生一股刀割般的痛感,楚惜情狼狈地抬起头,雨幕中,她惨然一笑,望着远处的灯光,握紧了双拳。
她不甘心,那些出卖她、害了她的人还没有得到惩罚,她怎甘心就这般死去?
雨水连天,几乎睁不开眼睛,强烈的恨意在她心中蔓延,支撑她爬了起来,沿着白堤朝远方跑去。
苍天,若你有眼,就睁开眼看看,为何要让我来到到这世上,来到这里却被人欺骗、背叛,被心爱的人出卖,我本善良,我又何辜?
到如今穷途末路,悔之晚矣!
西湖水连天,今夜风雨如晦,白堤上遍植的花木在雷雨下呜咽着,伴随着她仓惶的脚步声,仿佛鬼哭。
楚惜情继续往前跑着,她的视线被雨水模糊了,看不清一切,追赶的脚步声临近了,伴随着犬吠人声,将她孱弱的身影遮盖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终于,她再也跑不动了,停了下来。
“小贱人,你还想跑,老子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从后面追上来的一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般地跑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个小贱人还敢逃,看来还是没打够!”
楚惜情擦了擦眼睛,惨然道:“今日既落到你们手上,也不过死路一条,让我做伶人,哈,我楚惜情死也不干!”
她往后退了一步,忽然身体一跃,像一只断翅的蝴蝶,轻盈地、凄凉地在这雨夜被狂风卷入湖水之中。
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朝远处游去了。
岸上追来的众人大惊,有人便问道:“五爷,你看怎么办,这小女子跳湖了!”
这时候天上一个惊雷炸响,众人头皮发麻,看了看黑漆漆、风起浪急的西湖湖面,谁也不愿意下水去抓人。
彪形大汉冷笑道:“咱们先到望湖亭那边守着,她一会子没了力气肯定淹死在西湖里,张妈妈说了,咱们红绡楼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惜情机械地朝前游着,只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此刻再没有力气,茫然地漂浮在湖面上。
一个大浪打来,她便被卷入无边漆黑的湖底。
窒息的感觉汹涌而来,她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在死亡到来之前闪动。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魂回楚家
今日的楚家张灯结彩,门开四方笑纳宾客,楚家嫡出的二小姐楚惜颜今日出阁,开一日流水席,整个山阴县城都轰动不已,来往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将楚家门前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闺阁里,全福妈妈正用五色丝线搓成十字弹去楚二小姐脸上的绒毛,这是未婚少女必备的一道程序,谓之开脸,从此梳起妇人发髻,嫁为人妇,便不再是姑娘了。
那全福妈妈嘴里不停地说着吉祥话,什么长命百岁了,早生贵子了,便似不要钱也似撒将出来,逗得楚二小姐俏脸羞红不已,心花怒放。
楚小姐闺房内聚集了不少亲眷,这时候都毫不吝啬地赞美着。
梳起了妇人发髻,戴上全套头面、金凤翟冠,换上大红刻丝百鸟朝凤通袖袍,等一会子迎亲的到了,盖上销金盖头便齐全了。
此刻的楚家二小姐真真是面若芙蓉,娇羞万千,好看极了。
半空中,却有个透明无物的身影在剧烈地颤抖着,看着下面的人发呆。
这人不是别人,竟是那命丧西湖的楚大小姐楚惜情。
她本以为自己命丧西湖,定是入了黄泉,想不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千里之外的绍兴山阴县城自己的家中。
更没想到,今日居然是妹妹楚惜颜跟朱昂的大婚之日。
眼前那大红的色彩刺痛了她的心,曾几何时她也曾经这么期盼过,而如今呢,她却被人害得成了孤魂野鬼!
楚惜情心中痛苦欲绝,看着妹妹的笑脸和熟悉的亲人,然而如今却是人鬼殊途了,再无法相会了。
尤其,妹妹要嫁的人,是她的初恋,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这就更加让她心中复杂,经过这么多事,才知道自己多傻,面对旧日曾经喜欢过的人,要她情何以堪?
“舅妈,大表姐呢,怎么一直没看到她?”忽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响起,顿时,周遭的欢声笑语嘎然而止,像是正在打鸣的公鸡被人掐住了脖子,人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和不自在来。
能在这里的多是至亲,他们都知道一些内幕,这少女不谙世事,哪知道其中的内情,圆圆的苹果脸满是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众人会是这种奇怪的表情。
楚惜颜眼皮子抖了抖,看着表妹的目光就带了些恼怒。
一旁穿着大红团花万字纹杭绸袄裙的美丽中年妇人这时候眼瞳微缩了缩,脸上带着些奇怪的笑容道:“倩倩,你大表姐生病了,一直在郊外养病呢。唉,这怪病无法见人,可怜见的孩子,想起她我就心疼得紧。”
吴倩倩惊讶道:“大表姐得了这种怪病?哎呀,那我不能去看她了么?”
旁边一个紫衣夫人扯过她,骂道:“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还是别说这个了,咱们都先去前面忙去,你二表姐正要跟你舅妈说说贴心话呢。”
“娘,我——”
吴倩倩被母亲楚家姑奶奶吴夫人拉走了。
她们才一走,楚惜颜脸色就沉了下来:“哼,好好的,提那个丧门星,真是晦气!娘,那个丧门星死了没有,我可懒得再听到她的消息。”
谁害了我?
张氏瞪了女儿一眼:“声音小点,你不用担心,她现在肯定在杭州。”
楚惜情惊愕地看着妹妹和继母,也是她生母的妹妹,她的亲姨妈张氏,她不敢置信,她们是怎么知道她在杭州的?
而楚惜颜怎会用这种口气骂她丧门星?
以往她一直在她面前是个可爱善良的小妹妹,有了点小秘密就会偷偷跑过来跟她分享,那般乖巧纯真,面前的人怎么会是她!
楚惜颜蹙眉:“娘,您再给那边传个消息,董其玉那个小白脸真不是个玩意儿,敢不回话。他倒好,竟把她卖去红绡楼了。万一以后有亲戚路过杭州去红绡楼,发现了楚惜情那个丧门星,还不闹得满城风雨的?”
张氏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那个董其玉不过是贪多点钱罢了,你以为我会想不到这些么?我早就有了安排,她性子烈,怎可能甘愿为伎,早晚被人打死或者自尽。”
楚惜颜怔了下:“倒也是。”忽而脸上带了些喜色,得意道:“哼,那个丧门星,早该死了,免得还占着楚家大小姐的名头,真真讨厌。这个蠢货,恐怕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哈哈,随便找了个穷书生骗她,她就被人迷得什么似得,说让她私奔就私奔了,真是不要脸,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我姐姐,呸,亏得我还喊了她那么多年。”
似乎多年的怨气一朝纾解,楚惜颜脸上容光焕发,想到今日要嫁人了,更加飘飘欲仙。
楚惜情,你凭什么跟我争,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
半空中的楚惜情浑身颤抖,一瞬间哪怕她是灵魂也如坠深渊一般遍体冰凉。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楚惜情不敢置信,她惊愕,诧异,愤怒,惊怒,到后来完全被怒火焚身,悲愤交加。
是她们,是她们找了董其玉,在她因为朱昂的情变黯然神伤的时候趁虚而入,装扮成富家公子的董其玉花言巧语,对她百般纠缠,成功地让她移情,再然后就是诱骗!
他说得好,等他们在董家成亲了,到时候回来,她父亲只能认了。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
杭州,那个让她美梦破碎的地方,董其玉撕破了画皮。
她曾经以为是董其玉害了他,对他恨之入骨,如今她才知道竟然是张氏和楚惜颜策划了这一切!
那样黑暗的日子,她甚至都不愿回想,这一切,原来全都是拜她们所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疯狂地冲上去捶打这对母女,然而她的身体却从她们身上穿过,根本伤害不到她们分毫。
“我要杀了你们!”她愤怒地嘶吼,咆哮,挥舞着手臂,泪流满面,可是,她就像只蚂蚁,无论怎么挥舞爪子,也无法给高高在上的人类造成多大的伤害。
“贱人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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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我负天下人
她的嘶吼声根本无人能够听到。
然而,所谓已经发生的事,就是无论你如何捶胸顿足,撕心裂肺,后悔不迭,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徒劳而已。
张氏蹙眉道:“这事儿不准跟任何人说,知道了吗?”
楚惜颜笑着挽住她的手臂,亲热地道:“娘,我省得的,您怕什么,整个楚家都是您说了算,当年那个丧门星的娘不是您的对手,还不是早早去西天极乐了,现在女儿也不错不是,谁还敢跟咱们作对?”
张氏顿时脸色一沉,怒斥道:“你胡说什么?这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在朱家也这样胡言乱语,骄傲自大,早晚有一天被人给拉下来!”
楚惜颜粉脸一白,嘴里嘀咕道:“您怕什么,她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酱紫色褙子的嬷嬷在门外焦急地拍着门:“夫人,出事了,您快过去瞧瞧吧——”
楚惜颜恼道:“乱拍什么,这大喜的日子你嚎的哪门子丧?”
张氏也正有些不快,但听得那嬷嬷道:“是三少爷那有些不好了,奶奶,您还是去瞧瞧吧。”
楚惜情正气得快发疯了,忽然听到这消息,心中一惊,小弟,他怎么了?
张氏出得厅门,问道:“三少爷那出甚事了?”
“墨香来送了消息,说三少爷肺痨又加重了,今个儿一早就一直在咳血,眼瞅着像是不行了…”
楚惜颜低咒:“这混小子早不死晚不死,可千万别弄到今天死,晦气!”
张氏皱了皱眉道:“好了,你就少说两句,马上迎亲的也要过来了,我先去瞧瞧楚原。”
张氏急匆匆离开了。
楚惜颜哼了一声,听着外面鞭炮,锣鼓喧天,脸上又挂起了笑容,自顾自地在菱花镜前转了一圈,美眸异彩连连:“哼,死了也好,这样也就没有跟那个丧门星任何有关的东西了,楚惜情啊楚惜情,你就好好地去投胎吧,想跟我争,下辈子吧!”
外面全福妈妈等人又进来准备待会迎亲的事了,屋中顿时一片喧闹。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本在楚惜颜耳中早已经该投胎的少女,此刻却正绝望而愤恨地看着这一切。
她心如刀绞,小弟楚原同样出事让她如五雷轰顶,让她心痛欲绝。
她无力地嘶吼着,捶胸顿足,她恨,恨人心险恶,继母和妹妹恶意陷害,自以为的爱人却是个骗子。但她更恨自己,恨自己自以为是的善良,自以为穿越女是上天庇护的愚蠢,识人不清被人欺骗,谋害致死,恨她以往如此天真可笑!
她痛哭流涕,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所有熟悉的人全都变得陌生可怕?
“楚惜情,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相信的世界,这就是你信任的人…哈哈哈,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以后,我再不是过去的楚惜情——”
她眸中射出惊人的恨意,看着楚惜颜的目光带着杀气:“想安心享受荣华富贵和从我手里抢走的一切——楚惜颜,你休想!我做了鬼又如何,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如违此誓,甘愿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楚惜颜忽然感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谁!
她疑惑地左右看看,不知为何此刻自己忽然感觉被什么盯住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汗毛倒立,浑身冰凉。
这种仿佛被毒蛇给盯住的感觉自然不会十分愉快,楚惜颜摇了摇头,把这种诡异的情绪的情绪给甩开,随即投入到新嫁娘给有的喜悦中去。
迎亲的人终于来了,气氛达到了高点,朱昂迎了新娘子,在众人的恭贺声中,骑上高头大马,帽插宫花,身披红绸,风流倜傥。
楚惜情恨屋及乌,对朱昂同样充满了恨意和嘲讽。
就是这个男人,开始对她热烈追求,到后来却是忽然间冷若冰霜,不理不睬,还跟她妹妹楚惜颜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段失败的初恋,为情所困的她,又怎么会被突然出现的董其玉给诱骗打动,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如此热闹的场面,谁人知道她和弟弟楚原的悲惨?
大街上热闹非凡,因为迎亲的队伍庞大,阻挡了街道,不少来往的旅客都驻足停下,含笑观看。
楚惜情在半空中游荡着,她朝着朱昂飞去,满是仇恨地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那曾经爱慕如今却只觉得面目可憎的容颜。
朱昂正拱手朝着街上道贺的行人拱手致敬,“多谢各位,今日小可大喜之日,诸君若是赏脸,请去朱家饮一杯喜酒,小可幸甚至哉。”
道旁正有一白一黑两匹骏马暂停在此,那骑着白马的少年郎笑吟吟地说:“这家人倒是大方得紧,怪道人都说江南富甲天下。”
那旁边的黑马神骏非凡,此刻刨了刨蹄子,打了个响鼻,似是对这拥挤的情况很是不耐。
黑马上披着玄黑白虎下山披风的男子轻拍了拍爱骑,似在安抚。他身姿挺拔,整个人骑在马上,仿佛一个从远古横行而来的魔神,虽是气势收敛,但仍然透出一股浓浓的煞气,一种让人感觉无法承受的冷漠。
男子本来只是在冷淡地看着这场喜事,但是忽然间他心神一颤,浑身警觉起来,似是察觉到什么危险的事物在接近。
楚惜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男子,但在越来越靠近朱昂时,也越来越靠近朱昂不远处的男子。
那男子浑身气机散开,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宝剑,仿佛魔神苏醒,他目光陡然凌厉起来,转头看来。
“谁!”
一声低喝,却如天雷炸响,楚惜情大惊失色,被那男子的杀气和煞气一冲,顿时灵魂颤抖无法承受,差点魂飞魄散。
他是谁!怎会拥有这么可怕的煞气,怎会感觉到她的存在!
周围的人群满是愕然而惊慌地退开,被他的煞气震慑,一时竟在这男子身周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楚惜情转头惊慌地想逃离这里,忽然间天际一声闷雷炸响,一道漆黑的漩涡在她前方出现,强大的吸力顿时就将惊叫不已的楚惜情给吸了进去。
这闷雷消失得很快,仿佛从未出现过,空中转瞬风平浪静。
唯有一个表情有些疑惑,心中惊疑不定的男子在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
“大哥,怎么啦?”
男子收敛了自身气势,恢复平静,他看着迎亲队伍转进另一条街,眸光微动,扬鞭道:“没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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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从这张开始全文修改了,思思缩减了二分之一,一两万字是重新的新剧情,大家重新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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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城内有龙山,其山不高,风景颇为清幽,山上名胜古迹极多。
山间有紫竹林,林内盖了数座竹屋,屋外摆放着一些药架子,晾晒着一些草药。
篱笆门前,一老妪发丝银白,虽然年逾七十了,仍然面色红润,耳聪目明,她看着楚惜情叹声道:“不早了,你从龙山寺出来,还女扮男装,莫要被人发觉了才是。那件事…你自己小心,莫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谢谢药婆婆,惜情省得的,改日我再想法子来龙山。”
楚惜情一身白衫,头上戴着逍遥巾,俊眉星目,一眼瞧去倒像是个俊俏公子哥儿。
一旁的小厮打扮的是楚惜情的丫鬟梅香,十四五年纪,圆圆脸,生得一双笑眼,脸蛋还有些婴儿肥,此刻正心急嘴快地说:“对呀,姑娘,咱们还是赶紧回龙山寺,不要被人发现偷跑出来,那可不好说了。”
这丫头说话总是快人快语的,像是一阵风,说话间便就扶着楚惜情赶紧往山下赶。
楚惜情瞪了她一眼,骂道:“你看看你,谁是主子谁是奴婢?”
梅香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当然您是主子了,好姑娘,我瞅着这天要下雨,再耽搁,奴婢可真要陪您成落汤鸡啦。”
楚惜情没有真的责怪梅香,反倒带着些纵容,笑着看她,本来阴郁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握紧了手中的东西,目光阴寒,带着些潜藏的煞气和仇恨。
楚惜颜,你没想到吧,我又活着回来了!
从紫竹林出来,是一条幽静的山间小径,此时正是初春春寒料峭的时候,又兼乌云堆聚,在山风间行走,若是不把身上的披风裹紧了,还真是透骨的寒。
“哎呀,下雨了。”
竟是在此刻下起了春雨。
梅香仰头叫了一声,着急地说:“姑娘,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这半路上躲雨的地方都没有,莫要淋雨了,天寒着呢。”
山道被雨水洗刷过后,青石板变得清新如初,山间升起了淡淡的迷雾,雨水之中,青山如黛,远处的绍兴城仿佛也被烟雨遮掩住了。
林间有三人从下而上,为首的男子穿着蓑衣芒鞋,脚步劲健,此刻细雨凄迷,旁边的壮汉正低咒着这场雨,男子却颇为悠闲,竟自吟诵起苏学士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此情此景,小雨如酥,润物无声,沿着山道而行,当真是颇得词中趣味。
“咦,有人在唱歌?”梅香好奇地四处观望,“姑娘,这是什么词儿呀?”
楚惜情有些讶异,这是谁在吟诵,文人雅士在登山么?
偶遇
“哎呀,什么时候咱们学起那些酸秀才来了,整天子曰诗云绕得人头痛。”
男子淡淡道:“难得清闲,平凉,你要学着想事情,不要整天毛躁。读读诗词文章没什么不好。”
“大哥别跟我提那劳什子的诗词歌赋了,头痛得紧。听说这山后有狐狸?真的假的,回头打回来给娘做个围脖。”
“这破地方有什么野味?山矮的还不够爬呢,俺老铁家门后的那个山才高呢,比这个高十来个个头。这江南的山就是不够味儿,跟这里的男人一样娘娘们们的…”
“嗨,哪个兔崽子在那里鬼鬼祟祟的?”那之前说话山东口音的大汉接着喊了起来,嗓门之高几乎仿若雷鸣震得人耳膜生疼,就在此刻,忽然间一支羽箭嗖的一声射在了楚惜情左边的树干上,正中树心,穿树而过!
楚惜情脚一软差点栽倒,三魂去了六魄,眼瞅着那箭尾还在扑棱棱急速抖动之中,箭头是精铁制的,开了三棱血槽,在光线下泛着阴冷狰狞的色泽。
她心脏直跳,谁曾想会突然间对面就射来一支箭,而且还是一支狼牙箭!
她脸色煞白,刚刚若是这箭偏了射在她身上保证她立刻毙命,直接对穿个窟窿!
梅香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待回过神来,就气得跳脚上去,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不是非常凶残可怕,直接绕过这篇树木遮挡的阶梯往下,对着下面的人就吼了起来:“哪个杀千刀的射的箭?”
对面的人也吓了一跳。
楚惜情这时也怕梅香闯祸,急忙下来,离开了树枝的遮挡,光线清晰起来,在松柏之间走出一个月白直缀,身披玄青云纹梅花灰鼠里披风的少年。
俊眉星目,面如玉冠玉,目如点漆,仪态也显得不俗,此刻底下的三人仰头看来,看清了这楚惜情和梅香这对主仆公子哥和小厮的打扮,那底下的三人便放松了下来。
“哈哈,原来是个小白脸公子哥儿!”那粗豪的大汉哈哈大笑起来。
来的是三个人,三人都披着蓑衣,头戴斗笠,脚下踏着芒鞋,看样子是冒雨上山。
说话的人是个丈八大汉,身形威猛粗豪,脸色黝黑,留着一脸虬髯,穿着方便的短打,腿上打了绑腿,肩上背着弓箭,箭袋里的箭尾露出,色泽深幽,泛着冷光,手上提了个麻绳串着的猎物,一只兔子和獐子。
楚惜情脸色一变,狼牙箭,全都是狼牙箭!
之所以她要来阻止梅香,就是看到了这箭才有的想法。
这种箭不是地方兵士可以使用的,平日里衙役缉盗之类的只能临时征调库房的弓箭发放给民壮捕快,事后要收回,猎户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弓箭,楚惜情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对这些很清楚,知道普通百姓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些的。显然,能使用这些的除了真正的军队,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是他!
大汉旁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算不上多俊美,但也器宇轩昂,眼睛很是灵动,显得十分机灵狡黠,这会子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但是楚惜情看到他手中的剑一直没放下。
最前面的男子身形高大,较一般人更为高而修长的身形便似一尊山岳,光只是矗立在那里,便给人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
他抬头看来,目光如电,跟楚惜情一对视,待看清了他的长相,楚惜情顿时就脸色大变,差点没叫出声来。
“是他!”
那个在她魂回楚家,看到朱昂娶楚惜颜,驻马停在街畔发现她的存在,继而差点让她魂飞魄散的可怕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他们的口音分明不是本地人,而上次看到他时那分明是一年多以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