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客气。对了，女主角是谁啊？”墨里问了一句。
“你不知道吗？还是你的熟人呢，宋闻啊。看你们在节目里关系还可以，都没联系了？”
墨里有些尴尬。圈里这些塑料友谊他一个也没维持住。连他的粉丝出了节目都断了联系，何况其他人。
何玫还在嘀咕：“不知道后台是谁，关系这么硬。”
宋闻基本是内定女主角了，当然她本身也是非常优秀的，不然向来要求很严的导演也不会轻易开这个口。但是能在这个导演手下攀上关系，足可见她背景的强大。
何玫还是提醒他一句：“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多妖孽了，收着点，别太浪了。这剧可不讲究时下的卖腐，男女主角必须有绝对的地位，你要是被人觉得有威胁，直接通过金主把你撸下去也是可能的。咱们都是没背景的人，要小心点。”
顶着燕凛这个没卵用的二代男友，墨里想一想那种凄凉境遇，顿时悲愤异常。
“万恶的潜规则！万恶的有钱金主！对了何姐，她金主到底是谁？”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八卦。怎么人家比他家燕凛有用那么多呢？
何玫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我很忙的，没功夫打听别人的床帷秘事。”
两人正说着，当作试镜场所的会议室门开了，上一个试镜演员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
招待小妹走向墨里：“墨先生是吗？让您久等了，请进吧。”
墨里起身理了理衣领。今天建国同志给他做了一个略显风流纨绔的造型，是配合他要试镜的小少爷角色的。
本就出众的长相稍一妆扮，就美得凌厉夺人，比平日里更显得不可近人了。他向招待小妹客气地一笑，见惯美色的小妹顿时就满脸羞红，都不敢直视他了。
墨里大步走向会议室，向来挺拔的背影自然地流露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高贵不可攀折的威严。这也不是他故意去张扬，从小众星捧月，长大又是一班之主，演着高傲的狐仙长大，特别的成长经历造就特别的气质，他的演技还不足以让他生动地演出一个低调委屈的人。
何玫只能祈求男女主角不要关注配角的选拔了，或者他们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压住配角的气场。不过她也觉得这些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
墨里一进会议厅，先是看到一排坐在前方的主创人员，有导演，有编剧，有摄像，还有一个认识的人，宋闻。
果然是后台够硬，试镜就是走个过场，都能留下来看别人的试镜了。
宋闻看到他，眉头抬了抬，没说什么。
“墨里是吗？要试镜的角色是吕小少爷。开始吧。”导演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
墨里走到场地中央，一时有些懵。
开始吧？开始干什么？让他试镜难道不给他一个情景要求什么的？
导演说完话说低下头，其实说话的时候也没抬头，一直在看着手里的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传说中的才华横溢的导演们果然都是些怪脾气。
墨里也不惯着他，一摊手道：“要我演什么？不出个题目什么的么？”
评委们顿时倒抽一口冷气，齐齐看向怪脾气的导演。
导演终于抬头了，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此时导演脸上八字型的两道浓眉都抬成了一条直线。
“你来试镜，要我教你怎么演？那是你试镜还是我试镜？！”
这就不讲理了。墨里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他都看了那么多篇自己的同人文了，除了和另一个男主角酱酱酿酿的情节，试镜什么的正经情节也是看过的恩。
“不然我演一段吕少爷献宝吧？”没人出题，墨里干脆自作主张。
83.第 83 章
林信大导演看着会场中央那个漂亮的年轻人, 面试了一上午都审美疲劳了，面前这个男孩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他其实一直在为自己戏里的女主角被资方大佬内定而愤愤不平, 所以对谁都没个好脸色，黑如锅底的脸一度把来试镜的孩子们吓得像一个个小鹌鹑。心里已经怯了, 表演的效果就大打折扣, 再加上编剧提出来的试镜片段有两段出自剧本前期，这个角色最嚣张纨绔的时候, 小鹌鹑们演起嚣张公子来真是演得快要哭出来了。
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想到的, 他只是单纯胸闷而已。
毕竟女主角被内定, 这对于他这样的名导演来说是不常有的事。业内地位摆在那里, 一般的资方指使不动他，能指使得动他的大佬没那么闲。但是没有办法，这一次的大佬就是这么牛，而且就是有这么闲，给他包养的小情人砸下这么好的一个资源, 连他也不得不弯下高贵的膝盖, 屈服于资本和权势的力量。
甚至内定女主角还能参与配色的选拔, 真是的, 抱对了大腿就能这么为所欲为了吗？！幸好此女业务能力还行, 不至于拖他的后腿。否则要是一个废柴花瓶, 他宁愿甩手不拍了也不能砸自己的招牌。
其实他还真是冤枉他的女主角了, 内定女主角宋闻有一个远大梦想, 她不愿意成为燕深手上的又一只金丝雀, 她希望能获得和燕深平等论交的地位。就算是因为燕深的关系给她开了便利之门, 她还是希望能靠自己的本事成立一番事业。
虽然即便她拿到影后的地位，和燕深那样的男人也不能说是完全平等，但至少，她可以拥有更多的资本站在他的身边。
因此今天宋闻还真是抱着谦虚的心情来参加试镜的，但是现场的制片人想拍燕深大佬的马屁，知道这是大佬的小情人，怎么能当成一般的小明星看待，让她对几个配角的选人发表一下意见，也是抬举她的意思。
这一等就等来了墨里这个奇葩，宋闻的郁闷一点不比导演少。
有墨里在的地方还有别人发光发热的余地吗？宋闻看着场中央那个负手而立的家伙，别提多糟心了。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无论是对于这部戏，还是对于她的感情——
不对，她怎么能诋毁燕先生的审美？燕先生比直尺还直，这个小妖精怎么可能影响到她的感情？！宋闻眼睛一闭甩了甩头，想把脑袋上那朵不祥的阴云甩到九霄云外去。
林大导演已经对墨里下达了指示。
“行吧，你就演吕少献宝那一段。”
墨里素手一翻，掌心里托着空气，只是被他的视线一撇，一团空气仿佛就化成了一个令人垂涎的宝物。
职业使然，他的动作和眼神间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戏曲的韵味，容颜俊俏体态风流，活脱脱一个娇生惯养的王侯公子。
他闭了闭双眼，再睁开时，已经带上一丝冷肃，嘴角却是笑着的，笑着向人出卖自家的传家宝。
“大人请看，此物就是我吕家传延数代的传家宝，价值连城。不知可能稍入得大人的眼？”
墨里早已把台词背得滚瓜滥熟，对着面前的空气就表演起来。
这个角色落魄后的片段，前来试镜的其他人也演过，让林导演来评价，中规中矩，不功不过。这个角色不算复杂，人物情感变化很明显，得意和落魄都很直白，表演起来没有什么难度。其他人演的落魄贵公子多少带着苦气或者畏缩，这都是最基本的人物解读，林导演对这个角色的演员本来也没有太多要求，规矩就够了。
只是眼前这位的表演却和别人都不一样，他也要低头，要献出传家宝，要出卖祖宗基业来换得苟延残喘，只是他的身上有落魄却不凄苦。他也要向他素来看不起的人卑躬屈膝，只是挺直的脊背还带着一丝格格不入的高傲，而这一丝高傲又是那么地可笑而不合实宜，因此显得尤其危险脆弱。
落魄的贵公子，别人演的是凄然的落魄，他在落魄时分却还放不下曾经的尊贵。
一直意兴阑珊的林导演眼中兴味浓郁起来。
一直观察着众人的宋闻女士一脸冷漠，她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呢。
这个小狐狸精就是有本事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她早就看透了。
林导演认真看完他表演这一段，然后重新恢复挺直的站姿，褪去戏中人的影子，脸上的笑容是属于一个大男孩的干净甜美。
咳咳，甜美什么的都是客观评价，绝非是他林导演对男色有什么想法。
编剧又拿出另两个试镜片段让他来演，一个是吕小公子张扬的出场，一个是与欢场女子的调情。
出场一段很简单，俊美的小公子随意张扬地喊出台词，就足够让人眼前一亮。
与欢场女子的调情一段，他们这位试镜者又有了和别人不一样的表演方法。让林导演来评价，前面的人演的是纨绔，这一位演出来的却是风流。
这就是演员的表演。同样的一段剧本，不一样的表演神态，动作，甚至念台词的语气重音，出来的效果就能大相径庭。
这不单单是指演技的好坏，这其中的关键却是演员本身赋予角色的灵魂。
公平地来说，别人的表演称不上错误，这一位的表演也称不上演技有多么逆天的好。甚至让林导演和编剧自己来说，他们对于吕公子这个角色的塑造，本来就是其他人所演出来的那样，第一阶段的纨绔，第二阶段的懦弱，再到第三阶段投身救国的升华。这种升华其实也是为了衬托主角的理念，是主角人格魅力影响的结果。单纯从这个角色来说，身为创作者并没有赋予他那么复杂的人物内在。
但是眼前的漂亮青年所演出的吕公子，却让林导演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墨里是吧？说说你对这个人物的理解吧。”林导演敲着桌子。
“理解？”墨里这些天来光准备表演了，没人告诉他还要现场做阅读理解题啊，一时有些懵在当场，眼睛眨了眨，脑瓜子里飞快地运转。
这个人物应该有什么理解？他们写的人物有多少深度自己没点B数吗？男女主角和几个主要配角倒是特别复杂有深度，值得说道说道，这个吕公子，三句话就能说完啊。
“前期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中期家道落魄之后显露出懦弱和自私，后期在主角的影响下转向坚定。”说三句话就三句话，一句话都不带多的。墨里就是这么干脆。
兴致勃勃的林导演被泼一头冷水，一时无语。
“就这样？！”难道就没有深度挖掘一下人物内涵，塑造一下人物的复杂性格吗？！你刚才演的可不是这样的啊！
“呃，不然还有什么呢？”墨里也很是无语。
莫非这个人物还有什么他看不出来的内涵，作者还有什么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被他落下了？不应该啊，他的语文没有那么差的啊！
林导演被他理直气壮的反问给问倒了。他概括得很完整，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好补充了。
他终于看出来了，不是这个家伙对人物的理解有多么与众不同，他纯粹就是在相同的理解下演出了一个和别人稍有不同的一个吕公子。他的确在演一个纨绔，也的确在演一个卑躬屈膝献宝求生的落魄公子，但就是这点稍有不同，他就把这一个角色演进了人的心里。
这也是一种天份，所以同样一个角色，有人来演平平淡淡就过去了，有人却能红透半边天，让粉丝观众为之疯狂，这都是有道理的。
坐在一旁的副导演已经伸头过来，和他低语：“这个孩子不错。”
林导演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墨里。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墨里就向在场的众人鞠了一躬，转身出去了。
84.第 84 章
试镜完回去, 仍旧是何玫开车把他送回家。到了小区门口，何玫从她的豪车里伸出头来打量了一下这个门禁森严, 静谧美丽的高档小区，不经意地道：“整天一副很缺钱的样子, 看你住的地方挺不错的啊。不是被哪个大佬包养了吧。”她斜睨着墨里, 一脸的不怀好意。
要说当个大佬的金丝雀，可没人比眼前这家伙更合格了。漂亮会唱戏还会撒娇, 一看就知道在床上是个小妖精, 大佬必然乐趣多多。
墨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何姐你在说什么？！你可以侮辱我的经济状况, 但你不能置疑我的人格。”
何玫白了这个戏精一眼。
“行了, 回去吧！明天8点还在这里等我，接你去另一个试镜。”
墨里乖乖地目送何玫驱车远去，这才转身进了小区。
被大佬包养？完全没有的事。燕凛算大佬吗？墨里表示深深的怀疑。大佬应该霸气侧漏为所欲为才对，见过上有家长管头管脚再上头还有哥哥管着的大佬吗？
唔…燕凛还是个孩子呢。
墨里一路穿过小区里的林荫大道就到了燕凛楼下。他和燕凛住在一起的事没刻意瞒过谁也没有刻意宣扬过，但是因为燕凛是个保密主义者, 他在这里的住处很少有人知道, 所以就算他很直白地告知别人自己的住址, 也没人能联想到燕凛身上去。
这样的现状, 有一种暗流汹涌, 汲汲可危的平静。不过墨里属于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人, 只着眼于当下, 以后的暗流汹涌以后再说。
何玫不愧是金牌经纪人, 消息渠道很丰富, 当天下午就打听到了墨里试镜的结果。
林导演对墨里的表演显然是很满意的, 陪同选角的总编剧也直言十分中意墨里，如果没有意外，墨里拿下这个角色是十拿九稳的了。
第二天继续去试镜另一个剧，在试镜的会场居然还碰到了一个熟人。何玫带他到一处角落的沙发坐下，对面的两个男人一起抬头，一个跟何玫打了招呼，一个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视线火热烫人，让墨里想忽略掉都不成，
“何总，多日不见哪！听说你又亲自带新人了，我还不敢相信，原来是真的。”对面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十分热情地招呼着何玫，又朝墨里打量了两眼，“这就是把你请出山的那位戏班小班主？果然资质不错，是个好苗子。”
何玫也笑着客套：“刘总您过奖了，那就借您吉言了。”
“嗨别抬举我了，我算什么总啊，就是给老板打工的。”刘总十分谦虚十分热情，“还是何总厉害，我看何总工作室签的几个新人势头都不错，何总这眼光不得不服啊，比不了比不了。”
“草台班子混口饭吃而已，刘总最近跳槽到飞华公司俨然是开山元老那才真是前途无量。”
“呵呵呵…”
“呵呵呵呵。”
两个经纪人互相吹捧热火朝天，把两个未来大明星撂在一旁互相瞪眼。
人间真实再次上演，不够红连身边的经纪人的光环都压不住，真是悲了个催。
对面的柳绮华运足了气，冷笑了两声开口了。
“墨班主好啊。”
墨里很郁闷也很纳闷，他和柳绮华没有什么过节啊？难道是董升让他顶替那个他早就拍摄完毕的角色的事让柳绮华知道了？可是他最后不是也没演么。柳绮华怎么对他这副脸色？
这个逆徒。
“不想笑就别笑。”墨里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刺杀我。”
柳绮华笑容一窒，嘴角真的有一丝扭曲了。半晌他哼笑了一声，垂下眼皮。还好最终维持住了风度，没有过分失态。
其实他和墨里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他也必须承认，墨里其实很讨人喜欢。漂亮，纯粹，没有一丝阴霾。如果再早十年相遇，或者再晚十年，在他的事业登上巅峰的时候，如果再遇到墨里，他一定会喜欢墨里这样的朋友。
只是偏偏相遇的时间不对，他和墨里成了竞争对手。
同样是名利场里摸爬滚打的艺人，凭什么墨里可以比别人轻松攀顶？无论是最初合作的综艺节目，还是共同拍摄的广告，观众的焦点永远在墨里身上，溢美之辞永远为他加冠。
凭什么别人就要成为他的垫脚石，成为映衬他光环的丑角？
他也不过是被权贵包养的玩物，凭什么永远一副自作清高的姿态？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墨里，名为嫉妒的毒蛇，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煎熬着他的内心。那种痛苦，无法摆脱。
“多日不见了，墨班主准备彻底放弃艺术追求，转行当明星了？”柳绮华似笑非笑地刺了一句。
对了，还有那些碍眼的脑残粉丝拿他的班主身份将他捧得高高在上，仿佛别人都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不过是自抬身价的伪饰牌坊，这样的人在娱乐圈里遍地都是。什么古艺传人，谁比谁高贵？
“可惜了你的那些戏迷了，他们知道班主你放弃戏班，反而成了和我们一样的演员艺人，不知道该有多失望。”柳绮华继续道。
墨里摆了摆手：“她们才不会失望。什么号称喜欢听戏追求传统都是假的，她们就是喜欢我的长相。”
再说他也不是放弃戏班，不过这些话用不着和柳绮华说了，交浅何必言深？
“…”
柳绮华真的不想跟他说话了。
门外有工作人员来叫人，刘姓经纪人起身道：“唉呀时间到了，绮华准备一下，马上到你上场了。何总，改天咱们再约个时间好好聊吧。”
“行，随时恭候大驾。刘总您忙吧。”何玫爽快地应道。
墨里抱臂默默摇头。你们聊什么了么？是互相吹捧吧？当经纪人也不容易啊，他看到何玫的脸皮都因为假笑开始颤抖了。
柳绮华跟在经纪人刘万山身后走向会议厅，刘万山转头看他，眉头皱起：“怎么了？你这副萎靡的样子给谁看。虽然张总说过角色给你，你也不能太差了给他丢脸。今天能来试镜的哪个没背景？也不是非你不可的。”
柳绮华打起精神，冲他笑了笑：“刘哥放心，我知道轻重。”
刘万山点了点头：“进去吧，我再找人聊聊。”
这部仙侠剧号称投资N个亿，是几个公司共同出资的，他们飞华影业的张总只是出品人之一。虽然张总打过招呼了，也不敢说就是万无一失。毕竟这个角色在原著当中就很有人气，说是配角比主角也不差什么，人设又好容易吸引粉丝，很多小鲜肉都盯得紧。
刘万山也有自己的人脉，从别的方向使把劲还是能做到的，再加上柳绮华资质的确不错，这个角色十有八九能拿到手。
柳绮华试镜的时间比别人都长了些，最后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因为见到墨里带来的阴影已经暂时驱散了，显然试镜的过程还算愉快。
何玫看着刘万山带着柳绮华离开，纤细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事先做过功课，知道这部剧的出品人之一就是柳绮华现在所在的飞华公司。这是一家新成立的影视公司，不惜花费巨额违约金赔给他的老东家深空影业将他挖到旗下，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只怕墨里是白来一趟了。
这些事情不用向墨里说，到墨里上场时何玫只是叮嘱他好好演，其他的不用多想。
墨里从沙发上起身，一脸很忐忑的样子：“我本来没多想的，何姐你越这么说不是越让我多想么。到底出什么事了？光看你和那个刘总互相吹捧了，难道何姐您还吹出什么内幕来了？”
何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别抖机灵了！快点过去吧。”
这是墨里的第二次试镜，比起昨天试镜的架式来，今天这一场就比较随意了，只有一个副导演坐在前面，旁边还有两个特别年轻的女孩子，介绍是编剧。
试镜的流程也简单明了，一人提出了一个片段表演，让墨里自己发挥。
第一个片段是副导演提出来的，身为魔尊护法的许清潭用计骗得男主苏时在他伤重时救他一命，复原之后再次隔阵对峙时的场景。
“苏时，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高兴啊？！我还没来得及谢你那日纵虎归山，此刻我才有机会在此地取你的项上人头。苏时，别恨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怎么会相信我堂堂魔尊护法会背叛主上，投入你的阵营呢。”
墨里一边演一边在心里吐槽，这个角色也是脸皮厚。男主救过他他恩将仇报就算了，反正坏人本来就是会恩将仇报的，却还要当着那么多手下、敌人、上司、敌人上司的面，高声宣扬自己被男主救过，再高调宣称“我恩将仇报我自豪”。脸皮这么厚这么无耻为什么会在书迷里有这么高的人气呢？
现在的书迷朋友果然是个迷。
不管怎么样，演就是了，他可是为了这个角色祸祸了不少鸡鸭鱼肉。
试镜过程还算顺利，墨里从评委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苗头，照例回去等通知。
85.第 85 章
何玫既然是业内推崇的金牌经纪人, 自然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当天下午，她就打听到了内部消息。
“试镜的副导演非常中意你, 他是个原著粉，他认为你就是书里的许清潭走出了文字世界, 一直对你赞不绝口。”何玫给墨里打电话。
墨里惊讶地张圆了嘴巴。
“这么厉害的吗？”他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试镜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副导演, 脑海里只有一张冷漠并且秃顶的脸。
完全看不出来是自己的粉丝啊…
从“副导演是许清潭的粉丝”到“副导演是自己的粉丝”这中间一系列复杂的推理过程都被墨里合理地舍去了，那都是不用在意的细节问题。
“但是——”何玫继续道。
墨里穿着和自己男朋友的大堂哥同款唐装式的情侣睡衣, 捧着手机, 在沙发里缩成一团, 弱小, 漂亮，又美丽。
“何姐，你前面把我捧那么高就是为了摔我这一下么。”墨里很被害妄想的样子。
何玫根本不搭理他，按着自己的节奏继续道：“有个问题，这部剧角色自带热度, 所以争抢角色的关系户有点多, 尤其你试镜的这个男二号, 一定程度上比男主还有吸粉潜力, 多少男演员抢破了头。副导演在演员选择上面也没有太多话语权。所以他再喜欢你也没有什么用。”
墨里听在耳朵里, 实在郁闷。
“那什么有用呢？”
“努力, 拼搏, 不服输的精神。”何玫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墨里抱紧自己的阿狸头大抱枕, 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恩？他们不是在说水很深的娱乐圈吗？突然变得这么核心主义价值观他有点不知所措啊。
多么恢弘的正能量, 他居然会接受不良, 难道他已经被这个光鲜亮丽的名利场带坏了？是怪他意志不坚定，还是要怪他吃燕凛口水吃多了呢？
恩，一定都是燕凛的错。
这个被资本主义思想腐蚀的美男子，怎么还没回家？说好的狂霸酷帅富二代呢？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加班狗？刚认识的时候明明是那样高贵冷艳的豪门大少爷，再次见面的时候则是变成了一个冷帅酷的霸道总裁，大手一挥就给他量身定制了一档娱乐节目，至今还在热播。
然而在一起之后呢，他的男朋友既没了高冷豪门大少爷的feel也不再是一名一掷千金搏美人一笑的霸道总裁，而是变成了一条加班狗。他难道是什么时候换了一个男朋友吗？！
墨里强行cue了一把自己的男朋友，手机那头何玫呵呵冷笑了两声继续道。
“你信吗。”
“额…”
何玫不需要他的回答：“跟这些都没关系，论起试镜的结果，今天在场观看试镜的三位一致推崇你。不过现在还有另外两个人选在僵持，因为后台不相上下反而僵在这里了，谁也赢不了谁。你这边只有副导演一个筹码，不管谁赢了都跟咱们没关系了。呵，拼关系而已，当谁没有吗。”
墨里顿时一副自豪的样子。就是！后台，谁还没有个后台啊，也不看看他男朋友是谁！
何玫一副很轻蔑的样子：“我从一个小助理能混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白给的。你把自己收拾干净等着，我带你去争取一下。”
说着就挂了电话。
墨里很吃惊，什么叫把自己收拾干净等着？何玫是终于准备把他卖了吗？！
正在公司加班加点的燕凛忙碌得像个有为青年，仿佛忘了自己是个金屋藏娇的男人。
“燕经理，这是今天的报批文件，需要您的审查签字。”
“老大，我们的方案做好了，您看看什么时间尽快组织汇报一下。”
“墨县那边的项目出了点问题，负责人打电话过来，您有空的时候联系他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