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通一直在场外看着两人的拍摄，两个人的差距他看得太清楚了，说这些也是为柳琦华好。
那一位在镜头前只是闲闲站立侧脸一撇，浑身的气质就全然不同了，那两只黑眼睛更是让人不敢长久对视，看久了简直有点妖异。
相比起来，柳琦华本来还算不错的姿势表情怎么看怎么矫揉造作。
只是柳琦华向来自诩科班出身，整个圈里也找不到比他专来的戏曲演员，对自己的老本行向来十分自得，现在却被一个地方戏班的班主屡屡比下去，心态就有点崩了。
再开始拍摄，tony就亲自上阵，教导柳琦华怎么摆姿势怎么调表情，态度堪称和蔼。
但是眼角余光撇到另一边的墨里，要么站着发呆，要么皱眉看向他这边，仿佛等他纠正姿势得不耐烦了似的，向来在内心里自视甚高的柳琦华还从来没觉得这么丢脸过。
接连一个下午，总算把照片拍完了。
杂志主编又对两个人进行了采访，上来就调侃墨里当过柳琦华的老师。
柳琦华已经连一个笑容都懒得敷衍了。
直到夜色降临华灯初上，杂志拍摄终于完成。周飞又开车把人带回去，两人一起回到燕凛的住处。
燕凛亲自把宋陆明要找他录第二期的事情说了一下，墨里欣然同意。
第二天又忙活一天，墨里按照导演的要求，废话没有多说，站在话筒前直接开唱。
周五晚上节目播出的时候，墨里就看到自己唱戏的几十秒视频被拆成两段，片头片尾各自无缝融合了进去。
他一个人立在灯光晦暗的舞台上，没有别的言语，没有多余的音乐，自己打着节拍，对着话筒浅吟低唱。
香烟袅袅，
白昼沉沉，
流水空山对风林。
我本是仙山精狐，
神女点化，
林中千年修得此身。
…
桀骜的光影从他的额头划过他的鼻梁脸颊，他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照耀下凝成一片光羽，每一次轻颤都仿佛抖落一片碎银，美得令人窒息。
人世情缘，
何处鉴情深缘浅。
但情有不知所起，
摧折心肝。
情深天涯共明月，
缘尽对面手儿难牵。
叹红尘人间怅缘悭，
无情耳。
因为补拍仓促，宋陆明没有让他和任何一个嘉宾有所交流，但是恰恰是这怡然自得的独声清唱，在摄影师无与伦比的光影配合下，将一个遗世独立的孤傲狐妖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需要油彩涂抹，不需要戏服相衬，他就是仙山精狐所化，飘渺难寻。
不出意料地，第二期的讨论热度仍然集中在墨里身上。
57.第 57 章
墨里的微博粉丝涨到300万了, 但他现在不怎么看网络评论，连带着微博也不爱发, 一群新粉丝饥渴难耐，在墨里最新一条微博下面急得嗷嗷叫。
墨里最新的一条微博就是向李少天喊话那个。
燕凛翻着墨里的评论, 真是…太扎眼了。
【小萌新：墨班主什么时候才能发个微博, 进坑太晚，班主好高冷ToT】
【兼容模式：莫名觉得墨班主不发微博比较符合人设。看他在国色里, 多么遗世独立的感觉】
【春风化雨：一进微博就看到墨班主喊话师哥, 捧心, 我本来不想萌CP的】
【天茉扛旗手：高举天茉大旗飘过。】
…
燕凛觉得这些粉丝大概和他八字不合。
明明他才是和墨里网上互动最多的, 这些人天天刷李少天和墨里是怎么回事？他和墨里的合照、互动多得不行，怎么没人总结总结时间线什么的？非得抓着李少天那些捕风捉影的事说是和墨里有关，他这边正儿八经的料摆在那里无人问津。
燕少真想绑一个粉丝过来严刑逼供，你们到底为什么不萌我和阿狸的CP，到底为什么非抓着李少天和墨里凑成堆？为什么为什么？！他俩都闹翻了你们不知道么？！
偶尔有小鱼三两条弱弱地萌凛墨CP, 还要被一些大粉严辞教导不要瞎萌。人家瞎还是你们瞎啊！
燕少胸闷得想吐血。
其实粉丝拎得很清, 和李少天组CP是师哥师弟门当户对, 就算李少天红了, 好歹有青梅竹马之谊。和他组CP,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PY交易潜规则, 稍微替墨里着想的粉丝都会竭力撇清和他的暧昧, 更别提萌CP了。
“阿狸, 发条微博。”燕凛扔开手机道。
要不是怕删了那条微博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猜测, 燕凛真想把墨里那条喊话李少天的微博给删了。
墨里正坐在沙发里捧着周飞给他的工作仔细筛选, 头也不抬地道：“不知道发什么。”
“手机给我。”燕凛靠过去，坐在墨里沙发的扶手上。
墨里敏感地缩起手脚，他可还记得这家伙摁着他亲个没完的事呢…眼下敌强我弱，他是半推半就地从了他呢还是宁死不从但是不敌他的蛮力最后只能含泪妥协呢？
没想到人家真就是来要个手机。
墨里扭开脸不看他，燕凛拿起他的手机直接划开。
坦坦荡荡的墨班主连个手机密码都没有，燕凛不由得提醒他：“还是设个密码的好。就算阿狸没有秘密，手机里的支付软件还绑着银行卡呢。”
“我钱比秘密还少，怕个蛋。”墨里继续埋头看资料，他挣点钱都寄回墨家班谋发展去了。
燕凛：“…”他的心上人真是穷出自我穷出风格了…
“手摊开。”燕凛打开相机。
墨里不解地抬头看他。
燕凛也不解释，直接把他的手摊开摁在大腿上。
墨里俊雅细白的手指渐渐染上一层红润，燕凛对着咖嚓一声拍了一张照片，直接分享到微博上。
【墨里：五指山。[图片]】
墨里：“…”为什么感觉婊里婊气的。
饥渴的粉丝突然找到新鲜的食粮，终于不用抱着上一条嗷嗷乱叫了，一窝蜂地涌进最新一条微博下面，评论瞬间涨得飞快。
【春风化雨：新的墨班主，狂吸！】
【略略略：手好漂亮！】
【小萌新：指如削葱根～～～】
…
花痴的言论层层叠叠，终于没人抱着上一条微博扯李少天了。
燕凛满意了，把墨里的手机还回去，自己坐回沙发上看报。
墨里：“…”虚伪，报纸有那么好看吗？！
微博发出不久，开始有粉丝扒他这张照片。
最明显的就是拍照角度了，指尖对着拍照人，这明显不是自己拍的。
【小萌新：手是别人拍的，下面垫的大腿也是别人的。［微笑］】
【绿叶素：＠小萌新，你发现了华点。】
【小确幸：连发个微博拍个手手都不用自己动手，班主美人有人疼啊～】
【宝宝不笑：谁拍的呢［斜眼］】
【阿水水：据说墨班主和师哥住一起哦。】
【太是太阳的太：所以是李少天拍的喽！脑补一下这个姿势，卧槽，我鼻血要下来了】
【天茉扛旗手：破案了［鼓掌］】
燕凛看完评论，气得扔了手机。
很快，墨里和柳琦华拍的杂志出街了。
墨里难得发了一条宣传微博，转发了杂志的官V发的预告。
封面上一蓝一红两个人，长袍广袖，色调由浅转深，浓淡相宜，戏曲化的妆容展现无尽风情。
墨里和柳琦华一转发，转发量马上就爆了。
【柳琦华：隆冬蜡月，古意来访。合作愉快[调皮]】
【墨里：多买点。】
众网友：…
真是耿直得无懈可击。
周飞捧着手机嗷嗷地来找墨里：“阿狸，你可不能这个样子！咱可刚起飞！”
墨里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里裹着毯子看书。
“哪里又不对了。”
“你怎么能让人多买点！场面话懂不懂！你在墨县当班主的时候不是挺会应付刘大军儿他们的么。”
“跟刘大军只要演一会儿，在这要演起来就得演一辈子。我不干。”
相当任性了。
“再说谁拿这个黑我？吃饱了撑的。”墨里白了他一眼。
周飞也没办法了，他永远拿墨里没办法。知世故而不世故，这不正是他喜欢墨里的地方么（你确定？）。
这个经纪人当得也是窝窝囊囊的，他还乐在其中。
的确没有人拿这个黑墨里，因为重点都在另一件事上。
冯通说对了一件事，柳琦华和墨里一起拍片，不好好拍就是给人家垫脚的。
但是他好好拍了，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双人封面一出来，无数网友评头论足之下，墨里的脸和他的耿直一样无懈可击，柳琦华相比之下漏洞百出，没少被人嘲。
同样是一脸高傲地看着镜头，红衣的柳琦华昂着下巴，眼睫微垂，唇角微张，头发被风吹起向后飞舞，其实表现得十分好了。但是他旁边站着的是墨里，那个眉梢眼角头发丝上都尽是睥睨的年轻班主，无需下巴演戏，无需鼻孔捧场，所有人一眼看到的只有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然后连对视都有些心怯，不由得移开视线，才会注意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对比是惨烈的，路人的嘴是无情的，国色吸引了太多非粉成份的吃瓜观众，让水军都不好带节奏。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观，这可比三观难带多了。
谁好看谁不好看，靠着水军的嘴皮子怎么所转乾坤？
结果因为洗得太过还被扒了皮，买水军吹自己美貌也被人嘲得不要不要的。
冯通惯用的水军大法自从当年在墨里楼里惨失滑铁卢之后，又一次在墨里手下败得一塌糊涂。
可气的是这次墨里啥都没做，靠一张脸失败了他们。
冯通觉得他和柳琦华可能跟墨里犯冲，不敢再出昏招，就躺平任嘲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多大的黑点。
这两天的网络舆论对于柳琦华来说简直是一场地狱。
他出道起卖的就是戏文风流的清高形象，专业的科班背景没少为他增色，冯通买的通稿也没少吹，当年还吹到过墨里的楼里。
这一朝失足，以前卖的人设都成了嘲点了，简直被从头发丝嘲到脚趾头。
“柳式高傲.jpg”还被好事的网友做成了表情包，把他的鼻孔和嘴都P大了，在网上广为流传。柳琦华这几天参加节目都会被问到表情包的事。
他只能强笑地回答“挺有意思的，挺好笑的，挺有才的”。
有意思个屁，他是偶像派，不是丑角！
而使他陷入泥潭的那个人，这几天稳坐钓鱼台躺赚人气，以一副高冷不近红尘的形象，惹得那些不管是粉不是粉的网友都嗷嗷跪拜。
冯通劝他：“你也不用太生气，被嘲好过被黑，表情包也是一种传播渠道，你这几天人气涨得也不错。他们爱嘲就让他们嘲就是了，还能追着你嘲一辈子？”
柳琦华却是听不进去，他走的是知性偶像路线，成了丑角还知性个屁，偶像个屁。
凭什么他成了丑角那个靠着金主上位的网红班主成了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形象？
“一个出来卖的，装得倒是够纯。”柳琦华咬牙道。
冯通警告他：“祸从口出，你当心点。有没有金主且两说，就算真有，也是我们公司的高层。你想怎么着？是不是不想混了？别老看着人家，我会组织水军继续刷评论，等风头过了你还是漂漂亮亮偶像一个，你可别犯浑。”
柳琦华不情不愿地应了。
没过几天，一个网友投稿给一个娱乐圈爆料号。
【娱娱007：接到投稿：某新近爆红卖美颜盛世人设、清冷不食人间烟火人设的男艺人其实是靠神秘金主上位，而且早在几年前就被包养了。[图片][图片]】
爆料一出，舆论顿时又热闹了。
美颜盛世，不食人间烟火，这指向性太明显了。
只是那个神秘的金主是谁？
58.第 58 章
网上的闹闻墨里没有当回事, 以前他还会为别人的冷嘲热讽心生不平彻夜难安，现在已经波澜不惊了。
面对外界评价, 有些人会越来越在乎，在乎到情绪失衡, 比如柳琦华那样。也有些人看多了就麻木了, 心大能跑马，比如墨班主这样。
反正不管是赞美还是诋毁, 他们的固定句式基本都得先承认一句, “虽然墨里长得美”“很明显墨里就是爆料里的美颜盛世”。
Emm, 超爽。
现在他住在燕凛家里, 工作又不多，等闲不出门，只要他不上网，闹翻天他都感觉不到。
一屋三个室友，除了周飞每天忙得像个经纪人, 神龙见首不见尾, 另外两个就像两个无业青年, 一个比一个能宅。
燕凛天天不是宅在客厅就是宅在书房, 那些霸道总裁囚禁play, 我要你做我的人羞耻play, 下厨做饭洗衣刷碗宠溺play, 统统没有发生。
墨里自己是谨慎挑选工作, 这还情有可原。
燕凛除了一个基本不需要他费心的国色芳华节目, 确确实实就是个无业青年。
墨里都有点担心他以后的生活了。出国留学名校毕业, 回国就失业，恩？怎么这么像社会新闻里报道的那些不良海龟呢？
难道燕凛以后要做啃老一族？！
比起他这个一班之主，还是差了点。
墨里一边腹诽着毫无事业心的同居男室友，一边无所事事地打开一部热播网络剧。
剧里男主角的爸爸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对男主角说：“你看看你，为了一段不配的恋情工作都丢了，还有没有一点出息！赶紧回来继续家业吧，爸爸这几千个亿的生意等着你接手呢。”
墨里啪地关了电脑。
有钱人真讨厌。
不过，作为他的头号网络舆情员，时刻监视他的网络评论，掌握他的一切网络动态的某位资深粉丝，对于网上愈演愈烈捕风捉影的八卦传闻，燕凛这两天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燕凛是…脱粉了？
这就太过分了。
“燕凛，我问你，金主是什么？”墨里手插着口袋晃到书房去找燕凛。
燕凛不知道在书案前面忙些什么，穿着深色的高领毛衣戴着金丝眼镜，衣袖撸到手肘露出修长有力的手臂，略微散乱的漆黑发丝下面是一张俊到让人心跳的脸。
墨里走过去，长腿一叠靠在他的桌沿上，拿起手机举给燕凛看。
“你看，他们说的金主是什么？”他又问了一遍，圆润上挑的眼睛里盛满纯洁的好奇。
“金主就是出钱的主儿，投资商。”燕凛头也不抬，埋首案牍。
真是勤奋努力，年轻有为。所以他就没有看到挨着他的墨班主穿着的大领T恤几乎衩到腰的领口，也就get不到美人香肩半露的小诱惑。
墨里显然是不满意的。
“要是在娱乐圈里呢？”
燕凛终于抬头了，修长的手指抵了一下眼镜，帅得让人眼晕。
“阿狸到底想说什么？”
“你自己看看。”墨里把手机撂到燕凛眼前，抱起双臂昂起下巴，一副不满的姿态。
燕凛这两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从前对他的网络舆论了如指掌，像个脑残粉一样，现在居然连这么大的绯闻还要他这个正主传达给他。
粉丝的爱果然是靠不住的，昨天还说我爱你一辈砸 ，今天说脱粉就脱粉，都不再二十四小时关注他了。
墨里感伤地叹息。
燕凛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谁在造谣？”
虽然所谓的爆料还没扒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如果没有人刻意引导又怎么会闹出这种东西。
真是其心可诛。
“我会查出源头的，阿狸不用担心。”
“我像担心的样子么。”墨里夺回自己的手机，低头扣了扣手机的边边，“有没有金主我自己还不知道么，清者自清。”
“恩？”燕凛看了他一眼，笑着摘下眼镜，“阿狸刚才不是还不懂金主的意思么？”
墨里卡地一下把手机膜给抠起来了。
“你你不是解释了么！”伶牙俐齿的墨班主突然结巴起来。
燕凛慢慢起身，手臂撑在墨里身体两侧的桌面上，笑得不怀好意地凑近他：“我可没解释圈里的金主是什么意思啊。”
墨里一手向后撑着桌面，在大灰狼的靠近下不断向后下腰，宽松的T恤在柔韧的腰部堆起诱人的线条。
“你要干什么。”墨里眼角泛起魅色的红云，漆黑的眼珠似乎也变得湿漉漉起来。
燕凛抬手捏住那精致的下巴，养尊处优的手指摩梭着红润的薄唇，声音低得有些沙哑。
“语言解释不清楚，不如我身体力行地向墨班主好好解释？”
“怎么身体力行。”扇睫轻颤，墨里的声音也低了下去，犹如珠落玉盘。
呼吸相接，一股清新的味道让燕凛几乎迷醉。
圣人都能被他勾出火来，这家伙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阿狸，我可以亲亲你吗？”燕凛很绅士地问道，却已经急不可耐地在那红唇上重重地印下一口。
响亮的啵一声，让墨里脸红到脖子根上，睫毛乱颤。
纯粹一解多日饥渴，反倒没有什么□□的意味，犹如被禁止吃冰淇淋的小孩子终于拿到一支，迫不急待地先舔上一口。
“可以吗？”燕凛还在申请着许可。
“你以前也没问过我。”墨里微愠，抬眼瞪他。
“是，都是我的错。”燕凛低笑一声，覆上那张勾人心魂的薄唇。
一番辗转厮磨，墨里气喘吁吁地推开他，按住那只撩起他的T恤抚上腰身的手。
“孟浪之徒。”泛红的眼睛没什么说服力地撇了燕凛了一眼，墨里抽身而出，离开他不甚用力的禁锢。
燕凛微笑着张开双手：“我可是合法公民。”
墨里退开两步外，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眼睛向四下看了看。
“没什么，我就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一副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姿态。
不是来请教金主是什么意思的吗？
燕凛也不拆穿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问什么答什么。
“工作。”
“恩，那你好好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墨里矜持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姿态无比潇洒。
“墨班主慢走。”燕凛笑着挥手。
墨里走到门边，手放到门把上，又听燕凛含笑的声音问道：“对了墨班主，我刚才解释清楚金主的意思了吗如果还不清楚——”
墨里啪地把门板摔在身后。
刚一转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周飞差点把他吓了一个跟头。
“阿狸，大事不妙!”
墨里并点把手机扔了，拍着咚咚乱跳的胸口：“死周废！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心虚者常遇鬼，古人诚不欺我。
“你看网上，又有人传咱的谣言了！”
他为什么要说又？墨里红没红多久，粉粉黑黑的掐架倒是轮了好几回了。这腥风血雨的体质，不得不服。
“我看见了。”墨里翻了个白眼，“不是什么大事，等会儿我就让他们闭嘴。”
“怎么，你刚跟燕凛商量过了？”周飞朝他身后的书房看了一眼。
他刚才看到墨里从书房里出来。
墨里顿时心虚，眼神四处乱飘。
“恩恩…不跟你说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阿狸你脸红什么？”周飞跨了一步挡住他的去路，一脸狐疑。
墨里低头运气，啪啪两下把周飞扔到一边。
“啊——”一声惨叫。
墨里拍了拍手轻蔑地踢了周飞一脚：“管得太宽了你！”
他打不过燕凛，打周飞还不是一个顶俩驾轻就熟？！
周飞挂在沙发靠背上欲哭无泪。
“墨里，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吧~”
墨里扬长而去，回到房里打开电脑，登上网银，调出银行流水，咔咔拍了几张照片，发微博。
【墨里：君子坦荡荡，穷得响叮当。[图片][图片]】
作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八卦中心人物，墨里受到的关注远远超过他的粉丝数，新微博一发，评论顿时以秒疯涨。
【麦兜最可爱：天哪[笑cry]墨班主你[笑cry]】
【初心似我：我竟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发展，我现在该做什么表情】
【大正正：瓜掉一地，班主威武。】
【caoran:我的重点是，国色节目组给期抛嘉宾的钱这么少啊？太抠门了。给那几个小鲜肉肯定不只这么点钱。还扶持传统文化呢，多给点钱才叫实惠。】
【那些曾经：乖乖隆嘀咚，墨班主，我敬你是条汉子】
【耳环：所以墨班主的意思是，他没有金主[吃瓜]你们信吗？】
【可爱女侠：这能说明什么？我还有好几张银行卡呢】
【zoe:虽然理智告诉我一张银行卡流水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班主他是认真的啊[笑cry]摸着良心说，我竟然信得真真的】
【果果：不，我还指望扒出个帅气的金主呢！墨班主这样的大美人难道要便宜未来哪个小婊砸吗？！我不接受[斜眼]】
【苦瓜可乐：还帅气的金主，脑残粉真可笑。都是肮脏的交易，装什么冰清玉洁】
…
墨里发完微博就关了，哪管网上洪水滔天。
同时被手机特别关注提示惊动，打开微博的燕凛和周飞：“…”
燕凛扶额，他刚才除了孟浪占美人便宜之外应该多过问一句正事的。不过宋陆明这么抠门？！给嘉宾就这点钱？真拿他这金主不当金主啊。
墨里本来也没指望一条微博就发挥多大的效用，不过是坦荡无愧罢了。清者自清，愿意信他的人自然会信他，对于故意生事的人，他无论怎么做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燕凛那边直接找上周飞：“我给你钱，先去把谣言压下去。”
“我要你的钱干什么？”周飞瞪眼，“老子也有钱！”
墨里跟班当久了，看来都忘了他的第一主业是纨绔了！
两人面面相觑，所以这里面就墨里一个穷光蛋…
“咳，那你快去做吧。”燕凛挥了挥手。
周飞挑了挑眉头，抱起手臂：“不如我给你钱，劳你跟个腿，去压下去？”
燕凛撇了他一眼：“周经纪人，你是想把阿狸的金主传闻坐实么。”
周飞：“…”算你狠。
看着周飞恨恨地出去，燕凛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给我查一个消息来源，我发你链接。”
59.第 59 章
不多时, 燕凛便得到回复。
“原来是他。”
信息当中柳琦华的名字赫然在列，燕凛沉吟了片刻, 再一次拿起电话。
网络上面，周飞也做了一把散财童子, 把那些热门消息都压了下去。
但是压得下热搜热门话题, 却压不住网友八卦的嘴。
八卦热情仍在一定范围内发酵，这就是人力管不了的了。
墨里对这些背后的暗潮汹涌一无所知, 发完微博之后他就自动给自己断网了, 当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宝宝。
虽然这一年他经历了很多, 网络人生也相当颠荡起伏, 但是他的本职身份，到底还是一个生物系的大四学生。
寒假一过，答辩季近在眼前。
任你是网红明星小鲜肉，粉粉黑黑千军万马如过无人之境，人气爆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回到学校, 在他们那帮沉迷学术无法自拔的老学究导师面前, 他就是个学生, 可能还是个不务正业的学生。
不好好答辩, 挂你没商量。
所以墨里这两天陷入了昏天黑地的学习之中。
本来专业课成绩就不好, 这几个月还没碰过书, 再不临时抱佛脚, 他毕业证危险能拿到。
同时学得不可自拔的还有他的经纪人, 那也是个大四生, 而且六级还没过。
虽然纨绔富二代不用过六级也可以，但是好不容易考上个大学，最后浪到毕不了业也是挺丢脸的。
最主要的是他爸爸肯定会拿这个当借口阻挠他和墨里的缠缠绵绵，周飞的危机感十分强烈，这怎么可以？！
于时在元旦刚过的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坐在饭桌旁，头对着头腿抵着腿，一人手边放一只马克杯，沙沙沙哗哗哗，一同埋首书本徜徉在知识的海洋。
从书房出来准备拿杯酒来放松放松的燕凛：“…”
两个临时抱佛脚的学渣。
这是来自学霸的轻蔑。
燕凛没有惊动他们，拎起一瓶酒拿着一只酒杯就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