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将干味美思换为甜味美思,金酒也少倒了半盎司。“SweetMartini。”我递给她,脸有些臭。
我这个人,“铁石心肠”袁兮的评价。很难得对一个人付出感情,很难得在意一个人,很难得关心一个人。我总觉得这辈子这世上我唯一能爱的人恐怕就是自己和我们家的老妖婆了。男友一个一个的换过来,每一个我都是真诚的,真的。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想逃,很多次我都认定这是最后一个了,可事到临头,一种莫名的惶恐感总是逼的我转身逃跑。
老妖婆看着我说:“傻孩子。”我为她难得流露的温情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那么一个磁场,有的时候,说不上为什么两个人遇见了,看对眼了,投缘了就。适用于普遍大众,无关年龄性别。
如同我和那三个自恋的男人。
如同我和艾姐。第一次见到她我拎一个帆布包,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我会调酒,我想在你这儿干。”
艾姐看见我的时候,明显的闪了神。后来我想,也许她当时想到了她年轻的时候。
她没有母亲那细枝末节处无一不精致的妖气,但举手投足间也别有一番韵味。绝对是个美丽的女人。就看她这把年纪门口还总是排着房车等她赏脸一聚,巴巴的鲜花珠宝捧上来看她的脸色。
艾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看她总带轻愁的眼,恐怕不是什么皆大欢喜的故事。
我说过,我对探听别人隐私没有兴趣,所以即使我们一见如故相交颇深,却也没有聊彼此的过往。
我想人生这一路,难免坎坷,难免崎岖。我并非要人人高喊口号咬紧牙关,说什么人定胜天、坚持到底。
穷途末路时大哭一场,灰心地摧毁一切,颓废度日然后再痛彻心扉、幡然悔悟、从头再来,未免不是另一种人生。
——我向来追求随性的人生,错也要错的理直气壮,改就要改的痛快坚决!
并非人人都是钢铁战士。何必苦苦逼迫自己。
只是无论何时何地,人总是要善待自己的。
如艾姐最近这般终日烈酒,摧残脾胃,祸害健康,最可怕的是身为女人竟然放弃美丽,如此恶待自己的皮肤。我看她下垂的嘴角、突出的眼袋,显然已经多日不曾做过保养……这是我绝对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艾姐看见我的黑脸,抗议到了嘴边就咽下去,喏喏地喝下眼前的SweetMartini,然后媚眼如丝地盯着我看了好久,对着我始终无动于衷的大臭脸,终于叹一口气:“移民手续已经全权办妥,今晚颜大哥的人就会来验bar,下周的飞机离境。”
我手一抖,手中的黑麦威士忌倾洒出来。
浓醇的香味熏得我脑袋一阵阵的发晕。
“这么快……”
“快么?说好了十年,我等了十五年,早该醒了呵……”艾姐一扬头,保养得当的发丝轻轻飘荡,“瞿宁,谢谢你。”她拉住我的手,“若不是你,我还不知要何时想通。”声音诚挚哽咽。
我绕出吧台与她紧紧拥抱。
颜大哥的人来时,酒吧已经临近打烊。我今天情绪相当低迷,所以整个人感觉格外疲惫。
但一抬头看见来人时也不禁一凛,直觉想逃。可那人显然已经看到我,而从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已经认出我。
哎哎,其实昨晚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但行为确实有些小人,到底有些心虚。
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跟他们碰面以加深印象……然而今天来的人就是昨天两个年轻干将中的一个。其实也算是个英俊小生,只是此时见到他,我的心情绝对不算愉快。
他有些惊异的细细打量我,我躲不过只好无辜的与他大方对视。想来他无法把现在干练的我与昨天的憨女联系上。叹。
算了,能把我怎么样,就是我昨天听到了惊天黑道内幕,大不了让颜晋给我担保好了。
我定了定心,看他们与艾姐将这bar内外大小盈亏情况检视个遍。心底难免也有了些黯然,虽然艾姐许诺我们这些员工都会得到颜大哥的妥善安置,但我对这间Bar这段日子也多少有了些感情。
经他们这么一折腾,酒吧提早关门。
“商小姐,很晚了,我顺路送你回学校吧。”那个“年轻干将”不知何时走到发呆的我面前。
第五章
“商小姐,很晚了,我顺路送你回学校吧。”那个“年轻干将”不知何时走到发呆的我面前。
我愣了愣,看了看旁边目光复杂的艾姐,“OK!等我五分钟。”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嫌疑犯也有发言权不是?
换完衣服出来,坐上他的银色雪铁龙。里面竟是一流的音响还配有卫星电视,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在“焰帮”混得还不错。
车平稳的上路,不用我说就直奔H大而去。
“我叫辛恒。”声音也不错听。
“哦。”我困恹恹的,“等一下!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辛恒。”他的声音还很稳定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和诧异,嗯,好苗子。
“你叫辛恒?你姓辛?”
“是。”
“哪个辛?辛苦的辛?”我的眼前飞速闪过艾姐看着他复杂的目光,不会吧?!!姐弟恋?!!!我全兴奋起来了。是谁说三八是女人的天性。
“……是。”他顿了顿,看了眼我发光的脸。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似地说:“我不是他。”很忍耐的样子。
“啊?……哦。”我无趣的撇撇嘴。并不讶异他明白我话的潜台词,他说“我不是他。”也就是说有一个“他”,而且很有可能他还知道是哪个“他”。而艾姐的目光我是绝对了解不会看错的,所以保不准这个“他”还跟这个辛恒有那么丝丝缕缕的关系,那这次来收bar派他来的人是有意为之的?我脑袋快速的转啊转的,绕的我自己都晕了。
但我只是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没再吭声,不是他就不是他了,艾姐的过往她要是想讲我会温一壶好酒,但我不要听别人说。
辛恒似乎有些讶异我没有接着问下去,但也没说什么。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会去‘一诺’么?”他开口问。
“一诺”算本城最著名的酒吧,很多雅痞名人光顾那里。已经二十几年了,传说是“焰帮”上一任的某位长老为纪念女儿的出生而命名的,一时传为美谈。
一诺,一诺,一诺千金。
真真是个集万千宠爱出生的千金大小姐。
“不知道,也许吧~”我心不在焉的,艾姐给我作推荐让我可以去城里数一数二“一诺”工作,薪水待遇应该都会好很多,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提不起精神头来。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目的地终于到达,辛恒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目光诚恳执着。
我微一挑眉接过,什么意思?
“堤畔那里很久没见你出现,大家还以为你离开了。”
我一愣,睁大眼睛。
仔细看看眼前这张清俊的脸倒还真有几分眼熟了起来。刚来H城的时候,颇有一种逃出牢笼升天的畅快感,仗着自己运动细胞一向发达,尝试了很多新鲜的玩艺。
比如堤畔的飙车聚会。
年轻女孩现身,自然有人愿意贡出车来当免费教练。我学得很快,正经玩过一段时日。但本姑娘总有些喜新厌旧的恶习,再加上沐沐总是担心地絮叨没完,刺激了一段日子后便不再去。
没想到竟然遇到旧识。
第二天起的晚了,艾姐的离开不知怎么勾起了我的人性,整个人柔软了很多。
中午便约了邱申一起吃饭,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引起了阵阵骚动,油画事件之后,我便尽量低调,有一段日子没有跟他同进同出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了。
今天周一,下午有学生部的例会,我到办公室的时候人基本上到齐了。
主要讨论的是新生运动会的事情。对于这种管理组织的事情,颜晋的魄力肖沐的细心再加夏一的新奇点子,简直就是完美组合。其他人只要配合安排下来的工作就好。
每年秋季新生入学的时候都会举办新生运动会,以此来加强新生之间的交流。而H大为了更好的将往届的精神传递下去,便有一组是学长学姐的友谊项目。
四乘一百米接力一向都是友谊比赛的代表,自然少不了。还会有一些如跳远标枪等比较好看的节目。都是选高年级的运动好手,也是让新生见识一下H大优秀的运动传统。
我便领了宣传的工作,外加参加接力比赛。从小到大我体育一向出色,也一直是健康宝宝。只是近日有些精神不佳。
等散了会,我也没管那么多,看了坐在桌边看书的肖沐一眼,便窝在旁边的长沙发上自顾自的睡起来了。
昨晚睡眠时间虽然不短但是质量非常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逼迫着我。而说不上为什么,有肖沐的地方总能让我觉得格外踏实安心,他有一种神奇的让人安定的力量。所以我一有什么烦心的事了,就跑去肖沐那里长眠。
我跟他如此亲昵,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怀疑他其实……
肖沐的祖上传说是满清的贵胄,大家大业的,连肖沐自己外购的套房都很是奢华精致。但他却毫无傲慢脾气,虽说偶尔难免流露矜贵之气,但我总觉他的身上最主要的气息,还是一种让人心疼的,清寂。
等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盖了好几件衣服。屋里除了肖沐还有颜晋,两个人坐在办公室的另一角,正在轻声交谈些什么。
“……宁老大非一般人物……难以善了……当心……”断断续续的,我听见一向寡言的肖沐似乎在劝颜晋些什么。
“……”颜晋说了什么声音更轻了,绕是我耳聪过人,也只听到“大哥”“放心”几个寥寥的词汇。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到宁老大的名号了。
宁老大是临城的大佬,听说早些年参过军正经上过前线经历过枪林弹雨,真正的九死一生。年轻的时候是条铁铮铮的汉子,头上一个义字,看得比什么都重,颇受战友们敬重。后来退役了,消失了一段时间,等再出现就是在临城了。
一夕做大,势力无可比拟,背后定是有靠山的,只是讳莫如深的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底细。只知道他胆子非同一般,经手很多买卖都作的很大,而且还有许多是别人不敢接手的。
近日频繁的在B城听到他的名号,难道说他的野心膨胀……打算吃下这里?
我闭着眼睛暗暗琢磨,总觉得不应该。那人在临城也有十年的光景,一直没见异动,没道理在人已迟暮之际忽然衍生出野心了啊?而且就是真的扩张地盘也不该选择B城啊!
“焰帮”——听这恶俗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个新兴帮派,听传言说它搞不好原自洋鬼子入侵时“逼良为盗”的某一山头的土匪窝,恐怕已有百年历史。在北方这片粗旷的黑土上盘根错节发芽衍生,势力早已根深蒂固。一代代的经营下来,内部组织庞大,体制严明,人员全部训练有素。
要说在早些年的时候,一向稳定的“焰帮”在老帮主颜正凯不幸遇难之初,也曾动荡过。这也是颇有缘由的:本来帮主之位一向都是不拘家族,有能者居之,这也是“焰帮”历经改朝换代仍兴盛不已的一个重要缘由。只是碰巧上数三代帮主全是颜姓的,这家子在焰帮里的威信则稳植于兄弟们心中。而最重要的则是在改革初期,颜正凯顶住了很大的压力,力排众议为“焰帮”的转型走白道做出了极为巨大的贡献。
也是多亏他,“焰帮”在盛世太平的今天得以保存,所以一票出生入死的兄弟为这终于等到了的安稳饭与平安觉感泣于心,在不幸壮年早逝的颜正凯病床前起誓——不忘恩情,拥立其幼长子为下任帮主。
接下来的桥段不用我讲大家也可以想象。自然有背信弃义的野心之徒将这一出戏唱得含泪带血有声有色,颜正凯的幼长子——即颜晋的大哥以“保护幼主”的名义被强送出国远渡重洋……
最后,自然是一身传奇的颜大哥终于在风雨飘摇中长大成人,学成还乡,以酷似他父亲的雷厉手腕“迅速的、精准的、如有神助般的整顿了帮务,清除了叛徒”,当然这其中的艰辛困苦绝非寻常,想来安桩布阵也非一日两日了。
我听一脸崇拜痴迷地听土生土长的B城人袁兮摇头晃脑的跟我吐沫横飞时,心中也难免有向往之心,女生么,谁不向往英雄传奇。
只是当时的我,脑中想的却是颜大哥能海外遥控定是不易,但帮派里的内应也必为胆识谋略出众的人物。
后来的后来了,斗胆问大哥,才知此人就是颜正凯的拜把兄弟之一,“一诺”酒吧那位传奇的东家。但这也是后话。
话说回宁老大,他若真想扩张势力,在早些年“焰帮”人心浮动的时候才真真是个好时机,没道理等危机解除一切都上轨道时候才动手啊?
我苦思不得其解,一颗心却非我所愿的跟着烦乱。
宁老大,宁老大……
大声长叹一口气,肖沐和颜晋似乎都被我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瞅着我,都带点愧疚,似乎以为是他们谈话声把我吵醒了。
我一手撑头,斜倚在沙发上随随便便的把目光落在颜晋身上,朱唇轻启:“饿了。”
吃饭地点自然我选,我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唐朝”。
“唐朝”本不是我的风格,我喜欢一切跟简单,自由,乃至与放肆撒野相关的东西。而“唐朝”则恰恰相反。它有B城最顶尖的厨子,最豪华的包厢,最专业的服务,却也是B城最复杂的地方。
它是一家综合会馆,二楼三楼为饭店,再楼上有套间、洗浴、健身、游泳、活动室……楼下有奢华的夜总会大厅,一流的歌舞表演。停车场里所有的车牌都以红布为罩,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隔壁包厢座的是电视上的权贵还是你临街的暴发户。
一栋十几层的六角独座大厦,设计独特抢眼,整个外观都是黄色麻面砖石,墙柱与屋脊突出,又带有微微的线条弧度,富有浪漫诗意感。每每看到它总能让我想到那个伟大的建筑师高迪,我想此楼的设计师也是高迪的崇拜者之一吧。
夜幕降临,此时的“唐朝”在众多的金色射灯下只觉金碧辉煌,如同一座遗世独立的宫殿一般。值得一提的是,此处为“焰帮”总部。
我们一行三人落落大方的走进气派的大门,还未及进电梯就碰到了“唐朝”的当家。
“大哥,”颜晋忙走上前去。
颜大哥似乎刚送走一帮来头不小的客人,满面春风地笑得极为诚挚欢喜,只是凤眼深处却是一片冷凝。想来他年纪轻轻,担此重任,所背负的绝非一般人可以胜任,长袖善舞拉拢人脉也是必备的行头。
只见他转头看见颜晋,那眼中终是有了些波动。
“晋,来玩啊?终于肯赏大哥脸了?”声音极为悦耳动听,而且其中隐含的关怀之意也不难察觉,看来这位大哥对颜晋不是一般的上心,也难怪颜晋对他如此死忠维护。
“嗯,跟朋友来吃饭。”冷脸帅哥微微的一笑,竟带着些腼腆之意。我晕,这要让袁兮等崇拜者看了一定齐齐晕倒口吐白沫。
想到那场景我不禁“扑哧”一笑,不巧打断了肖沐与颜大哥的寒暄,颜大哥那杀人于无形的锐利目光此时便大张旗鼓的冲我杀过来,一边却俊目含笑的说:“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是晋的朋友吧?”
“颜大哥好!我叫商瞿宁,颜晋的同学。”我口齿清晰的答道,微笑。
真的不是我犯了众白目女主痴傻的狗血错误,在这种场景下要控制一个笑还是比较不成问题的。只是那神乎其神的颜大哥岂是等闲人物,他看颜晋那第一眼,便早已将我和肖沐打量完毕了,恐怕立刻就认出我了。我这点小法术就不在他面前摆阵了,直接弃械投降好了。
而且,我也最受不了一帮人在那虚伪的客套寒暄,互相久仰个没完。再加点自暴自弃的心理我就放任自己了。
大哥在我们“热忱”地邀请下,就“半推半就”的一起加入的饭局。我心里暗笑他对颜晋保护过度。那小子若不精明怎么会是学生会的第一把交椅,还怕我把他吃了不成。
再说谁是绵羊谁是狼还不一定呢。
话说承蒙大老板的加入,这顿饭吃得颇为丰盛。饭后上第一道甜点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正是辛恒。他看见我的时候愣了愣,我对他笑笑,然后立刻感到锋芒刺背的。
他抬头对上大哥严肃的脸,暗咳一声,稳稳当当的跟颜晋、肖沐打完招呼,就要附耳说话。
大哥大手一挥,颇有架势威严:“都是自家人,说吧!”然后眼睛在大家身上绕了绕,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总觉得那眼神在我身上格外着了力。
唉,真是一朝当贼,终身心虚。
“是,大哥。‘霸天帮’的人今天宣称要在他们帮主张六的下周生日那天拿下‘焰帮’,给他们帮主祝寿礼。”说话间脸上还带着隐忍的笑意。
“哦?”大哥微微诧异的一挑眉,斜挑的凤眼掠过一抹亮彩,莞尔道:“也好,早点把这些边边角角处理掉了,也好专心应付宁老大的事。”言必却又淡淡的朝我看过来。我这个哀怨哪我。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唯一让我开心的是在大老板的强硬后门下,我得以顺利地进入“唐朝”的夜总会工作,当然还是调酒师了。不过颜晋并没料到我会在饭桌上提出来,而他大哥竟也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显然,他并不赞同。
饭后他留在“唐朝”,临走时和颜晋的对视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关心我却不可以干涉我,是朋友,但我不必事事向他汇报。
沐沐开车我们一起回学校。
“怎么招惹到颜大哥的?”
我倏的转头,看向沐的侧脸。月光下,他的脸泛着瓷器一般的细腻光泽,可紧抿的嘴角却破坏了整个的和谐美感。
“沐沐……”我耍赖的拽着他的胳膊。
“到底怎么回事?没道理啊,我一直在,你没可能……”沐沐已经开始皱眉毛了。唉,寡言的沐沐在我面前会变成老妈子。
“唉呦……沐沐……不要担心啦……”我半个人都吊到他身上了,使劲蹭他的肩膀。
“瞿宁,颜大哥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人。”完蛋,开始训人了,我最怕沐沐这时候了,简直就是唐僧附身。
“好啦好啦~沐沐,我有分寸的。”
“你知不知道……”
“嘘——”
“唉,你啊……”他无奈的笑笑揉乱我的头发。
我得逞的笑,抬眼却看见等在我宿舍楼下的邱申,一脸阴霾。
“瞿宁,我总觉得今天怪怪的,你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啊?”小雯是“唐朝”的服务生,算来这已经是我在这工作的第二周了,我们俩年龄相近,常常凑在一起八卦,只是今晚她已经在我耳边磨叨了个把个小时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啊?!”我懒得理她,手里的活不停。
“喂——‘霸天帮’啊!他们放话说今天要来抢地盘啊!”小雯神秘兮兮的压力嗓音。
“都说了放心了嘛!大哥要是连这点事都不能摆平也不是大哥了!”我满不在乎。
“哦……那倒是……可是,‘霸天帮’的人都是些有前科的,是亡命之徒耶……”小雯跟这里绝大多数的女孩一样,是大哥的死忠fans。
我瞥她一眼,可怜的小女孩声音都开始颤了,只是她以为“焰帮”都是身家清白的五好青年么?
“安啦!有前科又怎样?还不准人家再世为人了?总之你就放心吧,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喂!客人在叫你了!”
“瞿宁,看不出来你花容月貌的还挺有胆识啊!”说话的是我的拍档大七,斯斯文文软软弱弱的样子,调起酒来却毫不含糊。
“干活啦!啰嗦!两杯尼克罗尼!”
“讨厌!跟人家这么凶!”大七无限哀怨的剐了我一眼,甚至还跺了下脚,我恶寒的抖了再抖,真是……丢……GAY的脸!不像那个谁……
虽说道上有放话,但客人却不少。只是今晚人手有点少,想来是抽调了一些去帮忙保卫。
“柳姐,小雯呢?有一会儿没看见她了。”柳姐是夜总会的大班,三十岁上下风情万种长袖善舞。
“她?去酒窖取酒了。说来也是,有一会了这小丫头怎么还没……哎呦……王总!您可算是来了!我……”
我暗叫一声糟!
“大七!顶一下!我马上回来!”说罢就往下跑。
“唐朝”独栋独院,外人要真有心动这里不能走大门,必是从厨房的偏门或是酒窖的卸货门侵入。这点大哥必然很清楚,厨房人多眼杂,若非有非凡的实力太容易打草惊蛇,“霸天帮”这伙人十有八九是走酒窖,考虑到在院内动手会惊扰客人,只怕大哥早就在酒窖里等着瓮中捉鳖。
我本不必担心小雯,只是一来我最近人道主义觉悟较高,二来嘛,我绝不会承认我是很好奇很好奇帮派火拼的live版,因此趁此借口光明正大的跑来,生怕错过好戏。
只是没想到我真是“好运当头”,轻手轻脚地一下酒窖,就看见两个人背对着我,举着枪瞄准大哥。
我身比脑快,一个孤骛落日就杀了过去。回身再一个反身撇锤,踢飞另一个人的枪。眼观六路,看见另一个人举枪瞄准我,一招稚凤归巢……还没使完就被一个横空飞来的黑影扑倒在地……啊……我的腰……真该听爸的话坚持练功……这是我落地时唯一的想法。
三
第七章
我身比脑快,一个孤骛落日就杀了过去,回身再一个反身撇锤,踢飞另一个人的枪,眼观六路,看见另一个人举枪瞄准我,一招稚凤归巢……还没使完就被一个飞来的黑影扑倒在地……啊……我的腰……真该听爸的话坚持练功……这是我落地时唯一的想法。
然后就是一阵枪响,听声音战况似乎很快就得到控制,压在我身上的人把我护得死死的,我刚想抬头看看live枪战,就被狠狠按下。那劲道,那霸气……我心里暗叹……怎么就遇着他了呢。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我被压缩的肺部终于可以自由的呼吸到空气,虽说味道并不怡人。我推开颜晋,无视他阴沉到可怖的冷脸,自在的拍拍屁股起来。
环顾现场一片狼藉,我看到站在场中央仿佛纤尘不染,一身白色唐装的大哥,只见他一脸惬意,薄唇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似乎刚听完什么的音乐会。
颜晋黑着脸拉着我往场中央走,我撇撇嘴,任他拉着,决定不犯他的气头,一边眼睛搜索全场——宾果!看见一旁正对着辛恒流眼泪的小雯,正好辛恒回头。看见我时目光一闪,再看向我和颜晋相握的手,避了开去。
“大哥,‘霸天帮’帮主张六没来,大机哥去他们老窝看了,说早跑了!”一个一脸横肉的大汉正抖着脸笑。
“嗯。”大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凤眼中却闪过一抹妖异,似乎对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很有兴趣。转眼对上我判研的眼,一愣,笑道:“漂亮小丫头怎么跑下来了?”
“我来取酒……哎呦!痛哎!”颜晋狠狠一攥我的手,我毫不客气地狠瞪他一眼。
“好了!今天这有点乱,晋你先送这丫头回去吧!改天大哥请你们吃饭压压惊啊!”我皱皱眉,总觉得他说话这种老人家口吻让我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