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落苦笑:“可惜他已经被我气疯了,走了。”

顾意冬摇头:“别的我不敢说,但你千万不要低估自己的魅力。落落,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他的眼神变得深沉又温柔,“我们之间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再次发生?更何况,即使又天大的变故,贺迟也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他是一个能力卓越并且坚定强悍的人。落落,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再不会又一个像我顾意冬这么傻的傻瓜,竟然傻到会放开你的手。”

乔落觉得眼眶有些湿,她深呼吸看向一旁,问:“嗯......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他顿一下,“可能不能请你。”

“切,谁稀罕去啊?不过还是恭喜。”

“我会代你转达。”顾意冬反应飞快。

乔落斜着眼睛撇他一眼,忍不住笑出来,刚才的沉闷气氛扫空大半。

“恭喜。”

“我不收,我没什么好恭喜的,我会代你转达,给贺夕。”

“顾意冬,我发现我们也挺适合当朋友的。”

“我怎么那么愿意自虐啊,除非你来当我嫂子,否则我才不想对着你强颜欢笑。”

乔落依旧笑:“贺夕是个好女人,只是太爱你太紧张你罢了。不过看样子有所改善。”乔落意有所指此次贺夕没有盯场的事情,“你也别装了,我就不信这么一美人在你身边嘘寒问暖这么多年,你就一点儿被打动的意思都没有?”

顾意冬只是笑,复杂地:“你又不接受肯定以外的答复,我还能说什么。”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对不起,让你久等

乔落依旧坚定地向他走去: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从今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使会有困难会有坎坷,我都不怕。我要牵着你的手,我要让你快乐让你幸福。

乔落开始分外积极地工作,主动请缨接手贺迟公司的那几个合并案子,特别地尽心尽力。橄榄枝伸出去,那边杳无消息。别问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乔落不稀罕——她这么给自己的胆怯注解。

好吧,乔落大度地想,老娘大不了再表示表示。她又找了个机会亲自送材料去贺迟的公司,被她挤下的那个小妹还老大不乐意。可她折腾了一下午压根儿没见到他们的“贺董”!女秘书一个个描眉画眼警惕性那叫一个高,任何雌性会动的都不能接近她们贺董的办公室方圆五十平米。

乔落垂头丧气地回来哀哀地捶着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一边恨恨地将那几个女人的名字在心里又过了一遍。

接下去她又去送了两趟材料,结果皆如是。

 

第二周她去楚馆吃了三次饭,而唯一的变化是她钱包的厚度。

周末的时候她看见杂志上程影贺迟的绯闻赫然又传了出来,气得她一口气买了十本杂志回去撕,一边撕一边骂:好你个贺迟,不识好歹是吧!想气死我是吧?你等着!哼!

周三业界商会晚宴,从来不出席的乔落稍微暗示了下王经理,就盛装陪其前往。华服美食觥筹交错间,乔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最初是陪父亲参加,后来是贺迟,如今呢?

喧嚣中又瞬间的静默,而后是更热烈的喧嚣,乔落转头看见贺迟踌躇满志地站在耸动的人群中央,矜贵地噙着笑对每个上前寒暄的人淡淡点头。

那么久没有见到了,乔落从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这样慢,她终于又见到了这个男人。她仔仔细细地看着,不舍得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瘦了,憔悴了,似乎更深沉了,但依旧俊朗霸气。

他有一种天生的王者之气,环境与经历令他举手投足间有自然而然的华贵气度,让人心悦诚服。

多么出色的男人。

乔落无视王经理的暗示,依旧站在原地,只是静静地看着人群中耀眼英俊的他。他是与生俱来站在高处的人,究竟要有多少勇气才能让她走到他身边?究竟要有多少力气才能够让她留在他身边。

贺迟,贺迟,你知不知道你给了我一个多么大的难题,你怎么还不来牵我的手?

人群中的贺迟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微微侧身,却终究没有望过来。可是乔落却看见他身侧的如花美眷。

没有程影的国色天香,却更让乔落心悸。那个女人分明是某总行行长的掌上明珠,如今在北京俨然被捧为继贺夕婚讯之后,上流社交界又一朵炙手可热的金牡丹。

多么相衬的画面,女子虔诚地望着贺迟,目光流转间情意盈盈,清晰可见。这二人的结合恐怕要刷新掉顾意冬与贺夕书写的天仙童话吧?

乔落的步伐有些虚浮,她觉得呼吸困难。

我如果爱你,我如果要爱你,我会给你很多很多,我要你拥有很多很多,我想让你幸福。

乔落忽然有些明白了。前几天方歌给她电话,他说:“我一个哥们儿跟我说,我的档案前一阵被提出来了,似乎要把我调离北京,但后来不知为什么没有动我。乔落,你明不明白发生过什么?能动而不动,这很难很难,你明白吗?”

她明白,明白了。很难很难。动或者不动,用什么衡量?她问自己。

最后她跟自己说:乔落,这么多年了,为他勇敢一次。为自己自私一次。

她在心里默念:有一种幸福,只有你爱的那个人才能给。

相信他,相信自己。

给他幸福,给自己幸福。

她毅然转身,妖娆地脱掉披肩。Jil Sander极简风格的黑色礼服,前胸的样式端庄保守,背后却是别有洞天的开阔性感。

白皙光滑的后背在灯光下泛着瓷器一样的光,让人的视线不自觉地流连。

乔落浅笑着如同一个高雅中带着性感的皇后,气度雍容地微仰着下颌,淡然自若地接受着众人惊艳的注视。

她一个轻巧的转身背对着焦点处的男人,微微含胸端起一杯香槟轻啜。有灼热的的视线立时烙上了她的脊背,她微微侧脸,余光扫过后也同样不理,巧笑倩兮地与身侧的王经理交谈。

与不同面孔的人跳了几支华尔兹之后,在落地窗拐角处,她突然被出现的贺迟一把拥住推到露台上。

贺迟没有放手,依旧握着她的双肩,恶狠狠地盯着她,实则心下一痛:她瘦了好多。可是他不能心软,他这些日子过得非常不好,哪怕在收到乔落的橄榄枝后依旧辗转难安,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必须确定她这次确实是想好了,不会再退缩了才行。

他恶声恶气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乔落不说话,只是回瞪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瞪着瞪着就觉得特别的委屈。

贺迟看着她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自己,色厉内荏,不一会儿漆黑的眼珠开始渐渐湿润,他觉得心都拧到了一起。他跟自己径自要合拢将她拥在怀里的手臂抗争,他咬牙坚持问:“你为社么在这里?”

乔落闻言回过神来,一窘,抬手狠狠地推他一把,反问:“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

贺迟猝不及防地被推得倒退了一步,再听她凶巴巴的反问心里一喜,石头轰然落地,又是好气又是无奈。

乔落却是恨得不行,又生气又委屈,说完话扭头就走。

贺迟在心里叹着气,叹得甜蜜而且认命。看她的小高跟鞋一拐一拐的也没当回事,先返回会场给她取披肩怕她着凉,谁知追出来不见人影,没想到她噔噔噔地还走得挺麻利。

问了保安才知道她已怒气冲冲地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贺迟有点儿心急夜风太凉,赶紧提了车直接朝她家的方向追去。一路上左右留意也没看见乔落,一直开到乔落家,还没想好上不上去,就遇见在花园里遛弯儿的乔父。

乔父看见贺迟一怔,脱口问:“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贺迟憨厚地挠挠头,笑得傻气:“说不定以后天天都能过来了。”

乔父一听扬起双眉,由衷地露出一个父亲关怀的微笑。

 

贺迟第一次拜访乔父的时候,乔志国才刚出来没多长时间,算来是他和乔落从黄山回来后不久的事,当时的乔父并不待见他。

但是他只要有空就在街心花园里候着乔志国,风雨无阻,搞得花园里其他与乔志国相熟的老人家都开始说:“老乔啊,这小伙子多好啊,咋不答理孩子呢?”

最后乔志国终于扛不住了,扯开天窗说亮话:“贺迟,我对你没有意见。我听小落说过你们以前的事,我心里对你是很感激的,但小落不希望我管你们的事我也就不管。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这事我帮不了忙,要她来拿主意。况且站在我的立场,我并不看好你们二人的将来。”

乔志国说这番话时正是乔落同时拒绝了顾意冬和贺迟做出第三个答案的时候。那一个月贺迟变得分外沉默,乔落的心情也非常低迷,乔志国看着心下也有点了然感慨。试探了乔落几次都被她打哈哈带过,他却在女儿眼底看到了深切的怆然。但那个时候他并不能确定这份怆然是源自顾意冬还是贺迟,所以他并不想作什么担保。他知道,女儿幸福的路太坎坷了,他丝毫不敢妄动。可是他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孩子明显地憔悴下来,心中也起了怜惜,所以主动说了上面的话。

谁知贺迟非常上道,他第二天就拿来了一副红木象棋,诚恳地说:“乔叔,我知道您顾虑的是什么,我的部分我可以全部处理好,不让落落受任何委屈。至于其他的我会证明给您看,她心里的那个人是我,也只有我能给她幸福。”

后来贺迟回到了乔落的生活中,乔志国旁观着,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容

越来越多,神态越来越恬然自在,他心中也开始慢慢相信、慢慢接受,毕

竟没有什么比女儿的快乐更重要了。结果忽然有一天乔落回来跟他说:“

爸,你想没想过搬家?我是说,离开北京?”

那个周末遇到贺迟的时候,他旁敲侧击问起发生了什么事,贺迟沉默了许久,最后说:“乔叔,如果有一天出现一个比我更能让落落幸福的人,我会放手。可是,如果落落爱的是我,我不想放弃。”

不久,乔落就对他说:“爸爸,我想去趟哈尔滨。去处理一些事情。”他看着女儿清澈坚定的眼睛,心中通透——顾家的阴影终于要从女儿心上散去了。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欣慰,他祈祷上天,让他造下的孽不要报应到女儿身上。

然而乔落回来就大病了一场,贺迟焦急关切地送食物送药品,近乎慌张,却不与乔落相见。那个时候,乔志国是真的被他打动了,他看到了这个男子沉着优雅背后的真情意。

两个男人见的关系开始好转,除了下棋外还会随便聊聊天。但贺迟越来越少地出现在女儿的生活中,他依旧镇定,乔志国都忍不住跟着急了。贺迟却说:“八年我都等了,不差着几个月。乔落很倔强,有些事情除非她自己相通,别人勉强不得。”

话是这样说,但贺迟在乔志国眼前一天接着一天地憔悴下去,眼中的沉痛忧悒无处可藏。而后,出了车祸,却依旧没留住乔落。乔国志同时看着乔落迅速地瘦下去,偶尔早上看见女儿红肿的眼睛,心中终于有了个决定,他主动开口提起了贺迟。

乔落显得非常意外,她显然没有料到父亲会主动提起死对头的儿子。她不知道,那个浑小子第一次来找他就说:“乔叔,我知道您不愿意见我,但是看在落落的份上,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让您重新认识我。因为我是唯一能给她幸福的人。”那小子非常大言不惭地说,“只有我了解全部的她,接受全部的她,宠爱全部的她。乔叔,落落这些年吃了很多的苦,她为您付出、牺牲了很多,希望您能为了她勉强一下自己重新认识我。”

乔国志不得不承认,如果贺迟已开始就如此强势地开场,自己可能早已将他轰走,连纠缠的机会都不会给他。毕竟看着这小子他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而这一缠,没想到竟缠出了革命情谊来,他不得不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小子的手段实在高超,潜移默化中就把自己心中的隔阂给拆了,甚至现在还替他着急起来。

如今这个小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傻笑着说:“说不定以后天天都能过来了。”

乔国志豁达地拍拍他的肩膀:“来!上来吧!”
贺迟想起两天前托人买的金丝楠木象棋正放在车上,赶紧拿了一起上楼。进屋他们挂了电话确定乔落平安在路上后,贺迟把象棋盒子奉上,乔国志打开一愣道:“这过于贵重了。”贺迟连连摆手:“乔叔您快别寒碜我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我真的非常感激您。感谢您的宽宏大量,感谢您肯接受我甚至帮我讲话,当然最主要的是生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贺迟手段柔软,面对长辈的时候嘴那叫一个甜,别管真的假的,总之让老人家一听就心花怒放,这也是他拿下乔父的关键所在。

被关禁闭的时候顾意冬也曾去看他,两个人静静地抽了几支烟,说了几句话,直至顾意冬离开都没有谈论什么关禁闭、家庭的问题。

顾意冬只是问他:“你还在等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他答:“我不想逼她。她现在,其实仍是害怕的吧?说穿了,我还是没办法给她勇气和安全感。经历过一次世界全面崩塌,她是草木皆兵,外表坚强实则脆弱。而且,她不能忍受一丝一毫可能伤害她父亲的可能......我怎么忍心再逼她?”

顾意冬有些惆怅,叹:“她最后跟我说:用不着愧疚,当年你为了你父亲抛下我,如今我为了我父亲拒绝你,我们扯平。我以为多少有安慰成分,原来是货真价实的大实话,呵呵。”他摇头苦涩地低声笑,又说,“贺子,你说为什么我不怕折腾乔落,是不是与乔落不怕折腾你一样?你待她未免太体贴了。为她好,你是不是也该狠狠心?别让她以后沦落到像我一样。”

贺迟咧嘴:“我早就这么想,但实在是狠不下心。不过现在闹成这样,回头全家都等着她进门,没了媳妇可真是不好看了。”

顾意冬微微笑:“响鼓不用重锤,可乔落是正宗的榆木脑袋,辛苦你了。”

贺迟哈哈笑,拍了拍顾意冬的肩膀:“意冬,谢谢你。你这样姿态坦荡才能让大家都解脱出来。”

顾意冬摇头:“太客气了,人有的时候,还是要做些对得起良心的事才能睡得踏实。”

“意冬,对小夕好一点儿,你也算看着她长大,她是个好女孩。”

“以后有你们两口子就近监管,我哪敢造次?”

贺迟挑眉:“你就这么笃定乔落会跟我?”

顾意冬敛了眼,温雅的面孔含笑,有些缥缈的苦涩和酸涩:“我相信我的眼光,落落是个勇敢的姑娘。”

贺迟其实哪里舍得对她狠心,哄着捧着都怕不够,他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终于等到乔落肯面对并且承认自己的心了,她却依旧顽强固执地让人发疯。终于,他说:“如你所愿。”当时不是不心疼的。有生气,有伤心,有失望。。。。可终究还是爱占了上风,不忍心苛责她,为难她。

这些日子常常独自枯坐着出神,想起以前那么多的日子,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坚强和脆弱,她的倔强和善良,想到心酸楚得瑟缩,落落,你知不知道我多么爱你,让我给你幸福好不好,我在等你啊,落落。

受到乔落的信号时,他因为太珍重反而有了不确定的质疑,太害怕是一个误会,是一个错觉,是一个冲动。

知道在宴会上看到乔落欲语还休和漆黑坦白的眸子他才终于确定了,相信了。很多人劝他,连他爸都劝:女人不能惯着,要晾晾她,否则以后吃亏的人是你。可他哪里还舍得按捺得住?他也才发觉,原来他已经等了这么久,就到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天了。

乔父似能看出贺迟的魂不守舍,他宽厚地笑着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巧妙地打开了一个轻松的话题,缓解了他紧绷的神经。

话说这厢两个人几乎已经开始想象着表彰大会遥想未来,那厢乔落却孤零零满腹辛酸地在大道上游荡。

一想到贺迟人前招蜂引蝶的样子她就使劲咬牙,再一想到他一本正紧地跟她装傻问她:“你为什么在这里?”她就更委屈,可怜兮兮地在外面吹够了冷风才回家。心里恨恨地想着:好你个贺迟,跟我玩这个是不是,姑奶奶今天摆明了就是看上你了,还就不放你逍遥了!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是不是?等我把你搞定那一天有你好瞧!
刚还在那里握拳望天表决心呢,谁知道一开门就看见屋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她震惊地呆在门口。

乔父率先回过神,掩饰地轻咳一下,收拾了一下桌面站起身说:“我出去转转。”

贺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只一双漂亮的黑眼睛炯炯地注视着乔落,实则是太紧张了以至于面部僵硬。

乔落还没回过神来,肚子里还转着日后奋战的腹稿,哪想到一开门要攻占的人就在家里候着自己。她看到贺迟板着的脸心下又有些惴惴。

贺迟先开口,声音发干:“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你知道不知道?”

“我又不知道你在。”乔落脱口而出,然后就大窘。

贺迟脸上有了一点儿笑意,极温柔,一点点从面孔上扩散开来,最后所有眼角眉梢唇畔都荡漾起生动的情意来。

他开口,声音有一点儿哑,分外低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落落,我等了你很久。”

乔落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开始发酸,整颗心都像是溢满了水,轻轻一触就能泛滥,她轻轻地点头,种种地说:“我知道。”

她深切地看着这个男人,看他宽阔的嘴角,坚毅的鼻子,浓密飞扬的眉毛,摸黑深沉的眼睛。。。她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贺迟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大白牙,俊朗招摇的样子,乔落不自觉地也跟着笑起来,两个人就这样遥遥相对相视而笑,傻傻地笑,笑了很久。

她开口“贺迟,先道一个歉,有一件事我要先你一步了。”她的笑容温柔恳切中有一丝狡黠,贺迟挑眉看着她。

乔落收了笑,很庄重地看着他,眼里翻滚汹涌着无数的情绪,开口语气却极为平稳:“贺迟,我爱你。”

贺迟的笑容定格在脸上,呼吸都停止了。

乔落一步一步地走向他:‘贺迟,我爱你。我想这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请你原谅我到现在才肯承认。’贺迟猛地背过身去,三两步迈到窗边,留下一个僵直的背影,像是强自克制着什么。

乔落依旧坚定地向他走去:“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这是我慎重考虑后做的决定。跟你在一起,从今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即使会有困难会有坎坷,我都不怕,我有多坚强你最知道。我要牵着你的手,我要让你快乐让你幸福。无论什么都不能抢走你,就是你赶我我也不走。”

她似乎看到贺迟的肩膀抖动了下,她停下在贺迟身边一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等着他。

良久,贺迟才转过身来,依旧英俊逼人,依旧温柔深情,却是眼眶微微泛红,双眸晶莹。

乔落了悟,心里一酸,先落下泪来。她上前一步,心疼地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哑声到:“傻子。”

贺迟只是笑,笑得那么包容那么幸福,他长臂一伸,将乔落牢牢得圈在怀中,闭上眼睛用下巴轻轻摩擦她的发顶,轻声叹:“落落,落落,落落..................”

【番外】家庭聚会

乔落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她一出机场贺迟的司机小赵就小跑过来:“老板娘,这里!”
乔落行李不多,径自提了快步上车,小赵技术很好,三两下就倒车出位上了道。
这时间北京正堵车堵的厉害,小赵不一会儿就急得满头是汗。小赵跟了贺迟干了三年多了,二十出头,机灵开朗,跟乔落混熟了,总是戏称她为“老板娘”。
乔落现在在做一支慈善基金,为了筹建的事情到处奔波,贺迟几次开口都被她推回去,其实自己家男人不用白不用,她倒不是客气,但如果要用到贺父的关系,乔落可就不乐意了。
此时她忙了三天又接连旅途操劳,很是困顿。开了手机给贺迟挂了个电话, 报个平安又交代下路况,那端贺迟的声音沉稳和缓,告诉她不用着急,慢慢来,他们等会儿没关系。
挂了电话乔落看见小赵急的火烧火燎的样子就笑着宽慰:“别着急,你们老板说不用急,慢慢来。”
小赵一听,脸都憋红了,最后张了张嘴终于忍不住连珠炮似的往外倒:“唉!老板娘你不知道!这家庭聚会本来一开始定的是昨天,老板怕你那边赶就没说。昨天就在车上给你电话的时候听你说事情有点麻烦,可能得拖一天,所以老板他跟你提都没提,后来直接给贺老爷子挂的电话说不行了,得延一天。贺老爷子那脾气爆啊,在电话里吼得把我都震够呛!老爷子接下来行程都排好了,这就一并往后延,结果老板娘你飞机又晚点了……这一大家子都搁那等你快俩点儿了!”

乔落听了一愣,缓缓地“哦”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把挡板镜子翻下来开始化妆。
车没移动几米又堵上了,小赵敲了下方向盘,夸张地叹口气,看看乔落,说:“老板娘你真沉得住气。”
乔落一边描眉毛一边笑,心想这孩子对贺迟也太衷心了,看把他愤愤不平的,她说:“这急也没办法啊,反而还辜负你老板的一片心意。我之前不知道聚会这么正式,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遮掩下憔悴的神色,给你老板长长脸不是?”
小赵郁闷地瞪着她。

终于到达“楚馆”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乔落风尘仆仆赶进包厢,看见贺家和姚家,也就是贺迟继母的娘家,两家人其乐融融地在说笑。
她倒是没担心气氛会很僵,因为以贺迟的手腕和姚家人的宽厚和气,断是不会让场面不好看的。
说来乔落还真就很喜欢姚家人,这也是为什么她跟婆婆相处得如此融洽。贺镇凯的发妻,也就是贺迟的生母早早就病逝了,听说那是个美丽却倔强的女子,贺迟对于她的印象也是寥寥。而后贺镇凯便续娶了这姚家的姑娘,其实这些年,贺迟所得到的母爱大都是源于这个女人。贺迟虽然心底不满父亲那么快另娶,可是对于贺母本身,他还是非常敬爱的。
姚家是个名门,家底雄厚,源远流长。当年建国初期,是头几份捐家报国的豪门,此处可见其家风的睿智和志气。后来改革开放之初,姚家在国家的支持下得以迅猛发展,家族里的人也渐渐的退出政坛,专心从商,现在很多都移民海外或移居小镇,颐养天年去了。
姚家人总体上来说,既没有政人的过多的心思隐晦,也没有商人的过多的精明算计,大部分像贺夫人一般,平和慈祥,不喜欢争锋卖尖,但求大方向圆融和乐。这也是为什么这贺夕之前总是为贺夫人对贺迟比对她还好而耿耿于怀。
乔落总觉得,贺夕这*格还是遗传自贺父多一些。
这两家人时常聚会,感情一直不错,如今屋子里是贺父、贺母、贺母的弟弟姚家大家长、贺母弟媳、以及两家的下一代。
贺家是贺迟、贺夕、顾意冬,以及贺迟和贺夕的宝宝,姚家只有一个独子,叫姚麦礼,是个年轻英俊的大男孩。

屋子里贺父和姚家舅哥在下棋,贺迟跟顾意冬坐在沙发上说些什么,旁边坐着姚麦礼,两个不到两岁的小娃娃流着哈喇子前仆后继地往姚麦礼身上爬,贺夕在旁边护着,贺母和她弟媳也在近旁,一边瞅着孩子一边亲热地交谈着。
乔落一进屋,贺迟就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接过她的手袋,还要帮她脱大衣。乔落暗瞪他一眼扭身直奔贺父和姚父而去,连声说:“真对不起真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我这实在是没想到飞机能晚点,一路急死我了!”
贺父哼哼一声站起来,说:“没关系,我们都习惯了,你那么大事业我们围着你转应该的。”

乔落简直要被气笑出来。这贺父年前退休后,整个人就变得特别扭,有事没事就喜欢损几句人,乔落私下跟贺迟说:他这是不是没人教训了憋的?贺迟也觉得如此,所以两夫妻的政策一致:不与失了势心里空虚的老头子一般计较。

姚父也站起来,呵呵一笑摆摆手:“没事没事,正好很久没跟老贺下棋了,趁机切磋下。”

乔落感激地冲他笑笑,心想难怪姚家生意做得那么大,什么叫胸襟啊胸襟!

贺母也走过来,轻推了下贺父,招呼着乔落:“落落别理他,这老头子天天闲的就喜欢找茬,这飞机晚点哪能赖你呢!一路辛苦了吧?快坐坐。”

贺父一听,一瞪眼睛,刚要发火,贺小迟摇摇晃晃走过来,一把抱住乔落小腿:“妈妈——”声音嘹亮。

贺父的牛眼立刻变成月牙,乐呵呵地张着手:“哎呦,大宝贝快给爷爷抱抱!你刚才都不理爷爷,爷爷可伤心了!”

顾小夕跟着贺小迟后面,也扑到乔落另一条腿上跟着喊:“妈妈——”

跟在后面的贺夕气得翻个白眼,吼:“你娘在这呢!你个傻丫头!”


顾小夕梳着个樱桃小丸子的头型,白白嫩嫩,眼睛弯弯的,她闻声回头,歪着脑袋看了看贺夕,又看看周围,忽然咧着嘴乐了,啪嗒啪嗒往回走,又扑到姚麦礼身上,甜甜地喊:“爸爸——”

贺小迟看看吹胡子瞪眼睛的爷爷,又看看漂亮的姚麦礼,一扭身躲开贺父期盼的怀抱,也跟着绊绊磕磕地扑向姚麦礼,嘴里喊着:“爸爸——”

这下全屋子人都摇头乐了,贺迟一把拎起正抱着姚麦礼裤管使劲蹭的贺小迟,举到眼前,爷俩脑门对脑门,眼睛对眼睛,贺迟悲痛且沉重地说:“儿子,爸爸是不能乱认的。”


关于这俩孩子喜欢乱认爹娘的问题他们几位大人曾经集体开会讨论过,得出的结果是,小孩子天*里面喜欢亲近漂亮且温柔的事物,所以在众多大人中,长期搞慈善而气质温雅的乔落获得“妈妈”的桂冠,而俊美漂亮且温柔多情的姚麦礼则力压寡言的顾意冬和霸气的贺迟,赢得“爸爸”的殊荣。


乔落对姚麦礼有成见,尤其是吃饭的时候贺小迟坚决要挨着他坐之后。这个姚麦礼在乔落眼中是个很张扬轻佻的少年郎。他还是个大学在读的学生,的确极为俊美,不同于贺迟的俊朗和顾意冬的俊雅,这男孩的漂亮带着杀气,很炫目。未曾谋面之时姚麦礼情场上的威名乔落就已经如雷贯耳了,她常常在各种场合听人提起,姚家的独子如何的丰神俊朗如何的招人喜爱。说来也难怪,这姚家富了这么多代,娶进家门的媳妇个个堪比中国小姐,这么多代改良下来,出一两个妖孽理所应当。

经历过两场感情的乔落从来最敌视这些所谓的花花公子,所以生怕他拐带坏了自己的儿子。

贺迟对乔落的谨慎不以为然,他倒是很喜欢这个表弟。在他看来,姚麦礼这个人虽然漂亮的过火,但其实心地良善纯粹,是个很有激情且?虻男』镒印V劣谒切┗曰偷那槭隆龋爻俨蛔銎兰邸K怀腥仙砦桓瞿腥耍峋醯媚芊缑页烧庋野谄桨朔剑姑怀鱿质裁捶蟹醒镅锏氖录庖彩侵帜苣汀?br/>

贺小迟才两岁不到,是个大脑袋大眼睛的胖墩,带着个变形金刚的围兜,坐在姚麦礼腿上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顾小夕则扭着身子从贺夕腿上蹭下来,噔噔噔走过来要往乔落身上爬,乔落笑着弯腰吃力地将她抱在腿上,点点她的鼻子:“是谁家的宝宝这么沉啊?”顾小夕歪歪头,胖嘟嘟的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咯咯地乐,露出两排参差的小白牙。

她长了一双神似顾意冬的眼睛,细长的,微微斜挑,笑起来弯弯的,如月牙轻漾。这样子,很像多年前那个清澈的少年,可如今的顾意冬,一双凤眼里藏着深埋,眼角飞扬的弧度简直尖利。

乔落爱怜地捏捏顾小夕的脸蛋,给她摆正了围兜喂她吃饭,餐桌另一端的顾意冬和贺夕已经讨论起一笔IPO的案子了。

这些年,他们四个人的关系倒是淡了下来,私交不多,过节的客套问候都免了,这样的家族聚会才会见上一见,也没什么寒暄。贺迟和顾意冬偶尔私下一帮朋友会聚聚,回到家来,乔落也不问,贺迟偶尔提及,俩人会暗自八卦下。但贺迟还是端方,不愿意拿自己朋友的惨淡说事,所以也就这样了。两人都很有默契,这已不是他们生活之中的人了。尤其是,当那一对夫妻的生活远不如自己和睦之时,乔落和贺迟更是轻易不招惹他们家的人和事。

其实这样也好,太近了反而容易出问题。越是保持点距离,才越能在心里多留分善意。有了孩子之后,尽管大人之间走的不多,可是小孩子间倒是经常被放到一起作伴。好在这四位大人都算是明白人,均不会将心结带到下一代身上。所以尽管贺夕很是防范、敌视乔落,但对于自己的大胖侄子,却是极尽疼爱。

说来贺小迟身上的奢侈品大都都是出自这位豪阔的姑妈之手。


其实说到底,所谓心结都在那一对的身上。顾意冬近些年越发的沉默起来,事业蒸蒸日上,算是加倍报答了老丈人当初的提携,贺夕也是在女强人的路上越走越远。这样一来难免让顾小夕受到冷落,可是贺夕停不下来,她必须要一路赶上顾意冬才行。

好在这个顾小夕的*格倒是有几分随姥姥,很随和乐观,总是笑嘻嘻的,不像贺小迟,稍不顺他的意就大哭大闹。

不一会儿贺迟伸手,把顾小夕接过来抱在腿上,顾小夕挣扎了下委屈地扁扁嘴,显然舍不得乔落的温柔。乔落很是怜爱这个孩子,看一眼贺迟,贺迟不理,一边轻柔地摆正顾小夕的小短腿,一边说:“你这几天又没好好吃饭吧?你先吃,等你吃好了我再把她给你。”

乔落扁扁嘴无奈地又拿起筷子吃饭,没意识到自己在贺迟面前的行为也像个孩子。

姚麦礼就坐在乔落的另一边,看着这经过觉得很好笑,对贺迟抛了个“不容易,费心了”的媚眼,逗乐了一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的贺小迟,也学着拼命挤眼睛。

姚麦礼低头一看,大笑起来,对着贺小迟又抛了几个媚眼。

贺小迟高兴了,吱哇乱叫,不会甩眼睛,就甩头,一会儿就把自己给晃晕了。

乔落一旁看着也忍不住乐,那头贺迟就笨多了,低声下气地哄着顾小夕吃饭,顾小夕也不搭理他,这贺迟除了面对乔落会不自觉流露温柔外,对其他人,包括他们家贺小迟都不行。


那头贺小迟玩HIGH了,开始咯咯大笑着喊:“哈哈,咔咔,爸爸——爸爸——”他会说的音阶有限,这是他表示高兴的一种方式。

在贺迟的满头黑线中,乔落不忍心了,伸胳膊拍拍贺小迟的脑袋瓜:“是舅舅,不是爸爸。”

贺小迟迷惘了,看向姚麦礼,姚麦礼搓着他的大圆脸蛋说:“对,是舅舅。”

“舅……秋……”贺小迟撅着嘴费力的发音。

姚麦礼捏着他的圆鼓鼓的脸:“我是舅舅,你是球球。跟我念,舅舅,”他指自己,又指指贺小迟,“球球。”

贺小迟死机了,憋了半天:“¥%#……QQ。”

“哈哈哈哈——”

乔落放下筷子:“把我儿子还我!!”

 


【番外】家庭聚会二

晚上乔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贺迟正坐在床脚的地板上,上身趴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贺小迟。

肉堆贺小迟很气派地坐在床上,也炯炯有神地看着贺迟。

爷俩一个穿着家居服一个光着屁股,大脑袋对着小脑袋,瞪着眼睛互不相让地对视。


乔落看着这一幕很无奈,这几乎天天晚上上演。可是她今天太累了,懒得搭理他俩,径自躺倒在自己的那边床上。

然后贺迟和贺小迟齐齐发动,贺迟从地上一跃而起,去抢占地盘。贺小迟手脚并用,迅速爬到乔落身边,一翻身,四仰八叉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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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落捂着眼睛笑:“你们爷俩的事我可不管,你们自己定的规矩,先来先占。”

贺小迟也学乔落捂着眼睛,一边得意洋洋地扭着屁股,咯咯地笑。

贺迟咬牙切齿:“我还不是怕压着他!要不我能跑不赢这个小屁孩吗?!你等着!明天我肯定赢!”

这回乔落都懒得做表情了,听太多遍了,贺小迟直接“切”了一声,表示不屑。


贺迟撑起身子,大长胳膊轻易越过贺小迟,扶住乔落的耳畔,倾身印下一个缠绵长吻,然后轻声说:“老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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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落敷衍地亲亲贺迟:“老公晚安。”


然后去抓在他俩中间使劲儿撒泼乱蹬的贺小迟:“宝贝乖,来妈妈香香!”亲亲他的大脑门,亲亲他的脸蛋,亲亲他下巴,贺小迟享受地眯着眼睛咧着嘴笑,那表情在贺迟看来别提多刺眼了。

贺迟“啪!”一声关上灯,在黑暗中硬声说:“太晚了,睡觉!”


这天夜里,贺小迟再次在睡梦中被转移了,乔落在贺迟的热情中醒来,再睡下是很久之后了。

这件事情教会了乔落要重视晚安吻。


她从此特重视晚安吻,然而却导致常常吻完却晚安不了了。


所以,这段日子乔落的课题就是:如何将晚安吻的尺度控制得当。


接下来另一件事转移了乔落的注意力,她有天晚上尖叫地喊:“贺子迟你给我过来!!!”

贺迟正在给贺小迟热牛奶,闻声冲进房间手里还举着奶瓶。

乔落颤抖地举着手指:“你看看你儿子,你看看!”


贺迟绕到贺小迟正面,一愣,把着他的大脑袋:“儿子,你怎么了?迷眼睛了?”

然后他放下奶瓶,赶紧回身去找眼药水,被乔落一把拉住,她说:“好好看看!”
贺迟转过来,屏气凝神,就见贺小迟的漆黑眸子从左下角开始转,画一个向上的半弧,然后侧着脸,瞳孔停留在又上角看住贺迟,眼波还利落地抖了一抖。

于是,贺迟也跟着抖了一抖。


乔落斜眼:“行啊,太有出息了,他爹都不会抛媚眼,他这见了姚麦礼才几次啊,真天份不可估量啊!”

贺迟讨好地挨着乔落坐在地毯上,嬉皮笑脸地说:“哎呀,落落,这麦子还是个大孩子呢,他这……不是故意教咱儿子的。再说了,咱儿子能像他也……”


乔落使劲一拍沙发:“大胆!我儿子怎么能变成那种风流公子哥儿呢!家门不幸啊!以后,那只花孔雀必须离咱儿子五米以上,我决不允许咱家儿子沦落风尘!”

贺迟张了张嘴,想说纠正下乔落的用词,还是没敢。


贺小迟居高临下地俯视俩大人交锋,没有悬念地看见爹又败了,兴奋地手舞足蹈,起哄一样地咿呀乱叫,然后又抛了一个媚眼给他娘。


然后他就看见他娘刚要奋起暴走,就被他爹按住了。


然后……又顺势按倒了……


再然后……灯熄了。


有节奏的声响如同摇篮曲荡漾……他像是小狗听到回窝的口号一般,立马自己乖乖爬回小床,趴下,睡着了。


这天晚上,贺迟终于满意了。


因为最后乔落讨饶时说了:“我希望儿子能成为像他爸一样的男人。”


贺迟的手还徘徊在她嫩滑的腰侧,闻声用力,笑意缱绻,语意绵哑:“老婆~哪-里-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