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我们是倒霉还是怎么了,坐的农用车在半途中坏了,我和乐丹面面相觑,“怎么办?”我问着司机大叔。
“小姑娘,我也没法子啊!这车坏了,得找人来修。能打个电话找人来修吗?司徒老师好像挺厉害的。”他不好意思的说道。
“呃”我看着手表突然间想起如何逼出司徒秦的真心来,夜晚太过宁静,我说的话都会被乐丹听到,“好像没什么信号,我到前面点去打,乐丹外面凉,你还是在车子里待着吧!”说着我便往前走着,给司徒秦打完电话后,我满意的回到车上。
“你给他打电话了吗?”乐丹好奇的问着我,她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打了,他说会马上过来。”我笑着说道,“如果你们在一起了,要不要请我这个媒人吃饭?”
“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白了我一眼后继续玩着刚买的魔方,“这里环境挺好的,就是无聊了点,不能上网。”
“你不是买了魔方,够你玩一阵子的了。”我笑着说道,我拿着手机发愣,似乎还在等待着某人能够打来。
“还在等他哦?”乐丹仍旧玩着手中的魔方,但是眼睛还是注意到我的动作。
“总是有那么点幻想和希望的,不行吗?”我将手机收了起来,开始犯困的靠在车子的窗户上打瞌睡。
突然我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你没事吗?确定没事?”我听到司徒秦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等你来修车而已。”乐丹一头雾水的说道,还不时的转头看我一眼,我想继续装睡,但是他们似乎已经发现我醒来了。
“如若,你为什么告诉我乐丹受伤了?”司徒秦没好气的说道,“你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玩吗?”
“不好玩啊!我只是看看你的反应嘛!”我嬉皮笑脸的说,“看来你很重试乐丹哦!”我想起我骗他说我们翻车了,乐丹受了重伤要他赶快来的时候,他在电话那头的反应就觉得有意思,他一直紧张的一直问一直问,好像还摔了一跤。
说着,这两人的脸都红了。
“好啦,不要再装啦!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那就太迟了,知道吗?”我笑着将两个人的手牵到了一起,“好好珍惜对方,千万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后悔!”
“如若。”乐丹对着我流下眼泪,“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找到幸福。”她将我抱住,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乐丹姐姐,你现在应该拥抱的是旁边这位,不是我啊!你再用力,我就要不能呼吸了。”我大声的抱怨着,她终于将我松开了。
司徒秦温柔的上前揽着她,他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语调说着:“我会给你幸福的。”这样的场面是那样熟悉,只可惜那个人已经不在我的身边。
“你的手怎么了?”乐丹看见他的伤情,于是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刚才以为你受伤了,所以一时没注意,摔了一下,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他轻柔的话语,让原本刚强的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赶紧走到一边,免得打扰他们。
车子在司徒秦到来没多久后便修好了,他还真的是万能的,帮着盖校舍,竟然还能修车,真是太厉害了。
我在这待了半个月,夏日从未打过电话来,他似乎再次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原来爱着这样一个飘忽不定的人,是那么痛苦,永远只有无尽的思念,无尽的等待。
我的学生们很喜欢画画,他们画着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家乡,而我突然间很想将夏日画出来,但始终无从动笔,只能将他停留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乐丹和司徒秦两人如漆似胶的生活着,仿若神仙眷侣般,我开始羡慕他们这样无顾忌的爱着。
7月25日晴
对夏日的思念越来越明显,我爱着的他,却始终没有任何的讯息。我该学会去忘记吧?
但是我却开始幻想着我和他在这里生活着,简单而又快乐的活着,看着那些孩子简单的愿望,我开始羡慕着,若是可以我愿意在此待上一生,帮助他们实现所有的梦想。
只是若是他也能在我的身边,那该多好!我或许该忘记吧?但是他的身影总是越来越清晰,这样的我好痛苦好累!
(4)
从古至今许多的诗人都用月亮寄托着自己的思念,因为不论在哪里都可以看到那轮明月,原来答案一直就在这里?
静夜里,我睡不着,坐在院子里听着蝉鸣声,有个孩子探头探脑地看着我,“过来,来姐姐这。”我向她招了招手,我还是比较喜欢他们叫我姐姐,所以没上课的时候,我总是让他们叫我姐姐。
“姐姐,你们的衣服都好漂亮。”她有些羡慕的说道。
“是吗?”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她身上那些有些粗陋的布料。我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
“英子是不是很喜欢念书?”她是个好学的孩子,每次上课的时候总是很认真的听讲,有的时候还很会问问题。
“嗯,妈妈说只要肯念书,长大后就能穿跟姐姐们一样漂亮的衣服。”她说的话很简单,但是却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英子要听妈妈的话哦!”我将她抱紧,看着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她的梦想总是这样简单。
我的手机突然间响起,我看着来电显示有些紧张,是夏日在美国的号码,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将电话接起。
“喂”电话那头始终没有声音。
“喂”仍旧没有声音。
我叹了一口气,讲电话挂断,泪水在不自觉中掉了下来。
“姐姐,你怎么了?”英子用她的小手擦拭着我的泪水。
“姐姐在想一个哥哥。”我尽量露出笑容。
“那个哥哥是姐姐的亲哥哥吗?”英子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不是,他是姐姐小时候的邻居,他跟姐姐有个约定。”我想起那个约定,心更加痛起来。
“哥哥忘记约定了吗?”小朋友的问题总是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是对她淡淡的笑了笑,“嗯,忘记了。”是忘记了吧,否则也不会将我这样的狠狠推开。
那天以后,我更加思念起夏日来,甚至上课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我在教《静夜思》这首诗的时候,有个学生问我:“老师,月亮是不是就代表思念呢?”
“是吧!古时候的人在思念的时候,总是会看着月亮。”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我的那条链子,是夏日送给我的链子,难道他是想告诉我他的思念吗?我突然间想起,他给我发的第一条短信,他要我才月亮的英文,我又想起那日我问他空间的密码,他说要我想起他第一次问我的问题,所以月亮就是答案吗?
“老师,老师”学生们开始呼唤我,我却在此时回过神来。
“对不起,老师有事出去一下。”外面又下起了倾盆大雨,而我只想着能够有地方上网,我想要知道答案。
“下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啊?”乐丹冲上前拉着我,拦着我的去路。
“我有要紧的事情,我必须去证实一件事情。”
我必须知道他的答案是不是思念,是不是月亮。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雨下得这么大,很容易山体滑坡的。”乐丹死死的拉着我,不让我离开。
“我要上网,这里哪里有网络?”我激动地问道,“我必须证实一件事情,告诉我这里哪里有网络。”
“村支部那里好像有。”司徒秦走了出来,“我送你过去吧,乐丹你先回去帮如若把课上完。”他又撑了把伞带着我前进着,“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这么重要?”
“我似乎解开了夏日给我的谜题,我必须去验证是不是真的。”我想要知道他要对我说什么,我急切的想要知道着,因为我的内心深处总是觉得夏日的消失有着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相信他不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不跟我联系的。
“是吗?不要急,慢慢来。”他安抚着我,我的脚步根本就慢不下来,完全慢不下来。
我紧张的坐在村委办公室里,这是台老旧的电脑用着电话线上网,我登陆到自己的qq里。
紧张的全身都在抖动,司徒秦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给我最大的支持:“如若,别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后,点击开他的空间,窗口跳出要输入的验证问题,我输入想着的答案:moon,而后由于网速的关系我等了许久,终于进入到页面当中。我看着那一篇篇的文字,完全不敢点击。
“如若,怎么了?”司徒秦在边上紧张的问道。
“我我不敢看我好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怕”我紧张地抓着他的手,咬着自己的下唇,完全不敢点击鼠标。
“我帮你”说着他点击开来第一篇日志,那是个视频,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夏日,他好瘦好瘦,“我忘了这是我的第几篇日志了,只是不能写,只能用嘴念着,我好想如若,我好想给她打电话,听她的声音,我好想好想她。所以我拨通了她的电话,但是我却不敢说话,只能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昨天。
“为什么他不能写?为什么?”我不敢相信的看着那纯平的屏幕。
“别急,我们继续往下看。”说着他又点开更早的日志,上面的时间是6月15日,那个时候是我们刚刚准备放假,他跟我视频后的。
“我今天真的完全看不到了,因为眼角膜脱落的关系,我好想再见到如若,我整夜的想着她,所以我跟她视频,但是我却看不清她,她离我越来越远,只是我不能让她知道是因为过去的伤患引起的,我害怕她再次自责着,我不想她离开我,但是我又不想看着她一辈子自责,而我是不是该选择让她忘记我,忘记我这个夏日哥哥呢?我不能在写日志了,因为我看不到了,所以只能用视频记录着,让我的父亲记录在这个充满着我对如若思念的空间里。”画面停了,而我却泣不成声了,我倒在司徒秦的怀里哭着,我终于明白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好想去见夏日,好想好想。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哭着喊着,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若是可以的话,我巴不得现在立刻飞到夏日的身边去。我想要守着他,做他的眼睛,做他的指路灯。
司徒秦继续点着视频。
“我们先看完,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沉重地说。
“今天就要开始我的计划,我开始要在如若的面前提一个虚构的人物,或许也不算虚构吧!她是负责照顾我的护士,一个3岁孩子的妈妈。他很温柔,也很可爱,还帮我上传视频,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在我失明的这段日子里,多亏有她。菡雪找到我,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如若我的眼睛失明了,我没有回答,只是求她不要告诉如若。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离开了,我至今没有收到如若的消息,我感谢孟菡雪没有说。”
lisa是个护士,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他只是想要我渐渐的远离他,为什么我听不出他的情绪!为什么?
原来孟菡雪那次说的话是有含义的,她要我坚持下去也是有含义的。
“lisa说今天是7月1日,我要记住这一天,因为我的计划成功了我要试着不去听如若的声音,可是我一挂完电话,我就想她,想她,在黑暗的世界里特别的想她。妈妈在抱怨着,她几乎完全疯狂了,我好怕听到她骂如若,每每听到的时候,我的心就揪着痛。”
是啊,就是7月1日他彻底的跟我断绝了联系。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远离我的世界。我完全没有办法呼吸的看着这些,我该如何去做?我好想他,我想要见他,我想知道他好不好?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完全掩盖了我哭泣的声音,司徒秦只能站在我的身边叹息着,还有好多的日志没有看,可是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看下去的力气。
“如若,你还好吗?”司徒秦蹲下身子看着我。
“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他看不见了?为什么他要选择欺骗我?如果我没有想起这个问题,他是不是就要将这个秘密永久的保存着,就这样从我的生命中离开?”
我好累,我完全没有办法思考,脑子里全是他的话语,还有对他的思念。
“如若,别这样,你知道他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做的,至少你现在知道了不是吗?”司徒秦安慰着我,而我的心还是处于混乱的状况,办公室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傻愣愣地看着我们。
“不好意思,有点迟了,我们可能要关门了。”村支书走过来对我们说道,我擦拭着泪水然后说道,“不知道你们这又没有打印机?我想打点东西回去?”我知道他们的打印机是很老式的,上次司徒秦还要我们带色带进来,也知道他们的资源很紧缺,但是我好想把夏日的日志看完。
“嗯,你打吧!”支书起初有些为难,但后来还是答应了,我想是迫于我是老师的关系,我第一次走了特权,只是我会记得将色带再还回来的。
夜晚,房间里点亮着橘黄色的灯光,我小心翼翼的拿出刚才所打的日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讲我的眼角膜留给他,我想让他看清楚整个世界,他已经为我做了好多好多,而我却什么也不能做。
雨仍旧在下,而且有越来越大趋势。司徒秦说,出去的路已经因为塌方堵死了,所以我只能乖乖的待在这里。
手机在此时也打不通了,我们完全被困在了里面。
这是一场没完没了的大雨。
我只好在这里好好的思念着夏日。
他写第一篇日志的时间,竟然是我们相遇的那一天。
第十章 落幕之舞
(1)
所有的事情因为一场洪水而改变着,每个人的命运都因为这个而改变着,有的人寻到真爱,有的将失去真爱。
(小字开始。)
我遇到个女孩,她长的不是最漂亮的,我却被她深深地吸引着。
当她问我是不是夏日的时候,我回头看着她,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我们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她相貌似乎和我脑海中的某个影像相吻合着。
后来,我们再次相遇,我看她跟一个男生走得很近,我的心很难受,我有些嫉妒,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有着这样的感觉。
她坐在长椅上,苍白的脸色让我很心痛,我鼓起勇气过去和她说话,就这样我知道听她叫如若。
她走在我的右手边,我竟然没有抗拒,真的是太奇怪了,我从来都不喜欢别人走在我的右手边,自懂事以来开始。
(小字结束。)
我想起那个自己因为例假来而疼痛的景象,不由得笑了,原来他也对我有着感觉,从第一天开始就是了。
其实当时我也对他有着特殊的感情,虽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夏日,但是我却能那样靠近他,信任他,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奇妙。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有些寄宿的学生都已经回家帮着收稻谷了。
这里就剩我们几个老师和两个家里已经涨水的学生。外面不仅仅在下雨,甚至开始打雷闪电起来。我怕那两个学生会害怕,于是走到他们的房间去,两人却睡得很熟,看来他们是很累了。我走回自己的房间,很想看着夏日的日志。
(小字开始。)
如若说了她跟夏日的故事,我却觉得异常熟悉,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离奇的是,我竟然感觉自己就是夏日,我是不是有太多的错觉了?还是说我真的太喜欢如若了,才会这样?
(小字结束。)
我想起当时他那诡异的表情,我就不自觉的笑了,难怪他那个时候会是那样?原来他的脑海中还是有那么点残留的。
我翻着下面的日志,看到有篇是在他恢复记忆后写的,我好奇的翻出来看着——
如若想知道**志的密码,我没有直接告诉她,因为我不能让她知道我从和她再次相遇开始便在写日志,写着对她的感觉。我想让她有一天自己发现,所以我将密码改成了第一次发短信给她时问的问题的答案,不知道她会不会突然想起。不过看她那样子,似乎完全忘记了,这样也好,这样我就有个秘密的空间了。
这天夜里,我很迟才睡觉。当我睡醒的时候,雨仍旧在下着,我们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汪洋大海,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所有的农田都已经淹没,水甚至淹到民宅里,乐丹在边上不可思议的大喊着:“怎么会这样的?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才一个晚上,怎么就成这样了?”那两个孩子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个景象大哭了起来。
“天哪,这可怎么办?”和司徒秦同住一间的男生是我们学校的,他是后来来的,他很慌乱。
“只有等待了,希望水能够退下去。”司徒秦强装镇定地说道,边上的阿梅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水似乎越来越高了,我们只能进到房间里去,由于学校地势较高的缘故,我们希望在太阳出来前,它还不会淹上来。
我和乐丹站在教室外,傻愣愣的看着正在搬东西的阿梅。
“快来帮忙啊?”她对我们几个大声的喊道,司徒秦在外面试图出去,另外个男生正在寻找着手机的讯号,希望有人能够解救被困的我们。
“哦!”我们这才想起该讲那些器具放到高处,否则粉笔还有书本一泡水就糟了。
“没有想到今年的雨会这么大,如若,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乐丹有些绝望的说道,外面真的是汪洋一片,而这个地方又是很少人来的,我们被困肯定会困很久的,而且我们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会的,不要乱说。”我嘴里安慰着她,心里却也在担忧着,我好想见夏日,我不能死去的。
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甚至越下越大,我们就这样看这天由白天变成了黑夜。
我们的食物都吃完了,甚至连水都快没有了,乐丹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好想爸爸妈妈。”乐丹轻轻地说道。
她尽量的让自己平静,因为我们这儿还有两个孩子,我们不能让他们感到恐慌。
“到时候出去了,我们一起回家看他们。”我笑着说道。
望着不停下着的雨,我竟然看到了夏日的影像。
“不知道夏日现在怎样了”我望着天空,黑暗的天空中没有月亮,无法寄托我深深的思念。
“我想他很好,一定很好。”乐丹安慰着我,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又有谁听得进安慰的话语呢?
我们希望雨能够早点停下,但是老天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我们的祈祷,水位越来越高,甚至已经漫进教室里了。
“糟了,现在到处山体滑坡,我们学校又在山腰,我怕”和司徒秦一个房间的男生担心的说道。
现在的情况确实很复杂,几天前出村子的路都已经被泥土封死了,现在雨又下得这么大,“希望有人发现我们。”司徒秦叹着气说道。
“如果没有救援人员的话,我们可能会饿死的。”乐丹看着仅有的粮食和水叹气道。
“会有的,我相信会有人来救我们的。”阿梅冷静的态度让我想起宿舍的洛冰薇,我突然间好想念她们三个,不知道她们现在怎样了?
洪水已经涨到房间里来了,我们抱着留下的两个学生,站在桌子上。
害怕水会越来越高,6个人就这样待在一间房间里,无力也没有了电灯,很明显应该是外面供电设备损坏的原因。
这样的状况让我们所有人越来越绝望。
“如果我死了,你们记得将我眼角膜给夏日,这是我的遗言。”我突然间说道。
“不要胡说,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如果你死了,我们就能活吗?”乐丹白了我一眼后说道,“还有你还没见到夏日,你甘心吗?”
“我不甘心啊!可是我却觉得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我看着那些上涨的水,无法想像自己还能够见到夏日。
“不要这样,我们不能放弃,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司徒秦坚定地说道,他的手始终握着乐丹的手,两人坚定的互望着,“我们会没事的。”
“嗯,我知道。”乐丹似乎立刻变得安定起来,不再害怕。
(2)
其实,我并不害怕死亡,只是我想要见夏日哥哥,即使是最后一面也好,我不想就此莫名其妙的离开人世间。
“希望我们真的都能好好的。”我的手中是夏日哥哥的日志,只有它们才能让我安定。
就在司徒秦说这话的当下,有人在敲打着我们的房门,我们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那被拍动的大门。
“有人在吗?”外面那个人带着浓浓的北方口音,“有人在吗?我们是解放军,是来救你们的。”
“有,我们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激动地大喊起来。
门被用力的踹开了,进来了两个穿绿色制服的人,我们所有人都露出微笑,我们得救了,看到绿色真的是看到希望。
“快点收拾点东西,我们会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的。”他们对我们微笑,让我们感觉到生的希望。
我们跳下桌子,只间有个小孩突然间跑了出去,我们也没在意,只是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其中一个孩子已经被他们抱上船,我们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正准备上船的时候,我想起那天我摘下的链子,于是回头去取。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有个孩子没有上船。
“我去找找,你们就在船里待着吧!”我回头到他们的房间里去,我看见她正在整理自己的书本。
“英子,快走,姐姐帮你拿。”说着我帮她拿起那些书本和奖状,然后牵着她在水里奔跑着。出房门的时候,英子摔倒在地上。我将她抱起的时候,耳边似乎听到有石头滚动的声音。其他人都已经在冲锋舟上了,只剩下我和那个孩子还在外面。
突然,所有人看着屋顶都激动地大喊“快点”,有几个战士正要朝我奔来,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眼前猛地一黑。
全身上下都好痛,我听到有人在哭泣,想要醒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我似乎又走进了那个四面都是墙的房间,我想要往外走,但是怎么也走不出去,我好累我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但是我必须走出去,我想要件夏日哥哥,我想要告诉他,我将会是他的眼睛,我会陪着他,直到最后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躺在哪里,我只感觉到刺眼的光线和全身的疼痛,还有慌乱的脚步声,就好像那年我摔下那块石头一样。
我好想醒过来,好像努力张开眼睛,可是没有用,我做不到。我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觉得自己身上很粘稠,那应该是我的血液。只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呢?
有人在我的胸前拍打着,但是,我依然无法睁开双眼。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到周围闹哄哄的。
我的手紧紧握着某样东西,潜意识告诉我,永远不能放手,因为那样东西对我很重要。
那是思念,是夏日哥哥对我的思念。
我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我看见有人向我招手,他说要带我离开这里。我不肯,我说我想要件夏日哥哥。
他只是牵着我的手,不肯放下,我拚命地求他,我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我的眼前出现好多好多的人。我在搜寻着我思念的那个人,我想要见到他,但是我的嘴始终无法开口说话。我又见到了那个想要带我走的人。
“如若,如若。”妈妈在边上叫着我的名字。
“妈妈,我好累,我好累。”我虚弱的回答着妈妈。
那个人一直在拉着我,不肯放下我的手,我和他就这样就缠着。
“如若,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好好休息,不要说话。”妈妈伤心的样子让我很心碎。
我知道如果我不试着继续说话的话,我将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妈妈,我前夏日哥哥一双眼睛。我走之后,请把我的眼角膜给他,那样,如若就永远在他的眼睛里了!”
我的话刚说完,那个人就用力地将我扯了过去。
那一刻,我看见自己的灵魂飘出了身体。
整个病房都是人,他们都在哭泣,而我始终没有见到我心中思念的他。
番外篇:如若在我眼里
我叫袁夏日,在2010年6月的时候,我的眼角膜因为9年前的后遗症完全脱落,看不到任何的事物。我开始远离我爱的人,将自己封闭起来。
母亲每日的咆哮让我有些崩溃,没有了如若在身边,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生活下去。我开始在黑暗中思念着那个叫如若的女孩,回忆着我们的小时候,和我们重逢后的快乐时光。
我回忆着她掌心的温度,回忆着她甜甜的笑容,回忆着她清脆的声音。我真的好想她,好想好想。
这种日子仿佛过了一个世界那么久,终于有一天,爸爸告诉我,有一个人意外过世,愿意捐献出自己的眼角膜。
我很兴奋,但是我却听到了爸爸的叹息声,妈妈的哭泣声,我不明所以的问着:“你们不高兴我看得见吗?”
“不是,怎么会呢?”爸爸抚摸着我的头发。
“等我看见了,我想回国找如若,我好想她。”我再也抑郁不住自己对如若的想念之情了,我无法让她远离我的生命。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沦陷其中了。
我听不到他们的回应,只是妈妈哭得更大声了。
许久后,爸爸才轻轻说道:“等你好了,我们陪你回去。”
一想到不久后可以见到如若,我就满心欢喜。而且,看爸爸妈妈的样子,好像已经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我终于可以跟如若在一起了,永远的在一起了。
在医院里,我总是想给如若打电话,但是又害怕因为我可以的远离,让她生我的气。每次拿起电话,拨了一号键,又快速的按掉了。
我害怕再听到她的声音后,我会连手术都不愿意做,直接回国找她。
我要告诉她,我空间的密码;告诉她,那里面装满着各种对她的思念;告诉她,我为什么会离开她;告诉她,我永远都不会无故消失了。但是,我又害怕看见她消瘦的样子,那样的她让我很心疼。
想着想着,我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激动地躺在手术台上,等待着我的光明,也等待着重新见到如若。
打完麻醉针后我就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梦中,如若走向我,牵起我的手。我要对她说对不起,她却不让我开口,只是让我抱着她。
而后我醒来了,如若也消失了。
我听到医生对爸爸说:“手术很顺利,一周后应该就能看得到了。”
一周后,揭开纱布,我首先看见了微微的光线,然后是妈妈,再然后是爸爸。
妈妈不再像从前那样憔悴了,她似乎有了活力。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父母的脸,“太好了,我看见了,我可以去见如若了,对不对?你们不再反对我们了,对不对?”
第一次,妈妈在听到如若的名字后没有过激反应。
“嗯,我们一起回去。”她清晰的言语让我看到了希望。
一周后,坐在飞机上的我很是激动地看着四周的景物,但是身边的父母却一脸沉重。
我激动地站在如若家的门外,当门打开的时候,我希望站在我眼前的是如若,但是却是满脸憔悴的阿姨。
“夏日?”她惊讶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父母,没有再说什么。
“如若,如若,我回来了,我回来见你了。”我走进她家大叫着。
如若的父亲从房间里走出来,愣愣的看着我,没有说任何话。我突然间有种害怕的感觉,说不出究竟是为什么,但是我好怕。
为什么,为什么我站在这里,完全感觉不带任何如若的气息?
“叔叔阿姨,她说她要去参加夏令营,是不是还没有回来?对了,她在哪里做志愿者?我去找她,我这就去找她。”为什么我在这个房子里完全感受不到如若的气息?为什么?我的眼泪开始从眼眶流出来,完全是无预警的流着。
“夏日”爸爸叫着我。
“我要去找如若,你们告诉我,她在哪里夏令营了?告诉我好不好?”我的心有着从未有过的害怕。
“夏日,如若她”妈妈已经脱口而出了,但是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对了,司徒秦,她是去找司徒秦。我要找司徒秦”我拿出手机搜寻着司徒秦的电话,我这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司徒秦的号码,“为什么我没有司徒秦的号码?为什么?”我激动地拿着手机,完全不敢相信号码库里竟然没有他的号码。
“夏日,你听我们说”爸爸上前抢过我的手机。
“不要,我不要听把手机还给我,还给我”我从爸爸手上抢过手机,“乐丹,乐丹一定知道如若在哪里。”
我颤抖的拿起手机,拨通了乐丹的电话。
“夏日”她的声音在颤抖,而我抖动地更加厉害。
“司徒秦,你跟司徒秦在一起吗?或者你有他的手机号吗?我要找如若我要找如若”我崩溃的抱着头大哭起来,因为我刚才已经在如若的家里看见她的黑白照片,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夏日”妈妈上前将我抱住,所有人都跟着我哭,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进如若的房间,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心在哭泣,他们说我的眼角膜是如若的,他们说如若为了救一个孩子牺牲了。
可是我不敢相信啊?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就永远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她就这样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我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不会的,不会的,如若不会死的,一定是她生我的气,在跟我开玩笑,我冲出她们家,冲出社区,拚命地跑着,搜寻着,我想要找到那个额头上有着我的印记的女孩,直到我跑累了在路边坐下。
“夏日你怎么在这里?”司徒秦惊讶地看着我。
我抬头看到他的时候,立刻激动地对他说道:“告诉我,如若没有死,没有死对不对?”
“夏日,如若已经走了,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她的墓。”
他的话语让我彻底的绝望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我抓着他的肩膀拚命地摇晃着,“告诉我,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跟我回去吧!你应该想知道如若最后说了什么,对不对?”司徒秦将我带离街头,回到如若的家里。
爸爸妈妈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而此时乐丹也来了。我看着他们所有人,所有跟如若有关系的人,渐渐相信了这个我怎么也不肯相信的事实。因为他们没有必要集体对我撒一个这么大的谎。
“这是如若留下的,她走的时候死死地抓着这条项链,她一直都在看你的日志。你手上的那本日记是如若对你的思念,好好的读完它吧!”司徒秦的脸上满是叹息的神情。
我愣愣的拿着日记本,痛得不知道该如何呼吸。
如若走了,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所以她才离去的吗?因为看到我的日志,所以她想还我眼睛,才离去的吗?她不知道吗?她走了,我看见了,又有什么意思呢?”我才不要看她的日记,我不要看她的忏悔,我要她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
我激动得将日记本扔了出去,我不要她的思念,不要。
“不是的,不是的。如若说过,她想要陪着你,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死,她是实在撑不住了,山体滑坡把学校给埋了。她被拖出来的时候肋骨都已经断了,但是她还是强撑着一直到医院,只是她的内脏都受损了,所有根本就救不活了。她一直挂念着你,临走前还交代阿姨将自己的眼角膜捐献给你,你不能这样质疑她啊,你不能。”乐丹激动得流下泪水,她将日记本再次塞进我的手里,“你真的不想看吗?她对你的思念都在这里,每日每夜的思念”
愣愣的看着乐丹重新塞到我手中的日记本,我没有打开的勇气,所有的人都走开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终于鼓起勇气翻开第一页。
“夏日哥哥,因为你一直不肯出现,我只能在心中默念着你的名字。我好想念你的怀抱,好想念被你爱护的感觉,好想念。”
“乐丹说我爱上了冬至,所以我吃醋了,也就在此时,我才知道我爱上了那个像夏日的男孩。不是因为他像夏日,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我看了夏日的日志了,我好难过,我好想去找他,好想陪在他的身边,告诉他,不论怎样我都要做他的眼睛。”
我每看一篇心就痛一次。
几年后,我在美国拿到了我的本科学位。回国的那天,我来到如若的墓前。夏日的阳光照耀在她的照片上,我抚摸着它,露出淡淡的笑。
我按照她的要求好好地活着,不知道她在那边是不是也会好好的呢?
“如若,我想你还记得密码吧!如果你在天上能看到,请你进去看我对你的思念。”
这几年来我都是靠着思念活下去的,因为我想用她的眼睛看世界,我想为她看这个世界,所以我要好好的活着。
我打好行李,准备踏上远离城市的火车。
“夏日,你真的要去吗?”站在车站里,菡雪不舍得看着我。
“是的,我要去,你好好跳舞,我希望在世界的舞台上看到你的身影。”我望着她的头发,便想起那年的如若留着蘑菇头的样子。
她点点头:“嗯,我会的,我要跳给如若看,告诉她,我是最棒的。”她自信的样子又让我不禁想起如若。
每时每刻,我都是靠这些零碎的记忆活着。
“记得告诉如若,我找到了一个很爱我的男朋友,还是帅哥”莫小蕊对我笑着说道。
“告诉她,我保送研究生了。”洛冰薇仍旧那么努力,就像如若说的那样,她是一块璞玉,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然后将她雕琢的。她和她的男友两人一起报送了研究生。
“还有我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告诉她我很好就好啦!”秋枫紧握着李靖明的手,紧紧不放。
看着他们幸福的一对对,我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还有我们两个呢”司徒秦在最后一课牵着乐丹赶到车站,“我们要一起去看如若。”
“好。”我点着头和他们两个一起踏上火车。
当走进那片绿海的时候,看着手牵着手的司徒秦和乐丹,我突然间明白如若所说的神仙眷侣了,我似乎感受到如若的气息了。
有个孩子朝我们跑来。
“你就是夏日哥哥吗?”她将我一把抱住。
我蹲下身子看着她:“你是小英?”
我知道她是如若救下的孩子,而这里是她灵魂所在,所以我要来这里守着我的如若,守着她的心愿,和她在这里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嗯,我是小英,我考上了县里的重点初中”她快乐的样子感染着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望着天空,我似乎看到了如若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