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
我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从爸爸的声音里清醒过来,整个房间再次变得寂静无声。我抓那本台历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高考”两个字,恨不得把它烧出个恫来。
可是,我不想输。
我爸台历放在桌上,刻意忘掉所有不相干的事和人,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厚厚的数学习题册,认真地做了起来。……
果然,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当我决定脖子酸痛站起来时,才发现太阳已经挂在天空边缘的位置,即将落下山去。
我转动脖子,看了一眼窗外,广场的榕树下,有一个少年背对着我的窗户在画画。因为隔得太远,我看不大清楚,只是觉得少年的轮廓有些熟悉。
我没有太在意。正好这时奶奶叫我吃饭,我迅速跑下楼去。
吃饭的时候,奶奶一个劲地给我夹菜,要我多补充营养。她还告诉我,就算学习,也要多注意休息。我笑着答应,吃光了所有的菜,没让奶奶看出我心底的小小落寞。
吃完饭后上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剩下一些微弱的路灯陪伴着月亮洒下少许的光明。画画少年的画板还在原地,人却不见了。
我继续作者拥有也做不完的习题册,偶尔心思沉重地套头看看窗外的天空。突然,一刻闪亮的流星从眼前倏然滑过,我赶紧抽出一张白纸,写上激励自己的话:“既然选择了远方,就只能风雨兼程,为了梦想,一直向前,向前……”
然后我又在下面写了一行极小的字:“不管是莫之南还是顾水水,都不要让我在没做错的时候说‘对不起’。”
写完之后,我迅速地把白纸叠成飞机的形状,然后举起手,用力一抛。纸飞机乘着风渐渐远去,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见它飞入了云霄。而天空的尽头,是莫之南巨大的笑脸。
这是我的习惯。所有人看见流行之后就会马上许愿,而我会迅速叠一架纸飞机,写上自己的愿望或者心事放飞出去。总觉得这样,流星看见他们的机会会大一些。
我微微闭上眼睛,转动着还有些酸的脖子,突然,心脏没由来地一紧。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远处朝我的窗口前靠近,是那个画画的少年。
少年的轮廓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同时变得情绪的还有少年手中的东西。
他停下来,然后慢慢睇抬头!
居然是他——莫之南!
第四章 时光里的小秘密
10月10日一段绵长又绵缠的小时光
总有一些人会彼此牵引,互相靠近,虽然我也不确定互相吸引的人里面会不会有我和你。我又做不完的题,你又画不完的画,但是我会偷偷地隔着窗户看你,偶尔也会幻想,你画画的间隙突然抬起头,偷看我的窗户。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们望进了彼此的眼睛里,深情地对视,只是我们自己浑然不觉而已。
(1)
莫之南?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他手上还拿着纸飞机……不会那么巧吧?
我呆呆地看着站在楼下的少年,而他只是那么静静地抬起头,颜色专注地留在我的窗口。四周安静得有些虚幻,更增添了几分臆想的可能性。
我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凌若橙,你到底在干什么?居然连幻觉都出来了!莫之南那个人,真的有那么特别吗?
“你准备待在楼上傻笑,不看看我手上拿着的东西吗?”好听的声音意料之外突然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倏地睁开眼睛笑容完全冻结在脸上,然后僵硬地转动脖子朝楼下看去。莫之南单薄的身影依然在楼下,并没有像海市蜃楼一样神奇地消失在空气里。他正抬头看我,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跟我说话,甚至因为我愚蠢动作,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跟大的弧度。我方法喝了一杯珍藏了几百年的美酒,瞬间沉醉在他难得一见的笑容里。
啊,不,凌若橙,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给我清醒点,都已经这么丢脸了,你居然还在花痴莫之南的笑容……
不过……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莫之南还是那么好看……
晚风吹过他细碎的刘海,精致的五官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显露出来。银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让我有一种离他很近的错觉,好像我和他之间不过一步之遥,只要我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他——
美好的少年就像浅浅月光下唯一的发光体,散发着无尽的温暖,让人无法忽视。
但是,不知道是我理解错误,还是他真的可以让他狭长的眼睛释放出明显的蛊惑,总之我的视线已经不能移开了。
“我不小心捡到了一架偏离轨道的纸飞机,它说因为主人写了不好的东西,所以它不能飞到高空,只能回到大地上。”莫之南似真似假地开口,低沉的声音轻易就让我的心脏开始不规则的急速跳动。
从他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我的眼睛里,除了他之外,就是嘛都看不见了。整个脑袋好像变成了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双脚更是不受控制地转身冲出房门,直奔楼下。我生怕自己跑得慢了,他就会消失不见,我踉跄着往下跑,寂静的空气里回荡着我急促的脚步声。
灯的开光就在楼梯转角处的墙壁上,但是我没有浪费时间去开灯,就径直朝门口跑去。甚至在开门的时候,不小心被玄关的地毯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也没有停下脚步。
莫之南还在下面吧?
他还等在那里吗?
会不会在我下楼的时间里就已经离开了?
我用力地打开门,一眼就看见被月光笼罩着的少年的身影。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似乎更大了,柔软的月光没能掩盖住他的笑容,反倒把他衬托得神圣而不真实。月色塑了一个银色的光环,而他,就是光环中央,最让人着迷的王子。
我站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不敢再靠近。潜意识里,我害怕着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幻影,若我伸手去碰触他,他就会变成缥缈的烟尘,消失不见。
“怎么了?这么着急地跑下来,是因为很想见到我吗?”
不开口的时候,还觉得他像个王子;一开口,他就变成了坏心眼的少年。
不过这反倒让我决定,我们之间的距离近了一些,面前的情景也更真实了。
不是假的,面前的莫之南并不是我的幻像……
他,他此刻是真的就站在我的面前……
“才不是,我跑下来是因为,因为……”可是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直到我无意间抬头,看见了他手中的纸飞机——
“我是因为看见了你手上拿着的东西才这么着急的……”我气势不足地开口,声音越来越小,“那个,纸飞机是我的……”
莫之南似乎不在乎听到我的答案,动作依然是那么慢条斯理,那么优雅。他举起手中的纸飞机,轻轻地摆弄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有着明显的戏弄,好像看穿了一切。
不对,平时的莫之南不是这样的——
曾经听到班上暗恋他的女孩子偷偷议论他:
“莫之南同学好帅啊!从我的位子上看过去,他忧郁的侧脸好迷人啊!”a同学说。
“你看看他的睫毛,又长又翘,简直比女孩子的还要漂**同学说。
“我最喜欢他看天空时的模样啦,就好像是深情的王子在等待着他的公主一样,简直太迷人了____”c同学说。
“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莫之南同学平常没有这么频繁的出现在教室耶!最近他却每天都来上课哦!还有,他的座位”a同学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和b、c同学咬起了舌头。
是啊,莫之南平时在教室的时候,不是画画就是在睡觉,有时又会像一个忧郁的少年一样,认真的抬头看天空。
我不知道莫之南以前有没有来上课,但是从我到这个班上开始,就很少看到他旷课。他基本每天都来教室,虽然偶尔会迟到或早退。
我不喜欢他看天空时的表情,因为那个时候他好像在思念谁一样,让人有一种难靠近的距离感。
可是现在的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坏笑,等待我开口辩解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少年在都弄他的猫一样——明明知道他的猫被逼急了,一定会露出张牙舞爪的模样,却还是执意把一条鱼吊在猫碰触不到的地方,一再地挑逗它。
“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是你的呢?”莫之南举起手,摆出准备放纸飞机的姿势,漫不经心地开口,好像并不在意听到我的答案,只是他嘴边的笑容一直没有小区。
是什么事让他这么开心?
我突然想起顾水水当时回过头去找他,然后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就因为这个,所以他的心情才会那么好吗?
想到这里,最初看到莫之南出现在楼下的惊喜悉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肚的酸涩。
“因为我想不会那么巧,这么晚了,还有人和我一样无聊到折纸飞机玩。”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
“说不定有人刚好和你一样无聊啊!”莫之南依然坏笑着说。
“那就算有人和我一样喜欢折纸飞机,那个人也不一样会和我一样在纸飞机上写字吧!我的纸飞机上是写了字的哦!”我坚持地说道。
听到我说这话,莫之南似乎眼前一亮。但是他并没有想我以为的那样,迅速拆掉纸飞机,而是低下头,巴政府军在手上不停地摆弄着,漫不经心地说:“你在纸飞机上写了什么?是责怪我的话吗?”
“呃,纸飞机上写着的……”北美洲年好听的声音迷住,我差点脱口而出。
我抬头,莫之南正满脸期盼地看着我。
他这人怎么这样?明明觉得我在责怪他,为什么还这么满脸期盼地看着我?
我不得不再次怀疑,伸出右手的食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脸。
细腻地的触感、暖暖的温度一点一点地传到我的指尖,渗到我的血液里,蔓延至全身。
等一下,暖暖的?
啊!
我一步推出好远,满脸惊恐地看着他,好像他是一个长着犄角的怪兽,一不小心就会发动攻击。
莫之南挑起眉毛,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这是……在吃我豆腐吗?”莫之南一边说,一边朝我靠近,近到他的呼吸扑在了我的脸上。他精致的脸孔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薄唇微张,嘴角上扬,性感得要命。
“哪,哪有,我对你的臭豆腐才不感兴趣呢!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纸飞机而已。”
我一把抢过莫之南手里的纸飞机,指尖触碰到他温暖手掌的那一瞬间,心脏漏跳了一拍。不知道我的脸颊是不是红得像那枚某个夏天在海边捡到的极少见的贝壳,鲜艳到极致的红艳。
“是吗?”莫之南浅笑着,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淡淡的花香沁入鼻腔,说不出地好闻。我在脑中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花香的名称,只知道味道很诱人。我有那么一瞬间的迷失,直到脸上若有似无地感觉到瘙痒,才猛然惊醒。
“莫之南,你靠得太近了。”我条件反射地推开他,却没发现脚下那些绿得深沉的矮藤,结果莫之南没有被我推开,我反倒被那些绿色的滕蔓给绊倒了,
“啊啊啊——”我唯一记得的反应就是赶紧闭上眼睛大声地叫。
时间好像停了下来,我没有感觉到预期中的疼痛,小心地睁开眼睛,却落在一片深沉的深褐色湖水里。
“凌若橙,你好像特别喜欢对我投怀送抱哦!”莫之南底笑出声。
“啊,哪,哪有……”我慌张地辩解。
凌若橙。
听着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来,我心脏跳动得频率变得更加杂乱无章了。
“下次投怀送抱记得选个好点的姿势,否则这样我会很累的。嗯……不然你去减肥也可以。”他依然低笑着开口,眉眼低垂,似在认真思考。
“我才不胖呢!”我随口反驳道,却没有发现,这个根本不是问题的重点。
“上次,好像也是这么近的距离吧!”莫之南慢慢闭上眼睛说。
静止的脸庞正对着我的脸,眼睛微微闭上,距离近到好像只要我一抬头,就可以偷偷亲他一下。
“上次?”我迷迷糊糊地开口,心思全停留在他近在咫尺的唇上。
呃!
这个姿势!
好亲密。
“喂,你先放开我啦,还要抱多久!”我从陶醉中清醒,勉强站起来,推开莫之南。
不是因为抗拒,只是因为害羞,此刻我的脸只怕红成了煮熟的虾子了吧!
“嘿嘿,凌若橙,你的脸,好红……”莫之南认真地看着我说。
“啊,是吗!我只是有些热而已!”我略带怒气地说。
好吧!我承认我恼羞成怒了。
“对了,你刚说什么上次啊?”我边转身整理衣服,边不怎么在意地问。
“上次在公车上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你记得公交车上的相遇?”我惊喜地转身看着他。
“当然!某人做了那么特别的事,我想忘都忘不了!”莫之南挑起嘴角,笑容有些奸诈。
“你说的某人是我吗?我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听了莫之南的话,我感觉我全身都在冒冷汗。
“你这是在不打自招吗?”莫之南低下头,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快点告诉我有什么特别的事啦!”我着急地说。
“嘿嘿,就不告诉你!就这样某人就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上了!以后我么……好好相处吧!”莫之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我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2)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陪我走走吧。”一改开始戏谑的口吻,莫之南认真地看着我说。
时候不早了,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看着莫之南的表情,我这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轻轻地点头。
银色的月光铺满了水泥路面,凉爽的风从大榕树的树叶缝隙里穿过。我和莫之南肩并肩散着步。沿着广场转过一圈以后,我在秋千上坐了下来,一抬头才发现,原来坐在秋千上可以从树叶的缝隙里看见我房间的窗户。
虽然从我的窗户看下去的时候,只能看见巨大榕树的树冠。
莫之南站在我的身后,很主动睇轻轻帮我推着秋千。
秋千摆动得很慢,但我还是听见了风在唱歌的声音。
“对不起……”莫之南突然开口跟我道歉。
我莫名其妙、一脸茫然睇看着他:“干吗突然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在纸飞机上写了字,所以下意识睇拆开了。”
啊?他看到我写在纸飞机上的话了?
但是那最后一句话——
不管是满足你还是顾水水,你们不要再让我在没有做错的时候说对不起了。
他也看到了对不对?想到这里,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我仓促地从秋千上站起来,准备逃回家。
“等一下。”莫之南绕过秋千,站在我的面前,“其实我是希望你发脾气的。我也不喜欢你根本就没有错还要说对不起。”莫之南顿了顿,“况且,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明明说好带你去参观学校的,结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顾水水。我也知道当时就该拒绝她,可是你的来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你本可以大声地责怪我。我不喜欢你委曲求全的模样。”
我有些不敢置信,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莫之南说这么多话。在教室这么多天,他加起来的话也不超过十句而已。
“你这是……在跟我解释吗?”我疑惑地看着他,月光下的这张精致面孔似乎隐约蒙上了一层红晕。
他别过头去,大声地说:“我才不是在解释,我只是不喜欢被误会而已。”
哈哈,这就是所谓的欲盖弥彰吧!
莫之南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啊!
“你每天都在这里画画吗?”
“嗯,基本每天的都在这里。我喜欢天色暗下来时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在那一刻安静下来,只有风和路灯在守护这个世界。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扰我。”莫之南说这话的时候平静而满足。
“可是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画画,眼睛不会不舒服吗?”夏夜的风,凉爽而温柔,加上静谧的环境,这里的确很适合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路灯那么暗啊!
“嗯,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不适应,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莫之南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哦,这样啊!”
“那你呢?你放弃自己已经熟悉了两年的地方,转来明和中学,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重新开始,不会不适应吗?”莫之南突然转移话题,很关切地看着我。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别人关心的都是我从哪里转来,我原来的学校好不好,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才转学,只有莫之南,他在关心我是否适应新学校这个陌生环境。心间缓缓涌上一股暖流,忍不住想要跟他分享我的所有小秘密。
我会望着他关切的眼神,轻轻说道:“虽然偶尔会因为没有朋友而觉得孤单,会因为成绩跟不上而觉得无助,但是这里是我完成梦想的地方。我想要爸爸看到,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所以就像你说的,不是要的话,时间长了,也就会习惯了。”说完,我的双手紧紧握拳,给自己鼓励。
“凌若橙,你坚持梦想的样子还真是可爱!”莫之南看着我认真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不过随即他又情绪低落下来,“我不知道什么是孤独,我习惯了独来独往。听你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因为坚持或放弃对于我来说都没有很大的意义。我只是喜欢画画而已。”
“那你画画的时候,我可不可以过来看?”我期待地看着他说。
莫之南犹豫着开口:“好啊!但是你不是要复习吗?”
“复习也会有累的时候啊!”我迅速接道。
“哦,那随便你好了。”莫之南转过头,无所谓地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只是单纯睇想以后都能在这样的月夜里聊天。
自从经过那天晚上的相处,我和莫之南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了。
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不会说什么话,还是像往常那样,维持着一种疏离的同学关系。一到晚上我复习睇疲惫的时候,就会出门转转,然后自然睇坐在大榕树下的秋千上,看他在月光和昏暗的路灯下画画的背影。这
几乎成了我们两个之间不需要言明的约定。
他停下画笔的时候,会帮我推秋千。我们两个在这里,会有一搭没一搭睇聊天。
昏暗的灯光下,他为我推秋千,跟我说他的梦想,还和我聊很多并不是很重要的小事。我也会把我的梦想告诉他,还有和爸爸之间的矛盾,我们会说很多的话,好像要把以前没有说出来的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可是,在学校里,我们仅仅是不大熟悉的同学而已,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眼神相会的时候,会给彼此一个微笑。
(3)
时光匆匆,转眼一周又过去了。
在新学校里,至少我已经有莫之南这个朋友了,不再是孤单一人。
顾水水经常来我的座位跟我说话,或者说是假借跟我说话的名义来靠近莫之南,因为她的眼睛从来没停在我身上过。
徐姗姗还是想小刺猬一样窝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不让我轻易地靠近。
但是今天的她好像有些奇怪。
今天的天气有些潮湿,一直下着绵绵细雨。她很难得一直趴在桌子上,没有认真听课,偶尔还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姗姗,你怎么了?”我凑过去,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不敢太大声,更不敢随便碰她。很难得的,她没有马上跳起来,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姗姗,你没事吧!”没有得到回应,我还是不放心。
“痛……好痛……”徐姗姗一只手捂住肚子,发出细微的嘤咛声,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
我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很凉,我被吓到了。
“姗姗,姗姗,你别吓我,我送你去医务室。”我着急地抓起姗姗的手,大声说道。教室里正在认真自习的同学白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看他们的书。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徐姗姗闭上眼睛,痛苦地说。
“都已经这样了,还说没事,那怎样才算是有事啊!”我忽略她的话,执意要背她去医务室。
“我真的……没事,只是,只是那个……那个来了而已。”徐姗姗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还没说完,脸就红得像是盛开的玫瑰花一样。
“啊!居然痛成这样啊!那你先休息一下……”胡还没说完,我就冲出了教室,直奔医务室去了,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徐姗姗微弱的叹息声。
“姗姗,姗姗,你醒一醒……”从医务室回来,我轻轻地拍了拍徐姗姗的脸,她好像已经痛到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姗姗,姗姗,吃药了!”我轻轻地把她唤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你……”看着我,只发出了一个字。
我看着姗姗,等她把话说完。
“我以为你走了以后,就不会理我了。”徐姗姗哽咽着说。
“哪有!我刚才是去买药了。来,把药吃下去,水已经不烫了。吃了药就不会那么痛了”我着急地说。
徐姗姗一边吃药,一边认真地看着我,眼泪就像是从坏了的水龙头里流出来一样,止也止不住。
“怎么了?还是很痛吗?”我把水杯接过来,不解地问道。
“谢谢,好多了。你真好。”徐姗姗含着泪朝我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
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对我笑。
放学后,我一直扶着她,陪她一起坐车回家。
看着她温和笑着的妈妈把她接进去,我才放心地离开。
(4)
回到家吃完饭,帮奶奶洗碗,一看时间都差不多8点了,就想着要赶紧回房间做作业。今天每个老师都不要命的布置了很多作业,尤其是数学老师。虽然数学对我来说是最难的科目,但是数学老师相当严格,每天都要检查作业,我可不能偷懒。
还没上楼,就打开书包,想把数学练习册拿出来,可是_____
没有!
我把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里里外外再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
难道是放在了课桌里,忘记带回来了?
这可怎么办啊?数学老师脾气很坏,他才不会管我是什么原因没有完成作业,只要没完成,铁定会被惩罚的啊。
想来想去,也只有去学校把习题册拿回来这唯一的办法了。
我打开门,迅速朝学校跑去。经过大榕树的时候,我看到莫之南的画架还在原地,人却不知道去那里了。嗯,等我从学校回来后再找他好了。
来到学校后,我发现一件很悲惨的事,校门已经关了。
我跑到传达室前拚命的敲门,可是里面的门卫爷爷睡得正香,认我怎么敲门他都没有反应。
于是我只好绕道学校后门,打量着围墙的高度,犹豫着要不要爬墙进去。
突然,围墙上凭空伸出一双手来,吓得我赶紧捂住差点惊叫出声的嘴巴,后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后面露出一张少年的脸来。他轻易的翻过围墙,跳了下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时也明显的吓了一跳。
路灯的微弱光芒下,我竟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年白暂细腻的皮肤。他的眼睛清澈明亮,鼻梁挺直,整个面部轮廓深刻立体,却又有着东方人特有的柔和。
“喂,你在干吗?”他很不耐烦地问道。
“我要进去。”我呆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