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什么?”许正南一听,顿时走到床边,凝眸看向床中一直在出着汗,在睡梦中痛苦的轻轻晃着头,一直在挣扎什么的官阡陌,听着她模糊的呓语,转头看向老大夫:“可能什么?你说。”
“罢了。”老大夫转身写着药房,写完后,抬眼看向许正南难看的脸色:“许大人,夫人她醒来后会发生什么状况,老身只是猜测,但还不能妄下定论,但愿她修养两日能恢复过来,其他的,等她醒了之后再说。”
说着,老大夫站起身将药方递给他:“这味药按量抓齐,熬煮两个时辰,趁热给她喂进去,别让她这风寒严重了,若是严重起来,连续高热不断,那恐怕就难醒了。”
所伤之处实在不方便说,老大夫咳了两声,又撇了正看药方的许正南几眼,轻叹着摇了摇头。
怎么看,也没发现这许知府对待女人竟然是这样狠唳,毫不留情,还咬人,好像要将人家新娘子给吞了似的。
这大好的新婚之夜,差点闹出人命来,可真是闻所未闻呐。
察觉了那老大夫眼里的古怪,许正南冷冷看他一眼,才道:“今夜之事,万忘你看好自己的嘴,不可向外多言。”
老大夫不动声色的叹笑了一下:“自然,自然。”他堂堂知府的威名可还是要保住的,若是自己乱说,恐怕小命就不保了。
许正南忽然掏出一张银票,折好,亲手递给那大夫。
老大夫犹豫了一下,接过银票,打开后看了一眼上边的数字,赫然双眼瞪大,不敢置信的抬眼看向眼前向来清廉节俭的许大人。
“许大人,这……”
“拿好这些钱,去给一家老小过好日子,但千万记得,这些钱是来堵住什么,若有一丝一毫的泄露,你该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说话间,许正南神色未变,缓缓吐出的字句却是带着不可抹煞的威胁与警告。
“哦,老身知道,老身明白……”那老大夫毕竟年岁已大,见他如此,忽然间转头又看了一眼床中昏睡的女子,心头泛起一丝疑惑,直到眼角撇见地上碎裂的衣裳和角落里的花盆的碎片茶杯茶壶的碎片等等狼藉时,还有……这许大人身上衣冠整齐,脸色难看……
那一瞬,老大夫紧握住手中的银票,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忙点头哈腰的答应:“老身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说出去,请许大人相信。”
“好。”许正南有些疲惫,又抬手揉了揉眉心,叹道:“你走吧,待她醒了,会叫门外那丫头去找你过来。”
“是是,老身一定随叫随到。”话落,老大夫忙整理着药箱,又小心的又拿了一瓶上好的药放在桌上,然后快速的离开。
直到老大夫离开,许正南正欲走出去叫小喜去熬药,却是只见房门被推开,小喜站在门外,一脸孤疑的看着他。
正文 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57
“姐姐她究竟怎么了?”小喜双目圆睁,虽然她知道自己很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管许大人和小姐之间的事。
但是官阡陌这么多年都对她那么好,自己又随她陪嫁入许府做丫头,眼见着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却没想到,刚嫁过来的第一天,就会发生这种事。
许正南一滞,转眸看向里边昏睡的官阡陌,无奈,却又无法解释,直接将药方递给小喜:“先别问那么多,刚才大夫说的话你在门外应该都已经听见,将这药拿去煮了。”
小喜一把接过药方,却是红着眼睛,满眼愤恨的瞪着许正南:“许大人,小喜是随着姐姐嫁过来的,我是她的丫头,我是她的好姐妹,如果她现在这样,真的是被你伤害的……我……”
“若,真的是我,你又能怎么办?”许正南拧眉,淡看着她,神情有些不耐:“想不想她快些醒?”
“唔……”小喜抹着眼泪,一时被噎的无言,只能抬手擦着眼泪,满脸的不甘心:“我……我……”
“那就快点去将药煮了。”镬
小喜咬咬牙,一甩胳膊,便拿着药方跑了开。
见她是朝厨房的方向跑去,许正南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抬手将房门关上,转身走回床边,拿起大夫留下的金创药,小心的将她冰凉的身子扶起,替她擦药。
“阡陌,你还有我。”他将她的身子轻靠在自己怀里,一边温柔的轻轻的替她上药,一边低下头在她滚.烫的额前轻吻:“有我在,不要怕,都会过去的。”
都会,都会过去的……
在她身上轻轻涂抹的手赫然紧握成拳,骨骼交错的声音略微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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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了这么远,还追,你还真是执着啊!”
明月城外竹林深处,一袭红影忽然落于地面,转身冷笑着看向身后的青衣之人。
十三也同时落向地面,勾唇一笑,定眸看着他:“自然,这赌既然是下了,又怎能不继续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
“半年多未见,你小子武艺倒是精进不少,不如比划比划,嗯?”花迟墨黑的发丝于身后狂乱的飞舞,面色美如妖邪,眼尾的血蝶仿佛要振翅高飞。
“比划倒是可以,不过……”十三挑眉,似笑非笑:“皇兄既是停下了,究竟是代表你输了,还是如何?”
“既然你非要玩一局,那不如比划完后再说。”花迟眯起狭长的凤眸,邪笑,手中赫然出现一把长剑,剑身闪着诡异的光芒:“来吧!”
刹那间,天地风云变色,十三手中扇子一转,勾唇淡淡一笑,扇中陡然飞出数把飞刃,花迟一看,目光湛亮:“好暗器!果然适合你这一国之主防身之用,但若是与爷比划,恐怕不顶用啊~!”
说时,红影飞旋,持剑飞身直刺了过去,只见十三神色如常,频频后退,直到他剑尖毫不留情的欲刺入胸口,忽然身形一转,整个人赫然站于花迟身后。
花迟眯眸冷笑,火速回身刺去。
十几回合间,十三只守不攻,花迟似是看出他的目的,忽然收剑,双脚踩在竹木之顶,目光阴寒的冷冷看着那满眼镇定之人。
“只守不攻,你让着爷?嗯?”
“呵。”十三摇动着扇子轻笑,面色从容:“以皇兄的武功,何须谁让着你,我武艺再精进,但也有自知之明,以你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武艺,我若真与你打,不是自讨苦吃?”
“哼。”花迟骤然落于地面,寒着目光:“既是敷衍,花某也没时间和你多做纠缠,打还是不打,你自己拿好分寸,爷可没时间陪你这娃娃玩计谋。”
说话间,掌中长剑寒光再现,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攻向十三的死穴。
十三未躲,只以扇柄挡剑,这扇柄看似普通,实为寒铁与玄玉相扣,利器无法摧断,频频向后防守,见花迟出招愈加狠毒,他忽然冷笑:“你曾与七哥为敌之时,虽几次欲与他比划,但也没这样执着过。”
“他武功与你不相上下,你却毫无纠缠之意,而如今对付我,却是用尽全力,非要迫我出招,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自己会不明白?”
花迟掌中之剑微微一顿,顿时更狠的向前出招,唇角染上邪佞之笑:“少废话,出不出招全看你想不想活着走出这林子!小子,你可小心了——”
十三笑的闲适,忽然持扇挡住她的剑,倾身上前,靠近他耳边似笑非笑的低语:“我这一身武艺,皆由拓跋玉灵所传,你是要探我的底?和我一决胜负,还是要与拓跋玉灵一决胜负?”
“你究竟恨的是谁,想必自己最为清楚!”话落之时,因为花迟的一个闪神,十三骤然出招,折扇在他颈间一扬,花迟防备不及,只要十三将扇子在他颈间一晃,其中的飞刃便可飞出割断他的喉咙。
花迟不动,仅是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十三气定神闲的勾唇一笑:“七哥曾教会我一项道理,我想,它很适合你。”
“无论任何事,都不要将爱恨看得太重,更也不要太激动,生与死,愁与怨,不过都是人心里生出来的东西,可有可无,都要看自己去怎么理解,可有些情绪偏偏会害了你。”
“所以,皇兄,这一局,你输了。”
花迟沉默许久,垂眸看着自己颈间别样的利器,冷哼道:“现在你可以轻易杀了我,免除后患,也能放你的七哥与那个女人双宿双飞,怎么不动手?”
十三笑着放下折扇,微风吹过,竹林中带着沙沙的响声,亦吹动了两人如丝般的墨发,两人站的很近,头发也有些许被吹的交织在一起。
他缓缓靠近花迟身边,在他耳侧一字一语的低语:“因为,我们是亲人。”
正文 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58
“亲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狗屁!”
“是凌司炀让你来寻我的?让你来将心比心的劝诱我?”
十三摇头,笑而不语。
“不是他急切的要与苏瞳见面?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东边那种破地方,我为何一定要去?”
“你可以不去。”十三随意的拢住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红衣魅影:“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去。”
花迟看着他,不甚理解,目光冰冷。
“呵。”十三不由轻笑:“那日在客栈,你故意引我前去,该不会真的拮据到需要我替你付一顿酒菜钱吧?”
花迟冷哼。
“你花迟行走于江湖这么久,财宝无数,尽管凤鸣山被你自己炸毁,但谁也不会愚蠢到将财富放在自己的巢穴里……”一说到花迟被炸毁的那座凤鸣山,十三忽然想起曾经忠心耿耿的跟随在凌司炀身边的莫痕那两位兄弟,他们藏身凤鸣山,是七哥这一生永远的自责与后悔。镬
至于莫无画与莫均,两人自从景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后,便离开了皇宫,不知去了何方。
想到此,十三垂眸轻叹:“皇兄,做孽太多,是真的会遭报应,若你愿意,在去东边之前,为弟想要你随我回宫,去见两个人。”
“见什么人?”花迟冷眯起眼。
“去了你就知道。”
见他满眼的不削,十三又道:“你该知,宫里的那些侍卫再怎么如何,也拦不住你,若谁有那个能耐将你囚禁于宫里,想必当年我发起那场政变的时候,你便不会在七哥身受重伤之时不再出现,那时,根本没人看得见你是何时离开,你的武艺修为,恐怕也只有七哥能挡得住你了,不是么?”
“既是如此,你又有何顾忌?难不成皇兄你怕为弟将你囚禁在宫里?”
花迟冷笑:“激我?”
十三只笑不语。
“我若不去,你能奈我如何?”
“不能,不过……”十三挑眉,从腰间掏出一朵已经干枯的黑色曼陀罗花。
花迟神色一变,眯眸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这个人,你想见还是不想见?这世上,除了七哥知道她在何处,另一个,就只剩下我了,你只有一次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景玥,你威胁我?!”
“错,这回真的是在激你,去是不去,你自己看吧。”十三淡然一笑,将那花在掌中捏碎,黑色的粉末徐徐落在地上,看着花迟许久,才转身,打算离去。
似乎,不打算再周.旋下去。
却是在他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等等。”
十三抬眸,转身看向花迟。
花迟不甘心的冷眼看着他:“我随你回宫。”
“不过,我有条件。”
“说。”
“进宫之时,不许让苏瞳或者其他人看见我,我与凌司炀的赌约,不想这么早就结束。”
他还没有看完这场好戏,怎可放过那些人?
十三一顿,看了他一会儿,才淡淡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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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亮。
官阡陌醒的比大夫和许正南想象中的都要早,才刚刚天亮,就已睁开眼睛,只是一动不动,仿佛没了灵魂。
许正南靠在床边守了她一整夜,直到外边传来心安的声音,才忽然惊醒。
今天,是皇上要回宫的日子,他得去亲自送送,刚一起身,却是看见不知何时睁开眼的官阡陌。
“阡陌?”许正南整理衣襟的手微微一僵,俯身靠近她,声怕吓到她:“你醒了?”
官阡陌未动,仿佛没看见他,也没听见他的声音,双目空洞的看着床顶,一直保持着刚刚睁开时的样子。
“阡陌?”
“你怎么了?”
见她这样,许正南忙弯下身,抬手探向她的额头。
居然还在发着烧,脸色没有红,却是灰白的吓人:“阡陌?你看看我,你转过眼来看看我……”
见她仿佛是一个木头人一样,许正南紧蹙眉心,将她小心的扶坐起身,却发现她一点挣扎都没有,柔软的身子就这样任他扶起来,然后仿佛没有支撑力一样,靠在他怀里,没有反映,没有动作。
唯一能告诉他,她还活着的,就是她睁着的眼睛,和微弱的呼吸。
“阡陌?”
“官阡陌,你看看我,我是你许大哥,你看看我,不要这样。”许正南捧着她的脸,担心的看着她:“你究竟怎么了?不要吓我,阡陌?!”
“大人,石公子一行人马已经离开许府了,咱们若是再不去送,他们就出城了……”心安在外边催促,显然根本不知房中发生了何事,仅仅以为是许大人与夫人洞房太过甜蜜,还未醒呢。
一听见外边的声音,许正南心下焦急,皇上不能不送,即便也许皇上不会追究,但也是大不敬,但是阡陌这边……
“阡陌,你是不是还没有睡好?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说着,许正南轻轻的将她平放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见她还是仅仅睁着眼,却没有其他反映,便起身打开房门。
“大人。”心安在门外恭敬的做辑:“大人新婚刚过,属下给您道喜了。”
有一种比黄莲还苦的苦是没法和旁人道言的,许正南苦涩的笑笑,然后道:“派人叫小喜进去服侍夫人,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新房。”
心安一愣,看出许正南的异样:“夫人怎么了?”
许正南关上房门,走下石阶,草草回道:“没什么,只是病了。”
正文 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59
“……”心安跟在许正南身边多年,知他脾性,尽管察觉出太多的不对劲,但终究也没再开口问,点了点头,便侧过身让开路:“大人,要不要备马车?”肋
“不必,备一匹马便可,我得快去快回。”
眼见着许正南快步走出园子,许心安怔了怔,好半天,才转头孤疑的看向新房紧闭的房门,然后转身跟着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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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就上路了?”原康在城门边将马车里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又去买了些马粮,一边喂着马,一边转头看向正站在马车外沉默不语的十三。
十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出宫也有一阵子,是该回去了。”
“那爷,咱们现在是在等许大人?”
十三沉默着点点头,但赶路的时间已经来不及,若那许正南还不来,他便也就不等了,他堂堂一个皇帝等一个新婚的知府起床来送,这事想想都不恰当。
不过,昨夜花迟闯入许府,不知他究竟做了些什么没有,这一夜他未回许府,不知之后有没有出事。镬
又等了片刻,见许正南那厮还未出现,十三便转身上了马车:“原康,上路吧。”
“是。”
原康喂好了马,拍了拍手上的干草削,正要上去驾车,却是忽然看见不远处策马而来的许大人。
“爷,许大人来了。”
十三刚在马车中坐好,抬眸看了一眼慵懒的靠在一旁小憩的花迟,听见外边的说话声,便揭起车帘朝外看去。
“石兄!”许正南急急的骑马上前,停在马车一旁,便快速下了马,见四旁没有多少人,不由的便要跪下去。
十三一见,轻道:“免礼吧。”
许正南还未跪下便听见他如此说,只好站直身子,恭敬的抱了抱拳,低声开口:“微臣来晚了,请皇上降罪。”
“怎么?新婚之夜太操劳了?起的这么晚。”十三调笑的看了他一眼:“罢了,朕理解。”
“……谢皇上。”许正南尴尬的笑笑,脸上的苦涩一闪而逝。
却是那一瞬间,十三捕捉到他脸上的微苦,挑眉笑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有。”许正南轻叹:“可能是刚刚骑马时风吹的。”
“哦?”十三下了马车,缓步走向许正南,仔细看着他的脸色,忽然沉声低问:“昨夜,没发生什么事?”
许正南浑身一僵,赫然抬眸看向似乎知道些什么的皇上。
“皇上?”许正南看着他:“臣……”
“怎么了?真的有事?”十三脸上的笑意也瞬间虚无,他知花迟那人办事狠毒,毫不留情,但许家应该是没有得罪他,怎么还会出事。
“……没什么……”许正南勉强笑笑:“不过是贱内昨夜病了,微臣照顾了一夜。”
他声音虽低,身在马车里的花迟却仍是听得清楚,缓缓睁开凤眸,嘴角翘起一丝邪魅的冷弧。
凌景玥,你永远也不会想到,由你一手促成的一桩婚事,已经变成一桩无法向外人道言惨案。
“病了?”十三拢眉:“好好的怎么会病了?”
许正南未答,忽然抬眸,发现马车里还有一人,那人正揭开帘子,大大方方的朝他们的方向看来,眼底满是邪冷之光,笑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顿时微微眯起眼,仔细的看向马车里那人。
这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陡然,许正南又仔细的看向马车中的人,怎么会?这人与那日心安派人从街上带回的酒鬼如此像?他眼角的那块刺青……
难道?
“皇上。”许正南压低了声音:“臣有一事想问。”
十三看了看天色,虽然赶路有些急,但还是笑笑:“说吧。”
“昨夜在许府曾有人偷偷闯入,臣记得皇上您亲自去追,不知可是追上了?”
十三转眸看了一眼马车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的花迟,于是若有所思的又看了一眼许正南眼中的疑问和急切,心知出了事。
“皇上?”见他沉默,似乎是在考虑什么,许正南忍不住追问。
“追上了,是朕的一位故友。”
“皇上认识?”
“嗯。”
“那臣斗胆一问,不知皇上的这位故友昨日夜闯许府,所为何事?”
“他……”十三轻叹,正色道:“不过是引朕现身,比划了一场。”
许正南低下头,没有说话,随即又抬眸看了一眼那边已经放下帘子的马车。
“新夫人病情如何?”
“……回皇上,已然无碍了。”许正南苦笑。
“那便好,朕走了,再不走,今儿可就要夜宿郊外了。”
“恭送皇上……”
待十三回到马车上时,刚一揭开帘,便朝里看了一眼,看向那方悠然的斜躺着的花迟,随即走进马车,盘腿随意的坐了下去。
马车缓缓行驶,许正南朝原康客气的点了点头,直到马车出了城,他才握着缰绳,纵深一跃上了马,策转马头的那一瞬,又回眸看向已经出城,渐渐远去的马车背影。
沉吟许久,想到家中的官阡陌,他不由在马腹上一踹,策马朝许府奔回。
马车离开明月城,十三转头看了看放在马车中矮桌上的那盆梨花,静默不语的又淡看了一眼闭着眼斜卧的一身红衣之人。
“你昨夜进许府,做了些什么?”
花迟缓缓睁开眼眸,邪冷的看了十三一眼,佞笑着:“你以为花某能做什么?”
“我奉劝你,不要对无辜的人下手。”十三神色冷漠,轻叹着闭上眼,漠然道:“许正南是难得的好官,我很欣赏,打算将之收为心腹,他早晚都会入住皇都城晋升朝官,但愿你真没做什么损人不利己之事。”
正文 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60
“我要是做了呢?”花迟笑。
十三骤然睁开眼,黑眸冷然的盯着他:“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你不得?”
花迟笑着翻了个身,悠哉的仰躺在马车里的软垫上,笑的意味深长,邪肆万千。
“爷知道,你看在血缘的面子上不与爷为敌,不与爷动手,不代表你没那能耐。”
“不过……”他忽然转眸冷眼看向他:“爷的行事做风,应该还没轮到你这小子来管。”
“即便……你是皇帝……”
“哈哈哈哈哈哈——”
“你管天管地,也管不着我花迟的来去。”
“……你心魔早已渗入五脏六腑,若再不将你从罪孽中找回来,恐怕当年拓跋玉灵故意派人传给你的魔功,真的会叫你走火入魔,自.爆而亡……”十三摇头,不愿与他争辩。
花迟听见他这番话,不怒反笑,冷笑看着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景玥,你是否多余操这份心,爷的命运早就非自己能控制,是死是活,也犯不着你来管。”镬
十三闭眼,沉默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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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究竟怎么了?”
“你看看我啊,姐姐,我是小喜啊,你看看我,你不要不理我嘛……”
小喜蹲坐在床边,在官阡陌耳边唤了她好久,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急得她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姐姐,你不要不理我啊……我求你说句话,我求你看我一眼,姐姐……”
“你究竟怎么了……呜……”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姐姐你怎么了……”
募地,房门被推开,许正南身后跟着昨夜的大夫,一同快步走了进来。
“来,让老身看看。”老大夫走向床边,小喜抽噎着站起身,擦了擦眼泪,一脸埋怨的看向同样走过来的许正南。
“大人,我们小姐究竟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一动都不动?”
“你先出去。”
“大人……”
“出去。”许正南拧眉。
“我……我……”小喜满腹委屈,一脸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反映的官阡陌,咬着唇,气的直跺脚,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待到房中归于安静,许正南走到床边,见老大夫在正在诊治,便俯身抬起手在官阡陌脸上温柔的轻拍:“阡陌?”
还是没有反映,还是保持着早上刚醒来时的模样。
“许大人,麻烦让开一下。”老大夫忽然说道,许正南向后退了一步,见那大夫从包里拿出几根银针,仔细找了找官阡陌头顶的穴位,还有她四肢的穴位,施针刺.入。
这样给她施针刺激穴位好半天,她似乎连痛的表现都没有,仍然是不动。
“怎么会这样?”许正南剑眉深拢:“一点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