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头,看向湛蓝的天空,苏瞳忽然笑了,勾了勾唇。
*
深夜。

竹林禁地之中。

阵阵冷风吹来,带着森寒的凉意。

一袭雪白的软袍,木然的坐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迎着阵阵的冷风侵袭,伴随着满竹林里飘散着外人无法靠近的瘴气。

“你说,我应不应该杀了她?”凌司炀的声音有些低哑,有些朦胧。

远远的,一身红衣的艳丽女子缓步走来:“二十年了,你还是第一次与我如此平静的说话。”女子涂满了鲜红蔻丹的手指在空中虚无的轻轻一抓,随即咯咯一笑。

凌司炀沉默,却是双目清冷的抬起眼,仿佛是在看眼前那个风韵犹存的艳丽女人,又仿佛穿透了她的身子看向缥缈的远方。

艳丽的女子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不由得忽然挑起秀眉:“怎么,你对那个女人动情了?”

凌司炀不由视线顿了顿,忽然扯出一丝凄凉又冰冷的笑靥:“你觉得可能么?”

艳丽女子也顿时被自己的话惊到了,不禁咯咯又是一笑:“呵呵,我怎么忘了,你怎么会动情呢,你和你那死去的皇帝老爹一样,无情无义,心比石头还坚硬,怎么可能会爱上什么人。”

“她知道了竹林的秘密,知道了银风。”凌司炀目光清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如果她是曾经的拓跋落雪,很可能早就连尸骨都腐烂了。”他倏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

“她现在有什么不同么?”艳丽女子微微眯起眼,缓缓向他靠近。

凌司炀陡然一笑,夜色中,月色下,那般美轮美奂,却是与平日在人前的笑容不同,指尖是一株竹子花,身后是开过一次花后便枯萎的竹子。

指尖的花瓣渐渐化成粉末,在空中消散,他笑着:“没什么不同,依然只是拓跋落雪罢了。”

只是拓跋落雪罢了……真的,是么……?

“别再靠近,今天不想与你周/旋。”凌司炀忽然抬起眼,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面前正试图走近的艳丽的红衣女子。

艳丽的红衣女子不由顿住脚步,有些失望的看着他:“炀儿……”

一听到这仿佛二十几年未再听到的称呼,凌司炀勾唇微微一笑,却未动容,只是再又冷冷的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时,他忽然停了下来。

“那个女人是我的猎物,你若敢动她,我定不饶你。”

说罢,渐渐远走。

红衣女子痴痴的看着那一抹消失的白影:“炀儿……”

 


第042章:寻找史书(1) 文 / 纳兰静语

苏瞳身体恢复过来后,凌司炀有过几次到坤雪殿去看她,她却每一次都趁着他来的时候装睡,感觉到他站在床边看上自己一会儿便会离开,之后苏瞳才会翻身而起。

是的,她在尽量避免与凌司炀之间的直接碰触,因为她暂时真的找不到什么好话对他说。

她还在寻找自己的定位,她有着拓跋落雪的记忆,她对玉夏国有着太多的了解,但是若是她想站在耀都皇朝的皇后这个位置上去了解耀都皇朝和凌司炀的话,她确实还需要下一些功夫。

苏瞳知道,和凌司炀比智商在他眼皮底下逃走可能有些难,但是现在西方几座城瘟疫泛滥,东部玉夏国虎视眈眈,苏瞳也明白要顺应形势,但是现在的机会很好,她需要找到凌司炀的弱点,或者是找到可以让凌司炀能减少对自己的防备的方法。

玉夏国那边估计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之内,不是派使者过来谈判要么就是出兵与这里打上一场,苏瞳要利用这个机会对凌司炀开口说她要回玉夏国省亲。

这是她早就想到的了,只是一直没想这样做,因为太复杂也太不省心,不过现在想想,若是想离开,恐怕也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了。

时已入冬,天边飘散着柳絮般的洁白雪花,脚下是一片银白,苏瞳在环佩和叮当的叮嘱下穿了厚厚的一层衣服,又披了一件狐皮大袄,趁着凌司炀未下朝时走向乾司殿。

听说耀都皇朝的史册有几份在乾司殿凌司炀的那个御书房里,还几份分布有掖庭宫和使官的府邸,她懒得去和那些史官周旋,便径自悠闲的踏着满地的雪毯,去了乾司殿。

守卫在乾司殿门外的侍卫挡住她的去路,还有莫霖和莫钧两兄弟。

莫痕莫霖莫钧是三兄弟,但听说也只是结义的兄弟,不过对凌司炀的忠心却是实打实的任何人都摧不动,她不太了解这三兄弟和凌司炀之间的关系,不过看着那两个臭小子挡在外边不让她进去,苏瞳不由得撇了撇嘴,从腰间将当日凌司炀特意送给她的金牌拿了出来。

“喏,现在本宫可以进去了吧?”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去掖庭宫,可能金牌在那里还比较好用。

莫氏兄弟互看了两眼,随即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另前边的侍卫站出一条路:“皇后娘娘请。”

苏瞳不由得端正了脚步,清了清嗓子,装腔做势的大步走了进去。

许久未再来过这个地方了,依旧是满室淡淡的让人静心的檀香,苏瞳看了看里边的宫女,然后便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若问她为什么偏偏要到这里来,好吧,她承认,第一是为了找史书,第二是因为……她可能是确实是决定要正式的重新面对那只邪恶的小白兔了。

银风说,要勇敢一点,虽然她不知道那两个字究竟包括了什么样的含义,但确实也提醒了她,既然已经身在这个位置,那么她想要做什么,有了什么决定就要大胆的去做,而不是扭扭涅涅。

 


第043章:寻找史书(2) 文 / 纳兰静语

御书房里,檀香与墨香的味道结合,书卷气息太过浓重,却也让人喜欢极了这种感觉。苏瞳一走进去,便看见了四周堆满的书架,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哪一架里堆放的是史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的地方太高,苏瞳看不到,便只好搬来椅子再往上翻找,然后又跑到下边翻来翻去。

“可是在找这本?”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不清不淡的戏谑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苏瞳猛地转过眼,乍眼便看到那人手上拿着的《耀都皇朝志》,先是顿了一顿,顿时喜笑颜开:“对了对了,就是这本……”

话音未落,苏瞳猛地将视线转到拿着书的人身上,一见是不知何时下了朝归来的小白兔,她不由僵住了身子。

她确实是做好了准备重新面对这个她有些憎恨的男人,但是忽然间这样撞见,难免还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只能从椅子上走了下来,然后匆匆的将檀木椅搬回了原位,再站在御书房中间,尴尬的捏着衣角,想了想,随后小跑着走上前将他手中的《耀都皇朝志》抢了过来,说了声:“谢谢。”便连忙转身就要逃走。

“既然来这里找史书,落雪可是有话要对朕说?”凌司炀未转身,在苏瞳马上就要跑出门时忽然开口。

苏瞳顿时停下脚步,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随即赫然转身看向他着了一身龙袍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才忽然违着心思开口:“臣妾……臣妾几日未见皇上,甚是想念……”

在感觉到凌司炀的肩膀仿佛因为她的话而微微僵了一下时,她不由得别扭的继续言道:“那个……上次想要逃跑的事,情非得己,请、请皇上原谅……”

眼前的身影仿佛是笑了笑,转过身一脸玩味的笑看着她,见她浑身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像是极为怕冷的样子,不由眉宇微微跳动:“落雪今日很不一样。”

废话,故意讨好你老人家,姑奶奶自己都觉得别扭。

苏瞳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儿,随后故意咧开嘴一笑,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抓住凌司炀的胳膊:“哎呀皇上,臣妾只是病了这么久,忽然想开了,不想再折腾了,想乖乖的做一国之后……”

凌司炀垂下眼,看向她圈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眼中泛出一丝诡异的笑,抬眼瞟了她一眼,抬手覆在她的葱白玉手之上:“是么?”

“皇上你不信呐?”苏瞳连忙摇曳起自己被好几层衣服裹住的小蛮腰,一扭一扭的在他面前摇晃着,一手抱着那本书,一手紧紧拉扯着凌司炀的胳膊:“您看臣妾特意跑到您房里来找史书,就是想知道咱们耀都皇朝的过去,也想……也想知道皇上您的过去……”

说着,苏瞳故意红下了脸,长而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玉手挪下,在凌司炀的手心里暧昧的画着圈圈:“臣妾是想,多多了解皇上……是真心实意的打算乖乖的在皇上身边与皇上恩爱的呢……”

苏瞳努力的对着凌司炀笑着眨眨眼。

凌司炀看着她,似笑非笑,一声不吭的只是这样看着她,苏瞳保持着在他手心里画圈圈的姿势,小腰依然扭着,极尽媚态,但是他连话也不说句只是这样看着她。

她真快坚持不下去了,啊啊啊,胳膊好酸,啊啊啊,她的老腰快僵硬了……啊啊啊,她的腿疼,啊啊啊她的眼睛眨的快瞎掉了……

 

 

第044章:红衣刺客 文 / 纳兰静语

就在苏瞳受不了的真的很想TMD伸手扯住眼前男人一副脸皮大吼着:你说句话啊!你丫说句话啊!——的时候,苏瞳忽然觉得耳朵一痒,猛地视线凌厉了起来,看了一眼同样微微眯起眼的凌司炀。

两人对视了一眼,凌司炀依然没动弹,雷打不动的欠揍的笑脸,苏瞳却是极为敏锐的手下在凌司炀的胳膊上握紧,感觉到这屋子里多出了一个人,而且是布满了锋利的杀意。

来者内力惊人,闭了气,苏瞳毕竟是对这些很敏锐,她瞟了一眼眼前的小白兔,他明明是发现了,她从他含笑的眼底能察觉到不一样的意味,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就在她想收回手,手下想要抚向自己腰间的银针,小白兔才终于动了动,修长的手指轻轻拉住过她的手,温柔的笑脸染上一层让人备受蛊惑的温柔,一手按住她想要拿针的手,一手忽然搂住她的腰间。

苏瞳不解的瞟了他一眼,却只见他仿佛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双眼专注于她的身上:“落雪……”

声音暗带着一丝朦胧的沙哑,空气中那些苏瞳忽视不掉的杀意还没消散,苏瞳却只能惊愕的看着凌司炀仿佛是动情了一般的搂着自己,微微俯下头,似是要吻她。

老天……

苏瞳浑身僵硬,她想提醒凌司炀这屋子里有第三个人暗藏着,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说,打草惊蛇了更不好,只能用眼神一直在警告他,而眼前这平时聪明到及至的男人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他明明是发现了呀,他明明……

温润的嘴唇轻轻覆住她的柔软,四瓣唇美好的相触,苏瞳顿时像是被电了一样了浑身一抖,如果没有第三者在场,她现在应该是婉转承合于凌司炀此刻仿佛是相信了她一般的态度而大声叫好,可是现在,她越加的看不懂他,手下只能在他的胳膊上越捏越紧,直到耳边一阵风声涌动,苏瞳终于控制不住的忽然大叫一声:“小心——”

长剑破空而来,苏瞳一把推开凌司炀,手下将那本《耀都皇朝志》往那忽然从黑暗处冲出来的一抹红影与剑光上狠狠一抛,腰间银针布满双手,齐齐的飞射而出。

她不会武功,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她从刚刚那个人躲避在暗处时就感觉得到那绝对是个高手,眼前剑光流转,且苏瞳发现,那红衣人似乎目的就是冲着她来的,而不是被她推至一旁的小白兔。

“你是什么人?”腰间的银针渐渐的稀少,苏瞳只能防守却无法攻击,恨透了自己没学过武功,想用跆拳道吧,却空手迎上人家的剑明明就是自寻死路,苏瞳在心里低咒,现去掏毒粉已经来不急,匆忙中只感觉眼前白影一闪,一道银光在自己眼前横住。

 

 

第045章:触目惊心 文 / 纳兰静语

苏瞳猛地惊愕的转过眼,只见向来柔弱的小白兔手中拿着挂在墙边的佩剑,无招无式,只是伸了出来替她挡去了那红衣人对着她致命的一剑,匆忙中苏瞳来不急再去想小白兔究竟会不会武功的事,只是看着他仿佛是有些笨拙的举剑的模样根本就不懂武功,她在惊愕,那红衣人洁白妖野的脸上镶嵌的那两颗如黑翟石般的黑瞳里更是闪出一秒钟的错愕。

随即,红衣人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刚刚还专注的要杀苏瞳,此时却是长剑对着小白兔的方向狠命刺去。

刚刚小白兔还极“卖力”的举剑帮她,当红衣人的剑对向了他时,小白兔仿佛是拿不稳那剑了一般的匆忙向后退去,手中长剑落地,红衣人的剑险险的划过凌司炀的脸,温润如玉的脸上赫然呈出一道惊人的血口。

苏瞳不由低叫一声,连忙上前扶住向后退去的小白兔,手在空中婉转一扬,红衣人先是黑眸凌厉的一眯,随即感觉到那空中的毒粉对自己不妙时,不由眼神犀利的又瞟了一眼苏瞳。

“你怎么样?”苏瞳扶住小白兔的肩,转眼凶狠的瞪向那似乎是不介意毒粉举剑过来的红衣人:“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记得自己可没得罪过谁!”

红衣人此时的视线已经不再她身上,只是闲闲的瞟了她一眼,眼神似笑非笑,妖野的脸上带着张狂的霸气,他没带面具,没有蒙住脸,一身火红的衣衫妖野的浮动,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们。

外边已经响起了侍卫冲进来的声音……

凌司炀似乎是刚刚举了一下剑就消耗了许多力气,无力的任由苏瞳扶着向后倒退,红衣人却是视线直逼向凌司炀脸上的那道血口,邪气的一笑:“想不到这深宫之中还有这等高人,深藏不露,如此时候还能完美无缺……”

话音刚落,苏瞳没有看到正被自己扶着的凌司炀眼中一闪而逝的凛利寒光,只觉得剑光一闪,红衣杀手削去自己脸侧的一缕长发,苏瞳猛地瞪向他,见红衣人将那长发收入衣襟,身影便跃出窗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后娘娘,此发为证,你这条命,花某早晚有一天会再来索回!”声音破空而来,几乎要刺透苏瞳的耳膜。

苏瞳咬牙,耳边瞬间充斥着吵闹喧哗声,瞬间转过眼,只见莫氏三兄弟带领大批侍卫冲了进来。

“陛下……”

“追!”凌司炀深呼吸着,似乎是极力的忍着些什么,扶着他的苏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陡然加快。

莫痕一看,顿时道了声是,一挥手示意身后侍卫一齐追了出去,莫痕转身:“陛下,您受伤了?用不用传太医……”

“不必,出去。”凌司炀皱起眉宇,抬起手一把握住正在身旁扶着自己的苏瞳的手。

直到莫痕焦急却又无奈的转身出去后,苏瞳才终于在那个红衣人的震撼下回过神来,低下头正要问凌司炀刚刚那红衣人对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感觉凌司炀握在她手上的手指陡然间一紧。

一口鲜血瞬间自他口中喷了出来,溅的他满身龙炮,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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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O(∩0∩)O哈哈~)

 


第046章:混蛋小白兔 文 / 纳兰静语

“皇上……”苏瞳不由惊叫,连忙扶住他颓然仿佛要倒下的身子,扶着他坐到旁边的软榻上,匆忙的抬起衣袖擦去他嘴边鲜红的血迹:“怎么回事……他不是只划伤了你的脸么?”

凌司炀不语,只是微微蹙眉,捂住胸口,闭上眼深呼吸着。

“皇上,皇上……你……凌司炀!你怎么回事啊?”苏瞳匆忙的想要抬起他的手腕探他的脉看看他怎么了,却是手刚碰到他的手腕,便陡然间被他反握住。

“你……”

“朕没事。”凌司炀闭上眼,嘴边是妖艳的血红,本来平时又白到让人嫉妒的脸上此时更是惨白一片,现在又趁着嘴边的艳红,连苏瞳看着他都有些胆颤心惊。

“怎么会没事,你吐了这么多血,难道是那个红衣刺客使剑的时候内力由剑身转到了你身上?”苏瞳忽然睁大眼:“是不是?”

凌司炀叹笑,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苏瞳不由得连忙伸手要扯开他的衣服:“我看看,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我听说有的人内力惊人,只是一下就可以让人血管爆裂,我看看……”

凌司炀蹙眉,手下强制的握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你松手,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哎……你……”骤然间,凌司炀嘴边泛出一丝邪肆的低笑,大手在她腰间微微一搂,顿时将苏瞳整个身子压制到身后的软榻上。

“你……”苏瞳抬眼瞪向他,感觉到凌司炀将她双腿分开,整个人置于她腿间,暧昧的欺身过来,压制住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

“朕没事。”

见他仿佛是耍着与上次相同的把戏,苏瞳盯着他嘴边残留的艳红血迹和他脸颊上的那一条伤痕,不由蹙起秀眉:“刚刚那个红衣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明明听到他说你深藏不……”

话音未落,苏瞳不由惊愕的瞪大双眼,凌司炀赫然俯下头吻住她,借而封住她的嘴,在她不服气的挣扎同时感觉到双腿之间处有一个炽热的越来越坚.挺的东西危险的抵着她。

苏瞳惊的更加大力的挣扎,刚刚是因为不服气他又用这种方式封她的口,现在是才想起现在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个正常的男人,她不由惊的低叫:“放开我!”

“凌司炀!快放开……”

小白兔此时忽然不像小白兔了,刚刚连剑都握不住,只因为红衣人一剑就内被内力伤到而虚弱的他此时手下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压制着她让她逃无可逃。

“你放开我——放开——”苏瞳忽然重重的转过脸在他肩上狠狠一咬,脚下也猛地抬了起来要往那个抵在她腿间让她胆颤心惊的某一点狠狠一踹。

凌司炀利落翻了个身躲避开她的攻击,躺在软榻上不动了,微微闭上眼,长长的叹息。

苏瞳连忙翻坐直身,转过眼想要口大骂,差点忘了自己之间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见凌司炀闭着眼睛躺在自己身侧,嘴边的血迹未干,脸颊上那道伤口依然在汩汩的流着一点点血,她不由顿了一顿,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嘴,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你很想知道朕的过去?”凌司炀闭着眼睛,忽然哑声开口。

苏瞳脚下一僵,猛地转过眼,见他依然躺在那里,仿佛是脱了力,又仿佛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他嘴边的血迹和脸上的伤,苏瞳犹豫了一下,站在那里不动:“你……”

 


第047章:他的过去 文 / 纳兰静语

凌司炀忽然坐起了身,嘴边妖艳的血红,苏瞳犹豫了一下,便拿着布巾,走上前,一边看着他沉默的坐着,一边替他擦脸上和嘴边的血迹。

有时候,她觉得凌司炀像个孩子,无依无靠,仿佛根本没人爱他,有时候,又觉得他很危险,城府太深,让人不敢靠近,又有时候,就像是现在这样,她觉得其实如果靠近了他,就能发现这个男人很多的好,只是她不敢去发现而己。

他身上藏着太多她无法探究的秘密,他仿佛像是传说中的一本书,看着表面,是干净好看的封面,但是翻开一页,就会发现内在的鲜血淋漓,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去,能造就一样这样一个凌司炀。

这样的一个危险又孤独的帝王,不过只个才刚刚二十四岁的男人罢了。

不由的,苏瞳放轻了手下的力度,轻轻的擦干净他脸上的血后,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些止血草的药粉替她涂在脸上,又拿了那种特别好的不会留下疤痕的金创药备用着等着一会儿止住了血后再替他涂。

见他一直没看她,也没拒绝她帮他,只是一直默默的坐着,目光寡淡,不知在想什么。

苏瞳不禁抬起手,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似的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感觉到他因为她这样的动作而浑身僵硬时,苏瞳手下也停住。

“疼不疼?”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去说,苏瞳便只好盯着他脸上的伤口看,然后小心的给他涂上金创药。

凌司炀不语,视线却是又朦胧了几分。

苏瞳叹息,忽然调凯道:“你母后没教过你,别人问话就要回答吗?这是礼貌!你一个当皇帝的不能连礼貌都不懂吧……”

“朕没有母后。”凌司炀视线忽然沉冷。
苏瞳一愣,不由愕然的看着他:“我……我……臣妾……那个……我听说,前皇后是在你十岁时才驾薨的,我指的是你小时候……”

“小时候也没有。”

苏瞳叹了口气,径自言道:“那你现在是这样的性格,是不是因为她?”

凌司炀沉默了半天,久得苏瞳已经放弃了等他回答的地步,只好无聊的抠抠自己的手指,犹豫着要怎么收场。

“没有一个母亲,会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种下蛊毒。”凌司炀忽然幽幽的开口,却是一开口,就惊得苏瞳整个人僵住。

“也没有任何母亲,会残忍到用蛊毒以达到控制自己儿子的地步。”凌司炀转过眼,看向坐到自己身边怔愣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忽然勾唇微微一笑,笑得邪佞:“朕偏偏不肯受她控制。”

苏瞳手下一抖,她虽然从小无父无母,和妹妹一起在养父的门下受训练,吃过太多的苦太多的委屈,她曾以为这世间没有谁会比她的童年更苦更痛了,却是现在……

她沉默的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查查他的身体。

凌司炀却是将手收了回去,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单纯的女人,这种求人同情的故事你也会相信。”他笑着撇开头,掩住眼底一缕幽光。

 


第048章:傻王凌景玥(1) 文 / 纳兰静语

苏瞳一愣,看着他转过头去的模样,不由皱起秀眉:“那只是你编的故事?”

“不然你以为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么……”凌司炀起身,嘴边带着自然而然的笑意,转过眼,眼中盈盈目光直看向苏瞳渐渐发寒的脸。

苏瞳猛地站起身,酝酿了半天,也没憋出什么话来,只能灿灿的甩甩衣袖:“我说皇帝陛下,你可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

凌司炀微微歪着头,笑得无邪:“不曾听过。”

苏瞳冷笑,不再说话,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便越过他的身侧快步离开,离开之前顺手将地上那人被红衣人的剑给抛到角落里的史书拾了起来,眼睛斜斜的瞟着凌司炀长身玉立的背影,刚刚明明受了内伤,现在偏偏又站的这么笔直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似的,说你不懂武功不会调息,谁信呐……

放羊的小白兔!

嘀咕完,苏瞳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在苏瞳的身影在夜色之下渐渐隐去时,凌司炀视线垂落了下来,看着地上那一瘫刚刚由他吐出来的血迹,嘴边的笑意加深,眼中柔光亦亦,让人看不真切是与非。

苏瞳抱着史书从乾司殿走出来时,正好看见上次找过她茬的惠妃上官云琳一身端庄的急急的往这里赶。

一见到苏瞳,惠妃顿时停下脚步,赫然抬起眼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苏瞳不以为意的斜勾起嘴角一笑:“惠妃如此急慌,所为何事啊?”

“皇后娘娘不是才刚从陛下那里出来么,陛下遇刺的事情你会不知?”惠妃冷笑。

“啊,知道知道,不过那人是冲着我来的,我也真是不晓得这宫里还会有谁能买通那样一个高手来刺杀于我……”说时,苏瞳双目含笑的盯着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