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娘不是说过以后不再用毒了吗?娘她手里拿的那个……那个好像是……”

“我看见过娘的毒经 里边写过,那个东西叫孔雀胆!”凌楠谨陡然蹲下身,拧起浓黑的眉毛,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又对着里边瞅了瞅,顿时满眼不解:“娘怎么会忽然碰这东西!”

“孔雀胆是什么呀……哥……”小白也连忙蹲下身,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抓住凌楠谨的衣服轻轻扯了扯:“好吃吗?吃完后会不会浑身发痒?就像是娘以前因为小白不听话的时候给小白弄那个痒痒粉一样的东西?”

凌楠谨鄙夷的瞟了一眼身旁圆睁着大眼睛的傻丫头,向一旁挪了挪身子,却还是拧起眉犹豫的小声开口:“那个孔雀胆是剧毒,沾到谁的身上,谁就绝对活不成的!我记得娘说过,她以后都不想再做毒了……”

“哎呀!那娘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弄起这东西了呀?!”小白顿时惊讶的跳起身,转身又趴在门边向里边看去,却见刚刚苏瞳弄出的孔雀胆倏然被她投成火盆里。

瞬间一股爆炸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凌楠谨一惊,连忙一把抱住小白向旁边跳开。

直到屋子里的闷响渐渐消失,小白一脸惊恐的圆睁着双眼,无辜的大眼里渐渐积聚泪光,无措的仰头看向身后抱着自己的凌楠谨:“哥哥……娘呢?”

凌楠谨孤疑的看向紧闭的房间里边顺着门缝传出来的淡淡的黑色烟雾,犹豫了一下,忽然放下小白:“站在这里,别乱动,我去看看娘!”

说罢,将小白放在地上,转过身抬后捂住鼻子,小心翼翼的再次跑到门边:“娘?!娘……你在做什么?娘?!”

里边没有回应,小楠谨顿时一急,正好身后已经跑来几个药铺里听见了刚刚那个小小的爆炸声音而赶过来的伙计,连忙求助的叫他们一起帮忙把房门打开。

苏瞳房间的门刚一被一群人推开,瞬间从里边冒出一大片乌黑的带着巨毒的烟雾,小白和楠谨早已经学会了面对这些突发事件时的反映,自觉的连忙抬起双手用力捂住口鼻,却还是小心的探出头在黑色的烟雾中寻找苏瞳的身影。

“唔……娘……”小白颤颤的走了进去,站在楠谨身边,两个人捂着口鼻,小心的用眼神探索。

“苏掌柜……你……”

“呀!在这里!”

“苏掌柜!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样?走,快跟我们出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毒烟……”

一群人在桌岸后看见一身狼狈满脸泛着焦黑,头发凌乱,眼神空洞的有些吓人的苏瞳,见她似乎并未中毒,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忙手忙脚乱的又拖又拽的将她弄出了房门。

直到有人扶着苏瞳走到安全的地方,扶着她坐在井边,拿水替她擦脸时,小白和楠谨连忙跑了过去,一人一边的连忙抱住苏瞳的腿。

“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不要吓小白嘛……娘!”

“娘……?”

苏瞳眼上的睫毛微微抖动,随即缓缓低下头,仿佛才终于回过神来一样,募地苦涩一笑,抬起手捂住被毒烟熏黑的脸,忍住一切声音,却终是没有忍住肩膀随之的轻轻颤动。

“娘……”小白惊愕的看着仿佛是在哭的苏瞳,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的连忙紧紧抱着她的腰,将小脸贴了上去:“娘……娘!你不要不开心!娘……小白给你呼呼,小白给你呼呼好不好?娘……”

“苏掌柜,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忽然间自己关在房间里做毒?做完了还把东西扔进火盆里?你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

“苏掌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平时那么谨慎如你,怎么这样忽然间毒体燃烧爆炸的事情都被你忽略了?”

“娘……你究竟怎么了……不要哭!小白不要娘哭!”小白急了,急出了眼泪,委屈的瘪起嘴摇晃着苏瞳的衣摆:“娘,不要不理小白,不要哭嘛!娘……”

凌楠谨盯着苏瞳看了半天,小心的抬手轻轻抚摸着苏瞳的背和头发,一下一下的轻抚,笨拙的抬手帮苏瞳擦眼泪,然后谨慎的又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想了想,忽然歪着头小声问:“娘,那个病人怎么不见了?娘是不是因为他才哭的?”

顿时,苏瞳浑身一僵,仿佛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猛地抬起眼看了一圈四周满眼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人,这才微微愣住,眨了眨眼,尴尬一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第307章:真的放不下

猛地抬起眼看了一圈四周满眼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人,这才微微愣住,眨了眨眼,尴尬一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白呆住,楠谨愕然,四周的伙计一脸诧异的看着苏瞳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

“那个……苏掌柜……你,你没什么事吧?”

“啊?我?我能有什么事啊哈哈?!都干什么呢,快都忙去!药铺里可不能缺了你们呀!我没事,我刚刚就是无聊做毒药,结果注意力不太集中而己……哈哈,我没事了没事了!大家散了吧!”

说着,苏瞳连忙笑的满脸无所谓,抬手擦了擦泛黑的脸上淡淡的泪痕,笑的有些僵硬。大力的站起身便要回房自己去收拾一下,刚一抬起脚,却瞬间眼前一片金光闪烁,整个人无力的向下栽倒。

“娘——!!!”

“苏掌柜——”

*

“陛下,刚刚药铺那边有些消息……”莫痕走进宅子里,看见凌司炀在荷花池边的竹椅上静卧着,便缓步走上前,仔细看了一眼他微合着双眼有些苍白的面色,犹豫了一下,这才淡淡开口。

静卧之人缓缓睁开眼,淡淡的看向莫痕的方向,声音轻渺:“怎么?”

“苏瞳忽然晕倒,一整日了。”莫痕蹙了蹙眉,扫了一眼凌司炀微敛的神色,低叹:“因为连日未睡好再加过度操劳,今早又莫名奇妙的在房间里以孔雀胆为基制毒,后浑浑噩噩的将毒药抛于火中,差点葬身火海,所幸被人在毒烟彻底散发前救了出来,却因为操劳过度和精神太过衰弱而……昏迷了整天……”

凌司炀缓缓转回头,淡淡的凝视身前荷花满池,倏而笑的有些迷离又无奈。

浅叹着,以手撑住竹椅悠悠的起身,乌黑的长发瞬时服贴的垂落于身后,飘逸的白色软袍因其主人的愈加消瘦而显得宽大了些许,在风中轻轻拂动。

“她这是在向我示威么?”他忽尔笑着,转过眼看向莫痕恭敬的却紧蹙着眉的神色:“怎么?看不下去了?”

莫痕轻叹,抬眸看进凌司炀温润浅笑的眼里:“属下,确实有些看不下去了!陛下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又何苦明明焦虑却偏偏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如此伤身又伤心,对陛下的身体实在更是大大的不好!”

凌司炀淡笑,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苦恼:“莫痕,说过多少次了,别再叫陛下……”

“现在依然是景帝在位之年,睿王并未继位,主人依然是我耀都皇朝的天子,陛下心里明白,这样拖着并不是办法。 ”

“天子……”凌司炀陡然笑的轻浅,目光迷离的看向天际,淡淡的开口,声音缓缓:“若凌司炀真的是个孽种,或许一切便也就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是否,我活的太过复杂,也真的太过疲惫了……”

“陛下,如果无画他们此行可以找寻到能让陛下继续活下去的药方或者奇人,陛下想要怎么做?是回宫?将近年一直不够安定的边境镇住,还是果真如此的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凌司炀陡然转眼,温浅的神色里染了几分幽暗:“你何时学会擅自替我做主了?”

莫痕蹙眉:“属下只是不忍看着陛下又将自己放到绝路!既然陛下自己不愿再去寻找生机,属下只好代劳。”

凌司炀不语,淡淡看了看莫痕,落落失笑,缓步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却也便只能淡淡的笑着,久久未语,直到笑的满面萧然,徜然的垂下手,再也笑不出来的缓步离去。

“陛下要去哪里?”

“药铺。”

*

入夜,苏瞳的房间被她自己祸害的暂时无法再继续住下去,一群伙计只好将她安排到客房里暂时安歇,却是一整天苏瞳都昏迷不醒,小白和小楠谨急的红了眼睛却不敢添乱,一直守在床边跟苏瞳说话求她醒过来,直到深夜了,才勉强被几个伙计带走去休息。

淡淡的檀香随着清风而至,如鬼魅般的白影伫立床侧,温润的如琉璃般好看的黑眸静静的凝视那道昏睡时恬静的脸,缓缓抬手,修长的手指泛着淡淡的微凉,划过她的脸颊,轻抚上她柔顺的青丝。

温柔的目光夹着淡淡的苦涩,静静的看着她难得安静的模样。

若是从头算一算,他们其实已经走过了好些年,从当初冷宫的相遇直到梨花谷她那一剑刺入他心脉,从她满眼寒霜的固执的无法原谅直到三年前她痛哭失声的紧抱着他大声哭喊着他的名字。

竟然真的很久了……

轻轻执起微微有些温暖的手,柔软纤细的手指被轻轻勾住,十指交握,一片温暖一片冰凉。

凌司炀微微转过头,依然与苏瞳静静的十指相握,双眼静静的看向窗凉薄的月光。

仿佛在回忆,仿佛在缅怀,却也仿佛是在将一切轻轻的沉淀。

正如莫痕所说,苏瞳放不下,他亦如此,何尝真的能轻易放下。若是放得下,那日便不会真的让她找到他,若是真的放下,便不会在这东安城内游荡,若是真的放下,哪怕他凌司炀真的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哪怕满身罂粟之毒,其实也愿享受这三个月的幸福。

那便也就够了。

正是因为放不下,才会如苏瞳所说的那样,那样懦弱,那样惧怕,那样彷徨和逃避。

是呢,他凌司炀……其实真的放不下。

 


第308章:几回魂梦与君同

倏然,一直被凌司炀轻轻握住的手忽然反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凌司炀顿时垂下眼眸,缓缓转过脸,果然看见刚刚一直昏睡的女人此时正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全无睡意。

可见她自己演了这样的一场戏,一直在等他自己出现。

“在想什么?”苏瞳忽然仿佛有些傲然的微微仰着头,缓缓坐起身,却是双手一起牢牢的紧抓着凌司炀的手不肯放开,直到坐正身子,直视进他波澜不兴的眼底:“怎么?是不是在想要怎么解释自己现在为何出现?”

“还是你打算告诉我,这是你有其他什么目的?”

“要么……凌司炀你告诉我,你直接告诉我实话,你究竟隐瞒着我什么。”说时,苏瞳垂下眼,看向自己手里紧紧抓住的有些冰凉的手,手指搭到他的脉上轻抚。

一边观察着他的气色,一边面无表情的一字一句却又字字珠玑不容他有一丝隐瞒的牢牢锁着他的双眼,轻问:“你是不是真的还以为我是曾经那个永远都只会看表面而不会去透过这一切去看事实的那个傻瓜?”

“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就凭你几个眼神几个动作几句话,就能真的放弃,放弃这四五年来铭心刻骨的感情?或者,你以为我苏瞳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以为我就只是因为你说的一句我自做多情,就真的会无地自容的不会再缠着你,就真的纵容着你继续隐瞒着一切我本应该知道的事情,是不是?”

苏瞳也不急着让他回话,只是忽然勾唇一笑,目光灿然的看进他幽深的眼底:“凌司炀,你真的把苏瞳看得太简单了,一如我一直都把你看得太复杂了一样。 ”

轻轻握着他微凉的手,苏瞳歪着头笑看着他温柔的目光,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轻抚上他好看干净的面颊:“歌罢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你凌司炀的心都是我苏瞳的,你以为自己这样自以为是的能抛下我,就真的抛得下么?如果我苏瞳真的这么好对付,我当初怎么可能会让你这样的男人的心起死回生?”

“你说,对不对?凌司炀?”

苏瞳将身子倾上前,跪坐在他身侧,明亮的双眼直视进他有些迷离的目光,双手一起捧住他的脸,倾身在他额上,鼻上,眉上,眼上,脸上还有唇上轻轻吻着,直到轻轻咬了咬他略长了些胡髭的下巴,在夜色下看不太清楚,但苏瞳还是以指腹感觉到凌司炀下巴上那些有些扎人的很短很短的足有两三天未刮的胡髭。

她忽然笑了,有些俏皮的在他下巴上重重一咬,果然看见凌司炀隐约的蹙了一下眉凝视向她。

“司炀,我们不要再互相追逐了好不好?我累了呢……”苏瞳笑弯了眉眼,双臂圈住他的脖子,仿佛媚眼如丝的看进他的眼里:“你不累吗?二十几年独自的行走,没人爱你没人理解你,连我这个自以为是的想要保护你的女人都在最后伤你至深,你不累吗?我们放弃一些东西好不好?我们只做我们自己,好不好?”

小心的抬起手,将他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抬到自己心口上,苏瞳含着笑,小心的看进他有些迷茫的眼里:“我的心也死了三年,才刚刚重新跳动,经不起打击呢,别这么残忍,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司炀……你看啊,我爱你呢,不管以后这世界上有谁爱着你还是恨着你,不管是你的母亲还是你的骨肉血亲或者是我们的孩子,不管他们怎么样,你只要记得我苏瞳永远是你的,你也永远是我的,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就互相有了归依,我们就都不寂寞,我们有着另一半,我们的心也在一起跳动着,我现在懂你,爱你,不再嫉恨你,也不再埋怨你,我是相信你,司炀……从今以后我苏瞳永永远远相信你!”

“所以,请你也相信我一次,不要用着你自己的肩膀再去承担任何,请你不要再因为你那些我所无法预料到的理由去伤害我们两个之间的任何一个人了,好吗?”

“凌司炀……”苏瞳目光迷离,双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缓缓靠近他唇边,深深的看进他好看的眼底,低哑的轻叹:“别再自己一个人去承担,别把我拒在一切之外,不管是什么原因,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话落,苏瞳小心的看着他的神色,忽然一笑,用着最初的目光:“司炀,是否还愿意,让我自以为是的嚣张的跟你说一次,我会保护你……”

即便,他这一生用着自己的一切方式去保护着所有他要去保护的人,她根本就没有真的能保护他的能力。

但是,这是她的誓言啊,是她这一生一世的誓言。

苏瞳微笑,缓缓靠近,便差点将唇贴上他的,却陡然间,一直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男人缓缓转开脸,拧眉不语。

苏瞳一愣,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他再一次那般绝决的抬起手将她轻轻推开,苏瞳无力的垂下胳膊跪坐在床边,看着凌司炀背对着他,漠然的缓缓站起身。

----纳兰静语---

(大概是在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甜蜜了哟,哈哈哈哈哈,想要甜蜜的,可以开始贿赂啦哈哈哈哈哈哈~~~~~~)

 


第309章:好好活着

月光从窗外撒下,泛着淡淡的清辉,照耀在两人的身上。

他仍是当年那般模样,一池春水映梨花,干净无暇,绝美倾尘,一袭白色软袍风华绝代,神色纯如白兔无邪剔透却心地玲珑承载万千磨难。

从三岁至今,他何曾真的为自己而活过。

也就是三年前他终于任性的放任自己死在所有人的面前,就只有那么一次,那么一次真正为自己活过。

见他头也不回的仿佛逃也似的要离开,苏瞳皱了皱眉:“从你进门那一刻起,就已经知晓了这房里被我散了催.情香那种下九流的东西,我该是嘲笑自己现在竟然悲哀到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把你困住,还是应该佩服你凌司炀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好?!”

果然,就快走到房门口的男人微微停滞住脚步。

“怎么样,你用这样卑鄙的方式敢我走,我却用这么卑鄙的方式将你硬要留下来,我们两个谁都不比谁差是吧?怎么样,究竟是你输了还是我输了?凌司炀,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我苏瞳和你就真的完了!”

“我穿越了一千年,从一个未来世界跑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古代,我第一眼看见的是你,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是你,第一个让我撕心裂肺的痛的男人是你,第一个让我心疼的想要保护的人是你,第一个让我那么倔强的是你,第一个让我那么懦弱的是你,第一个陪我跳崖陪我去死的男人是你,第一个让我无法选择的是你,第一个让我爱到了恨的人是你,第一个让我恨死了你却无法下手去杀的是你,第一个让我无助的是你,第一个让我能坚守了整整三年也相信奇迹相信本该死了的人还活着的人是你,第一个让我学会了卑微的是你,第一个让我忽然间这么卑鄙的用这种东西想要留住一个我爱的男人的人,也是你——”

“我现在是不是好卑鄙!”

苏瞳忽然笑了,笑着走下床,一步一步走向他,看向他藏于袖中的手几乎在颤抖,看到他隐忍的背影,忽然间笑的越发明媚:“凌司炀,我卑鄙么?你是不是现在恨死我了?或者,从你一进门开始你就知道我醒着,你知道我一步一步的试着下着圈套,你知道这屋子里有催.情香,你却假装不知道,凌司炀你比我懦弱啊……真的比我懦弱……”

“我真是失望呢……”苏瞳冷笑:“转过身来看看我呀,转过来看看我,看看这个陪着你一起互相折磨了近五年的女人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看看这个现在这么卑微这么懦弱这么可怜的女人在用怎样悲哀的方式去央求一个男人留下来!”

“我可怜吗?哈哈……”苏瞳忽然间笑了,笑出了眼泪,却连忙抬手擦去,死死瞪着那道隐约颤抖的背影:“房门没有锁,你现在只要再上前一步,轻轻抬手一推,便也就开了。”

“迈出了这道门,苏瞳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纠缠于你,你是死是活,是帝王是乞丐,是聪明是傻子,是记得我还是忘了我,都再亦与我无关!”

眼看着那个身影隐约的迈动了一下脚步上前一步,苏瞳顿时咬牙,浑身的澡热已经乱蹿,但这是她自找的,满屋的催.情香依然飘散,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她冷笑:“凌司炀!你连来生都不肯许诺给我,今生就真的如此这般的吝啬吗?!!!!”

募然间,微颤的男人抬手抚上房门,却忽然连忙用力握住门拴,无奈的低喘,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骨节泛白,颤抖之余渐渐染上一层薄汗。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他低哑的轻叹,右手吃力的抚在门框上,勉强的忍住身上同样散发的莫名燥热,手背上开始溢出薄汗,眉心紧皱的抬手便要将门打开。

“瞳儿,好好活着。”

房门瞬时被打开,狂风从外肆虐的吹过,苏瞳眯起眼,双腿发软的缓缓跌坐在地。

直到那道身影近乎狼狈的在门前快速消失……

“哈哈……”苏瞳仰起头,倏然笑声嘶哑:“哈哈哈……”

“三年!凌司炀……我苏瞳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你三年,却结果等来你这么懦弱的处处逃避!你的不肯面对!还是你的太过理智……比万箭穿心还让人痛呢……哈哈哈……”

须臾,苏瞳寒着脸,忍受着浑身异常的燥热,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出门外,看向那道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好好活着?”苏瞳微微蹙眉,直到那道梨花白影消失,她还是无法回过神来。

为何是这样的一句话?

苏瞳有些无力的靠在门边,微微仰起头:“好好活着……?”她笑了,满眼冰霜。

忽然,对面的屋顶闪过一道黑影,苏瞳抬眸,冷眯起眼:“莫痕?”

黑影瞬时飞速降落在她面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早已经没有了凌司炀踪迹的门前,神色冰冷的转回脸看向苏瞳。

“你的主子走了,你现在马后炮的跑过来干什么?”苏瞳冷冷一笑的转过脸看向迷离的月光,仿佛无所谓的耸肩一笑。

“我想,这一次陛下对你或许真的不够公平。”莫痕垂眸,淡淡低语:“他这么多年不管是面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把持不住,除了你,苏瞳,莫某真的不得不承认你的出现是凌司炀这一生最大的劫难。”

---纳兰静语---

(明天真相大白,开始甜蜜。)

 

 

第310章:真相大白

苏瞳微眯起眼淡淡看了一眼莫痕,忽尔冷冷叹笑:“是吗?那真好……你家主子现在很聪明,他现在对我是避之唯恐不及,知道要把我这个大劫难给一脚踢开了,原来他是到现在才学会聪明。”

莫痕无奈,三年的时间摧残了太多的事情,包括这个嚣张勇敢的女子眼里曾经的锋芒。

若是曾经,她或许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停驻,而是发狠的拼了命也要把凌司炀留下吧,曾经的苏瞳是固执的,而现在的苏瞳,是连勇气都少了太多的。

岁月终究不饶人。

“陛下他……”莫痕拧了拧眉,犹豫了一下:“他是有苦衷的。”

苏瞳依然冷笑,淡淡的冷笑的看着莫痕,一脸的颓然冷笑,却半字不语。

“陛下三年前伤的极重,根本已经无力回天,而我暗门多年前被挖掘出的宝藏里含有西域毒方,可将内力极深且暂还有一丝生气之人以罂粟等植物浸泡,我们兄妹四人这三年间轮流看守陛下的身体,他睡了两年零五个月,是半年多前才刚刚醒过来,虽武功未废,醒来后也与常人无异,但西域毒方很神奇,陛下伤成了那般也终于靠着意志力醒了过来,奈何罂粟为药亦为奇毒,陛下被浸泡在里边两年零五个月,血液里完全浸透罂粟之毒,醒来后若不动武也不太过剧烈动作,没有任何影响和刺激的话,确实与常人无异,可若心头紊乱或运用武功就会导致内力乱蹿,本还未完全康复的五脏六腑就会涌入大量鲜血,止也止不住,我在暗门叫人研制了多种药方,可是最终也只能这样,陛下现在最久也只能活三个月。 ”

一直冷笑着的苏瞳未动,却是脸上的笑意几乎僵在了脸上。

莫痕从怀里拿出一封药方交给苏瞳:“这是每每陛下吐血时一定要服的药,前几日陛下在这里,多亏你用凤凰血和续命人参,否则陛下很可能便一命呜呼。”

“还有这是血参,陛下每日服半支,可延缓毒发。”

苏瞳呆呆的看着莫痕放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她知道凌司炀身上有罂粟毒,但她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只知道他内力衰竭几乎是油尽灯枯,一直在想办法救治,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陛下醒来后足足养了几个月才勉强能下床走动,暗门本就在这附近,你这三年一路寻找,我们兄妹都知道,陛下知道你在这里,也知道当年政变过后发生的事情后,将自己关在密室里整整一个月,后来出来偶尔在远处看过你们几眼,也曾试图找机会抱一抱两个孩子,但因为你本就太过敏锐,而不能太明显,他不想再出现在你生命里,因为就这样出现再三个月后离开,他不愿看你再伤上加伤。”

苏瞳赫然握紧手中的东西,皱紧眉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