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儿,你怎么样?”楚哥见我在楞神,担心的站在我身边拍着我的肩。
忍住极度的晕眩和混身发冷的感觉,我对楚哥微笑着:“没事,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但是你这脸色……”
“没事,谁失去点血儿脸色还能那么正常啊!”我调皮的笑着:“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可以给小月熬药了吧?”最后一句,我是抬起头看向已经帮我缠好纱布后站起来正在清理其余东西的陈大夫。
“现在就去熬药,由老夫亲自去看着,林姑娘大可放心!”老大夫向我点点头,转身示意家中聚集到这里的那几个丫环全都随他出去。
“语儿,来,我扶你到窗边坐一下!”似乎小月的生命即将被挽救,楚哥的压力和憔悴看起来减轻了很多,他温柔的搀住我的胳膊,扶我到窗边坐下。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我轻笑着,看着楚哥那不再空洞的双眼,感觉这么久以来,一切都值得了。至少我们都没有失去什么……
“语儿,你要不要吃些什么,你现在脸色太差了,我真的怕你……”
我伸手放在他嘴边示意他别再往下说:“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真的,楚哥你别担心我,现在我们应该一起盼着小月健康起来!”
楚哥的眼里闪着光,却温柔备至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正当我感觉有些尴尬时,小月的一声呻吟将我们的思绪拉扯回来,由于我没有多少力气,所以只能看着楚哥奔到小月床边为她擦着泛出的冷汗。
“小月最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今天你没有拿回千年冰芝的话,小月还能坚持多久……”楚哥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小月,安抚着她,一边看向我。
我只是笑着摇摇头:“我们谁也不会失去谁,天无绝人之路,不管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绝望,如果这一点点的机会我们都不走进去,那我们就更无法做到了,你说是不是?楚哥?”
楚哥笑着点点头,然后低下头怜惜的看着小月。
够了,真的够了,小月受了几个月的折磨,坚持了这么久,她不能再受苦了。我揪着心口,心疼小月这么久以来的隐忍。如果是我,或许会放弃自己这残破不堪的生命,但是小月这丫头却坚强的让人不忍。我笑着看着楚哥轻轻抚着小月的额头,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话。突然觉得,亲情真的离我不远。尽管爸爸妈妈现在不知是什么样了,尽管我所有的家人都不知我去了哪里,尽管我没有了亲人,但是这对兄妹,真的弥补了我在这个世界亲性的空缺。

隐约感觉到身子越来越冷,却不想让楚哥担心,陈大夫他们正在厨房给小月熬药,不能因为我而使他们分心。
“楚哥,你照顾小月。我想出去晒晒阳光!”我扶着椅子站起身,稳住有点天旋地转的身子,笑着看着楚哥。
“但是你才刚刚失去那么多血,你就这样出去?还是在房里呆一会儿吧,等一会儿我扶你出去晒阳光吧!”楚哥一手安抚着小月,一手帮她掖的被角,还要看着小月的嘴,免得好因疼痛而咬自己的嘴唇。
“不用了,我没事,我只是到前堂走走,我不走远,晒晒太阳而己,你不用担心哈!”走到楚哥身前,我佯装身体无佯的在他面前晃了晃,在看到他安心的眼神时,我又对他吐了吐舌头:“我出去晒晒了哦!”
说完,转身跑出房间,现在身上冷的要死,想找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却不知是哪里,深知自己只是失血过多而导致的体寒和晕眩,这只有休息和大补,但是现在陈大夫一家已经为了照顾小月而忙坏了,还是别多我一个累赘才好。
陈大夫家并不是很大,但是这后堂的小径还是很典雅,顺着刚刚那个丫头带我进来的路,我走到前堂的医馆里,看到只有一个伙计在前边看着,却没有病人来。在心里暗感自责,陈大夫真的是个好人,为了帮忙救小月,已经耽误了很久的生意了。
“林姑娘,怎么出来了?”那伙计认得我,走了过来看到我脸色不是很好:“姑娘怎么了?”
我笑了笑,摇着头:“没事,我想出去晒晒太阳,你继续忙你的吧。”刚刚有看到这伙计正坐在一旁看医书,想必还是个学徒。
“不忙,不忙!呵呵!”小伙计笑着挠挠头,脸红了起来,见我想要往门外走时,没再多问,只是坐回他刚刚坐着的地方,拿起书继续看起来。
打开门,走到街上,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吧,艳阳高照,真是冬日扬州里少见的天气,我扶着任何可以支撑身子的东西,静静的走在医馆的门口,想着以后的路。一直以来,在沁芳阁赚钱也只是为了凑银子买药,现在药也齐了,只等着小月康复。那我们三兄妹下一步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身子有些不稳,我站到医馆门口最近的一棵树下休息,扶着树干,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前有很多金星在闪,看不清了,模糊一片。晕眩的感觉深深的侵袭着我的神智,连站着的力气也快用尽了,没办法,我放弃的任自己靠着树干滑下身子……
突然被谁拉了起来,我睁眼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跳:“你……?”他那眼神是心疼吗?
“你怎么这么傻?居然真的用自己的血!”裴彻宇一边数落着我,一边极尽温柔的将我搂入怀里,扶着我的身子,让我可以靠在他的胸膛支撑。
我只是很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裴家堡或者是沁芳阁吗?怎么会在陈大夫家的医馆门前出现?

“里边的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救他?”扶着我的身子,裴彻宇看着我,眼里是满满的毫不隐藏的心疼。
“我……”不知是被这样的他震撼到了,还是因为现在我太虚弱,晕眩的感觉更重了。
“语儿,你告诉我,你卖身进沁芳阁,甚至要牺牲你的清白,是不是只为了一棵千年冰芝?”他黯然的看着我,似乎在自责他自己曾经对我的层层误会。
我突然很想笑,我笑了出来,不知是为什么而笑,只是想笑,想大声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别笑了!”他按住我花枝乱颤的身子:“你现在怎么样?失去那么多血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止住笑,的确很不好受,但也不至于被他奚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叹了口气,将我搂回怀里,轻轻在我耳边说:“昨晚上在你走后我就跟你出来了,本是不放心你那么晚出去,却没想到看到你真的去买千年冰芝,更没想到,最后连那半斤的处子之血……你也……”
靠在他胸前,突然不想拒绝,因为我现在浑身冷的颤抖,我累了,好累好累,仿佛这个温暖的胸膛最是切合我的,我现在好想睡觉,好想好想睡一赏赐……
“天!你现在可不能睡!语儿!”本来只是安静的抱着我,却突然摇晃着我身子。我差一点就可以睡着了,睁着眼睛不满的看着他。
“拜托你,我现在不是不想和你吵,也不是爱上你了,我只是浑身发冷,想借你胸口温暖一下而己,你不会这么吝啬吧?”我皱眉抱怨。
“傻丫头……”裴彻宇笑了出来:“什么违心的话也不要说了,有话我们以后慢慢说,你现在不能睡觉,失血过多,现在睡的话很可能会醒不来!”
“可是我很想睡啊……”我又向他怀里靠了靠,虽然不明白他最近的变化,但是现在他真的好温暖,我连拒绝的想法也被这暖意打败了。
“来!”他突然弯下身将我横抱起来,向街道上走去。
我慌的睡意全无:“裴彻宇你要干什么?”
他只是笑笑,将我更抱紧了些,不顾这扬州的街上众人的目光,抱着我穿过人群,走到裴家药铺门前,眼看着要抱着我进去,我却挣扎了起来:“放我下去!”
“你确定你有力气走?”他好笑的看着我。
“我……”我咬咬唇:“大不了你扶着我走嘛,干吗要抱我进去!可别毁了你裴大少主的名声!”我斥之以鼻。
他的眼神微妙的闪了闪,却不以为意的看着我:“你觉得我已经抱着你走这么远了,是在乎这个的吗?列何况在沁芳阁乃至全扬州城,现在谁不知道我裴彻宇和你若惜姑娘有暧昧啊?”
“你少装蒜!”我不爽的锤了一下他胸口:“还有,从今天开始若惜消失了!你要找若惜你就离我远一点!若惜是你眼里最贪钱的女子,最不要脸的女人,我讨厌她,你别和我提这个名子!”
他楞了楞,在裴家药铺门前将我轻轻放下,双手扶住我的肩直视着我:“我以前那些话真的伤你很深?”

我转开头不理他,无视他那句话,这不是明摆着呢嘛!
裴彻宇见我扭着头不看他,轻轻扶着我的肩膀要带我进裴家药铺,我抬头看到里边那些忙活的伙计们还有来来往往的买药的人,有点茫点的停下脚步。
“干吗来这里?如果你假好心的要给我一棵千年冰芝的话,可就不用了!我可不需要你马后炮!”我白了裴彻宇一眼。
他自腹腔涌出笑意,又扶着我往里走,走进门后,干咳了一下,屋子里的人们全都转头看向我们,我不自然的低下头,这里有几个人很面熟,应该是上次我来这里强行的想要借药时就在屋子里看着我的伙计,还有昨晚上那个卖我千年冰芝的伙计。
“少主!”有几个人大声的叫了出来。
“少主,您怎么有时间来药铺啊?”站在柜台里的一个年龄大些的伙计走了出来,恭敬的做了个缉。
“李管家,最近药铺生意如何?”裴彻宇扶着我走到一旁给客人准备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看向那个年龄稍长些的李管家。
“最近生意不错,因为正值多雨天气,常会有些人受寒,所以买药的更多些,收益也不错!”李管家笑呵呵的说着:“哦,对了,少主,昨夜小周值夜时还卖了一棵千年冰芝!”
我心一抖,哎……我的十万两银子啊,就被你们这样一语带过。
“嗯!”裴彻宇点点头,然后说:“去把凝血丸给我拿来几颗!”
“少主受伤了吗?”李管家担心的上上下下打量着裴彻宇:“看少主面色红润,不像受伤的样子,怎么要用凝血丸?”
我抬起头,也不明白的看向裴彻宇,不晓得那个什么凝血丸是个什么东西。
“这位姑娘是?”李管家注意到我,将视线转到我身上,先是闪着疑问,然后瞪大了双眼:“这不是上次那位来想借千年冰芝的姑娘吗?这是怎么了?面色这么差?”
“呵呵……”裴彻宇笑了笑:“多日不见,李管家似乎话越来越多了,唠唠叨叨的也不知你把前来买药的人吓跑了几个?”
“这……嘿嘿,少主言重了,人老了话就是多!”李管家笑呵呵的又看向我:“姑娘,你生病了?要不要老夫给你开个药方?”
“啊?”我一呆,这什么跟什么吗!
“她昨天用自己的血给千年冰芝做了药引,现在很虚弱,去拿凝血丸来!”裴彻宇似乎也受不了这老管家的唠叨,用着半命令的口气说着。
李管家倒抽一口气,惊讶的看着我:“居然用自己的血做药引,佩服!”说完,他终于转身跑到药柜边上摸索。
我抬头看了一眼裴彻宇,打量着他的表情,想寻找他的变化。刚刚他是说那个凝血丸是给我吃的?他突然对我这么好,会是什么原因?
“姑娘,真没想到你真的拿自己的血做药引啊!”昨夜那个小伙计张着一个熊猫眼笑嘻嘻的看着我,在白天看来,这小子长的还很憨厚。
我对他微笑的点点头,却因身上的寒冷而颤抖了一下,裴彻宇眼尖的看出来了我是体冷,就靠近我,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弯下身搂住我的肩将我往他胸前靠了靠。
这么多人面前,我这惨白的脸想必也红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裴彻宇(1)
自药铺出来后,裴彻宇就扶着我轻轻走过眼前的这条街,走到一处安静的小河边,草地清幽,虽不及清山绿水,但是相当恬静,一看到这里,浑身就有种很舒服的感觉,空气里飘动的全是自然的清草香。
我不太明白的看向裴彻宇,不知他为什么带我来这地方。可他却不等我问出来,搂着我坐到小河边上。
我被他按坐下身,看向随后坐到我身旁的裴彻宇:“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他勾起嘴角,仰头看向天空:“每次坐在这里总能想起些什么,却也只是一些些的片断,也不知那个梦那些故事究竟是什么。”
心口一缩,我激动的握住他拿着扇柄的手:“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
他低头静静的看着我,眼神深遂似海,我呆呆的看着他,期盼他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裴彻宇抬手摸了摸我顺滑的头发,然后自他衣服里拿出刚刚在药铺里李管家交给他的小瓷瓶,倒出两颗绿豆大小的褐色药丸,放到我嘴边:“吃下去!”
我低下头大量的这药丸,抬头闪着疑问的目光看着他:“这个……?”
“这是凝血丸,有补气补血的功效,难道你不头晕,身上不冷吗?”裴彻宇淡笑着一手搂着我的身子,一手托着药丸放在我嘴边,这亲昵的动作使我感觉脸上热气直冒。以前又不是没被他抱过,更何况昨夜他还差点要了我,只是他这般温柔多情的搂着,像是在呵护他最重要的宝贝一样,叫我这绝望沉寂的心突然如小鹿乱撞一样,不知所措。
“吃了这个会好些!”见我迟迟没有吃这药丸,他轻轻拍拍我的背,诱哄着我。
看着这样温柔的裴彻宇,鼻尖一阵酸瑟,也许是现在太脆弱了吧,我含着泪,张口接过他抬手喂来的药丸。药丸很小,不需要咬,只是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却慢慢的感觉里边越来越涩,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药丸一样,外边有糖皮包裹,里边才是药。我吞了吞口水将药丸咽了进去,却在抬头间看到裴彻宇正低着头细细的打量着我。
我轻轻的倒抽一口气,向后仰了一下,他放在我腰间的手上移托住我肩膀使我退不了身子,我古怪的看着裴彻宇:“你倒底想要干吗?”
仿佛被我这不识趣的话搞得很不爽,他撇撇嘴,收回刚刚那深情且灼热的目光,单手仍然是搂着我,却转身将注意力转向眼前的潺潺流水。
看他转了身,我才松了一口气,偷偷打量着裴彻宇,想看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说实话,这样的和他一起静静的坐在河边听着流水声,心里真的很惬意。只是幸福往往如履薄冰,所以我已经不敢去奢望什么。因为我总是笨的看不透人心,常常自做多情而导致自己一层层的心伤。但是这样的感觉,我只有珍惜,却不敢打破。
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心里突然涌现出这样一个感觉,我不惊讶这样的想法,因为前世的语儿的感情一次一次的侵袭着我的大脑。而我却因为裴彻宇看不懂我,而一次次的拒绝着前世的那个语儿。

第二十九章裴彻宇(2)
“我在想,你是谁,我又是谁?”裴彻宇收回放到我肩上的手,低着身子看向河里的小鱼儿在里边游着。
我静静的看着他,不敢去打破这宁静,也不想去捅破什么,如果真有一天水落石出了,我希望是他引导我。我太累了,一层层的心事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我想依靠,却不想主动了。
“语儿,不管我和你是不是有什么瓜葛,但是我慢慢的感觉到,你并不是能被我排除在我生命之外的人,你总是一点点渗透进来,包括我的心。”他并没有看向我,眼神依然落在流水上,但是他却伸出手准确无误的握住我交握在一起的放在腿上的双手。
“你不要怀疑我为什么对你的态度突然改变。”他突然笑了:“我只是被你打败了,被心头压着的那份浓重的让人不知所措的感情打败了,被你的笑你的真还有你身上那迷一样的感觉。你不似别的姑娘那般做作,但却也不像一些豪爽的姑娘那般放荡,你就像个迷,你的特质就是明明是可以被看穿,却还是看不透。”
我呆住,听着他所说出的我,心里翻起那些沉积的情愫。我本是爱着他的,只是一直以来的压抑,但却不知为什么会这样的压抑自己。是因为怕吗,怕受伤吧……
“我五岁时,曾经在梦里遇到过一个白胡子老人,他将樱花的种子给我,却不告诉我这东西有什么用,这东西和别的花有什么区别,他只是说有一天我会明白,而且那个我生生世世最重要的人会认出这樱花。”他看了看了我,又转回头:“当时我不懂,只是早上醒来手看到枕边放着那个在梦里得到的种子,我就随便的扔到了后花园,那时候也是小,但也确实是不信鬼神不信什么前世今生,却没想到几个月后,那种子居然在百花之中发了芽,几年后就长成了一棵一棵的樱花树。所以其余的花草都被我叫人清理掉了,也将那个园子命名为‘樱花落’。”
“那个白胡子老人……”我咬住唇,彻底的相信了这份前世今生的缘分,只是我依然在萌懂中,太多记忆想不起来,连贯不上。
“后来,我将樱花落封闭了起来,外人不得入内,所以裴家堡中近几年新进入的家仆全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甚至有些人把樱花落当成一个裴家堡的传说。我从未对外解释过,因为这么多年来,梦里总会有一片樱花树,树下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心口没来由的疼痛。有时我对自己的这种梦很无奈,想我一个大男人常常在梦里看到一片樱花树,一个女人……如果五岁那年没有那位白胡子老人的话,我想我真的会给自己开些药。”裴彻宇笑了出来。
“这么多年来,那个在我梦中总是站在樱花树下的女子,我从来都只是看到一个背影而己……”他握在我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一些:“直到我为了暂时躲避七王爷那些书信还有劝说时,到杭州一处皇上几年前封给我父亲的一块赏地去休息一阵子,在竹林中遇到了那位身着古怪的女人后……”他嘴角越来越上翘,像是在回忆。

第二十九章裴彻宇(3)
“什么身着古怪!”我撇撇嘴,在心里暗骂,是你们这些古人迂腐而己。
“呵呵……”裴彻宇轻轻按了按我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的双手:“后来我很懊恼,从那次你离开后,我依然做着同样的梦,只是梦里,每当那女子回头……”裴彻宇松开我的手,却抬手扣住我的脑袋望进我的眼里:“为什么那个女子会是你?”
“啊……”我惊讶的看着他:“你……你……我、那个我……”
“还有你常常和我说的什么前世什么今生的,第一次遇到时,我真的把你当是一个疯子,后来甚至把你当成七王爷派去打扰我安宁的女子。因为曾经他就给我送来过很多女人,虽然被拒绝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错怪了你是我的不对,可是你的出现太巧合了。”
“我真的一直都以为是巧合,但是我没想到会在扬州又看到你。我从杭州回来时事,各店铺找我查账本,那天我本是应兰妈妈之约到沁芳阁看看账本而己,却没想到居然看到你要卖身入青楼。但是你那首曲子很好听……所以我就站在角落里看着你,看你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什么……”他微笑的摸摸我的脸:“我竟然看到你眼里的悲哀……”
鼻头泛酸,我忍着想哭的感觉看着这个男人的脸:“那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那样对我?”
“或许是我不承认你的出现代表什么吧。那天我只是叫兰妈妈多给你些银子,看看你收到银子里的表情还有让她把你分到我在沁芳阁偶尔暂住的房间对面,虽然当时想不透我为什么这样做,但是还是做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在沁芳阁里的每一次表演,不论是唱歌弹曲还是跳舞,除了有几个有急事要办,我几乎都在。有几次我以为我着魔了,好好的干吗要对一个不知恬耻的青楼女子这么专注……”
“谁不知恬耻?”听他现在的口气,我已经有理由瞪着他:“你根本不懂我,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那样说我?”
“好好好,语儿!”裴彻宇无奈的笑着看着我:“我只是和你说说我这么久以来的想法,不然你还会像我误会你一样的误会我也是个坏人,不是吗?”
“切……”我小小的白了他一眼,但是嘴上却笑了出来。现在心里有些甜……
“我承认,刚开始我是有些看不起你,但后来发现你并不是那种女子,所以慢慢对你放松了一些意见,只是再后来我发现你特别重视银子,几乎什么事都是为了银子,虽然我掌管的裴家堡也是个商贾之府,但是你一个姑娘家以色相为货物……说真的,当时很心寒。那次我用五百两黄金其实是试探你,刚开始你的表现让我误以为我错怪了你,可没想到你虽然哭了,但还是接受了那些钱。我的确是用语句中伤你,但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了钱可以放弃那些最宝贵的东西。那天我其实也不舒服,看着你哭着弹琴,虽然琴曲悠扬,但我当时听着听着有一种坐出针毡的感觉……”

第二十九章裴彻宇(4)
“我想现在我也不用解释什么了吧?”我笑了笑,看着裴彻宇那满是懊悔的神色。
“是啊。”他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语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为了千年冰芝,你是为了救人的性命?我可以直接把千年冰芝给你的啊,那裴家药铺……”
我抬手放到他嘴上,档住他要说的话,只是感激的看着他:“你这样说,我就很欣慰了,只是那时候我不想依靠你,你也知道我对你有多少怨恨,不是吗?那你觉得以我那种情况,我可以放下脸面来向你寻求施舍吗?”
“那不是施舍!”他皱眉。
“我知道!”我撇嘴笑着:“听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就知道,如果没有那么多误会,我受的伤害也会小一些,只是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要再去追究了,看清眼前才是事实。”
“语儿……”裴彻宇怜惜的将我脸庞的发丝拢到耳后:“很抱歉,那么多的伤害还有你身上的压力,你是怎么挺过来的?你……”
“好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笑着看着他:“没事了,都过去了。”
“那好,语儿,你告诉我,那樱花树下的女子,是不是你?后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脑中会出现那些片断的记忆?却理不清?”
“重要吗?”我含泪看着他,我期盼了很久很久,等的就是有一天他会和我共同怀有前生的一些记忆,不再让我独自承受。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我想他爱我,却不是因为什么前世今生,我要他单单只是爱我这个人,没有渊源,只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