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嘛,妈咪?”

“好,等晚上妈咪回来就让歆歆给许叔叔打电话,你自己和他说,好不好?”

“嗯嗯,好!”

“歆歆,你想不想在许叔叔身边住几天?”

“呃,为什么呀?妈咪又要出差吗?”

“没有,妈咪只是问问,你这么喜欢许叔叔,到他身边住几天会不会不开心呢?嗯?”

“唔……人家想和妈咪住在一起来着……”歆歆撅着嘴,对了对手指:“如果妈咪有事情不能陪歆歆,那就去许叔叔那里……呃他不会赶我走吧?”

“放心,他才不敢!”楚醉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乖歆歆,进去吧,晚上妈咪叫许叔叔来接你!”

“嗯嗯好~~~~”歆歆挥动着她胖呼呼的小胳膊陪着她的娃娃书包走向幼儿园门前的老师。

楚醉笑着看着歆歆进去。

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一天的晚上,她的歆歆经历了怎样的恐怖怎样的黑暗世界,她更永远也想不到,就是这一天,将她所有自认为的幸福全部终结。

其实她自以为藏的好,自以为的保护其实像是一根根倒刺,将他们扎的都体无完肤。

如果她能知道这一晚所发生的事情,她一定不会让歆歆上许竹誉的车,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她,碰到她。

如果她能知道,也许她不会那么早便遇见那个叫Vason的男人。

也许,未来的噩梦便不是她所以为的终点。

“妈咪拜拜~~~”歆歆被幼儿园的老师牵着走进大门,转头对着楚醉咧开嘴嘿嘿一笑,露出满嘴只长了四五颗牙的小嘴。

“拜拜~”楚醉温柔的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纵使不舍得和歆歆分开,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第94章:胆大妄为
( ) 早上7点,楚醉准时站到流苑B座某个黑心总经理的家门口。

按了门铃后大概过了两分钟才有人来打开,刚一开门,她正要迈进去的脚步赫然僵住,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半.裸着上身的男人,猛地背过身去,尴尬的盯着走廊间的角落,咬了咬牙在心里暗骂。懒

何彦沉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听见门铃声知道是她,于是连身上的水和头发都没擦,仅在下身围了一条白色浴巾便上前给她开门,结果门刚一打开,这女人就惊的背过身去,他不由黑眸半眯的看着她尴尬的背影,了然的笑了笑,转身回客厅里不再管她。

见门后没有什么声音,楚醉小心的转回头,发现何彦沉打开门后就走了,她才小心的长吐了一口气,闭着眼用力甩了甩头,把刚才那道直钻入脑中的让人流鼻血的身影移开,走了进去。

进了门,她扔下包,直接钻入厨房,见昨天她买的那些青菜还在,便出去看看冰箱里的其他东西,刚一走回客厅,只见何彦沉还是刚才那造型,手中多了一条白毛巾,正被他举在头顶擦着仍旧滴着水的短发,目光不冷不热的看向僵站在厨房门边的楚醉,见她手里举着个胡萝卜越握越紧,双眼转开胡乱的看着四周,就是不再看他。

“那个,何总,今天你想吃点什么?我这就给你做早饭了。”

“啊对了还有!”楚醉继续将目光向四周乱转着,死活不肯看他那半.裸着甚至胸口还挂着水珠的身体,口干舌燥的小心的看着屋子里的四个角,又匆匆将目光转到沙发上的皮包:“我昨晚已经写好了合同,关于今天我给何总你做三顿饭,你就支付我四个月工资的事,希望何总你签一下,免得我拿工资的时候你赖帐。”

他一脸鄙夷的看着她那满脸的财迷样,剑眉微拢,想了想,忽然诡异的笑笑,没反驳。

“在哪?”何彦沉将毛巾随意往茶几上一扔,转身走向沙发。

“在我包里,你自己找,在旁边的夹层那儿!”见他没打算赖帐,楚醉才满意的走向冰箱,将里边的青菜佐料一一拿出来,之后就埋身回到厨房有模有样的开始了她这一天“小保姆”的工作历程。

几分钟后,何彦沉随手翻了翻她的包,找到那份她亲笔手写的合同,目光同时落在她包里的手机上,想起那天她忽然打过来的电话,凝视着那支小巧的却略有些陈旧的手机,拿起来翻看。

一看还好,一看之后脸色便越来越寒,先是通话记录里十分之八都是许竹誉,再是他的手机号居然没存进电话薄!

半个小时后,楚醉将做好的粥菜端上餐桌。

“好了,来吃饭吧,因为是早餐,我没做太多,只有小米粥和这两个养胃的菜。”说着,楚醉习惯性的拍了拍手,随意看了何彦沉一眼,见他站在那边一脸冷淡的瞥着自己。

“你吃不吃?”看他没动,楚醉脸色顿时拉长:“过会儿凉了我可不帮你拿去热,我只负责做饭,不管其他。”

终于,何彦沉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一句话都不说。

楚醉盯着他看了看,在心里低咒,真是的,谁又招惹他什么了?刚才进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脸色这么难看,拉的比喜马拉雅山还长。

“你换身衣服再吃,OK?”见他就这样要坐下,楚醉盯着他比三年前更让人喷鼻血的上半身,没来由的避开视线。

“又不是没见过。”何彦沉冷扫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有隐藏不住的绯红,顿了顿,终于还是在落坐之前转身进卧室套了一件灰黑色的衬衣。

本来楚醉是想着做完早饭之后就暂时先离开,等中午时再过来,结果他倒好,吃饱了就往沙发中间一坐,碗不刷,桌子不擦,真把她当保姆了?哪还有一点在公司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

好吧,他是她上司,还是她家歆歆的亲爹,她忍了!

楚醉收拾好所有东西后正打算出门,回眸见何彦沉的目光盯着电视,脸色还是极为难看,不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包,见那份合同还放在里边,他根本没签字。

“怎么不签字?”她问。

没回应。

“何总?你该不会是想赖帐吧?我一大早风风火火的跑来给您老人家做饭,要不是你说付我工资,我才懒得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楚醉明显看出来他不怀好意:“那,签字!”

她走上前,将合同往他面前的茶几上一拍,从包里掏出圆珠笔来扔给他。

何彦沉的目光从电视上转向眼前的合同,沉默着看了一会儿,才不轻不淡的看着她,眸如寒烟:“记不记得我提醒过你什么?”

见他神色渐寒,楚醉一怔,不禁盯着他那双如北极冰川的双眼:“什么?”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再试图挑衅我!”募地,何彦沉站起身,抬手一把抓住楚醉的手腕,在她惊的要挣脱的刹那将她狠狠一拽。

“你……”楚醉低呼,整个人被他拽上前,膝盖撞到了茶几,疼的她脸色发白,何彦沉目光彻冷的将她甩进沙发里,长身压下,如铁钳一般结实的手臂将她举起的双手按住,牢牢扣着她的手置于她被后,身体将她重重压进沙发里,鼻间喷薄出的呼吸落在她脸上,楚醉错愕的抬眼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喜欢用暴力的男人:“放开!”

“你就这么希望我动许氏?”他目光胁迫的锁进她满是排斥的眼里:“是你不够清醒还是越来越胆大妄为!那天我对你说过什么,你这么快就忘的一干二净是不是?”

“前尘往事你可以抛之脑后!三年前你楚醉不是说过自己的未来十分流光溢彩么?嗯?”

“现在为什么要这么狼狈?为了区区数千块钱就可以放下你的自尊放下你的高傲来靠近我?你这颗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他垂眸,紧逼着她的视线落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口。

----鲸鱼出没,注意!----

第95章:山雨欲来(6000字以上)
( ) 楚醉咬唇,目光死死盯着他眼里的彻冷:“对,我是为了钱!我为了钱而抛弃你,现在又为了钱而靠近你,可以了吗?”

“请你,放开我!”

她用力压下自己浑身的颤抖,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嘴角僵硬的勾着,眼里的泪被硬生生收了回去,干涩的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双满是狂风暴雨的黑眸:“我从来都是这样肤浅!我如今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我这么狼狈这么贪婪这么现实的一个女人有必要让你何彦沉如此动气?有必要吗?你放开我!”懒

握在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疼,这种疼痛几乎蔓延到了心里,连在一起,硬生生的疼着。

“怎么不活的更潇洒来让我看一看?这样落魄这样隐忍的楚醉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怜惜啊!”

他在她眼前冷语讥讽,笑的冰冷:“所以你宁可让许竹誉做你的入幕之宾,用着你现在的无助可怜去玩弄任何人的感情!他心疼这样的你了是不是?人前人后多了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围着你转,你的虚荣被满足了?还是你这空虚的心到现在终于被填满了?嗯?”

楚醉气的浑身颤抖,澄澈的双眼圆睁,回瞪进他满是冰霜的双眼:“对!我虚荣,我犯.贱!你满意了吗?你眼前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从来都是这样!你能改变的了什么?”

明明心里不是这样的,明明想解释什么,可又发现一切都无力解释,面对他眼里的憎恨与那些数不清的风暴,她发现真的无力解释,任何事,任何过往。

本来只是因为心口压制不下去的在意与介意,可这一场口舌之争,她以硬碰硬的抵触与满眼凄创的自我贬低才更深的惹怒了他。

“很好!”他几乎咬牙切齿,可盯着她倔强的眼里那隐藏不住的受伤,森冷的目光渐渐收起,微剩一丝薄冷的视线盯着她,长身依然牢牢压制她的身体,一手将她双手扣在身手,一手忽然擒住她白皙俏然的下颚,将她撇开的脸转了回来,让她看着自己。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说,冰冷深邃的双眼看着她明亮而澄澈的瞳眸,不放过她眼里任何一分神情:“你真的要嫁给许竹誉?”

楚醉忽然就笑了。

她仿佛想起许久之前,她在商氏再一次见到何彦沉的那一刹那,她靠在电梯旁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心里问着自己:原来他就是商氏的何总,那个商氏千金的准女婿?他真的要娶商安然?他真的,要娶商安然吗?

她无数次的那次问着自己,彷徨着,失落着,却不敢表现出来,直到商安然将三年前她离开后的事情告诉她,她才决定放下,她楚醉从不会去执着一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包括现在,Linda的话纵然有理,歆歆纵然应该有个爹地。

可眼前这个陌生的何彦沉,他又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来逼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嫁给许竹誉?

“是。”她缓缓抬眸,看向他刹那间的目眦欲裂,刹那间的的寒意蔓延,轻轻吐出这样一个字。

“你考虑清楚了?”他笑,眼神却平静的可怕。

“是。”她忽然想嘲笑自己心里曾经的不甘,可到头来竟还是这样的结果。

他不再说话,楚醉抿着嘴角,目光冷凝着他,直到两人因为这样互相倒在沙发里,身体的温度渐渐交织在一起,她垂眸看着他紧贴在自己身上的长身,注视着他灰黑色衬衣那微敞的领口里,蜜色偏白的皮肤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她还记得曾经总是喜欢趴在他身上,让他哄着自己睡觉,而她不老实的趴在他身上动不动就对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咬,这个地方常常都会有着一些淤红的牙印和怪异的吻痕,每次她咬痛了,他就报复似的将她压在身下对着她的咯吱窝下手,每一回都痒的她笑中带泪哭着喊着求饶。

曾经看过南方作家书中的一句话:女人一旦爱一个人,她的吻,是很肉紧的。你的女友有没有突然咬你一口,又不说什么?如果有,她应该很爱你。因为,对女人来说,连吻都不够表达她的着紧、她的既爱且恨,才会用咬的。

太过深爱,所以连一个吻都不足以表达,于是总是喜欢咬。

可如今,他脖子上干干净净,再也没有她的痕迹。

“楚醉。”

不知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多久,何彦沉渐渐放开她,直起身,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无力的倒在沙发里的女人:“你唯一的筹码就是那颗说狠就能狠下来的心。”

“从来都能用着这颗筹码变成满身的刺,扎的人生疼。”他目光平平的看着她。

“很多时候,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就像我曾因为你的绝决而为你数次找着不同的理由。”

“从当初到现在,如果你能放下你那可恶的倔强可恶的自尊,或许一切都不会变做今天的局面。”

“可直到如今,你依然还是这样另人失望。”他就那样居高临下的淡看着她。

因为她的沉默,何彦沉不再管她,转身走到冰箱边,从里边拿出一罐啤酒,拉开啤酒罐的声音使得楚醉在愣神间转过头去看,见他要喝酒,未犹豫便已开口:“你正在犯胃病,不能喝酒!”

募地,被举到嘴边的易拉罐停在半空,何彦沉平移着转过脸来看向她,见她牢牢盯着自己手中的酒。

须臾,他竟真的放下手,将它放在桌上,转身走进卧室。

“我休息,你自便。”话音刚落,门就被关上,隔绝了楚醉的目光。

于是,她就那样怔怔的盯着桌上的易拉罐出神。

她只是提醒一句罢了,没想过他真的会听,甚至在这种近似于冷战的状态下,他竟真的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没有喝酒。

难道,他要的只是她的一句话吗?

不管任何事,仅仅只要她的一句话?

*

楚醉在昨天买菜时没预料到今天还会来,所以没有买太多佐料和食材,本来是生怕何彦沉不用这些东西,放着烂了对空气不好,结果等她做完午饭后,食材已经不够。

于是她到楼下的小超市又转了一圈,但有两样东西已经卖光了,流苑这边的好处就是僻静,不好处就是离市中心比较远,她要是这样走着去的话,要很久,坐公交车的话时间肯定来不及,冬天的白昼时间本就很短,现在天色已经暗下了大半,附近超市也只有那么一个,她空着手回去时,何彦沉便已经了然。

天色越来越晚,楚醉正在犹豫这样几道仅剩的食材晚上能做些什么,她是追求完美的人,一道菜里少了任何一个味道她看着都不舒服,更别说少了重要的食材。

正站在厨房发着呆,何彦沉不知什么时候穿上了黑色的牛仔裤和同色系的丝质衬衫,在外边叫了她一声便已打开门往外走。

“跟我出去。”

楚醉走出厨房,见他拿着车匙,应该是要去较远的地方,想到他如果要办事的话,中途她看到超市下车也好,便依言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何彦沉的家门,走廊里的自动感应灯带着昏黄的灯光,在这种刚刚入冬的天气里显的很暖。

电梯停在39层,何彦沉看都不看她便走了进去,楚醉想着反正这也是今天最后一顿了,做完了饭就走,以后再有这样的“工作”,给她十倍她也不来。想归想,见电梯门快关上了,她忙挤了进去,何彦沉不禁抬眸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抬手按向电梯的按钮,楚醉才成功挤进去,自觉的站到他身后,不去看他那张老大不爽的冷脸。

到了楼下,楚醉站在流苑的小区门口,她不知道这里的停车场在哪里,何彦沉去了几分钟便已开车出了小区,停在楚醉身旁。

楚醉站在这里好几分钟就已经冷的牙关直打颤,忙打开车门钻进车里,暖风朝着她吹来,才将她因为寒冷而起的鸡皮疙瘩给缓和了许多。

见何彦沉只开车不说话,这一整天除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从卧室出来一次,再就是现在,她下午时偷偷的站在外边,顺着微敞的卧室门看到他在里边开着电脑,不知在看什么资料,在家里还工作的这么认真,怪不得常常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

要不是刚才他那一句“跟我出去”,她还以为今天做完饭后,明天万一在公司见到他,肯定又要是那一副冰山扑克脸,结果事情好歹还真没到她所想的那种消极的地步。

见车子朝市区行驶,楚醉不禁四周搜索着看看哪里有超市,结果十几分钟后,银白色的Lexus跑车停在一座国外连锁的大型超市门口的收费停车场,楚醉一征,还没下车,就见何彦沉已经率先下了车子,似乎要进超市。

难道他不是有事要出门?而是……专门开车载她来超市?

来不急多想,她匆忙下了车,现在这种近晚饭时间,超市门前的人向来人流涌动十分之多,她快步跟上他的脚步,可他身高腿长,矫健悠然的步伐就使她必须微微小跑着才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进了超市,何彦沉也不说话,在楚醉正犹豫着要不要推个购物车进去时,他已顺手拽来一辆手推购物车走在前边。

楚醉只好上前。

一路走着,到了蔬菜区,何彦沉面无表情的侧首问她:“要买什么?”

“紫菜、木瓜,山枣,还有一些养胃的茶,醋要米醋,不要有添加剂的那种。”说着,她走上前到前边的一处摆着新鲜木瓜的地方仔细的翻看,在超市里的青菜很多时候都是不新鲜的,被保险膜一包起来如果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什么,她仔细的翻了翻找了找,找到新鲜的木瓜便转身像投篮一样将之往距离三米多之远的何彦沉身前的购物车里扔去。

“Bingo!”一见正好偷在购物车前边的小格里,她顿时握着拳在胸前一顿,得意的扫了他一眼。

一如当初那般,很多年前一起去超市买菜,一起在小出租屋里甜蜜温馨的小日子,她时不时露出的调皮,习惯性的对着身后三米之远的购物车里扔东西,然后那得意的小眼神,不经意熟悉的小动作,使得何彦沉终于还是微微勾起嘴角。

楚醉却在看到他露出的那抹一闪而过的淡笑时白了脸,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刚在干什么,偷偷吐着舌头忙转开头继续往前走,寻找着超市里不常见的山枣。

之后她路过特价区,本来是真的路过了,却忽然回头,急冲冲的往特价区跑。

何彦沉不明所以的回眸见她挤进人群,看了一眼上边的“特价”二字,不由眉宇微敛,推着购物车缓步走到她身后不远处。

楚醉正盯着特价区里边各式各样半价牛奶,不知要挑哪一个,也看到了特价的巧克力,想到歆歆现在应该已经被许竹誉接走,不由的叹了叹气,伸手抓起两盒牛奶便走。

正在同时,何彦沉的手机响起,他垂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目光顿了顿,横扫向拿着两盒牛奶心满意足的放进购物车里的楚醉。

“我接个电话。”他说。

“哦。”楚醉怔了一下然后点头,在他转身走向人流较为稀少的地方时,自己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

一见是许竹誉,想到他肯定是被歆歆缠的要哭爹喊娘了,不禁笑眯眯的接起电话:“喂?怎么啦?被我们家楚乐歆小美女的缠功给吓着了?”

下一瞬,笑意冻结,电话那端的消息惊的她足足愣神了几秒。

何彦沉正打着电话,回眸时瞥见那道忽然之间像疯了一样冲出去的身影,不由的眉心一皱,冷声问着电话那端:“怎么回事?”

听到那边简短的回答,他迅速挂了电话朝外快步追去。

楚醉急急忙忙冲出超市外,不等何彦沉追出来,也管不得四周涌动的人群,推开人群奔向马路,拦到一辆计程车就坐了进去。

等到何彦沉在涌动的人群中走出来,便看见楚醉已经侧身钻进了计程车,他便转身奔向停车场,开车向那辆计程车追去,一边开车一边戴上蓝牙耳机给她打电话,结果那边一直占线,他不禁低咒了一声,狠踩油门。

刚才楚醉那惊慌失措的仿佛被什么吓到的表情他从来都没见过,以她那种性子,从来都不会有什么事情能让她露出那样仿佛天甭地裂的表情。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前边的计程车早已经被催促的开的极快,何彦沉目光紧锁着那车的牌号,想了想,忽然拐了一个弯将车停在路边,烦躁的在手机上按了几个号码,森寒的眸子在电话被接通后倏地敛住寒霜,耐着性子咒问:“到底怎么回事?”

“先生,之前许少暗下动用人际关系封锁的那家媒体老板已经不知所踪,咱们的人也发现暗中还有另一批人在查楚小姐的事,被封锁的那个消息因为许少动用了不少人力财力,所以很难查到,不过今天中午洛鹰在机场找到了那家媒体被辞退的记者。”

“听那记者的口气,是收了大笔封口费,辞职后在国外逍遥了一阵本来是按许少手下的吩咐去别的城市,但他女朋友还在这边,本来是回来接女朋友的,却被咱们的人在机场抓到!”

“说重点!”何彦沉看着前方早已看不见踪影的计程车,拧眉点燃了一支烟,落下车窗看向窗外的行人,眉心摺痕加深。

“我们在他口中得到许少封锁的消息,还有一些他存在电脑里没被清理干净的几样数码照片和一些视频!”

“照片里的主角是许少和楚小姐,还有一个孩子,我想,能让许少花费这么多精力去封锁那家媒体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照片里这个孩子!”

“孩子?”

何彦沉面色一紧,将烟头在车里的内置烟灰

盒里熄灭,重新发动车子:“去以康那里等我。”

“是!”

半个小时后,银白色跑车停在一处市中心豪华的别墅区附近,何彦沉下了车,冷凝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穿白衬衫的男人。

白以康笑眯眯的走向他:“听说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不仅没来擎禹,连商氏都没再去过,怎么了?是肾出了问题还是某些地方提早衰竭了?”

“不想死的话马上给我进来!”何彦沉阴沉的脸冷扫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别墅。

“啧,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白以康耸耸肩,悠然的踏着轻快的步伐跟着走进别墅,一进去就见何彦沉已经接过洛鹰递过去的照片,不由笑道:“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查的这位楚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光是楚家千金的这一点已经不足以平复我的好奇心了。”

“毕竟从你三年前终于肯联系我们,直到现在,你针对楚氏是人人知道的,不过这位楚小姐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将她调查的这么深入?我看你这回是连许氏银行都不打算放过。”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啊,那姓许的虽然跟黑道没什么联系,但人家的爷爷可是C市市长,如果真跟政府牵连上了,无论如何,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你最好想清楚。”

何彦沉无暇听他啰嗦,拆开信封看着那里边已经被打印出来的照片。

儿童餐厅,楚醉跟许竹誉有说有笑的表情,还有坐在许竹誉身边的一个看起来三岁左右孩子的背影。

“电脑里有他们偷.拍的视频,那家媒体就因为这条消息而被封杀,老板估计也没少得到好处,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许少没出手伤人但也成功给这些人封了口,如若不是被咱们的人拦截恐吓住,恐怕这些照片和视频永远都不会曝露于人前了。对了,暗中有一批人妄想与我们抗衡,看起来那些人也在追查什么,只是我们先他们一步罢了。不过应该不是许少的人,许少恃才而高傲,从来不削跟咱们这种黑道的人打交道。”

白以康说罢,便走到沙发边看着何彦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何彦沉冷着脸看着电脑里播放的视频,那个孩子是谁?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孩子?

他紧盯着电脑,看见许竹誉时不时抬起手摸摸那小女孩的头,楚醉坐在两人对面跟他们嘻嘻哈哈的不知在说着什么,看起来合乐融融却万分刺眼。

“啪——”用力将电脑合上,转眸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那个女人明媚的笑脸带着浓浓的宠腻在看着那个孩子。